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

芮昕叫喊著，卻只出現一秒鐘聲音，就淹沒下去，像是卡掉的磁帶一樣，只有開頭兩個字，後面便沒有了聲音。

“給我解釋啊！你不知會解釋嗎！給我解釋啊！！？”

周以航的怒火燃燒到了頭頂，腦子像是被無數火焰燒著一樣，灼熱又煩躁裝滿了腦袋，他的腦子轟隆一聲，似乎不受控制一般，手突然間就推了出去。

狠狠推在了芮昕的胸前，芮哪裏承受得起他的力氣，沒有兩步，就摔在了地上呢。

靠著地面的整條腿都發麻，芮昕也腦子也跟著一陣麻木，她擡起眸子，看著居高臨下的周以航，有些恍惚，面前這個人不再是她認識的周以航。

或者說，一直不是自己認識的周以航。

“怎麽不說話？”周以航低眸看著她，那眼神恨不得掐死他一樣。

“你怎麽不說話！！？”

周以航吼了出來，芮昕抿著嘴唇，她這會兒發不出聲音來，也不想發出聲音，他推開她的那一刻，芮昕的心就一下子碎掉了。

她怎麽解釋，她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差錯，墨墨怎麽會不是周以航的孩子。

墨墨是誰的孩子，她怎麽會不清楚呢，怎麽會不清楚！

可是鑒定報告，為什麽會這樣……

“怎麽不說話？”周以航居高臨下地看著芮昕，他的眼神中也帶著刺骨的痛，“是不是因為無話可說了，是不是因為謊言被揭穿了！”

“芮昕，我本來不介意墨墨是誰的孩子的，她是你前夫的也好，是誰的也好，我不想知道的，我根本連想都不想想這件事情，一想到你和別人生了孩子，我就痛得麻木，可是我還是接受了墨墨，要不是因為愛你，我為什麽要接受不是我的孩子！”

“我明明接受了的，我明明已經消化了這個事情的。”周以航後退兩步，眼神中也閃著淚光，“可是你偏偏又提起來，偏偏說墨墨是我的女兒，偏偏惹得我歡呼雀躍，又一下子砸我進谷底！”

周以航的眼神冷厲起來，“芮昕，我不會放過你的！”

劍拔弩張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周以航看都沒有看，眼睛一直死死地盯著芮昕，仿佛這個人做了罪不可恕的事情。

“以航！”

門外的人突然間喊了一聲，是熟悉的聲音，周以航果然轉過了頭，朝著門口看了一眼。

那是方老爺子的聲音，芮昕也聽了出來，只是她現在的意識混亂著，聽出了聲音，判斷力也像是喪失了一樣。

周以航咬了一下嘴唇，在桌角的控制器上摁了一下。

辦公室的門自動打開，出現在眼簾的人，果然是方老爺子，而方老爺子的身後，還跟著方涵漾。

“老先生，你怎麽過來了。”周以航的聲音還是帶著冷，對著方老爺子的來臨，顯然是不歡迎的。

可是方老爺子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他坐在輪椅上，摁住前行鍵，進了辦公室，方涵漾也跟著走了進來。

方涵漾一進門，就看到了摔倒在地上的芮昕，芮昕的一條腿發麻，她試圖站了好幾下，都沒有起來，方涵漾看到此情此景，冷冷笑了一聲。

芮昕聽到了她的冷笑，她咬著嘴唇，拖著腿，抓住沙發腿，楞是站了起來，不過下一秒鐘，就立刻摔進了沙發裏。

方老爺子似乎沒有看到芮昕一眼，他對著周以航道：“以航，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談一談。”

“方董事長，我有點兒私事要解決，現在實在是沒有心情和你交談，麻煩你跑著一趟了，過幾天，我去您公司和您談。”周以航說。

之前因為和方涵漾的訂婚，且方老爺子對他也有提攜，周以航一直喊他方爺爺，解除婚姻後，也會喊聲老爺子。方董事長這個稱呼已經很久沒有喊過了，這會兒的意思帶著疏遠。

周以航是真的沒有心情跟他交談。

方老爺子聽到這個稱呼，只是笑了笑，臉上沒有其他表情。

他隨著周以航的眼神，往芮昕身上看了一眼。

“我知道你在解決私事，我這次來，也是因為私事。”方老爺子說。

周以航的眉頭一皺，他扭頭看向了方老爺子，“方董事長，上次和方涵漾解除婚約的時候，我已經說過了，公事上，我尊敬你是位長輩，合作上一定會盡力而為，力求您能滿意。可是私事上，希望方董事長不要幹預，我們是合作關系。”

這話就說得十分明顯了，合作關系的兩個人，怎麽能以長輩的身份談私事呢？

周以航這話就是堵住了他接下來的話。

可方老爺子到底是混蕩商場多年的老江湖，這麽一兩句話怎麽可能就讓她打退堂鼓。

他笑了一下，還挺慈祥。

“以航啊，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不太好，作為男人我理解你。”他說著就看了一眼芮昕，似乎已經得到了消息。“有個女兒當然是開心的，不是自己女兒也就算了吧。”

“方董事長！”周以航的眼神冷了下來，他顯然並不想讓他過問。

方老爺子卻笑呵呵的，一副慈祥老爺子的模樣。

“以航啊，我懂你作為男人的心情，你也得理解我一下作為爺爺的心情，涵漾是我孫女，你因為這麽一個滿嘴謊言的女兒，而放棄了涵漾，讓涵漾這麽傷心，難道不能過問一句嗎？”

“爺爺~”

方涵漾拽了方老爺子一下，語氣中帶著點兒撒嬌，甚至還有幾分委屈，真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在家長面前的撒嬌，可是她的眼神卻一點兒也不委屈，甚至帶著幸災樂禍，一直盯著沙發上的芮昕看。

芮昕抿著嘴唇，一句話都沒有說，她的眼底一片淡漠。

周以航往芮昕身上看了兩眼，他抿著嘴唇。

“以航啊。”方老爺子說：“好歹這些年，我也算是幫過你，你和涵漾解除婚約，都沒有跟我說一聲，還是解除了之後，再找我談的，那時候我都沒有怨你，怎麽現在連讓我談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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