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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寒風裏,溫熱的血(下)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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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下一刻,他們剛沖出石拱門,便看見兩側站得滿滿的一臉譏諷的東林院學員,冷汗夾雜在冰冷的雨水裏,淋濕了他們的視線。

“為什麽?”

“我恨你們!”

……

五十道整齊的身影齊齊出動,瘋狂,帶著猙獰向著舉足無措的塵煦院學員湧去,飛起的足影和沖去的拳頭,帶動著空氣的波紋,狠狠砸去。

事情的結果其實早就已經註定了,無論他們是否在意王琥……

而此刻的他們同樣摔倒在地上,死死的護住自己的腦袋,蜷縮在滿是積水的地上。眼裏流露出的絕望,更多的包含了一股痛恨,或者說是怨恨,全部都針對於那棟樓房裏的四零三室的全體人員。

像虛天院這裏發生的例子在摩天島的很多地方都上演著,甚至有些東林院的學員囂張搬了幾把躺椅,在四周安插了幾把寬大的黑傘,笑瞇瞇的盯著塵煦院校內的那群敢怒不敢言的學員。

一時間,針對於四零三宿舍的怨言開始愈演愈烈。

不過,此刻在摘星院的東林院成員卻有點不大舒服了。只因為對手不好對付,雖說對方只有兩個人,但那兩人的劍法實在是讓他們根本不敢貿然上前。

“葉有良,你現在有沒有什麽好點子?”丁一浩舉著劍戒備地望著眼前的幾十人,沈聲問著抵在自己身後的葉有良。

誰知葉有良大笑一聲,“丁一浩,咱們還需要什麽辦法嗎?哈哈,長這麽大,我還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的事情,話說住在那四零三裏的朋友還真是厲害。”

丁一浩撇撇嘴,惱怒道:“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這樣的話。”

但末了,丁一浩像是呢喃小嘆了一句:“如果換做是我,估計也會那麽做的吧。”

聽到丁一浩的呢喃,葉有良沒有說話,但也深表其然,對友誼看重的人便都會如此。

雨水淅淅瀝瀝,比起之前的滂沱有力,此刻略顯單薄,綿密微小的雨線從葉有良的視野裏滑下。

“友誼……多麽珍貴的詞語呵。”心裏一聲輕嘆,葉有良目光裏少有的冷光掃過一旁的東林院眾徒,頭也不回地問道:“你準備好了嗎?”

丁一浩卻反問了一聲:“你呢?”

隨即兩人便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在清冷的風雨中,面對著三四十人的包圍下,笑聲有些蒼白,但很灑脫。

兩把長劍各自而出,劍鋒斬破晶瑩的雨珠,在兩聲同時響起的輕嘯聲中,陡然而去。

腳下的積水被踐踏的四分五裂,藕斷絲連般綻放在空中。

東林院的眾徒也沒含糊,因為人數占優的緣故,心裏對於眼前兩人劍術的恐懼已經不知潛藏在了哪裏。

在丁一浩和葉有良他們動手的那一刻,三十多人舉起自己的武器猙獰吶喊著。

害怕嗎?

丁一浩和葉有良根本就沒有去想。

“殺!”

雪白的劍光陡然照亮了這座的庭院,將層層朦朧的雨幕照的無比清晰,甩落的雨珠閃電般射向眾人。

一劍飄斬,刺在了對方的胸口,刺破了衣服,刺出了一層血水,若不是摩天島上的那些存在,如果不是因為提前布置好的陣法,剛才的那位東林院學員早已經被刺透了胸口。

一股震蕩的波紋綻放,那名被刺在胸口的學員頓時被掀飛而起,瞬間便撞倒了五六名同伴。

丁一浩的神色沒有任何改動,他早就知道了學院布置了陣法,也根本就在意是否會殺死對方。

自從淩歌對他說出那個數字後,他開始更加拼命地磨練自己的劍術。

也不得不承認一點,若不是因為淩歌的存在,丁一浩的劍術還真不知會等到何時才會取得這麽大的進步。

躍起,挑劍,揪住一人的衣領,借力貼在那人的背上一個翻轉,又是在瞬間,丁一浩的劍帶著它獨有的冰寒曲折閃刺了過去。

嗤嗤嗤——

挑開七八劍的襲擊之後,丁一浩的餘光瞥向了葉有良,隨即丁一浩撇撇嘴。

葉有良依舊瀟灑的使出劍術,似乎無論處在何等境地,他都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也正因為如此,丁一浩才總會笑話他……太裝了。

葉有良手腕一抖,自己的長劍瞬間貼在了對方的劍上,順勢滑下,一串火花四濺,同時間,葉有良優雅地向前一踏,頓時躲過了十幾把刀劍的襲擊。

左手食指彈出,對準了對方的腦門,右手的劍身反抽向沖來的一人。

只聽兩聲脆響。

霎時間,那兩名東林院學員捂著紅腫的腦門,痛楚倒地。

三十多道身穿雨衣的學員交戰在一起,場面極其的混亂。

這時東林院學員的後側,一人撥開人群,朝著混戰中心處的丁一浩和葉有良怒喊道:“敢惹我東林院的人,你們都死定了!全都給我上,廢掉他們的雙手!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東林院是無可取代的!”

話音剛落,突然一塊石磚準確的砸在了剛才還在囂張的東林院學員臉上。

神色痛楚地捂著腦袋,鮮血頓時溢出那人的手掌,這名東林院學員雙目通紅地偏過頭望向左側,剛剛就是那裏有人扔的石磚。

“你特麽找死啊!”

一位穿著手裏撐著黑傘的摘星院學員,右手顛了顛手上還存留的一塊青色石磚,輕笑說道:“哦,不好意思,我這人就是看不慣有人在我面前裝逼。你們繼續!”

“媽的!”受傷的馬濤將手上已經染紅的白布狠狠砸在地上,指著摘星院那人怨毒說道:“給我廢了他的四肢!媽的!快!”

頓時兩名東林院學員沖向了撐傘微笑的那人。

“那位摘星院的朋友,此事與你無關,還是別幫我們了。省得引火燒身。”葉有良彈開一名東林院學員,抱拳對著撐傘的那人說道。

誰知,這名摘星院的學員卻輕笑道:“這事與你們無關,不需要這般謝我!我莫問天就是看不慣這些仗勢欺人的混蛋罷了。”

話音一落,來自東林院的兩把斧子狠狠砸來,莫問天身體一側,右腳飛起,橫擺踹開右側的斧子,隨即就看到沖去的那兩名東林院學員撞在了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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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眾怒平了幾何)

莫問天穿著帶著帽子的雨衣,手裏卻撐著一把黑傘,他實在是受不了雨衣上的帽子,所以這些天裏就一直拿著這把雨傘。

莫問天朝前勾了勾手指,在那名拿著斧子的學員瞠目結舌的時候,右手殘存的最後一塊石磚直接拍了過去。

“傻冒,看不見我手上的石磚嗎?”莫問天吹了吹手上的石灰,旋即嘲笑的看向馬濤,“餵,我說這位傻大個,你們東林院的智商……有點堪憂啊。我都這麽挑釁你們了,還這麽怒氣沖沖的站在原地不動嗎?”

“廢物!媽的,你個該死的家夥!”馬濤憤怒的大罵了一句,一把推開身邊替他打傘的東林院學員,提著砍刀,輕點地面上的積水,幾步飛跨而去,雨水夾雜著他臉上的血水流淌在那張猙獰的面目。

而對面,莫問天依舊平靜地撐著傘,嘴角留出一抹輕輕地弧形,似乎對於馬濤終於出手而深感滿足。

“如果老大在該有多好!小弟就應該被老大保護的,嘿嘿。”莫問天撇撇嘴,不得不說,在被調教了幾個月之後,莫問天似乎真的有些……無恥了。

這還是那位風度翩翩的莫家少爺了嗎?

風雨中,莫問天左手執傘,含笑望著馬濤攻來,鋒利的刀鋒吹散了一行行雨珠。

轉眼間就攻到了莫問天的面前。

“去死吧!”馬濤猙獰著臉,大吼一聲,似乎已經看到莫問天被打成死狗的模樣。

“餵,傻大個,你居然穿著紅色的內內!”莫問天一副很認真地模樣,看著馬濤的眼睛,平淡地來了這麽一句。

頓時間,氣氛瞬間凝固了起來。

馬濤的身形也在雨幕中驟然停頓了下來,下一刻,馬濤的黑色緊身褲頓時掉落在了地上。

“該死!”馬濤憋紅了臉龐連忙提起褲子,憤恨地看向莫問天。

而另一旁已經停手的丁一浩和葉有良都相視一眼,眼中的驚嘆都不約而同地浮現了出來。

“這人剛才的動作好快!”

莫問天似有所感,突然望向了丁一浩和葉有良,微笑著眨眨眼睛,右手裏的刀片也瞬間消失了。

“我們走!”馬濤緊緊拉著褲子,頭也不回地大喝一句。也不再管丁一浩他們了,反正他是丟了大臉,恨不得現在就從地上找條縫消失。

“濤哥,可是老大說過……”有人臉上出現了為難之色,很顯然不想就這麽離開。

“我說了……走!”馬濤通紅的眼睛瞪向了反駁的那人,似乎這人膽敢再反駁一句,他就會動手。

頓時,那名東林院的學員立馬住嘴了。

“哈哈——”

“哈哈——傻大個,以後常來啊!”

剛才人滿為患的庭院霎時間就只剩下了莫問天和丁一浩、葉有良三人了,三個人望向東林院那些狼狽的身影都同時大笑了起來。

……

打鬥在摩天島上頻繁發生著,但是高達九點九成的受害者都是塵煦院的學員。

對於本院403房的四人,塵煦院的絕大數學員都充滿了怨念,甚至有人還專門去找麻煩,當然,自從第八名塵煦院戰鬥系的學員被打成豬頭後,就沒人再敢到403房鬧事了,只是這更加深了這些收過迫害的學員對於翟淩等人的憤恨。

因為翟淩他們惹出的事,導致很多塵煦院的學員無法獲取精英令,這眼中導致了大家得不到充足的修煉資源。

怨恨,在一天一天的增加著,哪怕翟淩他們將待在塵煦院的東林院學員全部打跑,大家依舊不肯原諒他們。

一時間,無數怨恨的眼神都望向了那道滿是劍痕的403房門。

“媽的,這群賤人!去死吧你們!”

“這群狗東西,你們特麽的招惹東林院做什麽!草!”

“那翟什麽的東西聽說是一品煉器師?我呸!什麽玩意!不就一個一品煉器師嗎?囂張什麽玩意!現在把我們全坑了,怎麽辦?”

“媽的!403就是一群惹禍精!把塵煦院院內的東林學員趕走又能怎麽樣?校門我們還是不敢出去啊!要是淩歌在就好了。”

“是啊,要是淩歌出現了,就東林院那群雜碎還不跪地求饒?”

“淩歌?他人呢?現在塵煦院有難,他為什麽不出現?”

“大家分頭找找,看看能不能請出淩歌。大家都是同門,他應該不會那麽無情吧。”

……

摩天島中心的一處會議廳裏,九大精英學院的負責人都出現在了這裏。

蔣飛怒氣沖沖的找到東林院負責人常海,一巴掌拍在會議廳中心的紅木圓桌上,“常海,你們這麽做什麽意思?你知不知道這回耽誤很多學生的修煉!”

常海坐在旋轉椅上,悠閑地靠坐在軟軟的靠墊,慵懶說道:“我說蔣兄弟,大家當負責人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吧,小家夥們之間的小打小鬧,我們還用操心什麽。”

東林院戰鬥系封殺塵煦院的事情,這些負責人自然也是有所耳聞的,只是蔣飛卻無法容忍了,不止是因為這件事是摩天島上第一次出現的事情。

如果接下來的四個月時間,塵煦院一直都處在被壓制的狀態,那麽塵煦院的臉面就全丟光了,他蔣飛被掃除院門不說,說不好,一些學員的心裏就會留下陰影,以後再難在修行上取得進步了。所以,他必須提出意見。

只是眼下,東林院的負責人明顯毫不在意,那副無所謂的態度讓蔣飛恨不得直接祭出大刀,一刀捅死這個無恥的家夥。

交談了一個多小時,可常海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蔣飛怒瞪了他一眼,滿臉怒氣的坐了下來。

不知道哪所學院的負責人不嫌事大,把監控光幕給釋放了出來,就在會議廳的中心,一道道人影閃現了出來。

有人笑道:“這群小家夥又聚在了一起,看樣子有什麽事是要發生了。”

也有人疑惑道:“老常,這是你們東林院的區域吧?”

常海淡淡地點點頭,臉上的笑意確實不減,大家聚集在一起,顯然是又抓到了塵煦院的人,心中頓時暗樂:“嘿嘿,有好戲看了,塵煦院這次真的是丟大了連,哈哈。”

在常海的暗示下,一旁的工作人員拿出記憶水晶球悄悄錄制光幕裏的內容。

可是五息之後,常海神色大變,扭頭看向蔣飛,雙目通紅地大怒道:“蔣飛,快讓你們學院的這小子住手!聽到沒有。”

蔣飛心裏也是暗自驚疑,光幕中那位戴著面具的學員……他還真不知道是誰,但看到常海此刻太監心急般的模樣,心中一樂,臉上卻極像剛才的常海那般,不鹹不淡而又語重心長地說道:“我說常海兄弟啊,咱們都是幾十歲的人了,何必這麽大驚小怪的,都是些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罷了,呵呵。”

051、風寒傷了幾人

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充滿了憤怒和怨念,那麽無論後者做出了怎樣有利的事情,都只是前者眼裏的作秀。

這也是為什麽落櫻在每一次為翟淩他們辯解後,心裏油然而生的厭惡。

“來摩天島的第一個月裏,是誰免費為你們制作法寶?又是誰耐心給你們解釋煉器的知識?”

“這幾天的時間裏,又是哪些人出面為你們解決麻煩?”

“翟淩他們並沒有做錯什麽!是你們太懦弱了,總覺得自己無法戰勝對方,你們難道就不知道反思嗎?你們難道就只知道把責任推卸給403嗎?無知!”

……

落櫻的每一次發問都直指所有抱怨的學員,只是在眼下愈演愈烈的情況下,她為403的辯解就像是做了場徒勞功罷了,若不是因為落櫻的身份,或許已經有人將怒火撒到她身上了。

外界的指責和辱罵封鎖了403房,但對於翟淩和柳城軒二人而言,並沒有什麽令他們感到無奈,在那些抱怨學員的眼裏,這兩人就是自私的代表,每天我行我素,尤其是翟淩。

上午去書塔,下午去煉器區,這三天的生活依舊很是規律。

翟淩並不是沒有出手過,在塵煦院院內囂張的那些外校學員,不是被他就是被柳城軒他們痛揍了一頓攆出校門,至於那些發生塵煦院外的暴力事件,翟淩並沒有出手。

首先,他們403並沒有做錯什麽!

其次,這一次的事情只會讓翟淩他們更加看不起那些只會謾罵抱怨的學員,為什麽這些人只會選擇承受,而不是反擊?

403房內。

柳城軒的視線從窗外收回,感嘆道:“我還是高估了這些家夥,無知……”

柳城軒的無奈也同樣是唐凡他們的無奈,只是唐凡在無奈的同時,心裏也多了分愧疚。

趙滿看得出來,坐在唐凡的床邊,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唐胖子,你別愧疚什麽。沒什麽好內疚的,我們都沒有做錯什麽。那群膽小鬼就只會動嘴皮子,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裝孫子裝慣了。”

從東林院戰鬥系下達封殺宣言的那一天起,如今已經度過了三天,這三天的時間也讓塵煦院內那些醜陋的嘴臉紛紛顯現。

原本唐凡和趙滿他們還期待大家可以明白或者說是諒解,只是眾人的指責就像是沾滿毒藥的箭羽,直接射透了他們的那份僥幸。

翟淩的平靜和柳城軒的冷笑也是403房內的兩道奇景。

窗外的冷風吹拂了進來,雨已經停了一夜,但天空絲毫沒有放晴的痕跡,翟淩站起身,溫和地望著大家說道:“事情會變好的。”

三天的時間已經讓翟淩看完了書塔裏的相關書籍,也因此,離開塵煦院……是他眼下必做的事情了。

聽到翟淩的話,大家都是沒來由的松了一口氣,仿佛翟淩的話比起那些預言師的推算還要值得大家信賴。

翟淩摸了摸鼻尖,望了眼窗外的天空。

“淩哥,你要去哪?”唐凡看到翟淩向門外走去,有些疑惑。

“我……出去走走,馬上就回來。”

趙滿憨聲道:“翟淩,現在外面有點亂,你要不要緊?要不然我陪你一起?”

翟淩轉過身,笑道:“不用,沒事的,我就是隨便走走……我心裏有數。”

“哦,那你小心點。”

另一旁,柳城軒沒有說話,他只是有些狐疑地望著翟淩的背影,心裏卻是一跳,似乎……有什麽事馬上就要發生了。

翟淩平靜了三天,也靜默地看了三天的各種嘴臉,他仿佛想起了當年自己在飛流城上學的那段日子。

這種來自於外人的壓力,他很清楚,也明白……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承受得了的,例如唐凡和趙滿。

嘴角慢慢浮現了一抹弧度,他望向東林院的大門,目光非常地平靜,或者說……冷酷。

誰也不知道他來了,也沒人知道他一個人就敢來了。

在安靜的小巷處,翟淩戴上了那張用了挺久的刀鋒面具,拂過的涼風吹起他的衣袖,有些單薄,有些弱不禁風,只是面具戴好的那一刻,一股淩厲的氣勢陡然在翟淩的身上散發而出,他沒有換下院服的打算,就像是他邁向東林院的步伐一樣堅定。

一條僅僅十米長的道路,路過的學員在看到那位戴著面具的學員後,眸子裏的異光紛紛亮起,消息很快便傳到了東林院院內的那些戰鬥系學員耳中。

“什麽?就一個人?他這是找死嗎?”

“兄弟們,走!竟敢如此挑釁我們東林院,找死!”

十幾人……幾十人……近百人……紛紛趕來,只是大家並沒有出手,只是像看小醜一般嘲笑地望著翟淩。

這裏是東林院的主場,沒人會對這名帶著面具的塵煦院學員感到任何的害怕。

林申,東林院戰鬥系的學員,也是眾人口中的大哥,封殺塵煦院的宣言就是他讓人散發出去的。

練習區內,他接過旁人遞來的毛巾,隨意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精壯的肌肉暴露在空氣中,充滿了爆發力。當他聽到有一名戴著面具的塵煦院學員出現在東林院內後,除了嘴角微微翹起,就沒有說過任何話,然後繼續投入到訓練中了。

一個跳梁小醜,需要在意嗎?

東林院校門內的廣場,此刻出現了百人之多的圍觀群眾,紛紛帶著好奇、戲謔的目光,他們想看自己的同伴大顯神威,更想看塵煦院的這名學員被打得屁滾尿流。

摩天島雖大,但並不是每天都能遇見如此好笑的事情,也正因為如此,塵煦院一學員單槍匹馬上東林的事情開始迅速向其他院校傳去。

翟淩踏過東林院的校門,往前又走了五六步,然後他停下了,平靜的目光望向身前堵在他面前的東林院眾人。

“小子,你是找死嗎?一個人就敢來?你們塵煦院不是挺喜歡裝孫子的嗎?怎麽不繼續裝?我還以為你們像縮頭烏龜能裝四個月呢。哈哈!”

一眾東林院學員哄笑在一起。

“華哥,這人交給我了!看我怎麽收拾他!”章凡率先跳了出來,對著領頭的張華笑道,隨即在張華點頭的瞬間,獰笑著走向翟淩。

“章凡,你可千萬不能丟臉啊!”

“章凡快上,把這裝逼的家夥打成豬頭!”

“廢他五肢!章凡加油!”

“章凡,晚上我給你暖被窩!揍死這家夥!

……

眾人哄笑了起來,章凡隨意地揮揮手,接著囂張地看向翟淩,“小子,戴個面具就以為自己牛逼了?今個兒,你章爺爺就讓你明白明白,裝逼是需要實力的!去死吧!”

一聲獰笑,章凡雙臂青筋暴起,兩臂上的靈紋頓時乍現,震蕩的空氣刺疼得讓一旁人都連連閃開。

“這章凡深藏不露啊。”

“哎呀,這章凡這麽快就用這一招,那還有什麽好戲能看了。”

“就是啊,昨天章凡就憑借這一拳奪得了五連冠呢。靠,章凡這個家夥……”

“哎,可惜了這場好戲!”

眾人心裏都是一嘆,好戲才開始就要結束了,真是讓人郁悶,大家都有些幽怨地望向章凡,甚至有人都開始轉身要離開了。

在他們看來,這場或許可以稱之為戰鬥的挑戰,結果難道還不明顯嗎?

這戴面具的家夥絕對會被打成死狗,這是即將到來的絕對事實,沒什麽好看的。

只是下一刻,還在圍觀的所有人都是一聲驚呼,尤其是張華,臉色霎時一沈,整個人如同閃電般急竄了過去,右腿飛起,如同炮彈一般射去。

誰都沒看見翟淩是怎麽出手的,但此刻章凡卻如同死狗一般倒飛而去,噴了一地的鮮血,狠狠落下十米外的噴泉那裏。

驚呼使得那些原本要走的學員好奇轉身,特別是看到他們東林院的高手張華也出手了,心中在震驚的同時,又多了分期待。

“這塵煦院的家夥這麽厲害?章凡都不是對手?”

“運氣,肯定是運氣。章凡這家夥一定是輕敵了,才會被對方打趴的。現在張華大哥上場了,結果肯定是我們贏了!”

“就是,張華可是比章凡要更厲害的人物,這一次,我們贏定了。”

話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呆滯了下來,“這……這……這……到底什麽情況?”

就是剛才的那一瞬間,張華的右腿狂暴來襲,直接沖向翟淩的腦袋。只是在眾人的目光裏,這名帶著刀鋒面具的塵煦院學員……輕而易舉地就抓住了張華的右腿腳踝,動作十分輕松,甚至於張華右腿襲去的風波都只是微微拂動了人家的衣袖,根本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處在半空中的張華臉色陡然一變,心中一沈,但身體還是快速地做出反應,整個人半空中如同陀螺般旋轉,再次沖向翟淩。

只是翟淩的下身一動不動,抓住張華腳踝的右手微微一松,食指一彈,下一刻,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瞬間,一記猶如烈焰燃燒般的拳頭狠狠地將剛才還在不可一世的張華打得半死,倒飛在半空中的時候便已經昏迷了。

“他竟敢打傷華哥!大家一起上,廢了他!”不知是誰大喝了一聲,所有人剛才的驚訝頓時轉化成了怒火。

來我東林院,還敢打傷我東林院的學員,簡直就是找死!

近百人的東林院眾人二話不說,滿目含怒地直沖了過去。

灰蒙的天空下,風有點涼,有點痛,卻不知傷了幾人……

......

(新的一月開啟,節日快樂~~明天要去趟北方辦點事,預計兩至三天的時間,章節我已經碼好了,一更三千加,會定時發布,書評到時可能沒時間看,見諒)

052、驚了一群人

摩天島中心處的會議廳一片冷寂,天窗留下的縫隙處偶爾傳來幾聲寒風的淒厲。

會議廳中央的那道光幕,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光幕上的那道游刃有餘穿梭在百人之中的塵煦院學員,他的每一次舉動都牽引著會議廳裏所有人的註意。

他是誰?

戰鬥力居然會如此之高!

常海有些怨念地盯著蔣飛,他想到了剛剛蔣飛質問他的情景,這一刻,莫名地他感到了一股侮辱。

“這一定是姓蔣的故意安排的!絕對是!先是故意在我面前示弱,然後派他們學院的天才種子出手,好讓他們塵煦院大展神威!該死,蔣飛你個混蛋!”

常海咬牙切齒地瞥了蔣飛一眼,隨後望向了一側站立的一名工作人員,之前他授意這人悄悄錄制光幕裏的內容,既然現在光幕發生的事情完全顛倒了過來,那麽這份視頻就必須銷毀了,否則這絕對是他常海的奇恥大辱。

“嗯?怎麽回事?”常海一驚,發現那名工作人員臉色突然蒼白了下去,他連忙站起,一旁的其他人也只是瞥了一眼,似乎是惱怒常海的大驚小怪,擔擾了他們看戲的心情。

常海深呼了一口氣,狠狠咽下這股惡氣,忍住怒火走到那名工作人員的身邊,低聲喝道:“怎麽回事?”

然而這名工作人員卻臉色慘白地望著常海,面色覆雜地說道:“常……常主任,學院剛剛發了通知,讓你寫份報告。如果……如果……”

常海的心裏陡然生起了一抹不安,連忙追問道:“如果什麽!快說啊!”

工作人員深吸了一口氣,措辭了一番說道:“如果這件事解決不了,您就要接受處分了,甚至有可能被院長開除。”

“怎麽可能!他們怎麽可能知道的!”常海的聲音猛然提高了八度,霎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轉移了過來,就看見常海的臉色十分的慘白。

常海忽地瞥見了眼前這名工作人員手中的記憶水晶球,頓時明白了過來,大怒道:“我特麽讓你錄制,你共享什麽玩意啊!媽的!你個該死的家夥!”

常海心中有怒,頓時一腳將這名工作人員踢倒,也不管這人如何求饒,黑色牛皮鞋狠狠踩下,金色的地毯上很快便浸透了一片鮮血。

正因為這名工作人員啟用了記憶水晶球的共享模式,使得學院總部和會議廳的眾人共同觀看了這場單方面“屠殺”,也使得常海被校長直接點名批評,一旦常海解決不了這件事情造成的影響,他就得卷鋪蓋走人。

蔣飛冷笑著望著這一幕,這就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他看到常海的模樣,裝作好心般說道:“我說常主任,你就消點氣吧,把怒火撒到這些工作人員身上算怎麽一回事!你也不怕被人笑話。”

唰!

常海的雙目頓時化作兩道冷芒射向蔣飛,只是蔣飛毫不在意,大家的實力都差不多,他蔣飛可不會有任何的害怕,依舊笑瞇瞇的樣子。

常海頓時住手了,隨即沈聲開口,看樣子心中的怒火並沒有消散多少,“蔣主任,你最好讓你們院的學員住手。”

“嗯?”蔣飛的眼睛頓時瞇了起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常海,我奉勸你一句。這裏是摩天島,有些規矩你必須給我記牢!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蔣飛這話剛一說完,頓時間會議廳裏的氣氛驟冷了下來,所有人都停住了,緊盯著蔣飛和常海。

“哼!用不著你廢話!”常海怒聲甩袖,一腳將會議廳的大門踢開,轉身就走。

看到常海氣急敗壞的樣子,蔣飛冷冷一笑,瞥了眼身邊的幾位強行裝笑的負責人,不鹹不淡地說道:“幾位忙吧,我有事先走了。”

幾人同時“熱情”笑道:“蔣主任慢走啊!有空一起吃吃飯……”

蔣飛頭也不回轉身就走,心裏卻滿足一笑,暗樂道:“這蒙面的小子到底是誰啊?還真給我長臉,哈哈!能讓這幾個家夥吃癟就是爽!”

……

東林院的一座小庭院裏,杜金一臉得意地站在任淩雪面前,吹噓著自己這兩天的“威武”,“淩雪,你知道嗎?現在塵煦院完全被我們東林院壓制了,那群家夥現在和縮頭烏龜沒什麽兩樣了,哈哈。我昨天就往他們學院門口一站,塵煦院的人立馬全都躲遠了。哈哈,這次,他們塵煦院真是丟大人了。”

任淩雪冷冷地瞥了杜金一眼,心想這有什麽好炫耀的,清冷的面容上小嘴微微張合說道:“只是一群修真垃圾罷了。”

杜金臉色一滯,連忙又堆起笑容說道:“對了,淩雪,你有沒有給家裏寫信?這都好些天了,怎麽家裏都沒人聯系我們?”

提起飛流城的那個家,任淩雪的神情微微一變,眉頭略微皺起說道:“昨天我已經把信送去了,應該就這幾天就能收到回信了。”

杜金一笑,他也是昨天送的信,想到飛流城,杜金明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只是還沒等他開口,就看見一名衣衫不整的男生闖了進來,大聲對著杜金他們兩人大喊道:“快去校門口,塵煦院的人打過來了,快去支援!”

還沒待杜金和任淩雪回過神,剛才說話的家夥就已經跑到下一處庭院了。

“剛剛他……說了什麽?”杜金明顯有些詫異,摸著耳朵狐疑地望向任淩雪。

卻見任淩雪失聲尖叫道:“怎麽可能?塵煦院的那些人怎麽會有勇氣攻過來?”

杜金張大了嘴巴,原來自己並沒有聽錯!

“只是……那群軟蛋……為什麽呢?”

……

一道淩厲的氣息陡然而過,瞬間,一記左踢猶如閃電般劃過,一聲嘯鳴,剎那間,就看見飛起在空中的沙袋在被擊中的同時轟然炸裂開來,崩散的沙子如同大雨般宣洩而下。

林申輕點地面,向後一個空翻落地,沙子宣洩的地方恰巧就距離林申不足一寸的距離。這份精密的預判力可不是隨便就能形成的,這足以看出林申在戰鬥方面的造詣……是有多高。

“老大,出事了!”一道身影急速奔進了訓練室,朝著林申就是一聲疾呼。

林申皺皺眉頭,有些惱怒地望了那人一眼,頓時闖進來的那人一個激靈,連忙低聲強行控制語速說道:“老大,塵煦院的人太厲害了!”

“嗯?”林申的眉頭一松,收回停留在馬海身上的目光,望著手腕處的拳套紐扣,隨意說道:“塵煦院的人?都來了嗎?”

馬海臉色一變,很是難堪地回應道:“不……不是!就是之前提到的那個戴面具的家夥!我來這之前,他一個人就直接橫掃了咱們戰鬥系的五十多人……”

馬海的聲音愈發地小聲了起來,低下頭的瞬間也小心地瞧了一眼林申的臉色。

果然,如馬海所想,林申的臉色頓時陰沈了下去,眉頭緊鎖著,看不出在想些什麽。

林申的目光再次移到了馬海身上,疑惑問道:“張華他們沒上嗎?”

張華,馬濤,華怒是林申手下的三大高手,如果他們還沒出手,那麽他林申也就不必擔心什麽了,畢竟張華他們是自己手下的人,他最清楚他們三人的實力。

馬海唯唯諾諾,尷尬之餘摸著鼻尖說道:“華哥,濤哥還有怒哥,他們三人都上了……只是全都被打敗了!”

“什麽?”林申的聲音陡然提高,明顯對於馬海所描述的事實表示不相信,一副驚疑的模樣。

馬海沒有說話,慘兮兮的點點頭,他是真心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似乎說什麽也改變不了既成的事實。

林申緊皺著眉頭,連張華,華怒他們都不是對手,看樣子,對方真的是有備而來了。

“帶我去!”林申幾乎沒有猶豫,一把拿起衣架上的衣服,朝著馬海低喝道。

……

四處散發的氣波毫無顧忌地擴散開來,翟淩根本就沒有收縮的意思,火燒般的拳頭轟出一道紅色的軌跡,霎時間,沿途的東林院眾人紛紛倒飛。

翟淩腳步急停,身形猛然向右一轉,一把捏住了襲來的飛腿,抓住對方腳踝的瞬間,翟淩平靜的面容在那人的眼前一晃,翟淩就像是扔飛餅一般將對方直接砸向一側。

不管東林院的學員此刻趕來了多少,但只要有人敢向他翟淩出手,那麽下場就只有一個。

轟!嘭!

翟淩擡腿一腳踹飛身前的一人,接著身形前進,如入無人之境,瞬間又轟飛了七八人。

蕭瑟寒風下,幾乎每過一秒,便看到有人倒飛出去。

僅僅十幾個呼吸的時間,翟淩便已經前進了近百米,而沿途上滿地都是痛嚎的傷者,足足有一百多人,估計全都是東林院戰鬥系的學員。

“沖啊!”趕來的東林院學員看到這一幕,一股來自於類似民族自豪感的情感陡然而出,大家憤怒咆哮著,紛紛沖向了翟淩,好似這一刻,翟淩就是一個大魔頭。

他們義無反顧的神情,好似全忘記了自己當初對那些無辜學員囂張的模樣。

翟淩冷笑一聲,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回應這些不知好歹的學員。步伐沒有一絲停留,震蕩的空氣纏綿著無數靈氣細化的絲條,從翟淩拳頭砸出的瞬間,帶著一股淩厲的力道全然轟崩了開來。

轟轟轟——

震耳的轟鳴聲宛若雷鳴,在如此陰沈的天空下,翟淩看似單薄的身影在那些還在趕來的學員眼裏,似乎突然變得高大了起來,而且高大得讓人不自主地想要膜拜。

這不單單是對於強者油然而生的敬畏,更是對於翟淩此刻所表現出的無窮的恐懼。

“住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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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一人挑一院

一聲爆喝由遠而近傳來,看得出來人心中也是積攢了不少怒火,爆喝的聲音就像是平地一聲驚雷,一些實力低微的學員都完全怔在了原地,一動不動。對於他們而言,來人的實力真的高過他們太多。

然而更多的人卻也笑了,像是悵然之後的釋懷,而這一切的改變自然是因為對來人的相信。

為何?

因為來人是林申,他是老大,而他一出現便是一聲急切的命令。

只是……他命令的對象卻是翟淩,一位戴著刀鋒面具的神秘高手。

對於東林院的眾人,翟淩談不上什麽仇恨,甚至說,翟淩本不必出手,只是事情的發展已經讓翟淩生出了不耐,他趕來了,只想用淩歌的身份終結這一切,也唯有快刀斬亂麻才撫平心裏的不適。

來到東林後,他本著解決事情的態度,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只是平靜的心裏還是多出了點怒火,怒火不是來源於似乎一籌莫展,而是來自東林院眾徒的不識好歹,更因為他們自私的所為與所謂。

像是只許官兵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一般,令人發自肺腑的厭惡。

翟淩自然也清楚,他沒有必要越俎代庖去管教什麽,他只是明確的將出手的原因當作是解決煩惱的源頭,順便替一些無辜的人……報仇,或者稱之為懲罰更為合適。

只是……從翟淩的內心而言,隨著他的出手,他卻又明了釋然了一種情緒,這種情緒來自於這些瘋狂沖來東林院學員身上。

這些人,有的來自戰鬥系,還有的來自生活系……他們不論自己的實力是什麽水平,但他們都有共同的目標,便是打退翟淩這個猶如侵略者的存在。

翟淩的腦海不由自主地將塵煦院的眾人和東林院作了一個對比。

他想到了那些站在403房外只會謾罵指責的嘴臉,想到了那些在自己校友面前囂張後又屈服在東林院腳下的學員……

風,真的有點涼,翟淩的心裏默默地嘆息了一聲。

沒人希望自己生活在一汪死水裏,近朱者赤的道理誰都明了,不知反抗便意味著等待死亡……塵煦院……危險了。

驀地,一聲爆喝傳來,翟淩的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更沒有理會那聲爆喝裏的內容,依舊朝著那些湧來的學員身上補上一拳。

火燒般的拳氣狠狠沖破拂過風的陰冷,落在沖來的學員身上,幾乎瞬間便看到十幾道身影高高飛起。

一招制敵,極為的簡單粗暴。

林申來到翟淩的面前,嘴裏暗罵一聲,“該死!”隨後,冰冷的目光死死盯住了翟淩臉上戴著的面具。

他憤怒,卻不是因為翟淩闖進了東林院大殺四方,他憤怒的是翟淩竟然不聽從他的命令,依然動手。對於一個控制欲極強的人而言,翟淩的做法明顯已經觸到了林申的底線。

“你是塵煦院的人?”林申斂去了似有若無的溫和,面無表情地說道,語氣充滿了威嚴。

只是……翟淩根本就沒答話,伸手一拳將沖來偷襲的一人打飛。

被翟淩無視,頓時林申臉色一沈,在東林院還真沒人敢這般如此對他,大怒道:“你……”

話音未落,翟淩卻已經從他面前擦肩而過,像是沒看見一樣,完全無視了林申。

在這麽多小弟面前丟臉,林申的臉色可見的變得通紅,雙臂上的青筋如同猙獰的蛇獸,盤附在林申的手臂上。

“很好。”林申的嘴角突然翹了起來,所有的怒火像是全都隱藏了起來。盯著面前的那道背影,他沒有選擇去偷襲翟淩,因為他有著自己的驕傲,只是冷冷說道:“塵煦院的家夥,沒有人敢來觸犯我東林的威嚴,沒有人,你……更不行!”

翟淩一腳踹飛身前的一人,驟然駐足,卻不是因為剛才林申的那些話,而是因為翟淩現在才知道林申的身份。

“所以,封殺塵煦院的命令是你下的?”翟淩轉過身,望著林申的眼睛,平靜地說道。

林申擡起手,示意大家不必出手了,隨即嘴角浮現一絲冷意,淡淡說道:“只有一群懦夫才會真正懼怕這些東西。”

翟淩默然,林申這話說的沒錯。如果塵煦院的人都團結在一起,那麽……就算封殺的命令是東林院本部下發的都沒什麽好擔心的。

只是,翟淩下一刻嘴角卻也冷笑了一下,“只是有些人是無辜的。而你又何必找借口?”

林申笑了,大笑了一聲,很是肆無忌憚,有點嘲笑翟淩天真無知的意味,也是表達了對自己掌控全局的滿意。

扭轉了兩下脖子,似笑非笑地望著翟淩,說道:“看你也不像是尋常人家的子弟,難道你家族裏的人就沒告訴過你……無辜,在修真世界裏就是一個笑話嗎?你居然還和我說無辜?呵!你是有多無知嗎?”

修真?

修真世界的生活?

難道非要是爾虞我詐的才行嗎?

翟淩撇撇嘴,顯然不認可林申的說法,他不想和林申再交談下去了,話不投機半句多,更何況探討真正答案的事情並不適合此刻去做。

“看樣子你不同意我的說法咯。”林申瞥了眼翟淩,淡淡說道,他不介意出手,反正他東林和塵煦的關系也不怎麽樣。

懸掛在一旁的幔布隨風而起,翟淩和林申相對而立,身旁躺著一地的傷者,但都紛紛側目望著這兩道身影。

場間極為安靜。

林申的唇角微微翹起,對於自己的實力他很自信,虛扶袖口,右手請道:“請!”

翟淩望著林申,沒有說話,只是右掌已經攤開,這意思已經很明了了。

翟淩的沈默卻讓林申感到了一中侮辱,眉頭一挑,目光冰冷了下來。作為東林院的一號人物,林申斷然不想搶先出手,所以他在等,等翟淩先出手,只是他所謂的高手風範在翟淩眼裏……根本就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

翟淩可不是來和林申一對一比賽的,他是來解決麻煩的。看到林申一動不動,翟淩像是失去了耐心,上前卻是極為隨意的一拳。

林申在他眼裏不過是那道命令的源頭,或者說是塵煦院眾人真正應該出氣的對象,翟淩本可以將他一招撂倒,但他沒有。

隨意的一拳卻出乎意料的急猛,林申的眼皮急跳,心中更是一沈,他意識到……自己托大了。

本能地快速做出反應,雙腿半弓著地,腰部發力,使自己穩紮在地,雙臂交叉迎向翟淩的拳頭。

嘭!

一聲悶響。

東林院眾人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就看見林申一個踉蹌,臉色潮紅的不斷退後,而且帶著面具的那人沒有絲毫罷手的意思。

又是一拳,林申還沒站穩,翟淩的拳頭突然沖來,狠狠地落在了他的腹部。

一股生疼刺激的林申猙獰了臉面,“該死!”

迎合翟淩的這股力量,林申向後倒去的身體猛然一轉,整個人陡然沖向了翟淩。

可以說,林申非常機智,他沒有選擇站穩再出手,因為翟淩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所以只能這般出其不意的反擊。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翟淩面色沒有任何變化,雙手交叉,只是一個簡單的舉動便輕而易舉地化解了林申的攻擊。

“什麽?怎麽可能?”半空中的林申臉色大變,他沒想到翟淩會如此之強。按照他的預想,翟淩至少會被他逼退,然後他借力繼續強勢反攻。只是眼下的狀況……

“噗!”

林申的左臉挨了一拳,頓時噴出了一口血水。

“這一拳,替那些無辜的人揍的!”翟淩淡淡說道,身影猛然消失,再次出現在了即將落地的林申身邊,暴起一腳飛出。

“這一腳,替塵煦院踢的!”

翟淩的聲音響徹在這片安靜的廣場,卻也驚醒了一些人。

“大家快上!一起打倒魔頭!”

嘩!

之前罷手的幾十人再次湧來,只是翟淩根本就不在意,拳頭依舊如火,依舊打向林申,依舊宣洩著自己的情緒。

你們敢上,我就敢打!

就看見翟淩瀟灑隨意的身影極為輕松卻也極為熱血,無數的飛鳥鳴飛,此刻卻顯得很是落寞狼狽。古木綠枝,灰色天空,萬鳥齊飛,從不斷飛向天空的身影溜過,或許……真的是該離開了。

……

嘭嘭嘭!

當林申的身影再次落地,廣場上已經沒人可以站起身來了。翟淩站在林申的身邊,拎起林申的衣領,望著那張已經鮮血淋漓的臉龐,淡淡說道:“塵煦院,你們惹不起!如果……”

“不會有如果了!這件事情我希望到此為止!”一道身影走了過來,踏在青石板上的聲音在這一刻顯得極為清脆。

翟淩擡起頭,平靜地望向了那名中年人,看到他身上所穿的東林院制服,翟淩明白了,這人應該是東林院的導師之類的存在。

翟淩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當東林院欺負塵煦院的時候,他們東林沒有導師出面制止,現在他們東林院出事了,這些導師倒是出面了。

中年導師的出現確實讓翟淩心裏生出了不滿,尤其是那名導師命令式的語氣,翟淩其實很理智,只是他的較真卻往往讓他一直堅持自己的態度。

他望著中年人,平靜的目光就像是淺藍無雲的天空倏忽而起的虹光,讓人無法釋懷。

翟淩提著林申的衣領,依舊沒有選擇松手。

“你在質疑我?”中年人的眉頭一挑,語氣加重了些。翟淩作為新生的實力著實讓他心中吃驚,但畢竟不是自己學院的學生,尤其是看到自己看好的學員被打傷,中年人自然有些動怒了,若不是摩天島上的規則,估計他已經直接動手介入了。

“我只是不明白……你們東林院做過的事難道就憑你一句話……就可以全部消除?”

有過皺眉,或者說是挑眉,帶著些許的不屑和冷笑,翟淩沒有絲毫波瀾的聲音像是一巴掌打在了中年人臉上,引得中年人心中大怒,但他還是極力控制住了表情,這裏雖是他東林院的主場,但畢竟……那人的規矩誰也無法沖破,咬咬牙,深深地望了翟淩一眼,林申沈聲問道:“那你想怎麽辦?”

翟淩收回目光,望了眼四周倒地的學員,心中有了一個想法,他根本無懼中年人懾人的眼神,直望了過去,坦然說道:“賠償!給塵煦院的學員一人十枚補靈丹,如此我便相信你。”

轟!

一陣狂風掃過,極為的陰冷,不少人都止不住地在原地顫抖,若不是受了傷,他們決計不願如同廢物一般躺在冰冷的地上。

中年人聽到翟淩的話差點暴走,塵煦院上千名學員,還一人十枚丹藥?

這少年瘋了?!

先別說此刻他們東林院在摩天島內存了多少丹藥,就是有,他也斷然不肯給的,他要是真這麽做了,那便是徹底瘋了。

搖搖頭,中年人自然很是肯定地拒絕了,望向翟淩的目光多了些不明的覆雜意味,沒有立即開口,也沈默了片刻,沈聲回道:“你所說的,是絕對不可能的!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這只是你們學員之間的小矛盾,根本就牽扯不到任何賠償……況且你在我東林院如此放肆便是已經犯了大忌,我勸你最好趕緊離開這裏……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中年人說完了話,心裏冷笑了一聲,臉上的面無表情像是給人無窮的壓力,又好似讓人真切的以為,他所說的……都是真的,他望著翟淩,翟淩卻沒有開口。

拂過了一陣風,吹動著兩人的衣裳,雖然此時滿地都是人,但卻極其的安靜。

然而……很快便有人開口了。

是蔣飛趕了過來,恰巧聽到了中年人的話,也恰巧看到了中年人此刻的神情,一聲冷笑,隨即一步踏前,護在了翟淩的身前,帶著譏諷朝著那中年人冷哼道:“東林院的負責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無恥了?居然還學會威脅學員了。奇聞,還真是奇聞!只是想想,都讓人覺得……丟人!”

054、東林請走了兩人

寒鴉飛起,俯首望向人滿為患的東林院門前的廣場,連一絲可能停留的意味也沒有,反而速度更快了,如同受驚了一般,躲離了僅有三人站立的東林院。

又是一陣風。

常海在看到蔣飛的那一刻,臉色就變了,更何況被蔣飛當著自己學生的面一番羞辱。

憤怒……想罵人!

可卻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對象,就像是快要爆發的火山卻因為個人原因戛然而止,只得悶燒。

寒風的絲涼感觸刺痛在常海的臉上,他深呼了幾口氣,也平覆了下自己的情緒,只是一擡頭便瞧見蔣飛一臉譏諷的模樣。

“這個該死的禿頂!”常海臉色陰沈地盯著蔣飛,也不答話。事實上,他沒有什麽可言的,只能當作根本沒聽見蔣飛剛才所言的羞辱。

再者,他也非常明白,自己的打算已經被蔣飛看破了。

的確,在摩天島的這四個月時間,如若沒有特殊情況,他們導師是完全不能插手的。這是當年那個人親自下令的,也是在無數鮮血中以極為冷酷鐵血的手段證明了的事實。

像翟淩他們這種打架的事情,在修真界能有一天安寧的嗎?更何況根本就沒有死亡事件的發生,絕沒有任何特殊可言。

也因此常海偷換概念,把責任推給了翟淩,企圖迫使翟淩主動離開。

這麽簡單卻很完美的計劃剛才還十分被常海所得意,只是眼下的情況……

先不說臉色無常的翟淩還未答話,趕來的蔣飛便已經打亂了他的計劃。

常海瞇起了眼睛,望著蔣飛和翟淩,空氣中氣氛也陡然間凝固了不少。

蔣飛心裏卻也是松了一口氣,之前看常海先行一步,他就懷疑這老狐貍有什麽陰謀,沒想到還真讓他逮著了。

“還好我來的及時。否則這老狐貍還不知會怎樣呢?不過,這少年的體型看起來倒是眼熟啊。”蔣飛的目光從常海的身上轉移到了翟淩身上,眉頭閃電般微蹙了一下,表面上不動聲色,實則心裏卻已經多了些狐疑,不過他並沒有怎麽表現出來,目光很快便移開了。

看到蔣飛趕來,翟淩卻也是心中一聲苦笑,不過看蔣飛的樣子……似乎並沒有認出自己,隨後便又恢覆了平靜的模樣,不過在面具下,也沒人註意得到翟淩的神色變化。

既然自己的提議被常海否定了,那翟淩自然也不願就此罷手。

較真是一方面,賠償又是一方面的事情。

扭了扭手腕,像是沈聲,片刻後,翟淩擡起頭望向常海,樣子極為的認真,說道:“事情是你們東林院挑起來的,自然責任在你們。而且您的毫無誠意的說法太讓我有些失望……像我們這般的小打小鬧,像您這樣的學院負責人……根據摩天島島規第三百四十八條規定……您是根本無法介入的。”

說的輕巧,卻也擲地有聲。

以為翟淩是小白什麽都不知道,可現在……常海微微怔在了原地,就連蔣飛都是詫異的看了翟淩一眼,隨後咧開嘴笑了起來。

他們絕不知道,翟淩在進入學院書塔後,第一件事便是把島上的規矩手冊等等完完全全看了一遍,以他的實力,記這些東西絕不是什麽很麻煩的事情,所以說……從一開始,常海就走錯了棋。

只是翟淩的話還未結束,輕輕一笑,原本陡然沈重的氣氛也瞬間回暖了不少,然而他說出的話卻比像是驟然而來的寒劍還要讓人心頭一震。

“對於這樣的事情,我本人也是很厭煩的,畢竟我也不想把修行的時間全浪費在這上面。所以我本人是很想一次性解決這件事的。只是我的條件很簡單……就是賠償!只要貴院答應賠償,我便不會每天都來這裏的。”

威脅,還是威脅一名學院的負責人,那些倒在地上的東林院眾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翟淩,常海在他們心中,就是高高在上的神。

而翟淩眼下卻當著他們的面威脅神?

這一刻,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望著常海,十分的小心。

常海的呼吸沈重了起來,對面的蔣飛也挺起了身子,瞇起眼睛,只要常海敢出手,他就一定奉陪到底。

“只要貴院答應賠償,我便不會每天都來這裏……”翟淩威脅的話語在常海的耳邊響起,這還是他第一次被一名小小的新生威脅,只可惜摩天島上的規矩,就連他們學院裏尊貴的院長大人可都不敢觸犯,更何況是他呢,只是翟淩的要求,實在是讓人無法接受。

“你的要求我做不到!”常海忍住了心中的怒火,還是拒絕了。

那些屏住呼吸的東林院眾人也長呼了一口氣。

“果然,這還是我們心裏的東林院。”

像是守住了自己內心裏最珍貴的東西,所有人臉上都綻放了笑容,身上的痛楚雖然還有,但和信仰相比,太過於微乎其微了。

只是不待翟淩和蔣飛還要說些什麽,就聽見常海像是極為艱難地說道:“我……最多每人一枚補靈丹,這是我的底線。”

頓時間,無數碎裂的聲音接連響起,這算是……妥協嗎?

向來威名在外的東林院會對一名塵煦院新生妥協,這要是說出來絕對會笑大牙,可是事實確實這般發生了。

在塵煦院,一枚補靈丹價值二十修真點,而且精英令所帶來的價值也不過是五到十五修真點不等,塵煦院眾人被壓制的無法得到精英令,如今卻每人得到一枚丹藥,想來也是極好的。

翟淩和蔣飛相視了一眼,蔣飛微不可察地點點頭,翟淩微笑著看向常海說道:“沒問題。”

蔣飛突然一臉壞笑道:“其實東林院的風景也是不錯的……尤其是清晨的時候……”

常海怒瞪了蔣飛一眼,沈聲說道:“行了,今晚十點鐘之前,補靈丹會全部到賬的。現在你們可以離開了吧!”

蔣飛大笑了一聲帶著一臉平靜的翟淩轉身離去。

常海望著四周無力倒在地面上的學生,怒火再次噴發了出來。

“你們這幫廢物!”

說完,常海便甩袖離去,留下一地沒有反駁的學員,全都是臉色蒼白,看不出是因為被常海罵了,還是因為受傷太重……像是一件珍貴的寶物被人當著自己的眼前毀掉了一般……靜默,沈思。

……

……

四周已無人影,蔣飛高興的咧開了嘴巴,這一次和常海的鬥爭裏,他算是完勝了,說起來這還要歸功於他身後的這名學員。

“你……”

蔣飛的聲音驟停,扭過頭的身形僵在原地,一陣風吹過,有點涼,但蔣飛卻絲毫感覺不到。

頓了頓身子,蔣飛徹底轉過身子,望著早已空無一人的小道,嘴角一翹,失笑道:“這小子……還真是神出鬼沒的……有趣。不過,幸好是我塵煦院的學生,三年……或許不用三年,他一定會是我塵煦院的希望。老院長……呵。”

風中,蔣飛仰望著天空,漸漸放晴的天色下,蔣飛的眼角竟然隱隱有些濕潤。

“過去的事啊,終究是應該忘記的,希望那些人還能忍住,至少在老院長還在時候忍住。”

苦笑祈禱埋沒在風中,蔣飛的身影在逐漸消失在了這片山林小路上。

而翟淩此刻已經回到了塵煦院,在離開東林院沒多久,翟淩便悄然間離開蔣飛了,他不願引發什麽麻煩的事情,例如被蔣飛發現了自己的身份。

藍家這座大山始終壓在翟淩心頭,至少目前來說的確如此。越少人知曉他的實力,便也是越安全的一種保護,倘若翟淩表現的太耀眼,反而會使得藍家直接派出高手,這不是翟淩所願意看到的。

他沒有停步,一路趕到了煉器區,有些事情算是解決了,但修行還得繼續。

很快,一則“刀鋒大俠一人拳爆東林院”的消息傳遍了整座塵煦院。

相比於刀鋒大俠的出現,大家更為驚訝的卻是……真的只是一人嗎?

求證到蔣飛那裏,在得到肯定答覆後,大家真的驚訝了,這種心情比起當初聽到東林院宣布封殺塵煦院時還有劇烈。

嫩綠的枝葉在風中簌簌發響,沒了暴雨錯亂的相襯,但此刻也是極為的引人註意,因為蔣飛正一臉溫和的澆灌著這棵還未真正長成的蒼松。

聽到如此震驚的消息,再看到蔣飛如此閑暇平靜的態度,眾人的喉嚨裏像是堵住了什麽東西,楞是無法發出聲音。

蔣飛對於之前學院的事情也是略微知曉一些的,對於這些新生的做法雖然不喜,但畢竟是本院的學生,再加上他平日裏放養式的管理態度,本來是不願意說些什麽的,只是突然間想到了翟淩那張極為認真的臉龐,還是沒忍住,望了眾人一眼,嘆聲說道:“修真一道,路途艱難,沒有勇氣是萬萬不妥的……”

轉過身,拎起水壺,蔣飛的背影展現在眾人面前,只聽得蔣飛的話再次緩緩響起,“有些事別覺得沖動,畢竟回憶起……不曾後悔。”

明白或者不明白,蔣飛並不在意,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人生態度,更何況修真界之大,又豈會因為少了那麽一兩位心智不定的人而發生些什麽。

只是……轉身離開後的蔣飛卻也失聲一笑,話說自從接觸到翟淩後,他好似又找到了當初自己年少輕狂時候一直堅持的生活態度。然而歲月不饒人,他回憶得起,卻再難重拾多少了。

越繁華的地方也越是腐朽,待的若是久了,有些追求便也會變了……

活著……修真,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驀地,蔣飛竟羨慕起翟淩那股始終存在的較真勁。

“年輕,真好!”

055、器震於殿堂

竹八裏亭是塵煦院在摩天島專門設立的亭落,雖然名字裏帶有八裏,但事實上卻沒有這麽寬廣,也僅僅是一座竹亭而已。

只是更為奇特的是,這雖說是個竹亭,卻從未準許人踏進過,但這並不妨礙學員們慕名而來,只是這些人慕得不只是這奇特的規定,卻也因這個“八裏”,又或者說因為塵煦院的第一任校長,這座竹亭便是他親手所建的,百年風光,從未湮沒在歲月裏。

隔在十步遠的地方,坐落在地上的外校學員此刻卻已無了再去膜拜的心思,只因為剛剛,有人傳來的一則消息。

塵煦院的一名學生單挑了東林院,直到院校負責人出面答應賠償方肯罷手。

這是何等令人震驚的消息,絕沒有摻雜任何水分。

塵煦院?

一個人?

單挑?

東林院?

服軟賠償?

每一個字眼都像是燒得滾燙的萬斤重的鐵水,註入到每一個人的心頭,嘩地一片氣霧,遮掩了再看一眼世界的念頭。

若說塵煦院真正能拿出手的,便也就是煉器一系了,至於戰鬥系,實在是不敢恭維,往年裏九大精英學院裏的武鬥排名,塵煦院雖不是倒數第一,卻也只是差了一位罷了。

而此刻,就在剛剛,居然一名塵煦院的新生揍得東林院已無人再能上,再敢上。若不是對方說的如此肯定,那麽決計是不會有人相信的。

震驚之後,便是滿滿的好奇,好奇於那名塵煦院的身份,也好奇於兩校的態度。當然,對於前者的好奇更為的劇烈。

“戴著刀鋒面具的學員?”有人搖頭失笑,笑那人的多此一舉。既然選擇出頭了,既然你已是塵煦院的學生了,有何必多此一舉戴上面具呢?

看不懂,想不懂……但也是稍稍便隱藏了下去,與其大家聚在這裏無頭緒的亂扯猜測,還不如找人家塵煦院的人一問個究竟。

……

幾縷明火從四周散滅,翟淩伸手一揮,一股綿密的靈氣所排密成的氣墻籠罩在了一柄短劍上。

噌——

短劍飛起,速度極其之快,尾末淺淺的藍色痕跡迅速消散在空氣裏,翟淩右手猛然探出,恰好抓在了短劍劍柄處,一朵劍花舞出,一抹笑意也浮出嘴角。

顯然,翟淩對於手中的這柄短劍還是挺滿意的,結合這麽長時間的閱讀感悟,也練習了上千次,種種琢磨之後,翟淩這一次終於煉制出了自己比較滿意的作品了,尤其是在對於器核的處理上,翟淩使用了自己創新出來的新回路。

仔細打量了一番,翟淩走進了鑒定所,一方面測定一下所價值的修真點,另一方面也驗證一番翟淩的想法是否真正成立。

這柄短劍翟淩是不需要的,器多壓身,他有拳頭和【永恒】便足夠了,自然便要將這新作拿給學院換取修真點。

至於外界浩浩蕩蕩的尋找淩歌的隊伍,翟淩卻並不知曉。

他同樣也不知道,淩歌已然從一位蒙面高手變成了堪比“民族英雄”的存在。

在塵煦院眾人寸步難行之時,淩歌一個人單槍匹馬前往東林院,救眾人於水火之中,這種豪情不止是塵煦院的學員,更是被那些崇尚於仗劍走天涯的別院他生所欽佩。

“也不知道這淩歌到底是何許人也?竟然這麽厲害!”

“誰說不是呢!那日在擂臺賽上,淩歌大英雄的威猛便也是被眾人所瞧見的,絕沒有半點含糊。”

“只是一個人竟然逼得一院負責人出頭,這戰績也是足夠他名震一時了。”

對於淩歌威猛崇拜的話語不絕於耳,除了那些東林院眾徒,幾乎所有人都有所談論過淩歌。

對於此人好奇的原因,除了那超強的戰鬥力,另一個自然便是淩歌為何要面戴面具?

是太帥?還是太醜?

為何要遮掩樣貌呢?

這是有多嫌棄名利嗎?

驚於淩歌的實力,嘆於淩歌的低調,也同樣崇尚於淩歌單槍匹馬的熱血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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