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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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基的眼神很可怕。
在反應過來林恩是什麽意思後， 他一句話沒說， 立刻爬起來跑了出去。就像身後有什麽在追著自己， 快得伸手攔都攔不住。
看著男朋友的背影毫不猶豫從樓頂一躍而下，逐漸與夜色融為一體， 直直奔向那棟還未完工的大樓。林恩覺得他需要用這輩子全部的意志力， 才能讓自己不在撲面而來的晚風裏罵出聲。
時間的錯亂對他們而言都不是好的體驗，他很清楚。兩個相同卻又不同的人同時存在於一個世界， 很容易讓人產生難以言喻的錯亂感，貿然接近並不是個值得稱讚的主意，而冬兵情況特殊， 更是尤為如此。
他必須追上他，林恩想。
但早在大腦產生這個意識之前， 雙腿已經自發邁開了步子， 朝樓梯奔去。他沒有巴基那樣隱藏在作戰服下的裝備，自然不可能跟男朋友一樣直接從樓頂往下跳， 而體能的差距也決定了自己無法在中途就攔住人……於是， 幾乎沖刺的速度跑完全程， 當林恩氣喘籲籲停在狙擊的地點時， 巴基早已在那裏站了很久，背對著他， 看著腳下燈火通明的世界，不知在想些什麽。
“你還好嗎？”
深吸口氣，林恩走上前，伸手搭上男朋友的肩膀， 想把他掰過來。本以為要費很大力氣，可沒想到，那人幾乎是順從地順著他的力道轉過身，就像一具沒有生氣的提線木偶，任憑擺弄。
不對勁。
巴基的臉上依然沒什麽表情，一如既往漠然。但林恩就是知道，在這幅平靜的假象下，他現在的情緒真的十分不對勁。
眼神散漫而沒有焦距，仿佛陷在了另一個他無法觸及的時空。周身隱隱的冷肅與殺氣不再，取而代之，是一種不易察覺的茫然，宛如毒蛇般盤踞在眉宇，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脆弱。
林恩覺得自己的胸口突然沒由來一痛。
“看著我。”
伸出手，扳過男朋友的腦袋，逼迫他的目光只落在自己身上。雖然一直以來，兩人之間會如此霸道的往往都是冬兵，但這並不意味著林恩沒有強硬的一面。尤其是在男朋友明顯出了什麽問題的此刻。
“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了。”
雙手緊緊按住巴基的臉頰，他又湊近了些：
“我在這裏，無論如何我都和你在一起，我願意和你面對一切。但現在，你必須告訴我出了什麽事，好嗎？”
大概是他的話起了作用。巴基抿緊的嘴唇微微動了動，眼神也不再散漫而空白，而是重新有了焦距，落在他臉上，隱隱浮現出一點無措。
“我……看到他了。”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綻放在夜空中的霓虹也漸漸黯淡下來，巴基才輕輕開口：“然後，我想起了那時候的任務。”
他的聲音並沒有什麽起伏，但林恩卻能聽出其中遮掩不住的恐懼。九頭蛇無數次的洗腦洗去的不僅是冬日戰士的自我認識，還有這七十年來所經歷的一切。任務不是他選擇的，殺戮不是他選擇，甚至活著也不是他所選擇的。但是，當過去的碎片重新在眼前拼合，再度站在過去的自己面前，這些本不是他所選擇的一切，卻依然還是要他來一一承受。
“他們讓我來搶奪血清，殺掉每一個阻礙的人，包括那個議員在內。”
垂在身側的手指忍不住動了動，像是要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般，緊緊攥住了林恩的衣角。巴基近乎倉惶地垂下眼，在過去與現實交織的此刻，面對記憶中刺目卻又無處可躲的鮮血，他似乎連表面的平靜都難以維持。
“後來……後來怎麽樣我記不太清楚了，我好像拿到了血清，但不知道有沒有再對誰動手……我其實不想的……我並不想殺任何人……”
他的聲音開始變得混亂而破碎，仿佛被暴風雨撕碎前的枯木。九頭蛇給冬兵灌輸的指令中從沒有負罪和不忍這種東西，這些感情無一例外來自於他自身，雖然能夠喚醒他被冰封的靈魂，卻也足以在一瞬間將之徹底摧毀。
冬日戰士不會流露出任何與冷厲無關的情緒，不會哭，不會笑，也不會為自己身上背負的血債皺眉。
但是，巴基·巴恩斯會。
胸口在那一瞬間像是被無數鋼針刺透，巴基眼底的茫然和無措如同毒。藥，幾乎要將他殺死在撕裂心臟的劇痛之中。林恩閉了閉眼，遮住其中深埋的痛苦，他現在想摧毀點什麽的沖動異常強烈，強烈到連那雙如寶石般的棕綠眼眸裏都爬上絲絲血色。但他也明白，他現在還是必須控制住自己，巴基將他當成這份茫然與混亂之中的錨點，在解決好一切之前，他絕不可以如此軟弱得不堪一擊。
“聽著，你不會殺死任何人。”
放在男朋友臉頰邊的手落到他肩上，用力晃了晃。林恩深吸口氣，聲音肅穆而強硬，毫不猶豫開口：“既然你已經知道任務是什麽，那我們就去找到他，阻止他。所有人都會沒事的。”
不由自主瞪大眼，巴基看著他的目光依然茫然，瞳孔中卻漸漸亮起了一絲光芒。
“噢，拜托，你只是被九頭蛇把腦子洗壞了，現在還懵著，不然你會比我還要早的做出這個決定。”
知道就算自己不說，反應過來的男朋友也會這樣去做，林恩實在沒辦法坦然接受他眼底隱隱的感激。率先移開對視的目光，他從兜裏拿出通訊器，按下通話鍵，可頻道那頭傳來的卻不是他以為的鐳射眼的聲音。
“你都聽到了對吧，查爾斯。”
挑了挑眉，卻並不驚訝，林恩的聲音此時聽起來意外可靠：“計劃的牽頭人死了，霍華德·斯塔克準備拿這批血清怎麽辦？”
“……”
通訊那頭應該說了些什麽，但巴基沒有去聽。他只是一直看著林恩被霓虹燈映照著的臉，光線在他眼底折射出美麗至極的淡淡金色，混亂無比的大腦開始奇跡般平靜下來。
幾乎要在原地生根的腳步微微挪動。他張開手臂，緊緊攬住林恩的腰，將臉埋進他的肩窩，像是一個害怕失去的孩子，拼命汲取著唯一能讓他安心的氣息。
輕輕扯了扯他掃過自己脖頸的頭發，林恩垂下眼，依然在認真聽著X教授的回覆：“轉移是嗎？讓他告訴我路線，這件事由我去做。”
“要是他不肯呢？”查爾斯的聲音混雜著電流傳來，而林恩覺得這根本不是個問題：“那就直接腦他。”
“……你知道，強迫別人做不願意的事總是不太好，林恩。”
雖然這句話聽起來很像賭氣的玩笑，但查爾斯知道其中究竟包含了多少堅決。明白自己在這件事沒有拒絕的餘地，他坐在腦波強化機前，沈默很久，最後只能輕輕嘆了口氣：
“看來我以後要被斯塔克集團劃入拒絕來往的黑名單裏了。”
“怎麽可能，相信我。”
摸了摸男朋友略微有些幹澀的頭發，像是在安慰一只大貓，林恩輕輕彎起嘴角。
“霍華德先生會感謝你救了他的。”
###
事實上，那天最後，霍華德·斯塔克並沒有給X教授腦他的機會。
或許是查爾斯給他解釋了什麽，又或許沒有。但當霍華德把自己的車鑰匙隔空扔進林恩手裏時，他臉上並沒有什麽不情願的表情，只是聳聳肩，交代完路線之後就轉身就走，繼續應付FBI的現場偵查，爽快得簡直讓人懷疑。
“你就不怕我把它們弄丟了？”
看著霍華德確實沒有任何該有的表示，最後倒是林恩先忍不住，問了這麽一句。
“丟就丟吧，反正全是半成品。要是在你們X戰警手裏都丟了，我也肯定守不住，國會那邊也好交代。”
站在斯塔克大廈門口，霍華德雙手插兜，聲音並不怎麽一本正經，倒是讓林恩不由自主想起二十年後托尼的模樣：“說實話，相比起來我倒更害怕你弄丟我的車。”
“……”
這應該是十有八。九的事。
一瞬間語塞，林恩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最後也只能硬憋出了一句：“那就讓查爾斯賠你。”
“這倒不用。”
大概是林恩糾結的表情太過明顯，霍華德忍不住笑出了聲。作為斯塔克集團的董事長，他自然不會缺這一輛車，不過若真給什麽補償的話，他或許還是想要點別的。
“你那位有金屬臂的朋友。”
雖然巴基並沒有出現在他的視線中，但霍華德還是記得X學院派來的確實有這麽個人，就算只看到了個背影，也讓他感覺十分眼熟：“如果可以的話，回來之後我能跟他聊聊嗎？”
“我會替你問他的。”
聳聳肩，林恩這麽回答道。隨即便不再耽擱，拉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室中。
“你真的不需要我們和你一起嗎？”
車窗外，快銀依然不死心地問道。他和鐳射眼本來都想跟去，但是林恩不肯，教授也讓他們先回去。雖然不知道他們這是打算去做什麽，但作為朋友，皮特羅覺得自己還是有責任幫忙的。
“謝謝你，彼得，但真的不必了。”
林恩很堅決地搖頭。這是他和冬兵的事，沒必要讓別人也摻和進來，而他的男朋友肯定這麽想：“如果需要的話我會聯系你們。”
“……那好吧，我們在學校等你們回來。”
扁扁嘴，雖然不太情願，但快銀還是和鐳射眼一起一步三回頭的走了。搖下車窗和霍華德揮揮手，林恩發動汽車，駛出所有人的視線，很快就消失在街道拐角。
冬日戰士在霍華德的辦公室裏裝過竊聽器，自然會知道他要按照什麽路線轉移血清。半途或許有埋伏，也或許九頭蛇派了不止一個殺手前來，但最有可能的還是自己要跟他單獨對上。
仔細思索著，卻將車開得很穩。當林恩駛過他們剛剛待過的大樓旁邊時，車頂突然一晃，像是有什麽東西重重砸在了上面，隨即右後座的車門被人拉開，夾雜著微涼的晚風，他的男朋友像是一只靈巧的黑貓，從車頂直接翻了進來。
“沒受傷吧？”看起來並不意外，林恩沒有回頭。
“沒有。”
身上還帶著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對於巴基而言，幹掉幾個九頭蛇的暗線並不困難，重要的是，能夠從他們嘴裏得到些什麽。
“冬日戰士已經出來了。”手指微動，閃著寒光的戰術刀在指間翻轉了幾下，隨即便消失在他的腰間。巴基擡起頭，淡淡開口道：“他有一個狙擊手支援，到時候我會先去解決掉。”
“我負責拖住他，明白。”
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曉，林恩回答得很快。因為巴基的記憶並不完整，為求穩妥，他們早已經做了無數的模擬假設，這種情況不算最好，也不算很壞，無論有什麽突發狀況，他們應該差不多都可以應付。
然而，雖然林恩如此樂觀，但他的男朋友卻並不這麽想。
“你要小心一些。”
猶豫了很久，知道窗外的風景漸漸荒涼。巴基才仿佛下定什麽決心般，握緊放在膝蓋上的手，低聲道：“他不是我，很可能會真的殺了你。”
那個冬日戰士完全是九頭蛇的傀儡，他沒有感情，沒有自我，為了完成任務不擇手段。雖然巴基並不記得之後都發生過什麽，但可以想象，過去的自己絕不會因為未來他們的關系而對林恩手下留情。
“這我當然知道。”
能看得出男朋友的不安，林恩盡量用輕松的語氣這麽開口。雖然他對於自己能跟這個完全作為一件殺人武器的冬日戰士周旋多久心裏沒底，但此時，他卻絕對不能給巴基增加負擔。
“我會努力不死在你手裏的。”聳聳肩，他笑著回答：“不過，我到時候要不要提醒一下過去的你，要死掐死眼前這個人，你未來可就沒有男朋友了。”
“那他一定會後悔的。”
難得順著林恩的話開完了這個玩笑。巴基點點頭，看向不遠處山林間一閃而逝的燈光，在伸手拉開車門之前，猶豫了下，還是輕輕揉了揉林恩的腦袋。
“我會盡快解決。”
說完，不等他反應過來，伴隨著車門被甩上的脆響，汽車後座上就再度空無一人。
……身體素質好就可以隨便跳車玩嗎？
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林恩默默嘟囔幾句，卻也沒再去找男朋友的影子，而是將註意力全部集中在手裏的方向盤上面。
身後，有機車轟鳴的馬達聲響起，在這寂靜的公路上逐漸接近。
他朝後視鏡看了眼，深吸口氣。
死神要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巴基·巴恩斯是電影裏出現過的名字，在美隊博物館的介紹上。我知道吧唧全名是詹姆斯·巴恩斯，但沒有關系啦，這麽叫也很順口XD
評論等我睡醒再回qwq
雖然你們都不給我評論了，心痛到無法呼吸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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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基的臉上依然沒什麽表情，一如既往漠然。但林恩就是知道，在這幅平靜的假象下，他現在的情緒真的十分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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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並沒有什麽起伏，但林恩卻能聽出其中遮掩不住的恐懼。九頭蛇無數次的洗腦洗去的不僅是冬日戰士的自我認識，還有這七十年來所經歷的一切。任務不是他選擇的，殺戮不是他選擇，甚至活著也不是他所選擇的。但是，當過去的碎片重新在眼前拼合，再度站在過去的自己面前，這些本不是他所選擇的一切，卻依然還是要他來一一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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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戰士不會流露出任何與冷厲無關的情緒，不會哭，不會笑，也不會為自己身上背負的血債皺眉。
但是，巴基·巴恩斯會。
胸口在那一瞬間像是被無數鋼針刺透，巴基眼底的茫然和無措如同毒。藥，幾乎要將他殺死在撕裂心臟的劇痛之中。林恩閉了閉眼，遮住其中深埋的痛苦，他現在想摧毀點什麽的沖動異常強烈，強烈到連那雙如寶石般的棕綠眼眸裏都爬上絲絲血色。但他也明白，他現在還是必須控制住自己，巴基將他當成這份茫然與混亂之中的錨點，在解決好一切之前，他絕不可以如此軟弱得不堪一擊。
“聽著，你不會殺死任何人。”
放在男朋友臉頰邊的手落到他肩上，用力晃了晃。林恩深吸口氣，聲音肅穆而強硬，毫不猶豫開口：“既然你已經知道任務是什麽，那我們就去找到他，阻止他。所有人都會沒事的。”
不由自主瞪大眼，巴基看著他的目光依然茫然，瞳孔中卻漸漸亮起了一絲光芒。
“噢，拜托，你只是被九頭蛇把腦子洗壞了，現在還懵著，不然你會比我還要早的做出這個決定。”
知道就算自己不說，反應過來的男朋友也會這樣去做，林恩實在沒辦法坦然接受他眼底隱隱的感激。率先移開對視的目光，他從兜裏拿出通訊器，按下通話鍵，可頻道那頭傳來的卻不是他以為的鐳射眼的聲音。
“你都聽到了對吧，查爾斯。”
挑了挑眉，卻並不驚訝，林恩的聲音此時聽起來意外可靠：“計劃的牽頭人死了，霍華德·斯塔克準備拿這批血清怎麽辦？”
“……”
通訊那頭應該說了些什麽，但巴基沒有去聽。他只是一直看著林恩被霓虹燈映照著的臉，光線在他眼底折射出美麗至極的淡淡金色，混亂無比的大腦開始奇跡般平靜下來。
幾乎要在原地生根的腳步微微挪動。他張開手臂，緊緊攬住林恩的腰，將臉埋進他的肩窩，像是一個害怕失去的孩子，拼命汲取著唯一能讓他安心的氣息。
輕輕扯了扯他掃過自己脖頸的頭發，林恩垂下眼，依然在認真聽著X教授的回覆：“轉移是嗎？讓他告訴我路線，這件事由我去做。”
“要是他不肯呢？”查爾斯的聲音混雜著電流傳來，而林恩覺得這根本不是個問題：“那就直接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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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句話聽起來很像賭氣的玩笑，但查爾斯知道其中究竟包含了多少堅決。明白自己在這件事沒有拒絕的餘地，他坐在腦波強化機前，沈默很久，最後只能輕輕嘆了口氣：
“看來我以後要被斯塔克集團劃入拒絕來往的黑名單裏了。”
“怎麽可能，相信我。”
摸了摸男朋友略微有些幹澀的頭發，像是在安慰一只大貓，林恩輕輕彎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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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那天最後，霍華德·斯塔克並沒有給X教授腦他的機會。
或許是查爾斯給他解釋了什麽，又或許沒有。但當霍華德把自己的車鑰匙隔空扔進林恩手裏時，他臉上並沒有什麽不情願的表情，只是聳聳肩，交代完路線之後就轉身就走，繼續應付FBI的現場偵查，爽快得簡直讓人懷疑。
“你就不怕我把它們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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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應該是十有八。九的事。
一瞬間語塞，林恩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最後也只能硬憋出了一句：“那就讓查爾斯賠你。”
“這倒不用。”
大概是林恩糾結的表情太過明顯，霍華德忍不住笑出了聲。作為斯塔克集團的董事長，他自然不會缺這一輛車，不過若真給什麽補償的話，他或許還是想要點別的。
“你那位有金屬臂的朋友。”
雖然巴基並沒有出現在他的視線中，但霍華德還是記得X學院派來的確實有這麽個人，就算只看到了個背影，也讓他感覺十分眼熟：“如果可以的話，回來之後我能跟他聊聊嗎？”
“我會替你問他的。”
聳聳肩，林恩這麽回答道。隨即便不再耽擱，拉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室中。
“你真的不需要我們和你一起嗎？”
車窗外，快銀依然不死心地問道。他和鐳射眼本來都想跟去，但是林恩不肯，教授也讓他們先回去。雖然不知道他們這是打算去做什麽，但作為朋友，皮特羅覺得自己還是有責任幫忙的。
“謝謝你，彼得，但真的不必了。”
林恩很堅決地搖頭。這是他和冬兵的事，沒必要讓別人也摻和進來，而他的男朋友肯定這麽想：“如果需要的話我會聯系你們。”
“……那好吧，我們在學校等你們回來。”
扁扁嘴，雖然不太情願，但快銀還是和鐳射眼一起一步三回頭的走了。搖下車窗和霍華德揮揮手，林恩發動汽車，駛出所有人的視線，很快就消失在街道拐角。
冬日戰士在霍華德的辦公室裏裝過竊聽器，自然會知道他要按照什麽路線轉移血清。半途或許有埋伏，也或許九頭蛇派了不止一個殺手前來，但最有可能的還是自己要跟他單獨對上。
仔細思索著，卻將車開得很穩。當林恩駛過他們剛剛待過的大樓旁邊時，車頂突然一晃，像是有什麽東西重重砸在了上面，隨即右後座的車門被人拉開，夾雜著微涼的晚風，他的男朋友像是一只靈巧的黑貓，從車頂直接翻了進來。
“沒受傷吧？”看起來並不意外，林恩沒有回頭。
“沒有。”
身上還帶著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對於巴基而言，幹掉幾個九頭蛇的暗線並不困難，重要的是，能夠從他們嘴裏得到些什麽。
“冬日戰士已經出來了。”手指微動，閃著寒光的戰術刀在指間翻轉了幾下，隨即便消失在他的腰間。巴基擡起頭，淡淡開口道：“他有一個狙擊手支援，到時候我會先去解決掉。”
“我負責拖住他，明白。”
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曉，林恩回答得很快。因為巴基的記憶並不完整，為求穩妥，他們早已經做了無數的模擬假設，這種情況不算最好，也不算很壞，無論有什麽突發狀況，他們應該差不多都可以應付。
然而，雖然林恩如此樂觀，但他的男朋友卻並不這麽想。
“你要小心一些。”
猶豫了很久，知道窗外的風景漸漸荒涼。巴基才仿佛下定什麽決心般，握緊放在膝蓋上的手，低聲道：“他不是我，很可能會真的殺了你。”
那個冬日戰士完全是九頭蛇的傀儡，他沒有感情，沒有自我，為了完成任務不擇手段。雖然巴基並不記得之後都發生過什麽，但可以想象，過去的自己絕不會因為未來他們的關系而對林恩手下留情。
“這我當然知道。”
能看得出男朋友的不安，林恩盡量用輕松的語氣這麽開口。雖然他對於自己能跟這個完全作為一件殺人武器的冬日戰士周旋多久心裏沒底，但此時，他卻絕對不能給巴基增加負擔。
“我會努力不死在你手裏的。”聳聳肩，他笑著回答：“不過，我到時候要不要提醒一下過去的你，要死掐死眼前這個人，你未來可就沒有男朋友了。”
“那他一定會後悔的。”
難得順著林恩的話開完了這個玩笑。巴基點點頭，看向不遠處山林間一閃而逝的燈光，在伸手拉開車門之前，猶豫了下，還是輕輕揉了揉林恩的腦袋。
“我會盡快解決。”
說完，不等他反應過來，伴隨著車門被甩上的脆響，汽車後座上就再度空無一人。
……身體素質好就可以隨便跳車玩嗎？
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林恩默默嘟囔幾句，卻也沒再去找男朋友的影子，而是將註意力全部集中在手裏的方向盤上面。
身後，有機車轟鳴的馬達聲響起，在這寂靜的公路上逐漸接近。
他朝後視鏡看了眼，深吸口氣。
死神要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巴基·巴恩斯是電影裏出現過的名字，在美隊博物館的介紹上。我知道吧唧全名是詹姆斯·巴恩斯，但沒有關系啦，這麽叫也很順口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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