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122章 八卦和運勢

關燈
溫郡王府的護衛將容吟霜送回了府,就見顧家門前亮著好幾盞燈籠,照亮了顧府門前一片空地。

容吟霜掀簾子下車,就看見在夜色中,裹著披風等她回來的顧葉安,心中流過一道暖意,顧葉安一雙美目在她身上流連,郡王府的護衛首領於帆趕忙前來對顧葉安行禮,旁的人不知道,於帆卻是知道顧葉安做了二十年的大世子,雖然今非昔比,但是他卻對顧葉安有著先入為主的尊敬,這種根深蒂固的尊敬,是如今秦王妃的兩位世子身上所沒有的。

“大世子好。”

於帆畢恭畢敬的對顧葉安行了禮,顧葉安淺淺一笑,在他肩上拍了兩下,算是回應,這才來到容吟霜跟前,對她伸出手,問道:

“冷不冷?”

容吟霜將自己的手遞過去,搖搖頭,說道:“不冷,你何時回來的?”

顧葉安將她頰邊的亂發撥到一邊,說道:“回來沒多久,原想親自去接你,不想郡王府卻拍了先衛前來告知你已經回來的消息,這才在門前等你。”

兩人相視甜蜜一笑,而後,顧葉安才牽著容吟霜往府內走去。

容吟霜經過於帆身旁時,親自對他道謝道:“多謝於總領親自送我回來。”

於帆看了一眼顧葉安,對容吟霜笑道:“大夫人客氣了。”

說完這些之後,於帆便轉身上馬,送著空車回溫郡王府,顧葉安則帶著容吟霜,兩人手牽手一同入了顧府。

因為時間不早了,子然居士也早已熄燈歇息,容吟霜便沒有先去向她請安,而是跟著顧葉安回到了房裏,伺候顧葉安換過衣衫之後,她才自己拿了一身幹凈的衣衫入了內間。

一邊換衣服,一邊將今日老太太留她這麽晚的事情說了出來,顧葉安在外間附和道:

“嗯,老太太和老郡王的感情很好,老郡王一生只娶了她一個人,她也對老郡王一往情深,以至於老郡王年紀輕輕戰死沙場之後,老太太也為他守身如玉,一輩子守著那個家。”

容吟霜換了一身出水芙蓉的內衫,這是顧葉安特意讓他手下的成衣鋪子做出來的,起先容吟霜還不怎麽好意思穿,到後來顧葉安的強烈要求下,她才大著膽子穿上了,她生的清麗,原就該穿這種粉嫩色調的衣衫,只是她平日裏在外頭做事,若是穿的太粉嫩,會讓人感覺到不穩重,所以她素日都故意著一些暗色衣衫,增添端莊。

但是在臥房中,她也願意穿一些明艷的色調,一來讓自己改一改形象,活潑一些,而最關鍵的是,她的相公喜歡。

顧葉安看著從內間走出來的容吟霜,眼神暗了暗,這才對她招手,讓她坐到他的腿上,這項活動他們夫妻二人經常做,所以容吟霜早已脫離了最初的害羞,顧葉安喊了也就去了,動作嫻熟的坐了下來,兩只胳膊環過顧葉安的脖子。

“我一直覺得很奇怪。”容吟霜將身子靠在顧葉安身上,說道。

顧葉安摟著她的腰,揚眉道:“什麽?”

“為什麽老郡王那般專一,而老太太又那般癡情,可他們生出來的兒子卻是那樣的……”

顧葉安當然知道容吟霜指的是誰,如今的溫郡王溫國章,花名在外,大小老婆娶了一個又一個,孩子也生了一堆又一堆。

“他呀……”顧葉安似乎對溫郡王也有很大的意見,冷哼一聲後,才說道:

“他的心的確在一人身上,不過,他卻管不住自己的身子。”

容吟霜擡頭看著顧葉安:“一句管不住身子就好了嗎?他害了娘孤單了這麽多年。”

顧葉安深吸一口氣,說道:“若是我娘肯一直在他身邊,也許他就會收斂很多,正是因為我娘的離去,他才更加的放浪形骸,別看府裏妾侍眾多,但他卻很少在府裏過夜。”

“……”

容吟霜可以想到,溫郡王心裏愛的肯定是子然居士,只可惜,子然居士早早的便看透了他的本質,選擇了離開。

有人可以容忍你身體出軌,有人可以容忍你精神出軌,但那一定都不是真愛,真正喜歡一個人時,眼裏是絕對容不下任何細小沙子的。

子然居士對愛情的要求很高,以至於讓她選擇遠離那個永遠都在傷害她的男人,而溫郡王看似風流,其實卻未必懂得愛情的意義,或者說他最愛的還是他自己,因為他不願意為了他和子然居士之間的愛情克制自身欲望,在這方面依舊隨性,這便不是一個誠心愛人的態度。

“再過兩天,我要和晉王去一趟漠北,也許要大半個月才能回來。”顧葉安輕嗅著容吟霜身上的香氣,平心靜氣的在她耳邊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容吟霜原本閉上雙眼假寐,聽到這話之後,突然就坐直了身子,看著顧葉安,驚訝道:“漠北?怎麽好端端的要去漠北呢?”

顧葉安捏了捏她的耳垂,又湊過去輕吻一下,說道:

“晉王想去看望一下他的外祖馮將軍,邀我一同前去,漠北有一處很大的牧場……”

容吟霜雖然還是無法接受自家相公要離家一個月的事情,不過也明白顧葉安此舉定有他的深意,她也不好多加幹涉,深吸一口氣,嘆道:

“好吧。我不管你們去幹什麽了,總之就像你一直跟我說的,一切小心。”

顧葉安對容吟霜的寬容懂事很是滿意,貼上去狠狠將她欺負了一番,這才松開,說道:

“我自然無事。倒是你,我不在時候,做什麽事都得要好好的斟酌一番,有些人值得救,有些人根本不值得你救,你別遇見什麽東西都湊上去管一管,記得若是遇到棘手的,就去找我師父。”

容吟霜軟著身子,伏在他的肩上喘息,聽他這麽說了之後,就綿綿的點了點頭,顧葉安側頭看了她一眼,只覺得眼前的人誘、惑的很,將之橫抱而起,緩緩的走入了屏風之內。

第二天,容吟霜去到了茶樓,就見夥計們圍在櫃臺前說話,此時正是早晨,店裏的生意還未開始,夥計們見容吟霜下車,有幾個膽小的就散開了,有些做了時間長的夥計知道容吟霜的溫和脾性,就迎上去跟她打招呼。

容吟霜本就不是刻薄的掌櫃,比起讓夥計們痛恨,她更願意跟他們打成一片,對打招呼的人回應之後,才問道:

“你們在聊什麽?”

小六也是把容吟霜當成是自己人,也不隱瞞,就將先前大家湊在一起聊的八卦又說了一遍:

“我們在聊那個在午門被斬首的采花賊。”

容吟霜聽得瞇起了雙眼:“什麽采花賊?”

“掌櫃的您不知道啊。”小六對八卦熱心的程度僅次於他對薪資的,見容吟霜不知道,就更加來了興致,說道:

“就是之前城裏出現過一個采花賊,專采妙齡少女,好幾戶人家都報了官,可是官府一直沒抓到人,後來也不知是誰家把人給抓了送去了官府,這案子才結了的。”

容吟霜點點頭,表示自己現在知道了。

小六又接著說道:“你說那些當官的有個什麽用,連個采花賊都抓不到,還得老百姓自己動手,要不人家怎麽說百無一用是當官的呢。”

“噗。”正在擦桌子的小井笑了出來:“六哥,人家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你倒好給人家改了詞啊。”

“你懂什麽……”

緊接著店裏的氣氛又一次被推上了高潮。

容吟霜見沒什麽事了,就搖著頭兀自上樓去了,可是邊走她卻邊在想,午門?斬首?

猛地回憶起昨晚在街上遇見的那顆頭顱,容吟霜只覺得渾身的冷汗,不會這麽巧吧。

在茶樓裏打了一會兒坐,容吟霜就去了升平醫館。

徐生正站在櫃臺後頭親自配藥,看見容吟霜來了,就從櫃臺後走了出來,一雙沾滿藥屑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這麽多天了,嘴上才算是有了點笑容:

“掌櫃的來了?”

容吟霜環顧一圈後,才被徐生請到了主座上坐下,緊接著徐生就招呼後堂沏茶,然後坐到了容吟霜右手邊的位置上,容吟霜才開口說道:

“沒想到不過短短幾日你就把這藥鋪整得這般井井有條。”

徐生垂首笑了笑,說道:“是顧掌櫃給的東西齊全。”

容吟霜聽後自然也是明白的,升平醫館雖然是她開設的,但是裏面的藥櫃和藥材基本全都是顧葉安送來的,所以徐生會這麽說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從袖子裏掏出一張單子,遞給徐生看了看,說道:

“你是大夫,可會煉藥?”

“家傳手藝,怎能不會。”徐生說完之後,就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單子,不吝稱讚道:“這方子……很是精妙,掌櫃的從何得來?”

容吟霜見徐生表情有些異樣,遂說道:“是從一位高人那裏得來的,怎麽了?”

徐生將單子放下,然後走入內堂拿出一本藍皮書來,上頭寫著徐氏醫經四個字,只見徐生將書翻到了其中一頁,然後轉向給容吟霜看,說道:

“這方子是我徐家祖上傳下來的,原以為就只有徐家人知道,沒想到掌櫃的手裏也有這樣的方子,心中好奇罷了。”

容吟霜半信半疑的將徐氏醫經拿起來與她從毋道子典籍上抄下的方子對比了一下,雖然徐家的那份多了幾味藥,不過,大體的方子還是一樣的,心中也覺得奇怪,暗道莫不是毋道子從前與徐家有何淵源?

但徐生顯然是不知道這方子真正的來歷的,所以才以為這是徐家的,將醫經還給徐生,容吟霜說道:

“這方子是一位得道高人賜予的,我因不懂醫術,不會煉藥,所以一直擱著,沒想到竟與你有如此淵源。”

徐生也是沒有想到,說道:“是啊,我也沒有想到呢。”徐生又將兩張方子一陣對比,然後才不禁喟嘆搖頭道:“從前我看這醫經,就覺得先祖這張方子有些多餘的異常,卻未曾明白哪裏多餘,如今看了掌櫃的這張方子才茅塞頓開,給掌櫃這張方子的人,定是位世外高人吧?”

容吟霜但笑不語,沒有說話,只見徐生拿了藥方就走入了櫃臺之後,一邊將方子中的幾味尋常輔藥取出,一邊對容吟霜說道:

“掌櫃的有那樣的本事,有這張方子也不奇怪了。”

容吟霜知道他指的是她能見鬼,會收鬼的事情,徐生抓藥的動作突然停頓了,擡頭看著容吟霜說道:

“繡珠的事,我一直沒能親口對掌櫃的說一聲謝。前些日子我幾乎是想隨她一起去的,要不是後來京城水患,只怕現在我也成為了一縷幽魂,游蕩世間了。掌櫃的心慈善良,用這樣的方式,替我找回自信,找回生存的價值,徐生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掌櫃的栽培救助。”

容吟霜聽後,只是勾了勾唇,說道:“雖然之前我說過,繡珠的死與你有大多幹系,不過,這一切也都是註定的,繡珠有她的宿命,你有你的孽障,因為宿命,所以繡珠慘死,而這一切終將成為你的孽障,但是,你活下來才有可能消除或是減少你身上的孽障,若是死了,這一切又將帶去你的下一世,而下一世,卻又不知會害了誰了。”

徐生將容吟霜的話想了想後,才默默點了點頭,說道:“掌櫃的說的是,我不該輕生,我不能讓我身上被俘的孽債留到下一世去,醫者行醫救贖,只盼我這茍活殘軀能夠救活更多的人,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容吟霜盯著徐生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喝了口茶,說道: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了,什麽茍活殘軀……你出身世家,一生運勢平順,繡珠便是你的情劫,渡過了便就無恙,你的運勢就是在這北方,我敢保證,你在這醫館最多五年,五年之後,必能飛黃騰達,做出一番自己的事業。”

徐生楞楞的看著容吟霜,容吟霜這才走到櫃臺前,對他說道:

“我替人看相是百兩一回,不用你給錢,但這方子你收好,有空的話就幫我試著煉一煉。”

徐生這才看著容吟霜笑了起來,說道:“掌櫃的您就放心吧。我有多少斤兩,我自己知道,就算您不幫我‘看相’,我也會替您把藥練出來的。”

容吟霜見徐生以為自己是隨口胡謅,只是為了讓他替她煉藥,也未戳破,更為強調,只是淡淡的點點頭,走出了升平醫館。

她可不是說著玩兒的,這個徐生將來必定要有大作為的,只是此時品相還未明確,但是大的方向與結局還是能夠看出的,他此時不信,將來必會有相信的時刻。

☆、第三子

走出醫館之後,容吟霜又順道去了一趟人之初,經過那場大雨的洗禮,人之初從裏到外都煥然一新了。

容吟霜還未進去,就看見馮先生在門口和一個中年男人說著話,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只見馮先生面露難色,想要回避,可是那中年男人卻亦步亦趨攔住他的去路。

容吟霜走過去,就見馮先生不斷搖手,然後說道:

“使不得使不得。這件事情絕對使不得。”

那中年男人卻是一臉的堆笑,但是神情中卻透著一股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無賴,只聽他說道:

“馮大先生,您德高望重,這點小事如何能您為難,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嘛。”

馮先生卻也十分堅持:“李員外,這可不是一句話兩句話的事,是您太強人所難了。先不說書院的其他人怎麽樣,就是當今世上也沒有女子入學的先例啊。”

那中年男人臉上的笑意更甚,依舊糾纏:“馮先生,我的好先生,您放心吧,我那閨女也不是要求與大家一同學習,可以給她安排單獨授課,她是個書呆子,從小就喜歡有關書的所有東西,她這些日子總是跟我念叨,要進書院念書,可是,放眼整個京城,人之初乃書院之最,我閨女讀書自然要挑最好的書院,只要您讓我閨女入學,我李百萬年年捐款修建,要多少隨您開口,這總行了吧?”

馮先生大大嘆了口氣,對人之初的兩名正在粉刷的院工招了招手,兩人過來之後,馮先生就不再與李員外說話,轉身入了內。

李員外還想跟上,卻被兩名院工擋在了門外,馮先生這才得以脫身。

容吟霜見那李員外罵罵咧咧的甩袖離開,嘴裏還一個勁的嘟囔著:有什麽了不起雲雲。

那人走後,容吟霜才上前去,兩名院工自然認識她,將她請入了內。

容吟霜進去之後,就看見在院子裏長籲短嘆的馮先生,便走過去問道:

“馮先生,剛才那個人是誰啊?”

馮先生回過神,迎上她回道:“哦,你說李員外啊。他是勝利錢莊的掌櫃李百萬,好說歹說,這人就是蠻不講理非要把自己的姑娘送進書院讀書,可是,女子入學讀書從未有過先例,就是任何一間書院也不可能答應的,除非是真的不要名聲了。”

容吟霜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向來書院都是男子入學之處,小戶女子皆崇尚無才便是德,若是大戶女子想要讀書識字,也該由家裏再三篩選請先生入府教學,斷沒有入書院的道理。

“女子一心向學也是好事,李員外何不外聘先生入府?”容吟霜想起先前那李員外的模樣,總覺得笑吟吟的絕不是他的本性,從他眉眼的兇煞便可窺知一二。

馮先生又嘆口氣,說道:“嗨,掌櫃的你有所不知,其實他說了那麽多,說要入書院讀書都是假的,他想要找借口接近段沖才是真的。”

“段沖?”

馮先生見容吟霜不解,便主動解釋道:

“段沖是人之初天府班的一個學生,明年開春便要參加殿試,那李員外的女兒與他有婚約,只是不知為何,前些日子段家突然提出要退婚的意思,李員外死活不肯,段家就把段沖送到了人之初的宿舍中,就是為了隔絕李員外家的糾纏,沒想到這個李員外竟然把心思動到人之初的頭上來。”

“……”容吟霜將馮先生的話想了想後,說道:“段家為何要退婚?”

馮先生也不是八卦之人,但是容吟霜問的這件事他卻正好知道,於是便說道:

“我聽說李小姐前些日子出了點不好的事,被段家知道了,段家這才提出退婚。”

“什麽不好的事?”

容吟霜很難想象出男方會因為什麽不好的事情而退婚女方。

“就是……聽說前些日子李小姐去燒香,在路上遇到了采花賊。但李家向來有很多保鏢隨行,所以,李小姐並未吃虧,那些保鏢還順便替官府擒到了那采花賊,這不,大雨之前就判了刑,午門斬首了。”馮先生的話讓容吟霜再次陷入了沈思,怎麽又是那個午門斬首的采花賊?

“可能就是因為這件事,段家覺得李小姐的名聲受了累,這才提出退婚的。”

“……”

容吟霜還想再問些什麽,可是上課的鐘聲響了起來,馮先生聽了鐘聲,就趕忙跟容吟霜告罪,匆匆走入了教員公室,準備下一堂課去了。

容吟霜又去偷偷看了一眼大兒和幺兒,沒有驚動他們,就也離開了人之初。

又過了幾天,顧葉安確定了兩日後隨晉王去漠北。

得知消息之後,容吟霜就在家裏和子然居士一同給顧葉安收拾行裝,收拾了大半天,折騰出半馬車的東西,可是顧葉安回來一看,卻讓她們全都再收回去,說這一回是跟晉王騎馬去,行裝什麽的自然需輕便一些才可。

晚上在房裏,容吟霜坐在燈下,將鞋幫子上的最後一根線咬斷,顧葉安回到房裏之後,看到的就是這個溫馨的畫面,不禁勾起了唇,來到容吟霜身旁,問道:

“這是娘子替為夫做的鞋?”

容吟霜將一只成品鞋交給了顧葉安,然後拿起針線簍子裏的另一只還未上鞋面的鞋又開始縫制起來。

“是啊,我的針線活兒只能繡繡花,做衣裳卻是裁剪不好,這你也知道的,不過這鞋子我倒是有把握,總之要比外頭賣的陣腳細密一些。漠北遠在千裏之外,也不知氣候如何,這鞋底我夾了些薄棉,不厚不單,若是那裏冷的厲害,你便穿我給你準備的那幾雙絨布襪,再配上這鞋,應該是不會冷的。”

顧葉安看著手中針腳細密的鞋,只覺得一股甜蜜自在心中流淌。勾了勾唇,想要將這可愛的女人摟入懷中輕吻一番,可是容吟霜卻趕著做鞋,只是飛快的起身,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便指了指床鋪,說道:

“你早點睡吧。素日不愛騎馬之人,驟然要騎馬千裏,也不知能不能駕馭。我再坐一會兒,今日必須要把這鞋面上的霜花繡好,明日再接縫……嗯?”

容吟霜喋喋不休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顧葉安強勢的摟入了懷中,只覺得頭頂一陣溫熱,顧葉安低雅的聲音在她耳旁說道:

“傻夫人,你別太擔心了。我只是去雖晉王走一趟,又不是去闖什麽龍潭虎穴,沒必要這樣擔憂。”

容吟霜被他摟在懷中,終於抑制不住忍了一天的淚水了,自從知道顧葉安要去漠北一個月,她就覺得心裏悶悶的,理智告訴她,這樣不對,也不好,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依依不舍的心情。

顧葉安見她開始哭鼻子,也有些慌了手腳,躬下身子,笨拙的替她擦拭眼淚,口中一再保證自己一定會小心行事之類的話,這樣說了好久,才讓容吟霜破涕為笑,顧葉安見她笑了,才敢伸手刮了她一下鼻子,說道:

“都是兩個孩子的娘親了,還這麽愛哭。”

容吟霜擦了擦眼淚,埋怨的橫了他一眼,說道:“我就算是十個孩子的母親,我也不希望自己的相公離開我呀。”

“……”顧葉安無奈一笑,說道:“瞧你說的,怎麽能叫離開呢?我只是出門辦點事。”

容吟霜吸了吸鼻頭,點頭說道:“我知道。我只是一時想的多了些,沒什麽的,男兒志在四方,我的確不應該這樣阻攔你。”

“你真的想通了?”顧葉安揚眉問道。

“當然!你要去辦事,就去辦好了,別看我這樣,但是你不在家,我也能夠把家裏照顧的很好的。”

顧葉安摟著她,在她頰邊吻了一下,說道:“最重要的是把你自己照顧好,家裏的事情能夠讓我娘做的,就讓她去做,若是遇到拿不定主意的,那就等我回來,切不可涉險,知道了嗎?”

容吟霜深吸一口氣,點點頭。

夫妻二人又摟在一起說了好些閨房話,這才相攜上了榻。

第二天清晨,容吟霜和子然居士就早早起床給顧葉安做了早飯,然後親自送他到門口,已經有兩個晉王府的家將前來迎接,顧葉安又與妻子母親告別之後,便就翻身上了馬,往晉王府趕去。

顧葉安走了之後,容吟霜也沒閑著,每天都讓自己過的很充實,日日去郡王府請安,請了安之後,便回到顧府陪子然居士說說話,子然居士若是在做功課,那麽她就去茶樓和人之初等地轉一轉,看看有沒有什麽力所能及的事情好做。

這樣忙碌的過了三天之後,容吟霜就覺得有些頭暈,直犯惡心,子然居士讓人去升平醫館把徐生請回了府替容吟霜把脈。

徐生隔著紗絹替容吟霜診脈之後,才雙手抱拳,對容吟霜恭喜道:

“掌櫃的這不是病,是害喜呢。”

“……”

徐生的話讓室內靜了好一會兒,容吟霜反應過來了倒是還好,子然居士卻是高興地直接從容吟霜的床前站起,再一次確認道:

“徐大夫說的可是真的?吟霜有喜了?”

徐生揚眉,他好歹行醫數十載,喜脈這種特殊的脈象他又怎會診斷錯誤呢,當即點頭,回了子然居士:

“老夫人,小生沒有診錯脈,掌櫃的就是有喜了,已經快兩個月。”

突如其來的驚喜讓子然居士高興地找不到北了,還是容吟霜走下床讓她冷靜一些。

徐生給容吟霜開了一副尋常保胎的方子,子然居士如獲至寶,幾乎都想要去供奉起來,不過,徐生也說了,容吟霜畢竟生過孩子,這保胎的方子其實喝不喝都沒什麽,只要保護得當,以容吟霜的經驗,定不會出什麽亂子才是。

容吟霜謝過徐生,還想要給他診金,可是卻被徐生瞪了回去,說是讓容吟霜按時發放薪水給他就足夠了,這世間哪裏有夥計跟老板要錢的道理。

容吟霜拗不過他,只好作罷,子然居士給他封了個紅包,也給徐生退了回來,最後,子然居士只好應承說將來孩子生了,她給他發喜蛋什麽的。

徐生離開之後,子然居士就一直在容吟霜的房裏坐到了天黑,跟她說了很多顧葉安小時候的事情,直到張燈時分,子然居士才依依不舍的離開,叮囑容吟霜要小心雲雲。

子然居士回房之後,容吟霜一個人靠在軟墊之上,撫摸著肚子,心中嘆息,如果相公能晚幾天去漠北,說不定就能帶著這個好消息上路了。

雖然她生過兩個孩子,也全都是顧葉安的,但是,肚子裏的這個卻仍舊給了她新奇的感覺,不斷撫摸平坦的肚子,容吟霜不禁勾勒出幸福的微笑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