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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陰兵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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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黑錢叫了聲,聲音裏帶著幾分無奈,“你怎麽來了?”

張丘只見到傳說中閻王的背影,纖細中等個頭,黑色的長發束在腦後,聽到黑錢的話可能不怎麽開心,冷哼了聲,“我不來,等著給你收屍?”

黑錢站了起來,戒備的盯著火鳳,開口問:“舅父來了嗎?”

“什麽舅父,早說過了叫舅媽。”閻王話音剛落對面一條火鳳尾掃了過來,敏捷躲開,嘲諷說:“就這九條尾巴的禽獸把你打成這副德行?”

張丘扛著離殊站起,將小僵護在身後,已經看清閻王樣貌,雌雄莫辯的古典美人,看上去不過十幾歲的樣子,眉眼卻比鈴鐺的要鋒利有氣勢,整個人站在那兒一張嘴說話就能知道黑錢說的恃寵而驕是什麽意思了。

“舅舅。”黑錢口氣無奈,被閻王瞪了眼改口說:“你愛怎麽說就怎麽說。”

對面的九尾火鳳什麽話也沒有說,不過再聽到閻王說的禽獸二字時,張丘能感受到對方進攻更猛烈了,他扶著離殊,不知道怎麽回事離殊體溫突然變得特別高,重量都在他身上靠著,他知道如果不是實在扛不住離殊是不會這樣的。

他帶著一家四口退到後線,前面閻王和黑錢一邊說話一邊躲著火鳳的尾巴,背後還有裴青齊西幾人趕過來的聲音,陰兵吼聲震天,誇誇誇的腳步聲更重。

“誰叫那些玩意下場的?還嫌你們死的不夠快?”前面閻王冷聲嘲諷說完,結果沒躲過,被一道鳳尾狠狠打在胳膊上,頓時疼的誒喲叫,“竟然敢打我,小黑你就看著這禽獸打你舅舅!”

黑錢一把扯過閻王扔到後面,口中急忙說:“別添亂,不然不好跟舅父交代。”剛交代完急忙一個閃躲。

“不是什麽好鳥,算了大亂燉,到時候你們誰死了我給你們開後門。”閻王嘴裏胡亂說著,手上閃出華麗麗的權杖,流光溢彩,被光芒籠罩波及後,竟然精神一震,張丘明顯感覺到離殊好了許多。

“你偷了舅父的權杖?!”

閻王哼了下,“什麽偷,他借我玩的!”不然他能一個人過來?

“權利法杖,真是有意思。”火鳳眼裏不掩飾貪婪的目光,盯著閻王手中的權杖目光猩紅閃耀,今天這裏的所有他全都要了。

“吼——”

齊西已經變成了原形,閃動著翅膀從空支援黑錢,裴青也化成了龍青從左面夾擊,火鳳左右躲了下,突然笑了聲,“只有這麽點本事?”

一聲尖銳的啼鳴,火紅的九尾火鳳在裴青龍尾劈過來時竟然消失不見。

“小心。”

“撤——”閻王話還沒說完,只聽裴青啊的一聲慘叫,整個龍尾鮮血淋漓龍鱗炸開。

藏在陰魂珠的鈴鐺早都出來了,見到裴青受傷了整個人炸毛了,從懷裏摸出匕首就想往上沖,被裴青一把拉著,鈴鐺眼裏含著淚水忍著沒哭,小身板扛著裴青往安全區域拖。

整個空間火鳳完全不見了。

背後陰兵已經過橋到了,離殊此時狀態已經恢覆不少,拿著兵符說了兩句,陰兵整齊有序的站著未動。

“鈴鐺帶著裴青過去,還有陸風華亭。”離殊看了眼張丘,“放心,帶著小僵去陰兵處。”

張丘沒有猶豫,果斷的帶著小僵往陰兵處走,他沒有能力幫忙,那就不要拖後腿,岳秦倉推著開明往陰兵處,開明冷聲說:“你過去。”

“你個瘸子你還想打誰?”岳秦倉都急了,“現在不是爭口氣的時候——”

“我知道你關心我,過去,我自己有分寸。”難得,開明語氣軟和了些。

岳秦倉說了句誰關心你,氣哼哼的說:“算了,誰教我倒黴攤上你。”

陰兵將眾人護著,但此刻火鳳消失不見,閻王拿著法杖皺著眉,說:“你們怎麽招惹的這種鬼東西,半神半魔的,打不過,趕緊撤——”

“想走?”

幽幽的聲響蕩整個空間,四面八方根本分不清火鳳人在哪裏,不過下一瞬間,整個空間砰的火光閃耀,刺激的張丘瞇著眼,只見整個空頂都是一只熊熊火光燃燒的鳳凰,鋒利又貪婪的目光俯視著他們。

“小黑,現在走是不是晚了?”

黑錢只給閻王一個你說呢的眼神,濃濃的火色壓得他們視線模糊,更別提來自上方灼熱感,這種感覺像是紮進肌膚中,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疼。

離殊瞇著眼,渾身開始散發出緋色霧氣,閻王驚訝的看了眼,見離殊拿了把匕首要沖上去,頓時將手裏的權杖扔了過去,“你拿那個破玩意想弄死這鳥,這個借你,隨便使,不會斷的,比你那瞎匕首好用。”

法杖到手,一股猛烈的力量沖擊全身,離殊想也沒想因為火鳳已經極速俯視,他一個跳躍,憑空而起,直接紮上空中,手中的法杖爆發出純白色光芒。

閻王見此眼中閃過詫異,喃喃道:“法杖在他手中竟然能打出這個樣子 ……”

張丘見火鳳閃避了下,但離殊顯然是個假動作,手中的法杖直接插進了火鳳的腹部處,只聽一聲淒慘尖銳的啼鳴聲,“砰——”火光四散,張丘瞬間捂著小僵雙眼趴在地上,灼熱瞬間散去,空間又恢覆漆黑的寧靜。

“死了?”

離殊從空中降下,將法杖遞給閻王,道了謝,面色陰沈,搖頭,“跑了。”他攤開手,掌心金燦燦一小節骨頭似得東西,岳秦倉先認出來了,興奮的叫道:“金骨!”當初是他拿的,為此當牛做馬的給開明當奴隸。

“這個能給我嗎?我可以幫忙,你說什麽我都幹——”岳秦倉不好意思求道。

“本來就是你們的。”離殊將金骨交給岳秦倉,轉頭去了陰兵處,見到張丘完好無損,瞬間就倒了。

“離殊!”張丘想都沒想接住人,上一秒還好著,入手才發現離殊渾身燙的厲害,“發燒了?”

華亭連忙翻出退燒藥和酒精遞給張丘,張丘接過正要降溫,昏迷中的離殊一把握著他的手,“先出。”

眾人急忙從水下出去,離殊已經燙的不行,閻王看了眼說:“他這個樣子怎麽這麽眼熟——”

“轟隆——”

雪天降雷。

張丘還沒明白發生什麽事情,整個身體翻到被滾燙的離殊壓在身下,只聽到雷聲劈到身上離殊的聲音。

“渡天劫。”閻王已經認出了,喊道:“都別過去啊,被劈了小心沒命,這可是天命。”

天際烏雲翻滾,雲層閃電層層遞推,閃的整個天際慘白一片,第一道雷聲才降,雲層滾動厲害,像是短暫寧靜後準備下一道天雷。

張丘被離殊緊緊壓在身下,急的眼眶紅了,罵道:“你起來,要劈一起劈——”

“慫包,聽話。”離殊燒的眼珠子發紅,整個人意識模糊,低著頭親了親張丘額頭,唇滾燙,張丘憋著氣,狠狠的翻身,卻被離殊壓在身下半分不能動,急的連忙說:“我不找死,我就是想幫幫你——”

“轟隆——”

雷聲震天,張丘感受到雷劈下來的時候離殊身體往下沈了幾分,“離殊、離殊!”

“我在,慫包,別怕。”離殊聲音微弱的說,根本看不清身下的張丘,胡亂的低著頭親了下,笑著說:“不要怕。”

張丘恨不得敲離殊一頓,急著說:“沒怕,你趕緊聽我的,我替你擋,不行我在地府當差也是一樣的。”他嘴上胡亂說著。

“我喜歡溫暖的你。”離殊低聲說著。

第三道雷隱隱作勢下劈,快要接近離殊倆人時,旁邊齊西裴青兩人率先擋了過來,頓時齊西呲牙咧嘴的罵道:“真他媽的疼,幸虧我倆皮厚的先過來探探路。”說完一聲吼叫變成了原形,“這樣抗些。”

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 ……

之後大家輪番上陣,雖然有幫忙擋,但這種天劫最主要的疼還是劈在離殊身上,不過是百分之百和百分之九十多的作用,此刻離殊已經徹底暈了過去,張丘終於掀開了離殊,第八道雷下降時,張丘看著渾身焦黑已經看不出模樣的離殊,心裏一疼,想都沒想猛地一個翻身,將離殊壓在身下。

他是活活疼暈的。

再次醒來是在船上,小僵兩顆眼睛腫的跟杏核一樣,見到他巴巴的湊過來,張丘環顧了圈,還未出口,小僵脆生生說:“大爸爸沒事,教授爺爺也在船上,大家都沒有事情。”

張丘松了口氣,牽動的背後灼熱的疼,不由嘶嘶抽氣兒。

“大爸爸呢?”

“旁邊。”小僵親了親爸爸的臉。

張丘扭著脖子,他是趴在床上的,扭頭就看到旁邊渾身漆黑燒焦的離殊,不由裂開嘴笑了下,“燒成這個樣子,以後我就是帥哥了。”

“不嫌我醜?”黑炭離殊突然開口問道。

張丘笑瞇瞇說:“看多了你娘們兮兮那張臉,現在走糙漢子路線也挺好的,沒事,你醜我不嫌棄。”趁著離殊不能動,可勁兒的嘴賤。

“娘們兮兮?”離殊笑了,膚色襯得牙齒更白了,張丘沒忍住哈哈笑,又扯著背上傷口誒呦叫喚,離殊連忙說:“別笑了,傻子。”

張丘壓著背上的疼,反擊,“你才傻。”想到離殊緊緊將自己護在身下,不由說不出話來。

下了這麽多次坑,可能只有這一次全員除了小僵外都受傷了,還都是雷劈的,閻王被接了回去,聽小僵說是上次送信的大個子叔叔來。

張丘納悶,什麽送信——突然想起來了,上次的閻王送信就是小僵接的。

“不是閻王叔叔,是大個子叔叔。”小僵強調。

旁邊黑錢說:“小僵嘴裏說的是舅父,可能舅舅當時起不來床——咳咳,身體不舒服,舅父代勞下。”

你這一臉遮遮藏藏的,在座的除了小僵哪位不是老司機?張丘一臉明白,也沒問黑錢舅父身份。

“教授怎麽樣了?”張丘轉頭問師哥。

華亭傷輕,被陸風擋著,陸風竟然是除了離殊之外被劈最重的了,無外其他人已經有了神獸傳承,只有陸風未覺醒,但身體又有神獸血脈,被天雷劈下後直接覺醒,按照閻王所說,天雷一瞬間的模糊,之後兩道天雷專劈陸風和離殊。

“不太好,身體很差,一直沒有蘇醒,現在就等回去看了。”華亭說。

回去的航線很快,無驚無險,到了青島先送教授去當地的醫院,張丘和華亭一商量還是通知了師母和教授的兒子,教授兒子才從國外出差回來,聽聞父親為了給他換房讓他留在西安才去接工作失蹤的,頓時面露愧色,見到張丘和華亭不住感謝,中年男人雙眼泛紅。

“ ……以前拼著命想留在國外拿綠卡,現在不想走了 ……”

方教授醒來三日後終究是沒留住,距離閻王給他的信時間剛好,一切都是命。

師母一下子老了十歲,面容憔悴,方教授兒子媳婦兒在一旁陪著,氣氛悲傷,張丘和華亭不好多說,外人再多的安慰此刻也無濟於事。

眾人在青島分開,兵符交給了黑錢,張丘帶著他家包裹嚴嚴實實的黑炭離殊,一家四口飛回了西安。

先給二哥打了電話報了平安,這次幸虧二嫂沒來不然真有危險。二哥在電話中特別興奮,“生了,你嫂子生了,是閨女。”

納尼!!!

張丘不信,“怎麽可能,你上次說的不可能。”

“是個小鳳凰蛋,還沒孵出來。”電話裏透出下邳惠王的聲音,顯然很無奈。

張於水哈哈笑了兩聲,“我就猜測像女孩子,你看咱家小蛋蛋是粉色的。”

“粉色就是女孩子?你把蛋放下,我求你別老拿出來看了,溫度不夠還要不要孵出——”

“太高興了,我又忘了、忘了 ……”

張丘撇撇嘴掛斷了電話,哼著說:“一股戀愛的酸臭味。”

“我聞聞。”離殊突然湊近,滾燙的氣息貼近張丘脖頸。

張丘縮了下脖子,本來還挺暧昧的氣氛,一扭頭看到離殊漆黑跟包公的膚色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齒,頓時控制不住自己哈哈哈大笑,“你現在這樣子太逗了!”

“娘們兮兮、逗!”離殊掏出小黑本本記著帳。

張丘一聽不對,連忙可憐兮兮求饒說:“我就是玩笑,真玩笑,你現在這樣子賊可愛,一點都不可笑。”

“可笑?”

張丘:……

趕緊閉嘴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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