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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身在此山中(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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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歸的手抵在宴溪的胸前, 想用力推開他。宴溪卻是越來越狠, 根本不想放手。他被狂喜淹沒了, 這個小春歸, 說是與旁人私奔,卻來了京城。感覺到春歸的抵抗,雙臂將她牢牢鎖在懷中。

大齊雖民風開化, 但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親吻的倒也不多, 於是紛紛停下來看著他們。這一看便驚了, 一個人悄悄問另一個:“那是…穆大將軍?”另一人揉了揉眼睛:“是…吧?”

春歸聽到一旁的議論聲,用力推開了宴溪,小臉兒通紅的看著他,又感覺到別人的指點, 迅速將頭埋進宴溪的懷中。害羞了。

宴溪這些日子那些抑郁在剛剛統統不見, 他用力摟了一下春歸,惡狠狠在她耳邊說:“讓你跑!讓你不給我寫信!你看我一會兒怎麽收拾你!”

懷中的春歸一動不動, 過了半晌小聲問他:“還有人嗎?”還在害羞。

宴溪看了看周圍圍著的人, 沈著聲對她說:“走光了。”宴溪不怕旁人看, 他深知明日他的□□便會傳遍街頭巷尾, 但他不想管那許多, 他就是要將自己的□□在京城攤開,攤的越大越好,越大,越沒人敢動春歸。

春歸聽到走光了,從他胸前擡起頭, 用力打了他:“羞不羞!這麽多人!”說完看到宴溪忍著笑有些詭異的看著她,她緩緩的朝四周看了看,全!是!人!

她這一擡頭,周圍的人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個精靈一樣的女子哪裏來的?她眼神中的靈動蠱惑了大家,一瞬間風向就變了:果然是大將軍,喜愛的女子無人能及…

春歸重新將頭埋進宴溪懷中,對他說:“帶我走。”

“求我。”不是你寫信罵我王八蛋的時候了?不是你對我不聞不問不理的時候了?不是你假意私奔的時候了?宴溪鐵了心要把前些日子受的苦報覆回來。

“求你。”春歸小聲說道。

宴溪將唇湊到她耳邊:“說愛我。”

“.………”

“說不說?”

“愛你。”春歸覺著自己的臉上燒了起來,恨不能要死穆宴溪。

“嗯,乖。”

宴溪彎下身抱起她,轉身對宋為說:“宋將軍抱歉不能陪你了,嬌妻來了。”

春歸這才想起宋為也在,連忙說:“放我下來,我帶了一個朋友。”

宴溪扔了她一把:“別人的事你少管。”

說罷抱著春歸穿過人群,待沒人了才放下她,捏起她的下巴低聲訓她:“誰給你的膽子不給我寫信?誰..”

“想你。”春歸打斷他的話,眼中閃著盈盈淚光。宴溪所有的怒火都消失了,只想好好抱一抱他的小春歸。一言不發把春歸抱在懷中好久,這一顆心終於是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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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為看到了人群之中的月小樓。他身披一件雪白的貂絨,發冠高高束起,露出他飽滿的額頭,正笑著看春歸與宴溪。感覺到宋為的註視,移了目光望著他。他眼中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令宋為心中緊了緊。

宋為眼見著月小樓向他走來,心裏叫囂著想逃,最終還是站定了。怕什麽呢?自己是堂堂男子漢,心裏沒有臟汙的念頭,為何要躲?

“好久不見。”月小樓開口說話,還是那股溫柔風流的腔調,聽他說話就能想象他在戲臺的樣子,一模一樣的芳華。然而說了這句竟是長久的沈默,伸出好看的手指指了指眼前一處客棧:“我和春歸今日剛到,住在這間客棧。春歸..被她的穆將軍抱走了,我只好在這裏等她。你若無事,可以過來找我,咱們喝喝茶。”這樣雲淡風輕,好似二人昨日剛分開一樣。

宋為卻不說話,沈著眸子看他。

月小樓低頭笑笑:“趕了一天路,著實有些累了。小樓先回去歇息,宋將軍請回吧!”月小樓本有一肚子話,但看到宋為的一瞬間發覺一句都說不出來了。他不知該如何與宋為說他心裏那些千回百轉,只得逃。

“為何來京城?”宋為在他轉身的瞬間開口問他。

“大齊幅員遼闊,與春歸搭伴一起看看。”為了你。小樓萬萬不敢說這句話,他說了,宋為轉身就走了。

“一起去喝口酒吧!你千裏迢迢來到京城,我理應做東。”宋為看了看永安河的繁華,與月小樓眼中的落寞截然不同,永安河的繁華蓋不住月小樓的落寞,宋為有些心疼了。他從東線到無鹽鎮,再從無鹽鎮到京城,再傻的人也應當看出來了,他在追著他的足跡跑。

“許久不喝了,興許酒力不如從前。”月小樓嘴角揚了揚。

“從前也沒見得多好。”宋為想起月小樓喝過酒,腮邊兩朵嫣紅。二人似乎不約而同想起了那時喝酒的事,笑出了聲。

“走吧,到這會兒還沒吃東西,真的有些餓了。”宋為在前面帶路,怕小樓跟不上他的步伐,特意放慢了些。

他還是那樣周到。那樣好的宋為是月小樓遙不可及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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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歸被宴溪帶進了門,還未打量房間的樣子,就被宴溪按在了門板上,吻住了她。

宴溪有些把持不住了,前些日子想她想的緊,恨不能夜夜去外面站著,這回好了,不用去外頭了。她就在眼前,在懷裏。宴溪覺得不夠,抱起她讓她與自己更近,讓春歸感受他的情動。

“穆宴溪…”春歸急急的喚了他一聲,轉眼又被宴溪堵住了唇。宴溪如抽絲剝繭一般將春歸從她厚重的衣裳中解脫了出來,春歸怕冷,緊緊依偎進宴溪的懷中,任宴溪抱著她去了床上。

“想我嗎?”宴溪在春歸耳邊輕聲問她,他的唇輕輕掃過她的耳垂,而後含住了它。

春歸一個想字出口,卻成了一聲嬌/喘…一聲又一聲,在催促著宴溪。令宴溪無法自控,終於醉在春歸的狂野之中。

本想著見面收拾她,卻沒想到自己被她收拾了,她看他一眼他就輸了。

待繳了械,看到春歸眼皮打架,要睡了一般。於是揚聲說道:“這院子裏的湯泉可是京城最好的,為夫先去泡一泡。”說罷作勢起身,卻被一雙小手拽住了胳膊。“也想去?”

“都是我的。”春歸出言提醒他:“你,你的將軍府,你的銀子,你的湯泉都是我的。我現在要去泡我的湯泉。”

“………愛妻所言極是,那便由為夫抱著你去泡湯泉。”說罷起身將二人裹好,去泡那裊裊熱氣的湯泉。

想來宴溪還沒有與女子一起泡過,他的春歸閉著眼坐在溫泉中,秀發挽在頭頂,出塵仙女一般。

“春歸,改日帶你去穆府好嗎?”無論怎樣,都要見面的。

春歸聽到穆府二字,睜開眼看著宴溪:“穆府有沒有吃人的妖怪?”

“.……我父親…比吃人還要嚇人一些,我母親倒是好。她給你送了好些好久好布料,你拿到了嗎?”

春歸搖搖頭:“聽青煙說啦,你母親真好。”

“以後也是你的。你隨我去穆府嗎?”若是春歸不想去,宴溪也不會怪她。她剛來京城就逼著她隨自己去一無所知的穆府,換做別人也不會樂意。

“要去的。畢竟穆府…是穆宴溪的……穆宴溪是我的…”說完咯咯笑出了聲。宴溪一把拉過她,湯泉起了一陣劇烈的波浪。許久後春歸說了句:“冷..”

宴溪連忙將她包裹嚴實,抱起來放到床上。她的小臉通紅,分不清是熱的還是害羞。一擡眼對上宴溪的目光,她心中顫了顫,直覺想逃:“你出去。”下意識說了這樣一句,看到宴溪的眉頭皺了起來:“你再說一遍?”

春歸咬住了唇。

“不許咬。”宴溪兇她。

春歸松開了唇,聽到宴溪笑了聲:“我替你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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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小樓與宋為無言的喝酒,宋為酒量很好,今日卻不知為何,幾杯下肚,竟有些頭暈。他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而後看向月小樓。

“月老板酒量有長進,我似乎退步了。咱們走吧!”他將銀子放在桌上,而後起身向外走。宋為不知怎的,竟有些搖晃。月小樓上前扶住他,被他輕輕躲過。小樓的手頓在空中,而後頹然的放下。

“你為何要去無鹽鎮?”宋為用手撫了撫自己氣悶的胸口,終於問出了這一晚一直想問的問題。

“你說無鹽鎮好,左右在哪裏都是唱戲,就想著順道去看看。”月小樓輕咳了一聲繼續說道:“無鹽鎮果然是好,我在那裏,清晨去山腳吊嗓子,而後去面館吃一碗清湯面,聽聽食客說家長裏短,吃了面回到宅子裏琢磨一些小玩意兒,到了傍晚,去戲樓唱戲。對了,我在無鹽鎮買了一個戲樓,是從前的紅樓。”月小樓一口氣說了那麽多,期間咳了幾次。

“你染了風寒嗎?一直咳。”

“是。過幾日便能好。”說罷又輕輕咳了一聲。

“那你為何來京城?”宋為又問他。“我從東線走了以後,並未給你寫過信。我以為咱們這輩子就斷了聯系,沒成想你竟然去了無鹽鎮。你去了無鹽鎮,拐走了穆宴溪的春歸。我想不通你到底要做什麽?”

“我沒有拐走春歸,你誤解了我。”月小樓沈著聲對宋為解釋。

“我不會誤解你。月小樓,月老板,我知道你是什麽人。從前我們宋府,也來過戲老板。在我父親的書房一呆一整晚。我把我所有的銀子都給你,你金盆洗手吧!”宋為急著從自己內心的牢籠中竄逃,他並不知自己說的這些有多麽傷人,仿佛傷了月小樓,他就能好一些一樣。

月小樓望向宋為的目光帶有幾分悲傷。

“宋將軍。”他出聲喚宋為:“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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