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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君會告訴你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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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大家在文下說說自己的感覺,或者有槽點也歡迎指出喲。

☆、消失了的王爺

喬櫻瞪大了眼睛。怎麽回事?床榻之上只有王妃一人,王爺呢?王爺去哪了?她剛才親眼看見王爺和王妃一起進去的,期間王爺並沒有出來,怎麽現在人不見了?再看王妃,雖然睡的很熟,可是喬櫻仔細一想,王妃的這種熟睡透著股不尋常。

王妃出嫁之前染過一段時間的風寒,後來雖然好了,但夜裏卻時常有輕微的咳嗽,可是面前的王妃卻是一點咳嗽都沒有。難道王妃是被人用藥迷昏了?如果真是這樣,下藥之人會是誰?

喬櫻忽然心裏一沈。

是王爺!

喬櫻被自己的大膽猜想驚到了,她的臉上一連變了好幾種表情,最終她還是選擇不聲張。她守了兩個時辰,因為太累就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寅時了。她睜開惺忪的睡眼,輕手輕腳走向門外。

卻突然聽見男子均勻的呼吸聲。

她壓下心裏的驚訝,慢慢關上房門。到門外後,她發現守在門前的一些丫環婆子都睡死了。她踱到空地上,伸了一個懶腰。

外面的天還是昏沈沈的,月光綽約,偶爾有幾只鳥雀低飛而過碰到王府庭院裏的高樹,驚起一些樹枝搖顫。葉慢慢的飄落,有的隨著冷風打個漩,有的搖晃兩下就落地化泥。

喬櫻被冷風吹得更加清醒,她的目光在一瞬間變得陰沈狡黠,可是下一秒又恢覆了天真睿智。卯時一過,整個昭明王府就又活了過來,丫環婆子忙著照顧各個主子,各個主子也陸陸續續的起來了。

喬櫻也趕緊到王爺、王妃就寢的紫汀苑去做事了。剛踏進紫汀苑的門,喬櫻就看見李岸王爺。當時李岸剛醒,正好撥開床簾。素衣墨發,劍眉星目,身材勻稱,他就倚靠在床上,卻給人一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尊貴。李岸看見喬櫻嬌紅的臉盤,輕輕一笑,帶著早上特有的溫潤嗓音說:“櫻兒,過來。”

喬櫻當時整個一楞。

王爺叫她什麽?櫻兒!

李岸見喬櫻沒有反應,聲音又高了些。“櫻兒?難道你不是喬家小姐喬櫻,喬語嫣的陪嫁?”

喬櫻好不容易消化完‘櫻兒’二字,聽見李岸問她,她趕緊回答:“奴婢正是喬櫻,如今隨姐姐嫁到王府,就是王爺與王妃的丫環,再也不是什麽喬家小姐了。”

喬櫻一邊說,一邊很郁悶。古書上怎麽說來著——女心傷悲,殆及公子同歸。女孩子什麽都不怕,就怕當陪嫁啊。陪嫁苦,陪嫁累,不僅免費當暖床,還要忍受主子們的壓榨。運氣好被男主人寵幸,生了個男孩,還能混個妾當當,要是運氣不好,就一輩子是地上灰,任人踩踏了。

“既然是,為什麽本王叫你,你遲遲不過來。”李岸邊說邊費力的走下床,面向喬櫻。“還不快過來伺候本王穿衣洗漱。”

“是。”喬櫻快步上前,給李岸穿衣。穿衣服的時候,喬櫻才發現李岸比她高了足足一個頭。“王爺,麻煩把右手伸過來。”

李岸聞言照做。穿完最後一件外衣的時候,李岸拿起邊上的環腰配飾。“幫本王戴上。”

喬櫻乖乖聽令,她把配飾的一頭抓在右手裏,左手環過李岸的腰,左右手剛好把李岸圈住。配飾是一條長長的軟緞,接頭處有一個覆雜的暗扣,喬櫻忙活了好久都沒能成功把暗扣系上。

正努力和暗扣奮鬥的時候,一聲輕微的咳嗽出現在安靜的房間裏。緊接著是一個柔柔的女聲。“櫻兒,我來吧。”喬櫻回頭一看,喬語嫣已經醒了,此刻正盯著她和李岸。喬語嫣的臉上全是溫柔,她噙著笑,面向喬櫻,“你呀,手永遠是那麽笨。”

喬櫻手裏一停頓,再看自己和李岸的暧昧姿勢,頓時臉紅了,慌忙解釋道:“我不是…”

喬語嫣搖搖頭,打斷喬櫻的解釋,她款款走下床,笑著點了一下喬櫻的腦門。“交給我,我知道你不會。”喬櫻立刻把軟緞交給喬語嫣。

喬語嫣的手巧,三兩下就弄好了配飾,她笑著對李岸說:“相公早上好。”李岸也回應:“娘子早上好。”喬櫻看見王爺,王妃琴瑟和鳴,也由衷的笑了。

過了大約二十多分鐘以後,王爺王妃都梳洗完畢。

省心苑裏,早就有一堆丫環婆子擺好早飯了。“王爺,王妃,早飯已經備下了。”一個豐腴的婆子上前給李岸個喬語嫣請安。

早飯過後,李岸跟喬語嫣耳語了幾句過後就匆匆出門了,喬語嫣正要把各個丫環婆子遣下去的時候,剛才請安的那個豐腴婆子恭敬的跑到喬語嫣的跟前。“王妃娘娘,奴婢是這府裏的管事嬤嬤,張花兒,大家尊重叫聲張管事,如今夢蝶苑已經收拾妥當了,就等您住進去了。”

喬語嫣點點頭說:“知道了,麻煩張管事帶路了。”張管事回了聲是,就帶著喬語嫣往夢蝶苑去了。

這夢蝶苑與之前的紫汀苑離的不遠,走過一個木橋就到了。夢蝶苑坐北朝南,光線充足,苑前種著各色的花,現在是冬天,花兒全都雕謝,只有少數的耐寒花朵努力開放。

不過,喬櫻能夠想象到——來年春到,這裏一定是花團錦簇,美不勝收。那時候她一定要和王妃一起賞花,在這庭院裏看蜂蝶飛舞,百花齊放。這麽想著,喬櫻不禁讚了夢蝶苑一句。

喬語嫣突然轉頭問喬櫻。“櫻兒喜歡這些?”喬櫻搖搖頭。“櫻兒還是喜歡喬府的風光。”

接下來,張管事又帶著喬語嫣、喬櫻看完了整個夢蝶苑。看完整個夢蝶苑之後,喬櫻只有一個感受——大。這個夢蝶苑比王妃在喬府的閨房大了三倍。一圈下來。喬櫻和喬語嫣已經累的不行了,張管事卻是臉不紅氣不喘,腰不酸,背不疼。

“王妃娘娘累了吧,現在好好歇歇,等會各個苑的主子會過來給娘娘請安,到時候娘娘才是真累。”

喬語嫣早就料到昭明王在她之前就有許多妾侍,她並不驚訝,只輕輕的說了一句:“那本妃可要好好招待那些妹妹了。”

喬櫻出聲問張管事。“王爺如此平易近人,王妃也是如此懂禮,櫻兒不知其餘的主子是不是也像這兩位主子一樣和善呢,還望張管事提前告知。”

說著喬櫻與喬語嫣互換了一個眼神,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玉鐲。“還望張管事提前告知櫻兒啊。”張管事樂呵呵的收下玉鐲,轉向喬語嫣,諂媚的說:“王妃不必擔心,那些主子都還算和善,王妃只需要特別註意青和苑的卓主子就好了。”

說完,張管事又特意介紹了一下她口中的卓主子。

“卓主子是這府裏最標致的主子,當然這是在王妃和櫻兒來之前的事情了。卓主子沒什麽背景,只是王爺早些年在江南出行時遇見的平常美人。不過,雖然沒什麽背景,卻一直得王爺寵愛,青和苑就是取自卓主子的芳名。”

“雖然張管事你說這卓主子很得寵,但是如今我們王妃來了,還能怕了她?”

張管事搖搖頭,刻意壓低了聲音。“王妃,櫻兒,你們有所不知,這卓主子厲害的很,在這府裏是最跋扈的一個了。”

喬語嫣眉頭蹙起。“怎麽跋扈了?”

作者有話要說: 前面由於劇情需要,發展的不是很快,所以盡量濃縮字數讓大家看的不那麽累。

麽麽噠。

☆、青和主子

喬櫻的話落下不久,夢蝶苑外就傳來一陣腳步聲。喬語嫣剛要派張管事出去看看,夢蝶苑的裏門就被一雙素手推開了。

卓青和分花拂柳的走進來,身後跟著一個粉面的小丫環,一主一仆當著喬語嫣的面,把房間打量了一遍後,才把目光移向喬語嫣,語氣冷淡的問了一句:“姐姐昨晚睡的可好?”

喬櫻看見卓青和主仆的做法,就氣不打一處來,厲聲問到:“青和主子難道不需要拜見王妃麽?”卓青和好像被嚇了一跳,揉著胸口睨了喬櫻一眼。“姐姐的丫環好大的脾氣。”

喬櫻冷哼一聲,譏誚回去。“在我們王妃面前,青和主子好大的架子。”

“櫻兒。”喬語嫣一個眼神過去,示意喬櫻不要再犟嘴。話鋒一轉,又面向卓青和。“本妃不怪妹妹無禮,畢竟妹妹只是王爺帶回來的平民女子,沒有教養是正常的。”

卓青和聽了喬語嫣的諷刺,沒有發怒,反而莞爾一笑。“在禮數方面青和是要和姐姐多學習。”

“不過,王爺和青和說過,他最不喜歡那些扭捏作態的女子了,今天青和見到王妃姐姐這麽有氣魄,就知道王妃姐姐不是那種被禮數拘束的木頭女子。”

“青和,在這裏為自己的無知和無禮道歉了。”

喬櫻看見卓青和狀似懺悔的福身,心裏是說不出的膈應。她不得不說,這個卓青和的確有兩把刷子。進門就給王妃一個下馬威,然後再楚楚可憐的道歉,讓王妃有氣都不能對她撒。

“如果姐姐沒有什麽事情要吩咐妹妹的話,青和還有些事情,就不在這裏呆著了。”

“妹妹要是忙,就先走吧。”喬語嫣揮揮手,表示她也不想再看見卓青和那張狐媚的臉。

卓青和一走,喬櫻就對喬語嫣絮叨開了。“我的好王妃,你怎麽也該罵罵她,她那麽不把你放在眼裏!”張管事也搭腔說:“王妃您的位分比她大,就該壓著她!”喬語嫣卻不以為意。“她知道自己是妾,知道我比她大,在大事上就不敢橫著來。像今天這種口頭威風,她要,本妃就隨她。”

總是閑來時光易過,不知不覺,喬語嫣已經嫁到昭明府三日了。

該回門了。

李岸在這天推掉了許多工作,專門派人打點了兩大馬車的禮品,帶著語嫣、喬櫻回喬府,一到喬府大門,喬櫻就看見底下呼啦跪著一堆的熟面孔。

王爺王妃一下馬車,喬府老小都齊聲拜見。李岸‘嗯’了一聲,就讓喬家老小免禮了。

喬語嫣出嫁後首次回來,一時百感交集,進府行完回門禮數後,就拉著母親到閨房說話。留下喬櫻和李岸面對喬家長輩。

喬櫻被安排坐在喬家大廳的角落裏,有一搭沒一搭的聽李岸和喬家長輩講話。很快,喬櫻就被那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話催眠了。她瞇著眼睛,低著頭,假裝自己是在認真聽講,實際上已經偷偷去會周公了。

“櫻兒。”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她睜開眼睛發現廳裏除了自己,就只剩下王爺和喬家老爺了,而喬家老爺正從主位下來,走向她。

喬櫻立刻清醒了不少。

“老爺。”

喬老爺瞟了李岸一眼,沈聲對喬櫻說:“我的乖女兒,你是睡糊塗了麽?怎麽喊我老爺了?”

喬櫻才反應過來,她應該叫面前這位中年英氣的男子為父親。她現在是喬家的幹女兒,喬語嫣名義上的妹妹,昭明王府的小通房。

“爹。”

“好好好,櫻兒啊,為父有些事情要出一下門,就由你把王爺帶到王妃閨房那邊去吧。”

喬櫻看了眼坐在主位上的李岸,點點頭。“好的,爹,櫻兒會帶王爺過去,您就先去忙吧。”

“櫻兒你過來,扶本王過去。”

喬櫻一楞,跑過去不解的問:“剛才王爺您是自己走過來的啊,怎麽現在要櫻兒扶了?”

李岸咳嗽了一聲,眼光掃過大廳裏的丫環婆子,特意把嘴唇湊到喬櫻的耳邊。“作為本王的通房,櫻兒你不需要問這麽多。”喬櫻未經人事,被李岸這麽親昵的對待,臉刷的一紅,她強裝鎮定。“王爺還真是看得起櫻兒。”

李岸勾了勾嘴角,提高了聲音。“喬老爺,您的女兒櫻兒真是蕙質蘭心,本王腿腳不便,以後有了王妃和櫻兒的照料,必定如魚得水。”

喬老爺悲憫的看了眼李岸的腿,‘哪裏哪裏’的謙虛幾句,就急忙告辭了。

喬櫻這才想起來,昭明王李岸是個瘸子。可是,喬櫻又不明白了,既然是個瘸子,怎麽走路走的那麽好呢?像之前踢花轎,還有今天下馬車,走進喬府大廳,李岸都是從容不迫的呀。那一雙大長腿,明明很靈活嘛。

喬櫻不知道的是,李岸這個人呀,固執倔強有心計是第一流的。雖然他瘸了的事情,越朝上下消息靈通的人都知道,但是他還是不願意把自己的軟弱撕開給別人看。

他從小學習特定的內功武術,已經能夠運用內力掩蓋自己腿瘸的表象。

現在叫喬櫻來扶他,就是做給喬老爺看的,他要讓喬老爺在不知不覺中形成這樣一個觀念——李岸說穿了就是個瘸子,無須畏懼!

喬老爺喬飛手上掌握著越朝一半的銀兩,說他富可敵國一點也不過分。李岸那個皇上哥哥如意算盤打的好,讓他和喬家大小姐成婚,用他的婚姻來拉攏越朝第一皇商。可是皇上卻沒有料到,他這個表面上恭敬的弟弟,早就恨透了他。

李岸現在不能確定喬飛這個老狐貍心裏到底向著誰,他只能表現的軟弱可欺一點,消除喬老爺的戒心。同時他還要表現出很倚重喬老爺的兩個女兒,讓喬老爺對他更有好感,以備不時之需。

喬櫻答應了喬老爺會把李岸送到王妃閨房,現在她只能挽著李岸的肩膀向語嫣走去。

今晚的月亮比前幾天的亮,掛在黑漆漆的天上,顯得更加圓潤可愛。喬櫻左手提著一盞紙燈,吃力的往前走。

喬櫻一邊註意腳下的路,一邊心裏老大不開心——這個昭明王,大男人一個,偏偏還要為難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小女子。扶你過去就扶過去吧,你有必要把半個身體都靠過來麽?你知不知道你很重啊!

李岸看不清喬櫻的臉上的表情,他的頭剛好擱在喬櫻的肩膀上,鼻尖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人閑桂花落,夜靜喬櫻香。

“寒冬臘月裏,櫻兒的身上怎麽會有桂花香?”

“王爺你問這個啊,我娘是八月出生的,所以我常常在□□月攢些桂花,做成香囊戴在身上。”

“原來是這樣啊。”

大夫人和女兒聊了一整天,真是越聊越傷感。尤其是聽到喬語嫣被卓青和無視的那一段,眼淚就撲簌直落。大夫人見夜深,依依不舍的從女兒房裏出來,正巧看見了李岸和喬櫻親親熱熱的說笑過來,當下心裏就一團的火。她不能罵李岸,就把火撒到喬櫻身上。

“這麽晚了,櫻兒和王爺還真是親熱。”

喬櫻把燈籠擡高,見說話的是大夫人,立刻喊了聲:“娘。”

大夫人走過去,李岸識相的和喬櫻分開。大夫人向王爺請安後,對著喬櫻沒好氣的說:“櫻兒陪嫁到王府之後,是不一樣了啊。”

喬櫻心裏一驚。怎麽大夫人話裏有話啊。

“娘,是爹叫我送王爺過來的。”

“怎麽送王爺過來要這麽親熱麽?”

李岸輕咳一聲。“大夫人怕是誤會了,本王腿腳不便,今日勞累了就讓櫻兒扶過來。再說,櫻兒嫁到我昭明王府,就是本王的女人,就算本王今日和她親近也是合理的。”

大夫人被李岸這麽一說,臉也是一囧。她竟然不知不覺點評起了王爺的家事。

“喬張氏不是這個意思,是怕櫻兒學了些不好的,在夜裏魅惑了王爺。”

“就是魅惑了,也是櫻兒的本事,語嫣在裏面麽?”

大夫人見李岸張口問了女兒,就和順了些。“在的,王爺請。”李岸點頭,推門進去了,留下喬櫻和大夫人在外面,大眼瞪小眼。

“大夫人,櫻兒真的沒有想要魅惑王爺。”喬櫻被大夫人唬的幹脆不叫她娘了。

大夫人親眼見到李岸進了女兒房間,再看看櫻兒一臉委屈,也意識到自己發了一頓無名火。“是娘不好,錯怪了櫻兒,我的好女兒,你也快回房間休息吧。”

喬櫻點點頭,送別了大夫人,卻沒有直接離開王妃的閨房。她站在門外,看著房內的光亮,眼神變得灰暗。

那個王爺,不是個省油的燈。

作者有話要說: 劇透菌說,這個青和主子不簡單喲~

☆、試探

作者有話要說: 喬飛就是喬語嫣的老爸,這點在楔子裏提過了,這邊還是再強調一下。

憬城最大的酒樓裏。一個藍衣少年嘴角含笑,筷子在餐盤裏胡亂攪動,一臉的清閑淡然,等到桌子對面的李岸第三次高聲叫他的時候,藍衣少年才稍微有了點正行。

碰上這麽一個凡事都吊兒郎當的隊友,李岸也是醉了。“啪”的一聲,李岸的筷子準確的打到莫子風的筷子上,莫子風被迫停止對餐盤的毒害,正式回答李岸的問題。他聳肩直視李岸,聲音慵懶的說:“五日前他派人到西域進行了一場交易。”

不等李岸追問,莫子風就識相的像倒豆子一樣把查到的消息盡數說出來。“雖然不知道買家是誰,但是來收貨的是一群武功高強的人,我手下的那些悍將和他們發生了一場惡戰,一點便宜都沒占到,反而還受了重傷。看他們的武功套路,說話口吻,像是西域宮裏的。”

李岸聽到這裏,總算是有點滿意,可是莫子風給的消息還是不完備,雖然知道喬飛是在和西域宮廷裏的人做生意,可是買方是誰?買賣的物品又是什麽一概不知。

“你能不能再深入調查一下?”

莫子風痛苦的搖了搖頭,表示調查喬飛是個艱巨的任務,他得到這麽點消息都是很不容易的。李岸一看莫子風的表情,也就沒有再為難他了。千裏堂的實力他一向知道,江湖當中的事情沒什麽是千裏堂查不出來的,如今千裏堂主當著他的面表達了痛苦之情,李岸就明白了——查喬飛,路途遙遠。

李岸索性不逼莫子風,只是一味的和莫子風推杯換盞,說些朋友間的玩笑話,不知怎麽回事,兩人話題一偏就偏到了李岸娶妻的事情上了。

李岸成婚那天,莫子風捧著上好的女兒紅在酒席上大殺四方,他也遠遠的打量了一下喬語嫣,他的感受是,喬語嫣身形消瘦,周身散發著一種淡然,不適合李岸。作為李岸的多年豬隊友,莫子風敢打包票喬語嫣不是李岸的菜。

倒是那個被他意外撞見的,從後門坐小轎子來的女孩,年紀雖小,周身卻透著一股倔強,莫子風說不明白那種感覺,他就是覺得喬櫻不像表面上那麽柔弱,等到很久之後他真正和喬櫻混熟了,回憶起自己對喬櫻的判斷,他的自戀情懷被推上了歷史頂峰。

莫子風瞇著眼睛,冷不丁的問李岸。“你還記得八年前商府滅門慘事麽?”李岸沈吟“血流成河大概就是那樣了。”莫子風不置可否,當年商家三百五十二人,在午門烈日下的慘狀,見者肯定難忘。

莫子風眼珠一轉,嬉皮笑臉的湊到李岸的邊上,輕輕的說了兩個字。李岸的臉色瞬間變了好幾種樣子。

千裏堂的消息,經過江湖認證是完全可靠的,況且李岸聽到的還是千裏堂堂主莫子風親口說的消息,就是再無稽他也是萬分相信。其實莫子風只說了兩個字——商櫻。

李岸聽完,刷的站起來,連一句分別的話都沒對莫子風說就快步回府了。始作俑者莫子風卻還是一臉的淡定,他才不會承認當初查到這個消息時,他直接從床上摔下來的事實。李岸走後,莫子風挑了三十壇的陳年好酒,報上李岸的大名就逍遙走開了。

李岸回府的途中,心裏波瀾壯闊。他思慮拉攏喬家、整垮皇上已經很久了,苦於沒有一個合適的細作幫他,現在他知道喬櫻和皇上有血海深仇,又潛伏在喬家,思來想去,覺得喬櫻是最好的細作人選。

不過,他這麽著急的回府,是想確定一下這個喬櫻還想不想覆仇。萬一人家小姑娘被現在安逸的生活俘虜,習慣了溫飽不愁的生活,忘掉了滿門慘事,他的計劃就打水漂了。這樣想著,他又加快了腳步。

正值隆冬,沒什麽事情,各苑的主子都不出門。喬語嫣自從回門之後也常和喬櫻呆在房裏,聊天、刺繡、看書。

這時候,喬櫻指著喬語嫣繡的牡丹花說:“王妃,我的好王妃,這是牡丹麽?”

原來,喬語嫣琴棋書畫樣樣都行,就刺繡沒什麽天賦,從小到大沒少被刺繡高手喬櫻嘲笑。喬語嫣當喬櫻是妹妹,喬櫻性格也活潑,這樣一來兩個人私下裏就更沒有分寸了。

喬語嫣假裝生氣的把手裏的半成品往床上一丟。“好你個櫻兒,又取笑我,納命來。”說著喬語嫣撲向喬櫻,不斷的撓喬櫻的肚子。

“誒喲,誒喲,我的好王妃,放了櫻兒吧,放了櫻兒吧,櫻兒投降。”喬語嫣和喬櫻在床上鬥智鬥勇,全然忘記了主仆身份,一個個打鬧的臉紅頭發亂。

兩個女子正打得歡樂的時候,房門被李岸打開了,李岸看著床上笑的不行喬語嫣、喬櫻,臉上閃過一絲疑惑,而後又帶著笑問:“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喬語嫣和喬櫻雙雙一楞,等看清楚是李岸,喬櫻慌忙爬下床。

“王爺。”

李岸瞥過喬櫻雜亂的頭發,再看了眼匆匆坐起的喬語嫣,笑著說:“看看你們一個個的。”

喬語嫣攏了攏發鬢,穿上鞋子,福身請安。“不知道王爺來了,嫣兒失禮了。”

“不關王妃的事,是櫻兒太鬧騰了。”喬櫻一聽喬語嫣認錯,趕緊把錯攬到自己身上來。

“鬧騰。”李岸走到床邊坐下,還是淺淺的笑,像是寵溺,又像是客氣。“虧得你們在喬府都是小姐,又是親姐妹,你們剛才的舉動別人看了也只能說是姐妹情深。要是小姐丫環也那樣,就是不分禮數了。所以嫣兒,櫻兒,本王就當你們是冬日無聊吧。”

無聊?喬櫻的眼珠一轉,她這麽覺得這王爺話裏有話啊。

“王爺在外,肯定是勞累了,臣妾讓櫻兒去打點熱水來給王爺潤潤臉?”喬語嫣仰著頭,詢問到。

“嗯。”

喬語嫣轉向喬櫻,吩咐到:“櫻兒現在就去吧,別讓王爺等急了。”

喬櫻答應了一聲,趕緊開門去廚房取水。外面的風呼呼的吹著,割得喬櫻的臉上生疼。喬櫻一邊走,一邊碎碎念——

“青天白日的,洗什麽臉啊,真是吸血的統治者!”

好不容易到了廚房,剛燒好的水早就被各苑的主子領走了,可憐的喬櫻只能在廚房裏默默等待。因為天實在是太冷了,她就挪到竈臺邊。

她坐在竈臺後的木凳上,看著竈裏不斷茲裂的木炭,那幽藍或橘紅的火苗,像是掠過她的心田。

火一樣的紅,紅——血一樣的紅。

她想起來,很多年前的一天,她也是這麽冷。

乳娘把她從閨房裏帶出來,把她放在木桶裏,搖啊搖,一直搖到枯井的最底下。乳娘跟她說,‘我們一起玩一個游戲,小姐在井裏不能說話哦,等到天全黑了才能說話哦。’

她聽到井外哭天搶地的聲音,她聽到列兵翻箱倒櫃的巨響。她再傻,也知道乳娘的這個游戲叫做——逃生。

她從小就聰穎,在災難面前,她一個八歲的孩子表現出了令人驚訝的冷靜。她平躺在黑漆漆的枯井裏,減少自己被發現的機會,她捂著嘴,任憑眼淚流下來,卻楞是一聲都沒有叫出來。

她還記得,乳娘剛剛從鄉下帶過來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小女孩臉總是紅通通的,小女孩還會害羞的抓住她的衣角,甜甜的喊她一聲:“櫻姐姐。”

竈火還是跳躍著,喬櫻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感覺到臉頰邊有溫熱的液體淌過。

“櫻兒,水沒燒好,你也別哭啊。”一個中年大叔,不安的在圍裙上搓著手。“你別哭啊。”掌廚的大哥表示,他完全不知道怎麽處理眼前的情況。

這個櫻兒,不就是沒打到水麽,這麽哭可怎麽是好啊。掌廚大叔深吸一口氣。“要是櫻兒怕被王爺罵,我李三陪你一起去請罪。”

“噗嗤。”喬櫻看到掌廚無措的樣子,一下子笑了。“李大哥,我是被竈灰嗆的啦,水好了麽?”

掌廚趕緊回答:“我來就是叫姑娘的,水已經全好了,要不,我幫姑娘裝好,送過去?”

喬櫻抹掉眼淚,笑著說:“那敢情好,不過,李大哥,你還是在廚房吧,你只要幫我裝好,讓一個小子幫我端過去就行。”

掌廚的趕緊像對待姑奶奶一樣,裝水,讓一個老實的小子幫喬櫻拿過去。

喬櫻走到夢蝶苑門口,才把手從口袋你掏出來。她把一塊碎銀子放到端水小子的手心裏,然後接過用布封好的盆。“你也辛苦了,去買點酒暖暖身子去。”

那端水小子謝過喬櫻後,就喜滋滋的離開了。

☆、看穿

得到門內王爺王妃的許可後,喬櫻用胳膊肘蹭開門,快步把臉盆放到木架上去。她一邊走一邊解釋耽擱了這麽長時間的原因。喬櫻皮膚本身就白,細嫩的臉被外面的冷風一刮,就出現了惹眼的凍傷。

那凍傷吸引了喬語嫣和李岸的目光,走到臉盆邊時,喬語嫣心疼的看了喬櫻一眼。李岸在喬語嫣的服侍下好好的洗了個臉。他看到偌大的夢蝶苑裏只有喬櫻一個人在打點,疑惑的問喬語嫣其他的丫環婆子去了哪裏?

喬語嫣把手裏的布遞到喬櫻手裏,微微一笑。“臣妾見天氣冷,就打發了那些婆子回去休息。櫻兒是我妹妹,臣妾有她一個陪著就好了。”李岸聽完,點頭讚賞喬語嫣的仁善,喬語嫣臉頰微紅。

喬櫻擠幹柔布,倒掉洗臉水,偷偷的瞪了李岸一眼,她心想——王爺你要不來,我也不用大冷天跑來跑去的了。她看王爺王妃相敬如賓,就覺得自己就是個無敵大燈泡,剛準備請求離開的時候,李岸卻問喬語嫣——“嫣兒,我聽說岳母是八月份生的。”

喬櫻心裏一驚。啊呀,她上次就不該和這個王爺扯什麽桂花香囊的事情。喬家大夫人是陽春三月生的,她的親生娘才是八月生的,要是王妃張口答一個‘王爺,您弄錯了吧。’她替二小姐陪嫁的事情就穿幫了呀。

這個王爺笑面虎一樣的,要是知道喬家為了保護二小姐喬語然,特地收了個幹女兒來陪嫁,指不定怎麽生氣呢!喬櫻的心裏直打鼓,她拼命的想圓謊的辦法。

喬語嫣卻不知道哪根筋搭錯,拉著喬櫻慌忙跪地,眼淚像珠子一樣啪嗒啪嗒不住的往地上掉落,在地上濺起小水花。“王爺神通廣大,應該能查到我和櫻兒不是親生姐妹。櫻兒是我娘的養女。”聽完喬語嫣的話,喬櫻真想兩腳一伸昏過去,讓自己好好冷靜下。

預料當中的安靜,像一根羽毛,把喬櫻的心撓得又癢又難受。終於,李岸嘆道:“看來喬府還是怕本王待你們喬家女兒不好。”

喬櫻只覺得自己的手心一陣疼,原來是喬語嫣太過緊張,抓她的力度變得很大,喬語嫣聽到李岸的話,眼淚下的更兇了。“王爺恕罪,實在是家母心疼妹妹,舍妹年幼又天真,這麽早出嫁家母實在不忍心。而且,櫻兒是在成婚前就收的女兒,是家母和臣妾都十分喜歡的丫環,自小也和臣妾一處長大,在臣妾的心裏就是親妹子。”

出人意料的是,李岸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彎腰牽起喬語嫣的手,安慰道:“本王又沒怪罪你們。”喬語嫣和喬櫻被唬得大氣不敢出,等待下文。

李岸繼續說:“認幹女兒嫁人在我們越朝又不是沒有的事情,本王就覺得櫻兒很好,長相做派都很出挑,丫環、小姐,這些名號不過就是出生的背景不一樣,嫣兒和櫻兒既然來了我昭明王府,就一樣是本王的女人,本王並不在意你們之前是誰。”

李岸一番話,說的喬語嫣心裏一喜,喬櫻心裏一驚。作為一個被騙的人,他怎麽能,怎麽可以這麽淡定?喬櫻無法辨別李岸此刻的淡定是真是假。但是看到喬語嫣一臉的高興,喬櫻就把心裏的疑惑放到角落裏去了。

喬語嫣感動的看著李岸,在這一刻,她覺得她的這個夫君是那麽的善解人意,她笑著擦掉臉上的淚珠,表達對李岸的感激,喬櫻見狀也隨喬語嫣向李岸福身感激。

李岸很滿意目前的狀況,在他看來喬家大小姐喬語嫣是個心性單純的女子,經過今天的這件事,喬語嫣應該會更對他死心塌地。至於喬櫻,李岸只是覺得在處理這件事上,她的神色變了好幾次,就連順著喬語嫣的話謝恩都顯得不自然。

但是不管怎麽說,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喬櫻並不像表面上這麽單純。

喬櫻低著頭,眼皮微掀。面對這個王爺,喬櫻表示她的小心肝很受傷,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覺得王爺今天一天,在夢蝶苑說的話都是另有內涵的。王妃說王爺早就知道她是喬老爺收的幹女兒,王爺也默認了。那是不是說,王爺有能力挖出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比如她商家遺孤的身份。

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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