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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鎖文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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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忍住噗嗤一聲,下一秒就對上來人怒氣沖沖的視線。

“什麽叫還要到你家去住半個月?!”

“……”

他沒回答,只是默默盯住那雙氣到眼角都在發紅的眼睛。

——怎麽過了這麽多年一點長進都沒,還是一生氣就先急紅了眼的模樣。

“手機拿來。”

“手機?”

謝遲一怔,憤怒瞬間卡殼,“給你手機幹……不對你別轉移話題,還,還有早上……”

她突然意識到什麽,閉上眼。

該怎麽說?

和他說自己有精神疾病,再質問他為什麽偏偏是看見他的時候,產生了幻覺嗎?

……

她神色覆雜地瞥了眼那人。

可林牧洵卻像是沒註意到她的異常般,順著她的話,將話題延續了下去:

“問題要一個一個來,現在我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

一只大手攤在她眼前,幹凈修長,帶著微蜷的弧度。

謝遲看著那手,咽了口唾沫。

——得不承認真是手如其人,這人的手居然也透著股幹凈溫潤的氣息,讓人不自覺的地選擇相信。

算了,勉為其難的相信他吧。

“你要是騙我,我就……”

“就什麽?揍我嗎?”林牧洵接過她的手機,往裏邊錄個人信息的同時,還沒忘記逗一下她。

“我就讓王棟揍你。”

“他可不一定打的過我。”

林牧洵輕笑一聲,按下確定鍵後就將手機遞還到她的手裏,“看完後記得通過一下我的申請。”

“……”

謝遲很想懟他一句我才不通過,但最後還是在好奇心,呃——良好修養的驅使下選擇了先看手機。

“這不是我爸的字嗎?”

謝遲奇怪地放大那手機上的照片,才發現那是封給她的信。

“親愛的阿遲,我是最愛的你的爸爸……”

親愛的阿遲,我是最愛你的老爸。

很抱歉在你轉學的這天爸爸媽媽缺席了,我們最近實在太忙,沒法回去照顧你。

但你現在又是在高中的特殊時期,我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所以就和你林叔叔商量了一下,讓你先去他們家住幾天,正好你也有個伴。

對了,你應該已經見過小洵了吧,要好好和他相處,不要鬧脾氣,如果學習上有不會的也可以問他。

“所以……你是……”

謝遲收起手機,心情覆雜地打量了眼身前這個,已經見過倆面的男生。

“林牧洵,你林叔叔的兒子,你的對門,未來半個月,我倆估計還要住一起。”他聳聳肩,答的一臉坦然。

“林牧洵……”

謝遲若有所思地重覆一遍,似在咀嚼,又像似在審閱這份回答的真實性,“你說你是我的鄰居?”

“對,我家就在那。”

他說罷,怕她不信個,擡手指了指她家對面,那中式園林風一樣的建築群。

“不只是吧?”

謝遲吸了吸鼻子,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林牧洵,我看著很像個傻子嗎?”

“什麽?”

他不解。

“你今天早上是在等我對不對?就像今天在這等我吃晚飯一樣,我問過班主任了,他根本沒有叫任何人去接我,更別說是去找高二的學生了。”

“……”

“你到底是誰?”

那句我等了你很久,那些幻覺和耳鳴,又到底是什麽?

騎士(改)

他喉結輕滾,沒有答話,但輕咬下唇的動作還是出賣了他。

他在抗拒回答這個問題。

可謝遲的目光如影隨形般跟著他。

很顯然,她並不準備就這麽放過他。

氣氛一時間有些冷凝。

直到王棟突然出聲。

“阿遲你不能這樣沖小少爺發火的啊,他也是為了你好……”

他說著,想上前拉開他們,卻很快被謝遲嗆了回去。

“你走開,你是我管家還是他管家?”

謝遲看都不看地揮開他,眼睛仍直勾勾地盯著那位從剛剛開始就默不作聲的人。

“我的問題很難回答嗎?”

林牧洵猶豫了一瞬,正要開口,卻被道女聲打斷。

謝遲一怔,往旁邊看去。

就看見一個穿著圍裙的中年女人,五官和林牧洵有幾分相似。

“怎麽了這是?大冷天的都在這杵著幹嘛呀?”

那中年女人囔囔著,見著謝遲,便幾步湊到她眼前,捧起她的臉,欣喜道:

“這不是阿遲嗎?哎喲趕緊讓阿姨看看!一晃就長這麽大了。”

“……”

謝遲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應這熱情,只能求助似地看向王棟。

孰料,視線才剛離開了會兒,她便被那人擁進了懷裏。

一個溫暖又陌生的擁抱,帶著她最喜歡的番茄味。

等——

等等?!

她滿臉通紅的從那完全陌生的懷中掙紮出來,“阿,阿姨您是?”

“哎,你這孩子,怎麽看見我還結巴呢?小時候不是最喜歡樂阿姨樂阿姨的叫我啦了?都不記得了?”

“我……”

謝遲很想說自己確實不記得了,可最後,她還是識趣的將話咽了回去。

——眼前的中年女人看起來有些情難自禁,眼尾還依稀有閃爍著的淚光。

本該是很溫馨的場面,她卻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

“樂阿姨……”

她喃喃著,往後退幾步,可那中年女人又緊跟著湊了上來。

“不是,你這孩子,怎麽還越長越害羞呢?過來讓阿姨好好看看,哎呦這都多少年沒見了,長成大姑娘了……”

樂煦說著還想上前,卻被自家兒子攔住了。

“媽,”林牧洵有些看不下去地拍了拍她的肩,“您別揉她了,再揉要熟了。”

“什麽?熟了?發燒了?”

樂煦這才發現她臉上是有些紅得過分,擡手探了下她額上的溫度。

“怎麽這麽燙?發燒了嗎?怎麽發燒了呀?水土不服嗎?”

她霹靂啪啦地說著,一串死亡四連問下來,直接將謝遲砸懵了。

“等,等等。”

謝遲有頭疼地撫了下額頭,半響後,才弱弱地答:“我沒有發燒……”

“什麽沒有!你們這些小孩子就是不聽話,和小洵一樣,這樣冷的天氣才穿這麽少,能不發燒嗎?”

樂煦打斷她,一邊嘮叨著,一邊把她往家裏拽,動作強硬,完全沒給她任何辯解的機會。

“我沒——”

“什麽你沒我沒的,你們小孩子我還不了解嗎?走走走,跟阿姨回去,阿姨給你煮紅糖姜湯喝,對你這種體虛體寒的小孩子最好了!”

“王,王棟救命!!!”

“哎,救命之類的話不能亂說,不吉利的。”

“唔唔唔!”

“呼——”

林牧洵看著那倆人離開的背影,長出了口氣。

沒想到長得也軟軟糯糯,說話也軟軟糯糯的一小家夥真生起氣來還是挺能唬人的,還真是長大了啊。

他這麽想著,嘆息一聲,正想說話,就聽見王棟躊躇的一聲:

“小少爺,我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嗯?”

林牧洵聽見聲音回頭,正好對上老管家覆雜難辨的眼神。

他楞了下,也隨之正色起來。

“您也看到了,我們家阿遲不是小時候那麽好糊弄了,我們這樣捂著,又能捂多久呢?”

——你的到來,對阿遲來說,又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王棟心情覆雜地看著面前這個男孩——他徹底長大了,早已不再是那副飛揚跋扈的少爺模樣,他應該是要感到欣慰的,可是……

“王叔,你是希望阿遲想起來,還是想不起來?”他不答反問。

“我……”

王棟搖搖頭,“我不希望,但……”

他突然安靜了下去。



林牧洵皺了下眉,雖然他不明白這突如其來的沈默是什麽意思,但直覺告訴他,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你想說什麽?直說。”

“……”

“小少爺,你能陪我去拿幾樣東西嗎?”

回到家時,客廳裏的燈已經黯了大半,只有玄關和廚房那還隱隱亮著燈。

“媽?”

他問了聲,走進廚房,正好撞見還在廚房裏忙活的樂煦。

“你怎麽現在才回來?飯菜都涼了,”樂煦的目光上下掃了掃,最後定格在他沈著的臉上,“你去哪了?怎麽一臉不高興的?”

“和王叔聊了幾句,阿遲呢——”

話未說完,就被他媽堵住了嘴。

“噓!”樂煦往客廳那努了努嘴,壓低聲音道,“我剛剛給她煮紅糖姜湯,結果她喝了倆口就睡著了,我也沒敢叫醒她,這不,連晚飯都沒吃。”

她頗為可惜地看了眼料理臺上那一堆紅紅黃黃的番茄料理,這可是她查了好多食譜才做出來的滿滿一桌“番茄大餐”,現在得全進自家那倆臭男人的肚子裏了。

“哎,她家那臭小子怎麽沒聲了?

她疑惑擡頭,哪還有半個人影。

“誒誒誒!不是都叫你別去吵人家了嗎!!”

林牧洵沒理她媽,徑直朝沙發走去。

昏黃的燈光下,那蜷縮在沙發一角的女孩仿佛一件易碎的陶瓷,稍加觸碰就會立即消逝在他的眼前。

這是他期待了多少年的畫面,可現在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定格在旁邊的茶幾上。

那裏放著一個褪了好幾層漆的老舊茶杯。

——是她小時候最喜歡的杯子。

——做成恐龍形狀的深綠色杯體上插著幾個紅色的角,喝水時總是容易插到人的鼻子,她卻相當喜歡,還給它取了個頗具風格的名字,叫小綠。

自此以後,家裏都會回蕩著她奶聲奶氣的小綠喝奶奶,小綠喝水水,小綠喝藥藥,小綠你餓了嗎?

嗯,她那時候真的相信小綠能幫她喝掉那些她不想喝的東西。

回憶湧上心頭,他輕勾了下唇角,垂眸看她,“到最後還不是全進了你的肚子裏,嗯?”

“唔?”

謝遲像是聽到他的調侃一樣,咕囔著翻了個身,又繼續抱著毯子睡了。

客廳裏的動靜自然沒逃過樂煦的耳朵,她氣勢洶洶地沖過來,見謝遲沒醒,才重重錘了下自家兒子的後腦勺。

“人阿遲好不容易才睡著,你別亂動她,一邊寫作業去!”

林牧洵沒說話,俯身將人打橫抱起。

“低血糖,低血壓,慢性胃炎,吸收能力差,曾多次嘔吐,有厭食傾向。”

“什麽?”樂煦皺了皺眉。

“有表達障礙,會時常感覺到焦慮,腦海裏經常會出現如老舊電視機一般的沙沙聲一樣的幻聽,混雜失真的人聲——不排除會對身體造成損害的可能。”

“你在……說誰?”

“你們不是都知道嗎?只有我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裏。”

他輕笑一聲,“媽,如果有空麻煩幫我問一下謝阿姨,這就是——她說的保護嗎?”

林牧洵走進房間,將懷裏的小姑娘輕輕放在床上。

她似乎是感覺到在被搬動,眼睫不安地顫了顫,將要轉醒的樣子。

“你現在可千萬別醒啊,”他半開玩笑地說了句,伸手去按她身邊的床頭燈,“我還有話要和你說呢,你一醒,我就說不出來了。”

沒想到小姑娘還真的安分下來,縮在被子裏,呼吸淺淺的樣子像極了某種乖巧的小動物。

他的手在半空中頓了下,還是沒忍住,輕握了下她露在外面的手。

軟乎乎的,只有他半個手掌那麽大,卻冷得像是下一秒就能泛起一層冰碴。

他抿抿唇,眼裏有冷芒閃爍。

眼前又浮現出那份血淋淋的報告來。

薄薄的一疊,卻是用她的病痛寫就的。

他從沒想到她離開他後會經歷這些,那些人把她從他身邊帶離的時候明明說會保護她的,他們明明說會保護她的。

就保護成這副奄奄一息的樣子??!

從未有過的憤怒占據了他的大腦,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看完那份報告,又怎麽到家的,可當真正看到她的時候,那些憤怒又全部變成了深切的無力。

“對不起……”

“以後我不會離開你了,好好睡一覺吧,晚安。”

他低頭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個吻,在西方文化裏,這是保護,也是無法出口的愛,無關風月,只關乎於你。

如果無法改變過去,那就改變未來。

從現在起,他是她的騎士,也是為她而生的覆仇者。

貓和眼鏡

謝遲第二天早上是被一個大屁股憋醒的。

當然那時候她並不知道那是個屁股,她只是本能地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便迷迷糊糊地伸手揮了下。

然後,她就碰到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嗯?

她又摸了倆下——不僅毛茸茸,還是溫溫熱熱的,帶點小魚幹的味道。

嗯??!

她猛然驚醒,一睜眼就和一只粉嫩嫩的肉爪子打了個照面。

一只……大橘貓?怪不得她剛剛會覺得喘不上氣呢。

“喵!”

罪魁禍首見她醒了,便跳到被子上居高臨下地沖她打了聲招呼。

“你是從哪裏進來的,怎麽跑我頭上來了?”

她連忙坐起來,本來是怕傷到它的,沒想到它卻一下子躥進了她懷裏,還撒嬌似在她肚子上打了個滾。

謝遲笑著揉了揉它的肚子,又把它整個抱起來,“你快出去,不然被王棟看見了又要告訴我媽了——呃,等等。”

她看了眼天花板,又看了看周圍那一大片一大片粉紅色的壁紙,還有自己屁股底下那張和書上描述的頗為相似的公主床,終於想起了點什麽……不該想起的東西。

“……”

她深呼吸了下,垂眸看向懷裏的大貓。

“這是你家啊?”她明知故問道。

“喵。”

“你是林牧洵的貓?”

“喵喵喵。”

“那你知道你們家大門在哪嗎?”

這回倒是沒喵喵喵了,它直接搖了下頭。

謝遲只當沒看見,抱著它就往門外走,“你帶我出去,我以後會常帶小魚幹來看你的,乖哈。”

“什麽小魚幹?”

一出房門,耳邊就傳來了道疑惑的男聲。

謝遲心裏咯噔一下,一轉頭果然是那已經見過好幾次的熟悉的身影。

呃,不對,好像今天看起來有點不一樣。

他好像是剛剛洗過澡,半幹不濕的短發裏還帶著一絲朦朧的霧氣,有水珠不斷從他微垂的睫毛上滾落下來,打在金色的鏡框上。

謝遲的目光也隨著那水珠不斷下降,最後又回到他高挺的鼻梁上,只覺得蒸汽繚繞中,那鏡框也莫名帶上了些撩撥。

謝遲眨眨眼,一時間竟有些看楞了。



沒得到答覆的林牧洵一臉問號摸了下自己的臉,沒什麽東西啊。

“怎麽一直看我?哪裏不舒服嗎?”他又問。

“呃……”

謝遲咬了下下唇,卻不知道該怎麽說,總不能說自己剛剛在覬覦他的美色。

“嗯?什麽?”

林牧洵低頭想聽的更清楚些,沒想到這個無意間的動作能把她嚇得直接往後跳了一下。

……這麽怕他麽?

他抿抿唇,原本還熠熠生輝的眸光也慢慢黯淡了下去。

做賊心虛的謝遲自然沒有註意到他神情的變化,只是撇開視線結結巴巴地解釋道:“那個,我在,我在說給它買小魚幹的事!”

說完也不等人反應,自己的耳朵就紅了大半。

“是嗎?那不行,它可夠胖了。”

他應了聲,伸手想要接過她手上的大橘貓,沒想到這小家夥還在她懷裏待上癮了,扒拉著她的手臂死活不肯走,淚眼汪汪的一副馬上就要生離死別的樣子。

謝遲有些於心不忍地攔了下他的手,“算了算了,讓它再抱一會吧。”

反正她也馬上就要走了。

林牧洵瞥了眼某貓那正往不該鉆的地方拼命亂鉆的大腦袋,思考了幾秒後還是面色不善的將它拎了起來。

“不用,它太胖了,怕壓到你。”

“喵——!!”

大橘貓還想往謝遲懷裏鉆,卻又很快被自家主人的大手按了回去。

“你再吵?”

他丟過去一個你看我揍不揍你的眼神,卻很快被大橘貓憤怒的喵喵聲懟了回來。

“林小六,你別以為你老了我就不敢揍你啊。”

“喵!!!”

“那個,倒也不必如此,”謝遲有些無語地看著這快要打起來的一人一貓,“一只貓我還是抱得動的,而且我還挺喜歡它的。”

“不是抱不抱的問題,這貓它得寸進尺……”

他突然反應過來什麽,轉頭問她:“你記,呃,認識它嗎?”

謝遲搖搖頭,有點納悶地反問,“這不就是很常見的大橘貓嗎?”

“它叫橘子,”林牧洵把貓放到她眼前,藏在鏡框後眼眸也帶上了一層審視,“小名林小六,數字的那個六,認識嗎?”

謝遲越發的迷茫。

“我應該認識嗎……不是,你為什麽從昨天起就一直是這樣神神秘秘的樣子,我問你是誰的時候你也不回答。”

“我已經回答了啊,我是你鄰居,也是你爸爸朋友的兒子,”他松了口氣,整個人也跟著放松下來,“而且橘子很怕生,我看它這麽喜歡你還以為你們昨晚認識了。”

“真的?”謝遲狐疑地看他一眼。

“我騙你幹嘛,我們之前又不認識。”他一臉坦蕩道。

“那你幹嘛之前在樓梯那攔住我?還說等了我很久?”

林牧洵沒想到她連他說了什麽都記得,一下子有些楞住,過了幾秒後才結結巴巴地開口道:“我……我那不是想看看我爸念叨了十幾年的老友女兒長什麽樣嘛,更何況我們之後還要一起相處半個月的。”

“……”

其實這些說辭她並不相信,她又不是傻子,但他說得滴水不漏的,她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好像也挑不出什麽毛病來。

難道真的只是她的幻覺?

謝遲搖搖頭,決定把這事先放一邊,先解決眼下這事,“我沒有答應住你家,我要回家。”

“可是你爸媽都沒法回來照顧你,而且你昨天不是睡得挺好的嗎?”

林牧洵眼疾手快地擋住要離開的她。

“說的好像他們在家裏待過幾天一樣,而且王叔棟可以照顧我,等等……”

謝遲突然想起什麽,一臉驚恐地看向他,“昨天誰抱我上來的?”

“我媽,我搭了把手。”他答得面不改色,反正他媽也不會戳穿他。

“哦——不對,你不要拐走話題。”

“……行,不拐你,”他彎彎嘴角,笑得有些無奈,“但是王棟不能照顧你了,他最近得去出一趟差,聽說是去找廚師了。”

“哦對了,”林牧洵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一樣指了指樓下,“王叔走之前說怕你會亂丟,就把你家的鑰匙給我媽保管了。”

說罷,他還“一臉沈痛”地拍拍她的肩:“乖乖住下吧。”

“……現在暈倒去醫院能把王叔召喚回來嗎?”

林牧洵挑挑眉,露出個和王棟同款的標準微笑來。

“不能,但是能把我召喚出來。”

“不要你可以嗎?”

“不行。”

……

半個小時後,客廳。

“來我家住幾天就這麽難以接受?”

林牧洵將早餐放在謝遲面前,人也試探性地往她那挪了挪,這回小家夥倒是沒躲,只是眼神飄忽地瞥他一眼,便又埋頭擼貓了,一點都沒搭理他的意思。

那只一向喜歡和他對著幹的臭貓居然也沒點反抗的意思,就乖乖地癱在她腿上任人揉搓。

真是白養它這麽多年了。

他暗搓搓地收回視線,斟酌了一會兒後才重新開口道:“如果你是真的不願意的話……”

“我不是不願意,”謝遲揉了揉橘子肚子上的毛,突然開口,“林牧洵,你聽說過貓的應激反應嗎?”

“什麽?”

“如果我像這樣把橘子從樓梯上丟下去,或者是突然把它帶到一個溫差很大的地方,又或者它很怕生而我又強行把它帶到一個都是陌生人的環境時,就有可能會觸發應激反應,輕則脾氣暴躁重則猝死。”

林牧洵皺了皺眉,好像明白她想要說什麽了。

謝遲也沒看他反應,只是自顧自地低頭道:“我又不是一只貓,我是一個人,貓只要接受信息就好了,人卻是要反饋信息的。”

“……我不愛說話,也沒什麽溝通能力,你也看到了,我一看見你媽就臉紅結巴,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回應別人的熱情。”

“所以如果我住進你家的話,不僅是我會很難受,你們也會很難受的,畢竟要天天面對的是一個不知道如何正面回應的人,誰都不會好受吧?”

她自嘲地笑笑,但好像並沒有多麽的難過,大概是平時也沒少體會到這種一個人導致大家都很尷尬的感覺,都已經習慣了吧。

但她的聽眾顯然不這麽想。

林牧洵看著她眼睫下的陰影,心裏就像是被什麽揪了下,生生的疼。

他很想告訴她以前那些事,告訴她她以前的模樣,告訴她這不怪她。

但當真正看向那雙淺茶色眸子的時候,那些的洶湧的話語又瞬間化為了無形。

她受不了再來一次了。

他揉揉她的腦袋,勉強扯出個笑來,“誰說你不會說話不會正面回應了,你昨天對我生氣的時候不是吼得很歡嗎?那反應是假的啊?”

謝遲楞了下,也反應過來了——對哦,為什麽她就能和他無障礙的溝通,還敢直視他眼睛呢?明明他也是陌生人啊?

“……”

林牧洵看著這小家夥看他的眼神慢慢從迷茫轉變成狐疑,心裏暗叫一聲不好,怎麽就忘了她對自己的疑心還沒有徹底消除這事呢。

“我猜你要說我們有緣。”她歪著腦袋半開玩笑地說了句,卻把他冷汗都嚇出來了。

“呃,是啊,有緣。”

謝遲了然地點頭,“那我就當你在安慰我吧,謝謝你啊。”

“……那,住我家的事情呢?”

“我試試吧,畢竟王叔都走了,住那麽大一房子我也挺怕的。”

“嗯,嗯?!”

已經做好要打持久戰準備的林牧洵驟然聽見這回覆,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你,你剛剛說你同意了?”

“對啊,”謝遲有些被他懵懵的反應逗笑,“但是我要先去我家拿一下我的書,枕頭和游戲機,所以我現在……得下去和你媽溝通一下。”

雖然她挺不想去的,但是既然要在人家住這麽久,這一關總是要邁過去的。

她抱著橘子起身:“我可以帶著它去嘛?我看它真的挺喜歡我的。”

“呃,可以,你去吧,記得回來吃午飯。”

林牧洵楞楞地回了句,腦子裏還是懵的,她同意了?她怎麽能這麽快就同意了呢?難道不該再稍微難過那麽一會會的麽??

“林牧洵。”

已經走到樓梯口的謝遲突然回頭喚了句。

“嗯?”

他應聲擡頭,正好撞進她巧笑嫣然的茶色眼眸中。

“其實你戴眼鏡真的挺好看的,是我見過戴眼鏡最好看的。”

“……”

要命。

“老父親”

林牧洵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比她大一歲,安靜,溫柔,紳士,懂得她的所有喜好,卻有很多不能告訴她的秘密。

看不透。

謝遲有些煩躁地丟開書,看不下去,心浮氣躁,滿腦子都是林牧洵和他到底藏了什麽秘密。

難道他以前打過她?欠過她錢?搶過她零食和玩具?或者……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身邊正在舔毛的橘子。

“喵?喵喵喵??”

橘子還沒來得及表示一下內心的疑問和抗拒,就被她整個抱了起來。

她摸了摸它頭上那倆搓發白的毛,笑得溫柔:“小橘子啊,你能告訴我一下你小名為什麽叫林小六嗎?”

“喵。”

橘子以為是在叫它名字,便歪著腦袋應了聲。

“不是……唉,算了,你也不會說話。”

謝遲放下它嘆了聲氣,她也知道她這樣是有點強貓所難了,但是她總覺得林牧洵那天問她認不認識這只貓的時候是帶著試探的。

是在試探什麽呢?

她又揉了把橘子的大臉,這看來看去的也沒覺得它除了比正常貓胖點外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啊。

“難道林牧洵還搶了我的貓?”

“咳。”

“……呃,我書呢?我書呢,剛剛一沒註意怎麽就去逗貓了呢。”

她裝模作樣的在沙發上翻找了幾下,一路翻到沙發後面時才擡頭故作驚訝道:“咦,你什麽時候來的啊?”

林牧洵挑挑眉,倒也不去揭穿,只是把一杯熱牛奶放在她面前,“喝了吧。”

“啊——!!為什麽又要喝,我都喝了倆天的牛奶了!”謝遲一聽又要喝牛奶,眉毛都糾結在了一塊。

“這個得一直喝才能出效果,你才喝了倆天。”

“可是它很膩啊,我不想喝。”謝遲委屈巴巴地看他。

“不行。”

平時一向很遷就她的林牧洵這回難得沒順著她,只是把杯子遞到她嘴邊,一副“紅糖姜湯和熱牛奶你自己選吧”的表情。

“……行吧我喝。”

畢竟比起紅糖姜湯那又甜又辣的魔幻口感比起來,熱牛奶至少還算是正常的人類飲料。

謝遲視死如歸地捧起那杯熱牛奶,然後一口氣猛灌了下去。

“喝慢點,你這樣喝更容易膩,”他有些無奈地說了聲,俯身撿起地上散落著的課本,“你剛剛在自己一個人在那嘀嘀咕咕什麽?”

“咳——咳咳咳!!”謝遲突然嗆到,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迅速回身,見她沒事才松了一口氣,“怎麽連喝個牛奶都能嗆到?”

“呃,沒事,那個……”

謝遲的目光上下掃了掃,最後定格在他手裏的那本數學練習題上。

“我剛剛在寫數學題,嗯,數學題。”

“寫數學題?”林牧洵疑惑地翻了下手裏嶄新的練習冊,“寫數學題幹嘛要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那不是數學題太難了嘛,我就自言自語的排解一下壓力。”

“哦。”

林牧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的確是有聽謝叔叔提過她什麽都好,就是數學很讓人頭疼的事情,不過……

他翻了翻那些在他眼裏和一加一等於三沒什麽區別的數學題。

“很難麽?”

“嗯,對啊,所以你快走吧,我得做作業了。”

“那我教你吧。”

倆個人同時開口。

謝遲楞了下,有些不可置信地擡頭:“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我教你。”他拿書輕敲了下她的腦殼,轉身往寫字臺那走去,“還坐那幹嘛?不是說要寫作業嗎?”

“……”

謝遲可算是知道什麽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 — — — — — — — — — — — — — — —

第二天早上,教室。

“小遲遲你周末有沒有想你親愛的前桌我啊!我可是逢人就說我有了個新後桌呢!!”

謝遲剛進教室就被人貼著耳朵吼了聲,震得她耳膜都在嗡嗡嗡的響。

謝遲對著這個突然蹦出來的人思考了片刻,才想起自己好像是有一個見人就握手的自然熟前桌來著,還有一個……

她睡眼惺忪地轉頭往自己位置旁看了眼,哦,那個奇奇怪怪的同桌不在。

“咦,小遲遲你是不是沒睡好啊?”葉子魚伸手指了指她的眼睛下的烏青,疑惑道,“怎麽臉色這麽蒼白?”

“……”

她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謝遲就覺得腦袋上又有火在冒。

為什麽睡不好?還不是因為林牧洵這個混蛋!!

講到那麽晚就算了,居然還暗搓搓的鄙視她的智商。

哦不對,準確的說他也沒有鄙視,他只是一邊講一邊無奈地嘆氣,然後讓她自行體會倆人智商的差距而已。

偏偏她還不服輸,晚上趁著他走了後又自己翻出那練習冊寫了幾頁,這一寫——她就更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麽叫做眼睛會了腦袋不會,也更深刻的體會到了她和林牧洵智商上的差別。

沒事,不就是個數學嗎,田忌賽馬時候還知道不能拿最劣的馬比人家最好的馬呢,數學本來就是她弱項,輸給他一點也不丟人。

……她以後再也不讓林牧洵給她講題。

最後她就是在以上這些覆雜的心路歷程下入睡的,第二天起來倆大黑眼圈,腦袋都是懵的。

“小遲遲?Hello?你還在線嗎?”

葉子魚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這怎麽回答還能回答到掉線呢?

謝遲逐漸晃過神來,見著她的手才牛頭不對馬嘴地回了句“我是沒怎麽睡好”。

“……要不,你還是趴桌子睡一會兒?”

我怕你猝死。

“不用。”

“葉子魚你又堵門幹嘛?”腦後傳來一道嫌棄又熟悉的男聲。

謝遲眨巴眨巴眼,哦,是她那個奇奇怪怪脾氣很壞的同桌。

“喲,俞大佬日理萬機的居然能來上課,”葉子魚不甘示弱地嘲諷回去,語氣裏也帶上了點若有若無的調侃,“怎麽?來看你新同桌啊?”

“註意你的措辭啊,她不是我同桌,只是暫時要坐一起的同學而已,而且誰專門來看她啊?”俞楊說完還有些心虛地瞥了眼身邊的謝遲,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心虛。

不過話說回來,這小姑娘看著柔柔軟軟的,不會真因為他這話難過吧?

他想起之前那些被他拒絕的姑娘們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模樣,頓時更心虛了。

這些小動作自然沒逃過葉子魚的眼睛,她強忍住內心瘋狂尖叫的沖動繼續調侃道:“那不是因為我們小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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