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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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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書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羊絨衫, 細白的手腕之下,那只她萬般呵護的手此時腫的快趕上平時的兩個大了。

江叢羨臉色難看,強忍著怒意問她:“誰弄的?”

他攥著她的手腕, 因為忍耐情緒,力道有點大。

林望書疼的將手往外抽,紋絲不動。

“別說什麽是你自己不小心夾到的廢話,我沒那麽蠢。”

能感受的到, 江叢羨的情緒已經到了臨界值,就差一個借口來爆發了。

小蓮主動過來告狀:“是望書姐姐的室友弄的, 她故意把望書姐姐攥到門邊,還用門夾她的手。”

故意攥到門邊。

用門夾她的手。

她看做和生命一樣重要的手。

這句話的每一個都像是個重磅炸/彈, 在他耳邊炸開。

江叢羨的腮幫咬緊,又松開。

他氣到眉間抽搐了幾下,深呼吸後, 語氣兇狠, 咬著牙問:“叫什麽?”

小蓮遲疑了一會:“好像是叫……蘇來。”

在聽到這個名字後, 他眼神頓時陰沈下來。

片刻後, 掃了眼林望書腫起來的右手,只說:“先吃飯吧。”

飯菜都擺上桌了, 林望書平時的飯量不大, 晚飯更是吃的少。

小蓮也按照她的飯量給她盛了半碗,不過多盛了碗湯。

右手暫時用不了,她只能試著用左手。

還是太生疏,也沒什麽力道, 連夾個菜都顯得萬分艱難。

好不容易夾起來的青椒,還來不及放回碗裏,就掉在桌上了。

她低垂著眼,猶豫了一會,放下筷子:“我不是很餓,你們慢慢吃。”

她站起身,剛要回房,肩膀被人往下按,又重新坐了下來。

林望書疑惑的擡眸,江叢羨拖出椅子在她身旁坐下。

拿過她的碗和筷子,問:“想吃什麽?”

她還是那句:“我不餓。”

他的聲音沒什麽溫度:“不把這碗飯吃完你今天就別睡覺了。”

小蓮在一旁看的膽戰心驚,望書姐這還受著傷呢,心裏還難過,先生不說哄一哄,怎麽還是這麽兇。

林望書的肚子不合時宜的響了一下。

除了早上那兩個奶黃包以後,她今天什麽也沒吃。

怎麽可能不餓,都快餓死了。

她微抿了唇,面色有點泛紅。

好在江叢羨似乎沒有聽到。

他夾了一塊魚肉,將魚刺挑出,餵她到嘴邊:“張嘴。”

說是餵食,更像是命令。

林望書清楚他的性子,她如果不肯吃,他總有辦法讓她張嘴。

沈默了一會,她還是聽話的靠近,吃下他遞過來的魚肉。

他又給她剝了只蝦,沾了些醬料,遞到她嘴邊。

那碗骨頭湯也全部餵她喝完了。

林望書覺得自己都快被撐死了,她捂著肚子擺手:“我吃不了了。”

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在撒謊。

江叢羨終於肯放下碗和勺子:“去休息吧。”

林望書嗯了一聲,轉身上樓。

湯湯水水的喝了太多,她感覺自己現在每走一步都能聽見肚子裏的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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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叢羨一直在餵林望書,他面前的筷子都沒動一下。

直到二樓的臥室門關上,他方才站起身。

小蓮問他:“您不吃飯了嗎?”

他穿上外套低嗯一聲,走到玄關時停下,看了眼二樓。

片刻後,他收回視線,“看著她,如果她不肯乖乖睡覺就給我打電話。”

“好的。”

他出去的時候,蔣苑已經等在外面了。

後者拉開車門等他上去:“人已經弄出來了。”

江叢羨下顎微擡,將領帶打好,眸色陰冷。

被帶過來的時候,蘇來沒有絲毫的反抗。

她認識他們,江叢羨身邊的人。

她巴不得被江叢羨綁來。

房間幹凈整潔,不過缺了些生活氣息,似乎也沒人在這裏住過。

蘇來坐在沙發上,時而看看桌上的茶具,時而掀開窗簾看外面的夜景。

這個地段的房子可不便宜。

江叢羨買了卻又不在這兒住,莫非是想送給誰?

蘇來自嘲的搖頭笑笑,著打斷自己這個念頭,怎麽可能。

江叢羨那個冷血的怪物,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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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了一會,門外才傳來動靜。

守在玄關的男人過去把門打開。

樓道外的冷空氣夾裹著慘淡燈光一塊進來。

出現在她面前的,是她日思夜想的男人。

深色的西裝三件套,額發隨意的往上抓了抓,一縷不聽話的垂落。

蓋不住的硬冷眉骨,在金邊眼鏡的勾勒下越發深刻。

蘇來看著這張臉,她日思夜想的臉,

甚至連深夜裏自瀆,她想的都是這張臉,喘息的聲音叫的也是他的名字。

男人慢條斯理的摘下眼鏡,折好鏡架,放在一旁的桌上。

他是笑著的,說話的語氣也溫和輕慢:“弄這種下作的手段可不乖哦。“

像是提醒,又更像是威脅。

蘇來心下微動,僥幸的問:“如果我乖一點,你就會喜歡我嗎?”

臉上的笑意仍舊溫和,他放輕了聲音:“怎麽可能,你那麽臟。”

蘇來臉色變了。

臟這個字眼,從他口中說出來似乎格外傷人。

江叢羨直起上身,將手腕上的表給摘了:“我這個人有個不太好的毛病,那就是太護短了。”

他把表隨手扔到桌上,垂眸去解袖扣,“尤其是女人。”

蘇來看著他,心裏竟有些後悔。

後悔沒直接將林望書那只手給剁了。

她倒是挺想知道,沒了右手她還能不能活下去。

江叢羨踢開擋在她面前的茶幾,茶具摔在地上,聲響有點大。

蘇來的註意力被拉回。

江叢羨掐她的脖子,笑意低沈:“更何況,我就這麽一個女人。”

蘇來被他掐的喘不過來氣,臉色慘白。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死在這個晚上的時候,他松開了手。

蘇來趴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

然而下一秒,她撐著地面的右手被人狠狠踩著。

黑色的男士皮鞋在她手上重重碾了幾下,她疼的求饒:“我的手,我的手。”

江叢羨就笑啊。

他說:“你的手被踩你知道痛,你用門夾她手的時候,怎麽不去想想她會不會痛?”

他的話如同一盆涼水,迎頭澆下。

心痛蓋過了疼痛。

蘇來一直以來都追隨著江叢羨的背影。

她愛了他那麽多年,陪了他那麽多年,憑什麽就被林望書那個婊子捷足先登了呢。

她不甘心,她太不甘心了。

憑什麽啊,到底是憑什麽。

她哪裏比不上她了。

眼裏的淚蓄不住了,大滴大滴的砸落下來。

這副可憐的模樣非但沒有讓男人生起一點憐惜之心,反而越發激怒了他。

林望書被門夾的時候,是不是也哭的這麽兇。

她把手看的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如果蘇來的力氣再大一點,會發生什麽,他不敢再去想。

夜色寂靜,江叢羨微俯了身,低沈暗啞的聲音落在她耳邊:“人也是有高低貴賤之分的,就像你搖骰子的手怎麽和她拉琴的手比,廢你一只手,太便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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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書睡的並不安穩,好幾次都被疼醒。

口有點渴,她穿上鞋子下床。

走到廚房了,打開櫥櫃拿了個玻璃杯,註入熱水。

下意識的去右手去拿,卻忘了那裏還傷著,頓時疼的倒吸了口涼氣,杯子也摔在地上。

與此同時,二樓某間臥室的燈開了,房門打開,穿著睡衣的江叢羨從裏面出來,站在欄桿旁看了一眼。

然後皺眉下來:“嫌手傷的不夠嚴重?”

她還疼著,也沒空去和他爭,小口小口的對著右手吹氣。

櫻粉色的唇,帶了點晶亮的水漬,此時微微鼓著。

江叢羨看的喉嚨發緊,短暫的移開視線,深呼一口氣。

然後冷笑一聲:“以為吹幾下就不疼了?”

被他這一提醒,林望書才察覺到自己這個動作有多蠢。

她把手放下,看了眼地上的玻璃碎片,蹲下身準備去撿。

江叢羨說:“弄的這麽可憐,是想讓我心疼你嗎。”

林望書秀眉微皺,實在沒忍住,小聲罵了一句:“神經病。”

江叢羨也蹲下,攥住她去撿碎玻璃的手:“膽子大了,還敢罵我了。”

林望書又小聲嘀咕了幾句,江叢羨沒聽清,不過應該也不是什麽好話。

她別開臉,不去看他。

那副樣子幼稚別扭的不行,似乎想讓用實際行動表現出自己有多討厭他。

以往她雖然也愛和他對嗆,但這人時刻註意著體面,從她嘴裏聽到一句罵人的臟話實在太難。

不知怎的,哪怕是被她罵,江叢羨絲毫不惱,反而還挺開心。

他心情好,語氣也罕見了少了些冷意:“回房休息吧,這裏我來處理。”

林望書看著他,眼裏明顯有質疑。

她是不信他的,他的任何話她都不信。

江叢羨眉頭一皺:“這是我家,難不成我還能不管了?”

林望書這才站起身,繞開他就上樓回房了。

江叢羨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很久,一直到她進了房間,也沒回頭看了一眼。

江叢羨罵了一句:“小沒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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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說她的手需要靜養,所以林望書就請了幾天假。

至於夏早那邊也已經聽說了這個事,她讓林望書安心養傷,比賽的事她有辦法。

林望書心裏自責,和她承諾,比賽她一點會去。

夏早說她手都傷成這樣了,要是執意拉琴的話,恐怕會惡化。

她說她心裏有數的,她可以拉。

夏早見她堅持,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林望書外表看著柔柔弱弱的,其實是個倔強性子,一旦認定的事就一定會堅持下來。

這些江叢羨當然也知道。

他怕林望書不聽話,帶著傷也要堅持練琴,索性把工作都往後推,專門空出來幾天陪她。

正好小蓮的相親對象來北城了,小蓮說他請客吃飯,讓她帶上朋友。

她也沒什麽朋友,平日裏的活動範圍就在江家。

所以她希望林望書和吳嬸可以一塊過去。

順便幫她把把關,看看那人怎麽樣。

林望書這幾天閑的都快長黴了,可以出去透透氣,自然是答應了。

她換完衣服後,剛要和小蓮還有吳嬸一起出門。

江叢羨穿戴整齊後從樓上下來,和她們一起。

林望書微皺了眉,問他:“你幹嘛?”

他說的理直氣壯:“只許你蹭飯,不許我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有點幼稚的小江~

是的,我家今天又雙叒叕停電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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