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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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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節前一日便有姑娘按捺不住,添脂購粉。香坊鋪子圍滿了大家姑娘的丫鬟,胭粉口脂,眉黛熏香,缺一不可。

宋瑜腦子靈活,便仿照自己身體的香味制了一種熏香,取名為美人意,是用丁香、玉蕊加白檀等物研制成末,以白蜜煉制,放在熏籠中薰衣物,香味便能進入衣中使其芬芳。香味自然,淡雅恬淡,一時之間姑娘爭相買之。

蓋因宋瑜除了貌美之外,更伴隨淡淡幽香,是旁人羨慕不來的事情。每逢出門身後便餘香不絕,是以霍川才能輕而易舉地認出她。擱在以前宋瑜或許覺得欣喜,可如今……她寧願沒有這香味,也不要跟霍川有牽連。

前 一日她特意用蘭草煎香湯沐浴,氣味芬香,更能祛除不詳。丫鬟都在外頭伺候,她從浴桶中隨意披了件水藍色薄衫便出來,濕漉漉地長發披在身後,她坐在一旁短榻 上,雙腳踩在杌子上擦拭幹凈。取過螺鈿桌幾上擺放的黃丹粉末,一點點仔細擦拭在足底阻滯內,不多時洗去,腳上會有香氣,效果十分好。

宋瑜的手腳都保養得極好,她是個很註重肌膚的人,極小的瑕疵都難以忍受。是以手如蔥削,白凈細嫩,連指甲蓋兒都是雙眼皮的;她的雙足白皙小巧,腳腕尤其生得漂亮,再往上是光潔如玉的小腿,勻稱修長,薄羅每每看到都要歆羨許久。

她用手碰了碰胸前愈發鼓漲漲的兩團,下一瞬臉頰通紅收回手,盈盈水眸水波流轉,不好意思再多看一眼。哪裏近來總是疼,裏頭仿佛有硬塊似的,她稍微一碰便漲疼難受。

曾經有一回羞紅臉問過阿母,那時才十三,龔夫人滿目的笑,“這是姑娘都要經歷的事,說明我家三妹正在逐步長成真正的女人。”

目下兩年過去,已經長成了傲人的弧度,白白嫩嫩的像兩個水晶包子……宋瑜拿過一旁的衣裳逐步穿上,抿了下唇,待臉上熱度褪去後才喚外頭丫鬟進來收拾。

翌日花朝節一早便有人家將裁剪的紅帛掛在花枝上,東西街道兩旁擺著各樣花朵,姹紫嫣紅,爭奇鬥艷。這種日子姑娘家總是特別重視,早早地便起床梳洗,坐在鏡前施脂布粉,懷揣一顆悸悸女兒心。

宋瑜亦不懶散,卯時便依依不舍地從榻上坐起來,卻不是為了裝扮。她一壁打哈欠一壁讓澹衫伺候穿衣,潑墨長發懶怠地披在身後,不放心地去千舟院叫醒宋琛。

上回她問了宋琛意見,沒曾想他竟然一口回絕,宋瑜好說歹說才讓他勉強頷首。

三日過去生怕他要反悔,底下仆從不敢攔她,由著她進到內室。宋瑜將人一把從床上撈起來,搖了搖提醒道:“快去起床穿衣裳。”

宋琛勉強睜開眼,眼白占了一大半,嚇得宋瑜猛地松了手,他便又軟綿綿地倒回被褥中。

叫了許多遍他都不醒,後來宋瑜氣急,索性在他臉上左右抽了一耳刮子,他這才捂著臉驚叫:“你打我做什麽,不去了!”

其實宋瑜用的力道不大,是他大驚小怪,也是,哪有人敢這樣打他。龔夫人對他幾近溺愛,外頭公子哥兒各個上趕著巴結他,素來只有他囂張霸道的份兒。

宋瑜杵在床頭睥睨,“你當真不去?”

他也是有脾氣的,冷哼一聲驕傲道:“不去。”

“哦。”宋瑜認真地點了點頭,視線一掃落在被子下方,她眼裏促狹一閃而過,擡手指了指那處,“那我就告訴府上所有人,你今日尿床了。”

宋琛有一瞬間的沈默,循著宋瑜所指看去,果見掀開的被子中間躺著一灘水印,並且時間不久。

他臉上驀然通紅,惱羞成怒地沖宋瑜惡狠狠道了聲“滾”。

旋即見宋瑜一動不動,端是要他給出答案,他咬牙切齒地補了句:“我去。”

如此才乖,宋瑜心滿意足地從他房間退出。

回到房中已經過去小半個時辰,宋瑜只略施粉黛,對鏡描了描眉。

青色直眉,美目媔只。

換上對襟齊胸紅褥白粉桃花裙,鮮艷嬌嫩的顏色更加襯得面若桃李。翻荷髻高梳,頭戴玉蟬金雀三層簪,一顰一笑讓人錯不開眼。

她提著裙擺邁出門檻,宋琛已經在外頭等候,見到她不滿地撇撇嘴:“一大早將我叫醒,自個兒卻折騰恁久。”

此次他們出去事先告知了龔夫人,卻隱瞞了跟謝昌同行的事實,若是她知道真相定要責備。哪有被人退親了還上趕著倒貼的,可是宋瑜只一想到謝昌爽朗希冀的面容,便狠不下心拒絕。

如此下去總歸不是辦法,她這次一定要跟他說清楚。幾人約在城外廟會見面,宋瑜立在青石臺階上,透過層層人群,一眼便望著大門外屹立挺拔的身影,她暗自捏了捏拳頭下決心。

謝昌身旁另站著一個嬌俏身影,從遠處看穿著天青雙繞曲裾,看著端莊,但她卻一刻不得閑地走動。她忽地一回頭,便對上宋瑜的視線,驚訝喜悅一並出現,眨眼便擠到跟前握住宋瑜的手。

原來是霍菁菁,算起來自打郊外那事後,她們便一直沒有相見的機會。

“沒想到謝大哥約的人是你!”她親昵地挽著宋瑜,笑靨融融,全無一點尷尬,仿佛上回算計自己的不是她。“阿瑜,我若是早知道,一定二話不說就來了。方才還覺得無趣,目下你來了可真好,咱們可以好好說話。”

她最近一直借住在謝家,沒有回永安城的打算。一來沒有父母管轄,樂得自在;二來……她想到段懷清驕傲冷清的臉,不由得輕哼。

若說宋瑜心底沒有介懷是假的,那日霍菁菁一聲不響地便走了,留下自己一人面對霍川,教她一顆溫熱的跌入寒潭。然而面對她的熱情,宋瑜卻怎麽都說不出拒絕的話,低頭嗯了一聲,很是矛盾。

謝昌隨後來到幾人跟前,目光自然而然被宋瑜攫住,她無論立在何處都是最出色的,周遭一切霎時成了陪襯。他朝宋瑜微微抱拳,又對身側宋琛道:“今日逛廟會的人多,稍後我們一同行走,切莫被人群沖散了。”

不得不說霍川想的周到,他怕自己尷尬,便攜帶霍菁菁一同前往。四人結伴,總好過兩人處處拘謹。

前頭有人祭拜花神,跟前排了好長的隊伍,每人焚以三支香,模樣虔誠。

香爐中青煙裊裊騰升,盤旋半空經久不絕。霍菁菁拉著她要去湊熱鬧,然而人群攢動,宋瑜實在不大願意。她最紅沒能拗過,擠到跟前一人取了三支,心懷惕惕地祭拜鞠躬。

出來後見有賣百花面具的,宋瑜駐足觀望片刻,便上前買了一具。

面具只有上半塊,做工簡單,白底紅梅。從頰畔抽出一支枝條舒展的梅花,紅得艷麗,卻又白的極致,同她這身衣裳很搭配,宋瑜一時心動便買了下來。

隨後她發現這面具委實是有好處的,為了避免被人認出,她走在人多的地方便覆上面具。以免顯得不合群,甚至給霍菁菁幾人一人買了一具,花樣各不相同,除了霍菁菁對其愛不釋手,其他兩個男人都只拿在手上,並無要戴的意思。

“這是娘們兒才喜歡的玩意兒。”宋琛如是評價。

謝昌只一笑,不置可否。

霍菁菁偏頭覷他一眼,才半天的工夫兩人已然混熟,說話並無顧忌,彎起眉眼笑瞇瞇地:“我們本來就是娘們兒。”

宋琛竟無法反駁。

夜幕徐徐降臨,天上零星掛著幾顆星子,月色迷蒙。街上亮起不少燈火,熱鬧程度不輸白日,久違的夜景就在眼前,一時讓人看花了眼。

宋琛跟個閑不住的性子,這點跟霍菁菁倒很是相似,兩人一拍即合,不多時便拋下宋瑜、謝昌到前頭熱鬧的地方玩去了。

宋瑜喚了兩聲未果,怏怏不樂地折返:“不如我們去前頭找一找。”

謝昌卻不為所動,看著她提議,“不遠處有放花神燈的,三娘可否願意一同前去?”

說實話宋瑜還從未跟異性同過花朝節,以往都是有薄羅澹衫陪同,今日本以為有宋琛在,便放她們兩人自個兒玩去了,現在想來委實失誤。她看一眼宋琛離去的方向,面露猶豫,旋即微一頷首:“嗯。”

正好她有些話要說,索性趁此機會道個清楚。

廟會後頭便有一處空地,緊隨著一彎河流,岸上垂柳茵茵,不少才子佳人匯聚此地。三五站做一團,清俊公子不住地打量身旁精心打扮的姑娘,臉上泛著靦腆笑意,被周圍幾人哄而笑之。

宋瑜被他們氣氛感染,不自覺地唇角帶笑,去一旁買了兩只花燈,遞到一盞到謝昌跟前。

他們頭頂是搖搖曳曳不斷上升的花燈,燭光明亮,飛得高了仿佛就是天上的星辰,密密麻麻掛了滿天。她水眸微彎,恰似高懸的月牙兒,指著天上對謝昌道,“我們也試試。”

謝昌豈會拂她的意,便問了借了火折子遞到她手上,“三娘會放嗎?”

宋瑜以前玩過一次,是宋琛帶著他一塊放的,她信心十足地抿了下唇:“不成問題。”

事實是花燈才從她手中脫離,在空中飄了不過半刻,便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火苗撲騰了幾下俄而熄滅。

宋瑜沮喪地盯著腳底下摔壞的花燈,蹲下來查看,“怎麽會放不起來呢?”

謝昌便給她分析,“三娘方才手沒拿穩,裏頭燈芯偏了,如此便會導致花燈失去平衡,這才會掉下來。”

宋瑜仰頭認真地聽著,從地上站起來重燃鬥志,興趣盎然地跑開:“我再去買一個試試。”

才走半步便被謝昌叫住,他把手裏花燈遞了過來:“就用我這個吧,算我們兩人一起放的。”

宋瑜緊盯著他,一時找不出拒絕的話,唯有從他手中接過。照他的方法重新點燃燭火,期間她手中一滑險些打翻,被謝昌眼裏手快地拖住。他略有冰涼的手指碰到宋瑜手背,怔了怔旋即退開,指腹仍舊留有她的溫度。

宋瑜心念微轉,面上卻無動於衷,好似並未在意。她成功地將花神燈放到空中,看著那點光芒漸次遙遠,最終成為頭上眾多星星中的一顆,再也無法分辨。

“三娘。”謝昌忽然出聲喚她。

宋瑜不明所以地嗯了一聲,她的雙眸在夜裏更加明亮,熠熠生輝。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謝昌一顆心柔軟的不可思議,仿佛有一個角落充盈又落空,總是患得患失。

他多想得到她,可惜近在眼前時,又被人硬生生地奪走。昨日家中一切事情總算告一段落,此事全因兩人口角沖突,與謝家並無關系。

而霍川確實如他所言,再無追究此事,甚至審案那日,請人出面證明死者生前脾氣古怪,很不穩定,有精神失常的跡象,可將泰半過錯歸到此人身上。然而謝家仆從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判處牢獄之刑五年,剝奪其全部積蓄。

謝昌看進她的眼睛,禁不住放輕了聲音:“若是我家中再上門提親,你會同意嗎?”

他將這想法跟父母說過,起初謝老爺極力反對,甚至罵他糊塗。潑出去的水哪有收回的道理,說出去叫謝家還有何顏面立足隴州,這不是自己打臉嗎!

倒是謝主母不做表示,她原本就喜歡宋瑜這姑娘,當初退親惋惜了好幾天。若是真能讓兩家重修舊好,是再適合不過,什麽面子一類哪有個懂事乖巧的兒媳婦重要。更主要的是兒子喜歡,她將謝昌情意看在眼裏,每每想起便忍不住替兩人惋惜,甚至後悔當初的決斷是否錯了。

她也想過給謝昌另尋一門親事,或許他見了旁的姑娘便能忘卻宋瑜。然而若真有這麽簡單便好了,他根本連對方一面都不見,即便見了也是生疏客氣得過分,絕不主動開口,真能教人氣死。

起初譚綺蘭是個不錯的選擇,若是和譚家結親便是親上加親。然而近來譚家負債累累,自身難保,再加上譚綺蘭名聲十足不好,令人愛莫能助。她雖喜歡譚綺蘭,但這回只能說她咎由自取,謝主母雖懦弱,但心如明鏡,斷不會讓兒子掉入火坑。

是以這事便一直拖著,成了謝主母的一樁心事。

萬千花燈下,宋瑜許久沒出聲,她原本以為這事宋琛的臆想,沒曾想竟然是他的意思。

同意嗎,宋家會同意嗎?

依照阿母好強的性子,定然不會答應的,阿耶就更不必說了。那麽她呢,她是如何想的?

宋瑜在他的註視下緩緩搖了搖頭,“我不能再嫁給你了。”

話音剛落,謝昌眼裏的光彩陡然黯沈,一點點跌入無底深淵。漆黑如墨的眸子裏滿是絕望與無助,他聲音澀澀:“為何?”

究其原因宋瑜自己也說不上來,只知道她不喜歡謝昌,這不是她要找的人,勉強湊在一塊兒不會幸福。以前她是沒法選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她成了自由身,竟然變得貪心起來。

宋瑜盯著自己腳尖,雙手背在身後細聲:“我能不能不說?”

謝昌斂眸掩去眼裏的失望,他看著宋瑜的頭頂許久,末了擡起唇角無力道:“你討厭我?”

宋瑜連忙擡頭,搖了兩下道:“怎麽會呢。”

不討厭,也不喜歡,他大抵就是這樣中立的存在。謝昌得出這個結論後不無哀戚,旋即一想他該覺得知足,起碼她不排斥他,會讓他更好過一些。

可是宋瑜下一句話便將他重新打入谷底:“我們如今已無關系,今日出門與你見面已是不合禮數。日後或許我都不會出來了,謝郎君日後還會有許多個生辰,我就一並全祝福你吧。”

這句話是宋瑜醞釀了許久的,斟酌著如何說才能得體又表達全面,她一口氣說完,悄悄擡眼看謝昌臉色。

便見他靜靜地不做聲,泥塑一般立在跟前,許久才找回聲音:“三娘不知道嗎,祝福的話不能一次全說了,日後對方的道路便會變得坎坷。”

“還有這種說法,那怎麽辦?”宋瑜顯然不知道還有這層意思,手足無措地想要收回剛才的話,“那我不說了,日後有機會再說……”

謝昌挑起唇角,積郁的心情頓時開闊許多,“嗯,日後多的是機會。”

宋瑜簡單的腦子品不出那麽多彎彎繞,她還當謝昌在安慰自己,點頭跟在他身後離開廟會,去前頭尋找宋琛、霍菁菁兩人。

這才一會兒的工夫他倆懷裏便各抱了一堆東西,有吃的零嘴和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此時宋琛倒不嫌棄面具娘氣了,斜斜地掛在臉上咧著嘴笑,將一包蘇包梅遞到宋瑜跟前,“這是打賞你的。”

宋瑜捏了一塊放入口中,酸甜滋味兒溢滿口腔,將她方才愧疚心情一掃而空。她大方地請謝昌吃,謝昌搖搖頭道:“我不能吃甜食。”

她便不再勉強,與霍菁菁一路分食。

幾人走得累了便到路旁一間茶樓稍做休息,外頭燈火通明,街道人流熙攘,來來往往。茶樓裏自然人也多,幾乎桌子全都坐人,找了許久才勉強找到兩張各剩兩個位子的。

霍菁菁熱絡地拉著宋瑜到靠窗戶那張坐下,恰巧這裏兩個也是女郎,她朝另外兩人揮揮手:“你們去那兒做,我同阿瑜要說悄悄話。”

宋瑜毫無辦法,被她拖著坐下,無可奈何。

夥計上前詢問需要什麽茶點,霍菁菁熟悉點了一壺毛尖和幾碟點心,他痛快地哎了一聲便退下。

霍菁菁將買來的東西一一點清楚,從裏面取出來一個檀木雕花的盒子,裏面是一支鴛鴦雙翠簪,一看便知價值不菲。她眼睛眨也不眨地放到宋瑜跟前,這還沒完,相繼還有珠釧手鐲,胭脂口粉,價錢不等,在宋瑜面前堆成小山。

末了她放下最後一個纏枝鸞鳳袖珍銅鏡,彎起眸子大方道:“送給你。”

宋瑜被她這一番舉措弄懵了,訥訥地盯著面前物什,再將目光轉回她笑意盈盈的小臉上,“為何要送我這些?”

她卻回答得坦然:“向你賠罪呀,阿瑜,不要生我的氣了。”

宋瑜好半響沒能說上話來。

她心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百般滋味縈繞心頭。她確實在生霍菁菁的氣,然而一直以為只是她自己的事,未料想她早有所察覺。非但如此,還將此事擱在心上,她特意買了禮物賠罪,宋瑜所有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

原來這世上除了親人外,還有人這樣照顧自己的情緒。

宋瑜對上霍菁菁一雙含笑杏眼兒,被她感染了愉悅情緒,情不自禁抿起唇角:“好。”

兩人關系好的如此自然,她們矛盾劃開後,關系似乎比先前更親密了一些。尤其霍菁菁挽著她手臂不肯松手,大吐苦水:“上回我才不是故意跑開的,是二兄讓人接我回去,我沒來得及跟你道別,不得已只能先走了。”

宋瑜想問那一切都是霍川計劃的嗎,然而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她問不問都沒有區別。

她們這邊聊得樂融融,宋琛與謝昌也是一番暢談。泰半時候都是宋琛在滔滔不絕,謝昌在一旁耐心聆聽,時而頷首表示讚同,跟宋瑜一樣。

他們兩個都是太安靜的人,有時過於被動,反而不大合適。

宋瑜出神之際,身旁霍菁菁疏忽停止說話,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窗外。宋瑜循著她目光看去,也是一楞。

因路兩旁都點著燈,檐下更有花燈懸掛,使得街道光線通明,能清楚地看到發生何事。

路中間的人一襲青蓮柿蒂紋道袍,身側跟著一名仆從,他面前是一位富家模樣的姑娘。姑娘身後的丫鬟推了他一把,說了什麽聽不大清,只能看到他似乎握住了人家的手。

霍川攢緊眉頭,一臉陰郁。這人跟三妹身上的味道一樣,但她卻不是三妹。

作者有話要說:霍三三的花朝節。

早上睡醒的時候,身邊沒有三妹,心情不太好。

換藥的時候,明朗笨手笨腳沒有三妹包紮的好,心情更差。

晚上洗澡的時候,想到這幾天都見不到三妹,心情非常差。

他重新穿上衣服,“明朗,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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