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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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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縱正在氣頭上,被大兒子氣的十分光火,沒抓沒落的。

他這樣的人很少發這樣的擱在臉上的火,因為他平時做事的時候就幾近瘋狂,這樣惱火起來,才終於有了一點作為人的樣子。

仆人不清楚,只覺得袁鴻幹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把先生都氣瘋了,殊不知袁縱僅僅是在懊惱怎麽僥幸活下來的兒子怎麽都一個個長歪了,一個是騎在他頭上,另一個半年都看不見正臉,他造孽太多怎麽報應這麽快。

仆人心驚膽戰的在邊上收拾碎杯子,生怕袁縱一個不爽再扔下一堆盤子下來,他顫巍巍的直起身來飛快的瞄了一眼袁縱,準備立馬走人,卻發現一直在大少爺出現之後就在暴走狀態的袁縱突然安靜下來。周身繚繞的那團火氣莫名其妙的消弭了。

袁縱只覺得有一瞬間的恍惚,那個少年背著那個年紀才能背的黑色雙肩包掏著風衣的口袋從噴泉旁的臺階上拾級而下,而這時正好一陣風吹來,晚風撩起了他幾縷額發,白色的球鞋在臺階上晃蕩,他整個人周身彌漫著和他年齡不符的冷清,荒涼,荒涼的讓人發悸。

仆人只聽見袁縱翕動了嘴唇,有點凝滯的望著那個身影,以他極好的耳力,之聽見了一個尾音,帶著深深的猶疑,“……兒子麽?”

袁縱一晚上不對勁,後半夜難得的撇了大胸火辣的女模特,去找了個小鴨子,早上醒來的時候覺得一晚上都是顛倒的。

助理在袁縱一大早的低氣壓中膽戰心驚的給他傳達了一個好消息,碼頭上的那批零件給過了。袁縱問他怎麽過的,助理說是袁鴻親自登門拜訪。袁縱嗤笑,登門拜訪?拿著一條胳膊當見面禮?和人要一條腿當回禮?怎麽越來越有他前些年的風範,跟個土匪似的。

袁縱把正要溜出門的助理叫住了,“你找點稀罕玩意兒給謝賢她老婆送去,她老婆手短。留點後門,先搭著這條線。”

助理領會他的意思出去了。

袁縱往背後一靠,整個人陷入了沙發裏,他才不聽袁鴻滿嘴的胡攪蠻纏,卻還是被一句話勾了心思,楚白進了高中沒報上自己是袁家的小公子,是因為什麽,至今沒給他該袁家姓?袁縱都覺得沒必要,他自己之前就是王家養著看門護院的一個小崽子,祖上說不出名道不出姓,連他自己都找不出自己的親爹在哪裏,去哪門子在乎姓袁這個姓,那楚白是要幹個什麽。

袁縱明顯就是色令智昏,之前沒見兒子的時候袁鴻說他差點被謝一峰給打死了袁縱面不改色,而看見兒子長開的模樣卻內心心有餘悸起來,幸虧袁鴻正好在那兒,要不然那麽好看的兒子被打成了肉醬去哪裏再找一個。

袁縱是個浪蕩子,從他才三十出頭就兒女成群這事兒上完全可以看得出這廝是個種馬,對於子嗣他也從來沒有考慮過,如果不是前些年震動全港的王家落水,他心狠手辣的占了王家的大部分資產,招致仇家,殺了他四個孩子,現在他應該身邊會有六個孩子,過幾年就可以子孫滿堂了。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沒那場變動,說不定自己會讓那些女人滿港的追著跑,問他要撫養費,袁縱覺得如果那樣他應該被那些女人纏成了窮光蛋。

可近幾年,袁縱卻暫時沒了傳宗接代的心思,聽聞情婦哪個有了的跑到國外也抓回來做掉,不是跟別人說的那樣他一心一意的要把家底留給袁鴻那個小兔崽子,再生幾個怕兄弟鬩墻,袁縱真沒有那麽想,他巴不得袁鴻那個小崽子和別的兄弟鬥得頭破血流他在一旁當猴戲看,只是袁鴻那個勁兒別人都不夠他一盤菜的。

袁縱是聽了衛周那個神神叨叨的老是說這輩子因為他死的孩子都是他下輩子的債,要他積德。袁縱最煩他這個樣,礙於有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只有衛周那個老古董才能收拾的來才沒把他揍出去,一來二去天天在耳朵邊上念叨,袁縱沒怎麽聽他的話為子孫積德什麽的,直接給歪曲了他的原意,你不是讓我給子孫積德麽?我做不了什麽好事,就那點可以分的福分,就兩個兒子平分了吧,別再多出一個孩子來跟我要福分,所以這麻煩事兒就這麽敲定了。

天曉得,你造的孽那麽多,都分到你兒子身上。就兩個兒子,在地獄裏搬好幾百年的磚都未必償還得了你的這些破債。

袁縱最近心裏癢的厲害,連著換了幾個情婦都覺得不是那個勁兒,不知道哪根筋兒搭錯了。

所以出入高級俱樂部找樂子的時候也日漸多起來,混他們那一階層的有的是衣冠禽獸,和袁縱一樣,只不過袁縱更加原生態一點,畢竟作為一只咬死主子的狼他披上這層人皮還沒有多久。

所以袁縱在圈子裏玩的開是出了名的,倒是他風評還沒有太過惡劣,並非他有多大方,而是袁縱此人雖然出身下九流卻生了一副好皮囊,五官深刻帶著邪性,打手出來的人自然是身材一流,在那群地中海和彌勒佛堆就的“壕”裏,他簡直就像是閃閃發光的新宿街頭招客的牛郎,這也是當年為什麽他沒發家的時候有那麽多女人願意給他生猴子,所以很多人在顏值這一項上給他加了不少分,以至於他在這個尋歡作樂組裏風評還上佳。

有風評上佳的,自然就有風評極差的,風評極差的幾個人裏有幾個特別愛那種嫩生生的小男孩兒的,老男人愛玩小男生也不是什麽特別震驚的事,過了十八歲長得的嫩點,自然有人因為迫不得已的原因會出來賣,袁縱爛人一個,自然也不用閑的蛋疼去管那些老男人的特殊癖好。只是有好幾次玩脫了差點把小孩兒命玩進去,袁縱不是正常人的邏輯才有一點意外,同性的身體,玩著有意思麽?

袁縱今晚又一次來了俱樂部了,這次身邊還是空著人,他前腳剛進去後邊娘裏娘氣的服務生就殷勤的把他往最大的那間包廂裏帶,問他要不要找個人來解悶兒,袁縱擺了擺手,一直沒有鮮活,他之前來的時候所有的就已經都看過了,沒什麽興致,就指著今晚哪個靠譜點的帶個夠味兒的。

他一進門,就是鋪天蓋地的糜爛的味兒,裏面嗑藥的跳舞的群魔亂舞,離他最近的那個老鮮肉看他身邊沒人就老鴇似的拽著自己邊上的兩個姑娘去陪袁縱,那倆姑娘看見袁縱,就差跪下來舔袁縱的鞋面兒了。

袁縱也不推辭,那倆姑娘被厚厚的一層粉底糊著生生糊出了另一幅五官,粉啊油啊的就一塊往袁縱身上蹭,袁縱此人從女人的脂粉堆裏爬出來的,這幾天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突然厭倦起來,那兩個姑娘堪比紅樓二尤似的勸酒也讓他煩不勝煩起來,他正腹誹著今晚又是浪費,剛準備推脫要走卻突然被一聲暴和打斷了。

發狂的是某個風評極差的老男人,對象是現在被踹翻在地上的一個小孩兒,那老男人褲子還沒拉上,就在不住的用腳踹那個小孩兒,嘴裏罵罵咧咧,聽幾句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小孩兒不願意了,這種事兒見怪不怪的,小孩兒還是個雛兒,本來就臉皮薄,以為悶著頭在被窩裏被玩就過去了,沒成想在大庭廣眾之下。

那個老男人也不是第一次鬧這種事兒,他玩的太狠,要不是給的錢高,俱樂部老板都想跪著求他走。滿屋子的人也沒來勸的,他就那樣的脾氣,他曾經把人在床上玩了個半殘,最後給了那小孩兒老大一筆錢,那小孩兒就是出來賣還高利貸的,還不上錢就等死,最後還上了高利貸自己落了個半殘,拿半殘換了條命,也不知道那小孩兒會不會感激他。

袁縱覺得沒什麽意思裏,起身就要走,紅樓二尤到底是沒拉住他,滿屋子的妖魔鬼怪瘋的七零八落,有空舉得起杯子的都沖他示個意。

他繞過如林的勾在他膝彎的蜜色的大腿往門口那裏走,卻在鐳射燈光照到地下那個被踢個半死的小孩兒身上的時候回了個頭,只這一下,他就移不動腳了。

老男人已經踢夠了,在暴躁的玩另一個小孩兒,躺在地上那個蜷著身子一動不動,那真的是個小孩兒,不是過了十八歲還依舊顯嫩的小男生兒,也不是才十六就楞充十八的小毛孩兒,他就真的是個沒長大的身量,剛剛開始抽條,嫩的像是立春時節的柳條,袁縱在目光觸碰到的一剎那就想到的是楚白,正好是最鮮嫩的年紀,像剛長齊了毛張嘴打呵欠的小貓崽。

袁縱沒動彈,最近勾著她的一個女人大膽的拿小腿在沿著他的小腿暧昧的往上蹭,卻被袁縱給甩開了。

“老兄,這小孩兒,今晚我要了。”那老男人在那小男生兒身上正玩的激烈,聞言就隨口答應了。

袁縱還在驚奇居然這麽大方,也沒多問,用腳尖踢了踢那小孩兒,“跟我走”

那小孩兒大概也是傻了,也沒在乎從虎口逃脫就掉進狼窩,從地上爬起來就踉蹌著跟袁縱走,袁縱走到門口的時候那邊才剛一炮下來,看到那小孩兒沒了才大驚剛才一時爽快居然把今晚的正餐給拱手送人了,男人大概在這種事上都有種爆棚的占有欲。

“那小孩兒今天我帶來的。”

“那我帶回去玩幾天。”袁縱頭也不回的擺手。

那人見袁縱如此無禮也是怒了,張口就要罵人,他就是喜歡這種鮮嫩鮮嫩的小孩兒,好不容易得來一個怎麽能被別人嗎上了手。

“老兄,你剛才同意了的。你該說到做到。”

”媽的老子正辦事兒呢,那話算個屁。”是的,男人在這時候說的話確實都是放屁。

袁縱卻沒有繼續攪和下去的意思,他自認為除了袁鴻誰也不能讓變得胡攪蠻纏。於是示意那小孩兒要先走。

男人死死盯著那小孩兒,大概是你今晚要跟著他走明天我就讓你生不如死,在那樣惡毒的逼視下那小孩兒居然承受不住壓力嚇跑了,直接沖出去了,這個時候滿屋子的人已經都暫時的清明了一下,有試圖上來勸的,袁縱卻沒讓他們有那個機會。

“老兄,明兒個我給你再送個小孩兒禮尚往來行麽?我今天就想要這個了。”

“媽的別那那些水貨來臟我。”

袁縱不樂意了,“那就不給你送小孩兒了,我們家大兒子最近迷上了送人一條胳膊,據說收禮的人都挺滿意的,回頭我也給你送一個,保證又嫩又白,軟就不能保證了,你們都知道砍下來一會兒就僵了,所以,老兄你繼續玩,我回去準備禮物,禮尚往來嘛。”

袁縱的上位史誰都知道,對他來說砍個胳膊比蘿蔔難不了哪裏去,在座其中也不乏當初有人派遣打手去進攻王家大宅或者遣過槍手去襲擊袁縱,結果袁縱就在炮火連天活下來了,活的還滋潤,跟當年那些一起置他於死地的老爺精英們一起喝酒玩女人,所以,袁縱,無論是地位高低都覺得他不是隨便招惹的角色。一夥人只能勸那個被半路截胡的老男人。

袁縱帶上門,就見那個小孩兒待在門口,他不敢跑遠了,就蹲在那裏跟個小流浪狗似的。看見袁縱出來就跟上,袁縱去了櫃臺讓他們進去幾個人打掃一下,估計剛才摔了不少酒瓶子,又開了幾瓶他存在這裏的酒給送過去。

他到了車上,那個小崽子還跟著,這孩子太小,袁縱沒有那個意思,要把他扔給吳非,那小孩兒卻一臉不知所措,登時就要在原地哭起來,袁縱沒那個心思聽他哭爹喊娘,就問“你哭什麽?沒死在那裏不高興嗎?”

那小孩兒哭的更盛了,見袁縱沒那個意思還真的準備要回去,還是吳非知道什麽意思,一把攔住了,“袁總,他大概是欠錢了。”

袁縱也懶得再說什麽,這小孩兒怎麽這麽笨,“吳非你安排吧。”

吳非明白了他的意思,袁縱是要養肥了再吃。

袁縱的車離開,那小孩兒在地上哭的鼻涕糊了一臉,吳非也覺得這小孩兒悟性差了點,他隨手指了一個人,“把他帶走,把他後面那堆事兒處理幹凈之後,別將來給袁總找麻煩。

袁縱坐在車上,沒什麽心思再找樂子,直接讓司機開車回家睡覺。

袁縱難得的讓司機走了一回後門,袁縱也說不上什麽原因,自從那天下午偶爾瞥見了一次小兒子,那個不著一物的側影就一直在腦子裏不時的繞上一圈。

從後門進的宅子,把後門的守衛嚇了一跳,一般除了處理雜事的車從後門走就只有小少爺的車從後門進出了。

袁縱從車窗裏看過去,那棟小樓上只有二樓的一扇窗戶亮著,袁縱不知道是不是楚白,畢竟楚白的房子他一次也沒踏足過,車子繞到樓前,司機自然不知道袁縱心裏想什麽,在大宅裏寬闊無人的馬路上就穩步加起速來了,袁縱還沒來得及再看一眼那個窗口,車子就跑出老遠了。

此刻楚白按了按酸疼的脖頸,收拾完書桌上的書,把該明天用的收進書包,用不著的放回書架,按滅了臺燈,收拾東西準備睡覺,這一覺睡得他不太寧,老覺得夢裏有什麽可怕的東西虎視眈眈的盯上了他,卻悄無聲息,然而畢竟只是夢,他第二天就給忘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一定把他貼完(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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