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衣能叫內衣嗎？混淆概念！全有搖頭，想苦口婆心地說服小詩，小詩卻像下定了多大決心地說道：“好吧，什麽事情都要有第一次是不是？放心吧全有，我會克服心理上的難堪滿足你的要求的。”

這個，這個，小詩的話好像暗示很多呀，全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小妮子越來越誘人了，怎麽得了呀，趕快跑，這麽一想，他就告別了小詩，趕緊逃出了診所，一路乘車來到二院。

全有來二院是找花朵，找花朵是為了給花朵他和小詩的身份證。

本來花朵說只需要報個身份證號碼就可以了，全有堅持要親自送過來。

不辭辛苦大老遠送一趟身份證的背後，全有自然有他的小九九。

來到二院，上到五樓，路過服務臺時發現值班的護士還是洋娃娃和嬰兒臉。全有想躲過去，不料嬰兒臉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鬼鬼祟祟地準備跑過去，就毫不猶豫地叫住了他。

“全有，你來了。”

是來了，可惜不是找你，全有一邊想，一邊觍著臉過去，閑扯了幾句，轉身要走時，嬰兒臉突然冒出一句：“你不是花醫生的男朋友吧？如果不是的話，是不是你現在還沒有女朋友？”

全有暗罵一句自己傻瓜，有這麽現成的資源不加以利用，簡直就是笨蛋，花朵有沒有男朋友，小護士應該最清楚了，他笑瞇瞇地轉身返回，小聲問嬰兒臉：“花醫生……難道還沒有男朋友？你看我不像花醫生的男朋友？”

嬰兒臉把臉一扭，生氣地不理全有，旁邊的洋娃娃插嘴說道：“花醫生是我們二院裏有名的冷美人，說她冷，是指對追求她的男人冷，對我們倒一直挺好的。沒聽說她有固定的男朋友，反正我是沒有見到她固定和哪個男人出去。怎麽著全有，你真想當花醫生的男朋友呀，我看懸！”

洋娃娃也不跟全有客氣，直呼其名。全有聽了心裏高興，花朵和蕭佐看來相處的時間不長，連洋娃娃都沒有記住他，那豈不表明他還有戲？衣不如新，人不如舊，花朵不念舊情的話也不會邀請他海南七日游了。

好事，大好事，這麽一想，全有臉上笑開了花，對洋娃娃說道：“懸是懸，但凡事都有第一次，對不對？”

全有走到三科室門口，還能聽到洋娃娃和嬰兒臉的議論。嬰兒臉埋怨說道：“那個全有，一點面子也不給，哼，有什麽了不起。花醫生是比我漂亮，可是花醫生才不會喜歡他，他長得那麽醜。”

“你說人家長得醜心虛不？別瞪著眼睛說瞎話，全有是挺有男人味的，不過好男人肯定要先挑大夫，被大夫拒絕了才會想起來找我們護士。雖然大家都喜歡看制服誘惑，不過要結婚的話，男人都會找安分的女人結婚。我們做護士的，頂多當個情人就不錯了。”

“讓我當情人，沒門。我要找好幾個男人當情人，讓全有也當我的情人之一，哼！”

全有驚嚇出了一頭冷汗，這年頭，小女孩咋都這麽厲害了，嚇人呀。

全有來到花朵的科室，敲門，開門的是朱它它。

一見全有，朱它它一楞，然後立即喜笑顏開，急忙將全有引進屋裏，客氣地說道：“原來是全先生呀，你找花醫生是不，請稍等，她去查床了，馬上回來。不急吧？急的話我來打她手機。喝茶還是喝清水，我這裏有好茶，上好的鐵觀音……”

全有一頭霧水，朱它它不是認錯人了就是得了失心瘋，怎麽對他這麽熱情？就算他帥得掉渣臉上開花，朱它它又不是女人，犯不著對他熱情一百分呀。不過朱它它那張臉雖然長得跟李詠一樣長，不過笑起來時倒也不算太難看，臉上那些褶堆疊到一起，還真的有點像梯田。

“凡事都有第一次，是不是？上次對全先生有失禮貌，別往心裏去。人嘛，都有看走眼的時候。今天算是我和全先生第一次認識，上次不算，希望全先生不要對我留下壞印象才好。”

朱它它給全有泡了一杯上好的鐵觀音，茶香四溢，端到全有面前。

全有受寵若驚，好歹朱它它也是二院的一個科室主任，大大小小也是一個芝麻綠豆官，求他的人多著呢。他是誰，他是欠債專業戶，是被同學們列入最不受歡迎名單的失敗者，這樣的身份還能被朱它它熱情似火地奉為上賓，他心裏十分受用。

被朱它它的熱情和殷勤弄得暈頭轉向的全有接過茶水在手，轉念一想，不禁大驚失色

莫非朱它它看上了他身強力壯，想要他的腎？

也是，他渾身上下也就是器官最值錢，現在又身處醫院，難免會想到這一點。

腎是男人寶，給50萬也不能賣，全有下定了決心。

朱它它坐在全有旁邊，隨意地和全有聊天，當他得知全有開了一家心理診所時，不由得感嘆道：“還是你們年輕人有魄力，敢幹。當年我大學畢業時也想自己開診所，家裏反對，我也一時猶豫就進了二院。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我現在最大的感慨就是，有時人不能太虧待了自己，有些事情必須試一試才清楚。第一次有時比較難，可能還會帶來疼痛，但堅持過去就會一切順利了。沒有第一次的艱難和阻力，哪裏有以後的順利和甜蜜？”

朱它它東扯西扯到底要扯些什麽，全有聽不明白，只是聽著聽著，就由開始的擔心慢慢變成了頭疼。他可不是來和朱它它閑聊的，現在沒有時間也沒有那個心情。

不料朱它它越說越起勁，又向全有預測了下屆美國總統是誰，說是白人黑人都當過總統了，總該出來一個黃人總統才公平，最後話題一轉，才又跳躍到了二院的中層領導班子近期要調整的事情上，突然就冒出了一句話：“全先生，你和我們付院長是什麽關系？”

上次付院長問朱它它是不是找他有事，等付院長走後，朱它它一個人沈思了半天，不明白付院長是真的找錯人了，還是故意向他暗示什麽，難道和醫院即將到來的中層領導的調整有關？

朱它它資歷有，但在醫院沒有什麽人緣，跟付院長更是談不上什麽交情。此次醫院的中層領導調整幅度不大，但朱它它升到大科室副主任也是極有可能的，當然，如果付院長不點頭他自然是一點希望也沒有。

本來自認沒有任何希望的朱它它也就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直到付先山意外出現問他是不是找他有事，朱它它不由得心思開始活絡起來。

難道說付院長的意思也許是想提拔他，但又暗示需要他活動活動？

一想到這一點，朱它它就兩眼放光、心情激動。如果真能升到外科的副主任，可比現在這個三科室的主任強上百倍。別看只差半級，但外科副主任掌管著全院醫療器械的初審權，可是一個大大的肥差。

後來朱它它想到當時花朵也和付院長一起去了後院，也許花朵會知道一點內幕，就在事後問花朵是不是清楚付院長找他的事情。

花朵不明就裏，也不知道內情，就簡單說了說當時全有向付院長打招呼說他找付院長的情況。

花朵並不知道全有只是隨口編造，還以為朱它它是真的要找付院長。

朱它它一聽當即嚇出了一頭冷汗，沒想到那個不起眼的小夥子竟然認識付院長，這下慘了，得罪了他，難道是他故意要害他，才讓付院長來找他的碴？可是當時看上去付院長並沒有生氣，反而很輕松隨意的樣子。

朱它它心中的疑惑就越來越深，到底是一個什麽狀況呢？

沒想到今天全有又來找花朵，朱它它可不能放過這個搞好關系拉近距離的大好機會。為了不顯得過於突兀，朱它它就先閑談。男人嘛，聊天吹牛都可以增進感情，感情稍深一點，酒桌上就可以一起喝醉了。如果想再深一步的話，當然就得一起去泡泡澡了。

全有對於朱它它天南地北的前奏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但聽到朱它它此言一出，立即就明白了朱它它的用意，原來禿頂男人以為他和付先山有什麽隱秘的關系，擔心他會對他不利，所以才如此殷勤。果然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全有暗罵朱它它一聲渣，先是因為他找花朵而敵視他，現在又認為他和付先山有關系而巴結他，總結來說一句話，男人對於權力的追求和畏懼還是遠遠大於對女人的渴望。

既然朱它它送上門來，全有不拿他開刀就不是全有了，就嘿嘿一笑，神秘地說道：“朱主任，我和付院長嘛……認識，就是認識而已，你也別多想。”

全有嘴上說不多想，就是故意讓朱它它多想的。朱它它果然滿臉堆笑，心想全有和付院長肯定關系很近，否則不會是這樣的口氣說話，就更加小心謹慎，小聲地問：“全先生，你也知道付院長日理萬機，身體這麽操勞肯定吃不消。也不知道他喜歡什麽樣的補品，作為下屬，關心一下領導是我們應盡的職責。”

關心個毛！想送禮還說得這麽好聽，人家有老婆孩子關心好不好，輪得著你？全有心裏鄙視朱它它，但臉上依然洋溢著神秘的笑，說道：“朱主任，叫我全先生就太見外了，也生分了，是不是？叫我小全就行了，這樣才顯得我們關系夠近友情夠深，對吧？其實呢，付院長最需要的是精神上的關懷……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朱主任，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否則我們的交情就結束了。

“以後再有什麽大官也好，大款也好，他們來住院的時候，一旦他們找付院長過去作陪，你就尋個理由過去讓付院長回來。付院長年紀大了，應付他們最耗費精力，你讓付院長從這些煩瑣無聊的事情中脫身，才是關懷領導的最好方式。這是付院長最大的秘密，可不能馬虎了，要小心應對，不能讓你的同事知道，更不能讓付院長作陪的客人知道，否則讓客人感覺付院長在應付他們，到時得罪了客人，你想付院長會拿誰出氣？這件事情有風險，但這件事情如果辦好了，朱主任，到時你成了付院長最信任的人，你得想想怎麽好好謝謝我才是。”

全有信口開河，根據上次一次和付先山握手的判斷就毫不客氣地給朱它它下了個套，至於朱它它進套之後是生是死，是升官還是被院長臭罵，並不在全有善良的考慮之內。

不過全有也並非完全胡說一通。付先山作為二院院長，雖然從級別上講不過是一名處級幹部，但權力大影響廣。管你多高的官多大的勢，誰家不得病，誰家不死人？整個中省大大小小的官員多了去了，可是中省最好的醫院省二院只此一家，院長也只此一人。所以全有琢磨付先山肯定非常厭煩各個官員七大姑八大姨一病，都來找他作陪以顯示他們的權力意志和牛氣。

付先山難道樂意天天捧他們的臭腳讓他們面上有光？

全有向來受氣慣了，今天被朱它它一獻殷勤，感覺格外受用，早就忘記了先前的不快，反正左右無事，等花朵的時間用來和朱它它談談心、攀攀交情倒也不錯，於是就隨口甩出了這個主意。

全有隨口甩出的主意，朱它它聽了卻心中狂喜。

朱它它今年42歲，說上不上說下不下的年紀，沒人賞識也許就在原位晃上幾年一直到退休，有人提拔也許能向前跨越一大步。相比其他科室主任的年輕化和知識化，朱它它則是完全靠資歷一步一步熬到了這個位置的，以他現在年齡過大又沒有後臺的現狀，已經沒有了後勁。

人嘛，走到哪一步就說哪一步的話，沒當科室主任時覺得科室主任有多牛氣，當了後又覺得科室主任名義上是主任，實際上還是辦事跑腿的角色。

這山望著那山高，不望的要麽是瞎子，要麽是站到了頂峰。朱它它連山腰都沒有到，又不瞎，聽全有一說有路可走，不動心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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