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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遭暗算廢立太子元,走險徑假死騙加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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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請進。”

沈白此刻正在寫字,聞得一陣敲門聲,只說了一句話,又繼續動筆。

門外易青推門而入,道:“素昀,再過幾日便是春獵了,皇上讓我問你是否要去觀看。”

沈白這才放下筆,擡頭望望窗外的小院子。梅花謝了大半,幾盆牡丹都結了花骨朵兒,墻角的紅杏也越生越多,雪也都化了,時不時的能聽見鳥叫……是啊,不知不覺,已經回來這麽久了,回春了啊……

見沈白出了神,一旁磨墨的徐帆忍不住咳了一聲,才將沈白的思緒拉回來。“知道了,我會去的。”

易青完成任務,又開始日常聊天模式:“剛才在想什麽呢?那麽出神。”

沈白重新提起筆,繼續默寫諸葛亮的《誡子書》,道:“沒什麽,在想我回來多久了。”

易青回憶了一下,打趣道:“一月有餘了。怎麽,想念你在山裏的小房子了?”

“是挺想的。”沈白聞言挑挑眉,心道易青竟也學會打趣人了,“要不,我找個時間跟皇上商量商量,辭官回鄉算……”

“不可!”

沈白朝他望去——反應怎麽這麽大?

易青不自在的撓撓頭,道:“我是說,皇上特地將你請回來,定是不希望你這麽快就回去的,所以……所以……”

沈白見他這幅窘迫樣,無奈道:“好啦,騙你的。既然我都回來了,這趟渾水不淌也不行啊。”

易青則哀怨道:“素昀,下次別開玩笑行嗎?給你嚇了一跳。”

沈白不做聲,繼續寫字。易青也不做聲,看著沈白寫字。徐帆也不做聲,默默磨著墨。

每年狩獵都會挑選都城外的山作為場地,這一次是在城外百裏左右的暮山,據說這裏今年雪化得早,動物多,運氣好的還可以打到鹿。

沈白坐在一邊,盡量離高官們遠些。他記得那日吳悅對他說的話:

“花荼,我聽達摩說,他們讓皇宮裏的內應安排了人,似乎還是後宮的嬪妃。他們想暗殺你,你務必小心。”

嬪妃嗎?

沈白一眼掃過今日被皇上帶出來的妃子,心裏也有了個大概。想來,在後宮中最不願他待在宮裏的,應該是那位了。

無視皇上的瑣話,忽略易青老媽子似的嘮叨,自動過濾孩子們熾熱的目光,沈白就端坐在那,不聲不響,自動散發出一種名叫“生人勿近”的氣場。

等等,知道孩子們的目光是怎麽回事嗎?

沈白的射技出神入化,狩獵正式體現這個的時候。若能讓沈白看上,沒準能得到格外的輔導,在宮中就是有了依靠,誇張點說皇上都不怕。別看沈白正經的很,很多人都知道,他是個極其護短的,當年為了護著皇上,先皇的面子都敢駁,就是被罰了也一聲不吭,後來還真讓先皇妥協了。

幾個皇子們是為了得到賞識,那些世家子弟子是由家中長輩吩咐,等於說,他們想要的賞不是皇上的賞,而是沈白的賞啊。

當然,沈白他自己也知道,自從他的射技被某些人曝光之後,自己就成了靶子。

不知什麽時候,人都進獵場裏了,只留下一些太小的,太老的還有女的,以及,沈白這個“殘疾人”。

所以,在百無聊賴的時候他能幹什麽呢?無非就是默默退席,找個地方轉悠,休息時拿起隨身攜帶的冊子慢慢看,等待著傳說中的暗殺。

此時他正閑晃,聞得一陣淩亂的腳步聲,一聽就不是軍隊,沒有馬蹄聲,也不是什麽王公子弟之類的,所以,只有可能是來殺他的人!

他轉身對徐帆低喝一句:“走!”

腳步聲越來越近,饒是徐帆也聽見了,便二話不說,扶著沈白往前跑。

就這麽磕磕絆絆跑了一路,在沈白的指引下,他們“不知不覺”的跑進了狩獵區,好死不死,人家在後頭往這射了一箭。

飛箭帶起一陣破空聲,直沖徐帆,沈白心一橫,擋了上去。被護在胸前的徐帆覺得,箭鋒都抵著自己了,驚恐的回頭一看,只見沈白被射中了右肩,直接戳了個對穿,鮮血直流,箭鋒堪堪抵著他的肩膀,卻絲毫沒傷到他。

“先生!”

沈白心道這招不虧,就是疼了點,見徐帆如此慌張,忍著痛說到:“別楞著,快走!”

徐帆再次扶起沈白,繼續跑,後頭的箭射個不停,好幾次堪堪躲過。速度越來越慢,沈白幾次想讓他先走,他卻不願,執意要陪著沈白。

終於,二人聽見了馬蹄聲,以及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

“你是……沈先生!您怎麽受傷了?!”

沈白擡起頭,卻見一支箭朝著馬上之人去了,人卻沒有發覺,忙喊道:“王爺當心!”

那人反應過來,趕緊抽出佩劍擊開。

“什麽人!竟敢謀害王爺!”他身邊的侍衛也抽出了劍。那群人見狀不妙,紛紛撤退,逃了。

那被喚做王爺的男子翻身下馬,扶起沈白,對侍衛吩咐道:“快去叫太醫,本王帶先生回去!”

“是。”

徐帆此刻急到忘了行禮,安衍也不計較,將沈白扶上馬,圈在自己懷裏固定了就策馬而去,徐帆被士兵帶上,追著安衍回到休息區。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安衍將沈白抱回帳內,讓太醫醫治。

易青等人接到消息,堪堪趕來,只見沈白靠著安衍坐著,右肩膀上纏著繃帶。徐帆剛餵完藥,朝他們行了個禮,便退到一邊去。

安衍讓沈白躺了下去,才行禮。

“先生怎麽樣了?”安葉問一旁的太醫。

太醫道:“回皇上,沈太師吉人自有天相,弓箭並未傷到其根骨,只是失血過多,近日盡量不要活動右臂,調養幾日便無大礙。”

安葉聽了,揮揮手:“下去吧。郝公公,把外邊沒事的都叫走。”

“是。”郝公公福了福身,也退下了。他辦事效率高,不一會兒,帳內只剩下沈白、安衍、易青和安葉。

安葉問:“先生可有頭緒?”

沈白啞著聲,道:“弓箭上……”

易青取來一旁斷掉的箭頭,幾人定眼一看,上面赫然刻著一個字——“元”。

易青安衍面色凝重,安葉更是捏緊了拳頭——竟然是安元,他的長子。

幾日後,宮裏便傳來了消息。

安元太子因私養暗衛,謀害太師和衍王,廢去太子身份,禁足乾德宮中;嚴貴妃為其求情,承認是主謀,被打入冷宮。

唯有沈白知道,嚴貴妃背後,還有達摩那群人。

任誰都知道,皇上本就有意廢了太子,如今太子自撞槍口,這太子之位便空虛了。這位置空了,定是要再立的,這要再立,便又要開始分派了……

山雨欲來,擋也擋不住的。皇宮,要變天了……

後來,孫有才被人告發,撤除官職,貶至邊疆。

三公主安樂與隋蘭四皇子聯姻,兩國友好往來。

朔達人頻頻在皇城鬧事,達摩卻無作為。

過了將近一年,又是嚴冬。這日是十五,沈白便又獨自出了門,來到了朱雀街香茗茶館。

吳悅擡頭,見著人還是從前那副裝扮,微微一笑,喚到:“花荼。”幾個月下來,他對這個稱呼也熟悉了,便不再叫出“前輩”一類的字眼。

沈白頷首,在他面前坐下。眼神示意——近日有什麽動靜嗎?

吳悅從懷中取出一張紙,攤開放到沈白面前。紙上寫的是英文。既是要換一種加密方式,那麽與拼音相似卻又不同的英文便是最好的選擇了。

沈白一眼看過去,大概就是講,那群人最近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在謀劃什麽,其中提到了一些戰爭的字眼。

看來,他們是想動手了。

如今太子之位空虛,朝廷暗中分派,動蕩不安,茗越皇安葉日日夜夜的處理政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怕是又要做個短命皇帝了,其餘皇子年紀尚小,難以擔當重任。若是要攻破大越,這是便是最好的時機。

沈白看了一會,指著其中一個單詞說:“寫錯了。是i不是e。”

吳悅摸摸腦袋,道:“又錯啦。”

這是兩人常用的手段,他們知道會有人跟蹤,於是裝作一教一學,十分自然的玩起了英文交流,反正旁人聽不懂。

吳悅道:“花荼,你就不能笑一笑嗎?好歹我們也這麽熟了不是。”

沈白五指伏在桌上,看似不經意的敲擊桌面,道:“哪有那麽熟?而且,我沒事幹嘛要笑,這裏有什麽笑點存在嗎?”

吳悅自然是看出來了,沈白敲的是一串密碼:達摩既然想動手了,你也可以離開他了。記住,照我說的做……

兩人表面上對話,背地裏商量。這也就是穿越者的優勢了。

不日,吳悅按照沈白說的,來尋加沃。“軍師,吳悅有一事相求。”

加沃聞言挑挑眉,問:“哦?何事?”

吳悅咽了口口水,道:“吳悅希望,能辭官回鄉。”

“允了。”

“哎?”吳悅有些懵,按理說不是該問為什麽或者是威脅威脅的嗎?這是個什麽發展?

加沃一笑,道:“怎麽?本官都允了,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沒,沒有……多謝軍師成全。那,吳悅就告退了。”吳悅行了個禮,就朝自己房間走去。

直到吳悅出了客棧,他還是一臉懵,居然就這麽放過他了嗎?那花荼的計劃不就落空了?

事實證明,現實都是殘酷的,懷疑沈白是不對的。

吳悅此時正被一群人追著跑,沒錯,就是來殺他的人,他心裏奔過無數匹草泥馬——臥槽!真被花荼說準啦!這樣子他要怎麽幫我脫身啊?!加沃都親自來了!

馬車上的沈白聽見聲響,便喚人停下,掀開車簾,“碰巧”看見百米之外的吳悅朝這裏奔來,後頭跟著一群的士兵,隱約可以看見加沃的身影。便帶上披風上的兜帽暫做掩護,讓徐帆扶下了車,攔在正道上。

加沃遠遠見到藏在披風下的白發藍衣,一下認出是沈白,下意識的喊了句:“小白!幫我攔住他!”

於是乎,沈白一邊在心裏吐槽這的稱呼,一邊從一旁懵逼的士兵那拿來弓箭,拉弓引箭正對吳悅,然後一松手,羽箭離弦,直接射中了吳悅的腹部。

在倒地的那一刻,吳悅心裏只有一句話——花荼,我□□大爺啊,這他媽就是你的辦法?!

一個士兵上前去探了息,對加沃說:“軍師,已經死了。”

“扔到亂葬崗去。把人群遣散了。”加沃說完便翻身下馬,對沈白道:“小白,好久不見。”

加沃這人與沈白同齡,小時候經常隨母親到中原來,與沈白很是熟絡。關鍵在於,他的母親與沈白的父親是姐弟,一個母親是中原人父親是朔達人,一個母親是朔達人父親是中原人,因此兩人都有一雙碧瞳,相貌也有那麽幾分神似。並且加沃與沈白是同時出生的。沒錯,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甚至同刻,這把兩家人都嚇了一跳。到最後,因為加沃的母親是沈白父親的姐姐,便讓加沃做了這表哥。就是沈白不喜歡叫表哥就是了,待他們的父母都死後,便不再叫表哥了。

加沃生的一副溫潤公子像,卻非雌雄難辨,待人有禮,不過心機深沈,喜愛將獵物玩弄於股掌之間。就這最後一點,沈白就對他失去了好感,也不是說他討厭這種性格,只是這種人,通常會把身邊所有人算計一遍。

沈白道:“那個人是怎麽回事?”

加沃看似不以為然:“不過是個小毛賊,驚擾到你了。”

不知不覺又下起了雪,沈白扯了扯兜帽,將頭護嚴實了,道:“無妨。倒是你,怎的跑到中原來了?我記得你當初是南下去了吧。”

加沃笑道:“是啊,去隋蘭玩了幾年,又到東海去住了幾年,最近才來的中原,幾日後又該回朔達了。你呢?這幾年上哪去了?”

沈白心道說謊話不打草稿,一面道:“不像你那樣到處跑就是了,一直窩在我那小山溝裏,一年前就被皇帝小子喊回來了。”

一旁的徐帆和士兵聽了,扯了扯嘴角——皇,皇帝小子?先生,您還記得皇上大了您三歲嗎?

“呵呵,你還是沒變啊。去喝一杯?”加沃瞇眼笑了笑,不可置否的就推著沈白往最近的酒樓去了,說是喝酒吧,其實也就是喝茶寒暄罷了,沈白不勝酒力這點他還是知道的。

幾日後,加沃回了朔達,估計是跟著達摩回去的,林錦也回了隋蘭。而沈白早就悄悄摸摸的讓人把吳悅給運了回來,在易青等人驚恐的目光下放了人家小半瓶血,然後大湯大藥的給人補了好一陣子,吳悅才算是活了過來。

在他清醒過來的時候,沈白對他說了一句話:“我已為你易容。此後世間再無吳悅,只有孔暢。”

作者有話要說:

咳,這裏來解釋一下為什麽射中腹部造成假死。首先,沈白沒有把他的腹部捅穿是一點,另外就是醫學方面的知識。

箭射入腹腔,導致呼吸暫停,進入假死狀態,若及時醫救,調養一陣便可恢覆。至於放血嘛,是為了把腹腔裏多餘的空氣放出來。放出來之後,就按壓胸腔,讓心臟恢覆跳動。

孔宣:花荼,你沒告訴過我你的辦法這麽疼QAQ

沈白:怕什麽?我為了抓個兇手自己服毒,為了廢個太子,讓人把肩膀都捅穿了,吊了大半個月好吧。

孔宣:花荼啊,你不能自殘啊。

沈白:滾犢子。不是我誰救你出來?嗯?

孔宣:你有理你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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