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等著雲溪關上教室的門口, 兩個人並肩的走在走廊上。

天氣有點冷了，雲溪在校服襯衫外面加了件厚厚的大衣，頸項上帶著一條楚墨送的項鏈, 腳下的小羊皮靴子襯的整個人都格外的高挑修長。

只是站在楚墨的身邊還是矮了一截。

楚墨的手臂上被雲溪仔細的塗抹上了校醫開的紅藥水, 紅紅的, 印在手臂上，醜的不行, 雲溪笑了，她取笑楚墨說道：“真醜。”

像是大片的血跡印在了手上, 血跡凝固了的那種。

楚墨勾唇笑了, 他攬過雲溪的腰身, 緊緊的箍在懷中, 他低下頭看著雲溪, 氣息環繞著她的四周，讓她沒由來的感到暈眩。

“嗯？膽子大了, 居然敢笑我？”他擡手在雲溪的腦門上輕拍了一下。

雲溪笑鬧著躲開。

“別動，”他啞著嗓子說道，伸過手去，從桌子上拿起了手機, 對準了雲溪哢嚓拍了一張。

雲溪一個不防, 被他拍了正準, “幹嘛拍我呀, ”她有點害羞, 想要搶過楚墨手上的手機, 卻哪知道楚墨的動作更快。

三兩下便設置成了手機桌面。

“哎呀會被別人看見的，”雲溪有點臉紅，自己的嬉笑著的樣子被他拍的一清二楚，陽光灑在她的側臉上，顯得整個人都鍍了層金光，閃閃的。

“就是要被別人看見，”楚墨滿不在意，他仔細的看了看手機的桌面，很是滿意的說道，“我有主了，讓別人少看我幾眼。”他知道之前在籃球場上她的介意，那麽多的女生自發的來看他打球，她心中的醋意只稍一個眼神，他便能讀懂了。

只是他不言語，一切都在行動中。

“手機，”他霸道的伸出手向她索取，“你的。”

“幹嘛呀，”雲溪還是乖乖的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他。

楚墨開了airdrop，把自己手機上的相機打開，攬著她的腰身用前置攝像頭拍了張照片。

照片裏雲溪羞澀的笑著，抓取的瞬間很巧，她的左手正好攬過耳邊的碎發，而他的唇若有似無的抵在她的耳邊像是要親吻上來一般。

“好了，”他飛快的用手指在手機上輕點，把這張照片設置成了屏幕後把手機還給雲溪，“給你。”

雲溪有點無語。她打開手機的屏幕，便能看見他們兩個的親密合照。

“被老師看到了怎麽辦啊，”她隨口抱怨道，“那樣影響多不好。”雖是抱怨，卻從未有換過屏幕的打算。

楚墨擡手摸了摸她額前的劉海，“沒事。”

雲溪不言語。

她打開楚墨的手機隨手翻閱著，楚墨也不攔著，就用下顎抵在她的肩膀，雙手攬著她的腰，任憑她翻看著手機。

雲溪好奇的打開楚墨的手機。

屏幕上的APP少的可憐。

就幾個他長玩的游戲和微信，除此之外就是系統自帶的軟件。

雲溪好奇的打開楚墨的相冊。

她發現了一個標註著“小天鵝”的相冊。

點進去一看。

她的呼吸一慢。

瞳孔眼神微縮。

滿屏幕的她。

大多數都是跳舞的樣子，對著鏡子練習舞蹈動作，腿跨在欄桿上壓著韌帶的，雙肩抵在墻上練習站姿的，還有更多的是各種舞蹈的瞬間。

還有低著頭認真的寫著作業的樣子，彎著腰拖地的，甚至還有小組討論時候漫不經心的樣子。

“你什麽時候拍的？”雲溪有點詫異，她的雙眼微微睜大，滿臉驚詫。

楚墨笑笑不說話，雙手環繞著她的腰身，大掌包裹著她的雙手。

“你猜。”他的食指緊扣著她的，不讓她有絲毫的掙脫。

“猜不到。”她的指尖在他的掌心勾畫著，天氣冷了，她下意識把脖子縮在衣領中。

下一秒。

脖子上被圍上一條羊絨圍巾。

“圍著，別凍著，”楚墨替她細心的把脖子上的圍巾給圍好了，“帶你去喝奶茶。”他勾著她的手。

雲溪想起來了。

“我請你吧，”雲溪記起來了之前她許諾他的，“不加糖的冰奶茶。”

兩人來到了奶茶店。

沒想到卻看見王驕陽和他的女朋友。

“唉，來來來，”王驕陽伸手招呼道，“老大快來這邊坐。”

他立刻騰出位子來，讓雲溪和楚墨坐在一塊兒。

“喝奶茶吶，”王驕陽不懷好意的笑道，“老大不愛喝甜的。”他記得楚墨基本不吃甜食。

“嗯，”雲溪知道，她特地點的不帶糖的冰奶茶，天氣冷了，楚墨卻還是要喝冷的，雲溪拗不過，就隨他去了。

“唉，你們知道嗎，”王驕陽湊過來小聲說道，“隔壁班的那個徐子超聽說要被保送了。”

楚墨聽到這個消息後攪拌吸管的動作一楞，倒是雲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是現在才高二嗎，怎麽就有人保送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王驕陽神秘兮兮的說道，“他之前不是奧賽得了金獎嘛，這下好了，他爸媽通了關系，直接把他的學籍給改了，跟著高三的一起了現在。”

他吸了口杯子裏面的奶茶，滿是羨慕的說道：“唉，真好，可以逃過高三最痛苦的一年，現在就能進大學裏面耍妹子，聽說他報送的還是北京的大學，唉北京的妹子質量好啊，真是個會選的。”

倒是他女朋友明裏暗裏的瞪了他一眼。

王驕陽趕忙收斂了神色。

雲溪倒是沒什麽反應，這樣的人離她的生活太遠了，要不是他在走廊上把自己攔下來，她完全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人存在。

話題就這麽帶過了。

回家的路上。

楚墨和雲溪走在人行道上。

“一起跨年嗎？”楚墨提前出聲問道。

“跨年？”雲溪偏過頭看著楚墨，“去哪裏？”

往年雲溪都在家度過的，偶爾和陳茵出去跨年，但是和楚墨，還是第一次。

“嗯，去江邊跨年。”楚墨嘴巴裏嚼著口香糖說道，“帶你去船上吃飯。”他家在江邊有一艘游艇，是他哥前幾年心血來潮買下來的。

正好這次可以拿出來帶小天鵝出江跨年。

“就我們兩個嗎？”雲溪有點不確定，“可能要帶上陳茵和林萌萌她們……”這樣她好找借口瞞過家裏的眼睛。

“行，”楚墨把她送到家樓下，“快上去吧，”他看著她。

雲溪有點戀戀不舍。

但是深秋的風太涼了，她舍不得他在風裏吹的太久。

“陪你跨年，”她對他許諾，轉身輕快的跑進了樓道中。

楚墨這才轉身離開。

只是當雲溪剛剛踏進樓道，踩亮了樓道裏的燈的時候，便發現有一個孤零零的人影站在樓道裏面。

嚇了她一大跳。

當她看清站在樓道裏的人時候，她驚呼出了聲音。

是徐子超。

他面色慘白的站在樓道中，眼神死死的盯住雲溪，嘴裏不知道在喃喃著什麽。

她小心翼翼的問道：“徐子超？”

徐子超的臉上勾起一個蒼白而虛弱的笑容。

“你回來啦？”他的聲音有點縹緲，整個人像是在冰冷的水裏浸泡過很久的樣子。

“你……有事嗎？”雲溪不敢靠著他太近，心中充滿了防備。

徐子超伸出手，他嘴角含著笑，看在雲溪的眼中，卻觸目驚心，“你真的很喜歡他嗎？”

“他？”雲溪皺起了眉頭，“你是說楚墨？”

“是啊，”他的眼中充滿了嫉妒與怒火，語氣也變得淩厲起來，“為什麽是他呢，他換女朋友那麽勤快，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的那種，為什麽喜歡他？”他的眼神變得憂傷，“是因為他有錢嗎？還是因為他的臉？”

“難道我就不可以嗎？”他清秀的臉上被嫉妒布滿了，充斥著戾氣與恨意，“我跳級了，還被報送了，難道就不可以考慮考慮我嗎？”

“明明是我先喜歡你的……”他悵然若失的說道。

“就因為我的喜歡一直深埋在心底，沒有告訴你，才給了他有機可乘的機會，”說道這裏，他變得憤怒起來，“如果我先告訴你我的喜歡，是不是我才是那個和你在一起的人？”他的神情變得淒淒起來，“為什麽就晚了一步呢……”

他覺得自己太笨了，喜歡一個人就應該大聲說出來，讓她知道自己的喜歡，而不是現在，等到一切都木已成舟的時候，說什麽都晚了。

雲溪聽到他的話後心中滿是驚恐。

“徐子超你……”她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幾步，“你冷靜下來。”她的聲音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喜歡不是先來後到的問題，”雲溪試圖給他講道理，“我喜歡楚墨，不是因為他長得帥也不是因為他家裏有錢，喜歡一個人就應該喜歡他本身，而不是他附加的條件。”

“即使他現在一文不值，他現在一貧如洗，我還是喜歡他。”

“因為他會為了我打架，為了我戒煙，為了我難過，他為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讓我感動和歡喜。”

“這才是真正的喜歡一個人。”

“不是因為家室也不是因為相貌，就是因為他這個人。”

雲溪知道也許這不是一個最好的拒絕別人的方法，但是她還是忍不住的告訴徐子超，她的喜歡。

對楚墨的喜歡。

而原本徐子超眼中的光亮，隨著雲溪的話語慢慢的熄滅，像是最後在風中搖曳的火苗，被一盆冷水，徹底的熄滅。

他冰冷的笑了，笑意帶著一絲絕望和苦澀：“是嗎……”

他的聲音低沈而輕緩，“他就這麽好的嗎？”他真的難以置信。

“看來我是真的不能取代他了，”他的眼神中帶了某種瘋狂與偏執，“那麽既然不能取代他，那就讓你徹底的忘記他吧。”

他的雙手舉過頭頂，鋒利的刀尖朝著雲溪揮來，而雲溪下意識的放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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