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若初首發，感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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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美慧當真在莫然家住了下來。
莫然給她們的薪水不菲，至少王玲玲是相當滿意的，一直在她面前表忠心，把湯圓帶到上小學都沒問題，反正她女兒已經成人，丈夫又死了，只一心一意帶湯圓就好。
湯圓長勢喜人，莫然這樣說一次，便被王玲玲貶一次，說她哪有這樣說自己兒子的，長勢喜人的那是菜，不是孩子！
四個月大的湯圓已經二十五斤的體重，莫然覺得要給他少吃點，要減肥，王玲玲不肯，搬出一套一套的理論與她對峙，最後的結果是把莫然自己也搞糊塗了，湯圓倒底是胖還是結實還是長勢喜人。
王玲玲有事回老家，請了兩天假，莫然一個人帶湯圓，有些力不從心，關鍵是這孩子被王玲玲慣的不坐嬰兒車，非要抱，一把他放進嬰兒車，他就哭，哭聲驚天動地的，哭一會兒張著眼看看莫然，見莫然不理他，繼續哭，哭到喉嚨沙啞都不肯停，莫然無奈，只得抱起他來。
一抱進懷裏，這小家夥瞬時就停止了哭泣，嘴巴一咧，鼓著鼻涕泡笑的開心。
“莫湯圓啊，我怎麽越看你越像那個沒正行的爹啊？”莫然拿濕巾給他擦鼻涕，埋怨的話脫口而出，說完自己便也楞住了。
陳美慧跟在她身後，清冷的笑一聲：“沒正型？說的是梁經天吧？”
莫然不說話，抱著孩子往廣場上走去。
豆豆媽看見她，遠遠的跟她打招呼。
豆豆跟湯圓一天出生，八斤六兩的女孩兒！豆豆媽生的是二胎，大的也是個女孩子。據她自己說，還要繼續生，直到生出兒子為止。
莫然原本覺得她的話沒什麽問題，有人喜歡女孩子有人喜歡男孩子，如果喜歡男孩子的話，那就生到有男孩為止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可陳美慧的經歷卻讓她對這種思想有了新的認識，這是重男輕女嘛！
“湯圓媽，你瞧瞧你家湯圓，長的多好，再看看我們這豆牙菜！出生時明明比湯圓重兩斤多，現在倒好，湯圓能把她裝下去。”豆豆媽摸著自己閨女的腦殼，不滿的說道。
“女孩子嘛，長的嬌小玲瓏是好事。”莫然在長椅上坐了，笑道。
“你給孩子喝的什麽奶粉？”豆豆媽坐到她身邊，問。
莫然直直眼：“超市買來的呀，你們呢？”
“啊呀，你怎麽能喝那種奶粉！怪不得長的這麽胖，虛胖唄？有不有去醫院檢查呀？是不是大頭娃娃？”豆豆媽大驚小怪的說道。
莫然不解的瞧著她：“每個月都去醫院查的，沒有問題，什麽是大頭娃娃？”
“湯圓媽，你心真大，能住在這個小區裏也不是沒錢的人，為什麽不給孩子喝進口奶粉呀？你沒門路買是嗎？找我的呀！我家小姑子在外國，我們家兩個娃喝的奶粉都是她從德國運回來的。”豆豆媽熱情似火。
莫然裝作明白的點點頭，心中卻有疑問，德國運回來的奶粉一定比超市買的好嗎？雖說男女有別，可豆豆長的明明不如湯圓結實啊。
“湯圓媽，湯圓穿的這紙尿褲也是超市買的？”豆豆媽伸手過來扯扯孩子的紙尿褲，癟著嘴角問。
莫然點點頭。
“啊呀，湯圓媽，你真是太不講究了，如今的孩子都是家裏的寶貝，怎麽能用這些不講究的東西呢，我瞧我們家豆豆用的，日本的呀！好用的很，對孩子身體多好！你可不能大意。”豆豆媽將豆豆舉到莫然跟前，炫耀孩子身上的尿褲。
“哦！”莫然點頭應著，心中有些悵然，豆豆媽說的這些事她還真是從來沒註意過，她買東西很少看價錢和產地，一直都是覺得合適就買。
“湯圓媽，你加我個微信吧，有好東西，我推薦給你一下，好不好？”豆豆媽拿出手機來。
莫然加了她的微信。
“這就對的啦，小孩子用的東西一定要講究！能用多好就用多好！你說是不是啦，湯圓媽？”豆豆媽跟她說。
莫然微笑著點頭。
看著兒子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去扯豆豆垂在身邊的小手。
豆豆眼睛望著前方，一付傲嬌的小樣兒，根本不搭理湯圓，湯圓卻毫不氣餒，堅持不懈的去扯她的手。
兩位媽媽被孩子的小模樣逗笑了。
有微風吹過，一張紅花柳綠的報紙隨風飄揚到莫然腳下，莫然低頭看去，面色突變。
“湯圓媽，不舒服啊？”豆豆媽看出她的蒼白，急忙問她。
莫然搖頭，擡起臉來，想笑卻笑不出來，站起來要走，湯圓沒有扯到豆豆的手，猛的被媽媽抱了起來，嘴巴一嘟，小手一揚，“哇”一聲哭起來。
豆豆見湯圓哭了，鼻子聳一聳，咧咧嘴也哭起來。
“哎，湯圓媽，再坐會兒吧，孩子沒玩夠呢。”豆豆媽拍著豆豆，叫莫然。
莫然卻似沒聽到，徑直而去。
陳美慧跟上她，從她手中將一直哭的湯圓接過去。輕拍著他的背，安撫他，直走到樓梯口，湯圓方才停止哭泣。
“這件事已經出了好幾天了，你不會才看到吧？我還以為你現在生活舒適，早忘了那些男人呢。”陳美慧在她耳朵邊輕聲說道。
莫然扶著樓梯欄桿站住，一陣陣眩暈。
“聽說游艇已經找回來了，人卻失蹤了，那天晚上風浪很大，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誰也不知道。”陳美慧接著說道。
莫然順著欄桿滑倒在地上，眼前發黑，身上一絲力氣也沒有，他說的話卻出奇清晰的回響在耳朵邊：“你都不知道，你結婚的那三年，我有一千多天都是在游艇上過的夜，心裏想著要是來場臺風就這麽死了也算了。”
“哎，莫然，你沒事吧？起來啊，哎，莫然……”陳美慧大聲叫著，彎腰去拉她，嚇著了懷裏的湯圓，湯圓又大聲哭了起來，一時大人叫孩子哭，紛繁的很。
王玲玲從鄉下回來，正遇著莫然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拖著行李箱往外走。
“莫小姐，你這是要去哪裏？”王玲玲吃驚的問。
“小陳不是打電話給你了嗎？你要願意跟我去，這就走，要是不願意，留下來看房子吧。”莫然蒼白的面色，紅腫的雙眼。
王玲玲哏一哏，從她懷裏接過湯圓：“我跟著莫小姐去吧，這回去兩天，真是想孩子想壞了，我離不開湯圓。”
“那就走吧，小陳在下面等我們。”莫然鎖了門。
“這是要去哪兒啊？”王玲玲問。
莫然也不知道要去哪兒，昨天晚上她打電話給梁老爺子，電話接不通，她打電話給高潔，竟然是空號！她也不知道她該去哪裏去找誰，她現在能想到的只有回KMC去問個究竟。
三個女人開了一天車，終於在傍晚時分來到KMC總部，莫然下車，朝大廈走去。
“莫小姐，還是先去酒店休息下再做事吧，這樣勞累你身子吃不消的好伐。”王玲玲勸她。
莫然搖頭，恨不得一步飛回公司，恨不得一下子看到那個人的笑容。
她不相信那些報道，那都是他編出來騙她回來的，只要她回到公司，那個人一定會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懶洋洋的沖她笑，跟她說：你終於肯回來了？不用點手段你還裝大尾巴狼繼續躲著我是不是？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看見他的人，聽見他的聲音。
有保安攔住她，莫然並不熟悉的面孔。
“對不起，這位女士，公司目前不接待任何來訪者。”年輕的保安例行公事的口吻。
“我在這裏工作，是這裏的首席財務官。”莫然說道。
保安上下打量她兩眼：“女士，你貴姓？”
“莫然。”莫然回答，有些不耐。
保安轉過身，拿起手裏的對講機請示了下，搖頭：“對不起莫女士，我們領導說公司並沒有姓莫的高層，請你趕緊離開，這是私人地方。”
“叫傅玉鶴出來見我！”莫然有些歇斯底裏的吼道。
“莫女士，請你冷靜下，我們董事長現在不在，你要是想見他，需要提前預約。”保安說道。
“我當是誰是在這兒吵吵，原來是莫小姐啊，你怎麽來了？”傅天程從遠處走過來，臉上帶著明晃晃的嘲弄的笑容，跟她打招呼。
“恭喜你們父子啊，終於拿到了公司的控制權了。”莫然冷笑。
“這得感謝莫小姐你啊，這世上除了你能幹敗梁總，還沒第二個人啊！你這一撒手離開，梁總就徹底歇菜了，他再能幹，天堂和凡間也不通音訊啊，公司還得繼續運營下去不是？”傅天程得意的笑容。
“梁伯伯呢？他在哪裏？”莫然忍著心中悲憤，問他。
“你是說梁伯仁啊？他在醫院啊，自從兒子失蹤，他就進醫院啦，一直昏迷不醒這都兩個禮拜了！”傅天程故作心痛的樣子看上去很讓人惱火。
莫然轉身離開。
“哎，莫小姐，節哀順便啊！這世事難測，真是想不到哈？我也替他們父子難過呢！”傅天程得意的聲音在她身後喊。
莫然加快腳步，卻不知走向何方。
前面駛來一輛車子，莫然根本沒有覺察，徑朝那車子而去。
她身邊突然伸出一只手來，猛的將她拽開，站立不穩的她一下子跌到他懷裏。
“你沒事吧？”徐海昌放開她，向後退兩步，面色尷尬的問她。
“謝謝。”莫然冷漠的道聲謝，繼續往前走。
“莫然，不要再走了，那邊是停車場，你冷靜點，事情已經發生了，你改變不了事實的。”徐海昌拽住她的胳膊，阻止她前行，啞聲說道。
“恭喜徐先生，終於成功躋身富豪行列哈。”莫然尖聲賀喜他，回頭朝車子走去。
“莫然，你小心點！”又一輛車子與莫然擦身而過，差點將她帶倒。徐海昌鉗住她的胳膊，將她拖到身邊，大聲吼她。
王玲玲抱著湯圓跑過來，大驚小怪：“哎呀，莫小姐，你小心的啦，剛才多危險，嚇的我的心嘣嘣直跳啦。”
“王姐，回酒店。”莫然拉著王玲玲的手快步走向車子。
徐海昌跟了過來，盯著王玲玲懷裏的湯圓，伸出拉著湯圓的小手，嘴角揚起笑容：“湯圓，笑一個，啊呀，真乖，好小子，四個月就能聽懂講話啦？像你媽媽，真聰明……”
莫然開車門，讓王玲玲和孩子先進去，她隨後也上了車，卻又探出頭，對他說：“想問你件事，麻煩你告訴我。“
徐海昌聞言，眼睛一亮，急忙回道：“你問。”
“能不能告訴我高潔去了哪裏？”莫然問。
徐海昌的眼神暗淡下來，搖頭。
莫然搖上車窗吩咐陳美慧開車。
陳美慧撅了撅嘴，聳肩膀：“莫然，你是不是應該給海昌個機會？”
“停車！”莫然對她說。
陳美慧停下車，轉臉看著她：“怎麽了？”
莫然從副駕駛下來，轉過來，開了車門：“下車，我不給他機會，你可以啊，你們不是原本就相愛嗎？現在他功成名就，也終於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了不是嗎？恭喜你們，欠你這個月的薪水我會讓王姐捎給你的。”
陳美慧張大雙眼盯著她，解釋：“莫然，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是為你好不是，人死不能覆生，你總不會還抱著梁總沒有死的希望吧？”
“下車！”莫然面色鐵青，又重覆一遍。
陳美慧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莫然上車，徑把車子開走。
直到車子停在一家酒店門口，坐在後座的王玲玲才敢開口問：“莫小姐，你沒事吧？”
莫然搖搖頭，下了車，進酒店辦完入住手續，將房卡交給她，對她道：“你看好磚頭，給他多吃一次奶粉吧，我出去有事，有什麽問題，打我手機。”
“莫小姐，你要小心啦，凡事往好處想，你還有湯圓要照顧的呀。”王玲玲囑咐她。
莫然答應著，走出酒店。
高潔家她曾經去過一兩次，憑著模糊的記憶，一個半小時後，她將車子開到了他家樓下。
開門的是嚴穎，看見莫然，眼圈子一紅，落淚。
“你家高潔呢？”莫然問她。
“不在家，梁總出事後，一直沒緩過來，很少在家呆著。”嚴穎哭起來。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莫然啞聲道。
“進來吧。”嚴穎招呼她進門，給她倒了杯水過來。
莫然喝了一口，垂著眼不說話。
“什麽時候回來的？為什麽要離開梁總啊？他對你不好嗎？”嚴穎坐到她對面的沙發上，輕聲問道。
“什麽時候出的事？”莫然開口問。
“一個多月了，剛得知游艇失事的時候，老爺子對外封鎖了消息，可是梁總一直沒有下落，老爺子禁不住打擊住進了醫院，周玉鶴聯合其它股東以老爺子身體不適無法主持大局為由，召開了臨時董事局會議，選舉他成為臨時董事會主席掌管了大權，隨後便對外宣布了梁總失蹤的消息。老爺子知道後，一時氣迷心竅，昏迷不醒。”嚴穎哽咽道。
“一個多月了嗎？一個多月以來一直沒有消息嗎？”莫然木然的神情問道。
嚴穎哽咽著點頭：“高潔一直都沒有放棄希望，一直托各種關系開船去失事的地方找他，前兩天又跟幾個朋友駕著游艇出海去了，我也總是覺得梁總不會有事，他一定是這哪艘游輪救了，還不得回來。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回來的。”
“梁伯伯住在哪家醫院，麻煩你帶我過去看看好嗎？”莫然強忍著眼淚，問她。
嚴穎看了看腕表，搖頭：“莫然，我看你面色不好，累壞了吧，今天太晚了，洗個澡睡一覺，明天再去吧。”
莫然點點頭，起身離開。
“莫然，你住在梁總家裏嗎？我送你回去。”嚴穎拿起外套跟她一起走出來。
“他家裏現在還有人嗎？”莫然問。
“善敏姐沒走，出事後，多虧了她，一直照顧著老爺子。”嚴穎說道。
“善敏姐她，是個好人。”莫然啞聲道。
“莫然，孩子呢？孩子怎麽樣？要是不想去梁總那兒，住我家吧。”嚴穎對她說。
莫然搖頭：“高潔回來讓他給我電話，我住在酒店，不麻煩你們了。湯圓很乖也很聽話，有時間帶過來給你看。”
嚴穎隨她下了樓，硬是要送她回酒店，莫然不肯，兩人正推辭，只見一身水手裝備的高潔神色頹廢的走近來。
看見莫然，神色一淒，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無語凝噎。
“高潔，我……”莫然的話噎在嗓子眼裏，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高潔將她拉到懷裏抱住，拍著她的後背，嘶啞的開口：“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相信我，都會好起來的。”
“還沒有他的消息嗎？”莫然推開他，倚到車門上，拭著眼淚問。
高潔搖頭：“莫然，有時候，就算再抱有希望，也要做最壞的打算明白嗎？”
“高潔，瞧你那大黑眼圈子，又是幾夜沒合眼是不是？”嚴穎走上前來，從後面抱住高潔，心疼的說道。
“回家吧，有事明天再說。”莫然跟他們夫婦告別。
“我送你回去。”高潔不由分說，推開嚴穎，上車坐進了駕駛位。
“不用，真的不用了，你也累了，快回家休息，別讓嚴穎擔心。”莫然拉他，他卻發動了車子。
“高潔，酒店離這裏不遠，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莫然瞧著嚴穎惱怒的神色，對車上的高潔道。
“小穎，你先回去，這麽晚了，莫然一個人回酒店，我不放心，我送她回去就回家，你不用等我，先睡吧。”高潔對妻子說道。
嚴穎眼眸中盛滿了惱怒，鼻子哼一聲：“那你們小心些。”
“好啦，莫然，快上車，別磨嘰了，我還有事跟你說。”高潔沖莫然喊道。
“不好意思哈，小嚴，我現在心情很亂，也不適合開車，麻煩你家高潔了。”莫然跟嚴穎說著抱歉的話。
嚴穎癟了癟嘴，扭身上樓去。
“小嚴她，好像生氣了。”莫然不肯上車，朝高潔攤手。
“莫然，拜托你分分主次，她生氣就讓她生吧，什麽時候了，還鬧小孩子脾氣。”高潔聲音高起來，不自覺的皺眉。
莫然上了車。
“莫然，說倒底，我只是KMC的一個雇員，董事會的事情我參與不了，不能替梁總父子討回公道，一切都指望你了。”高潔邊開車邊說道。
莫然無聲的抽泣著，不回應他，半天卻說一句：“你為什麽不罵我，教訓我？我才是個害人精，害得老梁生死不明，害得梁伯伯暈迷不醒，都是我的錯，是我太任性造成這樣的惡果。”
“別傻了，這怎麽能怪你，天有不測風雲，誰也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有你的考慮，我能理解，相信梁總他也理解，否則怎麽會這麽久都忍著不去找你。”高潔說道。
“高潔，你說，老梁他還活著嗎？”莫然流著淚，顫聲問。
高潔不吭聲，神色痛苦。
“高潔，湯圓他長的很像老梁，大眼睛高鼻梁，笑起來歪著嘴角，看上去壞壞的，老梁該活著的，他還沒看見兒子呢。”莫然的臉映在淚水裏，顯得那樣淒楚無助。
高潔伸過手來握住了她的手，無言，無聲。
送莫然回了酒店，高潔非要進來看看湯圓，湯圓已經睡了，胖嘟嘟的小臉，嘴唇嘟著，身子時不時抽一下，嘴巴一咧，露出笑容。
高潔伏身在搖籃邊，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小臉：“好可愛，莫然，真的很像梁總，梁總一直惦記著你和孩子，有你們在，他怎麽會去死，我相信他一定會活著回來的。”
“老梁他喜歡女兒，他要是能回來，我會再給他生個女兒，不管生幾個，一定要生到有女兒為止。”莫然坐到床邊，情緒崩潰，失聲痛哭。
高潔走過去，抱住她，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直到她平靜下來。
王玲玲端著杯熱牛奶進來，小心的笑道：“莫小姐，已經一點多了，喝杯熱牛奶趕緊睡一會兒吧，你現在可不能垮的呀，還有湯圓呢。”
“莫然，睡吧，明天早上我再過來，一起去醫院看看老爺子，帶上湯圓，老爺子看見孫子，說不定一下就精神了呢。”高潔接過王玲玲手裏的牛奶，遞給她。
莫然喝了牛奶，在床上躺好，高潔方才離開。
回到家，搖鑰匙開門，門卻從裏面鎖上了。
高潔輕輕敲了敲門，裏面本來亮著燈熄滅，嚴穎卻不過來開門。
高潔打她的手機，手機關機。
無可奈何的他坐到消防樓梯上，盯著房門發呆，不知道嚴穎為什麽又發了脾氣，將他拒之門外。
淩晨時候，高潔睡的迷迷糊糊，覺得有人推他，他一時忘了自己身處何地，伸伸手要翻身，身子一晃，差點從樓梯上栽下去，這一下子倒是清醒了，張開雙眼，深呼一口氣，才覺得渾身都酸痛的要命。
“高潔，我們離婚吧。”站在他身邊的嚴穎不等他反應，輕輕的開口，語氣卻堅決。
高潔身子震一震，詫異的盯著她：“你掐我一下，我是不是還在做夢。”
“我真的受不了，就像你說的，你只不過是梁經天的雇員，可我越來越覺得你生活的中心根本就不是這個家，而是梁經天和他的情人！你成天就知道圍著他們轉，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瞧瞧你看到莫然時的舉動，真是太可笑了，當著妻子的面跟別的女人摟摟抱抱，你當我是死的嗎？”嚴穎憤怒的聲音。
高潔苦笑著搖頭：“小穎，梁總現在生死不知，KMC被奸人所奪，梁老爺子躺在重癥監護室，這個時候，你能不能成熟些，不要耍小孩子脾氣，你不是想讓我在這時候撂下他們不管，成天回家哄你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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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給她們的薪水不菲，至少王玲玲是相當滿意的，一直在她面前表忠心，把湯圓帶到上小學都沒問題，反正她女兒已經成人，丈夫又死了，只一心一意帶湯圓就好。
湯圓長勢喜人，莫然這樣說一次，便被王玲玲貶一次，說她哪有這樣說自己兒子的，長勢喜人的那是菜，不是孩子！
四個月大的湯圓已經二十五斤的體重，莫然覺得要給他少吃點，要減肥，王玲玲不肯，搬出一套一套的理論與她對峙，最後的結果是把莫然自己也搞糊塗了，湯圓倒底是胖還是結實還是長勢喜人。
王玲玲有事回老家，請了兩天假，莫然一個人帶湯圓，有些力不從心，關鍵是這孩子被王玲玲慣的不坐嬰兒車，非要抱，一把他放進嬰兒車，他就哭，哭聲驚天動地的，哭一會兒張著眼看看莫然，見莫然不理他，繼續哭，哭到喉嚨沙啞都不肯停，莫然無奈，只得抱起他來。
一抱進懷裏，這小家夥瞬時就停止了哭泣，嘴巴一咧，鼓著鼻涕泡笑的開心。
“莫湯圓啊，我怎麽越看你越像那個沒正行的爹啊？”莫然拿濕巾給他擦鼻涕，埋怨的話脫口而出，說完自己便也楞住了。
陳美慧跟在她身後，清冷的笑一聲：“沒正型？說的是梁經天吧？”
莫然不說話，抱著孩子往廣場上走去。
豆豆媽看見她，遠遠的跟她打招呼。
豆豆跟湯圓一天出生，八斤六兩的女孩兒！豆豆媽生的是二胎，大的也是個女孩子。據她自己說，還要繼續生，直到生出兒子為止。
莫然原本覺得她的話沒什麽問題，有人喜歡女孩子有人喜歡男孩子，如果喜歡男孩子的話，那就生到有男孩為止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可陳美慧的經歷卻讓她對這種思想有了新的認識，這是重男輕女嘛！
“湯圓媽，你瞧瞧你家湯圓，長的多好，再看看我們這豆牙菜！出生時明明比湯圓重兩斤多，現在倒好，湯圓能把她裝下去。”豆豆媽摸著自己閨女的腦殼，不滿的說道。
“女孩子嘛，長的嬌小玲瓏是好事。”莫然在長椅上坐了，笑道。
“你給孩子喝的什麽奶粉？”豆豆媽坐到她身邊，問。
莫然直直眼：“超市買來的呀，你們呢？”
“啊呀，你怎麽能喝那種奶粉！怪不得長的這麽胖，虛胖唄？有不有去醫院檢查呀？是不是大頭娃娃？”豆豆媽大驚小怪的說道。
莫然不解的瞧著她：“每個月都去醫院查的，沒有問題，什麽是大頭娃娃？”
“湯圓媽，你心真大，能住在這個小區裏也不是沒錢的人，為什麽不給孩子喝進口奶粉呀？你沒門路買是嗎？找我的呀！我家小姑子在外國，我們家兩個娃喝的奶粉都是她從德國運回來的。”豆豆媽熱情似火。
莫然裝作明白的點點頭，心中卻有疑問，德國運回來的奶粉一定比超市買的好嗎？雖說男女有別，可豆豆長的明明不如湯圓結實啊。
“湯圓媽，湯圓穿的這紙尿褲也是超市買的？”豆豆媽伸手過來扯扯孩子的紙尿褲，癟著嘴角問。
莫然點點頭。
“啊呀，湯圓媽，你真是太不講究了，如今的孩子都是家裏的寶貝，怎麽能用這些不講究的東西呢，我瞧我們家豆豆用的，日本的呀！好用的很，對孩子身體多好！你可不能大意。”豆豆媽將豆豆舉到莫然跟前，炫耀孩子身上的尿褲。
“哦！”莫然點頭應著，心中有些悵然，豆豆媽說的這些事她還真是從來沒註意過，她買東西很少看價錢和產地，一直都是覺得合適就買。
“湯圓媽，你加我個微信吧，有好東西，我推薦給你一下，好不好？”豆豆媽拿出手機來。
莫然加了她的微信。
“這就對的啦，小孩子用的東西一定要講究！能用多好就用多好！你說是不是啦，湯圓媽？”豆豆媽跟她說。
莫然微笑著點頭。
看著兒子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去扯豆豆垂在身邊的小手。
豆豆眼睛望著前方，一付傲嬌的小樣兒，根本不搭理湯圓，湯圓卻毫不氣餒，堅持不懈的去扯她的手。
兩位媽媽被孩子的小模樣逗笑了。
有微風吹過，一張紅花柳綠的報紙隨風飄揚到莫然腳下，莫然低頭看去，面色突變。
“湯圓媽，不舒服啊？”豆豆媽看出她的蒼白，急忙問她。
莫然搖頭，擡起臉來，想笑卻笑不出來，站起來要走，湯圓沒有扯到豆豆的手，猛的被媽媽抱了起來，嘴巴一嘟，小手一揚，“哇”一聲哭起來。
豆豆見湯圓哭了，鼻子聳一聳，咧咧嘴也哭起來。
“哎，湯圓媽，再坐會兒吧，孩子沒玩夠呢。”豆豆媽拍著豆豆，叫莫然。
莫然卻似沒聽到，徑直而去。
陳美慧跟上她，從她手中將一直哭的湯圓接過去。輕拍著他的背，安撫他，直走到樓梯口，湯圓方才停止哭泣。
“這件事已經出了好幾天了，你不會才看到吧？我還以為你現在生活舒適，早忘了那些男人呢。”陳美慧在她耳朵邊輕聲說道。
莫然扶著樓梯欄桿站住，一陣陣眩暈。
“聽說游艇已經找回來了，人卻失蹤了，那天晚上風浪很大，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誰也不知道。”陳美慧接著說道。
莫然順著欄桿滑倒在地上，眼前發黑，身上一絲力氣也沒有，他說的話卻出奇清晰的回響在耳朵邊：“你都不知道，你結婚的那三年，我有一千多天都是在游艇上過的夜，心裏想著要是來場臺風就這麽死了也算了。”
“哎，莫然，你沒事吧？起來啊，哎，莫然……”陳美慧大聲叫著，彎腰去拉她，嚇著了懷裏的湯圓，湯圓又大聲哭了起來，一時大人叫孩子哭，紛繁的很。
王玲玲從鄉下回來，正遇著莫然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拖著行李箱往外走。
“莫小姐，你這是要去哪裏？”王玲玲吃驚的問。
“小陳不是打電話給你了嗎？你要願意跟我去，這就走，要是不願意，留下來看房子吧。”莫然蒼白的面色，紅腫的雙眼。
王玲玲哏一哏，從她懷裏接過湯圓：“我跟著莫小姐去吧，這回去兩天，真是想孩子想壞了，我離不開湯圓。”
“那就走吧，小陳在下面等我們。”莫然鎖了門。
“這是要去哪兒啊？”王玲玲問。
莫然也不知道要去哪兒，昨天晚上她打電話給梁老爺子，電話接不通，她打電話給高潔，竟然是空號！她也不知道她該去哪裏去找誰，她現在能想到的只有回KMC去問個究竟。
三個女人開了一天車，終於在傍晚時分來到KMC總部，莫然下車，朝大廈走去。
“莫小姐，還是先去酒店休息下再做事吧，這樣勞累你身子吃不消的好伐。”王玲玲勸她。
莫然搖頭，恨不得一步飛回公司，恨不得一下子看到那個人的笑容。
她不相信那些報道，那都是他編出來騙她回來的，只要她回到公司，那個人一定會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懶洋洋的沖她笑，跟她說：你終於肯回來了？不用點手段你還裝大尾巴狼繼續躲著我是不是？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看見他的人，聽見他的聲音。
有保安攔住她，莫然並不熟悉的面孔。
“對不起，這位女士，公司目前不接待任何來訪者。”年輕的保安例行公事的口吻。
“我在這裏工作，是這裏的首席財務官。”莫然說道。
保安上下打量她兩眼：“女士，你貴姓？”
“莫然。”莫然回答，有些不耐。
保安轉過身，拿起手裏的對講機請示了下，搖頭：“對不起莫女士，我們領導說公司並沒有姓莫的高層，請你趕緊離開，這是私人地方。”
“叫傅玉鶴出來見我！”莫然有些歇斯底裏的吼道。
“莫女士，請你冷靜下，我們董事長現在不在，你要是想見他，需要提前預約。”保安說道。
“我當是誰是在這兒吵吵，原來是莫小姐啊，你怎麽來了？”傅天程從遠處走過來，臉上帶著明晃晃的嘲弄的笑容，跟她打招呼。
“恭喜你們父子啊，終於拿到了公司的控制權了。”莫然冷笑。
“這得感謝莫小姐你啊，這世上除了你能幹敗梁總，還沒第二個人啊！你這一撒手離開，梁總就徹底歇菜了，他再能幹，天堂和凡間也不通音訊啊，公司還得繼續運營下去不是？”傅天程得意的笑容。
“梁伯伯呢？他在哪裏？”莫然忍著心中悲憤，問他。
“你是說梁伯仁啊？他在醫院啊，自從兒子失蹤，他就進醫院啦，一直昏迷不醒這都兩個禮拜了！”傅天程故作心痛的樣子看上去很讓人惱火。
莫然轉身離開。
“哎，莫小姐，節哀順便啊！這世事難測，真是想不到哈？我也替他們父子難過呢！”傅天程得意的聲音在她身後喊。
莫然加快腳步，卻不知走向何方。
前面駛來一輛車子，莫然根本沒有覺察，徑朝那車子而去。
她身邊突然伸出一只手來，猛的將她拽開，站立不穩的她一下子跌到他懷裏。
“你沒事吧？”徐海昌放開她，向後退兩步，面色尷尬的問她。
“謝謝。”莫然冷漠的道聲謝，繼續往前走。
“莫然，不要再走了，那邊是停車場，你冷靜點，事情已經發生了，你改變不了事實的。”徐海昌拽住她的胳膊，阻止她前行，啞聲說道。
“恭喜徐先生，終於成功躋身富豪行列哈。”莫然尖聲賀喜他，回頭朝車子走去。
“莫然，你小心點！”又一輛車子與莫然擦身而過，差點將她帶倒。徐海昌鉗住她的胳膊，將她拖到身邊，大聲吼她。
王玲玲抱著湯圓跑過來，大驚小怪：“哎呀，莫小姐，你小心的啦，剛才多危險，嚇的我的心嘣嘣直跳啦。”
“王姐，回酒店。”莫然拉著王玲玲的手快步走向車子。
徐海昌跟了過來，盯著王玲玲懷裏的湯圓，伸出拉著湯圓的小手，嘴角揚起笑容：“湯圓，笑一個，啊呀，真乖，好小子，四個月就能聽懂講話啦？像你媽媽，真聰明……”
莫然開車門，讓王玲玲和孩子先進去，她隨後也上了車，卻又探出頭，對他說：“想問你件事，麻煩你告訴我。“
徐海昌聞言，眼睛一亮，急忙回道：“你問。”
“能不能告訴我高潔去了哪裏？”莫然問。
徐海昌的眼神暗淡下來，搖頭。
莫然搖上車窗吩咐陳美慧開車。
陳美慧撅了撅嘴，聳肩膀：“莫然，你是不是應該給海昌個機會？”
“停車！”莫然對她說。
陳美慧停下車，轉臉看著她：“怎麽了？”
莫然從副駕駛下來，轉過來，開了車門：“下車，我不給他機會，你可以啊，你們不是原本就相愛嗎？現在他功成名就，也終於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了不是嗎？恭喜你們，欠你這個月的薪水我會讓王姐捎給你的。”
陳美慧張大雙眼盯著她，解釋：“莫然，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是為你好不是，人死不能覆生，你總不會還抱著梁總沒有死的希望吧？”
“下車！”莫然面色鐵青，又重覆一遍。
陳美慧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莫然上車，徑把車子開走。
直到車子停在一家酒店門口，坐在後座的王玲玲才敢開口問：“莫小姐，你沒事吧？”
莫然搖搖頭，下了車，進酒店辦完入住手續，將房卡交給她，對她道：“你看好磚頭，給他多吃一次奶粉吧，我出去有事，有什麽問題，打我手機。”
“莫小姐，你要小心啦，凡事往好處想，你還有湯圓要照顧的呀。”王玲玲囑咐她。
莫然答應著，走出酒店。
高潔家她曾經去過一兩次，憑著模糊的記憶，一個半小時後，她將車子開到了他家樓下。
開門的是嚴穎，看見莫然，眼圈子一紅，落淚。
“你家高潔呢？”莫然問她。
“不在家，梁總出事後，一直沒緩過來，很少在家呆著。”嚴穎哭起來。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莫然啞聲道。
“進來吧。”嚴穎招呼她進門，給她倒了杯水過來。
莫然喝了一口，垂著眼不說話。
“什麽時候回來的？為什麽要離開梁總啊？他對你不好嗎？”嚴穎坐到她對面的沙發上，輕聲問道。
“什麽時候出的事？”莫然開口問。
“一個多月了，剛得知游艇失事的時候，老爺子對外封鎖了消息，可是梁總一直沒有下落，老爺子禁不住打擊住進了醫院，周玉鶴聯合其它股東以老爺子身體不適無法主持大局為由，召開了臨時董事局會議，選舉他成為臨時董事會主席掌管了大權，隨後便對外宣布了梁總失蹤的消息。老爺子知道後，一時氣迷心竅，昏迷不醒。”嚴穎哽咽道。
“一個多月了嗎？一個多月以來一直沒有消息嗎？”莫然木然的神情問道。
嚴穎哽咽著點頭：“高潔一直都沒有放棄希望，一直托各種關系開船去失事的地方找他，前兩天又跟幾個朋友駕著游艇出海去了，我也總是覺得梁總不會有事，他一定是這哪艘游輪救了，還不得回來。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回來的。”
“梁伯伯住在哪家醫院，麻煩你帶我過去看看好嗎？”莫然強忍著眼淚，問她。
嚴穎看了看腕表，搖頭：“莫然，我看你面色不好，累壞了吧，今天太晚了，洗個澡睡一覺，明天再去吧。”
莫然點點頭，起身離開。
“莫然，你住在梁總家裏嗎？我送你回去。”嚴穎拿起外套跟她一起走出來。
“他家裏現在還有人嗎？”莫然問。
“善敏姐沒走，出事後，多虧了她，一直照顧著老爺子。”嚴穎說道。
“善敏姐她，是個好人。”莫然啞聲道。
“莫然，孩子呢？孩子怎麽樣？要是不想去梁總那兒，住我家吧。”嚴穎對她說。
莫然搖頭：“高潔回來讓他給我電話，我住在酒店，不麻煩你們了。湯圓很乖也很聽話，有時間帶過來給你看。”
嚴穎隨她下了樓，硬是要送她回酒店，莫然不肯，兩人正推辭，只見一身水手裝備的高潔神色頹廢的走近來。
看見莫然，神色一淒，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無語凝噎。
“高潔，我……”莫然的話噎在嗓子眼裏，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高潔將她拉到懷裏抱住，拍著她的後背，嘶啞的開口：“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相信我，都會好起來的。”
“還沒有他的消息嗎？”莫然推開他，倚到車門上，拭著眼淚問。
高潔搖頭：“莫然，有時候，就算再抱有希望，也要做最壞的打算明白嗎？”
“高潔，瞧你那大黑眼圈子，又是幾夜沒合眼是不是？”嚴穎走上前來，從後面抱住高潔，心疼的說道。
“回家吧，有事明天再說。”莫然跟他們夫婦告別。
“我送你回去。”高潔不由分說，推開嚴穎，上車坐進了駕駛位。
“不用，真的不用了，你也累了，快回家休息，別讓嚴穎擔心。”莫然拉他，他卻發動了車子。
“高潔，酒店離這裏不遠，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莫然瞧著嚴穎惱怒的神色，對車上的高潔道。
“小穎，你先回去，這麽晚了，莫然一個人回酒店，我不放心，我送她回去就回家，你不用等我，先睡吧。”高潔對妻子說道。
嚴穎眼眸中盛滿了惱怒，鼻子哼一聲：“那你們小心些。”
“好啦，莫然，快上車，別磨嘰了，我還有事跟你說。”高潔沖莫然喊道。
“不好意思哈，小嚴，我現在心情很亂，也不適合開車，麻煩你家高潔了。”莫然跟嚴穎說著抱歉的話。
嚴穎癟了癟嘴，扭身上樓去。
“小嚴她，好像生氣了。”莫然不肯上車，朝高潔攤手。
“莫然，拜托你分分主次，她生氣就讓她生吧，什麽時候了，還鬧小孩子脾氣。”高潔聲音高起來，不自覺的皺眉。
莫然上了車。
“莫然，說倒底，我只是KMC的一個雇員，董事會的事情我參與不了，不能替梁總父子討回公道，一切都指望你了。”高潔邊開車邊說道。
莫然無聲的抽泣著，不回應他，半天卻說一句：“你為什麽不罵我，教訓我？我才是個害人精，害得老梁生死不明，害得梁伯伯暈迷不醒，都是我的錯，是我太任性造成這樣的惡果。”
“別傻了，這怎麽能怪你，天有不測風雲，誰也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有你的考慮，我能理解，相信梁總他也理解，否則怎麽會這麽久都忍著不去找你。”高潔說道。
“高潔，你說，老梁他還活著嗎？”莫然流著淚，顫聲問。
高潔不吭聲，神色痛苦。
“高潔，湯圓他長的很像老梁，大眼睛高鼻梁，笑起來歪著嘴角，看上去壞壞的，老梁該活著的，他還沒看見兒子呢。”莫然的臉映在淚水裏，顯得那樣淒楚無助。
高潔伸過手來握住了她的手，無言，無聲。
送莫然回了酒店，高潔非要進來看看湯圓，湯圓已經睡了，胖嘟嘟的小臉，嘴唇嘟著，身子時不時抽一下，嘴巴一咧，露出笑容。
高潔伏身在搖籃邊，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小臉：“好可愛，莫然，真的很像梁總，梁總一直惦記著你和孩子，有你們在，他怎麽會去死，我相信他一定會活著回來的。”
“老梁他喜歡女兒，他要是能回來，我會再給他生個女兒，不管生幾個，一定要生到有女兒為止。”莫然坐到床邊，情緒崩潰，失聲痛哭。
高潔走過去，抱住她，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直到她平靜下來。
王玲玲端著杯熱牛奶進來，小心的笑道：“莫小姐，已經一點多了，喝杯熱牛奶趕緊睡一會兒吧，你現在可不能垮的呀，還有湯圓呢。”
“莫然，睡吧，明天早上我再過來，一起去醫院看看老爺子，帶上湯圓，老爺子看見孫子，說不定一下就精神了呢。”高潔接過王玲玲手裏的牛奶，遞給她。
莫然喝了牛奶，在床上躺好，高潔方才離開。
回到家，搖鑰匙開門，門卻從裏面鎖上了。
高潔輕輕敲了敲門，裏面本來亮著燈熄滅，嚴穎卻不過來開門。
高潔打她的手機，手機關機。
無可奈何的他坐到消防樓梯上，盯著房門發呆，不知道嚴穎為什麽又發了脾氣，將他拒之門外。
淩晨時候，高潔睡的迷迷糊糊，覺得有人推他，他一時忘了自己身處何地，伸伸手要翻身，身子一晃，差點從樓梯上栽下去，這一下子倒是清醒了，張開雙眼，深呼一口氣，才覺得渾身都酸痛的要命。
“高潔，我們離婚吧。”站在他身邊的嚴穎不等他反應，輕輕的開口，語氣卻堅決。
高潔身子震一震，詫異的盯著她：“你掐我一下，我是不是還在做夢。”
“我真的受不了，就像你說的，你只不過是梁經天的雇員，可我越來越覺得你生活的中心根本就不是這個家，而是梁經天和他的情人！你成天就知道圍著他們轉，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瞧瞧你看到莫然時的舉動，真是太可笑了，當著妻子的面跟別的女人摟摟抱抱，你當我是死的嗎？”嚴穎憤怒的聲音。
高潔苦笑著搖頭：“小穎，梁總現在生死不知，KMC被奸人所奪，梁老爺子躺在重癥監護室，這個時候，你能不能成熟些，不要耍小孩子脾氣，你不是想讓我在這時候撂下他們不管，成天回家哄你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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