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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雙魚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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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月姐姐?”

映月突然有些頭暈,眼前黑了一下差點跌倒,趕忙用手撐住地面搖了搖頭讓自己保持清醒。

“沒事,只不過打昨兒個晚上開始並未曾吃過東西,有些受不住罷了。”

說完映月從懷裏拿出一個瓶子,倒出來幾丸豆粒大小的藥丸,放進嘴裏一擡頭咽了下去。

“映月姐姐要註意身體,以後這個府裏還要多靠映月姐姐操持,府裏的管事媽媽平日裏都不太搭理這些,只知道忙著討好其他的丫頭小廝。”

“南燭,休要亂說!你跟著忠正王那麽久也該知道些輕重,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一定要時刻記在心裏,別等出了事再去反思。我且問你,如果此刻忠正王回來,你是在意忠正王多一些,還是在意過公子多一些?”

“自然是忠正王,南燭與她可是多年的情分,雖然之前在安定庵的時候沒說過幾回話,可若非是她,怕是此刻我也跟龍城月界一般成了一個啞巴。忠正王既是我的主子又是我的師姐,旁人是比不過的。”

南燭將映月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做好,紅泥小爐裏的炭早已成了冰涼的炭灰,南燭倒了些火油在炭火上,拿出隨身帶的火折子點著,往映月身邊挪了挪。

“這麽聰明伶俐的丫頭,剛才怎麽犯起了糊塗呢?那些粉末不過是往香爐裏添置的香料罷了,估計是過公子昨兒個來此處時打算焚香而已。你現在去瞧瞧那香爐裏是否還殘留著香氣?”

南燭趕緊找到香爐,打開蓋子聞了聞,確實有似有似無的香氣。

“是南燭糊塗了,竟然還勞煩映月姐姐白白跑這一趟。映月姐姐稍坐,我一會兒便會打掃完畢,到時候咱們一塊回去。”

“好!”

映月將手伸到小爐上烤了烤手,一路走來身上滿是涼氣,竟然到現在也沒有暖和過來。南燭用雞毛撣子打掃著架子上,將書桌上的東西挨個兒收拾了一下,又將榻上的被子重新整理了一番。屋裏漸漸暖和了,南燭也已經收拾妥當,映月站起來定了定神,藥勁兒剛過頭還是有些暈。

“映月姐姐小心些,一會兒還是我送您回去吧,您這是要去哪兒?”

“剛才龐大夫給過公子開了藥方,原本我打算去庫房抓些藥材然後去廚房熬的。”

南燭咬了咬嘴唇,扶起映月出了正殿的門,轉身將鎖鎖上。

“可以南燭並不識得草藥,不然南燭便能去替映月姐姐抓藥了。不然一會兒南燭陪映月姐姐抓了藥然後送映月姐姐回去歇歇,熬藥的事便交給南燭好了,順便讓廚房幫映月姐姐熬些清粥。”

“不用那麽麻煩,眼見著馬上就要晌午了,估計槃公子也快回府了,這午飯還是要準備的。左右我是服了藥不會那麽快便倒下的,最近一忙,這飯也便吃得不那麽準時了,有丫頭仆人的誰沒有個小病小災的。你去忙你的吧,我沒你說的那麽嚴重,一會兒便沒事了。”

“映月姐姐就是性子太好,不然也不會被那些倚老賣老的一直欺壓著擡不起頭。不過以後便好多了,有過公子在,映月姐姐一定不會再受委屈了。”

映月伸手拍了南燭胳膊一下,嗔怒道:“剛才還囑咐你說話註意一些,這麽快便忘了,以後這府裏可不像從前那般有人罩著你,生死便在一瞬間。你也算是死過一回的,怎麽還是拎不清?”

“映月姐姐別生氣,我也是在你面前多念叨了幾句罷了,小小一個王侯府裏便如此,還不知道之前你在那深宮裏是怎麽熬過來的。”

映月收斂了怒氣,將胸口憋悶的那口氣緩緩吐出。深宮內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明槍暗箭防不勝防,不過與這王侯將相府裏一比,竟然相形見絀。深宮裏的那些人不過是圖謀君恩,一味兒的踩著別人往上爬,而在這外邊的府裏,除了踩著別人爬,還有那麽多的齷齪事,拿不到臺面上卻殺人於未防。宮裏畢竟那麽多規矩束縛著,就算再怎麽使陰招也不敢太過,可外邊有時候明明就是明目張膽的汙蔑行兇,卻沒有人敢吱聲。

映月想起了昨天見到重玄的情景,她有些不敢相信曾經那麽熟悉的一個人竟然會變得讓她痛徹心扉,她所遭受的不能對外人說,因為就算說了也沒人會為她主持公道,畢竟讓她如此模樣的人無人能與之抗衡。映月心裏一緊,抓住手腕的指甲便深深地陷了進去,留下一個個小小的紫紅色月牙。

“映月姐姐?”

南燭發現映月表情有些不對,低頭看時手腕上的掐痕觸目驚心。

“哦,一時間沒註意,竟然給自個兒掐紅了。”

“是不是南燭提起了你的傷心事?之前坊間早有傳聞,宮裏那可是每天都有人被卷入鬥爭的風浪裏犧牲掉的地方,有時候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來的,便已經走到了盡頭。南燭本不該提及這些,映月姐姐如今既然已經出了宮,該是件大喜事,要是映月姐姐覺得心裏不痛快,大可打罵南燭。”

映月戳了一下南燭的頭,南燭順勢將頭歪向一邊,格格地笑著。

“你這個丫頭,就知道討人歡心!我哪舍得打罵你?好了,這兒離庫房不遠了,你先去廚房幫忙生火,稍後我抓了藥便去廚房找你,這樣的話兩不耽誤。”

“也好,那映月姐姐自己去庫房可是要當心些。庫房裏的管事本是管事媽媽的親戚,估計不會給映月姐姐好臉色瞧有什麽事只管擡出過公子,如今這丞相府可是他的,旁人再怎麽也不敢太造次。”

“知道啦,竟然還囑咐起我來,趕緊去吧!”

映月往前推了一把南燭,便向左邊的岔路口走去。庫房裏的人昨天便已聽說過公子很是器重映月,連過公子身邊的兩個小廝也是一口一個映月姑姑的叫著,遠遠瞧見映月過來他們也不敢怠慢,早早的在庫房外候著。

“映月姑姑這是要來取些什麽東西?以後有這樣的是只管知會一聲我們便給您送過去,實在不用勞您大雪天的跑這一趟。”

“沒什麽大不了的,只不過是龐大夫給公子開了些藥,派旁人過來怕給抓錯了藥,便過來瞧瞧咱們庫房裏這些藥材可都有。”

為首的那人接過映月手裏的藥方麻煩您覆印件拍過來吧,比對著庫房裏的存貨薄。原來過來時只不過不鹹不淡的稱一聲映月姐姐,如今他們也喚她姑姑瞬間提了一個輩分兒讓她有些不適應,拜高踩低大多如此。

“映月姑姑久等了,這些藥材庫裏還都有存貨。孫光,趕緊去裏頭將藥材搬過來讓姑姑挑揀。”

那個叫孫光的趕緊低頭應聲後跑了進去,不一會兒便大大小小的搬出來一堆的盒子。映月仔細核對了一下,用夾子夾了放在稱的托盤上稱好,又從桌子上取了紙包好。

“咱們這庫房裏可謂是齊全得很,就算開幾間鋪子也不為過。以後過公子的東西會越來越多,你們可要細心著點,別出什麽差池才是。這些藥材我便取走了,可有什麽文書需要我簽的?”

剛才為首的那位聽了支支吾吾了半天,見映月並未有離開的意思便拿出一本簿子放到了映月跟前。

“不管是誰還是公事公辦的好,就算是主子取了東西也得登記造冊不是?萬一回頭一核對東西短缺了,恰逢我沒簽字又事多給忘了,你們不得平白無故的受冤枉?”

“多謝姑姑提點,只不過庫房裏的東西許久不曾有人拿出去過,所以我們也便有些懈怠,不過以後一定不會出現這種狀況,姑姑放心便是!”

映月寫完最後一筆,將簿子推到了管事的跟前,撇了一眼上一次記錄竟然是在今年夏天時候的,那時候重玄尚未回宣城,竟然過去這麽久了。

“好了,我也是嘮叨慣了的,你們不要嫌棄才好。我也知道你們辛苦,以後有的是你們的好,我也不多打擾了,各位還是各忙各的去吧,我也該去給公子熬藥了。”

“姑姑慢走!”

身後的人整整齊齊的聲音傳來,映月擺了擺手,將藥材提好打算從小路繞回廚房。庫房裏剛才負責搬藥材出來的孫光撫了撫胸口,撲通一聲坐到了身後的椅子上。

“頭兒,剛才你一提我名字嚇得我汗都出來了。你說映月姑姑今兒個怎麽有些怪怪的?之前咱們就算再散漫,她也不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管事媽媽也叮囑過咱們要對她客氣些,畢竟皇宮裏出來的,可她之前一點架子都沒有。今個兒過來竟然表情如此嚴肅,還指出了咱們這兒的陋習,你說她是不是以後要掌管整個府裏的事務。”

“不管怎樣小心些總是沒有錯的,今兒個都別當沒事人一樣了,庫裏的東西抓緊清點一下。如果跟登記的冊子上有什麽出入標記出來,整理好了將冊子謄抄上一份送到公子身邊的和光手裏,讓他親自瞧瞧,至於怎麽發落便由著他們吧!”

尚未走遠的映月隱隱約約聽見了他們的談話,一回頭正好瞧見他們往外搬著東西清點,看來自己說的他們都懂了,不然以後出了岔子可不就是一句疏忽便能遮掩過去的了。

雨打梨花深閉門,忘了青春,誤了青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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