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今之計，只有：拼嗓門。

茅小雨知道就算把單車扔過去再跑，也是徒勞無用。便扯開嗓門大聲尖叫：“救命！救命啊！”嗓子還破了音，叫的很難聽，把附近鳥都驚起。

灰狼也後退一步，偏過頭，好像受不了這種噪音似的。

“吵死了。”土地爺一手捂著耳朵冒出來，表情痛苦。

“啊？”茅小雨一見他，立馬收聲，‘嗖’的跑到他身邊，快要喜極而泣了：“土地公公，你可算來了。”

土地爺捋順白胡子，跺跺拐杖，斜眼：“你對本地最有實權的神仙這麽沒信心？”

“有有有。太有了。”茅小雨頻頻點頭：“我就是知道土地公公會來救我，所以跟這頭狼鬥智鬥勇周旋半天，為的是拖延時間好等到援兵。”

土地爺無語：“還鬥智鬥勇？那怎麽還跟踩了尾巴的野貓似的叫的難聽？”

茅小雨幹咳一聲，捂著脖子：“我，我高音上不去，破音了，見諒見諒。”

‘嗷嗚~’狼聲再起。

茅小雨詫異轉頭，還問：“你怎麽還不落荒而逃？”然後對著土地爺挑撥：“土地公公，這頭狼不把你老人家放在眼裏。”

土地爺甩她一個白眼，慢騰騰挪向前幾步，對著灰狼斥：“孽畜，膽敢傷人，定叫你萬劫不覆。滾！”

灰狼卻突然前腿曲跪，深深垂頭。

“幹什麽？”茅小雨有仙在旁，膽量與時俱增，湊過來不解：“難道它有求？”

“為何為般模樣？”土地爺也大惑不解。

灰狼擡頭，眼睛還是幽幽綠深，張嘴‘嗚嗚嗷嗷’反正茅小雨和花生都沒聽懂。

說罷，灰狼期待的看著土地爺。

“這……”土地爺又捋白胡子，鎖著眉頭遲疑。

茅小雨好奇問：“它在說什麽？難道它老婆難產，想請個產婆去接生？”‘

‘咚’土地爺一記拐頭敲她頭上：“你說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哎喲。”茅小雨抱著頭，苦著臉躲開，還振振有詞：“我這不是看書上是這麽寫的嗎？”

“書上？”土地爺翻眼。

茅小雨揉著頭：“是呀。聊齋有寫，古代有大夫深山遇狼，被咬著衣袖往狼洞拖，大夫嚇個半死。後來才知道是狼婆要生了，但生不出來，所以狼公去半路攔截接生婆。當然最後順利生下狼崽子，狼公還叨了野雞野兔去報答呢。”

花生歡喜拍手：“媽媽，這個故事真好聽。”

“當然，這是名著。”茅小雨捂著頭大膽問灰狼：“是不是要找接生婆呀？我先說明，我還沒嫁人呢？不過可以一試。”

灰狼的表情看著挺無語的。

土地爺的拐杖又伸過來。這回，茅小雨早有防範，一蹦又跳開。

“別胡攪蠻纏。”土地爺眉毛搭拉，臉色陰沈：“我們這說正事呢。”

“到底啥事呀？”

土地爺想了想，問灰狼：“你是想請她幫忙對吧？”

灰狼竟然點頭。

茅小雨還得意洋洋：“我就說嘛，肯定是它老婆有事，才專門找女的幫忙。”挑眉沖土地爺：“不是難產是什麽？”

土地爺默默無語舉起拐杖。

“行行，我閉嘴行了吧？”茅小雨認慫，趕緊把嘴巴一拉，表示鎖上了。

土地爺清咳一聲，撫把白胡子，對著灰狼道：“你說的這個事，到底是人類的事，我怕幫不上多大的忙。不過，我可以轉達你的話，問問她願不願意幫。但是，你得明白，凡事不能強求。”

灰狼輕點頭。

茅小雨果然乖乖不插嘴了，似懂非懂聽著他們對話。

“茅小雨，過來。”土地爺換上笑瞇瞇的嘴臉招手。

“哦。”茅小雨挨近了一些，還防備：“你不能再敲我頭了。好痛的，打成腦震蕩，我下半輩子就賴定你了。”

土地爺嘴角劇烈扯了扯，陰郁：“賴就賴唄，反正我吃了上頓沒下頓，最窮的小仙。”

“那，那就算了。說正事。”茅小雨馬上打消念頭。

再次幹咳兩聲，清清嗓子，土地爺指下灰狼：“它不是來吃你的。”

“已經知道了。”

“他想求你幫個小忙。”

“多小？”

土地爺順著白胡子，嘿然笑：“說小又不小，反正依你的機靈勁，一定能圓滿完成。”

茅小雨漠然臉：“謝謝誇獎。不過別扯些沒用的，說重點。”

“呃？去一個地方，帶出一個人。”

“哪？誰？”茅小雨步步逼近。

土地爺指灰狼：“它帶路。人嘛是個小姑娘，年紀不大。”

茅小雨還是有許多問號：“太模糊了，能說的更清楚些嗎？”

“你等先著，我去把老駱叫過來。”土地爺沖灰狼：“她一個人搞不定，我去找幫手。”

灰狼怔怔。

‘咻’土地公公已經隱入土地，不見了。

這個山坡只剩茅小雨，花生和灰狼。最沒啥自保能力的就屬茅小雨了。

“你別過來，就在原地坐下。”茅小雨後退一步，指著灰狼：“咱們物種不同，還是別靠太近。”

花生耿直：“媽媽，它不傷人了。”

“我連人心都看不懂，怎麽敢保證狼心……”狗肺，不是什麽好詞啊。

灰狼垂著頭，很通靈性一般，趴到離她幾米遠的地方，看著方才土地公公消失的地方，靜等。

……

“H城第一精神病研究院。”字念完，茅小雨就霍然回頭，看著灰狼：“就是這裏？沒帶錯路吧？”

胡青也是動物修行而成，所以懂點獸語。

他跟灰狼確認過後，代答：“它說就是這裏。化成灰它都認得。”

茅小雨艱難的咽咽喉。

土地公公把駱波和胡青蟾蜍怪一並帶過來，說清了原委後。駱波無所謂，倒是胡青比較熱心，極力攛掇著幫灰狼。

這不，告辭了土地公公和蟾蜍怪，他們由灰狼帶頭，一路向北，最後到達這裏。

已經是午後了，陽光格外刺眼。

靜默了小會，還是駱波開口問：“所以，你要我們把裏面的某個精神病人帶出來？”

灰狼低低嗚咽。

胡青翻譯：“是，也不是。是想我們把某人平安帶出來，不過對方不是精神病。”

“到底咋回事？”茅小雨比較急燥：“這個任務難度有點大，不說請楚，我們也愛莫能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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