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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中山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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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西抱著皺巴巴的風衣哼道:“小丘丘你真是辣手摧花,一點都不憐惜我——”

“我一想到你的原形,不好意思什麽憐惜都沒有了。”張丘冷哼反擊回去,這家夥也好意思跟他裝嬌弱,單手拎起一米八的壯漢都沒問題的。

“紮心了小丘丘。”齊西趴在床上打滾,他最討厭的就是自己原形了,一點都不好看,簡直有損他花瓶形象。

張丘懶得跟齊西鬥嘴,徑直回去了。

床上齊西見張丘真走了,頓時哇哇大叫張丘沒良心,摸著手機給小張訴苦,“……我要去不醉不歸。”

“好我的哥,你自己的酒量你不知道啊!半杯就發酒瘋,一杯就倒,還是別了。”小張在電話另一頭抓心撓肺的勸。

齊西接二連三的遭受重創,已經完全不想說話了,掐了小張喋喋不休的電話,起身穿的美美的往樓下酒吧走,半杯喝不了,一口總能嘗嘗的。

張丘回到房間給小僵換了衣服,一看表該吃午飯了,抱著小僵去了餐廳,剛吃上沒多久,聽到砰的一聲巨響,整個餐廳所有人都楞住了。

隨後大家往聲音處看去,應該是酒店設立的酒吧臺。

張丘耳朵動了下,“好像是齊西的聲音……”

“去看看。”張於水果斷道。

張丘抄著自家小僵趕緊往過走,到了酒吧臺小門口,門外立著兩位壯漢,一身黑色正裝戴著墨鏡,伸手擋著他們的去路,“幾位,我家先生有事情要處理,還請等一會。”

話是客氣話,但語氣就是斬釘截鐵的沒有商量。

下邳惠王笑了下,推開男人擋的手,男人本來見下邳惠王長得美貌沒怎麽當真,結果手下勁兒很大,臉色一變,用盡了全力,下邳惠王冷笑了聲,一個翻手,男人壓抑不住的一聲痛叫,旁邊的另一位上來幫忙,被張於水兩下解決。

幾乎同時張丘抱著小僵已經推開門了,等看清裏面情況,張丘真想給把門帶上。

齊西雙眼水汪汪的,面色泛紅,胳膊圈著冷漠男人的脖頸,整個全身重量都掛在對方身上,調笑似得往男人耳朵旁吹了口氣,笑嘻嘻說:“我不美嗎?你為什麽要推開我?”

一副醉漢耍酒瘋占人便宜的樣子。張丘頭疼,男人背影消瘦挺拔,就是不看對方表情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怒意了,不由扶額,齊西這貨還湊上去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下男人的耳垂。

不是所有人都是彎的,更別提陜北這邊民風淳樸彪悍,都是實打實的爺們,你這樣挑逗人家,直男不把你打殘都是輕的。

“那、那什麽我朋友喝醉了——”張丘上前,等看到對面背影的男人回頭,楞了下,“齊先生?”

竟然是齊止戎。

第一次見齊止戎時,張丘最大的印象就是齊止戎的冷漠了,他像是對什麽都不上心,看人的眼神冰冰冷冷的跟看一個物件似得,無欲無求的冷漠。

這會齊止戎竟然蹙著眉,臉上微微發紅,應該是很生氣的樣子,一只手扯著還要往上湊的齊西。

旁邊的桌子凳子已經全部摔倒在地上,齊西跟犯花癡一樣,笑嘻嘻的緊緊摟著齊止戎的脖子,“寶貝,你是掙脫不掉我的,哈哈哈哈哈哈,我可是——”

張丘一把捂著齊西的嘴,齊西嗚嗚嗚的哼唧,大力的掙紮,正好下邳惠王和張於水來了,拉開了發酒瘋的氣息,張丘擦過額頭冷汗,連連道歉,“真是抱歉,我朋友喝醉了,齊先生不要生氣,等他醒了你狠狠揍他一頓出出氣,他皮糙肉厚抗揍。”

齊止戎又恢覆到了初次見面的樣子,除了臉上的薄紅根本看不出剛才生氣的樣子,看都沒看張丘他們,徑直出去了,門口兩個保鏢趕緊跟上。

整個吧臺亂糟糟的一片,服務人員這會才出來,眼神發亮,興奮的都結巴了,“他、他是不是齊西?”

“我不是齊西,我是小仙男,我的眼鏡呢?!我戴了眼鏡的!”齊西趴在張於水肩頭暈乎乎的說。

張丘一臉淡定的瞎扯,“我這朋友腦子有問題,我們不認識什麽齊西,酒吧被砸的,等他醒了你找他賠償就好。”報了齊西的房間號。

服務員一想也是,高冷又妖孽的齊西怎麽可能是個神經病,才喝了兩口酒就開始發酒瘋,逮著人就親和抱,幸虧自己走的快。

他們扛著一路嚷嚷的小仙男,張丘忍不住要滅口時終於到了,張於水將人扔在床上,三人對視一眼,默契的趕緊離開,實在是吃不消這樣的齊西。

當天晚上齊西將自己包成粽子,去賠償了酒店吧臺的損失,這會精神萎靡的撐著下巴發呆。

張丘抱著小僵看動畫片,看都沒看齊西一眼,問:“酒勁過了就去找齊止戎道歉,一碼歸一碼,你這樣調戲人家,要不是我去的早,很可能你臉就花了。”

“別欺負我沒記憶,明明小戎戎害羞了,臉紅紅的好可愛!”

……

這種莫名的少女發春口吻是怎麽回事?張丘僵硬著脖子掃過去,“你腦子不會真的有問題?”

“你不懂,這是戀愛的感覺。”齊西揮揮手,“你說怎麽樣才能讓他註意到我的美貌,迅速墜入愛河呢?”

張丘一想到齊止戎莫不在乎的樣子,實在想不來齊西說的墜入愛河和害羞是什麽樣子。

“你還是在夢裏想想比較來的快。”張丘實在是摸不來齊西是玩笑還是認真的,“上次酒會上也沒見你這樣。”

“我那天喝了混酒精的飲料忍不住要變身,趕緊匆匆離開了,根本沒見到小戎戎,真是遺憾,我和小戎戎本來能早點一見鐘情陷入愛河的……”

張丘實在是接不住齊西的話了,腦袋裏一團黑線,最後想不出要說什麽,“你開心就好。”

“我就知道小丘丘你會支持我的,好了我現在回去要換上戰衣去找小戎戎啦!”齊西噠噠噠的往出走。

留下張丘一臉懵逼,他什麽時候說過支持齊西了?這人的腦袋裏到底裝了什麽東西啊!!!

齊西是真的去找齊止戎了,每天的騷擾,而且臉皮厚腦容量大,明明張丘都看出齊止戎不開心了,齊西還能笑嘻嘻的跟他說我家小戎戎這是鬧別扭。

講真,這種追人的方式其實挺討厭的。

“你不懂,小戎戎這麽冷,我要是不死纏爛打是不會追到人的。”齊西一臉過來人跟張丘分享經驗,拍著胸脯說:“你真的要聽我的,別上桿子對離殊這麽好,沒事多黏黏我——”

“你快打住了,我寧願抱我家小僵。”張丘不想跟齊西說話了,寧願跟小僵看動畫片。

不知道是不是齊西往齊止戎那兒跑的勤快,原本沒有動靜的齊止戎在第四天的時候晚上十點離開了酒店,還是分了兩波,另外一波人還在酒店,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張於水才發現不對勁,不過這時候已經晚了,他們根本不知道人去哪裏了。

齊西伸著懶腰,打著哈欠問:“你們表情怎麽這麽怪?出什麽事情了?”

“齊止戎昨晚走了,我們不知道具體去哪裏了,你說要不要問問留下來的人。”張丘問張於水,“二哥,裝神弄鬼的咱們嚇嚇他們,套套話。”

齊西一聽在旁邊笑的腰都彎了,哈哈哈的,張丘踢了齊西一腳,齊西趕緊擺手,笑嘻嘻說:“不用費事,我知道我家小戎戎去哪裏了——”

“你知道?”張丘滿臉的覺得不靠譜。

齊西哼了下,“我跟我家小戎戎有愛的心連心,你是不懂的。”

他們現在實在沒辦法,只好將信將疑的聽齊西的,辦了退房手續,下邳惠王租好了一輛七人車,連忙裝好行李,齊西帶著墨鏡坐在副駕駛給裴青指路。

有鼻子有眼的,真的像是知道。

張丘好奇問了下,“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就跟當初離殊以蟲子指路一樣。

“都說了真的是愛的心連心,你也可以給你和離殊做法啊!”齊西說的一臉簡單。

張丘楞了會才反應過來齊西說的是真的,不由看向張於水,“二哥,真有這種法術?”這一刻他二哥神棍的身份都要讓給齊西了。

“我沒聽過這個名字的法術,不過這種類型的確實用,心靈感應,壞處也有,對方受傷綁定法術的也會跟著受傷。”張於水說到這裏轉頭看向下邳惠王,“我們要不要來試試?這個挺好玩的。”湊過去跟下邳惠王咬耳朵。

張丘一臉尷尬的坐在遠處,這一刻聽力太好也是一種折磨。

心連心愛愛時的刺激也能一同分享什麽的,張丘不忍直視二哥那張大仙似得臉。

齊西在旁笑瞇瞇的說:“你們想要的話,我可以友情提供法子的,小丘丘你要不要和離殊種一下?每天晚上你想他的時候,他都有感覺得……”

“你這個樣子很猥瑣你自己知道嗎?”張丘正經的問。

“嘖,真是假正經。”齊西不死心,“以後想要隨時找我,好朋友不收費的。”

車子上了高速一直北上,齊西窩在副駕駛睡了覺,中午他們在高速休息站點快速吃了飯,張於水替換裴青,加了油繼續上路,一直到了晚上七點左右,天已經黑了。

“車上睡不好,今晚我們去附近小縣城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出發吧?”副駕駛睡了一天的齊西打著哈欠說。

張丘都不知道說點什麽好了,看了眾人,大家沒意見,決定下高速找地方睡覺,誰知道剛剛還懶洋洋跟沒有骨頭的齊西突然變了臉色,連勝催促道:“我來開,靠邊停。”

“怎麽了?”張丘被齊西這種氛圍感染了,緊張道。

齊西揪著心口,“剛才突然疼了下,齊止戎有危險。”

“你別開了,換我來。”裴青開口,齊西跟齊止戎綁在一起,萬一對方出了什麽事情,他們這一車人都危險了。

張於水沒意見,靠邊停換了裴青,齊西繃著精神坐在旁邊指路,不一會臉就白了,額頭上冒著冷汗,張丘看齊西狀況不對,但也不知道現在怎麽辦,只希望齊止戎沒事。

過了十來分鐘,齊西突然說:“這個出口下。”

車子下了高速,開了一個多小時,路面坑坑窪窪的,天空還飄著雨,溫度十分低,裴青將車裏空調打開,齊西臉上的冷汗漸漸下去,只是臉還白著。

“拐彎。”齊西指著放向。

這一片黑漆漆的是郊外的田地,遠處零零散散的有幾戶燈亮著,是個小村子。

他們在齊西的指路下進了村,剛到通村口的路上就發現了三輛黑色的路虎,張丘認出這是齊止戎的車,看來是追上了,裴青車還沒停穩,旁邊齊西已經跳下去了,直接往一戶農家裏跑。

漆黑的夜裏響起聲狗叫,才叫了一聲,張丘聽到兇狠的低吟聲,是齊西,狗的叫聲被噎了回去,嗚嗚嗚的十分乖巧臣服。

“你們找誰?”

“今天來你們家的那群人呢?”

“哦哦,你們一夥的?這借宿的人太多了,得加錢的。”

張丘拎著小包行李,抱著已經睡熟的小僵下車,跟在後面對農戶主人說:“沒問題的,錢會給你的。”

主人被齊西剛剛兇狠的表情嚇到了,這會聽張丘說給錢,看著人也好說話脾氣軟,還想趁機提價,一看後頭裴青,頓時咕噥了句當地臟話,指著二樓房子,“大晚上的都湊合下,家裏沒那麽多鋪蓋了,吵吵的,還不得早點睡……”說完披著衣服回房間了。

齊西已經上樓了,這家院子蓋了兩層,沒什麽隔間大通間,張丘幾人帶著行李上去的時候,房間門打開,裏面氣氛實在不怎麽看,六個正裝男的全都站起來緊緊的盯著他們。

張丘在人群中一眼看到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的離殊,可能感受到他的目光,登時睜開眼掃了過來,眼神很鋒利冰冷,等看清人收回了視線。

“咱們這是緣分的,我就是想跟你們老板打個招呼的,不要這麽嚴肅嘛!”剛剛還急的不行的齊西這會笑瞇瞇的說。

六人不為所動,張丘看到這幾人後面角落放了張窄床,上面躺的可能就是齊止戎,他們動靜這麽大,齊止戎還睡得很安寧,看來齊西說的對,齊止戎應該受傷了,不過這會應該沒有大礙。

這間房很窄長,其中有個男的掃了他們一眼,板著臉說:“這半是我們的,你們不要過來。”重點是對著齊西的。

除了齊止戎睡得窄床,整個房間還有椅子拼的木板床,鋪著破草席,那六人根本沒動,將這床全歸給他們,自己睡睡袋裏。

張丘一壓床板咯吱咯吱的響,硬框框的也沒有個蓋的,一手抱著小僵,另一手用自己外套給小僵裹嚴實,他們厚衣服沒有多少,更別提有被褥睡袋這種東西。

下邳惠王見張丘辛苦,說:“你抱著小僵上去湊合晚,我們椅子上就成。”

“這床跟椅子也沒啥差別了。”張丘說是這麽說,還是將小僵放在床上,掏出幾件衣服鋪在下面,將小僵放上去,他自己側著睡在旁邊。

過了會齊西掏了件睡袍遞給張丘,張丘道過謝,湊合著睡,一雙眼卻穿過人群直勾勾的看著椅子上的離殊。

不知不覺竟然給睡著了,半夜冷的打哆嗦,突然身上一重,張丘一個激靈,黑夜裏對上一雙熟悉的眼。

“離殊?”

對方已經走了,張丘拽著身上的東西一看,竟然是一個沒有拆開的睡袋,握著睡袋望著椅子上的離殊,張丘嘴巴都咧到耳根子了。

就算失憶了,離殊也愛他愛的不行不行的。

張丘嘚瑟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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