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有開車，付平素坐副駕駛，文凈陪老爺子坐後座，一行四人直奔烈士陵園而去。

雨還在下，不過並不大，紛飛的細雨正好襯托得烈士陵園一片朦朧，平添了不少滄桑之感。全有四下環顧，偌大的陵園除了他和老爺子以及兩位美女之外，一片空寂，一眼看不到幾個人影，就在滄桑之外，又有了蕭索之意。

烈士陵園安葬的都是為國捐軀的烈士，烈士無人懷念，等國難當頭的時候，力挽狂瀾沖在一線的還是人民子弟兵，一個不懂得感恩和緬懷祖先的民族，是一個善忘的民族。

善忘歷史，就很容易在同樣的問題上再犯同樣的錯誤，全有深刻地搖了搖頭，看了前面身材順溜如楊樹挺拔的付平素一眼，又回頭看了看蹦蹦跳跳如小鳥一般熱鬧的文凈一眼，不由暗暗自責，美女當前，老爺子在身邊，他怎麽好好地無端懷古了？

他原來是一個愛好美女和一切美好事物的俗人呀，怎麽也深刻了？不行，人生不能深刻，深刻就會自我折磨，全有就又笑了：“老爺子，平素和文凈，都做什麽工作？”

“平素大學還沒有畢業，她學的是哲學，明年就畢業了，工作嘛，先山想讓她到衛生廳工作，她不肯。”老爺子精神頭很好，步伐堅定地走在雨中，也不打傘，“文凈也是明年畢業，她還算聽話，我想讓她進陸軍學院。”

文凈上的是軍事院校，畢業後能進陸軍學院當然是好事，燕都的陸軍學院是國內一流的軍事院校，有中國的西點軍校之稱。

“我聽付院長的語氣，想讓平素去經商？”全有越來越看清形勢了，“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老爺子願不願意聽一聽？”

“有話就說嘛，吞吞吐吐不是你的性格。”

“不是，我是怕老爺子懷疑我居心不良。”全有羞愧地說道，“畢竟以前我說過讓老爺子給我介紹漂亮的女朋友，孫女也行，外孫女也行，結果沒想到，您老漂亮的孫女和外孫女都有，現在是新社會，重婚罪要判好幾年……”

“你小子，賊心不小嘛，文凈和平素，你全看上了？”老爺子揚手打了全有的腦袋一下。

全有很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易求無價寶，難得姐妹花，文凈和平素，一個颯爽英姿，一個花好月圓，都是好姑娘，哪一個都不想放過，您老說，我能怎麽辦？”

老爺子也不生氣，或許是看出了全有的小心思，哈哈一笑：“你怎麽辦？你要有本事讓文凈和平素都喜歡上你，都要死要活地非你不嫁，我也沒話說，怕就怕，你還真沒那個本事。”

“我當然沒有這麽大本事了，所以才求您老替我美言幾句了。”全有微微害羞時的表情還真像純真少年，也真難為他童心未老，“這事兒，真的非常非常重要。”

“說吧，你到底想怎樣。”老爺子走累了，來到一處長椅面前站定，“只要合情合理，我也不會不幫你。”

全有是多有眼色的人，忙上前去擦長椅，結果發現沒帶紙巾，扭頭一看，見文凈的小包裏有一包紙巾，就伸手抽了出來，替老爺子擦了椅子上的水，請老爺子坐下。

老爺子就又招呼文凈和付平素也坐了下來。

文凈對全有不經允許就拿了她的紙巾大為不滿，狠狠地瞪了全有一眼，全有假裝沒看見，他坐在老爺子右邊，和付平素挨著。

“平素，剛才我已經征得了老爺子的同意，現在要和你商量一件事情……”全有一本正經地對付平素說道。

“什麽事情呀？”付平素心不在焉地問道，“別再說什麽小白的事情了，我不想哭了。”

哭也是拉近彼此感情的一種手段，一個女人如果沒有在一個男人面前哭過，那麽她和他的關系一定非常疏遠，全有呵呵一笑：“不讓你哭，只讓你笑。你不是快畢業了？你爸給你找的工作你不滿意，是吧？我這裏正好有一個自由輕松的工作挺適合你，你過來幫我吧，怎麽樣？”

“什麽工作？”付平素很感興趣，“只要不是天天坐在辦公室裏就行，我有封閉空間恐懼癥。”

“我開了一家心理診所，盛世心理診所，總部在善良街，現在在南村街8號又開了一家分店，分店馬上就要裝修了，開店營業後，人手不夠，缺幾個管理人員，你過來當行政助理，怎麽樣？”

老爺子微瞇了眼睛，一聽全有的話，眼睛迅速張了一下，又微微合住了，嘴角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

“行政助理？不就是你的秘書嗎？聽說女秘書的下場一般都會很慘，很容易被老板潛規則，你又那麽壞，我才不要當你的秘書。”付平素堅決地搖頭拒絕。

潛規則？全有樂了。

“不是秘書，是行政助理，或者說，是首席運營官，是COO，負責管理監督公司每天的活動規範。”全有耐心地解釋，“現在公司正缺人，我在燕都信任的人又不多，所以，平素，你要是不幫我，我可就慘了。”

“COO，聽上去很好玩呀，要是我去你的公司，能當什麽？”文凈好奇地插話問道。

好，主動上套了，好事，全有嘿嘿一笑，對文凈說道：“你要是也過來幫我，你就是CAO，首席行政官，負責處理公司的日常事務，相當於副總。”

“我是副總，那平素算什麽？”文凈糊塗了。

“你是副總，她也是副總，不過是各管一攤罷了。”全有見火候差不多了，就繼續加大攻勢，“怎麽樣，你們這一對姐妹花來幫我吧。如果你們不肯幫我的話，我就只能以淚洗面了。”

“一個大男人，動不動就哭，真沒出息。”付平素對全有嗤之以鼻，“行了，你也別裝了，雖然你的演技很好，但我很清楚自己的水平，大學還沒有畢業就去你的公司當COO，你當我是天才？如果去爬山，我還有八成信心，但讓我管理公司，還是算了吧，我沒那個本事。”

“你幾歲學會了爬山？”全有追問付平素。

“十五。”

“看，這就對了，你也不是天生就會爬山，誰也不是天生就是管理人才，不會管理，難道不會學？”全有哼了一聲，“一個人勇於挑戰險峰，卻沒有挑戰自己能力的勇氣，平素，我看你一輩子也爬不上最高峰。”

“好啊全有，你敢小瞧我？”付平素怒了，對全有怒目而視。

“沒有，我是實話實說。”全有搖了搖頭，“我以前一無所有，現在擁有了兩家診所，靠的是什麽？就是不斷地挑戰自己的極限。經商和爬山是一樣的道理，不努力向上攀登，就永遠沒有可能抵達頂峰。是吧文凈？雖然你沒有平素敢於到深山冒險的勇氣，但在挑戰自己上面，你一點兒也不輸給她，至少你面對CAO的重任時，沒有退縮，有敢於嘗試的勇氣。”

“嗯，就是，我就要試一試，總要試過了才知道行不行，不試過就說自己不行，是懦夫。”文凈被全有拉下了水，站在了全有的一方。

“懦什麽夫？”付平素不肯認輸，“我是女孩子好不好，不是男子漢大丈夫。不過既然你拿話擠兌我，我就和你打個賭，我去你的公司當COO，如果我能勝任，你下次陪我去孤老峰爬山，怎麽樣？”

孤老峰？孤獨終老？一聽就不是什麽好地方，肯定是窮山惡水之地，全有打了個寒戰，可是不答應不行，不答應肯定會被付平素鄙視，他就硬著頭皮說道：“去就去，誰怕誰？我小時候就在山村長大，爬上爬下，如履平地，我武功蓋世，天下第一。”

“別吹牛了，到時候嚇得尿了褲子，我可不管背你下山。”付平素送了全有一個大大的白眼。

隨便，反正以後的事情還遙遠，一旦文凈和付平素以合作者的身份進入盛世心理診所，他和老爺子、付先山的關系就算夯實了。

不對……全有忽然打了個激靈，他一步步走到今天，太不容易了，從由花朵初步結識付先山，再到無意中結識老爺子，再到海南七日和付先山加深聯系和老爺子加深認識，再到今天的心理診所大火，又開了一家分店，由分店一開，終於有了條件可以拉付平素和文凈加盟，從而終於夯實了和老爺子、付先山的聯系，讓他成為老爺子代言人的事情落到了實處，回頭一想，似乎每一步的背後，都有一個人的影子在閃動。

……盛夏！

對，就是盛夏。

是盛夏讓他去泡花朵，是盛夏出資海南七日游，是盛夏投資心理診所，還是盛夏投資了第二家分店，這一切背後，都是盛夏無處不在的影子。

盛夏……難道盛夏真的這麽神奇，未蔔先知再加神機妙算？

當然不是，全有才不相信盛夏一個千嬌百媚的姑娘，會有什麽掐指一算的本領，但必須承認的是，盛夏對他的控制力度，比起卓凡和蕭佐可強多了。

卓凡自以為他聰明蓋世，可以玩弄盛夏於股掌之間，現在看來，幾個富二代中，若論智商，盛夏當屬第一。

“兩桃殺三士的精髓，全有，你算是學到了。”老爺子是誰，全有的心思他豈能不知，呵呵一笑說道，“文凈、平素，你們想去幫全有，有沒有問過我同意不同意？”

全有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裏。

是呀，他就算擺平了文凈和付平素，只要老爺子不點頭，他也等於是為山九仞功虧一簣，而且從根本上講，他的翻身之仗的最關鍵人物，還是老爺子。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贏得老爺子的認可。

老爺子明是問文凈和付平素，何嘗不是在問全有，全有不等文凈和付平素回答，猛然一下子站了起來：“報告老爺子，您一定會同意文凈和平素過去幫我。”

“你激動什麽？坐下。”老爺子沖全有一招手，“我問的是文凈和平素，又不是問你，輪不到你替她們回答。”

文凈笑道：“爺爺一定會同意，因為，爺爺最疼我了，不同意的話，我就會天天不高興，我一不高興，爸爸媽媽就會心煩，爸爸媽媽一心煩，爺爺就沒有了幸福的晚年。”

老爺子不說話，又看向了付平素。

付平素哼了一聲：“我要是不想去，綁著我去也沒用。我要是想去，姥爺不同意也沒用。我是外孫女，不是孫女，不需要姥爺批準。”

得，文凈和付平素，性格差別確實不小，全有算是明白了，敢情他給二人安排的職務不合適，應該付平素是CAO，文凈是COO，這樣才能人盡其才。

“我也改變主意了。”全有又站了起來，鄭重其事地說道，“平素擔任CAO，負責公司的日常行政管理，文凈擔任COO，負責公司的管理監督、公司的各項運營工作，年薪初步定為二十萬，以半年為期，半年後如果工作突出，會有股權獎勵。

“另外，公司正在裝修階段，平素，我建議你現在就投入工作之中，這樣你可以提議保留一個房間裝修成健身室了，也可以自己決定在一面墻上做成攀巖墻……”

“真的？”付平素喜出望外，“我真的可以自己決定？”

“沒錯，你有一定的權限，不過最終是不是批準，得由我決定。”全有嘿嘿一笑，心想將欲取之必先予之，想要權力和金錢，沒問題，但必須要接受他的管理，“我擁有最終決定權。”

“你在公司是什麽職務？”文凈不解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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