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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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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學生尚未選完, 江陵果然就挪了位置, 太子不計前嫌, 強烈推薦他去禦史臺, 六品翰林編修到五品禦史,不過短短月餘時間,簡直升的飛快。

今上道, “太子力薦,便這樣定了。”

江陵私下和沈舟開玩笑道, “太子多半想的是, 你不是喜歡說麽,去禦史臺說個夠。”

“禦史乃言官, 是個得罪人的活,禦史臺裏大半都是梗的要死的直臣,他大概覺得你走八面玲瓏路線,特意坑你去樹敵。”沈舟懶洋洋地趴在桌上, “天暖和了,舒服多了。”

“那可是失策了, 我生平最是喜歡得罪人。”江陵時不時戳他一下,“等我休沐,咱們去郊外踏青?”

沈舟把頭埋在手臂裏,“不去, 肯定不去。”

江陵起身插上門,從後頭抱住他道,“那在家裏賞花?前兒老師從揚州送了信來, 還附帶了兩盆金帶圍,挺好看的。”

“可給你取字了?”沈舟問道。

江陵沈默。

沈舟坐起來用手肘拱拱他,“問你話呢,取什麽字了?要沒有我找今上給你寫一個,還算體面的。”

江陵幽幽吐出兩個字,“千裏。”

老頭子說一早就想好了,千裏江陵一日還,多順口,就叫江千裏罷。

“江千裏?”沈舟在嘴裏念了兩遍,“還挺順口的,千裏江陵一日還,快船快意,也有一帆風順的好兆頭。”

江陵將下巴擱在他頭頂上,心情好上許多,

沈舟道,“你是不是不喜歡?日後取個好聽的號就是了,再者說了,等你官大了,也沒幾個人能叫你表字。”

“沒有,你覺得好就好。”江陵偏頭親親他的耳朵,不多時小耳朵就通紅,沈舟捂著耳朵又把頭埋下去,又叫江陵好生哄了半天。

鶯歌端著補品一推門,沒推開,憤憤地扭身回去了,正好遇上吳家兄弟,抑郁地道,“江大人成日地把殿下綁在身邊,真討厭。”

吳山連連點頭附和,吳峰笑道,“鶯歌姑娘莫渾說,仔細隔墻有耳。”

“吳大爺你就放心罷,這江宅除了咱們幾個,還有啥生耳朵的。”鶯歌愈發不滿,“每回殿下出來玩兒,還得自帶人。”

她和吳山二人對視一眼,同時浮現起三個字,吳峰推著吳山的肩膀往外走,“你就別跟著姑娘家湊熱鬧了。”

吳山不語,那不管,反正就是吃軟飯了。

江禦史開張第一個案子,就是賈家的。

左都禦史寧海特意關照他道,“你剛來,又年紀最小,難免要做出點成績來,我都調查清楚了,你只管上折子就是。”

他便是昔日彈劾甄家的,已是知天命的歲數,卻依舊老當益壯,在京城裏素來有個寧死不屈寧禦史的花名。

寧海知道江陵和賈家有舊仇,卻偏偏拿了這樁差事給他,也有為難這個空降兵的意思,一個不好,江陵就得背上公報私仇的名聲。

江陵並無甚心理負擔,“那便多謝寧大人了。”

他這些事向來不瞞著沈舟,沈舟最好是有人彈劾倒賈家算完,但是難免多想一些,“他說查清楚了,會不會有異?”

“禦史風聞奏事,查不查的都無所謂。”江陵道,“只是聽說這位寧死不屈特別耿直,每次上奏都要證據確鑿了才拿到朝上去說,他的為人倒是值得敬重。”

沈舟道,“要是真值得敬重就不會特意將賈家的案子交給你了,你是不是傻?擺明了讓你交投名狀。”

江陵依舊不在意,“隨他想幹嘛,我只負責罵人。”

小殿下翻了個白眼,“管你去死。”

朝會之上,小江禦史著五品白鷴官服,身長玉立,清風明月般的人物,直接拔高了滿朝文武的顏值平均分,然後把賈家告了。

今上伊始還有些生氣,覺得他是為了私事懟賈家,半天心胸氣度也無,只是聽到後面,也慢慢皺起了眉,神情凝重起來,眼底的欣喜卻一閃而過,“著京兆尹調查,結果直接呈報給朕。”

京兆尹耿直大人領命。

賈家也沒做什麽大逆不道的事,只是壓迫了幾個佃戶,有戶人家活不下去,在家吊死了,結果莊頭還把人家女兒搶綁回來當了個妾氏。

可憐那姑娘身上還帶著熱孝,父母屍骨未寒就被人糟蹋了,硬生生忍辱負重,趁著莊頭松懈的時候,跑了一夜的路逃到城裏,腳上血泡都磨出來了。

也是命不該絕,正好遇上到早點攤兒吃飯的左都禦史,一樁血案便由此揭開。

京兆尹把供詞呈到禦前的時候,難免多感慨了句,“這份供詞是苦主口述的,那姑娘農家雖出身不識字,但性子剛烈得很,知道案子上達天聽,摁完手印當夜就懸梁了,留下最後一句話是相信陛下會還她一個公道,她先去黃泉路上追爹娘了。”

太子殿下皺著眉道,“耿大人,如何能將這等事在禦前說出來,又是懸梁又是黃泉,也不怕犯了忌諱。”

“太子殿下說的是,您這樣幹凈的人,如何能叫這等事汙了您的耳朵。”沈舟怎麽看他都是不順眼,“一國儲君,聽不得這種事,往後是不是準備問出來何不食肉糜?”

太子忙辯解道,“孤並非這個意思,只是在父皇面前,說話還須恭謹得體才是。”

今上手裏的供詞摔得啪啪響,“朕不用你。你自小就被讚譽有君子之風,如今看來怎生都流於表面?治下的江山出現這等慘案,你卻只在意幹凈得體,你且說說,這事怎麽說才能得體?太子來教教朕。”

眾臣見他險些就指著太子鼻子罵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都匆忙跪下請他息怒,江陵只管站得筆直,他沒那閑工夫替太子跪,他道,“既是莊頭所為,說不得有奴大欺主,雖賈家難免也有失察和禦下不嚴之責,到底相差甚遠,臣懇請陛下,準賈將軍上朝自辯。”

“太子也是聽過千裏講學的,如何學不來這等清風霽月。”今上給他拉了把仇恨,“公私分明,不計前嫌,很好,朕要的就是這等臣子。寧大人,這個人朕沒給錯你吧?”

寧海連讚他有識人之明,“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這都是陛下這個伯樂的功勞啊。”

這等直脾氣的誇起人來特別真誠,當然了,罵起人來也特別糟心。

今上龍顏大悅,給二人都頒了賞,沈舟咬著杯沿,一雙眼睛只盯著江陵側臉看。

賈赦在家就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他特麽是冤枉的好嗎,這莊子特麽就不在他手裏,莊頭也不是他的人,那是王夫人的陪嫁奴才。

順子這時候來,簡直就是及時雨了,淅淅瀝瀝下到了賈大老爺心裏。

賈赦急道,“可是你們少爺有新消息?”

“少爺今日特意在禦前替您分辨了幾句,還給您求了上朝自辯的機會。”順子比從前說話利索很多,一長串的都不帶打楞,“少爺說了,您是襲爵的,罪名自然都是您擔著,這也沒法子的事,您是嫡長,祖宗家法就是如此。可這事兒和您又有什麽關系?誰家沒幾個糟心的親戚,您得把苦都哭出來方是。”

“……到底一家子。”賈赦猶豫,到底也坐不住,“你們家少爺下衙了麽?我親自和你走一趟。”

江陵正在看墻邊的薔薇,都已經結花苞了,估計沒幾日就能開出半面墻的絢麗來,賈赦跟著順子一路疾步而來,抓著他的手道,“千裏賢弟,可得救我一救。”

皇帝陛下禦書房裏這一聲千裏,硬生生把江陵的表字給喊出了個響亮。

“恩侯兄莫急,可是我的人沒說清楚?”江陵將他請到院裏的石桌邊坐下,“禦前奏對而已,不必驚慌,若明日我來問,便會再說得溫和些。禦下不嚴,最多是罰些俸。”

賈赦長嘆一口氣,“這叫什麽事兒,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落。”

“叫我說,這禍也是從家裏落的。”江陵笑著給他倒了杯茶,“巧的很,揚州時候,貴府二房那位外甥的事,我也知道些,七殿下親自審了,發配邊疆。寧大人早就知曉,這回的莊頭是貴府二太太的陪嫁。可你是一家之主,這些事便由你擔了,家嘛,便得有個頂梁柱。”

“你這話是說來笑我了,咱們家的頂梁柱向來是二老爺,再往後,老太太指望著寶玉。”賈赦道,“不然那時候但凡我在場,也不會讓老太太和二老爺這樣待你。你嫡母的性子,我也清楚得很……”

江陵面上泛出些為難,“恩侯兄這樣坦誠,我也不瞞你了,令郎確實有些天賦,只是明德院的事我實在無能無力了,若是要介紹個靠譜的西席,我還能幫上一把。”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寫到禦史了!!!他禦史這段是我自己超喜歡,而且會得到一個很符合他的稱號,一直沿用到結局。

小殿下的身世怎麽揭露我也想好啦,保證不虐。

改了個BUG,江陵是六品,後面給他寫成七品了,六品的補子應該是鷺鷥。

賈赦那本定下來了_(:з」∠)_最後決定放飛自我,我的腦洞可能也要成精了,求預收~~~

江大頭是我第一本耽美長篇,起因是想寫個互相誤會的故事2333然後他倆還是執著地飛奔到氣一起了。

感謝各位支持江大頭走到現在,我以前一直覺得自己寫不好耽美,看你們喜歡小殿下和我(是的,作者是我X沈黨),超開心的!我會更加努力噠。

賈赦小朋友的夢想一直是做個吃喝玩樂的紈絝,

誰料一朝父親轉性,半個月裏跪裏十八次祠堂,

硬生生教育出一個以武安天下的新任榮國公。

旁人對榮國公賈赦的態度是這樣的——

北方韃靼&南方蠻族:榮國公我們錯了!跪求原諒,不要打我!

榮國公賈赦:你們對力量一無所知。

姚謙舒對榮國公賈赦的態度是這樣的——

這柄劍你常用的,我給它編了個金絲套,還系了碧璽劍穗,好看嗎?

這把椅子你常坐的,我讓人給你做了個百花穿蝶雲錦坐墊,好看嗎?

榮國公賈赦:……好看的,你高興就好。

CP: 武力超群癡漢攻 X 妖艷賤貨搖錢樹成精受

暫時的閱讀指南:

很蘇爽,勿考據,脫離原著賈恩侯

很妖艷,高顏值,審美奇葩搖錢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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