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開門的時候，警察已經上來了。

暴躁的老梁也因為聽到開門聲而瞬間變的斯文，萬分抱歉的面容看著被自己擊倒在地的四個保安。

幾個人一起被帶進了派出所，錄完了口供已經是淩晨，老梁一臉倦容的從裏面走出來。

莫然看見他，從門口的臺階上站起來，臉上露出訕訕的笑容。

“一直在這兒坐著？”老梁問一句，脫下西裝外套披到她身上，不滿的問。

“我認識了你十幾年，頭一回見你發脾氣。”莫然啞聲道。

老梁嘆口氣：“不瞞你說，我活了大半輩子，也是頭一遭發這麽大的火，可能是老了，自控力下降。”

“趕緊回家量量血壓，早叫你註意養生，別吃那麽多肉，越老越像食肉動物了吧？”莫然拽緊身上的西裝，強作笑顏。

老梁板著臉，對她怒目而視：“少打岔，你坐到窗戶上想幹什麽？敢不敢告訴我？”

“外面風大，想吹吹風，把這些年腦子裏進的水吹幹。”莫然重重的垂下頭。

“那你得做個開顱手術才行，隔著外面那層木腦殼，倒是吹得幹！”老梁冷哼一聲。

莫然眼裏一包子眼淚望向他：“沒事大半夜的你往我家裏跑什麽？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不良企圖？”

老梁摸摸她的頭，將目光伸向遠方：“莫小然，白天你剛在我家哭的狗似的，我不放心啊，你說你回到家也不給我回個電話報聲平安，手機又突然打不通，信息也不回，我害怕啊！”

莫然抽泣一聲：“連我的名字都記錯，能有什麽不放心的。”

“你說你傻不傻，像你這樣的人才，東山再起很難嗎？為什麽想不開？不就是上了個當，受了回騙嗎？吃一塹長一智不就好了？”老梁語重心長，痛心疾首。

“沒辦法面對以後的人生，你說像我這種重度殘障人士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麽？這事要傳開了，我哪有臉見人。”莫然說著，眼淚簌簌落下。

“你哪兒殘了？”老梁不解的問。

“腦殘。”莫然哭道。

老梁咧嘴笑了：“知道開玩笑，還有救，走，去我家，我給你做個心理治療，你知道我早就考到了心理師執照。”

“我不去，你有執照不假，可從來沒開過業，拿我當實驗品，我不樂意。”莫然說。

“那你去找別的心理醫生，不怕他們背後笑話你腦殘啦？”老梁雙手叉腰，問道。

莫然抽抽鼻子：“就跟你沒笑話我腦殘似的。”

“這不一樣，我笑話你，是當著你的面，笑話的光明磊落。”老梁說的一本正經。

莫然上了老梁的車，忽然想起一件事，落了面色，嘆氣：“老梁，其實你也是個懦夫。”

“不能夠的事！在你面前，我永遠是睿智豪氣的大叔！”老梁不滿意她的話，重重踩了一腳剎車，晃了莫然一跟頭，腦袋差點撞到前擋玻璃上。

“你呀，就是不聽別人言，就說這安全帶，每回都叫你系上，你可曾聽過一回？說起這事我挺愧疚的，三年前，你頭天撞我車前擋玻璃上，第二天就宣布要嫁給徐海昌，焉不知是因為腦殼撞壞了，才做出愚蠢的決定來。”老梁嘆道。

莫然的眼淚洶湧而流：“梁經天，你個老混蛋，你不要故意茬開話題，你就告訴我，昨天晚上你上樓的時候看見徐海昌沒有？為什麽不揍他？你是不是不敢？你就是個懦夫，只敢打那些不敢惹你的小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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