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做什麽不該做的。”

“童樂，”平野看著他的眼睛說，“你在我這，做什麽都是應該的，懂了嗎？”

平野的雙眼像深不見底的湖泊，把童樂淹沒。

童樂徹底靜止，動也不能動，話也說不出。

平野沒有等他回應，用食指輕輕刮了一下他的鼻梁，就重新躺下，背對著他說：“我再睡一會，你要是困也再睡會，餓就打電話讓他們把飯送上來。”

童樂很餓，不困，但是卻也躺平，看著天花板發呆。

他悄悄把被子在頸邊掖好，左腳慢慢磨蹭右腳，悄無聲息地支起膝蓋，掩飾自己剛剛受了刺激的小兄弟，然後翻身與平野背對背，捂住了臉。

昨晚平野熬了一整晚，時刻關註著童樂的情況，這天一覺睡到下午，發現童樂居然也還睡著。

“樂樂？”

童樂立刻：“嗯？”

平野仔細一看，童樂蜷成一個小球，回頭時眼神亮亮的，沒有半分倦意。

“醒了怎麽不起來？飯吃了嗎？”

平野按了內線電話叫飯。

童樂：“……我、衣服……”

平野：“……”

平野輕咳了一聲，在一邊的衣櫃隨便找了一身扔給他，輕聲解釋道：“是我和醫生一起給你脫的，我沒有亂看亂動你，不要怪我。”

童樂：“不不、不、不怪你的！”

平野出去，童樂窸窸窣窣從被窩裏鉆出來換衣服，發現平野給他拿的都是平野的……

童樂：啊啊啊啊啊！！！

哥！內|褲！雖然是新的，但是也太大了！！！

平野將近一米九的身高，肩寬腿長，上衣被童樂穿出了男友襯衫的效果，褲腳要挽起來，屁屁還有點涼颼颼……

童樂尷尬地打開門，正好飯菜也送了上來。

平野把餐車推到床邊，按住童樂，讓他留在床上吃完，然後又讓醫生看了一遍。

“沒事，都說了沒事，”醫生無奈道，“這不活蹦亂跳的嗎，看什麽看？總是休息也不行，沒事了就得多活動多鍛煉，年輕人跳跳舞流流汗，比什麽都強，明天正好去比賽。加油，我是你粉絲呢。”

童樂：“……謝謝。”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再看他一晚上，”醫生對平野說，“如果他半夜又發熱，給我打電話，不過這種可能性基本沒有。”

一天已經基本被睡了過去，醫生走後馬上就入夜了。

童樂忐忑地擡頭看平野，有點期待地問：“那我今天晚上還睡你這屋嗎。”

平野無奈揉了揉童樂的後腦勺。

“醫生說沒事，就聽他的吧。”

童樂“哦”了一聲，有點不高興，摸了摸後腦勺，被平野觸摸過的皮膚仿佛都滾燙滾燙的。

真的信醫生嗎？幹嘛這麽聽話呀……

平野看他表情，苦笑道：“寶寶，我不是筆直的，你要對我有點戒心。”

童樂驚呆了。

……

第二天下午，童樂才遲遲來到節目組的直播現場，因為請假被安排在了最後出場。

這次直播第一次允許部分內部觀眾入場觀看，目的是讓選手習慣緊張，更加不容出錯，所以平野把童樂送來後就親自去前臺檢查燈光了。

攝影師也知道童樂請假是出了意外，都不怎麽拍他，化妝間裏一時只剩下了童樂和沈星河。

“昨晚怎麽樣？”

沈星河顫顫巍巍地問。

“還行。”

童樂面無表情。

沈星河還想拿拿隊長的架子，又問：“那你舞練好了嗎？”

童樂：“還行。”

沈星河面子又過不去了：“什麽叫還行？我跟你說那個眼神你回去琢磨了嗎？什麽叫欲，什麽叫澀氣，到底懂不懂啊？表現不出來跟個木頭似的，底下人看著像喝白開水，我不是白帶你去喝酒了嗎？”

童樂恨不得用眼神殺死他：你還敢說？？？

沈星河又蔫了：“那我不也是沒想到嘛。我就想讓你心理上成長成長，哪料到有變態想讓你身體上也成長成長……”

會喝酒就算成長了嗎？幼稚。

童樂懶得理他，但忽然想到一件事，起身一步步走近沈星河，表情嚴肅地說：“我問你個事。”

沈星河色厲內荏：“你你你、你要幹什麽？”

難道他其實還深愛著我，現在體內還有藥物殘留，又看四下無人，終於忍不住想要非禮我了？沈星哥想，可要是真動手我還不能下手太重啊，他是我老板的親戚哎！

沈星河退無可退，靠在墻上。

童樂擡手——壁咚。

沈星河楞住，突然發現……

MD，這小子皮膚真好啊！！！這麽近都看不見毛孔，好嫉妒！

童樂用額頭撞了一下沈星河的額頭，擡另一只手，摸了摸沈星河的臉，然後與他拉開了距離，問：“你覺得，如果有人對你做這樣的動作，是什麽意思？”

沈星河：“……擱這玩兒我呢？”

粉都給我摸掉了……而且誰會對童樂做這種事？沈星河腦補了一下顧清夢騷氣的壁咚。

“勾引，”沈星河篤定道，“這絕壁是勾引你呢好不好？”

童樂覺得挺對。

那時平野離自己極近，童樂甚至懷疑他下一秒就會吻上來，眼神飄忽地看著平野下唇的傷口，完全被誘惑了，只想上去舔一口。

可是平野為什麽要勾引自己呢？

“但是吧，”沈星河又說，“顧、就你說這人，他這麽騷，很有可能是個海王，處處留情。”

沈星河覺得，顧清夢此人心機深沈，不只童樂，還有劉子暉等、甚至自己，可能都是顧清夢廣撒網的對象。

再看童樂，明顯一鐵憨憨。

“你這智商，不要想著跟人家玩暧昧了，”沈星河勸他，“暧昧讓人受盡委屈，聽哥的，沒那段位，不要輕易動感情。咱們□□豆的，就不能跟隊友真情實感，尤其你這種麥麩愛豆，將來解綁的時候玩死你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童樂瞥了他一眼：這跟解綁又什麽關系？還“哥”呢，你連自己天天在網上叫我大哥都不知道，哪來的自信嘲笑我的智商？

算了算了，童樂悵然若失地想，我問他幹嘛？

他也是母胎solo，在網上還跟自己坦白過他連跟女生說話都慫，問他完全是倒數第二給倒數第一講題，一個敢講一個敢聽。

帶著一絲惆悵，童樂上臺了。

沈星河更惆悵。

他們這次要表演的曲目叫《鬥牛士》，主要以跳舞為主，兩人分飾三四個角色，要不停轉換舞蹈風格，甚至各自都有女角要扮演，中途還有一段《卡門》歌劇中的唱段，對兩個人來說都很有挑戰性。

所以又免不了情歌對唱的俗。

觀眾們早就開始躁動不安：

“星樂這次可太直白了，就按頭嗑唄？”

“中間卡門的歌一定是樂樂唱的吧，原曲編舞還有段探戈肯定不會刪掉，樂樂要跳女步了我好激動！”

“觀眾席那個大帥哥是平野嗎？我沒瞎吧？他又來接送樂樂了？”

“這首歌很不適合樂樂，肯定是為了屈就星河才選的，如果不是因為愛情還能是什麽？”

“星樂一起請病假，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難道表演前深入交流了……”

燈光亮起，先打在紅衣的童樂身上。

他口中銜著一朵玫瑰，拍拍手睜眼甩頭，一撩披風，跳了一段踢踏。

彈幕：

“臥槽，誰說這首歌不適合樂樂的？”

“從性冷感機器人到清純小學弟再到騷氣大美人，我服。”

“眼神會說話，弟弟天生適合舞臺。”

“沈星河放開那個童樂讓我來！”

兩人一人一段獨舞之後，共舞時有些肢體接觸，如牽手摟腰之類的，但更多的是花式托舉，難度爆表，兩個人在鬥牛士、牛、卡門和男主角之間反覆切換，不知道的猛一看還以為是在演雜技。

彈幕逐漸無語：

“……沈星河有點牛逼。”

“這還讓別人怎麽打啊？”

“童樂身體好軟。”

“趁機澄清一下謠言吧，我們樂樂是沒學過舞蹈，但是有體操基礎，在國外練習過幾年，而且多才多藝，底子還是在那裏的。”

來到歌曲的高|潮部分，童樂一段獨唱，就是沈星河對他強調過的眼神戲。

“這裏必然要懟臉拍的，表情很重要，”練習時沈星河教他，“你要演熱戀中的人，就想象眼前站著一個夢中情人，比如我，我就想象眼前是橋本環奈，看我的眼神，懂了嗎？”

童樂不太懂。

他之前表演的角色都偏冷漠，對於一個猝死過又很消極的人來說好駕馭，這個熱情似火的就太難了。

但是這一刻，他站在舞臺上最靠前的位置，垂眼看見的是離得最近的內部觀眾席。

坐在第一排的竟然是平野，笑眼彎彎，手中還拿著童樂的燈牌，燈牌上寫著“樂樂，我愛你”，明亮的紅色燈光把他薄薄的嘴唇照得鮮紅，配著一身黑衣和黑色的鴨舌帽，像個誘人的吸血鬼。

童樂再擡眼時，終於明白了角色的感受。

觀眾的屏幕都似乎被一下子燙穿了：

“太澀了。（擦鼻血）”

“啊啊啊啊啊寶貝好誘！幻肢梆硬！”

“媽呀，沈星河到底對童樂做了什麽？”

“為什麽？我純純的寶寶經歷了什麽！怎麽會變成這樣！”

童樂想起來一件事。

獨唱結束，他雙頰緋紅，奔回舞臺中心，與沈星河跳完了最後一段雙人舞，心裏只剩下這一個問題，那就是：

平野的嘴唇為什麽破了？

是被自己……咬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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