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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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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雲氏喝了靈泉水之後,她的身體出現了不適感或者疼痛。她就說自己機緣巧合之下,得知蘇姨娘給雲氏下了毒,她便費盡心機找回了解藥,然後把解藥放在了湯藥裏給雲氏喝。反正蘇姨娘做過那麽多的壞事,楚幼妍不介意讓蘇姨娘背一次鍋。

如果雲氏和馮氏問她,為什麽雲氏服了解藥反應這麽大?她就說因為那毒藥太過霸道,所以解毒的時候才會這樣痛苦。

然而楚幼妍想到了這多,卻沒想到這個她用來當借口的說辭,竟然這麽巧合就言中了真相。

雲氏竟然真的中了毒,而且這毒很可能是蘇姨娘下的。因為楚老爺對雲氏雖然不好,但是他這個人貪戀雲氏的美色,他是不會舍得對雲氏下手的。

楚幼妍把之前想好的說辭說了,一旁的馮氏聽了楚幼妍的話之後,一張蒼老的臉上頓時變得煞白。

雖然雲氏一直沒有跟她多言,她畢竟見多了大戶人家後宅的陰私,所以她隱約能猜到雲氏可能中毒了。然而她雖然猜到了一點,但是卻沒有把毒立刻聯系到蘇姨娘身上。因為雲氏雖然是楚家大房的當家主母,但是她從來都沒有和蘇姨娘爭搶過什麽。按道理說蘇姨娘沒必要,為了一個不在意楚老爺的人這般冒險才對。

馮氏道:“大姑娘,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能不告訴夫人和我?你現在還是一個孩子,不應該一個人去冒險的。”

雲氏之前一個人想了很久,她的猜想其實和妍兒的差不多。所以當妍兒把事情解釋之後,她立刻就相信了妍兒的說辭。哪怕她覺得其中有不少疑點,但是她知道妍兒沒有必要傷害她,所以她便主動忽略了其中奇怪的地方。

楚幼妍道:“不是我不想告訴母親,而是這件事妍兒沒有足夠的證據,說出來怕母親會忍不住擔憂。而且妍兒也害怕事情走漏了風聲,蘇姨娘那個惡毒的女人會狗急跳墻,會再對母親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情來。”

楚幼妍這般說著,一雙漂亮的眸子裏頓時含了淚珠。她的容貌雖然被毀了,但是這雙眼睛依舊美的驚心。

所有人都說她的眼睛像雲氏,其實楚幼妍的眸子比雲氏還要好看。當楚幼妍的情緒波動很大時,她的眸子就像是一張能言會道的嘴巴,每一個閃爍的眼神都包含著千言萬語。

楚幼妍此時的心裏又是後悔又是後怕,她後悔自己這一次太過自信了,差點就讓別人知道了她的秘密。好在這一次她比較走運,歪打正著之下不僅沒有讓母親懷疑,還一下子把躲在暗處的蘇姨娘給拽了出來。讓楚幼妍感到後怕的是,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她都不知道母親中了毒。不過好在一切都有驚無險,她還有時間和機會進行補救。

雲氏看著滿眼含淚的女兒,她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波動。“這些年讓妍兒受委屈了,你不要流淚,母親從今天就從這裏搬出去。”

楚幼妍和馮氏聞言都是一驚,馮氏雖然十分欣喜夫人願意為姑娘出頭了,但是她又忍不住心疼這樣的夫人。

馮氏猶豫了一下,小聲對雲氏道:“夫人,您……您真的考慮清楚了?”

搬出去意味著什麽,在場的三人都心知肚明。意味著雲氏要和蘇姨娘爭寵,要開始保護楚幼妍這個女兒。

雲氏用力的攥緊自己的衣袖,要不是逼不得已她是絕對不會走出這一步。但是她看著妍兒臉上的那些黑斑,看著妍兒明顯不健康的身體,她這幅樣子都願意來保護自己這個母親,雲氏就沒辦法繼續畏畏縮縮的躲在這裏。

此時的楚幼妍也驚訝不已,不過她驚訝之後差點忍不住大哭起來。沒想到原來母親還是在意她的,雖然這個在意看起來太晚了,不過她的心裏還是有一點開心。

楚幼妍忙低下頭拭去眼角的淚珠,這才不急不慢的張口道:“母親,如今咱們母女兩個在府中如履薄冰,身邊連一個能用的人都沒有。母親如果現在突然搬了出去,蘇姨娘萬一狗急跳墻再對母親下手,到時候吃虧的也只有咱們這邊。”

雲氏聞言也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她從嫁到楚家來之後就無心爭鬥,一心想著遠離楚家大老爺與他的後宅。所以她的身邊只有馮氏和陳婆子,除了她們之外一個可用之人也沒有。

如今的她如果貿然從這裏搬出去,明眼人都知道她要和蘇姨娘爭寵的,蘇姨娘一定會趁著她還沒站穩給她一刀。雲氏倒是不害怕被蘇姨娘害,她就是害怕自己真的死了之後,蘇姨娘會更加肆無忌憚的欺負妍兒?

楚幼妍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她如今對雲氏這般好只是想報答養育之恩,並不是想要雲氏為了她去討好老頭子。如果她重生了一次之後,還要依靠雲氏用爭寵的方式報仇,那她豈不是白白重生了一回?

楚幼妍又安撫了雲氏幾句,見雲氏答應她不搬出去之後,楚幼妍這才又想起了一件事。

“母親,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懷疑,還需要委屈母親繼續在房裏裝病。”

雲氏雖然不喜歡後宅的爭鬥,但是卻是一個十分聰明之人,她聞言立刻明白了楚幼妍的意思。為了不引起蘇姨娘等人的註意力,雲氏不僅要繼續在房中裝病,在有人的時候還要繼續對楚幼妍冷漠。

之後連續四五天,楚幼妍依舊不時給雲氏送湯藥。這幾次的湯藥裏依舊加了靈泉水,不過這幾次雲氏喝了之後反應不大,楚幼妍便知道雲氏中毒並不深,如今她身上的餘毒也差不多都解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母女之間的關系明顯好了不少,馮氏見狀都忍不住替她們感到開心。但是只有雲氏和楚幼妍知道,她們母女兩個看起來親近了不少,其實兩個人的心裏還是有點隔閡。雲氏沒辦法徹底不在意楚幼妍的身份,楚幼妍也沒辦法不介意雲氏以前的冷漠相待。

楚幼妍如今也不期待什麽,她只希望在自己嫁出去之前,用靈泉水給雲氏調理好身體,也算是報答了雲氏的養育之恩。

蘇姨娘和楚清苒雖然疑惑,楚幼妍怎麽天天往雲氏那裏跑?不過她們聽說林家馬上要退親了,母女兩個人忙著給楚幼妍制造更大的難堪,所以根本沒有太多時間關註其他的事。

如此又過了兩日,林家那邊終於來楚家退親了。

楚幼妍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正拿著筆在桌案前不停的寫寫畫畫。暖春氣呼呼的從外面跑回來,她一邊往裏面走一邊把消息告訴楚幼妍。大概是因為她此時太過生氣了,進門的時候還差點被門欄絆了一跤。

楚幼妍聽了暖春的話之後,頓時覺得整個人的心情好了許多。林家退親之後沈闕就要回來了,而如今距離她及笄也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一個多月之後,她就成了沈闕名正言順的妻子,她就可以好好跟楚清苒母女算賬了。

暖春見楚幼妍還有心情笑,還以為自家姑娘這是被氣傻了。她一邊用力扯著自己的帕子,一邊紅著一雙眼睛對楚幼妍道:“姑娘,你就不生氣嗎?我可是要被氣死了。”

“也不知道蘇姨娘從哪裏得知的消息,知道今天林家的人會來府上退親?她一大早就請了一群不入流的人來府上,嘴上說什麽是來府裏賞梅花的,我……我看她就是提前知道了消息,故意找了這些人來看姑娘你的笑話的。”

這樣的古代對女子總是不公平的,哪怕退親這事是林家那邊不厚道,被人議論被人笑話的也是女方這邊更多。

如果是上一世她還會在意名聲,然而如今她根本不在意這些虛名了。她上一世那般的守規矩,可是最後還不是落了個聲名狼藉的命。楚清苒上一世在幾個男人中間左右逢源,明明很多人都知道她不幹不凈的,但是因為忌憚她的身份和身後之人,大家見了她還不是一個個捧著她?說來說去,還是她自己不夠強大,站得的位置不夠高。

所以她這一世什麽都不在乎,只求這一生問心無愧的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至於其他人如何看待她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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