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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坦白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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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就二丫自覺,這忍呢是一定得忍了。可奇怪的是,為何這一遇到段鳳染卻就再也忍不了呢?不然按照她的性子,為著這不用走路,她自是厚著臉皮笑一笑,便就當沒聽到那段鳳染所說的什麽授受不親,繼續坐上馬車才是首要的。而且說實話,她本就是鄉野丫頭出身,所以根本不會與那真正的閨秀一般顧及什麽授受不親,而且這只要坐上這馬車,那麽擠一擠又何妨嘛!

所以說了一堆違心話的二丫,就現在看來,這令得自己要徒步走一段路乃是她咎由自取。可所謂人爭一口氣,而佛爭一柱香,二丫此時雖然走的累了,但是為著這自詡的尊嚴,她也自是不能開口,也只能一骨腦兒地繼續走下去了。

而騎在馬匹上的顧洪看二丫如此,也不知剛剛發生了何事,所以她問二丫,可二丫卻只是嘟囔著道是自己想走的,與旁人無關。可如此聽來,顧洪自是不信的,只這旁人,他恰以為就是那段鳳染,可這就直接相問,又似乎不太妥當,畢竟他現在騎著的馬匹,也是他的黑衣屬下所讓予的。所以他道,“來,芙兒,上來!”顧洪想讓二丫上來與他同騎一匹馬。

可二丫呢,卻是一副死撐到底的樣子,她是累了,卻還道,“爹,沒事,這走走還舒服呢。”

嘖…二丫的話顯然令某人於心內嗤笑著。而這人就是此時一手掀簾子,一邊還看似隨意地向跟在馬車後方的二丫之處瞥去的段鳳染。

可於這一小細節上。辛芷蘭卻沒看到。只因她此時正低頭一副略有心事的樣子。這一時嬌羞,一時又想大膽望之的神情,於辛芷蘭而言,本就是少有的。不過作為從世家之女到商女的轉變,她雖被商場上磨練的更加膽大而於待人接物上更加嫻熟。只是在這情愛方面,就似此刻,她卻自覺躊躇而不前,況且這身旁還有顧曉芙的丫鬟在,所以她於女子矜持的角度來說,卻是不宜過於主動攀談。

可是她又想著,在這之前,每次她與段鳳染一起。也總是她先主動說的話,所以此時如果這段鳳染不出聲,那她也自也不知該如何才能與段鳳染親近了。

所以這一時間,車內是安靜地只聽得車輪轉動的聲音,不過阿水卻在這時捂住了嘴巴。然後立即喊道,“小姐,你還是上來吧!”原來阿水見到這已被馬車隊伍甩到很後的二丫突然崴了腳。

可二丫此時的性子已然是要執拗到底了。“我沒事…”她喊完後,還真就繼續一跛一跛地跟著隊伍走著。

阿水無法。遂向段鳳染乞求道,“段公子,我求求你讓我家小姐上馬車吧。”

段鳳染沒立即答應,只又把簾子鍁起。他看了眼二丫那就算崴了腳還要繼續走的樣子,便昵了眼阿水,“段某並沒有不讓顧小姐上馬車,只是,且看她這性子,怕是不但不上馬車。就於這往後的為人處事上,怕是也要吃虧的。”

阿水於心裏嘆息,可又不能勸得二丫上馬車,於是也只能是於心裏幹著急。

而辛芷蘭自是沒想到,這段鳳染已為顧曉芙的性子在擔心了。所以這也是她為何會覺得這兩人的關系其實並未如這表面這樣簡單。難道說這爭鋒相對的背後,其實是這兩人已互生好感了嗎?

辛芷蘭又回想起了那次畫舫上,這段鳳染竟拿了她的玉肌膏給了那顧曉芙。所以這有疑是由來已久,雖然於剛剛問了顧曉芙,而後者也說他們可不同路,可就以她這在行商時練就的敏銳之感看來,這兩人中必是其中一人已芳心暗許了吧。

雖然這樣的猜測自是比那互生好感的好些,而她當然也希望就算是芳心暗許,這顧曉芙也只是如那蘇家二小姐蘇菀繡般,只是她單方面愛慕段鳳染而已罷了。可就似此刻來說,如果她顧曉芙真上馬車來了,那麽她辛芷蘭不就失去了個這近水樓臺的優勢了嗎?

罷了,反正她本就想讓段鳳染幫她想想這被搶的大米該如何是好,所以她於此時突然插話道,“段公子,芷蘭此次上京是為了要押送一批大米,只是這如今米已盡數被那山賊所搶,所以這貨不能交與這買家手上,不知段公子覺得芷蘭接下來該如何去做?”

段鳳染被辛芷蘭一插話後,自是把那簾子放下。他雖知道這辛家於今日是有貨要押往京城的,可卻不知一介女流的辛家九娘也跟了過來,所以他只道,“據段某所知,辛氏在京城有分號,且也有那倉存之處,辛小姐這批貨雖被搶了,但想來那倉存裏自是還有相同米種的大米吧。”

辛芷蘭一聽,知道這段鳳染的意思是叫她用米替上便是了,只是她卻苦惱道,“段公子說的不錯。只是雖說我京城的分號有此類米種,可是那大戶卻是個內行之人,京城分號的米乃是倉存之米,而且是那一季米,就算色澤無異,但是此大戶收貨時卻有個習慣,那就是每次收貨她都要舀上一勺米,把它立即煮熟,還要親自嘗之。所以如此一來,這時間不同,自然米的軟硬程度也就不同,這也是芷蘭覺得就算以貨替之,恐怕也不能逃脫此人的眼啊。”

而段鳳染聽後,只兀自慢慢地把那茶壺裏冷水給換上了剛煮好的水後,才重又把它給捧在了手中。他這不急不緩的樣子,令得辛芷蘭一度以為就是他段鳳染面對這樣的大戶買家時自也是沒有辦法的時候,他卻突然回問道,“這大戶是個什麽人,背景如何?家族一脈中可有人當官,而且她平時的習性與何人交往,你可也知?”

說到這個,辛芷蘭自是有自信的,因為這做生意,如果都不知對方是什麽人,那麽便預示著這場買賣存在危險性。而且就因為深知這危險可能是賣之前,也可能是買之後的道理,所以她的爹辛老爺才能憑此道把這生意做得如此之大而成功。

辛芷蘭也緩緩道來,“說來這大戶乃是女主人當家,據說賢淑能幹,與京城許多貴夫人有交往。可她卻不是京城人士,只是她娘家是何處,芷蘭還不甚了解,但其夫君卻是京城籍貫,只是卻出生在江南,後來也是因調官去了京城,只是在他正值官拜翰林院侍讀時,卻意外死了。而且她的夫君一脈中,並無直系兄弟,所以這自科舉而入仕,並無什麽奇異之處。”

段鳳染邊聽邊因太過疲累而漸漸傾斜了身子,他單手支撐了腦袋,任那墨絲垂於座上,卻不加理睬,這此時看起來是那麽隨性而又俊逸的人,偏偏還向辛芷蘭看去,況且他還答的庸懶,真真是惹得連著阿水在內也不敢直視他。

而他卻覺並未覺得不妥,還只道,“這主人家既是個婦人,而且會用這精明收貨之法,便可知她也應是個聰明之人…既然你說除她夫君曾任過官外,其餘並沒有什麽親屬有這官家背景,那麽你自可大方承認你的米已然被搶,而且她與京城諸多貴夫人有交往,那麽可想而知,她的名聲應是不錯的,所以你如此與她道來,相信她自是會相信的。”

辛芷蘭想過用許多方法,卻沒料到段鳳染這最後的建議,竟是什麽都不做,大方承認就好。

不過,待她仔細想想,又覺得這段鳳染所說的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商人重利,總也要掌握尺度才是。她當然也不想失去這大戶買家,畢竟這大戶也一直采買辛氏之米,所以雖然她此次因被山賊所搶而失貨,但如若真是誠實交代清楚的話,或許這再從江南運來一批新的米還是來得及的,而且這主人既是是婦人當家,那麽同為女子的自己該是能與她好說話些。

暗自斟酌過後的辛芷蘭,正打算照著段鳳染所說的,事已至此,便大方承認這批貨被搶,或許這大戶還能理解一二,如此她便心裏稍安,正想著擡眸與段鳳染道一句感謝之意時,這原本就撐著腦袋,一副疲累樣子的段鳳染卻在此刻閡起了雙眼,就似是睡著了。

辛芷蘭看著段鳳染的側顏,竟看著看著就癡了。而阿水呢,因剛才不敢直視段鳳染,所以也就只能把目光轉向這跟在馬車隊伍後走著的二丫。可當她把頭伸向窗外時,卻“咦”了一聲,“怎麽小姐不見了?”

雖然阿水只是在嘀咕,但是因此時的段鳳染似是睡著,所以一時間馬車在恢覆了安靜狀態的情況下,阿水的嘀咕聲,自是就容易被車內其餘人所聽到了。

段鳳染掀了眼皮,他沒有改變姿勢,只以一手掀開簾子,看了看車外後,又兀自放下簾子,就似什麽都沒聽到,什麽都沒發生,又自是閉起了雙眼。

可阿水卻是又著急又是一頭霧水地不解,“段公子,我家小姐不見了,奴婢想下車去找找看。”

可段鳳染卻只道了句,“不用。”便不再作聲,想著繼續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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