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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女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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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t it straight》作為她們這個新生代組合的專輯非主打收錄曲, 老實講一開始, 當全照妍說出她想要演繹這首歌的時候, 幾乎是收到了除她自己以外, 全體Gidle成員不接的目光。

收錄曲, 雖然她們必須承認, 全照妍寫歌的能力很強,但是在這樣一個女團競爭,而且是她們面臨著淘汰危機的時刻,去演繹這首歌, 這樣冒險的舉動真的好嗎?誰也不敢確認這樣做的正確與否。

畢竟她們是一個出道還不到兩年的組合,雖然一直以來她們的回歸頻率在新人組合中,可說得上是絕對的高效,可與此同時作為一個新人組合,她們也必須承認自己還沒有那些大勢前輩那樣, 會讓路人也願意去聆聽他們非主打歌曲的影響力。

所以坦白來講,在這樣一個她們正面臨淘汰危機的舞臺上,演繹這種缺乏認知度的歌曲, 其風險毫無疑問就相當於是一場豪賭。

她們不敢輕易的在這樣一個好不容易才收獲通行門票的“賭場”上, 不顧一切的豪賭。但是很快, 在全照妍講述了自己想要以“瘋子”這樣的主題來對原曲進行改編後,情況便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而且狄露顏看來, 這樣改編概念仔細想來,倒也是有其獨特的可取之處……那就是在這一場舞臺上對比性。

上半場的舞臺,她們確定的歌曲風格, 是“天使系的極致清純風”,在這種情況下,拋開還尚未確定會不會,以原組合風格合作演繹合作舞臺的事不講,但就這種偏向於陰暗驚悚的舞臺風格,就可以與天使的那種極致美好產生極大的對比,並借此將上下兩場的演出,以對比的方式聯系在一起,這樣衍生出來的新鮮感在正式節目播出的時,那種一輪競演註定會被分為兩期節目播出的分配方式,一定會讓這種前後反差極大的演出,成為一個很大的看點。

因此總的來看,全照妍的選擇,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可能會有一點點兒像是在走鋼絲一樣的荒唐,但是就目前的局勢來看,若是能夠走過那一條橫立在湍流之間的鋼絲,其對岸的收益也是肉眼可見的誘人。

作為運營者,狄露顏在做事之前,喜歡事先分析一件事所有可能產生的利弊,而且至少從目前來講……在狄露顏眼中,全照妍所選擇的改編所帶來的收益還是值得她們冒一次險的,並且最重要的是……

“這個舞臺的妝容似乎可以搞的非常有意思的樣子。”

狄露顏回憶到這裏,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那一刻,當她在與成員們並肩走向舞臺中央的時候,她便從觀眾的反應中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因此很快當負責開場C位的狄露顏,在從觀眾的反應當中,收獲到了底氣後,便隨著音樂第一拍響起,在隊友及伴舞的環狀簇擁下,在舞臺隨著伴奏第一個強拍到來的一瞬間,猛的睜開了緊閉的雙眼,並露出了一個平日裏少見的“邪笑”。

……後臺……

*AOA:

惠晶:哇啊!

莤奈:看來要拼了。

*Oh My Girl:

孝定:Oh My God。

Yooa:反轉魅力!

清純與邪魅,這一刻,隨著現場鏡頭的特寫,所有的人都將自己的註意力集中到了目前舞臺中心位上,那唯一一個直面著觀眾的女孩身上,而女孩兒此時此刻的那一抹邪魅的壞笑,在混血兒精致的面容以及那與上一輪的“極致清純”完全處於兩極狀態的妝容修飾下,通過前一輪最後的Ending特寫時留下的那種無害“天使相”與這一輪的邪魅“惡魔”相產生了鮮明的對比,以至於一時間現場的觀眾都出現了短暫的楞神。

這種感覺就如同地球的兩極一樣,明明都是屬於“極地”,卻有著本質上的不同,一個溫柔親切,一個邪魅張揚,同一張面孔,在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裏,帶給了人們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觸,這種沖擊力是可怕的。因此在那一刻,所有的人都幾乎是下意識的想要通過自己的目光,去探究那讓他們倍感模糊的真相,而這種好奇心的出現,也正是Gidle的成員們所想要的。

那一刻舞臺上的燈光熄滅,只留下一束寒冷的追光照射在那個帶給眾人反差感的女孩兒身上,女孩兒的表情自信中帶著張狂,那是一種源自於上位者的高傲,但是下一秒,隨著燈光的減弱,簇擁在女孩兒周圍的成員和伴舞,全部隨著音樂和燈光的遞進,從女孩兒的身邊散去,而女孩兒也從原本在受到眾人歡迎的自信,變得無助,無力。

她沒有體驗過這種陌生的感覺,因此她的精神在一瞬間收到了沖擊,失去了一切的她慌亂,她無助,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她知道自己在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一瞬間……什麽都沒有了。

她不再是那個高傲,受人愛戴的公主,接受不了現實打擊的她瞬間喪失了原本自信的靈動,她在那僅有的燈光下無力的晃動著,仿佛任何輕微的打壓,都能夠在頃刻間擊毀這個本應自信女孩兒,而很快,隨著淒涼音樂的遞進,女孩兒終於還是在那無力的堅持下倒下了。

她無力的趴倒在舞臺上,她用僅剩的那一絲力氣顫抖著向前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仿佛想要抓到什麽將要離她而去的東西,但是已經喪失了一切的她又能夠抓到什麽呢?她眼中的將要離去,也不過是她喪失一切後的,不甘心的妄想,因此最終女孩兒那用最後一絲力量支撐的雙手,也終於在認清一切後到了下去,而與此同時,當女孩兒的手伴隨著伴奏中的一身“嗙”的撞擊聲落地的時候,舞臺的黑暗中,響起了全照妍的淒涼的念白。

全照妍:”說你不喜歡我,說你不愛我,我的心仿佛要離去。仿佛變得討厭你。“

這一刻,雖然所有人都能夠輕松的,從全照妍那充滿聲音辨識度的念白中,意識到這並不是他們現在僅能在舞臺上看到的那個“癱倒在地的女孩兒”的聲音,但是在那淒涼且貼切的念白中,他們卻下意識的將全照妍的念白定義為女孩兒的心聲。

女孩兒的心隨著失去一切的打擊在哭泣著,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但很快隨著全照妍在黑暗中的念白,伴隨著那最後一句“正如那美好的曾經,如今都無法再相愛了嗎…”的結束,陷入了瘋狂。

那一秒,幾近癲狂的她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突然從地面上彈起,並抓著自己的頭發瘋狂的甩動著,但就如同回光返照永遠只是一時的噴發一樣,女孩兒第一次甩動還沒有結束,她便再一次摔倒在舞臺上,同時,照耀著女孩兒的追光,也在那一刻消逝,取而代之的是,身著血紅色裙擺,在另一道光源下現身的惠珍。

“你的眼神說出了答案,仿佛是懷著抱歉地嘆了一口氣,就那樣崩塌了。”

那一刻,她眼含著淚在哭訴著,仿佛就像是先前少女喪失升級後不甘的心靈,在哭訴,在抽泣著……

經歷了殘酷現實的女孩兒露顏,代表著女孩兒露顏最後心聲的照妍,象征著女孩兒雖死卻不甘的心靈,惠珍,以及最後代表連心靈都隨夢破碎的美妍。

女孩兒們用一個個不同形象和聲音的推進,將經歷了殘忍現實的女孩兒最為慘痛的無奈,徹底的抒發了出來,那一刻沒有人再會去留戀女孩兒先前那自信美好的面容,他們所註視著的只是女孩兒悲涼的慘狀。

而女孩兒們的瘋狂也就在這份心死下,拉開了序幕。

那一刻,當舞臺上的燈光亮起時,所有的觀眾都希望那是女孩兒走出黑暗迎接光明的轉折,但是很顯然,他們等來的並不是什麽轉折,而是一個個心殤的心靈在舞臺上,如同提線木偶一般,無力搖動著的慘劇。

女孩兒們的表情與剛剛不久前的天使舞臺不同,雖然同樣是那種空洞缺乏內容的眼神,但是與上一場的舞臺不同的是,上一輪的天使是那份生命剛剛起步,因為對整個世界的未知充滿期待,所以先前天使的目光是無知卻有神的,而此時此刻舞臺上的這群女孩兒的眼神,呈現出來的只有空洞,世界觀崩塌的空洞。

她們在那淒美的樂曲中舞動著,而她們的眼神卻始終無神。

“好痛,啊YIYA,啊YIYA。”

“好痛啊YIYA啊YIYA。”

反覆連續的對疼痛的吶喊,失意的女孩兒們在控訴著,她們無法認同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她們在沒有人會在意的黑暗中哭喊著。

“討厭就說出來,把一切如實告訴我。”

“所以說你變了是吧,變的厭煩我了不是嗎?”

那一刻,惠珍在曲音下質疑著,仿佛在質問著對方為什麽要在不了解自己的情況下,去自作主張的傷害自己。

沒有人是應該受傷的,那一刻這群無端受傷的女孩兒,在淒涼中悲鳴著,而當鏡頭下的惠珍在徹底看清一切,對現實喪失信心後,抹去自己臉上明艷的紅唇,徹底陷入瘋狂的煉獄時,所有的觀眾都感覺自己的心頭一緊。

“自責,愧疚。”那一刻他們仿佛感覺自己好像在無意識當中做出了什麽錯事,以至於在他們看不見的角落,有人因為他們看似無意的舉動,遭受著他們無法現象的損傷。

他們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但很快隨著全照妍在慧珍的擦去口紅的Killing Part後,那如同絕望中哀嚎的Rap,現場所有的人都感覺自己好像成為了那個造成傷害的兇手,他們不想承認自己的錯誤,但是他們有自責,有愧疚,卻永遠不知道怎樣挽回已經造成的傷害。

因為釘子造成的孔洞是無法重新填補的,他們質問著卻永遠不會真的認為自己有錯誤,他們會甩鍋,將責任推給旁人,他們是聖人,沒錯,他們沒錯。

沒錯,他們是聖人,他們沒錯。

他們在反省後相信是“別人造成了這一切”,與他們無關,因此都是別人的錯。

這一刻他們也不知怎麽了,竟然開始為自己從未做過的一切開始脫罪,只是很快,當他們在舞臺上,伴舞們瘋狂的舞蹈Part下呆楞的時候,舞臺上卻再一次出現了那個僅在最開始出現,經受了喪失一切傷害的愛。

露顏:“曾經令人心動的開始去往何處,獨留我腳邊的淚水,一切都崩塌了。”

這一幕,飽受傷害後“消失”已久的女孩兒再一次出現在了舞臺的中央,只是這一次她的臉上顯露的不再是過去那精致的面容,而是一張遍布著血淚的臉。同時她的一雙眼睛在這一刻仿佛布滿了裂痕。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一刻,用布滿裂痕的雙眼留下血淚的女孩兒,仿佛就是在用事實宣告著被傷害道心死的自己。

那種感觸,讓人心疼卻又無力。

他們不知到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這樣一幕為什麽會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她們只知道這一幕很淒涼,淒涼到可怕,而女孩兒本應精致姣好面容上,那布滿傷痕與血淚的殘酷,在無時無刻的侵蝕著他們的心靈。

露顏:“說你喜歡我,對,繼續對我那麽說,好似那美好的曾經,就會重頭再愛我一樣。”

女孩兒在低沈的吟唱著,本來美妙到極點的聲音在這一刻,仿佛淒涼到了極點。這種感覺讓人們先前看到的那一幕,女孩兒在天國的甜美愉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並且更人驚訝的是就在女孩兒的吟唱結束,舞臺上的Gidle成員們都勸所在一起的時候,她卻突然站了起來,頂著自己那一臉傷痛的妝容,朝著舞臺的前端,也就是觀眾的方向緩緩的走了兩步,同時無力卻倔強的詢問道:

“如果一起重來你還會那樣對我嗎?”

女孩兒在質問著,那一刻所有的觀眾都感覺自己的心臟仿佛漏了一拍,他們想要給予女孩兒一個美好的回應,但是就在露顏聲音落下,他們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的瞬間,女孩兒的頭上,突然降下一道如同瀑布一般的水柱,並直直的打在了女孩兒本就“無力”的身軀上。

那一刻,他們這些旁觀者的心如同被裝進飛速運轉的絞肉機一般,在經歷著慘痛的折磨,甚至還有很多不忍看到這一幕的觀眾不忍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眼,不願再看到女孩兒經受折磨的殘忍,但是更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那一刻當舞臺上瀑布落盡的時候,女孩兒的聲音卻突然再一次回歸到了先前的澄澈。

露顏:“我相信重新來過的一切,不會再有傷害。”

那一刻,她笑了,在水流沖刷掉她臉上那淒慘的妝容後,恢覆原本天使一般面孔的她笑了,她笑的很甜,甚至在配合上女孩兒那如同清風一般純凈的聲音後,仿佛帶有一種治愈的魔力,從視覺和聽覺兩方面,將現場的觀眾從那份“悲涼的慘劇”中拉了出來。而與此同時,無論是現場的觀眾,休息室中候場的

愛豆還是分布與現場各個角落的工作人員,全都為舞臺上女孩兒們獻出了掌聲。

那一秒,雖然女孩兒渾身上下已經因為水流的沖刷,而變得如同落湯雞一般的淒慘,甚至就連原本血紅的長裙也在水流的沖刷下變成了深到幾近與黑色的暗淡,但是褪去了滿是傷痕的“血淚妝”的她在這一刻,用純素顏的樣子笑的很甜。也讓所有人的記住了剛剛的這一幕。

女孩兒在笑著,她的笑不知是因為整個“設定下”,女孩兒走出陰霾與傷害的釋然,還是對於完美完成了舞臺的開心與喜悅。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笑的很美,在沒有任何妝容的情況下,依然笑的很美。

她們成功了!

很快,在謝幕後,迅速離開舞臺的Gidle成員們,在狄露顏從等候在一旁的經紀人那裏,結果早已準備好的“應急浴巾”,並將其覆蓋在早已被淋濕的長裙上的時候,她們收獲了現場所有工作人員的掌聲。

甚至現場的工作人員還在沒有任何說辭的情況下,自動的像兩側讓開,以避免耽誤到女孩們需要去重新整理儀容的舉措。

她們成功了,她們收獲到了現場所有人的尊敬,而與此同時在那一刻,一直守候在候場區邊緣的Gidle經紀人安正賢,在將早已準備好的“應急浴巾”遞給狄露顏後,默默跟在成員們身後的他,看著Gidle成員們朝著休息室方向狂奔的背影,默默的點了點頭。

這一刻,他是真的慶幸自己當初沒有去拒絕公司那個,將自己這個制作人派來給Gidle這樣一個“草臺班子”當經紀人的派令。

“這樣的成就感真的很讓人滿足呢!”

安正賢這樣想著的同時默默的點了點頭,他知道這一次Gidle的表現,遠比他們所計劃的還要好。

作為經紀人,他清楚,這群女孩子們的潛能,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強,她們還有著更好的上升空間。

於是在那一刻,不知想清楚了什麽的安正賢,整個人突然釋然的笑了笑,並用僅有自己才能夠聽到的聲音小聲嘀咕道:

“看來我這個經紀人也不能再像現在這樣,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混下去了!”

那一刻,他笑著做出了決定。他很開心自己去年沒有拒絕那個被任命為Gidle經紀人的派遣令,同時也默默慶幸當初自己用一串“大忽悠”的演講,將狄露顏忽悠進方塊,成為練習生的舉措。

人是會隨著經歷的增長,而不斷成熟的,而與此同時作為愛豆,在這個領域內,她們也會伴隨著自己天賦與努力,在舞臺上一次又一次的展示出自己的進步,而這份進步,往往也就是粉絲們心中那份,從愛豆身上獲得到的能量。

給予是相互的,愛豆在享受著粉絲發送來的喜愛與崇拜的同時,也會用自己的進步為粉絲帶來前進的力量。但與此同時,這份能量的相互傳遞必須是純粹的,過度甚至偏激的付出,所帶來的能量非但沒有辦法給愛豆們帶來助力,反而會化為她們的負擔,成為她們向上攀登的阻力。

並且更可怕的是,就如同食物的腐爛變質,不會因為你的丟棄而停止一樣,變了質的能量,是不會重新回歸到原本最為純凈的狀態的。

這就好比將一滴汙水倒入到一瓶香水中中,即便這瓶香水的氣味與容量都遠超那一滴汙水,但是即便如此,那一滴汙水,終究還是讓整瓶香水變了質,而噴上了這瓶變質香水的愛豆,所接收到的又真的是所謂的力量嗎?

答案顯而易見,只是在這種時候,永遠不會有人去承認自己是那一滴汙水,因為汙水是永遠不會意識到自己是汙水的,它只會認為自己是與眾不同的,更加高級的那一個,卻殊不知自己眼中所幻想的一份“高級”,始終都是毀滅自己所喜愛事物,最源頭的災禍。

畢竟只有“香氣”才會迎來蝴蝶的飛舞,而“烏煙瘴氣”所能夠帶來的,永遠只是數之不盡的災禍,直到這份承擔這一切的載體,自己也在這些自己不願見到的影響下,成為一個自己從不想成為的“災禍”。

“人性本善,人性本惡。”這是在這個世界上永遠也無法辨別出來的難題,它沒有一個真正,或者說是確切的答案,而作為被這一問題所困擾的人,我們其實也無需為自己應該走向其中任意的一極而煩惱,因為我們無需作出選擇,那選擇的分叉口,便是我們最應保有的那份“平衡”!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寫的真的是我最擔心的一章,但效果看樣子應該還不錯。求點讚收藏地雷火箭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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