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波眉頭一皺，無聲勾唇冷笑。

攔到了一輛出租車，駱波對著墻角探出頭的茅小雨招呼：“哎，四眼妹，快過來。”

巡視一遍，似乎安全。

茅小雨就拉著楊蘭蘭奔跑向出租車。

駱波看一眼幼兒園大門口。

突然，不知怎麽，楊母無意中瞄過來，眼尖的發現楊蘭蘭鉆進一輛出租車。她急忙爬起：“蘭蘭，你別走，等等我。”

駱波坐上副駕位，對司機：“去高鐵站。”

司機一踩油門，揚起一股灰塵。

楊母攔不了，趕緊沖到馬路上，霸道的攔下另一輛出租車，不管裏面是不是有人，潑悍道：“給我追前面那輛出租車。快點。”

後座的乘客很不悅：“大嬸，我先來的……”

“大你媽的嬸。”楊母從副駕位回身，抓著後座的乘客就是一頓猛揍。

司機目瞪口呆，急忙喊：“別打了別打了，我追就是了。”

那名乘客開始還還手，很快就落了下風，護著頭嚷：“打人了，司機，快報警，給我把車停到公安局去……”

還沒嚷完，楊母就脫下穿的絲襪，強硬的塞到乘客嘴裏。

多日趕路，又身無分文，襪子好久沒洗了，把乘客臭的薰了過去。

司機也算是個老司機了，開了這麽多年車，見識過不少奇葩。但楊母這種蠻不講理又霸道兇戾的女人還是頭一回見。

司機悄悄想改變路線去報警了。

“你幹什麽？”楊母把乘客搞暈後，轉身一看，前面的出租車呢？怎麽不見了？

“我，我抄近路。”司機抖了一下。

楊母垮著臉：“放實點。你這種人，我在牢裏見多了，打一頓就老實了。”

“牢，牢裏？”司機又抖了下。

楊母斜起眼：“沒錯。剛放出來不到一個月，怎麽著，你看不起坐牢的人？”

“沒有沒有，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就隨口問問。”司機嚇壞了。

這不是盞省油的燈，還坐過牢，難怪把後座的年輕人暴揍的一點聲氣也沒有了。

司機老老實實的開著車，追趕指定那輛出租車。

看方向是去高鐵站。

後有追車，前面的人當然感覺到了。

楊蘭蘭害怕的抱著茅小雨的胳膊不放，直哆嗦。

“別怕別怕，她是一個人，咱們這邊仨人，穩贏的。”

楊蘭蘭拼命搖頭，不堪往事隨著其母的到來歷歷在眼。

那幾年，楊母相當於老鴇一樣的存在，對她看管可嚴了。那些防孕措施都是她幫著做。收錢很爽，但可不想弄個孽種出來煩人。

駱波盯著後視鏡，本想略施小計弄死這個惡毒的女人。可車上又不只她一人，司機可是無辜的。

不過，機會來了。

前面是紅綠燈，有交警在維持秩序。

後座的乘客悠悠醒轉，扯掉臭襪子，推開車門就喊：“瘋子，有個瘋婆子打人啦！”

楊母一驚，可乘客已經奔向交警去求助了。

司機一看，此時不跑更待何時？這個女人瘋起來可能連他也打。還是小命要緊。車就不要了。

“哎哎……”楊母楞了。

咋回事？司機怎麽也跑了？沒打他呀？他跑什麽呀？她有那麽可怕嗎？

綠燈正好亮了。

這輛出租車遲遲不動，交警要過來查看情況了。

楊母一咬牙，覺得開車也不算難吧？就自個上吧。

她學著司機發動，踩油門，打方向盤……還別說，車真的動了。

“哼。”楊母很得意，覺得自己真他娘的是個天才。

七拐八拐，驚的旁邊的車紛紛閃避，交警吹著哨子示意她停車。

楊母不聽，一心只想去把那個送自己坐牢的女兒逮回來，好好給點顏色瞧。

‘砰’車撞上路是間的欄桿。

楊母手忙腳亂踩剎車，不料一腳踩到油門上‘嗖’一聲，出租車加速撞向附近的店鋪，驚的路人亂喊亂叫。

打方向盤，出租車就在原地轉著圈，轉呀轉的，也不知轉了幾圈，最後一股慣性，車朝左邊平空飛過去。

‘嘭’巨大的聲響，出租車撞倒了一座矮墻，墻轟然倒塌，把車壓了一半。

楊母嚇的快尿褲子了，還沒緩這神來，車外亂七八糟的驚呼傳進耳中。

‘噗’一股火苗竄起。

楊母這才顧不上後怕，趕緊開車門。無奈車門被墻堵死了，她又拍打車頂。

油漏了，又加上天氣燥熱，也不知哪裏就點著了，火升的很快，迅速就覆蓋了全車。

楊母拼了老命的去踹前窗擋風玻璃，‘嘩’玻璃還算碎了。

路人們紛紛叫：“快救火，裏面有人……快，快出來。”

火舌舔到楊母，很快就把她包圍。

“啊啊啊！”楊母痛的慘叫，紮舞著雙手從車前蓋滾到地上，一直滾，一直叫，令人不忍側聽。

最後在眾人的齊心協力之下，出租車的火沒辦法撲滅，楊母身上的火還是給澆熄了。

不過，在送醫途中，楊母燒傷不治，徹底死翹翹了。

這一切，駱波是知道的。

一直到回H城，他才輕描淡寫告訴楊蘭蘭和茅小雨：“她死了。”

“誰？”

“楊小姐的媽。”

茅小雨驚：“這麽快？”

“嗯。出車禍，不信你搜網上L市的時事新聞，應該有報道。”

立馬掏手機搜索L市新聞。

大馬路上發生一起嚴重的車禍，當然會有所報道。網絡媒體記者神通廣大，把楊母臨死著火的畫面也放上來。

看清真是她後，楊蘭蘭楞了很久。

心裏五味雜陳，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做為親媽，她的所作所為，的確該死。可真的有一天死在眼前，卻並非欣喜，而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做為同齡人，茅小雨深表理解。所以也沒歡喜雀躍，只輕聲：“對她而言，也算解脫了吧？”

楊蘭蘭心中一寬：沒錯。對她自己而言，何嘗不是解脫呢？

回到狀元巷長生典當鋪，已經晚上了。

茅小雨把楊蘭蘭安頓在自己屋裏，又忙前忙後的去訂了外賣送到房間，特意叮囑駱波：“沒事的時候最好不要出面在她面前。”

駱波翻白眼。

“要不，你先去別的地方借宿幾晚？”茅小雨還覺得不夠，給出個主意。

駱波瞪著她：“搞清楚，這是我家。”

“……好吧，那你回房呆著吧，別瞎晃悠了。”茅小雨做個手勢。

駱波磨牙霍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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