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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計劃打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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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知秋歷經千辛萬苦取得了如今這個局面,薛守仁卻不為所動,堅持己見,這讓他很傷腦筋。

如果如他所願去四川,自己舍不得唾手可得的成果,也舍不得趙英娣她們,還辜負周鵬對自己的殷切希望;若不去四川,就辜負他的一片期望,更對不起薛繼敏。

葉知秋實在左右為難,他知道自己的一句話,就會改變在座的、除侯三以外的人生經歷。這個決定太難下了,如果可以選擇,他寧可單槍匹馬闖斧頭幫。

葉知秋看到薛繼敏抓筷子的手,在微微顫抖,看得出她比自己還緊張。他咬咬牙說:“薛老板,其實有些情況你還沒掌握。第一,你那房子還沒造好,我因收糧急需要錢,就逼繼財拿造房子的錢給我挪用;第二,我們這次收糧,跟縣保安團馮振坤徹底撕破臉,別說在縣城開飯店,只怕是待也待不住。薛老板,你雖然不再年青,但你並不老,難道你就甘心呆在鄉下?”

薛守仁發呆了,這家夥真他娘的會捅婁子,錢挪用了也就算了,可跟土皇帝馮振坤闖翻,這可是在斷他的退路啊。

他臉色沈了下來,薛繼財的心加劇跳動。心中暗罵,葉知秋你是不是吃錯藥了,把挪用錢的事也說出來。糧食一出手,馬上把這窟窿補上不就行了,現在讓我多為難呀!

葉知秋並不管他們的反應,接著說:“現在,我們的局面十分有利,賣完糧後就有游動資本。這次又把胡國強抓住,可以替死去的薛守道報仇雪恨,可以還我清白之身,也可以給你們洗盡冤屈。之後我們可以重振旗鼓,你經驗豐富把舵,我們年青力壯劃槳,一定能闖出一番新的局面。薛老板,這是我們翻身的大好時機,難道就這樣放棄了?”

薛守仁長嘆一口氣說:“葉知秋,你這哪是讓我給你把舵呀?分明是在拆我的老骨頭!”

薛守仁從來沒有用這麽重的口氣對葉知秋講過,這讓他恐慌不已,趕緊站起來。

薛繼財真想踢他一腳,口不擇言,該說的、不該說的都統統往外端,現在闖禍了吧。跟這種人在一起,好事沒有,禍事一擔。哎,誰叫自己與他是好兄弟。

他站起耷拉著腦袋說:“這錢是我借給他的,你要罵罵我好了。”

薛繼敏也站起來說:“爹,錢是我同意借的,不幹他們的事。”

薛守仁氣得說:“你們這是哪兒跟哪兒呀?都給我坐下。”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悻悻落坐。

看著他們的模樣,薛守仁覺得有些好笑,他緩了下口氣說:“我沒說錢的事,你們不要瞎想。葉知秋,我做決定由來已久,並非一時三刻想到的。這酒樓我已賣給別人了,就等著買家把錢付清了。你現在倒好,把我的後路堵死了,嗨!”

葉知秋大驚,他從未聽薛繼財說起過這事,忙問:“你什麽時候賣的?”

薛守仁說:“就在繼財去四川後,我貼了張賣房的告書,很快就有人來商談,還當場付了一千元定金。”

葉知秋追問:“那合約簽了沒?”

“合約也簽了。”

葉知秋如被兜頭潑了一盆涼水,心中熊熊火焰給澆熄了,無奈地說:“薛老板,下一步怎麽走,等我把糧食處理完再說。此時我心裏象是一團亂麻,找不到頭緒。”

薛守仁心裏何嘗不是混亂,預定的計劃被葉知秋打亂。而這酒樓出售,買家付完定金後,到了付整款的日期,卻一拖再拖。一會兒說騰不開身,一會兒說手頭上緊張。當他要退還定金,另尋買家,卻被買家威脅說,這酒樓除他之外,誰也不能賣,否則要薛守仁好看。

薛守仁從側面了解到,這買家是受附近菜場的菜霸徐國傑指使,既不準他開張經營,也不許他轉手給別人,就這樣生生地耗著,企圖用定一千塊錢吃下這座酒樓。這酒樓對薛守仁來講,象是一個燙手的山芋,扔了可惜,吃著粘牙。

葉知秋不知是氣悶多喝了幾杯酒,還是昨晚沒睡好,一個午覺醒來,已是夜幕初上。還沒待起身,薛繼財就推門進來說:“我們裏裏外外忙了一下午,你倒好像豬一樣的睡了一下午,真是老爺的命啊。”

葉知秋一個骨碌碌起來,邊洗臉邊說:“哦,照你怎麽說來,老爺都是豬哇。你們下午忙什麽呢?”

“忙什麽?虧你問的出來。”薛繼財象是生氣的說:“糧船中午就到了,在周鵬的幫助下,我們把兩船糧食放到他的倉庫。因為倉庫地方有限,其餘的還在船上。你中午是不是被我叔叔罵傻了,這麽重要的事情都忘記了。”

“太好了!繼財,你現在越來越能幹了。”葉知秋把毛巾往臉盆一扔,小半臉盆水濺到外面。他一把抓住薛繼財,要親他一口。

“去去去。”薛繼財別過頭,一把推開他說:“你以為就你能幹,別人都是草包啊!”

“天地良心,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葉知秋右手撫左胸,左手上舉說:“我對天發誓,我從來沒有把薛繼財當成一個草包,最多把他當個熊包而已。”

“去你媽的,狗嘴吐不出象牙。”薛繼財踢了他一腳說:“我們同行之人全部到齊了,你去招呼一下,我另外有事,就不陪他們了。”

葉知秋壞壞地笑著說:“另外有事?是不是去陪翠翠。我告訴你,現在翠翠有了身孕,你做那種事的時候小心一點,別把孩子給折騰下來。”

薛繼財急了眼,拽住葉知秋的衣領吼:“你說什麽?拿我孩子開玩笑!”

沒想到一句玩笑話,把他給激怒了,葉知秋忙舉雙手投降。說:“兄弟,我口臭,你就當我放屁好了。”

薛繼財恨恨得瞪他一眼,並不作聲。

葉知秋見他還不解氣,心想,他娘的,老子開句玩笑話,你卻當真了。就算我的話很靈驗,你不跟翠翠同房就是了,幹嘛跟我過不去呀!不過瞧你急躁的樣子,只怕是憋不住了。唉,算我怕了你了。只得說:“天靈靈,地靈靈,壞的不靈好的靈。呸呸呸!”說完後朝地上吐了三口唾沫。

薛繼財臉色這才緩過來,說:“你小子在我孩子出生後,不送個大些的長命金鎖,我就跟你沒完!”

葉知秋原想在口頭上討點便宜,反被敲了一筆竹杠,自認倒黴。他苦著臉說:“一定照辦,一定照辦!”

飯店裏燈火通明,薛守仁忙碌著來回敬酒。他性格爽真,對於老家來的人,不論認識的、不認識的,一概熱情招待,當然對萬氏兄妹那更是親切。小女兒在四川老家時,經常去同學萬依慧家,得到他們不少照顧。

葉知秋出來也敬了幾巡酒,接著就安排住宿。侯三說不用替他們安排,他下午已去客棧定好客房了。

葉知秋知道侯三財大氣粗,也不跟他客氣。四川鄧家村的族長說他們一夥人睡船上,順帶看糧船。

葉知秋的糧食就是從鄧家村賒來的,他們也一並過來。葉知秋覺得他上年紀的人了,讓他睡船上與情與理都講不過去。正要阻止,船老板說那正好,晚上沒事幹,可以一起打幾圈麻將。族長笑著說要將前些日子輸了的錢贏回來,葉知秋見狀,也就不再堅持。

阿貴見別人都安排好了,不禁有些急躁。別看他三大五粗侯,打鬥時也威風凜凜,可走水路不行,這些日子可把他吐慘了。他站起來,甕聲甕氣地說:“大舅哥,那我怎麽辦?我可不想睡船上。”

大家都已知道他是從鄧家村嫁出去的鄧素琴的丈夫,認為他雖有那麽點嫌貧愛富,不過為人心直口快,很好相處。鄧正樹說:“你這人哪,象我們正牌大舅哥不叫,非要叫這冒牌貨。你還不想睡船上,小心他搞一團漿糊把你粘墻上。”大家哄堂大笑。

阿貴說:“他上我家時自稱是我老婆的表哥,那我就叫他大舅哥。你又沒來我家,我怎麽叫你啊?”鄧正樹原想說他家門檻太高,鄉下人進不了,轉念一想,這話說了傷和氣,也就笑笑不語。

葉知秋想,自己原先那小院還被封著,薛繼財上翠翠家了,就讓他睡薛繼財的床鋪,萬依傑睡自己的床鋪。

主意打定,便說:“阿貴,你就睡薛繼財的床鋪,萬兄,你睡我的床鋪,我去師父那裏跟我的發小毛友良睡。”

薛繼榮大聲說:“葉知秋,你幹嘛要去你師父家?毛友良的哥哥毛友善,帶著媳婦小蘭上你師父那裏幹活了,他的床鋪空著呢。莫非你急著見你家的英英,故意找的借口吧?”

薛繼祿也跟著起哄:“葉知秋,你家英英為你茶不思、飯不想,你是該安慰安慰她。”

薛繼敏跟萬依慧有說有笑的,聽到這話神色暗淡下來。

侯三大吃一驚,他認為葉知秋同薛繼敏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沒想到他另有他人。他回想起早間路過趙記雜貨鋪時,薛繼財曾說那是葉知秋的師父家。這麽說來,那個俏麗的姑娘就是葉知秋的戀人了,比起薛繼敏來,一點也不遜色。

他暗嘆,自己娶的兩個老婆也是百裏挑一的人物,可跟這對相比,還是有一定差距,葉知秋這家夥艷福不淺啊!不過薛繼敏雖然乖巧,但有股傲氣,真擔心葉知秋能不能駕馭得了。

其實他不知道葉知秋另外還有兩個,若是知道的話,怕做夢都要替葉知秋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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