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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8. 入v三合一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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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刪博風波

“小琳達, 你這兩天怎麽還魂不守舍的?”

關悅擡頭望了望天空中火辣的日頭, 又瞧了瞧臉色發黴的小琳達, 頓時覺得兩者的對比有些鮮明。

誰料小琳達搖了搖頭, 神色恍惚:“唉, 老大, 說了你也不懂。”

關悅攬過她的肩膀, 搖晃兩下, 然後說:“難不成三天前你喝的酒還沒醒?”

小琳達:“哪兒有。”

“誒?”關悅突然想到小琳達已經有三天沒有找過寧非遠了, 該不會是……

“你是不是跟寧非遠發生了什麽事?嗯?”

小琳達打了一個激靈,面上透出一層可疑的粉色。

她轉身離開了關悅的手臂,然後以極快的語速解釋道:“我跟她怎麽可能發生什麽事情呢?人家是高冷得很, 哪能願意跟我發生點什麽?”

關悅搖了搖手指, 道:“我不信。”

小琳達趕快岔開話題,繼續說:“哎呀咱們別說這個了。我來找你是想跟你說微博的事情的,你這一打岔我都快忘了。”

喲,這還怪上她來了。關悅拿小琳達沒辦法,只好問:“微博又怎麽了?”

小琳達說:“應如水把那條暧昧的生日祝福刪了唄, 然後重新轉發了。”

“刪了?…”關悅突然覺得心裏不安起來。

小琳達接下來說的話證實了她的直覺:“現在很多人去罵她,說她假清高。”

於是關悅打開了手機, 在搜索欄那裏輸入了“應如水”三個字。

不過一秒, 下面就出現了數條關於應如水的微博。

西西兒:她之前不是說不在乎賣腐了?怎麽又清高起來了?好好的微博說刪就刪, 是給自己加戲麽?搞笑。

小六的七舅姥爺:微博她說刪就刪,問過我家寧非遠麽?我家蒸煮願意帶她蹭流量,她竟然還不願意。她家經紀人是吃幹飯的麽, 都不管自家藝人嗎,也不看看糊成什麽樣了。[手動嘲諷]

瓦礫之土:大家還記得她之前得過新蕊獎麽?現在竟然淪落到演網劇了。聽說啊,她心比天高,搞不明白自己是什麽咖位,結果得罪了圈內大佬,就被封殺到前幾年咯。哦對了,我只是個路人。

關悅捏緊了手機,忍著惡心繼續看了下去。一想到評論留言背後的那些醜惡嘴臉,關悅就替應如水感到心疼。

一路翻下來,關悅把這些微博總結成了三大類:一類是替寧非遠打抱不平的,一類是路過科普應如水的黑歷史的,還有一類就是純粹看熱鬧的。

總之為應如水說話的很少。

其實關悅知道,應如水根本不想賣腐,雖然上次在娛樂幸運星裏面她說過賣不賣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作品本身的質量,但她那也只是幫著關悅把話題說下去罷了。

無論如何,究竟該不該賣腐,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應如水手裏。但關悅從小琳達那裏得知,這次的賣腐事件完全沒有征得過應如水個人同意,甚至是連問都沒有問過。

關悅思忖,看來還是得回去組織措辭,在微博上發表文字支持應如水才行。因為後者不僅在公司裏不受人喜歡,而且還不受自己經紀人的待見,根本沒有什麽勢力可言。

不過現在還有幾個鏡頭沒補,所以一切都要等她回酒店之後再說。

“應如水呢?她不是要跟我一起拍麽?”關悅在人群裏晃了一圈,都沒有找到應如水的身影。

小琳達迷迷糊糊的,隨手指了個方向,說:“她好像去那邊了。還有她的經紀人好像來找她了。”

於是關悅沿著一條人造河道找到了應如水。

此時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女人正指著應如水的頭大聲罵:“應如水,是誰給你這個權利刪微博的?!現在寧非遠那邊的經紀人不滿意了,把氣撒到我頭上來了。你就說現在怎麽辦吧?”

關悅知道,這個紅衣女子就是應如水的經紀人林歡。

應如水只是默默低頭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這麽嚴重。”

看應如水那副一聲不吭的淑女模樣,林歡更氣了。

“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的最佳新人了?是誰都得把你捧著?你要搞清楚,咱們只是小公司,供不起那麽大一尊佛。我說,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不滿啊?”

應如水搖頭:“沒有。”

“沒有?”林歡唾沫橫飛,就差沒跳到應如水鼻子上去說話了:“你要是真有不滿,去找你當年把你封殺的經紀人啊!你看他收不收你!”

“說到底,除了咱們公司,誰還敢簽你!”

“夠了!”關悅聽到這裏,再也忍不住發火。她走上前去,一把拉起了應如水的手:“我們走!”

關悅沒有當面反駁這個經紀人也是為了照顧應如水的感受。否則以她的脾氣,早就已經把受的氣還回去了。

“關悅,你怎麽來了。”應如水說著,收回了自己的手:“你現在不用管我。這畢竟是公事。”

“這不是關家大小姐麽?您可真愛多管閑事。您說您要是願意跟應如水賣腐,我們哪兒用得著去找寧非遠。”林歡口頭上雖然這麽說,但心裏還是忌憚關悅一兩分的。

不過一想到聽人說起過關宗明不待見關悅進娛樂圈演戲,她上下兩張嘴皮子也就不自覺放開了幾分。

“還有,應如水說得對,我跟她談的是公事。您如果要跟我談公事,還麻煩您找您的經紀人過來。”

關悅終於體會到了什麽叫小人難纏。一句話她能給你說出好幾個花樣來。

關悅沒有立刻回答,因為這時候小琳達給她發了條短信,通知她經紀人張瑩來找她了。

但張瑩怎麽會來找她?關悅記得在進組的這幾個月裏,她和張瑩大多都是視頻聯系,正式見面的次數都不過十次。

剛把疑問放在心裏,關悅擡起了頭。沒想到,這一眼就看到戴著墨鏡,紮著馬尾辮,踩著坡跟鞋的張瑩正朝她們走過來。

“公事?林小姐,那咱們就來談談公事。”腳下踩著有力的節奏,張瑩摘下了墨鏡,朝應如水的經紀人露出一個毫不吝嗇的微笑。

關悅禮貌地喚了一句:“張姐。”

張瑩點點頭,微笑著:“關悅,應小姐。”

然後又轉過頭,看著把手抱在胸前的林歡道:“咱們就開門見山吧。”

“上次《娛樂幸運星》後,你就聯系我,想讓我和你談讓關悅和應小姐炒作的事情。但很不幸,我們談崩了。”

“然後你就找了京城的工作室,在各大網站發帖抹黑關悅,編造了一些極其下作的料。但讓你沒想到的是,那些帖子不是沒人回,就是有人迅速拿證據出來打臉了。”

“那次的水花小的可憐,可憐到我都沒告訴關悅。難道……”張瑩的語氣很是魅惑,就像是在揭曉什麽謎底一樣:“你就沒想過這背後的原因麽?”

林歡被這個不速之客釋放出的氣勢給鎮住了,回過神來才開始動腦子。是啊,關宗明畢竟是關悅的親舅舅,哪能看著自己的親外甥女被欺負呢?

得出了這個結論後,林歡不禁冷汗直流。想起之前在關悅放狠話的她,林歡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耳刮子。

“多謝張姐提醒。”林歡服了輸,不想再留在這個地方。

但張瑩卻明顯不想就這麽輕易放過林歡。只見她轉過頭,對著應如水道:“應小姐,我記得你的合約就快到期了,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來我們瑞裏。我們公司可沒有那種把金子當成石頭的蠢貨。”

言語之間盡是赤.裸的諷刺與不屑。

林歡被氣得發抖,但她也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個道理。

“受教了。再見。”

而至始至終,應如水都是沈默著。她本來不想和林歡發生沖突。但是沒想到突然殺出個程咬金來。

這下好了。以後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林歡還不知道要怎麽給她穿小鞋。

想到這裏,應如水低聲說了句:“關悅,張姐,我先走了。”

關悅一看,就知道應如水生氣了。但她為了給應如水留下足夠的空間,沒有跟著追上去。

“張姐,今天謝謝你了。”關悅因為經歷過何志超那件事,知道應如水不太喜歡和別人起沖突,把自己推上風口浪尖。所以她今天能替應如水做的就是把她帶走,讓她遠離林歡。

然而她沒法教訓林歡,不代表別人不能。因此她今天還挺感激張姐的。至少換個人教訓林歡,不會讓應如水對她生氣。

“這有什麽好謝的。做經紀人的,不就是要護著自家藝人麽?”張瑩頗不在意地回答。

於是關悅又問:“那你今天來片場找我,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麽?”

“當然,我是來告訴你,根據你這些天在戲裏戲外的表現,公司為你規劃了一條新的事業路線。你以後可有的忙了。”話雖然是這麽說,但張瑩卻知道實際上不是這樣的。

因為就在前幾天,關宗明親自給她打了一通電話。

他先是誇關悅這幾個月在劇組裏的表現不錯,然後又告訴張瑩,一定要好好培養關悅,多聽聽她對自己事業的意見。

張瑩雖然在業界小有名氣,可她終究是一個小經紀人。在接到關宗明的電話之後,她也是感到十分受寵若驚。

不過有一點讓她在意的是,關宗明在電話上的口氣就像是在交代後事似的。雖然她從沒見過關宗明,但她當時就是這樣覺得的。

“關悅,你只要好好演戲就行了,有什麽要求盡管提。我們公司老總看到了你的潛力,打算把你當親生苗子去培養哦。”

關悅面色狐疑,問了句:“真的不是看在我舅舅的份上?”

於是張瑩的笑容瞬間變得僵硬起來。

“當然不是了,你亂想什麽。”

關悅聳肩,無所謂地道:“那好吧。”

二、寧非遠消失

關悅知道,應如水刪除微博多多少少是因為自己。

一向以和為貴的應如水能頂著壓力為自己做這麽多,關悅真的很滿足。因為這說明,應如水是真真切切地在乎自己的。

關悅和張瑩商量了一下,擬好了長達千字的微博,在當天發了出去。

她沒有直面反駁那些黑子對應如水的攻擊,而是以日記的形式在文中講述了一些拍攝期間關悅和應如水發生的趣事以及遇到的難處。

雖然關悅肯定在筆下的應如水身上加上了戀人這一層濾鏡,但客觀來看,她寫得不乏真情實感。

她不會立場鮮明地去指責別人的是與非,而是選擇讓讀者或是網友自己來判斷應如水是個什麽樣的人。

如果現在就在微博上撕破臉皮開戰,很有可能引起輿論的反彈。關悅當然不會傻到去這樣做。

作為這次微博事件的當事人之一,寧非遠自然是看到了關悅發出的長微博。

她只這麽一看,就什麽都明白了。

然後嘴角的泛起一絲苦笑。

她不得不承認關悅這次的做出的反應很是正確。

不僅如此,她還知道關悅為了寫這條長微博費了很大的心思。從字裏行間可以看出,關悅真的很愛應如水。

真的很愛。

寧非遠擡起頭,感受著秋老虎帶來的熱度,突然覺得眼睛和鼻子有些發癢。

她不禁想起自己回國的目的是為了什麽。

是,她承認自己喜歡關悅,但是……她又為關悅做了什麽?無休止的搗亂和挑釁麽。

“幼稚。”

寧非遠低聲吐出這兩個字。

她突然覺得累了,不想再跟關悅比來比去了。

因為就算她跟關悅貼得再緊,也得不到關悅絲毫的註意。

她本以為自己來劇組拍戲,肯定會像以前那樣激怒關悅。但是沒想到,關悅卻變得成熟了,變得穩重了,變得只註視別人了。

發現這個事實後的寧非遠變得很頹喪、很暴躁。

她不明白,關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也不明白關悅為什麽會喜歡上應如水。

但是今天,看到關悅的文字後,她才真的承認了——關悅愛應如水,而且愛得那麽呵護,那麽小心翼翼,那麽卑微。

所以,關悅為什麽會愛上應如水這個問題瞬間變得不那麽重要了。

相反地,寧非遠心中湧起一股因破壞關悅和應如水感情而產生的罪惡感。她明明不喜歡應如水,甚至說還有點討厭後者,但她卻想方設法接近對方,還企圖用美人計去引誘對方。

這樣的自己未免太惡心了。

想到這裏,寧非遠對自己的厭惡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現在想起來,她是中了邪了才會答應關宗明做這種事情。

這時一個工作人員從花園階梯一旁走過,看見寧非遠便朝打了個招呼:“小寧,你怎麽呆在這兒半天不動啊?怪曬人的。”

寧非遠趕忙掩去面上的悲色,笑道:“哦,我背臺詞。背臺詞。”

等人走後,寧非遠就邁開步子,去了一個人少的地方。但她轉身的時候沒有見到不遠處偷窺她的小琳達。

寧非遠打算告訴關宗明她不想幹了。

“餵。是關叔叔嗎?”

撥出這個電話,並不是寧非遠一時沖動而產生的後果。只是她突然想明白了——她不應該再做關悅的影子,不管是事業上,還是愛情上。

電話很快接通了關宗明的內線。

此時,關宗明的聲音聽上去還是了無生機:“餵,小寧。出了什麽事情麽?”

“沒有。”寧非遠實話實說,“您交代給我的事情,我已經確定完不成了。”

關宗明好像預料到了寧非遠遲早會說出這句話來,因此也不太驚訝:“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麽辦?想回寧家幫長輩做事麽。”

寧非遠卻有些驚詫:“您不怪我麽?”

“我為什麽要怪你?”頓了頓:“我認為你很適合拍電影,如果你感興趣,我可以給你提供一份明放公司的合約。”

寧非遠說:“可……我不想再和關悅比來比去了。”

關宗明卻笑道:“我只是惜才而已。我看過你之前的表演,發現還是帶上了關悅的痕跡。我現在給你提供一個送你去秘密訓練的機會。受訓期為一年半。你覺得如何?”

“可……”寧非遠想不出,為什麽關宗明要為她做這麽多。

關宗明壓低了嗓音:“我給你一個真正與她競爭的機會。你難道想一輩子活在她的陰影之下麽?就不想真正地贏她一回?就算你現在離開劇組,想要擺脫她對你這十幾年來的影響,恐怕也不容易吧。”

寧非遠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兩年後的新蕊獎頒獎典禮,我希望能有你的一席之地。”

寧非遠一怔,一顆心都顫動了起來:“真正與她競爭的機會……”

關宗明沒有回答,因為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只聽寧非遠道:“好,我答應你!”

關宗明撥弄著手中的茶匙,道:“這一年半會過得很艱苦,而且你不被允許和外界做過多接觸。你確定自己受得了麽?”

“在非洲我都能過那麽久,一年半算什麽。關叔叔,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但是……”寧非遠頓住,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出某個問題。

“你是想問為什麽我要這樣做?”關宗明抿了一口熱茶,主動解釋說:“其實也沒什麽。如果實在想知道的話,兩年後再來找我。”

“好。那我也就不多問了。”寧非遠識趣地和關宗明道了別。

收起電話,寧非遠打算去拍完自己在《問情》中的最後一場戲。

但她這時候卻被小琳達叫住了。

“寧非遠,你拍完戲之後要離開這裏麽?”小琳達看上去又哭過了。因為她剛才已經從寧非遠的話中猜出了什麽。

寧非遠微楞。她望著小琳達哭紅的雙眼,然後低下頭道:“是。”

“難道你自己忘了那天晚上我們已經做過了麽?”小琳達哽咽道:“我問你,我想當你的女朋友,你願意嗎?”

寧非遠神情惘然,隨即道:“你不會以為做過一次我就要對你負責吧?”

“好。”小琳達沈默了一瞬,擡手抹去眼淚:“我不會再厚著臉皮來找你了。”

不知怎麽的,寧非遠想伸手摸摸小琳達的頭,告訴她不用為了自己這麽傷心的,但是,她還是將手藏在了背後。

……

夜晚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空閑了下來。寧非遠最後一場戲也拍完了,也就是說她可以領飯盒了。

但有件事情,她還得和關悅說清楚。

兩人一早就約在天臺上。

此時關悅靠在陽臺上,欣賞著基地的夜色。

她本以為今晚只是普通的聊天,沒想到卻聽寧非遠道:“我想跟你聊聊阿秦。”

“阿秦?”

“是,我知道你一直覺得阿秦被車撞是你的錯。但現在……”

到現在我畢竟馬上要離開了,所以想把真相告訴你。

“現在我想跟你說,真相不是你想的那樣。”

關悅仰頭,看向天上的一顆明星,語氣惆悵:“那真相是怎麽樣的。”

“當年阿秦給你打電話告白的時候,其實我就在旁邊聽著。”寧非遠拿出了煙盒,想了想,又將它收了回去。

“那時候,我喜歡你但是又沒膽子告白。我覺得阿秦向你告白的行為侵犯了我對你的獨占欲,於是我就…”

“等等。”關悅打斷了寧非遠的話:“你喜歡我?我怎麽從來不知道。你、是在說笑吧?”

關悅瞠目結舌。她現在受到的沖擊不亞於當初阿秦向她告白所帶來的震驚。

“你先聽我說完。”寧非遠歪過頭去,覺得自己挺中二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直到今天之前,我都是很喜歡你的。”

“高中的時候,我慫的很,不敢跟你告白,又不想別人跟你告白。所以在阿秦跟你表白之後,我就偷偷打了個電話給他。當時我有點犯病,語氣什麽的不是很好,我跟他說——”



“你給我聽著,關悅她不會喜歡男生。”

當時的寧非遠就像一只瀕臨瘋狂的小獸,隨時都有可能進入發狂的狀態。

但是在電話那頭的阿秦可感受不到她的情緒:“嘿嘿,說不定關悅她就是說著玩兒的呢。就算她真的是,我也,我也……”

說到這裏,他的語氣失落起來,說不下去了。

“你聽著,不僅關悅是同性戀,我也是!你如果以後再想對關悅有非分之想,最好先問過我!”

這下阿秦徹底笑不出來了。

“你說、你也是?”

“沒錯。”寧非遠正在氣頭上,恨不得把心中所有的怒氣發洩在阿秦身上,但讓人沒想到的是,她的耳邊竟然傳來了一陣剎車聲!其間還夾雜著一聲“砰”的悶響。

隨後,一哄而起的嘈雜聲通過手機傳了過來。

寧非遠下意識地覺得不對勁,連忙喊:“阿秦你怎麽了?!說話!”

一分鐘後,電話那頭終於再次響起了阿秦的聲音。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虛弱,就像正在忍耐極大的痛苦似的。

“非遠,我……走了。以後,以後你要照顧好小悅。我、我…”

“阿秦!阿秦!!你怎麽了!!!”

“阿秦!!!”



當然,結果毫不意外——阿秦出車禍死了。

但寧非遠知道,阿秦不是因為關悅死的,而是自己那通電話使他分了心。

寧非遠雖然在電話上答應了阿秦的遺言,但是她卻沒能做到,因為她一看到關悅的臉,就想起了死去的阿秦。她發覺自己真的沒資格照顧關悅。

阿秦一死,關悅和寧非遠兩個人突然就不想比來比去了。因為對於她們來說,阿秦的死太過沈重,沈重到她們沒了心思再去做那些耗費精力卻又毫無意義的事情。

後來,關悅正式進入了娛樂圈,而寧非遠去了非洲散心,順便完成阿秦想到非洲當志願者的願望。

但是在非洲過了一段時間後,寧非遠發現自己的傷痛已經減輕了許多,很想回到關悅身邊。

於是她就回國了。

天臺上的風吹得人舒爽,最適合讓人回憶舊事。

“原來是這樣。”關悅笑了笑,“其實我們都不應該怪自己。我們該怪的是肇事司機。不是嗎?”

寧非遠扯拉著嘴角,說:“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後,我的心情的確好了許多……等等,你看下面那輛車!”

關悅隨著寧非遠的手看了過去:“怎麽了?就是普通的環衛車啊。”

“不行,我得去車上翻一樣東西。”寧非遠說走就走:“關猴子,下次再見時,希望你不要太驚訝。我先走了!”

“下次再見?”關悅不明白寧非遠是什麽意思。

寧非遠在十步開外大力地揮舞著雙臂:“再見了,關悅!”

三、接風宴

寧非遠走了,走得了無聲息。就好像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自此,小琳達消瘦了許多。本來有些發胖的她,竟然在十來天裏掉了十多斤,變得幹瘦了許多。

她也一改可愛的打扮風格,不再穿手繪白T和粉色的板鞋,不再戴廉價卻閃亮的飾物,甚至不再留有蓬松的劉海。

現在一看,她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一身黑,短發,高冷,雷厲風行。儼然要成為下一個張瑩。

她這樣一來,搞得關悅想逗她笑都變成了一件困難的事。

關悅也知道是寧非遠走了小琳達才變成了這樣,但是她總覺得寧非遠有什麽事情要辦,而且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不過讓她唯一遺憾的是,她沒有為寧非遠踐行。

在這十來天裏,“寧非遠喜歡自己”這個消息已經被她消化了許多,但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她也衡量過一下自己和寧非遠在一起的可能性,可一想到自己跟寧飛機接吻的場面,她渾身上下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關於寧非遠的事情還有一件。

寧非遠托人在她微博上掛出了一些水軍名單,並聲明那些關悅應如水的微博都是第三方發布的。而關悅也找張瑩查了查那些水軍的雇主。但是並沒有得出結論,只能確定水軍的確不是寧非遠買的。

而對於寧非遠的聲明,應如水也在微博上發表了正式的感謝。

除此之外,最近發生了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那就是金導從美國回來了。這次回國,金導是春風滿面。因為他女兒的病已經好轉了許多,不讓他像以前那麽擔心。

劇組的人一收到金導下飛機的消息,就立馬在風來大飯店定了好幾桌,準備為他舉辦一個接風宴。

作為主演的關悅和應如水自然要前往赴宴。

風來大飯店位於風來山下,已有百年的歷史。出入其中的,不是有點小錢的,就是名利場所的人。這家飯店已經接待了許多明星和導演,相關經驗可謂是十分豐富。

應如水不愛去這些社交的場合。這次她本來不想去的,但關悅說會在一旁陪著她寸步不離。

當天晚上,兩人準時赴宴。

應如水穿了一條水藍色的連衣裙,走動時裙擺輕輕地搖動,好似湖水被吹起了層層漣漪。

關悅則是偏中性化的一身。披肩的長發,黑色的小西裝,以及一雙大紅的高跟鞋,都在她的狂妄氣質之中增添了些許優美霸氣。

“如水,下車吧。”關悅替她打開車門,將她從座位上牽了出來。

應如水的指腹觸到了關悅溫熱的掌心,瞬間覺得安心了許多。

“謝謝。”

“我的榮幸。”



席間,金導搭著林運帆的肩膀,和他嘮著嗑。

“運帆啊,我做了一個決定。”

林運帆夾了一口提味的酸蘿蔔,笑著道,“金導,什麽決定啊?神神秘秘的。”

“也沒什麽。就是想把你的名字放在我前面。”

林運帆卻沒聽明白,當即問:“啥意思?”

金導解釋道:“就是正片播出的時候在導演那一欄添上你。把你排在我前面。”

“啪。”

林運帆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可您才是導演啊。”

“我知道。但你就快出去闖蕩了,我這麽做,就算是送你一份賀禮吧。”

林運帆的臉色驟然凝重起來:“我受不起。”

“你也跟了我這麽多年了,也應該有自己的一番事業。”金導給林運帆碰了一杯酒,然後說:“你不是一直想拍不同類型的片麽?我看關悅這個苗子不錯,可塑性比較強,也願意為了拍戲而受苦,你下次要拍戲的話,一定找她,準沒錯。說起來,你這些年你跟著我拍文藝片都淡出鳥兒來了吧?”

林運帆趕忙解釋道:“怎麽可能?跟您我學了那麽多。雖說文藝片是沈悶了些......”

金導立馬甩動指頭指著林運帆:“你看你看吧,露餡兒了吧?”

林運帆百口莫辯,“我、我...”

“得了,別我我我了。我去找關悅她們喝酒去了。老林,好好幹。”

說完金導就端著酒杯去了關悅那一桌。

關悅和應如水見金導親自過來,就立馬站起了身。

“金導。”

“客氣什麽?來,坐坐坐。”

於是兩人又坐下了。在她們的印象中,金導可從來沒對她們這麽熱情過。

“關悅啊,多虧了你的介紹,我的女兒的病才能得到及時的醫治。來,這一杯,跟你喝!”

關悅一看又是酒,就想起了在應如水醉酒的那一天。於是連忙擺手:“金導,我喝不得酒。”

“這可不是酒,是水。”金導慈祥地笑了笑,“今天那麽多人要敬我酒,我要是都喝了,那不是成了傻子?來,應如水,一起喝吧。”

關悅和應如水相視一笑,都被金導給逗樂了,於是將斟滿茶水杯子舉起來,一本正經地跟金導碰了一碰,然後豪邁地一飲而盡。

“關悅,應如水,《問情》的拍攝已經接近了尾聲,你們對收視率有沒有信心?”

關悅自信滿滿地答道:“當然有。”

應如水望著關悅的側臉,回答說:“我也有。”

金導樂呵道:“那這次借你們吉言,收視肯定是跑不了了。”

“這不是金導麽?”這時候,一個聲音扁如鴨的男聲插.了進來。

金導擡起頭一看,心說這個油頭滿面的家夥是誰啊?也配跟他打招呼?

“您不記得我了?”那人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我家以前的藝人可是你手下的得力幹將啊。”

金導皺著眉頭問:“你家哪位藝人?我認識嗎?”

“不就是......”男人半說半掩,將眼神遞到了應如水身上。

這時應如水突然起身,說了句“我不舒服要去洗手間”,就往廁所那邊走了。

關悅一聽應如水說不舒服,就趕忙跟了上去。

“抱歉,金導,我得去看看她。”

金導點頭:“去吧,要是不舒服就快點找醫生,別耽擱了。”

“謝謝金導。”

金導在這個圈子裏面也算是個人精了,自然察覺到這個陌生男人的到來引起了應如水的反感。至於這個男人和應如水有什麽關系,就不得而知了。

見應如水走了,金導也就不用給這個男人面子了。他如果剛剛就對這個男人馬著一張臉,這個男人可能會把氣撒到應如水身上。

“有事就說,沒事我就要請保安了。”

陌生男人沒想到金導的臉說變就變,不知道自己哪兒得罪他了。

“不是,我就是想給您來敬酒,順便給您推薦幾個演員。聽說您下一部戲可是文藝巨作,我就......”

金導神色冷淡:“你以為我什麽垃圾都會往組裏收?”

陌生男人臉色一變,覺得面子上掛不住了:“您怎麽能這麽說呢?她們今天可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等您去見呢。”說著,陌生男人掏出一張房卡,想把它塞給金導。

金導不為所動,擡起手向不遠處示意:“保安!”

不過半分鐘,三個穿著黑色制服的男人就握著黑色電棍過來了。

“快查查這人是怎麽混到九層來的,把他叉出去!”

“是,金先生!”

陌生男人慌了,連忙求饒:“別別別,您不收我不送就是了!”

保安也不是吃素的,一個把他放倒在地使他屈服,另外兩個又把他的手從後面架住,往電梯方向擡去。

洗手間內。

“如水,你沒事吧?”關悅拍著應如水的肩膀,臉上憂色浮現。

應如水沒吃什麽不幹凈的東西,也沒有喝酒,但剛剛一進洗手間就吐了,想來也是奇怪得很。

她捧起清水漱口,然後搖頭道:“沒事了。”

關悅躊躇地問:“那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情?”

她剛才就註意到了,自從那個陌生男人出現後,應如水的神色就變得很不對勁。

應如水也知道關悅指的是什麽。要是在以前,她肯定不會跟關悅解釋什麽,但現在她們是情侶了,相互的信任已經增強了許多。

所以,將那件陳年舊事告訴她也沒什麽。只不過,坦白的行為會讓自己想起一些傷心事罷了。

“剛剛那個男人,是我六年前的經紀人。”

只聽見這麽一句,關悅就立馬道:“不用說下去了,我知道。”

因為此時她的腦海裏回憶起了小琳達曾經給她透露過的消息——

當年應如水得到新蕊最佳新人獎後,被人下了迷藥,送到了經紀人的床上去。後來她打了經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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