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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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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這一生,能有幾個重來?

樂璽結記得自己死去的父母。他們辛苦把他養大,看他成人,哪怕他不顧一切去追求袁袁,他們也是讚成的,哪怕他後來發生了那樣的事,他們也是無條件相信他的。

可是,後來不知哪年哪月,袁袁走了,爸媽也去世了,獨留他一人茍活於世,不知愛恨。

有很多年了,他都沒有聽到爸媽的聲音了。今天這是怎麽了?他好像聽到了爸媽的說話聲。

“咱們西西啊,被我們養得不知人間疾苦,雖然任性執拗些,但心裏還是單純的,你要好好待他。”

“西西,回去吧,袁袁不會回來了,他已經離開你了。”

“西西,你要,好好活下去,要,找一個一輩子對你好的人。”

怎麽就,聽到他們的聲音了呢?

樂璽結不明白。難道是自己死了,在天堂見到爸媽了。可是,他生前所為,真的能上天堂?而且,他死了,袁袁該怎麽辦呢?

袁袁離開他了。

他找到袁袁了。

被這兩個想法包圍纏繞,他渾渾噩噩,不知春秋。

他以為他會永無止境的聽著這兩個想法繼續糾纏爭吵下去,但有一天,一個聲音從天而降,“西西,我回來了。”

這是誰在對他說話?西西又是誰?

他不解,內心卻急迫的想要知道。他四下張望,一片白芒,明明所有東西都無處遁形,他卻不知那聲音來自何處。

恐懼,痛苦,壓抑,困悶,所有的情緒排山倒海而倒般來,讓他如溺水之人,深陷泥沼,卻極強烈的渴求著那一口呼吸。

他開始追逐,漫無目的地追逐,跑了不知多久,跑到他內心絕望,都要放棄了,又有一個少年的聲音傳來,“這多災多難的體質,都預警了都還不能避免,真是不讓人省心,還得替你改命一回。”

“你是誰?”他問。

蒼白到沒有其他顏色的空間開始變得寂靜,靜到他以為時間都停止了,少年冷漠的聲音才再次傳來,“吾名白少熙,皇者,應往日之約,護你平安,你切莫忘了與吾的約定。”

約定?我和你有什麽約定?

這句話還沒問出來,只在他腦中想起,空氣頓時變得寂靜。他疑惑的瞬間,就聽那少年孤高的聲音驟然變得……

“臥槽!???你居然失憶了!???你醒醒,你不是寫小說的嗎?你怎麽能失憶?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宇宙,你要是失憶了,你怎麽寫我家的故事?我以後該怎麽定位這個宇宙?餵,人類的未來都在你手上啊,你怎麽可以關鍵時候掉鏈子?”

真的是很一言難盡。

這怕不是一個瘋子?

“臥槽!臥槽!你特麽說誰是瘋子?誰是瘋子?”

。。。

“我感受到了你對我的深深怨念。”少年突然間開啟戲精模式,從暴躁轉為地裏黃的小白菜,要說多淒涼就有多淒涼。但樂璽結還是覺著,這少年莫不是一個……

“老子不是瘋子,我告訴你,”少年輕咳一聲,那充滿朝氣的聲音又變得孤傲起來,“吾名白少熙,皇者。前世你我做了約定,承諾今世吾讓你與你愛人相遇,你便會寫白家故事為世人所知。”

“那你現在……”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操!前面都說了,你命不好遇上生死劫!老子為了遵守承諾來保你命了。”

那你……

“我為什麽還不走?呵,大仙哎,你失憶了好不好?你現在能想起我曾和你說的那個故事?”少年語帶嘲諷。

既然你能讓我活下去,為什麽不能讓我想起以前的事?

最怕空氣突然寂靜後又大爆發,“!!!我以皇者身份又替你改了一次命已經很了不起了好吧?你就不能知足點嗎?!”QAQ

。。。哦,好吧,做人要知足。但……改命?似乎,觸碰到了某種玄學的邊緣。

“呵呵噠,當科學超過人類認知的範圍,不就成了玄學嗎?”聽聲音,少年此時應該是極度無語的,“我還可以告訴你,我現在是以精神體形式寄存在你腦海裏,你想什麽,我都知道。”

。。。精神體形式……這已經不是玄學那麽簡單了。他現在一定是在做夢,先睡一覺,等醒來再說。

“!!!你敢睡!樂璽結,你要是敢睡,我就敢走!看誰先死得快!QAQ我跨過億萬光年,飛越億萬星海,突破宇宙壁障來救你一命,見你兩只腳邁進鬼門關,老子差點就把心頭血拿出來了啊,要不是有有緣人相助,QAQ,負心漢,你居然敢背叛我!QAQ”

。。。乖,你別鬧。你現在想怎麽辦?樂璽結覺著自己的太陽穴突突跳。這人絕對是戲精本精沒錯了。呃?戲精本精是什麽?

“等!要麽等吾本體突破為王,要麽,等你死去靈魂回歸星海,吾趁此而遁。”

哦。原來他們現在是相互依存的關系。樂璽結似有所悟,在腦海裏問:既然如此,我們之間有什麽約定嗎?

像這種觸碰到修真邊緣的玄學,這要是讓一方被另一方單方面壓制,就太有違天道輪回了吧。呃?等等,修真?天道輪回?他不會真像這少年說的,失憶了吧?

“算你識相,終於問出這個問題了。”少年傲嬌的冷哼一聲,沒管他現在想的這些問題,反而是就著他之前的問題回答,“容我寄存你腦內,或等你死或等我走,期間,我不幹涉你思維,不窺探你思想,你還是你,你有什麽困難,亦可找我幫助。如何?”

樂璽結沈默,腦海裏莫名蹦出一個對他來說很新鮮的詞語:系統?

“哦~看來也不是那麽嚴重,你寫小說的本能還在。”

你真是系統?

“。。。我操/你大爺!樂璽結,老子是個人,呸,不是人!”

???

“QAQ”

。。。又幻化成這副可憐樣。樂璽結看了,不忍直視,默默轉了話題:你提過前世和今世。

“QvQ,你問對人了。具體是這樣的。前世因緣際會,你和我約定我在今生讓你和袁袁HE,你則在這個宇宙寫下我家故事。”白少熙一臉乖巧,“^3^,請五分好評哦,親~”

。。。哦~好的,五分好評。

“該解釋的都解釋完畢。既然如此,請問親是不是可以蘇醒了?今天正好你家人都在耶~~~”白少熙繼續乖巧。

樂璽結則瞬間愕然:啊???不是,他還沒……

準備好……

他還沒來得及說,只一瞬間就見眼前光芒大振,刺得他睜不開眼,逼得他不得不閉住眼睛。

在那時,他心裏的想法是:呵,男人!

他眼中一片清明,看著天花板,白色的,吊燈是一朵鮮花,黃色的,窗簾拉開了,能看到綠色一角。房間的擺設簡單不失溫馨,看起來,好像是一間很豪華的單人病房?

“西西還是這樣,醒來最先看的不是人,而是房間。”一個相當溫潤清澈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不僅讓他聽後心都漏了一拍,也讓他想到他和少年談話裏出現的“袁袁”。

他尋聲看去,入目的是一個寧靜溫柔的青年,戴著的黑框眼鏡襯得他有幾分書生氣,也將他眼裏的靈動自然困於一方小天地,難得外人探視。他坐在自己的病床邊,還握著他的手。

手被握了,他並不排斥,甚至還覺著他喜歡青年這麽握他。這是一種心安踏實的感覺。

因為這種感覺,他還愛屋及烏的認為青年真是一個好看的人,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養眼。他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看的人。所以,這就是“袁袁”?

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沒超過十秒,見青年驚疑不定,他暗道自己失禮,盯著別人看太久了,於是轉而去看旁邊的人。

咦?是一對雙胎?大哥應該是左邊那個,看著溫潤內斂,因為小的就該朝氣活力些,不然多不好看啊。

男人看起來,四十多?挺嚴肅的。應該是他爸爸?那這個一直在哭的柔弱阿姨就是他媽媽?還有,爺爺,奶奶?嗯……外婆的年紀好像挺大的?

樂璽結有些分不清究竟誰是誰了。為了不尷尬,他決定像狗血的電視劇那樣……狗血?

“所謂狗血,是來形容電視劇中被不斷翻拍模仿的劇情或拙劣的表演。請叫我系統。”少年很上道的給自己定義出最應景的角色稱謂。

那現在,就是狗血的劇情?

“對。少年,請繼續你的表演,吾默默窺屏就好QvQ”

。。。這個犯賤的表情還真很想讓他對他活動活動筋骨,動手動腳啊。

他皺了一下眉,在表現出他的不耐後,就被青年溫柔撫平他額間皺紋的動作打斷。

“西西,你剛才想說什麽?”青年的眼睛很美,那種美不是攝人心魄的,而是靈動自然掬起一汪泉水擾他心房的美,正如,一見鐘情。

他被這個想法嚇了一大跳,嘴裏的話也脫口而出,“你是誰?”就因為你是“袁袁”,所以就讓我有了這種心動的感覺?

青年驀然睜大眼睛,眼裏的不可置信幾乎灼傷了他的臉,“西西,你……”

青年還沒說完,旁邊幾人也驚亂起來,先後湧上來問他,“這是怎麽回事?!西西,西西,你還記得我嗎?”

樂璽結搖頭,不停的搖頭,“對不起,我只能猜測誰是誰,我真的不記得了。”

不同於其他人失憶後的惶恐不安,樂璽結自從醒了後一直都是淡定的。可能是因為那個叫白少熙的精神體在他腦子裏已經明確告訴他他失憶了,也可能是因為,他本身性格如此?

他不確定,有些怔楞的看著那個媽媽在哭泣,三位老人連連嘆氣。他旁邊這個青年也一直握著他的手,緊緊的,有些疼。

醫生給他做了一個身體檢查,暫時得出了一個如他想象的狗血結論,“腦部淤血,廣泛性遺忘,解離性失憶癥,讓患者保持心情愉快,有恢覆可能。”

好像也有些不同,名詞更專業了。他以為會是完全失憶。

“去你媽的完全失憶,你要是完全失憶了,我特麽幹脆讓你直接死了得了。”白少熙在他腦海中咆哮。

。。。

“我不說話了,你繼續,我窺屏。”白少熙的聲音突然變得乖巧,仿若直接那個暴躁的人根本就不是他,這才是他。

醫生走了,房間又只剩下抽泣聲和嘆氣聲。他不知該如何說話,青年卻握著他的手吻了吻。溫熱的觸感在手上蔓延開來,直到他心房,都讓他感覺幸福滿滿,仿若,握著他,他就擁有了全世界。

這真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暗想之際,及梁緣像下定了某種決心般,鄭重對他說:“西西,我們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及梁緣,是你的愛人。”

愛人?

他偏頭看他,見他註視著自己的目光如此溫柔,心裏不由得又漏了幾拍,嘴裏的話也不由得脫口而出,“我信。”

不過說完後,對上及梁緣那雙包含驚訝的眼睛,他又有幾分後悔和暗惱,只好轉頭不去看他。

他現在失憶了,哪能白少熙說什麽就是什麽?怎能如此輕信他人?真是好厲害的美人計。

及梁緣笑了,溫柔的揉了揉他頭,“哪怕你失憶了,性格好像還是如此。來,我們挨個看過去,這是大哥,樂與棠,小年昨天生病了,大嫂在兒科照顧他,二哥,樂莫棣,還沒有對象。

爸爸,張之豐,媽媽,樂珊,姥姥,樂章,姥爺,樂曲,曾姥姥,樂家樂,曾姥爺叫樂巖,在你六歲時就故去了。”

原來是姥姥、姥爺和曾姥姥,不是爺爺奶奶和……外婆。

對上三位老人和藹的面容,他有些囧,摸摸鼻子問:“那我現在幾歲?”

“二十三。西西,你十七歲那年出了車禍,昏迷了五年。三年前你二十歲生日,我去民政局領了結婚證。”及梁緣抱著他,蹭了蹭他的頭,聲音溫潤如澈恍若當年,“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他搖頭。

“521。昨天你生日,我們一家人齊聚一堂,今天本來打算離開的。這真是你給我的最好的回禮。西西,以後換我來愛你。”及梁緣看著他,目光如水,音色如泉,讓他感覺,全世界都是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人物解密:

細節的生日在5月20日,

袁袁的生日在1月1日

大哥樂與棠的生日在10月1日,和樂珊媽媽同一天

二哥樂莫棣的生日在12月25日

以及第一次人物對話:

阿茶:少熙,請問你對在第一章就開始出沒,在第十章上場有何感想?

白少熙:還好。親媽你的速度已經很快了

阿茶:QvQ,我也這麽覺著

白少熙:嗯,主要我是怕把你惹生氣了,你會讓我十章之後就下線

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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