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頃刻間安靜了幾秒。

葉福全眼神閃爍一下，立刻搖頭否認，“不是他。我這種小人物怎麽會認識宋京梁那樣的人呢？我都是胡說的，那個，宋小姐，你放我走吧。看在咱們有過幾面之交的份上。”

宋舒予不為所動。

葉福全的一切舉止都表明知道些什麽內幕。

怪只怪宋舒予今天心情不好。

加上和周雲卿相關的事情，她是絕不可能說放棄就放棄的。

宋舒予揉了一下眉心，用最溫柔的口吻說道，“高巖，交給你了。”

葉福全毫無招架之地，就被高巖提起後頸的衣領往衛生間去了。

高巖體貼的將衛生間的門關上了。

宋舒予拿出手機，打開了裏面的音樂，交響樂，稍稍掩蓋了衛生間內傳出來的聲嘶力竭。

十分鐘後，衛生間的門被打開。

葉福全頭發濕透，一張臉白的像紙，瑟瑟縮縮的跪在地上，像一條被可憐的落水狗。

宋舒予把音樂關掉，緩緩的看過去，用極為輕柔的聲音問，“想明白了嗎？”

“宋小姐，你饒了我吧。我……”

“高巖……”

高巖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將葉福全的身體提起來一些。

葉福全被嚇壞了，剛才的情形，他再經歷一遍，就沒命了。

他忙說，“我說，我說。”

宋舒予露出一個微笑，葉福全看傻了。分不清到底哪一面才是宋舒予的真面目。

“那一年的元宵節，因為麗都酒店有盛大的煙花，所以我印象很深刻。酒店那晚的客人爆滿，所以我們保安也留下了不少人，休假都被停止，以免有什麽亂子。我當天被安排上夜班，負責在消防通道裏巡邏，檢查一切是否正常。”

“我記得很清楚，那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煙花還在繼續。我還想看一會兒的，但我們隊長讓我去巡邏。半個小時一班，已經輪到了我。結果和我一起的那個臭小子，仗著和隊長有點關系，就把我撇下，他偷偷去和自己女朋友打電話，拍照片給她炫耀去了。之前就有人巡邏過了，反正就是例行公事，隨便走一遍就好了。那時候也是年輕，一層一層的爬，也沒覺得多累。等我爬到十幾層的時候，看到窗外正在放煙花。我一個大男人對這些沒興趣，不過我也想拍幾張照片給我老婆發過去，讓她覺得她老公挺了不起的。”

“於是我轉念一想，就打算上頂樓。反正都要爬上去的。當我打開天臺的那個小門的時候，突然發現天臺上有人。我當時就覺得是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八卦，畢竟這個時候在天臺碰面，是有點不尋常的。多半就是偷情的。”

葉福全說著，偷偷去看了一眼宋舒予。

宋舒予似乎已經料到葉福全看到的是什麽，嘴唇微顫，雙手也已經不自覺的交疊了到了一起。但她保持沈靜，等著葉福全繼續說下去。

“但緊接著發生的一幕，把我嚇得不輕。我看到那個男人，生氣的把那個女人給推了下去。我哪裏見過這種情形，當時就要逃，結果運氣太差，不小心碰到了鐵欄桿，發出了一點聲音。然後我就被發現了。”

宋舒予全身僵硬，只有聲音機械般的從嗓子裏溢出來，“你說你看到了一個男人把一個女人推下去？你撒謊……那時候，她身上根本沒有發現任何指紋。”

“我不知道。對了，我看到他戴了一副白手套。我沒騙你，這種話我到哪裏去編。”

“所以，你說的那兩個人，是誰？”

葉福全楞一下。

宋舒予低吼一聲，“說，是誰！”

葉福全被嚇了一跳，戰戰兢兢的說道，“還要我明說嗎？宋小姐應該已經猜到了吧？”

宋舒予冷漠的說道，“我要你說出來。”

葉福全眼睛一閉，豁出去的架勢，“我看到的是宋京梁，把他的老婆周雲卿推了下去。也就是你的爸媽。你們一家三口是我們酒店的VIP，總經理，到經理，到我們保安隊長都專門打過招呼的，我不可能看錯。”

宋舒予身體僵冷，但她沒有信他的一面之詞。

給了高巖一個眼神。

高巖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聲音冷硬，“是誰讓你這麽誣陷先生的？不說，我就擰斷你的脖子。”

葉福全呼吸困難，伸手去抓高巖的手臂。在片刻後，才困難開口，“我，我有證據……”

高巖看一眼宋舒予，得到宋舒予授意之後，高巖松開了手。

葉福全一只手撐在地上，一只手捂著自己的脖子，抱怨道，“早知道就不該遇到你們，這是要要了我的命啊。”

高巖冷聲威脅，“還要廢話？證據呢？”

葉福全從手機裏調出一個銀行的流水單。高巖接過來遞給了宋舒予。

“你爸知道我看到了那些，所以這些年一直在給我匯錢。要不是他多年一直給我打錢，我拿來的錢過現在的日子？說老實話，你媽背叛了你爸，你爸頂多算是沖動犯罪。我斷斷續續的聽了一些，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吧？我感覺他人還是蠻好的，這麽多年從來不用我催，錢都固定打到我卡上。我們倆各過各的，互不相幹。要不是碰到你，這件事……哎，都是你的親人，我看你要不就算了吧。你說你還能大義滅親，把……”

宋舒予一個眼神看過來，讓葉福全識趣的閉了嘴。

手機上的確是銀行流水單，顯示的都是宋京梁匯的款。這些年陸陸續續的粗略算一下，上百萬不止。這和高巖查到的信息是符合的。葉福全游手好閑，卻過著富足的生活。

“你知道如果你騙我是什麽後果吧？”

葉福全點頭如搗蒜，“我哪敢騙你？我還不想死啊。我實在是覺得，你們是父女，被你知道了，你爸應該也會放過我吧。我求你了，該說的我都說了，這件事能不能別把我扯進來。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再把那些事情扯出來，對誰都沒有好處是不是？”

“不需要你教我做事。”宋舒予捏緊了手機，手在微微顫抖。

葉福全偷偷看了一眼，討好的笑說，“你看我都已經全說了，咱們先前說好的，我開個價，宋小姐你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高巖一把扣住他的後頸，葉福全趕緊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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