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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13找出證據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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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溫遙終於明白葉褚說得那句話了。

鐘信有個女兒,名叫鐘悅瞳。

鐘悅瞳是京都出了名的美人,據說想要迎娶她的人,能從東街排到西街。相傳她本人卻沒在鐘信的寵愛下,養出囂張跋扈的性子,據說十分愛戴府中下人,深受眾人喜歡。

她的母親乃鐘信續弦劉氏。

自打出生就一直被捧在掌心呵護。

溫遙只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便問:“這人的名字怎麽這麽耳熟?”

王才聞言笑了下,葉褚倒不覺得熟悉,畢竟他沒那麽功夫記住這些人的名字,但王才不同,他當即低聲提醒,“鐘悅芹,鐘妃是她的二姐。”

溫遙恍然大悟,難怪覺得熟悉。

“兩人是胞姐妹?”溫遙問。

“對。”

溫遙:“不過這兩人的性子還真是完全不同啊。”

喃喃自語後,又把視線轉移到葉褚身上,小拇指勾著他的衣袖,擡首問:“子予覺得她真的像外界傳言的那般嗎?”

“沒接觸過。”葉褚道。

意思是沒接觸過,不知道品行如何。

葉褚看了王才,僅僅一個眼神,王才便領悟了,垂首躬身退了出去。

溫遙仍在思索中,未能發現王才已經出去了,腰上突然多了一雙手,溫遙低頭看,將手心貼了上去,低聲道:“有人。”

“沒事。”葉褚親了親他耳廓,嗓音有些低啞,“他看不見。”

溫遙一點兒都不相信,推搡了他幾下,沒推開便由著他抱了。

“還沒有說後續如何了?”溫遙這時催促著要聽後面發生的事。

葉褚在他的脖子啄了下,嗓音低沈磁性,“不著急,咱們先休息會兒。”

“青天白日的休息什麽。”溫遙正要推開他,就被葉褚反手摟上了床,葉褚俯身貼了上來,“乖,讓我親親。”

“別——”溫遙把他的腦袋擡了起來,“癢得很。”

“一會兒就不癢。”葉褚說完,低下頭去接著親吻他的臉頰,旋即移至脖子。

“真的癢。”溫遙又推了他幾下。

葉褚銜著他的耳垂,低聲道:“乖,聽話,一會兒就舒服。”

溫遙感覺到有什麽伸向了後面,他想要抓住那只手,卻被葉褚堵住了唇,等他回過神時,當即低吟一聲,“不舒服。”

聲音軟軟糯糯,帶了幾分可愛,葉褚低頭親了親他飽滿白皙的額頭,柔聲道:“一會兒就好,先讓我動動。”

溫遙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

餘暉灑下,給室內鍍上一層淡淡的金光,守在外面的侍衛,紛紛聽而不聞,面上神色不改,心底卻止不住想也該到娶親的年紀了,或是能回家抱抱媳婦就好了。

天黑盡時溫遙醒來了,動了動酸麻的脖子,嗓音有些沙啞,“什麽時辰了?”

“戌時末了。”聽見聲音,葉褚回答。

他起身從案前走至床邊,伸手揉了揉溫遙木酸的脖子,問:“餓了嗎?”

“餓了。”溫遙軟在他身上,有氣無力道:“都怪子予弄這麽久。”

“好好。”葉褚寵溺失笑,擡手揉了揉溫遙睡得有些淩亂的黑發,“都怪我,我讓他們備膳。”

溫遙鼻音嗯嗯唧唧。

葉褚捏了捏他圓潤的鼻頭,伺候大爺一般,為他穿衣。

這時,李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主子,晚膳可是在屋裏用?”

葉褚沒有立馬回答,看向溫遙,問:“遙遙想在哪兒吃?”

“我都成這幅模樣了,就在床上吃,你餵我。”溫遙努了努嘴,模樣煞是可愛。

葉褚捏了捏他耳垂,眸中笑意盡顯,“好。”

“端進來。”

“是。”李全應下,吩咐宮女們入寢宮。

將長桌搬去床邊,晚膳盡數放於桌案上,宮女要動手。

葉褚道:“朕來,你們都下去。”

宮女們福了福身,跟著李全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葉褚取過青花瓷碟,問溫遙想吃什麽,溫遙看了一圈,點了幾樣菜,那幾樣菜顏色十分鮮紅,溫遙隨手點了個辣子雞丁。

葉褚搖頭,道:“不行,太辣了,吃這個。”

盛了些雞湯到瓷碗裏,遞到溫遙嘴前。

溫遙連忙擺頭,“不要這個。”

“我就要吃辣子雞丁。”

“乖,現在不能吃口味太重的,喝點湯再吃點粥,有你愛吃的肉粥。”葉褚柔聲哄著。

溫遙想了下,勉為其難點頭道:“行吧,那就吃點吧。”

低頭喝了一口湯,等著葉褚投餵肉粥。

吃了幾口肉粥,溫遙道:“子予也吃。”

“好。”葉褚眼中含笑,低頭就著湯勺吃了一口肉粥。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了肉粥。

飯後宮女進來收拾,葉褚取了手帕給溫遙擦嘴,溫遙吃飽後便想起來散散步,葉褚看出他想做什麽,主動道:“去禦花園走走?”

“好。”

夜風吹得臉頰兩旁發冷,溫遙緊了緊披在身上的裘皮披風。

“有點冷。”

葉褚牽著他手,兩人一邊走一邊互相凝視彼此。

溫遙道:“子予還沒有說後續,後續如何了?”

“那個叫鐘悅瞳的要做什麽?”

葉褚笑著點了點他凍得微微發紅的鼻尖,“她的生辰快到了,聽說了食府有這個服務後,就迫不及待讓小廝去食府辦了訂制會員。”

“她手上應該沒有那麽多銀兩吧?”溫遙不會天真的以為八百兩說給就給,特別是這個時代的女子,閨閣未婚女子每月的月銀少之又少,根本不像溫遙以前看的電視劇那般,千金小姐有花不到完的金銀財寶。

“她的確沒有。”葉褚道:“她求的鐘信,鐘信寵她便同意給她八百兩。”

“她又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溫遙問,對方獲取消息的速度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快,令他不得不懷疑,她身邊伺候的人裏安插了葉褚的眼線。

葉褚僅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道:“不是我的眼線,是其他小姐,春宴當天來了不少小姐。”

大陳的風俗相對開放,並沒有禁止這些千金小姐不能出門。

“近日就有千金小姐去找了鐘悅瞳,她估計就是在這些人口中聽來的消息。”

溫遙想了想忽然有所感悟,他吸了口氣說:“子予打算讓李全過去?”

“還有小德。”葉褚道。

溫遙一想便想通了,光李全還不行,怎麽著也得要一個會庖廚的,不然去了指不得穿幫,而且李全也沒那麽多功夫去準備食物。

“下午就去了?”

“明日上午。”葉褚道。

溫遙哦了聲,兩人便往回走。

第二日,天剛剛亮,李全便同小德帶了兩名短工上鐘府,鐘府護衛見他們身上穿著民食府的衣服,便將他們放了進去。

李全跟在小德身後,一聲不吭,同來的兩名短工也沒有說話,盼頭盼腦,十分小心翼翼,小德借用了府上的庖屋,和短工一起準備鐘府廚子們買的食材,李全便在這個時候偷偷摸摸溜開了。

他先去了後院,假裝自己找茅廁地繞去了前院,直直地到了塊菜圃前,一仆人走了過來,問:“誒,你這身衣服,你是民食府的人?”

李全將錯就錯點頭,“對,我是民食府的。”

仆人感嘆了句什麽,李全沒註意聽,又聽他接著問:“你是廚子?”

“我不是,我只是個夥計。”李全道。

“聽說你們的東家是賢妃娘娘,外面傳得=的沸沸揚揚,是不是真的?”仆人靠近了些,一臉好奇的問。

李全道:“是真的,這個還是我偷偷知道的,你可不能到處亂說。”

他故意說得悄悄咪咪。

仆人當即保證道:“我是什麽人,我這人沒什麽本事,就是嘴巴緊得很。”

李全可不相信他口中的話,左耳進右耳出,嘴上問道:“這花圃挺好看的,這是右相喜歡的?”

“老爺哪有閑工夫弄這個,這些全是三小姐吩咐的。”

三小姐便是鐘悅瞳。

“她很喜歡?”

仆人理所當然地點頭,然後看向了花圃,忽的問:“怎麽這裏多了一盆花?”

“多了什麽花?”李全順著接口。

仆人想也不想的指給李全看,“就是這個紫色的,不知道什麽花,剛才還沒有這會兒就有有了。”

“會不會是其他人放這的?”李全問。

“不可能。”仆人摸著後腦勺說:“這裏一直由我負責看管,昨日也是如此,好好的玫瑰花被搬去一旁,我費了老大的勁兒才把它挪過來,今日又多出來了一盆。”

“就是這盆玫瑰花?”李全指著跟前巴掌大小的花盆問。

“對!就是這個,昨日早上我到這兒來看,就發現那盆花跑到了水井旁了。”

“那口井離這裏近嗎?”李全語氣裏帶了幾分熟絡。

仆人沒聽出任何問題,細細回答:“百步之外,不算太遠,但如果要抱著它的話,就有些吃力了。”

李全點了點頭,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這個活兒挺辛苦的。”

“你們民食府怎麽樣?”仆人好奇心極重,探頭探腦小聲的問。

李全不打算繼續和他聊下去,說了幾句民食府的好話,便捂著肚子問:“哎呀,今日實在是不巧了,咱們有機會再聊,敢問這位兄弟茅房在什麽地方?”

“茅房在前院呢,順著這條路走,然後轉過彎穿過小橋,再走過回廊,第三間就是了。”

李全拱手說:“有勞這位小兄弟了。”

李全對直離開,走到一半返身回到庖屋,走近小德,對他低聲道:“我先回去了,你一個人在這兒沒問題吧?”

“沒問題,你且回去吧。”小德側頭看著他道:“我這兒也快弄完了。”

李全想了想決定還是跟他們一起離開,便蹲下身同兩名短工一起清洗食材。

半個時辰後,小德做好了十八道菜,同鐘府內負責的小廝說了幾句,小廝便領著人去了大院的賬房,拿了今日需要支付的銀兩給他,便客客氣氣將四人送出府。

一出鐘府,李全便同小德耳語,小德輕輕點了點頭,在兩名短工註視下疾步離開,兩名短工默不作聲老老實實跟在小德身後回了民食府。

慕遙宮內,葉褚寫著批紅,溫遙就在一旁寫寫畫畫,腦子裏思考著究竟是四人中的哪個。

沈然的嫌疑至今沒有洗脫,當時同他們一起去找蘇雲緬墓的是羅風,衛則是兩地跑傳遞情報。

這兩人同樣有嫌疑。

如此一來可以排除萬風嫌疑?

也不行,萬風當時也在其中,而且他的易容術十分了得,不難易容成其他人的樣貌。

溫遙停下了羽毛筆,一手撐著下頜,陷入了沈思,就連李全進來都未發現,還是葉褚開口了,他才回過神。

“屬下已探查清楚——”李全滴水不漏道。

溫遙一面聽著一面思考,玫瑰花盆果然是那天晚上被挪走的,是李全他們回宮期間被挪走的?還是他們回來後,那人再折身返回將玫瑰花盆挪開,把裏面的東西拿走的?

埋在土壤裏的是證據還是別的東西?

這些溫遙全然不知。

李全退下後。

葉褚道:“遙遙如何想的?”

“李大哥剛才說花是下人第二日早上搬過去的。”

“沒錯。”葉褚道:“頭天晚上就被人挪動了。”

溫遙點頭,“眼下的問題是那人回了皇宮再折回去挪的,還是李大哥他們前腳剛走他後腳去挪的?”

“不過這樣一來,就跟李大哥說的五人一起回來起了矛盾。”

葉褚片刻不語,溫遙接著揣摩,“還有可能是那人一直沒有離開過,等李大哥他們走後,他才把花圃裏的東西取了出來。”

“可他又是如何知道東西藏在裏面的?”

葉褚眉頭微微皺著,這樣一來沈然四人就沒有任何嫌疑了,他們又該上哪兒找那人。

溫遙想了會兒,突然道:“有沒有可能那東西就是那人藏進去的?他騙過了鐘信,將證據偷偷藏了起來,然後用這個機會把證據拿在自己手中。”

他接著道:“子予還記得之前咱們猜想到的,鐘信提前收到風聲,便想將證據銷毀,那時子予說的是內/奸不會讓他這麽做……會不會就是在他正要銷毀證據時,那人出現了,阻止了鐘信,交代他把東西藏起來。”

“不過鐘信把證據藏什麽地方的?”

葉褚思索片刻,摩挲著溫遙手背,目視著他慢慢道:“書房或是他的寢居,鐘信為人謹慎,定會把這些東西放在目所能及的地方。”

“可萬風去書房並未發現。”溫遙低聲喃喃,旋即似想通了那般道:“你懷疑萬風?”

“沒證據,但他們四人都有可能。”

溫遙壓低聲音問:“李大哥有可能嗎?”

“李全不會。”葉褚道:“他還有大仇未報,他比我更想找出幕後之人。”

溫遙聽明白了,李全同樣懷疑潛伏在宮裏的內/奸同當年李家慘案有關聯。

他扭頭看了葉褚一眼,恐怕葉褚也是如此想的。

不光是他們,他自己也很想找出蘇雲緬真正的死因,他不相信溫勝說的,是被溫勝毒死的。

或許蘇雲緬的離世只是一切的開端,那人真正的目的不光是整個大陳,他窺覷的還有別的。

會是什麽?

“想到什麽了?”過了許久,葉褚才問。

“我在想那人或許還有別的想要的東西,他不僅想要大陳的江山。”溫遙低喃道:“子予認為他想要什麽?”

葉褚沒吭聲,溫遙註意到他眸中一閃而過的覆雜情緒。

他肯定知道些什麽。

溫遙如是想著。

驀然,他想到了從南州回來時,遇見的那幫黑衣人,當時領頭人說的是交出令牌。

既是說有人知道了十二影門令在他手上,是誰想要這個?

內/奸還是朝中大臣?

溫遙道:“鐘信會不會就是那個內/奸?”

“不會。”葉褚一口否決,“他不會功夫。”

不過可以肯定頭兩次溫遙遇襲是這人所為,至於毀粥極有可能是溫勝派人做的,葉褚沒有將猜想告知溫遙。

他相信憑借溫遙的聰明,很快便能猜出那人是誰。

溫遙自顧自想了會兒,然後道:“上次想要對我下手的極有可能是鐘信,而之前有批想要令牌的黑衣人,也許是鐘信派來的人,又或者是溫勝指使的。”

“我前前後後想了一遍……”溫遙慢慢道來,“令牌洩露出去,應該就是去城外施粥時。”

“那時溫勝還沒有暴露。”

不過也說不準,街上有些行人,這些人有可能是溫勝派去探子,也有可能是孟江蒼和鐘信派去的人。

“遙遙猜想的不錯。”葉褚說:“鐘信手上有名單,還有別的證據,不過現在那些證據都去了那人手上,我們只能從沈然四人中找出一人。”

“我忽然想到一計,不知可行與否?”

葉褚道:“說來聽聽。”

溫遙慢慢湊近他,在他耳邊密語了幾句。

葉褚擡頭道:“這法子不錯,咱們就按照這個實行。”

“好。”溫遙笑得眉眼彎彎。

兩日後,葉褚下旨將李全關押了,朝中掀起了一片巨浪,大臣們紛紛猜測李全做了什麽,竟讓皇上生如此大的氣。

同時,侍衛和暗衛影衛們也都人言嘖嘖,眾人都在猜測李全犯了什麽事。

第二天就流出李全是大周奸/細的小道消息。

眾人這才恍然,同時慶幸沒和李全走得近,當然其中有些大臣坐不住了。

葉褚上朝時溫遙便躲在屏風後觀察這些人的神色,葉褚將李全的罪證丟出去時,孟江蒼和鐘信紛紛一臉覆雜。

溫遙細細觀察過每個人,最後將視線停在了一個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人身上。

這人——

他眼睛瞇縫起來,低聲問身邊的小太監,“那人是誰?”

“那是大學士王大人。”小太監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去,而後低聲回答。

“大學士……”這人跟那日小皇子描述的有幾分相似。

想到這兒他對身邊的小太監說:“去告訴王才,一會兒將大學士請去禦書房。”

“是。”小太監匆匆忙忙跑去找王才。

下了朝,大臣們三五成群離開,或低聲交談,或感嘆李全,或覺得葉褚冤枉了好人,大學士正要邁下最後一階時,被人從後面叫住了,他回過頭見是新上任的司禮監掌印太監王才,便客客氣氣同他問了好。

王才一甩佛塵,道:“王大人,皇上有請。”

“不知皇上找臣有何事?”大學士謹慎道。

“大學士跟咱家去便是。”

大學士只能耐著性子隨他一起前往禦書房。

大殿內,葉褚問:“有什麽發現?”

“看到一個和小皇子描述的十分貼近的人。”

“誰?”

“大學士。”溫遙道:“我讓王才把人帶去禦書房了,他應該有我們知道的東西。”

“這人是誰的人?”

“若沒有錯,他是孟江蒼的人。”

溫遙眉頭一挑,難不成小皇子一事背後之人是孟江蒼,他這麽做為的什麽?

難不成是那可笑的正義?或是匡扶社稷?

“先別亂猜。”葉褚拉著他手道。

“既然他是孟江蒼的人,咱們不需要真正詢問他什麽。”

溫遙擡頭看他,不解問:“什麽意思?”

葉褚故作玄虛道:“一會兒聽我的。”

“好。”

兩人到禦書房時,王才和大學士已經等在禦書房外了,見到葉褚二人後,行禮道:“拜見皇上,賢妃娘娘。”

葉褚冷冷淡淡嗯了聲,溫遙出於禮貌對他一笑。

王才在前頭,伸手推開了門,葉褚拉著溫遙踏了進去,大學士和王才後一步進入。

“王大人,方才朝會時你也聽到了,李全入獄一事,不知你是怎麽想的?”葉褚冷漠道。

他一開口大學士心頭便咯噔一聲,連忙道:“臣沒有、沒有想法。”

“臣也是才知道,完全沒想到李公公竟會是大周奸/細。”

葉褚如同鷹眼一般銳利的眼睛直直打在他身上,尾音上揚哦了聲,“王大人沒有想法?朕認為大陳大學士,怎麽能沒有想法和見解。”

大學士當即跪下,“皇上明鑒,臣當真不知情。”

“朕還沒說什麽,你當然不知情了。”葉褚聲音低冷了幾分,“難不成大學士還知道些什麽。”

“臣不敢,求皇上明鑒。”大學士著急地連連磕頭。

葉褚起身道:“李全已經招了。”

示意一旁的王才開口。

王才從對襟裏摸出一塊白布,上面有著一排排字跡,大學士身子伏得更低了。

王才聲音尖銳,一字一句道:“逆賊李全……乃大周派來的奸細,小皇子一事便是逆賊一手操/辦,聯合孟江蒼孟大人,以及右相鐘信鐘大人,鐘大人府上便有關於涉嫌人員名單,逆賊發現小皇子的真實身份,傳信回了大周,主子命我以小皇子為由,拉大陳皇上下臺,於是逆賊便想到了這招。”

“小皇子實際上與先帝沒有任何關系,他是才人和一名侍衛廝混生下的孩子。”

王才話落,大學士已經跪不住了,額頭上滿是大顆大顆的冷汗,雙手微微顫抖。

“大學士覺得李全的話可信嗎?”葉褚的聲音冷冽的幾分。

“臣不知。”

“不知?”葉褚冷笑道:“別以為你們做的事,朕都不知道,你背靠孟江蒼,實際上卻在為鐘信賣命!”

“朕已經找到證人,那人曾看到過你進入了寒清軒。”

“那麽朕要請問大學士了,好端端的你為何要跑去哪兒?”

“你見了那孩子身邊的宮女。”

“臣冤枉啊,皇上。”大學士慌亂不已,只能一個勁地磕頭。

葉褚一揮手,“那宮女已經招了,直言被你迷惑了才會將那孩子陷入不義之中。”

“那宮女還說了,你手上握有那孩子不是皇子的證據,你把那證據交給誰了?”

葉褚順著先前的假設開口。

大學士已經嚇懵了,雙手不停抖動,葉褚一個眼神打過去,王才上前,手中赫然端著一酒杯,大學士瞳孔擴大——

皇上要賜他毒酒!

他還不能死!

大學士急忙磕頭,額頭磕在地上發出悶響聲,“臣說,臣什麽都說!”

“是鐘信讓臣去見的小皇子,鐘信告訴臣,他已經收集到了小皇子並非先帝與才人所出的皇子。”

溫遙沒想到這人明面上是站在孟江蒼一派,背地裏竟給鐘信賣命。

果然這年頭什麽人都有。

也不知孟江蒼知道後會被氣成什麽樣。

“鐘信將證據藏在何處?”葉褚詰問。

“臣不知。”

“他可有和什麽人有過來往?”

大學士想了下朝葉褚直甩頭。

“帶他下去,關起來。”葉褚下令。

“是。”王才將人押走了。

大學士求救的聲音從屋外飄了進來。

“和孟江蒼沒關系。”溫遙說:“但不能確定鐘信有沒有和內/奸合作。”

“管他有沒有。”葉褚拉著他坐下,“咱們只需要順著那人想的做。”

溫遙明白了,“那人想讓我們認為鐘信也是奸/細。”

葉褚略一點頭。

但那人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為了除掉鐘信,還想用來掩飾什麽?

“你覺得他這麽做是為了什麽?”溫遙問。

葉褚半響搖頭,現在能確定這件事的起因是因為鐘信,和他們之前猜測的一樣鐘信手中有證據。

“他不知道什麽,鐘信不會把這些告訴他。”

溫遙明白了,能背叛孟江蒼,定然也能背叛他,鐘信留了個心眼,溫遙不得不承認鐘信這人十分謹慎。

那個隱藏在他們中的內/奸,估計也同鐘信一樣十分謹慎穩重,不,甚至比鐘信還要小心。

李全表面被關了起來,實際上是被派去監視鐘信。

溫遙一連在宮裏待了三天,這三天李全帶回了不少有用消息,果真如他們之前設想的那般,鐘信近來的確和一黑衣人來往密切,李全跟蹤那名黑衣人親眼見到他潛入了皇宮,追上去時卻被人逃了。

“那人多半就是內/奸了。”溫遙說:“李大哥可有看出什麽?”

李全就站在寢宮屏風外,聞言道:“這人的輕功不在屬下之下。”

溫遙見識過李全的身手,可以說在眾人中沒有幾個能夠超過他的,就連李全都覺得輕功不錯,看來那人的確身手敏捷。

“李大哥覺得宮裏誰的輕功有這麽好?”溫遙問。

李全認真想了起來,想了一圈還真沒發現有誰的輕功如此了得。

溫遙暗示道:“沈然的輕功如何?”

“在屬下之下。”

“萬風和羅風的呢?”

“也在屬下之下。”

“衛呢?”溫遙接著問。

李全頓了下才道:“衛的輕功不錯,但屬下已經很久沒見識過他輕功能快到什麽地步了,不過他的功夫在屬下之下。”

“李大哥之前說過在鐘信房間裏見到過一個黑衣人,你還記得那個黑衣人使用的哪路招式麽?”溫遙問道。

李全最初來匯報時,他還在睡夢中,便故意乘此機會再問了一次。

“屬下只覺得那招式十分眼熟。”李全蹙眉道。

想來是真的想不出來。

溫遙耐心說:“再想想,那人的招式是哪看見過的?比方說有沒有在沈然他們幾人身上看到誰使用過。”

“裏面哪一招你覺得眼熟?”

李全認真細想,又想著沈然四人平日裏使用的招式,最後猛然醒悟道:“屬下以前見太傅使過。”

溫遙回頭看了葉褚一眼,只見他面不改色。

難不成那黑衣人是葉褚的師傅?

但這麽做於他來說有什麽好處?

葉褚忽然擺手說:“下去吧。”

“是。”李全拱手行了禮,慢慢退了出去。

溫遙不明所以看著他,葉褚朝他微微一笑,“別擔心,不是我師傅,我已經知道是誰了。”

“誰?”溫遙大喜過望,趕忙追問。

“不過——這也只是我的猜測,也許事實並非我想的那樣,但現目前我們可以先把那孩子不是父皇孩子的證據找出來。”

“子予有辦法?”

葉褚看著他,眼中含著淺淺笑意,許久後點了點頭。

“辦法很簡單,只要我們將消息散布出來,到時候鐘信自然會去看自己藏證據的地方,屆時只要讓李全跟著,就能找出他之前藏在什麽地方,從而再根據那晚的情況來分析。”

溫遙聽明白了。

這樣一來他們就能很快找出證據。

隔日,大街小巷便傳起了小皇子不是先帝的遺子,而是才人和侍衛通/奸生下的。

不到半天鐘信就聽說外面的傳言了,當即遣走下人,獨身去了前院,從小木橋下方取出一個巴掌長二指寬的木盒,未幾便聽鐘信罵道:“狗玩意兒,敢騙本相爺。”

鐘信低聲咒罵幾句,而後憤然甩袖離開。

李全藏身於暗處,等他離開後才從假巖石後走出來,幾步躍到木橋上,伸手在鐘信方才摸過的地方按了幾下,沒想到橋下面竟做了個機關,拉下閥門就能取出裏面的黑漆木盒,李全取出來看了看,裏邊空無一物。

難怪鐘信會發這麽大的火。

李全快速追了上去。

這時,鐘信已經回了屋,在裏面不知道弄什麽,片刻後一黑衣人落至房門前,那人徑直推門而入,爾後快速合上門,李全悄悄飛上屋頂,掀開一片瓦,往下看。

屋內,鐘信坐在矮桌前,臉上仍帶著怒氣,他看著面前的黑衣人,氣急敗壞指摘,“東西是你拿走的?”

“你什麽意思?”

“聽聽外頭傳的什麽,證據已經在皇帝手上了。”

“不可信。”低沈的男音盤旋在屋裏,直直沖進李全耳朵裏。

李全一聽就知道這人改變了本來聲色。

“什麽意思?”鐘信急忙追問。

“證據沒在皇帝手上。”黑衣人的嗓音十分生硬。

李全細細辨別他的音色。

“沒在皇帝手上那就是在你手上了!”鐘信猛地站了起來,“你什麽意思,不信我?”

“右相何必動怒。”那人一手背身後,一手放身前,姿態悠然自得。

“本相爺能不動怒!”鐘信道:“證據在你手上?”

“交出來否則一切免談。”

“相爺請聽在下一言。”黑衣人不疾不徐道:“當時情況緊急,並非在下有意拿走,若那晚在下沒拿走,便會被陳帝的人發現。”

說畢,黑衣人從袖囊內出去一冊子,將它丟到鐘信桌上,鐘信接過一看,當即揣兜裏。

黑衣人道:“在下今日前來便是特地來還此物的。”

鐘信臉色這才緩和了些,黑衣人瞧著他的臉色,拱手說:“在下就先告辭了。”

“恕不遠送。”鐘信不客氣道。

話音一落,屋頂的李全便飛身隱到屋檐後,等黑衣人出來時,再悄悄跟上去。

黑衣人的輕功遠遠在他之上,他估摸著恐怕只有主子能和這人一較高低,若這人當真是那幾人中的一人,這麽多年過去竟然沒被他們發現,當真是深藏不露。

黑衣人很快潛進皇宮,這一回他沒有像之前那般飛快地潛走,而是故意停留了會兒,像在等什麽,李全不敢離得太近,等那人再次擡步前行,他才遠遠的跟上去。

黑衣人繞過禦花園,去了西側林語居,這一處是他們暗衛和侍衛居住的地方,他躡手躡腳跟了上去,接著便看那人進了沈然那屋。

李全震驚不已,當即運行輕功離開。

他怎麽都沒想到這個內/奸會是沈然!

他來到臨安宮,葉褚打開窗戶,讓他進來,李全單膝跪地,將方才所見一一稟明,溫遙聞言忍不住皺起了眉。

他不希望的事還是發生了。

葉褚交代下去:“此事不可聲張。”

“是。”

“下去。”

李全仍在震驚中,聞言喏喏退了下去。

溫遙嘆息道:“沒想到竟然真的是沈然。”

“不一定。”葉褚道:“李全只看見黑衣人進了沈然的屋,但不能代表那人就一定是沈然。”

思緒在腦子裏過了遍,溫遙幡然醒悟道:“子予的意思是——那人故意為之的?”

“沒錯。”

“可他怎麽知道那個時候沈然沒在屋裏?”溫遙問。

葉褚凝視著他,片刻後溫遙想明白了。

既然內奸在沈然幾人中,那麽他們四人都有嫌疑,也就是說那人向沈然詢問過,或者說非常了解沈然的活動時間。

葉褚似看懂了他心中所想,點頭道:“就是遙遙想的那樣。”

“咱們要把沈然叫來問他今日有見過什麽人麽?”溫遙探問。

“無須如此。”葉褚搖頭說:“那人不會自己去找沈然,就算問也是讓別人代勞,將沈然找來只會打草驚蛇……而且還有一種可能,那人知道沈然今日何時休息。”

溫遙明白了,那人肯定十分了解沈然他們幾人休沐的時辰,所以今日才會故意跑去找鐘信,他交給鐘信的是證據,那麽鐘信定然不會再把它藏在木橋下面,派李全跟著,才能知道鐘信把東西藏在什麽地方。

這時,葉褚叫來了李全,吩咐他繼續監視鐘信一舉一動。

溫遙看著他笑了下,“子予和我想到一處了。”

“那人顯然發現了李全,並且知道咱們派李全去監視了。”

“那子予還——”

葉褚狡黠一笑,“不過沒關系,他不會再去拿,若我沒猜錯,今日之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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