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深秋, 林蔭大道邊上的樹葉大多已經掉光，只留下光禿禿的樹幹在寒風中搖曳著，樹幹的攔腰處被刷上了一層白漆, 說是為了防蟲用的。

期中考試剛過, 大家緊張的學習節奏稍微放緩了一些, 校園裏又開始嬉嬉鬧鬧起來，走廊上男生們經常不顧嚴寒, 非要湊在一起推推搡搡，女生們的神情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而訓練已久的芭蕾舞比賽就在十一月的尾巴悄然而至。

“唉, 雲溪, ”陳茵嘴巴裏嚼著真知棒對雲溪說道, “你舞蹈比賽什麽時候呀, 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給你捧場去。”

林萌萌聽到陳茵的話後攬過雲溪的肩膀, “是啊，雲溪, ”她笑嘻嘻的說道，“聽說你們這次在市中心那邊的演奏中心會場？可以啊，主辦方也是夠大方的，上次我去看《胡桃夾子》的歌舞劇就是在那邊演的。”

“整個舞臺布置的很上檔次, 座位都超級舒服, 而且椅背基本上都可以讓人躺平著看劇。”

“哎呀居然在那裏！”陳茵咽下嘴巴中的真知棒, 語氣有點激動：“那個地方好像很不錯唉, 離我家也近, 雲溪你哪天比賽啊, 我肯定去看看。”說完還拍了拍手，彈去手上的餅幹屑。

雲溪坐在凳子上，雙手墊在大腿下面，一雙長腿懸空在桌凳上擺動著，姿態很是隨意的說道：“是這個禮拜六，你們都有空嗎？”雲溪知道陳茵雙休日總是奔波在各個補習班之間，不知道有沒有空來觀看。

“有空有空，”陳茵立馬來了興致，她笑瞇瞇的沖著雲溪說：“為了你，我再忙也擠得出時間。”雖然周六還是有一堂數學的補習課，但是顯然雲溪的比賽更重要，所以她打算把那堂課給翹掉了去看雲溪的演出。

“真的嗎？”雲溪有點質疑，怎麽她記得陳茵周六有補習班呢。

“管他的，”陳茵拱了拱雲溪的肩膀，“你的大日子我肯定要參加的呀，一直知道你跳芭蕾，也不知道你跳的跟我以前在電視裏看的有什麽不一樣，”她回憶著以前看到的芭蕾舞表演，“是不是穿著白色的連體衣，小胸脯都可以看的非常清楚的那種？”

“還有畫得粉特別的厚重，然後眼影很深，塗著大紅唇的模樣？”陳茵以前看過關於芭蕾的電影，裏面的小天鵝黑化後帶來的視覺沖擊一直讓她記憶猶新。

林萌萌聽到後拍了下陳茵的腦門，“你以為雲溪是演黑天鵝呢，肯定是穿著美美的蓬蓬裙，然後跳的舞也美美的那種，”林萌萌對芭蕾舞的理解就是穿著華麗的裙子墊著腳尖跳舞的人。

雲溪抿著唇角微微一笑，她故作玄虛的和她們說道：“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說實話，雲溪也不知道自己最後參加比賽的衣服長什麽樣子，要知道，為了這次比賽，每個人的衣服都是舞蹈老師專門去找裁縫量體裁衣做出來的，現在快要演出了，裁縫也是這兩天才能把收工做出來的衣服給送來。

而到現在雲溪他們都還不知道最終的衣服長什麽樣子。

“那我們就暗搓搓的期待一下啦，”林萌萌看著雲溪說道，“不過我們雲溪膚白貌美大長腿，穿什麽都好看。”

陳茵也讚同的鼓起掌來，“是的呀，”陳茵滿含羨慕的說道，“這腿又細又長，真的是腿玩年唉。”

就在這時候，譚天和王驕陽他們正好進了教室。

“嗯？說誰腿玩年呢？”譚天耳尖的聽到了女生們的談話，立刻像是見了雞蛋縫兒的蒼蠅一般叮了過來。

林萌萌乜了他一眼，說道：“邊兒玩去，沒說誰。”

顯然不願意搭理他。

譚天自討了沒趣兒，只能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嘿，是你們先說起來的，還不許人問，帶不帶這樣的。”

王驕陽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哈，你個傻逼，這也要問。”

譚天覺得自己在女生面前的面子丟了，於是怒了，他一記眼刀沖著王驕陽飛去：“怎麽，你知道？”語氣有點沖。

“這還用說？”王驕陽用看著白癡的眼神看著譚天，“肯定是人小天鵝啊，”他還比了個手勢，“頭以下都是腿，腿以上都是胸，身材這麽妙，難怪讓我們老大楚墨天天神魂顛倒的。”說完還哈哈大笑起來。

譚天聽完覺得賊有道理，他拍了拍王驕陽的肩膀，心情很是沈重的說道：“兄弟，我終於知道為什麽這麽多年以來我都是作為單身狗每天汪汪汪的原因了。”

“因為女生說的點，我他媽沒一個可以懂的。”

王驕陽很是同情的看了眼譚天，語氣憐憫道：“大概右手常伴你左右？淘寶飛機杯99塊包郵了解一下？”

譚天頓時炸毛了，“沃日，你就不能出息一點送我一個仿真的等比例人體模型？最好還是小澤瑪利亞的？”

王驕陽裝作滿臉詫異，“唉喲，沒想到你喜歡小澤瑪利亞那種款的，我以為你會喜歡蒼井空耶。”

“嗯？你還是兄弟嗎你，那是楚墨喜歡的款，我明明一直對小澤瑪利亞情有獨鐘好不好？”譚天立刻嚷嚷出聲來。

王驕陽立刻捂住了譚天的嘴巴，“臥槽，你居然把老大喜歡的女優當著人小天鵝的面說出來了，你不要命了？”

譚天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無意識的舉動就把老大給這麽出賣了，“那我現在改口說老大喜歡小天鵝這種‘頭以下都是腿，腿以上都是胸’的還來不來得及救老大一波？”譚天立刻求生欲爆棚的說道。

王驕陽看了眼不遠處嘴角的笑容有點凝固的雲溪一眼，同情的安慰譚天道：“大概你上輩子挖了老大家的祖墳。”

“這輩子才會交到你這樣的關鍵時候掉他鏈子的損友。”

唔，原來楚墨喜歡蒼井空這樣的。雲溪聽到後在心裏小聲的琢磨道。

還在老師辦公室郁悶的叼著筆桿補著作業的楚墨卻絲毫不知情。

等到他回到了班上。

“小天鵝，小天鵝，”他伸手用指尖戳了戳許雲溪的後背，在後座上叫喚她。

雲溪卻沒有絲毫反應。

她不管後面的楚墨怎麽呼喚她，她始終不為所動，保持著低頭寫作業的樣子，但是，筆尖卻並沒有在紙上落下一個字。

心是亂的。

雲溪之前下課的時候，偷偷用手機查找了一下蒼井空的樣子，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卷翹的睫毛，甜美的微笑，原來楚墨喜歡這樣的嗎？

她覺得自己完全不是這個樣子呀。

無形中的，她把自己和楚墨喜歡的女優在心中默默地做著對比，感覺自己比不上豐滿性感的蒼老師。

心，有點酸澀，鼻尖酸酸的，眼睛澀澀的。

雲溪整個下午都沒有理楚墨。

不管他如何和她說話，她都沒什麽反應。

一度讓楚墨以為，自己是失寵了。

直到林萌萌看不下去，心直口快的告訴了他緣由。

楚墨立刻怒了，他恨不得沖出去把譚天和王驕陽兩個礙事的豬給暴打一頓來洩氣。

但是他不能。

因為小天鵝生氣了，所以他要趕緊哄著她，讓她開心。

下課後他用長腿伸出來踢了腳譚天的凳子一腳。

譚天立刻心領神會。

他下座位嬉皮笑臉的問林萌萌：“唉，林大小姐，剛數學老師找你去辦公室領作業呢。”

林萌萌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數學老師叫我去辦公室領作業？你怎麽知道的？”

“嘿，我上節課不是正好在辦公室被老師盯著改錯題嘛，”譚天抹了把頭頂的板寸，“我給忘了，剛正好想起來，你趕緊去啊，人數學老師等急了。”

林萌萌聽到後立刻放下手裏的筆，雖然心裏還是半信半疑，但是還是準備去跑一趟，“要是發現你騙我你就給我等著。”說完她還惡狠狠的瞪了談天一眼。

眼看著林萌萌的背影走遠了，譚天一臉苦瓜相的看著楚墨，說道：“墨啊，為了你我可把林萌萌給得罪慘了，等她回來知道我騙了她，估計我是要等著死了。”

倒是王驕陽抖著腿不嫌事兒大的笑著說道：“哎喲餵，與其讓林萌萌弄死你也比讓你楚墨哥哥弄死你的強，好歹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你也是個風流鬼，惹了林萌萌的一身桃花債。”說完還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連一旁的雲溪聽到後也抿唇笑了。

要知道，林萌萌每天和譚天的鬥嘴日常，也是大家喜聞樂見的，時常譚天伏低做小的樣子也給日常乏味枯燥的學習平添了許多趣味。

倒是楚墨冷著臉沒理一旁玩鬧的王驕陽和譚天。

他抽出林萌萌的凳子，一把坐在了雲溪的邊上。

“小天鵝？”他右手撐著側臉，歪著身子靠近雲溪。

嘖，真香。

他瞇著眼逆著陽光看著雲溪的側靨，皮膚滑嫩白皙，連一絲瑕疵都看不出來。

楚墨匱乏的詞語庫無法形容出雲溪嫩的可以掐得出水的皮膚，於是，只能簡而言之：嗯，真白。

白嫩的想要咬一口。

他瞥了眼四周，王驕陽和譚天他們還嬉鬧著，周圍的同學要麽埋頭沈睡要麽低頭看書，無人把目光投遞過來。

嗯，時機正好。他在心中默念著。

於是飛快的侵身，在雲溪的側臉上留下一個飛快的吻。

伴隨著他輕浮的動作，雲溪的筆“啪嗒”一聲掉落在桌子上。

臉羞紅的如同夕陽下的晚霞。

“你——”雲溪側過臉來瞪著楚墨一眼，卻看見楚墨洋洋得意的壞笑，他單手撐著下顎嘴中叼著跟圓珠筆，眼神中仿佛星河璀璨，蕩漾著清淺的笑意。

“噓——”他伸出修長的食指指尖抵住她的紅唇，“別叫出聲，會被聽見的。”他低沈的聲音在她的身邊響起，而話語中，卻帶著隱約的笑意。

“我那麽喜歡你，就給我親一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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