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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雙魚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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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玄二人剛到斷崖上邊,便瞧見遠遠的一堆火把往這邊挪動,看來是軍營裏的人尋了來。過尚賢像是沒事人一般重新坐在了酒壇旁,用火折子將燈籠點亮,拿起酒壇喝了幾口。離開不過這麽一小會兒,酒壇裏的酒香氣卻不似剛才,過尚賢搖了搖頭,將酒壇遞給了仍然站在自己身旁的重玄,用手一拉她身上的鬥篷,將她拉到了自己跟前坐著。

帝先瞧見斷崖處有火光趕緊帶著人跑了過來,二人回頭瞧著一臉焦急的帝先舉了舉手裏的酒壇,帝先很是無奈的沖著身後的兵士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回去,將火把插在石縫之間坐在了重玄的身邊。

“你倆這是要鬧哪樣?之前還一直吵個不停彼此瞧著不順眼,這轉眼間便深更半夜的坐在這斷崖處飲酒,害得我們擔心了這麽長時間。”

“你的目的不是已經達到了嗎,難道還不許我來這兒透透氣?這斷崖上風是大些,吹得人甚是清醒,總比被人在風平浪靜的軍營中算計要好許久。這兒的酒我想喝多少便喝多少,只有我跟重玄二人,總不能被人下了藥。”

過尚賢扭過頭去看著斷崖下的火光,這麽瞧著搖曳著的火光倒是像天上一閃一閃的繁星一般,這麽近感覺伸手便可觸摸,比起那些讓人難以捉摸的人心來要真實得多。重玄歪著頭看了一眼過尚賢,似乎沒有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仔細一回想她在營帳口處聽到的聲音再加上被人找回來的酒杯,便明白了一二。原來是過尚賢的酒裏被下了藥,這才衣衫不整火急火燎的跑到自己所在的營帳中查看自己有無異樣。

“王叔,你這麽做確實有些過分了,過將軍好歹也是你的好兄弟,你這樣算計於他就不怕他生氣?王叔此舉可是把我的兩個丫頭都嚇得不敢獨自待在一個營帳裏了呢,以後還是換個方法動靜小些罷!”

原來重玄已經聽到了外邊的響動,自己坐在她的身邊顯得很是骯臟,只有不斷的將酒送進嘴裏,感受著那真真清淡的酒香,慢慢地將自己麻醉也好。

“玄兒只知道王叔此舉欠妥當,可是又是否得知王叔為何會如此下作的去給他下藥?成親這麽久,他很少與牝兒同房而眠,即便是待在一個房間裏也是一個睡榻上,一個睡地上。太師夫人還在催著牝兒為她家綿延子嗣,她的兒子卻從未真正與牝兒同房,太師夫人心裏也是著急,所以才出此下策。”

“哦……”

重玄對過尚賢的私事不是太感興趣,就像自己的私事不想被別人知曉一般,她猜想著別人也一定不會願意他人知道太多自己的私事,即便聽見了也當做沒聽見。

“帝先,你這是在替玄牝討回公道了是嗎?既然如此當時為何不把她娶回家,而是任由她跟著我受盡委屈?你這麽多年來未曾婚配難道跟玄牝無關?我明白你的苦衷,不能勸過你什麽,可是你為何偏偏在我不曾防備的時候這麽對我?天亮後我便回帝都,咱們之間的交情也就此斷了吧……”

帝先的笑聲在黑夜裏顯得很是突兀,周圍林子裏的鳥被驚起,一時間樹林上空滿是驚恐而起的飛鳥。

“咱們之間的交情也太經不起風浪了,只是這麽一件小事你卻要跟我割袍斷義!過尚賢你的腦子是不是跟你的嘴一般除了吃飯從來都是不太活動的?為了一個女人,你至於嗎?何況那個人還是你自己親自迎娶進門的,當初她進門的那一刻你便該想到會有這麽一天,即便不是我,難保你母親不會讓其他人下手!”

“重玄!”

過尚賢低聲叫了一句重玄的名字,重玄尚在回想帝先的話,不曾聽清楚過尚賢說的什麽,歪過頭看向過尚賢時,他的臉上卻掛有淚水。

“你們這又是何苦呢?都是為了彼此而已,我是個外人不方便說些什麽,該怎麽處理還是你們自己去考量。我來川西是要協助王叔處理這邊的爭端的,並非來處理你們之間的私人恩怨,如果一直這樣下去,那我覺得也沒必要去跟對面那些人打了,你們先打上一打,看看到底是誰更勝一籌。”

重玄站起身來,將早已滅掉的燈籠提在手裏,站到了他們的身後。

“過尚賢,你是一位將軍,兒女情長雖然非將軍所看重的,可是辜負一位真心為你默默守候的女子也是有損將軍榮譽的。王叔,你身為我軍統帥卻是這個時候做出這種事是否欠妥自己仔細掂量一下。我想你們還有話要談,我就不在這兒礙眼了,先行告退!”

過尚賢打算起身跟隨重玄離開,被帝先一聲給吼住。

“尚賢,如果你還想讓我將布防圖按照你的意思去改的話便坐下!”

這句話果然很是管用,過尚賢撐著身邊的石塊又坐了回去。

“說吧,還有什麽好說的一並說出來,也好讓我知道為何咱們之間只剩下那些無所謂的東西可以牽絆。”

如果你開始在意一個人,總會在聽到跟她有關的事的時候情不自禁的放下身段去委曲求全,或許此刻的過尚賢便已經開始淪陷,只是自己尚未察覺。抑或是早已明白了自己心底的想法,不敢去試探,不敢去承認,害怕自己等來的終將是一場空,就像是夢碎之後的空虛一般讓自己無所適從。

“以後你要好好的對待牝兒,我與她終究是不可能的,我只是心疼她的付出而已,並非是你想的對她有其他的想法。如果你認為我是因為她而這麽多年不曾婚娶的話,那你便是大錯特錯了,也枉費了我之前視你為知己。其實在我很小的時候我便知道自己不可能平安順遂的過日子,父王與母妃接連慘死,我對自己的未來更是茫然無措。你也知道為了躲避那些不懷好意的人,我被送到了師父那裏學藝,期間那些暗殺從未終止過。”

“帝先,你不該這麽想,有我們這麽多人護著你,就算是當時你要堂堂正正的去爭,那也有一定的勝算的。”

過尚賢的心情稍作平覆,帝先勾起嘴角沖著過尚賢的胸前打了一拳,力道很是輕緩,過尚賢順勢往後一歪又坐直了身子。

“我知道你說的是誰,可是你就那麽確定當時你的父親會力保我?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當時那種狀態,除了皇爺爺,怕是誰也不敢開口說保我。可偏偏這個時候皇爺爺出了家,皇姑母也遭到貶斥,要不是皇姑母偷偷派人送我離開,你以為這種情況下我還能安安穩穩的在皇宮裏過日子嗎?怕是早已成了那帝都裏的枯骨一具了,連由頭怕是也早已被別人給想好了。”

“帝先,你的父親是作為皇太子過繼給先皇的,當今的皇上乃先皇的親生兒子,存了奪嫡之心那時必然。當今皇上至今沒有皇子,以後也難說會有子嗣,這便是你的機會,只要你願意去等上幾年,到時候那便是名正言順。我不是一直在支持你,幫助你將來成就大業嗎?之前是你一直在退縮,我還當你是忘了自己身上背負的責任。既然如今已經明確了將來要走的路,那便重拾鬥志好好的走下去,別這麽垂頭喪氣的,看著便失了皇族的氣度。”

帝先將放在地上的酒壇拿在手裏晃了晃,偌大的酒壇已經空空如也,真不知道剛才這兩個人到底怎麽將這麽多酒喝進肚子裏的。過尚賢將手裏的酒壇遞給了帝先,裏邊的酒也即將見底,不過好在還尚存些許酒味兒。帝先接過後往嘴裏倒了幾口,用手抿了一下嘴角。

“這不是你說要跟我斷交嗎,不然我怎麽會如此失控頹廢?我堂堂一個皇族中人卻要跟你在這兒撒潑耍賴,你不覺得是太看中你這個朋友嗎?”

過尚賢明白過來,說了這麽多自己被繞了進去,任憑帝先三言兩語便轉移了自己的註意力,將剛才的憤怒拋之腦後。待回過味兒來,心裏依舊很是不忿,將帝先手裏的酒壇一把搶了回來。

“說到底還不是在為自己開脫,別以為你這麽說我便會原諒你。”

“剛才都已經不生氣了的,現在說變臉就變臉,你又不是女人怎麽如此善變!過尚賢,你能不能像個男人?再說了,也不知道是誰之前一直在我耳邊念叨,朋友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如今你的手足也只不過是讓那件衣服真正屬於自己罷了,你卻如此的痛恨你的手足。”

“別再說了,越說越過分!我什麽時候說過那麽缺心眼的話,就算說了也是為了那個……呃……什麽,是吧?!”

過尚賢有些語塞,之前自己說過那麽多話他記不住,只說了這麽一句不成體統的混賬話他倒是記得這麽清楚。帝先撞了一下過尚賢的肩膀,臉上全是得意之色。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是發自真心的想說那些,就像你剛才說要跟我斷交不是真心的一樣。好了好了,別糾結,那些了,我原諒你了!”

又到了秋天,天氣涼了,希望心別跟著一塊涼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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