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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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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仿佛沒有聽見一樣, 很快就出去了。

林照辰睜開了眼睛,又叫了一聲:“宛宛。”

他的聲音和眼神都是那麽溫柔,他的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姜宛姝撲了過去, 緊緊地抱住了他。

她忽然覺得心裏很委屈, 也不知道自己委屈什麽, 咬著嘴唇,不好意思哭出聲, 把臉靠在他的肩窩處, 蹭來蹭去,眼淚都蹭在他身上,把他的衣領子都弄濕了。

林照辰吃力地擡起手來,摸著姜宛姝的頭發,手掌下面傳來輕輕的顫抖。

“宛宛,看著我。”他對她說。

姜宛姝擡起了頭, 眼睛腫腫的、臉紅紅的,滿是淚水, 臉上還沾著淩亂的發絲, 一團亂七八糟。

果然還是很像一只小兔子。

林照辰微微地笑了起來, 他柔聲道:“這個樣子, 我夠不到你, 你過來一點兒。”

夠不到什麽?姜宛姝迷迷糊糊地想著, 乖乖地湊了過去。

他還嫌不夠,擡起手來,按住她的後腦勺, 壓近自己。

他的呼吸噴在她的臉頰上,依舊是火熱的:“宛宛,可以嗎?”

其實他根本就沒有給她回絕的餘地,話音剛落,他已經吻了上來。

他的嘴唇還是幹涸的、口中似乎帶著藥的味道,有一點點苦,但那卻是一個激烈而纏綿的吻。

他咬她、舔她。姜宛姝在神思恍惚中,想起了那次曾經從他的嘴裏分食一顆糖果子,那樣交錯在一起的甜蜜。

她的小舌頭試探地卷了一下。

他發出了一聲悶哼,倏然手指收緊。

姜宛姝像小兔子一樣吱吱地叫了兩聲,她漸漸地喘不過氣來,他的味道混合在唾液中,只能咽下去,沁入了心脾,令人困窘羞澀。

她好生氣,捏起了小拳頭,捶了他一下。

他這才松開了口。

姜宛姝癱倒在他的胸膛上,大口大口地抽著氣,老半天連手指頭動彈不得。

林照辰也是一樣。

兩個人靜靜地躺在那裏,互相聽著心跳的聲音交疊在一起。

姜宛姝的臉又在他的胸口蹭了一下。

林照辰發出了仿佛□□一般的聲音:“宛宛,我還想親你,怎麽辦?”

姜宛姝慌裏慌張地從他的身上擡起身,瞪著他:“不要命的登徒子,你在想什麽呢,剛剛死裏逃生,還不好好歇著,你看看你,臉色這麽難看,也不知道這次多兇險,可把我嚇死了。”

她說著說著,聲音哽咽了起來,“幸好你沒事了、幸好……”

她捂著臉,忽然放聲大哭起來。

大夫們聽見裏面的哭聲,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沖了進來。

林照辰躺在那裏,雖然很虛弱,但看過去並沒有什麽異常,他略微擡起手,擺了擺。

大夫們面面相覷,又退了出去。

姜宛姝羞得脖子都紅了,不敢再哭得那麽大聲,還是抽抽搭搭的在那裏掉眼淚。

她仿佛是水做的,總有流不完的淚。

林照辰只好打起精神,柔聲哄她:“別哭,宛宛,我沒事,來,你看看,我好得很。”

姜宛姝紅著臉,不理他,還是哭。

林照辰咳了兩聲:“宛宛,我口渴。”

姜宛姝馬上不哭了,起身給他倒水。

隔間的紅泥小爐裏面溫著參湯,姜宛姝拒絕了丫鬟的幫忙,自己倒了一碗端進去,捧到床頭。

林照辰躺著不能起身。

姜宛姝就拿了小勺子餵他喝。她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子,她的眼眸柔軟如春水。

林照辰才喝了一口,就咳了起來,好像被嗆著了。

姜宛姝緊張起來:“怎麽了、怎麽了?”

林照辰神色淡定:“有點燙。”

“不會呀,我摸過去正正好呢。”姜宛姝不信,又用嘴唇碰觸了一下碗裏的湯,“表叔你胡說了,哪裏會燙。”

她的嘴唇濕漉漉的,帶著方才咬出來的紅暈,快要破皮了。

林照辰輕聲道:“宛宛,你餵我。”

“我是在餵你呀……”姜宛姝話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了他話裏的企圖,她只覺得轟的一聲,臉都燒起來了,嚇得結結巴巴的,“那不成、不成,要是被人看見了,我還要不要做人?”

林照辰看著姜宛姝,他的眼眸是深沈夜色,想要把她淹沒,他輕輕地笑了起來“噓,小聲點,這裏只有你和我,別讓人知道就好,宛宛,快來,一口就好,我不貪心,只要一口。”

他躺在床上,是那麽憔悴,褪去了往日的剛硬與霸道,這個男人對她微笑著。姜宛姝的心忽然化成了一團春泥,軟趴趴的無從收拾起來。

她緊張地回頭看了看,房門半掩,軟簾低垂。

她又回頭看了看林照辰,害羞地道:“你把眼睛閉上。”

林照辰慢慢地把眼睛閉起來。

姜宛姝含了一口參湯,緩緩地俯身過去,以口度他。

湯水和著花的香氣一起喝下。

林照辰閉著眼睛,用舌尖描繪她的唇形,那是一顆飽滿的櫻桃,春天的果子,從枝頭落入他的口中。

不知不覺就變成了一個吻,不若方才那般激烈,而是清淺的、溫柔的觸碰,長長久久,不舍分離。

林照辰把姜宛姝困在他的臂彎中,姜宛姝不敢壓住他,小心地縮成一團,正好讓他掬了滿懷。他一口一口地啄她,輕輕的,她覺得有些癢癢,連心尖都抖了一下,想撓一撓。

“宛宛,你那時候說過,再也不會離開我,是不是真的?”林照辰低聲問她。

“嗯呢。”姜宛姝紅著臉,細若蚊聲地應了。

林照辰想了想,又有點不放心:“宛宛是個沒良心的,說話經常不算數,這不成,改明兒我還要叫你立一張字據才好。”

姜宛姝想起了當初立的那張字據、還有蓋下的那個印子,氣得不行,哼了一聲:“對,我就是說話不算數,隨口哄你的,別當真。”

林照辰又在她的嘴唇上啄了一下,他的語氣淡定,卻帶著不容人置疑的專斷:“無妨,我不會讓你逃掉的。那天我叫你走,你自己不走,這一輩子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果然,這個男人還是一如既往地霸道不講理,她就不該對他心軟。

姜宛姝恨恨地擰了他一下,轉眼又嘆了一口氣,懶洋洋地趴在他懷中不動了,算了,好像都已經習慣了,他就是這般德性,有什麽辦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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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煙羅的簾子垂了下來,厚厚的一重,裏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頭,外頭的人望進去,卻只覺得朦朦朧朧的一片是霧裏看花。

張孟垂手立在簾子外面,盡量壓低了聲音,在那裏稟告著城中事宜:“先頭的時候,有王刺史和唐將軍協助打理,十六州事務有條不紊,並沒有什麽岔子,就是國公爺傷在大祚榮手裏後,不知道誰在造謠,說了一些不吉利的話,眾軍民就有些人心惶惶的,二爺彈壓不住,又怪罪王刺史辦事不力,起了一些爭執。”

張孟說到這裏,住了口,看了看簾子裏面的動靜,心裏有些忐忑。

林照辰隔簾坐著,冷冷地道:“二郎如何,且不去說他,王洪鳴是覺得自己翅膀硬了,不服我燕國公府的調度嗎?”

“國公爺容稟。”張孟急急道,“王刺史對國公赤膽忠心,斷無不敬之意,他最近每天早上都過來請罪,如今還跪在府門口沒起來呢,只求國公爺見他一面。”

張孟急著替多年同僚求情,一時忘記了,聲音不免大了起來。

姜宛姝本來蜷在林照辰的身邊睡著,被驚醒了過來,半睜開眼睛,軟軟地叫了一聲:“表叔……”

林照辰輕輕拍著她的肩膀,輕聲哄她:“我在,宛宛,沒什麽事情,你再睡會兒,等下吃午膳的時候我叫你,現在還早呢。”

四周的深色細紗帷幕都垂了下來,日光的影子只是隱約在帷幕末端的花鳥繡痕中露出了一點點,朦朧的光線中,降真香的煙氣從博山爐的孔隙中裊裊地升起,彌漫在屋子裏,宛如流水一般。

在這樣的環境中,姜宛姝的睡意怎麽也退不下去,她聽見了林照辰的聲音就安心了,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把臉在林照辰身上蹭了蹭:“嗯,那我再睡會兒,就一小會兒……”

她蠕動了兩下,又睡過去了,如今不像小兔子,倒像是毛毛蟲子了。

林照辰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頭,露出了一點笑意。

他休養了一個月,傷勢漸漸地開始恢覆了,反倒是姜宛姝,見他好起來了,心頭的一口氣松懈下去,自己卻病了。

好在大夫看過以後,說是不打緊,就是心神損耗太過了,安心靜養一段時日就好。

姜宛姝病了以後,愈發嬌氣了,好像是之前被嚇到了,黏人得很,總喜歡林照辰陪著她,就連每天睡覺前,都要林照辰在她的床頭哄她半天,等她睡著了才能離去。林照辰樂在其中,甚至縱容她變本加厲地撒嬌,連午間的小憩都要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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