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摸摸光頭，微皺眉毛：“淡定，我沒教過你嗎？”

高潔瞅了一眼他身後的崔善敏。

崔善敏跟他打聲招呼，走出來，將淑雅拉進屋裏，關了門。

“什麽事？”老梁問。

高潔將手中的報紙遞給老梁。

商業版首條大標題“KMC與明銳強強聯合，掌門人同居，未來可期！”

巨大的照片幾乎占了半個版面，是老梁給崔善敏脫衣解扣的動作，雖然兩人都是側顏，可像素卻異常清晰，一看就知道是誰的那種清晰。

報紙在老梁手中揉成團，被擲進墻邊的垃圾筒內。

“哪家報紙？兩星期之內我要它成為我名下的產業，所有從業人員全部解雇，換成自己人。”老梁進電梯，吩咐高潔。

高潔咧咧嘴，一臉為難：“梁總，做不了，這家報紙有政*府背景，收購不了，也沒辦法讓其破產。”

老梁瞇瞇眼：“最近我有偷稅漏稅嗎？”

“梁總，因為你和善敏姐已經當眾宣布定婚，公關部認為這種報道實屬正常，所以沒有第一時間作出反應，我是怕你另有想法，所以才過來問下你的意見，是不是需要善後處理。”高潔道。

老梁拍拍他的肩膀，冷酷的面容稍見溫和：“高潔呀，我付出去的薪水就用在你身上的沒白花，回去告訴薪資部，加你百分之三十薪水。”

“梁總，你知道，我不是為了討好你才過來的。”高潔道。

老梁伸手指摸著下巴頜，要將下巴揪下來一樣：“高潔，我和莫然之間一直有問題，只是以前我沒有發現，或者說我不想去發現，我固執的用我自以為是的辦法去愛她，卻從來沒在乎過她接不接受，是我的錯，我決定從今往後，改改這種自以為是的臭毛病。”

“梁總，你不是真的喜歡善敏姐吧？真打算跟她結婚，放棄莫然嗎？”高潔問。

老梁瞪他一眼：“我現在已經到了一句話表達不清楚意思的地步了嗎？”

高潔攤手：“聽上去好像就是這個意思。”

“高潔，你說，你跟小嚴之間有沒有秘密？你有沒有不能夠讓小嚴知道的秘密？”老梁忽然就問道。

高潔猶豫下。

電梯到了一樓，兩人走出來。

“有空嗎？委屈你先做我的司機，去莫然家看看。”老梁問。

高潔點點頭，去車庫取了車。

“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車上，老梁接著問。

高潔苦了苦臉：”存私房錢這種算不算？除了這個，再沒有什麽秘密了？“

”不算，這算什麽秘密！你把當年你把那個大胸妹搞大肚子的事也告訴過小嚴嗎？“老梁問。

高潔苦笑一聲：”告訴了啊，那事可不怪我，我是想娶SUSAN的，她嫌我窮，不肯嫁我。“

老梁沈默。

”梁總，你不會是有私生子的吧？這種事女人可不容易接受！還是瞞著好了。“高潔大著膽子說道。

老梁竟出乎意料的沒有瞪眼，聲音反倒低下去：”就是說我要跟莫然坦白所有的事情，包括她的身世和她父母的作為嗎？這完全不可能的事！我若是全都說了，那我和她就是仇人！一準失去她。“

高潔咽了口水，無言以對。

人這一生最怕的就是愛錯人，就像老梁這樣，愛上不該愛的女人，自己給自己套上了枷鎖。

莫然沒有錯，老梁也沒有錯，錯的是老梁為什麽會愛上莫然，上天真的挺能捉弄人的。

”高潔，難啊，沒辦法開口，不想讓莫然知道她有那樣的父母，不想讓她記起來小時候受過的那些折磨，我只願她的人生一片晴好，哪怕我要頂一生的閃電劈裂也無所謂。“

老梁摸著後腦勺，感嘆一句。

”梁總，我要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你一直一廂情願的用你自己的想法去揣測著莫然的心理，沒用的，何不讓莫然自己做選擇，愛情說倒底是兩個人的事，你一個人再怎麽努力，也無濟於事。這不是做生意，只要你有意，有手段，就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高潔道。

老梁直直眼，面色絕望：”我真的老了？你這話跟淑雅出奇的一致，難道這種愛情游戲只有年輕人才玩得起嗎？“

”梁總，你知不知道這世上最大的道德綁架就是那句：我是為你好。不管是親人還是戀人或是夫妻總是用這句話標榜自己為對方的付出，不管這種付出對方需不需要。

就拿我來說，上學的時候我喜歡生物，一直想做一個生物學家，可我做律師的老爸卻認為這世界上除了律師算是一門正經職業外，其它的職業全都是不務正業。他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就是：我讓你做律師，是你了你好。在他的高壓下，我只能選擇我並不喜歡的律師職業，可是他怎麽知道，我若是學了我喜歡的生物，就一定不能成為一名好的生物學家呢。”高潔侃侃而談。

“小高，你這就不對了，你爸爸並不有錯好伐，事實證明他對你的建議是對的，你要是學生物，能有現在的成就？你現在的成就說明一件事，當初你爸確實是為了你好，也恰恰說明你爸的眼光比你好，讓你選擇了真正能讓你出人頭地的職業，這有什麽不對嗎？你這叫生在福中不知福，有多少人在成長的道路上渴望有你爸爸這樣一位睿智的指路人，讓其明確自己今後的人生方向，能讓自己以後的路走的順暢些。”老梁鄭重其事的教育高潔。

高潔苦笑一聲：“梁總，就沖你這番話，還是放過莫然吧，她對你的定位沒錯，應該認你做幹爹，而不是跟你談戀愛成為夫妻。”

“放屁！”老梁動了肝火，罵人。

高潔斜斜嘴角，不再說話。

半晌，老錄梁卻又開口：“你小子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雖然從我的角度講，給你們這些楞頭青的建議肯定是正確的，可也確實沒有考慮過你們的想法，也許你們就是想去撞回南墻呢？也許你們就是想跳進火坑裏去燃燒一把呢？我若是等到那時候再去救你們，我就是大救星，可我提先阻止你們，那我就成了不講道理的大叔，成了道德綁架你們的混蛋！”

高潔不出聲，心中苦笑，老梁的自以為是是天生的，這種性格與他這個人渾然天成。

車子停進莫然住的小區，老梁卻不下車。

高潔催他一聲，他擡起頭來望望他：“小高，你說莫然她，能不能看到這份報紙？”

“能，邱一現有訂閱報紙的習慣，她家裏一定有這份報紙。”高潔肯定的回他。

老梁手忙腳亂在身上一陣亂翻，不耐煩的嚷：“我手機呢？我手機放哪兒去了？”

高潔回頭瞧著他，嘆氣：“梁總，在你手裏握著吶。”

老梁恍然夢醒，將手機舉到眼前，翻來翻去的看，看半天，沮喪的嘆口氣，把手機丟到一邊，骨嘟著嘴，不語。

良久，嘴角卻又露出淺笑：“她一個孕婦，現在還沒起床吧？再等等，若是讓她看到我和善敏上床的照片，一定會吃醋，打電話找我算帳的。”

高潔眸中露出同情的目光，嘴張了張，卻沒有說出話來。

老梁這種人，可以說是智商情商雙高的人才，可遇到愛情，卻變成了白癡，完全沒了主張，像極了不懂事只求愛的孩子。

兩人在車上坐了將近一個小時，又下車在小區的花園裏溜達了將近兩個小時，時間已經變成了中午十二點，老梁的手機依舊是啞的，他臉上的光輝也由期待變成了失望再變成絕望。

”梁總，我看莫然她，應該是沒看到報紙，咱們還是上去問問吧。“高潔建議。

老梁坐到樹陰下的石階上，面色臘黃，半天才低啞的開口：”我錯了，莫小然她應該是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嫁給我吧？我在醫院住了那麽久，如果她把善敏叫過來真是只是為了救市的話，完全有時間跟我好好商量，可是她沒有，她這麽做，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為了逃避我的求婚，拿善敏來做擋箭牌！“

高潔苦笑不得：”梁總，我們不要坐在這裏猜了，上去當面問清楚不是更好嗎？“

”小高，你上去替我問問她，我在這兒等著，一定要回來告訴我實話，我這把歲數了，若是再當場被莫小然拒絕，我怕我會想不開，當場從她家樓上跳下來。”老梁難過的說道。

高潔答應著，走上樓，正遇著莫然出來倒垃圾。

“小祖宗，你這是唱的哪一處，存心要氣死梁總是吧？他現在就在樓下坐著呢，完全被你整傻了，快跟我下去，跟他解釋清楚，這只是個惡作劇。”高潔不問好歹，拽著莫然的胳膊拉她下樓。

莫然不肯跟他走。

“你倒底要怎麽樣哈？真會死人的，你是想讓梁總死在你面前是怎麽的？”高潔發了火。

“你太小看梁經天了，他會為這點小事去尋死？”莫然倚墻而立，解嘲的笑容。

“不信是吧？剛才他可說了，想從你家樓上跳下去呢。”高潔道。

“高潔，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摸著你的心給我真實答案，我跟老梁，真的適合結婚麽？”

高潔咽了口口水，想起老梁在車上說的話，他們倆個好像真的不太合適，老梁適合找一個溫柔和順的太太，什麽事都聽他的，唯他馬首是瞻，莫然可不行，莫然個性太強，犟起來比驢還犟，跟老梁一個德行。夫妻的性格互補才是長久相處之道，若是性格相同，那得天天吵著吃。

”你看，你這麽久不回答，是不是也覺著我們不合適？那善敏姐和老梁呢？他們是不是合適？善敏姐這一生只追求一件事，就是要嫁給老梁，成為名正言順的梁太太，所以她對老梁那真的是會千依百順，他們結婚，一定會幸福的。“莫然有些傷心的說道。

高潔詞窮，卻又覺是悲哀，愛情和婚姻好像真的是兩回事，想要追求長久的婚姻必須找一個適合做老婆的愛人，可適合做老婆的愛人未必就是自己最愛的女人。

高潔沒經歷過生死不渝的愛情，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生性涼薄的人，從來沒有專心致志的去好好愛一個人，他對女人關註的一直是顏值，當初娶嚴穎也是看中了她的顏。

“報紙我看到了，我也知道老梁正等著我打電話給他質問這件事，拜托了高潔，哄著他，讓他放棄他這可悲的愛情吧，這是他這大半生以來，投資最失敗的一件事，我不想打電話給他，等他和善敏姐結婚的時候，我倒是可能到場去祝福他們。”莫然說道，神色悲傷。

”莫然，其實事情也並非你想象中的那樣絕望，你至少可以試試的，老梁雖然個性倔強，可他對你是百依百順的呀，習慣了就好了，就像我和小嚴，你一直不看好我們，我們還不是在一起過著呢麽。“高潔翻轉的覺得自己像個陀螺，哪一面都說著車軲轆不著邊際的廢話。

”試試？和徐海昌的婚姻讓我對婚姻產生了恐懼，這種恐懼直擊我的靈魂，我不敢再輕易嘗試了，我不堅強，我努力活著，努力平覆我的情緒，讓我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這就夠了，我想我再經不起那樣的打擊了，我怕我的後半生要一直在精神病院裏生活，那樣的日子讓我心有餘悸，我害怕極了。“莫然抱起雙臂，朝屋裏走去。

高潔楞在原地，一臉傷感的站了好久才下樓去。

老梁看見他的神色，滿滿的期翼神色變成絕望，揮手：”不要開口，當我自欺欺人，並不想知道結果了。“

高潔摸摸鼻子：”梁總，莫然她，她不在家，可能去醫院了吧？“

老梁苦笑：“少跟我來這一套，你一撒謊就摸鼻子，別騙我了，你這樣子，只能讓我確認，我想的一點也不錯，這丫頭就是把善敏叫回來做擋箭牌的。”

“可是，你明明知道她拿善敏做擋箭牌，那麽在宴會上你為什麽不直接揭穿她？那樣的話，她就沒辦法拒絕了呀。”高潔的心又偏向老梁這一邊。

“你這是廢話啊，高潔，我要是有那樣的勇氣，這件事早就解決了。”老梁啞聲道。

“你明明就有，你不是拿整個KMC作賭註，幫莫然離過婚嗎，那種瘋狂的事都做過，為什麽就不有勇氣跟她直面談談婚姻。”高潔埋怨他。

老梁咽口口水，朝小區外面走去，高大的身軀略顯佝僂，顯得疲累蒼老。

是的，他有勇氣為她去死，卻真的沒有勇氣直面跟她認真的談一次感情。

他太怕她拒絕，拒絕後會徹底失去她，如果這一生註定要這樣守著她，那就這樣吧，只要她一切晴好，他什麽都無所謂。

……

中午時候，邱一現沒有回來，發短訊說有手術回不來，要莫然自己好好吃飯。

莫然吃過飯，煮了點邱一現喜歡的紅豆粥打算去醫院看看他。並不是因為喜歡，而是不想一個人呆在家裏胡思亂想。

邱一現並不在辦公室，莫然提著保溫桶來到伍翠玲的病房，在門外朝裏面瞅了瞅，也是空無一人，正要離開，轉眼一瞥，卻發現床頭的監視儀器一個勁的忽閃。

她推門進去，摁響了床頭鈴。

須臾工夫，護士進來，看了看，面色突變，急匆匆的跑出去，一會兒工夫，有醫生面色嚴峻的也跑進來，將伍翠玲推去了手術室。

莫然幫不上忙，只能跟在醫生後面幹著急，打邱一現的手機，卻無人接聽。

伍翠玲被推進手術室好一陣子，邱一現方才氣喘噓噓的跑來手術室門口，看到莫然，明顯吃了一驚，喘著粗氣問：

“莫然，你怎麽來了？”

莫然舉舉手裏的保溫桶，笑道：“在家裏沒事，惦記著你或許沒工夫吃午飯，煮了點紅豆粥拿過來給你喝。”

邱一現坐到她身邊，滿臉感動，說了聲謝謝。

“我去你辦公室，發現你不在，以為你在翠玲的病房，於是便過來了，發現監視器波動的不正常，就叫了醫生，也不知道怎麽樣了。”莫然望著堅閉的手術室的門，有些焦躁的問道。

邱一現嘆口氣，起身往裏面去，一會工夫出來，苦笑著攤攤手：“還好吧，幸虧你發現的及時，否則我該後悔一輩子了。”

“啊！救過來就好。”菲然拍了拍胸膛，笑起來，剛才看見監視器上的波線越來越直，她真的是有些緊張。

邱一現重新坐到莫然身邊，打開保溫蓋子，喝了兩口粥，點點頭：“莫然，你不光賺錢的本事強，做飯的手藝也不錯。粥熬的很好喝。”

“是呀，去廚藝學校學了半年，一般的家常菜做的都挺好吃的。”莫然自嘲的笑道。

“噫，不簡單呀，我以為像你這樣的女強人，根本就不會進廚房呢，會燒開水就不錯了。”邱一現微微笑了笑，說道。

“我現在說我是為了愛情才去學的這些玩意實在是件太可笑的事情，不過那時候卻真的是為了愛情才去學的，想一輩子做個快樂的煮飯婆，伺候我愛的人一輩子的。”莫然悵然的說道，心中有種說不出的五味陳雜的滋味。

離婚時的氣憤和不甘以及覺得極度恥辱丟人現眼的感覺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消逝之後，莫然反而想起了那三年裏的那些無比溫馨片段。

邱一現聞言，眸中的光芒興奮而覆雜，有莫然看不到的狡詰和羨慕。

“我剛才聽負責翠玲的護士說，她最近的情況有好轉，手指眼皮都會動了，有要醒來的跡象呢，你回家好像從來沒跟我提過。”莫然問他。

邱一現哏一哏，攤攤手，憂郁的面色：“她的情況時好時壞，我覺得我都麻木了，可能期待的太多，失望的也太多，反而對這種反覆沒什麽激情了，說實話，莫然，我有些疲倦了，覺得自己有些堅持不下去。”

莫然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你這麽愛她，老天看在眼裏，一定會讓翠玲醒過來的，放心吧。”

“是啊，我覺得我不是個壞人，上天一定會眷顧我的。”邱一現雙手合十回答道，只字未提翠玲。

手術室的門打開，醫生從裏面出來，邱一現迎上去，醫生摘下口罩，面色嚴峻的看著他，低聲道：“邱大夫，借一步說話。”

邱一現眼神一個收縮，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痙攣下，回頭看莫然一眼，囑咐她：“我跟李主任談下翠玲的病情，你回我辦公室等我，下午沒有手術，待會兒我們一起回去。”

莫然點點頭，抱著保溫桶走去電梯間。

“李大夫，有什麽問題嗎？翠玲的病情為什麽會突然惡化？”邱一現目送著莫然走進電梯，方才收回眼神，問同事。

李主任將他拽到走廊盡頭的窗戶邊，低聲道：“邱大夫，翠玲這次情況惡化，是醫療事故造成的。”

邱一現和身體劇烈的顫抖下，聲音有些發虛：“老李，你這是什麽意思？”

李主任嘆口氣：“今天上午我查房的時候才給翠玲做過詳細檢查，一切正常，我刺激她的神經，她也給出相應的反應，本來我還打算叫你過來談談，告訴你這個好消息，你老婆蘇醒有望呢！”

邱一現點點頭：“嗯，這個我知道，中午的時候我去看過她，那時候還好好的，一點事沒有。”

李主任摸摸腦袋：“你去的時候註意過氧氣瓶的儀表盤嗎？”

邱一現怔一怔，搖頭：“那些東西不是有專門的人檢查嗎？從來沒有註意過啊。”

“氧氣瓶的儀表盤壞了，氧氣早就漏完了，翠玲這次的狀況就是因為缺了一個半小時的氧造成的，這種低級事故，從咱們睦和建院以來，從來沒發生過啊，偏偏被你趕上了，老邱，你打算怎麽辦？”李主任憂心忡忡的問。

邱一現重重的倚到墻上，半晌才開口：“老李，依你看，有沒有可能是人為的？”

李主任摸著下巴，苦笑一聲：“老邱，你不是懷疑剛才來的這個女人吧？我看她對你很心呀，她好像是你的一個患者？”

“嗯，因為子宮問題導致的習慣性流產，大約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丈夫跟她離了婚，離婚後才發現又懷上了孩子，賴著我，求我幫好保住這孩子，我也是氣盛，想從她身上獲得些治療這種病癥的經驗，所以就跟她走的近了些。”邱一現嘶啞的聲音回道。

李主任拍拍他的肩膀，滿臉同情：“老邱，有時候女人的嫉妒心挺可怕的，這次的事故你看要不要好好調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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