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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兩回到雲羅的住處,就開始收拾行李。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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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箱裏的食材不多,剛好夠她下兩碗面。兩兩剛把面撈出鍋子放進碗裏,樓上的陸遲衡起來了。

“好香啊。”陸遲衡擠進廚房裏,自兩兩的身後擁住了她。他又洗過澡了,身上飄著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快端出去吃吧,我把鍋子洗了。”

陸遲衡點頭,把面端出去,又折回來拿筷子。

兩兩洗完鍋,一邊摘圍裙一邊走出去。

陸遲衡正咬著筷尖,對著眼前那碗面出神。

兩兩看了看碗裏的面條,他顯然是吃過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又停下來了。

“怎麽?還是不舒服嗎?”

若是換了其他人,兩兩第一個問題一定會問“不好吃嗎”,可是因為是陸遲衡,陸遲衡是嘗不到酸甜苦辣的,好不好吃對於他來說就不能算是一個問題了。她只能猜想,他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沒有。”陸遲衡對兩兩微微一笑:“我只是在等你一起。”

陸遲衡說著,拉了兩兩一把。

兩兩坐下來,拿起他為她準備好的筷子,夾起面條吹涼了往自己的嘴邊送。

陸遲衡饒有深意的看著她。

“你到底怎麽了?”兩兩隱約覺得蹊蹺。

“沒事。”陸遲衡低頭又往自己的嘴裏送了一筷,他細嚼慢咽的樣子像是在吃什麽了不起的大餐。

兩兩低頭吃了一口,隨即皺眉:“好鹹啊。”

她吐出來,吐了吐舌,連忙給自己到了一杯水。

“鹹嗎?”陸遲衡看著她,像是在確認。

“鹹,你別吃了。你雖然嘗不到味道,但是我也不能這樣的虐待你啊。”兩兩搶過了陸遲衡的碗。

陸遲衡沒有阻攔,他站起來,看著兩兩焦急的在儲物櫃裏找吃的,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別忙,其實我一點都不餓。”

兩兩只當他是寬慰她,她轉頭,卻看到陸遲衡正一步一步的往樓上走。他低著頭,若有所思。

也許是陸老太太的死對於陸遲衡的打擊太大,兩兩覺得他好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這種感覺很微妙又很真實。

陸遲衡上樓沒有多久,姜承就來了,沒一會兒,陳子木也趕過來了。

兩兩想,這兩個人大概是不放心陸遲衡,也是,陸遲衡現在的樣子也的確很讓人不放心。而姜承和陳子木,比她更

能安慰陸遲衡。

姜承和陳子木一來就上樓了,兩兩給他們每人泡了一杯茶給端上去,她剛剛走到書房,就聽到他們三個在裏頭說話。

“消息暫時被截住了,但是壓得住一時也壓不住一世,消息很快就會爆出來的。”

“現在媒體咬著你打王靖的事情不放,你最好做好準備。”

“我聽說王靖還去找過白蔚然了,他的意思不用猜也知道,大概就是想把白蔚然拉到他那一邊去,好讓白蔚然和他一起……”

“兩兩,你進來吧。”

姜承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陸遲衡給打斷了。

兩兩偷聽被抓個正著,頓時紅了臉。她推開了門進屋,解釋道:“我只是來給你送杯茶,我這就下去。”

陳子木和姜承對她說了“謝謝”,但是因為她在,誰也沒有繼續剛才那個話題。兩兩覺得自己站在那裏有些多餘。

“那我先下去了,你們有什麽需要就叫我。”

“謝謝。”陳子木一本正經的,原本愛開玩笑的他,也變得怪怪的。

兩兩從屋裏退出來,書房的門被合上了,三個大男人在屋裏商量著什麽,可就是瞞著她。她有些生氣,回到樓下把托盤往茶幾上一扔,這動靜有些大,她是故意讓陸遲衡聽到,讓他知道她在生氣的。

可是兩兩坐在沙發等了一會兒,也沒有見陸遲衡跟出來安慰她。

兩兩更氣了。她打開了電視機,企圖看點節目轉移一下自己的註意力。不打開還好,一打開她才發現電視上到處充斥著關於陸遲衡在葬禮上打人的新聞。

葬禮那日在場的記者太多,陸遲衡又太過明目張膽的對王靖動了手,也難怪會被人說三道四。

但是,打人的新聞只是一個導火索而已。它衍生出來的,是更多關於陸遲衡,關於陸家的新聞,更有甚者,還挖出了陸遲衡與王靖的陳年舊賬。

電視新聞裏說,王靖的母親,也就是陸遲衡的繼母,當年是在陸家大宅子裏自殺而死的……

兩兩正出神,眼前忽然躥過一道黑影,她手裏的遙控器就被生生的搶走了。

“你……”兩兩擡眸,看到陸遲衡站在她的面前。

電視機已經被陸遲衡關掉了,他凜著臉,擋在兩兩的面前。

“我、我只是剛好看到。”兩兩結結巴巴的,明明沒有做虧心事,可是底氣卻顯得尤為不足。

陸遲衡扔掉了手裏的遙控器,他冰冷的目光一點一點回溫,兩兩可以從他漆黑的瞳仁裏看到自己。

“遲衡……”兩兩總想說點什麽來打破沈默。

陸遲衡蹲下來,按著兩兩的膝頭蹲下來。

“兩兩。”他搶過了話語權。

“嗯。”

“不要看,不要聽,好不好?”陸遲衡一邊說,一邊抱住了兩兩。

兩兩沒有看到陸遲衡的表情,但是她感覺到了他的輕顫。

“如果我不看,我不聽能讓你不那麽恐慌,我不會看,也不會聽。陸遲衡,你放心,我只相信你。”兩兩拍了拍陸遲衡的後背,像是安慰一個小孩子一樣的安撫著他。

陸遲衡伸手將她抱得更加的緊。

“謝謝你。”

“我一點都不喜歡聽你說謝謝,很見外。”兩兩用輕松的語氣打趣著陸遲衡。

陸遲衡在她的懷裏蹭了蹭,也想表現的輕松一點,可是他的身子仍是僵硬的。

二樓的樓道上,姜承和陳子木站在那裏,看著客廳裏的這一幕,各自輕嘆一口氣。

該來的風雨,這一次怕是怎麽都躲不過去了。

那些被遺忘的醜聞,正在被有心人一點一點的挖掘出來……

突然想愛你不會寫太長,過段時間就會結文啦~~麽麽噠

☆、138.愛恨蕭瑟17

陸老太太去世之後,陸遲衡整整兩天沒有出門。

兩兩請了假,留在家裏陪著他。說是陪著他,但其實,陸遲衡多數時候都是躲在書房裏的,哪怕他們在一個屋檐下,但如果她不主動找他,他們連面都見不到。

這中間,秦一給兩兩打過一個電話,說是秦遠山的案子一審敗訴了。秦一的語氣聽起來特別的沮喪,而她沮喪的根源並不是父親敗訴,而是季流北在庭上羅列的那些罪證,每一條都證據確鑿。

秦一真正傷心的,是她尊敬的父親,竟然真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壞人跬。

兩兩不知道秦一為什麽要把這些情緒說給她來聽,也許,除了她之外,沒有人願意聽秦一說這些。

兩兩懂無可傾訴是一件多麽可悲的事情,就像她藏了這麽多天的情緒沒有人可以訴說,其實她快瘋了妗。

結束了和秦一的通話之後,她上樓,書房的門還是緊閉著,就像是陸遲衡緊閉著的心。也許她主動敲敲門,他是可以放她進去的,可是,總是主動,她也會累。

天已經暗下來了,兩兩回房間換了身衣服,她沒有比此時更希望自己能夠消失一下,哪怕是無緣無故的。

出門的時候她沒有告訴陸遲衡去哪兒,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兒。

上了出租車,在司機師傅的再三催促下,兩兩報了一個地址。

出租車穿越了大半個連城來到洪敏之上課的地方,兩兩下了車,在門口躊躇了一會兒,才進門。

上課的時間還沒有到,教室裏有些喧鬧。

兩兩掃了一圈,也沒有看到雲羅,她在最後一排找了個位置坐下。剛坐下,上課鈴聲就響了。

洪敏之從教室的前門進來,走上講臺臺階的時候她有些費力,兩兩皺著眉看著她,其實很想上去扶她一把。但是她又知道,洪敏之獨自走過了這麽多年,早就不需要她的攙扶了。

這是個強大的女人,是她的母親,也是她的榜樣。

洪敏之還沒有開講,兩兩聽到一陣輕微的動靜,教室的後門口又匆匆跑進一個人,那個人腳步聲很小,但是落座的動靜有些大,因為他坐在了兩兩的身旁。

兩兩轉頭看了一眼,看到了季流北。

“你怎麽……”

兩兩詫異的看著季流北,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季流北在唇邊比了一個噓的手勢。他在只有兩兩看得見的位置,指了指講臺的方向。兩兩順著他的指尖看過去,看到洪敏之正朝著他們這邊看過來。

洪敏之的眼神與兩兩的眼神隔著重重疊疊的人影,撞在了一起,洪敏之先笑了。

兩兩有些局促的挪開目光,即使已經開誠布公的談過話,也早已原諒甚至叫了一聲媽媽,但是這樣相見,她仍是覺得有些局促緊張。

洪敏之今日的話題是“寬恕”,季流北坐在兩兩的一旁,托著腮聽得很仔細。見他這般模樣,兩兩好像忽然懂了季流北今天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背負了一身仇恨的季流北,正在洪敏之的感化下,學著如何寬恕,如何原諒。

洪敏之一堂課的內容凝聚了很多人一生都無法參透的人生覺悟,結束的時候兩兩覺得意猶未盡。

教室裏的人陸陸續續的離開,只有兩兩和季流北坐在原地沒有動。

“今天怎麽想到要過來,你媽媽正要找你呢。”季流北看著兩兩。

兩兩對於“你媽媽”這三個字消化的有些慢,以至於她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要問:“她找我有什麽事兒嗎?”

“兩兩,我記得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你總想知道自己具體的生日是什麽時候,你媽媽打電話就是為了告訴你,你的生日馬上就要到了。她想和你好好的慶祝一下,以彌補這些年錯過你生日的遺憾。”

“我生日……”兩兩呢喃一聲,腦海裏忽然閃過的卻是陸遲衡溫情的臉,對於生日這件事情,陸遲衡早已讓她了無遺憾。

明明才分開幾個小時而已,可是兩兩在這一刻,突然好想他。

“是的,你有什麽特別想要的生日禮物嗎?”季流北問。

兩兩笑了:“沒有驚喜嗎?非要我自己說嗎?”

季流北摸了摸後腦勺,明亮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他好想變回了當初那個少年。兩兩看著這張臉,瞬間產生了恍如隔世的錯覺。

她記得她十三歲“生日”那一年,季流北跑去孤兒院旁邊的麥田裏撿了很多麥穗回來,他花了整整一個月,親手為她編織了十三個麥穗娃娃。娃娃的口鼻都是他用水彩筆畫上去的,每一個的表情都不一樣……

那是兩兩收過最有心的禮物,也許,她對季流北的喜歡也是在那一刻達到了再也無法忘懷的巔峰。

女人總是太容易被打動,她也一樣。

這一晃兒,沒想到已經過了這麽多年。

“好,那我再想想。”

季流北妥協了,對兩兩

,他太容易妥協了。但其實,他最頭痛的,就是給女人準備禮物了。

在兩兩的麥穗娃娃之後,他再也沒有如此走心的給其他女人準備過禮物……

洪敏之在講臺上接了一個電話,接完電話之後,她就朝著兩兩和季流北走過去。

“在聊什麽呢?”洪敏之在兩兩的手邊放下了她的備課筆記。

“沒聊什麽。”兩兩對洪敏之笑了一下。

洪敏之點了點頭,沒有深究,只是接著問:“兩兩,你是來看我的嗎?”

這樣溫情又帶點期待的問題,兩兩實在無法太快回答,她斟酌了一下,還是抿抿唇說:“我是來蹭課的。”

洪敏之的表情瞬間有些失落,兩兩見不得這樣的失落,她連忙又補了一句:“順便……順便來看看您。”

“好孩子。”洪敏之伸手,揉了揉兩兩的發心。

兩兩下意識看了看季流北,季流北在笑,這明晃晃的笑意提醒著兩兩,這一切不是夢,是現實。

“我們……我們出去再說吧。”

“好。”季流北站起來,站起來的時候順勢扶住了洪敏之。

兩兩別開了頭,對於照顧她母親這件事,季流北都比她得心應手,她是該好好反省一下,好好學習一下。

“兩兩,你來聽課,可是又遇上了什麽不順心的事情嗎?”洪敏之邊走邊問。

“沒有。”兩兩否認。

洪敏之嗯了一聲,沒有細問,好像信了,又好像只是不戳穿。

季流北借著話題提議去酒館喝一杯,得到了洪敏之免單的支持。

兩兩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其實已經很晚了。可是,陸遲衡都沒有打電話找她,甚至,連一個短信都沒有。

他就這麽放心她嗎?

兩兩一賭氣,跟著季流北和洪敏之去了酒館。

酒入愁腸,一喝就醉,只是醉的不夠徹底,愁緒依舊不忘。

季流北送兩兩回家,這一路她都昏昏沈沈的打著盹,季流北很多次想和她說說話,看到她的模樣又欲言而止。

陸遲衡的別墅裏燈火通明,說明了主人還沒有休息。季流北把車停下之後,叫醒了副駕駛座上的兩兩。

“兩兩,到了。”季流北搖了搖兩兩的胳膊。

兩兩睜開眼,看到熟悉的房子,心裏卻反倒空落落的。

“謝謝你。那我先進去了,你路上小心。”

兩兩說著,正要推門下車,季流北拉住了兩兩手。

“兩兩,如果有什麽事情,不要憋著自己難受,你可以告訴我,無論什麽時候,只要你需要我,我一直都會在。”

季流北的眸子在大宅燈火的襯托下忽明忽暗,但是兩兩可以看到裏面的真誠。

她點了點頭,並不想拒絕這樣的好意。盡管,這麽多年來她早已習慣了不去依賴曾經的阿北哥哥。

但是他說他會在,那樣多溫暖,她拒絕得了一個男人,拒絕不了一份溫暖。

兩兩下車之後,看著季流北離開,才轉身進屋。

大廳裏的每一盞燈都亮著,兩兩換完鞋,就看到了陸遲衡,站在大廳的落地玻璃前,他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那兒的,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麽,聽到了什麽。

“我回來了。”兩兩說,邊說邊走過去,將自己的包甩在沙發上。

陸遲衡轉身,並沒有什麽表情,直到她走近,聞到了她身上的酒味,才皺眉。

“喝酒了?”

“嗯。”兩兩直言不諱,反正藏也藏不住。

陸遲衡不語,忽然嘆了一口氣。

“兩兩。我是不是讓你很累?”

明天萬更,但是會晚點發,麽麽

☆、139.愛恨蕭瑟18【萬更】

“嗯。”

兩兩故意似的,拉長了語調,答完看到陸遲衡更加失落的表情,她笑了,上前一步抱住了他。

陸遲衡沒有動。

“不許小氣。”兩兩揪著他的衣襟,仰起頭來看著他跬。

陸遲衡皺著眉,瞪了她一會兒之後,低頭攫住了她的雙唇。

她唇間有甘甜的酒味,他的舌尖,是真真切切的嘗到了這絲甜味的。他探得更深,也吻得更用力…妗…

兩兩察覺到他的異樣,伸手輕輕的推了陸遲衡一把,陸遲衡被她推開了。

“對不起。”陸遲衡低頭抹了一下嘴角,藏住了自己的眼神裏的情緒,他轉身又要往樓上走。

兩兩立馬攥住了他的胳膊:“你最近怪怪的,到底怎麽回事?”

陸遲衡清咳了一下,剛想說點什麽,陸遲衡的手機響了起來。

兩兩暫時松了手,陸遲衡對她點了點頭,走到一邊接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麽,陸遲衡一直在沈默,等到要掛了,他都沒有說話。

“誰啊?”兩兩走到他的身邊。

“姜承。”陸遲衡說,一邊說一邊走過去拿起了自己的車鑰匙:“白蔚然剛剛被送進了急救室,她可能也……也不行了。”

“你說什麽?”

兩兩怔住了,她完全無法消化陸遲衡的話,可是陸遲衡眉眼裏的疲憊與無奈,那麽真切,真切到她不信都不行。

“我現在要去醫院。”陸遲衡晃了晃手裏的車鑰匙。“你要不要……”

“要。我也要去。”

兩兩立馬把自己的包重新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陸遲衡去車庫開車,他從來沒有在取車這件事情上花費這麽多的時間,兩兩等的有些心焦。

韓中旭的電話轟炸著兩兩的手機,兩兩接起來,就聽見韓中旭有些哽咽的嚎叫。

他說:“兩兩你在哪兒呢,Daisy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韓中旭的語氣略帶質問和不安,讓兩兩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能怎麽回答呢?

陸遲衡的車子正往她站立的方向開過來,兩兩深吸一口氣,鎮定的對韓中旭說:“我馬上就過來。”

白蔚然的病危通知書上,需要家屬的簽字。她在連城沒有家屬,所以這紙病危通知書,一直都在等著陸遲衡。

韓中旭並不知道,陸遲衡就是白蔚然口中那個對她來說早已死去的愛人,所以,當他知道這個真相的時候,韓中旭很激動。

他是喜歡陸遲衡的,但他也是恨著白蔚然那個死去的愛人的。這兩種情緒在他體內肆意拉扯,讓他一時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最終,韓中旭一拳落在了陸遲衡的臉上。

“嘭”的一下,陸遲衡被按在了墻上。他的嘴角上滲出了絲絲血跡。

“原來是你啊!你知不知道,Daisy昏迷之前,還一直在想著你呢!”韓中旭揪著陸遲衡,眼裏有兩兩從未見過的狠意。

“韓中旭,你放開他。”兩兩上前一步,想拉開他們。

韓中旭不依,一甩手推了兩兩一把,兩兩倒在了地上,胳膊肘撞地,疼的冒出了眼淚。

一直像個木頭人一樣任韓中旭“宰割”的陸遲衡,被這一幕徹底激醒了,他一擡手,瞬間將韓中旭反按在了墻上。

“別仗著你那點喜歡,就以為自己可以為所欲為。”

陸遲衡緊緊的嘞著韓中旭的脖子,韓中旭因為喘不上氣,整張臉都是通紅的。

“你放開他。”兩兩坐在地上,自己還沒有爬起來,又開始擔心韓中旭。

因為瞧著陸遲衡的架勢,他好像分分鐘都可以要了韓中旭的命。

陸遲衡聽了兩兩的話,表情才有所松懈,他松開了手,轉身把兩兩扶起來。

“沒事吧?”

“沒事。”

“疼嗎?”

“不疼。”

“兩兩……”

“你去看看Daisy吧。”兩兩別開了腦袋。

陸遲衡停頓了一會兒,才點點頭。

走廊裏靜悄悄的,韓中旭貼著墻蹲坐在地上。兩兩雖然比他看起來要不狼狽些,但是他們的心情都是一樣的。

“你早就知道了,Daisy愛著陸遲衡?”韓中旭遙遙的看著兩兩,等著她的答案。

“嗯。”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讓你像現在一樣嗎?”兩兩瞥了韓中旭一眼。

韓中旭閉了嘴,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緒當眾。

等了一會兒,陸遲衡從病房裏走了出來。和他一起出來的,還有白蔚然的主治醫生。

“她怎麽樣了?”韓中旭沖上去。

兩兩跟在韓中旭的身後,不過她的註意力都在陸遲衡的身上。陸遲衡投遞給她

一個安撫的眼神,兩兩松了一口氣。

“這次搶救比較及時,所以暫時沒有事了,對於這樣的病人,在各方面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我們還是建議做手術換心臟。”

“換心臟?”

“是的。換心臟是唯一的辦法,也是一個不一定會成功的辦法。但是現在要找到合適的心臟太難了。”醫生看了看陸遲衡。

這些話,想必在裏面的時候,醫生已經和陸遲衡講過了。

“我會讓姜承幫忙想辦法的。”陸遲衡拍了拍醫生的肩膀:“你去忙吧,有事我會叫你。”

“好的。”

Daisy的主治醫生剛剛邁開步子,又想起什麽似的折回來。

“病人這段時間比較適合靜養,如果不是什麽特別的大事兒,我建議你們不要進去找她。這次她忽然發病,其實就是因為受了刺激。”

“誰來找她了?”陸遲衡警覺起來。

“王靖先生。來過很多回了。因為他是你的兄長,我們也不好阻攔。”醫生有些為難的說。

王靖,又是王靖。

這個名字最近出現的頻率,著實太高了。而且,他每一次出現,似乎都想置人於死地。陸遲衡的胸腔裏湧起一陣酸澀的怒意。

他知道,王靖是回來報仇的。

奶奶、白蔚然……下一個會是誰呢?

陸遲衡的目光滑過兩兩,她正若有所思的低著頭。

兩兩又在醫院的走廊裏坐了一會兒,中間陸遲衡被姜承叫走了,而韓中旭守在白蔚然的病房門口不願意挪動半步。

這個癡情的男人,在等來愛人病危的消息也等到了愛人的愛人,也挺悲哀的。

兩兩沒敢打擾韓中旭,等到陸遲衡回來,他就送兩兩先回家休息了。

陸遲衡沒有怎麽睡,翻來覆去一整夜,第二天一早上兩兩還沒有醒,他就出門了。他給她留了字條,說是有個會要開。

兩兩自己洗漱之後,也出了門。

她要去見一個人,那個人如果不見著,她覺得自己往後日子裏會有好久不得安生。

是的,她要見得那個人就是王靖。她想,這麽多天困擾她的郁結,也許能夠從王靖那裏得到一個答案。

王靖剛剛回國不久,他在連城最高檔的酒店落腳。

從他不為自己置辦房子這點來看,說明這個男人也不會在連城久住。

兩兩動用了陳子木的信息網,所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王靖的住處。酒店的工作人員對於兩兩的身份很警覺,兩兩知道,這些天來找王靖的記者,估計要把他們酒店的門檻都給踏破了。

她自報了身份,酒店的工作人員給王靖打電話確認,王靖一聽是兩兩,立馬給了放行的綠燈。

王靖住在酒店的頂層,電梯是觀光電梯,由於是全透明的可以看到外面的風景,兩兩乘坐起來毫無壓力。

酒店的工作人員把她帶到了王靖的門口,甚至服務周到的替她按下了門鈴才離開。

門鈴一響,房門就打開了,裏面的王靖似乎就是在等兩兩。

“稀客光臨,歡迎歡迎。請進。”王靖穿著一件深灰色的T恤,看起來隨意又自然,不帶一點攻擊性和危險性。

可是兩兩還是提高了警惕,她站在門口沒有動。

“王先生,不知道可不可以請你穿個外套,我們去找一處咖啡廳聊一聊?”

“怎麽?都走到門口了,才想起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好嗎?”王靖笑嘻嘻的。

兩兩無法將這樣純良的笑容和那個可怕的王靖聯系在一起,可是,偏偏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是的。”兩兩不否認。

她這樣堂而皇之的來找王靖,的確是有欠妥當。她也的確是走到了門口,才想起有欠妥當。

王靖挑眉抱肘,往門框上一倚。

“不好意思秦小姐,我這個人就喜歡在房間裏面和美女聊天。”

“可是,這樣不方便。”

“可是,不方便我也喜歡。”

“……”

“秦小姐,如果你不想進來,那就請回吧。但是如果你願意進來,我也可以退一步,我們聊天的時候,我不關房門。秦小姐,你想好了嗎?”

王靖一邊問,一邊用手按住了門沿,他隨時做好了拒絕的準備,也隨時做好了關門的準備。

兩兩知道自己不該進去的,可是,她的理智實在抵不過自己的好奇心。

“好,我進來。”兩兩咬牙說。

王靖點了點頭,側身讓她進門。

房間很大,進門就是個擺著沙發電視的客廳。因為沒有看到床,兩兩的心裏微微好受一些。不然,真的太失體統了。

王靖沒有關門,進屋之後隨口問兩兩想喝什麽。

兩兩搖頭:“不

用了。你坐下吧,我只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你知道的,我不接受采訪。”

“我不是記者。”

“但是你比記者還可怕。”

“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你是陸遲衡的人。”王靖的臉上始終掛著笑,這笑容之下藏著是什麽,兩兩不知道。

“你和陸遲衡到底有什麽恩怨?”

他主動提起了陸遲衡,兩兩就順著他的話題問下去。

王靖沒有回答,身子往前一傾,沖著兩兩靠了過來:“你有多愛陸遲衡?”

他如此突然的發問,讓兩兩頓時顯得有些被動,而且,光從王靖眼裏的情緒判斷,兩兩也知道,這個問題答得好與不好,將直接影響接下來的對話。

可是,她不想撒謊,尤其是在多愛陸遲衡這件事情上。

“很愛。”

“哈!”王靖笑起來,邊笑邊縮回了身子。“又是一個和白蔚然一樣的蠢蛋。不過,你的蠢比起白蔚然,讓我容易接受很多,畢竟,不知者不罪。”

“你想說明什麽?”

“不是我想說明什麽,而是你來找我,你想讓我對你說明什麽?”

王靖也是一個游刃有餘的高手,連兩兩都無法在話語上占優勢,又何況是陸老太太和白蔚然兩個病榻之上的病人了。

兩兩在腦海裏快速的組織了一下語言,仍是不知道自己這樣尋上門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你對白蔚然說了什麽?你知不知道她因為你,差點連命都沒有保住,你到底想幹什麽?”

“原來是來為情敵抱不平的。我說秦兩兩,你哪裏來的肚量,讓你容下一個白蔚然。你可知道,曾經白蔚然和陸遲衡可是切切實實的戀人關系啊。”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

“嘖嘖嘖,陸遲衡這樣的人,到底哪裏來的福氣被你們這樣的愛著?”王靖一副匪夷所思的模樣。

“至少,陸遲衡不會像你這樣,時時刻刻想著加害別人。你這樣會得到報應的。”

“哈哈哈哈……”

兩兩義正言辭的模樣徹底把王靖給逗笑了,他這樣充滿了嘲諷的笑意,讓兩兩有些難堪。

“秦兩兩,你到底憑什麽來和我說這樣的話?我加害別人?那你知不知道,我的弟弟和我的母親,都是因為你嘴裏那個從來不會加害別人的正人君子給害死的。報應?你竟然和我說報應?這些話你該去和陸遲衡說,你去告訴他,他現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他的報應,我會讓他知道,這筆舊賬,沒有這麽他想象的那樣簡單就可以翻過去!”

王靖忽而激動起來,兩兩的腦回路一下子閉塞,王靖所說的話她一個字都反應不過來。

“我不信,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兩兩搖頭。

陸遲衡害死了王靖的母親和弟弟?要她怎麽相信,她眼裏那麽善良的陸遲衡會做這樣的事情呢?

“你不相信就去問問白蔚然,說起來,白蔚然也是當年的受害者之一,只是這個女人瘋了,兜兜轉轉之後竟然連當年的仇恨都忘了。不過也是,她是將死之人……”

“你胡說什麽?誰是將死之人,你不要胡說!”兩兩也激動起來。

王靖有他自己要守護的,她也有。

陸遲衡和白蔚然,都是她要守護的人。她雖然現在和白蔚然之間有各自的隔閡存在,但白蔚然仍是兩兩不變的親人。

兩兩怎麽可以允許別人張口閉口就將那個女人與死亡聯系在一起呢?哪怕,這是個事實,她也不許。

王靖抱著肘,倚在沙發上,看著兩兩像是一只兇狠的小野貓一樣,就差伸出她鋒利的爪子,死死的糾纏住他……

她這個樣子,可愛惱人,正合他的胃口。

“秦兩兩,我好像知道,陸遲衡為什麽會喜歡你了。”

王靖話鋒一轉,兩兩措手不及。

“他喜歡我是我們的事情,不關你的事。”兩兩站起來。

“聽說,越潑辣的女人越甜,不如,我嘗一嘗?”王靖說著,站起來,一掌扣住了兩兩的胳膊。

“你要幹什麽!”

兩兩立刻察覺到了事態不對,她狠狠的一掙,可惜沒有掙脫。

“秦兩兩,你別裝了,你都送上門來了,又怎麽會不知道我想幹什麽?”王靖將兩兩往裏拖行了幾步。

穿過這個簡單的客廳,在往裏一點,就是王靖的臥室了。臥室的床很大,大的像是撐滿了整個房間,兩兩不用跌倒,都快碰到他的床了。

這樣的距離真危險。

“你胡來,我就喊人了,到時候別搞得大家都下不來臺那就難看了。”兩兩看著敞開的房門,威脅王靖。

“喊吧,隨意。而且我告訴你,我早就已經不怕難看了。”

“你不要臉!”

“能有陸遲衡

不要臉嗎?”

“你放開我!救命啊!救命啊!”

兩兩一邊高聲呼救,一邊對著王靖又打又踹的。

王靖擒著兩兩的胳膊,得意的往房門口看了一眼。

“你看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因為這一層樓上,只有我一個人。”

兩兩皺眉,在這個節骨眼上,她竟然還想起了和陸遲衡在國外的那一段時間,他們兄弟兩要說哪裏相像,那這唯一相像的地方,大概就是一樣喜歡在住酒店的時候包下整個樓層住。

王靖只是壓制著兩兩,並不急於對她下手。

他的氣息撲扇在兩兩的臉上,讓兩兩無端覺得惡心。這樣近距離的接觸,終於讓她有了幾分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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