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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打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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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腫的。”竹澗道,“又紅又腫,比其他地方溫度要燙些。”

“是嗎……”爻楝低著頭,雙手揚起,虛虛地蓋在竹澗手背上方,“你的手指好涼。”

竹澗好笑地瞥他一眼,“我是劍,你見過熱的劍嗎?”

“當然,我師尊的火麟劍。”

“切,別在我面前提你師尊,這個瘋女人實在是可惡。”竹澗憤懣地加重了力度,按得爻楝不住向後躲避,推搡間,他忽然嗓音莫名地低沈少許,似是嘆息道:“從你低頭起我就覺得了……這出畫面好生熟悉,似是曾經發生過。”

聞言,爻楝猛地擡首對上竹澗瞇起的漆黑雙目,語氣是不自知的激動,“你……你可是想起什麽了?”

“未曾。”竹澗回答得毫不猶豫,他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按壓在一起,輕輕來回搓揉數次,好似是在回味剛才的觸感,果不其然,竹澗下一秒就上身前傾逼近爻楝,舌尖舔過唇角壞笑道:“你再過來讓我摸摸角,說不定忽然間我就想起來了呢?”

“……”爻楝皺起眉,又聽竹澗大言不慚道:“爺歡喜你這雙角,你主動些湊過來,讓爺摸高興了,爺暫時就不殺你……說不定還會帶你逃出去。”

爻楝也不知道這劍從哪裏學的自稱,痞裏痞氣,像在調戲未出閣的小姑娘,他再低頭看竹澗衣服,果不其然只剩了裏衣和一件外袍,領子松松垮垮的搭著,露出一大片鎖骨,誠懇來說,倒真有點風流不羈的韻味。

不過爻楝吃不下一把劍的色相,他用食指撇開竹澗伸來的手道:“如若先前你就曾經摸過我的角,這代表失憶之前我便有了龍形,而我會讓你摸角,或許先前我們之間的關系非常不錯?”

“……”竹澗低哼了聲,“誰知道碰的是不是你的角,或許是其他蛟龍呢。”

“那也能表明你很早便離開我的身體,成為一只單獨的劍靈,並且游歷的路上還遇到了另一只龍。天底下的龍妖屈指可數,找到他,大概率可以給我們解開許多疑惑。”

爻楝一本正經地斂眸分析著,正對他的竹澗卻早不知將思緒放飛到了那裏,說話間,爻楝忽然被人掰開下巴,一只白皙過頭的手指直接戳進他的口腔,在兩顆尖銳的利齒上不停地摸來摸去。

“……”爻楝拼了老大力氣才將胸口的邪火壓下去,他忽然好恨雙腕上禁錮法力的鎖鏈,恨到他直接對著竹澗作亂的食指咬了下去。

竹澗也不惱,他揚著唇收回流血的手,“這尖尖的牙也好玩,想拔了串成鏈,掛在手上。”

眼見這人肖想完龍角又開始肖想龍牙,爻楝面色不虞道:“你既然目前不想動我,那且幫我去醫館拿點消腫止癢的膏藥來,這龍角癢得我成夜成夜地睡不著覺。”

“哈?”因為爻楝命令的口吻實在太過理所當然,竹澗一時間竟瞠目結舌地說不出話來,他在房間繞了半圈,這才怒道:“你怎麽敢差使我為你做事?”

爻楝謹慎地取下撐開窗戶的木桿,合上了這道唯一透風漏氣的縫隙,然後才回身說道:“你本領不是很大麽?敢在掌門面前撒野……還有,你既然可著衣化形,那劍穗我也算是白送了,你若不願為我取藥來,便把玉璜還我。”

“誰稀罕你那破穗子啊?”竹澗一聲嗤笑,“說吧,醫館在哪,你那止癢的膏長什麽樣子,裝什麽瓶子裏,我與你講,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要回去的道理,到了我嘴裏的東西就決計沒有再吐出去的可能,你若是再同我要什麽玉穗,看我不打死你。”

“……”爻楝真是敗給他了,他哭笑不得地搖搖頭,“算了算了,外面都是抓捕你的弟子,醫館內也布著不少機關陣法,萬一你折裏面了,那真是得不償失。”

“就你們君湖島這群泥腿子?”竹澗不屑地撇撇嘴,“除了你,還有掌門和她身邊那個男人打不過之外,其餘都不是我的對手,包括掌門的道侶。”

“辰朔師叔的造詣不在劍法上,他主攻的是鍛冶之術。”

“而且我打不過還能跑,先前重華殿內親測,掌門都拿我的本體無可奈何。”竹澗吹噓起自己來當真是滔滔不絕,蹬鼻子上臉啥都敢往外噴,“最關鍵的是掌門如今不在島內,她昨日帶著數名弟子出島了——她出去做什麽?你知曉她何時回來嗎?”

“出島?”爻楝掐指算了算時日,“……昨日是立冬,師尊大致是去島邊的村落,送與那些今夏遭澇災的村民過冬衣物和食糧了吧。”

“你們君湖島這都管?”

“……有些年是因神獸鯤過於貪玩,無心弄出來的,師祖怕招來天道責難,便派辰朔師叔親自前往賑災安民,久而久之便成了歷年的習慣,後來師叔身體欠安時常閉關休養,師尊便替他行此一善。”

“誰要知道你們門派史啊?”竹澗分明聽得津津有味,等爻楝全講完了卻又開始挑刺找茬,“直接說你師尊到底過幾日才會回島行不行?”

爻楝比出五根手指,“往年都是五日,今年應也不會有變。”

“善。”竹澗屈起食指關節在銅鏡臺上敲了敲,“我這就去給你取藥來,然後待戌時我就殺了門外值守的弟子,帶你出島,我們先去你關押我的雪山洞穴,再一起尋覓五年前發生之事的線索。”

他說著又忍不住抓住了爻楝頭頂的龍角,不住地摩挲著,還惡趣味地隔著皮膚上面毫米處,用指甲搔了搔角根,“這對角我實在是說不出來了的熟悉,我……我一定要知道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爻楝對恢覆記憶執著是在於想知道究竟誰把他打得那麽慘,而竹澗忽然對記憶如此關心竟然是因為他的一雙龍角??

他曾閱過不少人類的雜書奇談,裏面就曾講過有些人會有些奇怪的癖好,譬如迷戀頭發,迷戀手足雲雲,可竹澗這戀角癖真是令他聞所未聞。

竹澗似乎覺得自己做出帶爻楝出島的決定簡直付出良多,不計前嫌、以德報怨,救爻楝於水火之中,不提點要求簡直對不起自己,於是道:“等你情況好點了,我想要你這雙龍角。”

“……割了安自己頭上?”爻楝被摸得全身難受,頭皮又癢又痛,“既然決定要去醫館那便快些去,早些回來,君湖島內地形覆雜、人員眾多,我們需得做好謀劃,最好準備充分後明晚再離開。”

兩年前爻楝身上的傷便已痊愈,那時他就已經萌生出島重走故地的念頭,只是莞月掌門一直不同意,她每每想到爻楝只剩一息的模樣都在後怕。

當時她只是碰巧受其他門派邀約出游經過了那處,救下爻楝實乃巧合中的巧合,不幸中的萬幸。她總是想著倘若當時一念之差,她豈不就永遠失去了她的大徒弟。

因為師尊的勸阻,出行時間只能一擱再擱,耽擱到他現如今顯出妖形,被禁錮法力軟囚在蟬樂館裏,出館之日遙遙無期,更關鍵的是爻楝還不知道如若繼續等下去,等來的究竟是沈冤得雪,還是一紙斬妖訣。

這些天爻楝已經做好了自己真是龍妖的心理準備。若他先前是大奸大邪之妖,殺人如麻、為非作歹,死到臨頭還要奪人正派弟子的身體延續罪孽的生命,現在的他願意為償還付出任何代價,包括生命。

——但前提是爻楝必須知道失憶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他決不願不明不白一無所知地死去。

竹澗說幹就幹,他一如來時的悄無聲息,忽然之間就從爻楝眼前消失,化形的劍氣顏色愈加透明,不仔細去盯著瞧根本無從發現。

“我走了,要是找不到你所說的青釉蓮花小瓷瓶怎麽辦?”竹澗的聲音從一片空氣中傳來,他剛想說那你就只能先忍忍,出島了再找大夫抓藥,就聽爻楝隨意地道:“那你就把醫館裏所有的瓷瓶都拿來,玉璜裏裝的下。”

“……”竹澗沈默許久,小聲念叨一句:“難道我們之前真的是關系很好的朋友?”,說完又一邊自言自語著錯覺錯覺都是錯覺,一邊快速穿墻出了屋。

爻楝不知自己的話哪裏刺激到了這把精神失常的小破劍,他思忖著私自逃出島並不是上策,能否逃出去是一說,即便成功了也定會被君湖島追捕。

他心想莞月掌門回來之後定會來蟬樂館看他,到時候他完全可以與師尊好生商量,派人監視也好,給他帶些什麽管控的法器也好,只要能首肯容許他出島尋找失憶的原因便可,師尊並不是什麽迂腐的人,只要談便有可能說通。

只是這個選擇還要先征得竹澗同意,爻楝覺得這可能比讓師尊接受更為困難。

龍角又開始酥癢起來,爻楝不得不停下思考硬捱過這陣痛苦,正在這時,窗戶縫隙裏忽然鉆進來一道耀眼的白光,白光剎那間變化成一個黑發黑眸的男人,竹澗身著周整的五重衣出現在屋內,他見到爻楝當即伸出手道:“爻楝大人,我來救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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爻楝:……騙鬼呢你?

告訴大家一個噩耗——明天周一!明天沒更!後天見!後天一定要等我啊小可愛們!

後天是動作戲,不對,也沒什麽激烈動作,大概就是大師兄單方面挨揍(慘呀大師兄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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