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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珍貴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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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學文這一現身, 便以強勢之姿,顯露出一手勁力外放自如的本事, 震懾住了陳升陽和夏蟬。

這二人總以為青石武館好欺負, 一開始還頗有幾分高高在上的感覺, 沒想到一來就踢了鐵板, 不由得暗自嘀咕。

夏蟬心想:“這石學文,和以前沈默忍讓的模樣,完全判若兩人, 莫非當真有什麽奇遇不成?”

陳升陽心想:“這青石武館, 如此有底氣, 看來傳言還是有幾分可信的。我還是別當出頭鳥了,看情況再說吧。”

這兩人都不敢再說話,安靜地看著董海天。

董海天的內心其實也有點打鼓, 但“美人”與“兄弟”都如此擡舉自己,他只得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放下手中的茶杯, 看著石學文,道:“和二品、三品武館相比,我們四品武館有明顯的弱勢。一來, 招生對象只限於十二歲以下的兒童,兩名青少年選手有難度。二來, 坐館武師基本都在玄級及以下,三名武師的整體水平有限。競技之時,無論是團隊賽, 還是個人賽,都很難出線。”

他這個分析倒是非常準確。自石益謙老館長去世,青石武館已經有六、七年沒有報名參賽了,就是因為實力不夠。但越是不參賽,就越沒有名氣,沒有名氣就沒有生源,沒有生源就沒有錢,沒有錢連武師都不肯來,沒有武師連參賽選手人數都湊不齊……這樣惡性循環下來,即使是武者為尊的時代,青石武館也逐漸沒落。

見石學文微微頷首,董海天感覺受到了鼓勵,繼續道:“你們青石武館今年也遞交了參賽申請,這樣一來,東城區就有三家四品武館,六個武館,團隊一等獎我是不敢想了,紅翎武館那個梁金桂是個惡婆娘,誰都不敢惹。但是,二等獎我還是想試一試。不如我們三家武館一起商量商量?只要你們兩家武館都輸給我,在積分上我就有優勢!”他越說越激動,仿佛二等獎在向他招手。

石學文看看陳升陽,問道:“假意輸給你?那我們有什麽好處呢?”

董海天道:“只要我拿到二等獎,有了名氣,再培養一名玄級武師,明年就可以晉級三品武館。到時候,東城區只有你們兩家四品武館,我承諾,所有到我們武館報名的兒童,都送到你們兩家武館。我只收青少年。”

原來,青龍大陸對於武館的資質管理是這樣的:

四品武館,師資要求至少兩名黃級武師,只能招收兒童;

三品武館,師資要求至少兩名玄級武師,只能招收兒童與青少年;

二品武館,師資要求至少兩名地級武師,招生對象年齡不限;

一品武館,師資要求至少兩名天級武師,以武師培養為主。

董海天這一承諾,放棄了明年的兒童招生機會,也算是真金白銀,對陳升陽極有誘惑,因為他本來就無緣二等獎。可是,石學文的目標可不是什麽二等獎,他看準的,是一等獎,是出線!

石學文沈默不語。

董海天急切地看著他,問道:“如何?這可是樁穩賺不賠的生意啊!”

石學文一挑眉,道:“董館長你說的不對,我若故意輸給你,表面上我是賺了幾個學員,但是……”

“我們青石武館輸掉的,是武者的勇氣!武者不斷追求勝利的勇氣!哪怕明知會輸也一往直前的勇氣!”

石學文側身、伸手、端起茶杯,道了一聲:“送客!”

石學文這一番話,擲地有聲,宛如一巴掌,狠狠地扇在陳升陽、董海天臉上!

陳升陽的臉上,露出羞愧之色,他站起身,道了一句:“叨擾了!”轉身落荒而逃,他想起了年少習武之時,在洛水神霖武館,老師批評他的:“你啊……膽子太小。回去吧,你做不了一名真正的武者!”

董海天攔都沒攔住陳升陽,有心動手吧,斜眼一看琉璃,這個傳說中殺了兩個地級武師的正主,懶洋洋地坐在圈椅之中,宛若陽光下打盹的老虎;有心挽回面子,丟幾句狠話吧,石學文端茶送客的姿態擺得絲毫不差,他所言句句有理、直戳心窩。

呆了一秒,他站起身,叫道:“誒……陳館長,你!你這個人,你怎麽走了……”他原地一跺腳,趕緊跟了上去,他可不能連陳升陽的助力,都失去了!

夏蟬還坐在椅子上,那股柔和而穩定的壓力,一直沒有消失。她看著石學文,叫道:“石館長,你這……你這是什麽意思?”

石學文看著她,淡淡道:“你曾經是我們青石武館的坐館武師,我給你一年二十萬的年薪,你幫我撐了場子,各取所需。今日你跟隨兩位館長而來,故人之情到此為止。以後再見,是路人還是敵人,就看你的選擇了!”

夏蟬聽他這話,著實不善,想到曾經在自己面前作低伏小的人,竟然也有如此囂張的時候,胸中生起一股羞惱,令她理智全無。她嚷嚷道:“你算個什麽東西?還敢威脅我?想當初求我的時候,什麽可憐巴巴的話都說得出來,怎麽現在翅膀硬了,不需要我了,就把我當塊破布一樣甩了?我告訴你!沒門兒!”

不足二十歲的石學文,為了武館的生存,要請一位黃級武師坐館,他不願意再麻煩許家,就在某些有心看熱鬧之人的指引下,找到了夏蟬。夏蟬是個沒有門派的自由武師,黃級一階。因為好男色,名聲不太好,一直游離在武者世界之外。

石學文找到夏蟬,吃了很多暗虧,夏蟬開價高、不幹活,時不時摸臉抓手騷擾他,為了武館,他都忍了。雖說不至於失身、不至於被女人強上,但這一份記憶,對連戀愛都沒有談過的少年而言,卻是一種屈辱,是一份心中永遠的痛。

夏蟬這次上門,對於已經恢覆記憶的他,可以說是撕開了一層屏障,裏面是他一直不願意面對的、不堪的過去。

石學文的手開始顫抖,一直被理智所壓制的火氣漸漸旺盛起來,他那雙深棕色的眼瞳,開始轉為幽深的黑。琉璃感覺到了他的變化,霍地站了起來,道:“啰嗦什麽,讓她滾吧!”

琉璃手一揚,一股巨大的力量湧出,只聽得“啊!”地一聲淒慘的尖叫,夏蟬整個人已經騰空而起了!仿佛有一雙巨手,抓著她的身體,向門口甩去!

青石武館的蒼松廳,大門約有兩米二高,夏蟬這一飛,“砰!”臉部撞到了門楣,“哐!”小腿撞到了門框,一路叮叮哐哐,險象環生地飛了出去。

董海天正在青石武館的門口與陳升陽拉扯呢,忽然天空中一聲巨響,“咚!”地一聲,天降夏蟬……

董海天、陳長陽張大了嘴,看著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夏武師,半天說不出話來。

夏蟬的半邊臉,被撞得青腫紅紫,根本沒法看,她的小腿,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她嗷嗷亂叫:“我的腿……我的腿……”

董海天蹲下身子,伸出手摸上她的小腿,嘆息道:“脛骨斷了,你忍著點,我幫你覆位。”

“哢嚓”覆位完畢之後,董海天攙扶著夏蟬站起來,不忍心再看她那撞傷的半邊臉,說了一句:“青石武館,不好惹啊!”

從蒼松廳到大門口,足足有二十多米的距離,空中雖然只有幾秒,夏蟬卻有一種被甩出天際的恐懼感。她驚魂未定地抓著董海天的胳膊,半天從齒縫裏擠出一句:“董館長……董哥哥,你得替我報仇!”

董海天被她這“董哥哥”一叫,半邊身子都酥軟了。夏蟬雖然臉長得一般,年紀也大了一點,但她身材好、人夠風.騷,勾得董海天色心大起。一直被女人忽視的董武師,忽然遭遇這一輪桃花,哪裏還把持得住?

“好、好、好!哥哥替你報仇……”

夏蟬聽他答應,那顆晃悠不安的心方才平息下來,她一瘸一拐地蹦跳著,眼睛裏卻透出兇狠:“哼!武學競技大賽,我等著你下場!”

打發走了這三個不速之客,看著夏蟬被甩出大門,武館眾人齊聲歡呼。石榴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叫道:“師娘,你已經甩過幾次討厭的人了!丟得好、丟得妙,丟得呱呱叫!”

石棋哼了一聲,滿臉的驕傲:“對付這種人,就該這樣!剛剛那個女的,竟然罵了我爸,我都想打她!”

齊鋼站在蒼松廳門外,此刻也伸了個腦袋進來,哈哈一笑,道:“這個女人最可惡,莫師父替我出了氣啊!”

石嗣走上前來,鄭重地看著石學文,行了一個武者的拱手禮,態度十分恭謹:“師父!您剛剛說得真好,我們武者,絕對不能把勇氣丟掉!放心吧,競技大賽我會全力以赴,哪怕面對強大的對手,哪怕我註定會輸,我也會戰鬥到最後一刻!”

另外四個徒弟,剛才站在墻邊,看到了發生的一切,師父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聽在耳中,記在心上。他們齊刷刷站成一排,沖石學文拱手行禮,道:“師父、師娘,你們放心吧!我們都會勇敢向前,戰鬥到最後!”

石學文的眼中漸漸凝聚起了一絲霧氣,仿佛看到了自己年幼之時,在爺爺面前挺著胸膛、豪情萬丈:“爺爺,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淬體,將來好好練功,把我們武館發揚光大!”

石學文沒有說話,他點了點頭,表情間還有幾分激動與感動,他右手揮了揮,示意徒弟們退下。

徒弟們魚貫而出,將場地讓給了石學文和琉璃。

石學文呆呆地站在原地,仰著頭看著頭上的牌匾,“蒼松迎客”四個大字蒼勁有力,歷經數百年時光,依舊照耀在每一個石門人的心中。他喃喃道:“爺爺,孫兒沒有給你丟臉……”

琉璃站在他身邊,微微一笑,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石學文忽然反身一抱,將琉璃緊緊抱在懷裏,他此刻內心激蕩,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心中所思所想。只有把這個一直陪伴著自己、守護著自己的琉璃抱在懷中,他才覺得自己不是孤獨的。

琉璃感受到了他一會低迷一會興奮的心情,沒有推開他。她伸出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道:“沒事啦、沒事啦,以前的不開心,就忘掉吧,你還有我呢。”

石學文聽到琉璃如此暖心的話,緩緩直起腰,雙手從她的肩頭,漸漸移到她的雙頰。石學文捧著琉璃的臉,認真看著她的眼睛,眼神熾熱深情,仿佛有一團火,在他的胸膛燃燒。

兩人視線交纏,都在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小小的身影。

仿佛是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忽然發現一汪清泉;

仿佛是清晨一朵待開的鮮花,花瓣舒展之時,滴落一顆晶瑩的露珠。

石學文貪婪地看著眼前這個女子,如果沒有她的出現,他將永遠是那個沙包;如果沒有她的到來,他將永遠在黑暗之中掙紮。他想告訴她,她是他心上最珍貴的珠寶,她是他一生最真摯的戀人。可是,這個安靜的時刻,他什麽都不想說,他的眼睛從她的眉毛、到她的鼻子,然後,停留在那殷紅泛著珠光的嘴唇之上……

琉璃被他熱烈的眼神所迷,被他寶石般光耀的眼眸所惑,一陣羞澀湧上心頭,英明神武的她,竟然有些腳軟。她咬著唇,低眉垂眸,鼻息細細,嬌嫩紅潤的唇瓣微微彎起,神情無比恬靜安寧,完全看不出她揮手之間翻江倒海的狠辣。微風輕輕吹過,琉璃長長的眼睫毛如蝴蝶翅膀一般,微微顫動。

石學文感覺,心口有一只蝴蝶在翩翩起舞,癢癢地,一下又一下,他輕輕地喚了一聲:“琉璃……我的琉璃……”

石學文俯下身來,吻住了她的唇。

他呼喚琉璃的語聲,盡數都淹沒在這個滿是情意的吻裏面。琉璃第一次體會到,與自己的愛人如此相擁親吻,竟然如此美好。仿佛在明媚的春光裏,有一千條、一萬條柳絲糾纏,綰住了她的心、鎖住了她的腳。石學文貪婪地攫取著屬於她的氣息,用力地探索過每一個角落。

有一種難言的悸動,讓彼此忘記了周圍的一切。東邊升起的太陽,光線在悄悄地移動,從窗戶、門邊漏下來的陽光,點點灑在兩人身上,陽光中有彩色的亮點在歡樂地舞蹈,悄悄融入兩人的身體。兩人之間仿佛多了一份牽絆、一段關聯,神識竟然開始交匯。這種相知、相惜、相愛的感覺,令兩人完全迷醉了……

這個吻,是兩人的初吻,來得雖然晚了些,卻更覺珍貴。

良久、良久,琉璃覺得小腹忽然湧上來一股熱熱的感覺,情潮來得太過突然,她臉紅了。羞惱之下,她將石學文推開了些,道:“不親了,嘴都麻了。”

石學文看著她的臉頰、她嘴唇都泛起了紅暈,眼睛濕漉漉地,實在是可愛至極。他抱著琉璃,哈哈一笑,將她的頭壓在自己的胸口,道:“啊,我的琉璃,你真是可愛!”

他哈哈笑著,胸口起伏,笑聲在胸腔處似有回音,琉璃側耳細聽,他的心臟也在“撲撲撲”地跳躍,跳動的都是快樂。鼻端縈繞著他身上好聞的陽光清新氣息,琉璃抿嘴一笑,道:“我好歡喜。”

石學文抱著琉璃,不肯撒手,琉璃掙脫不得,又好笑又好氣,道:“好了,你抱夠了沒有?我們還有事呢。”

石學文的頭發很短,毛茸茸的有點紮,他故意彎下腰,將頭擱在琉璃肩膀,蹭著她的頸窩,撒著嬌:“我剛剛被夏武師惡心到了,只有你可以安慰我。”

琉璃覺得脖子有點癢,可是人被石學文摟得緊,想躲又躲不開,只得咯咯笑道:“好了好了,我來安慰你。”

石學文一見撒嬌有用,頓時喜笑顏開,將臉蛋湊了過去,道:“我要你親一親,撫慰我受傷的心靈。”

琉璃轉過臉,低頭在他面頰之上親了兩口,“啵!啵!”兩聲清脆悅耳。

石學文又將左手背湊近琉璃的唇,道:“還有手,也要親。”

琉璃嘆了一口氣,也俯身親了一口。

石學文得寸進尺,還想撩起袖子,讓琉璃繼續親下去,卻被琉璃識破,一掌劈去,“呼!”地一聲疾風吹過,石學文“哇~”地叫了起來,跳開一尺:“嘩!你竟敢謀殺親夫……”

兩個人在蒼松廳追追打打,熱鬧非凡。

門外,練武場上,幾個徒弟側耳傾聽,石榴道:“師父又被師娘打了!”

石梧白了她一眼,道:“你懂個屁!師父這是讓著師娘呢。”

石嗣在兩人頭上拍了一記:“小孩子,好好練功去!你看師父多麽努力,隨時不忘和師娘對練。”

郭亦湘坐在過廳的欄桿回廊處,幫孩子們縫補衣服,她抿著嘴一笑,神情嫻雅,眉眼溫柔。齊鋼站在回廊的另一頭,看得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21:00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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