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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一減一減一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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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成洗完澡已經過了十二點,在大廳等了一會,不見鬼娘回來。回到房裏坐在床上,倚著床柱閉眼養精蓄銳。沒一會先是聽見嬰兒的啼哭聲,隨後就見鬼娘從窗戶飄了進來,懷裏抱著個孩子。

鬼娘見他還沒睡,說道:“還不睡呀。”

韓成起身看那孩子,哭的斷斷續續,嗓子很大,也有些沙啞了。鬼嬰不知道什麽是好人什麽是壞人,但是知道什麽是危險。韓成的正氣太強,嚇的他一瞬噤聲,憋著哭聲,臉上都是憋屈和委屈。

鬼娘嫌棄的推開韓成:“你嚇著他了。”

韓成只好站遠了:“寡婦家的?”

“嗯。”鬼娘想到剛才寡婦差點跪在自己面前讓她們收養他,就覺得心酸,“鬼差要帶寡婦走,可是鬼嬰不在名冊上。要是孩子自己留在宅子裏,遲早會被惡鬼吃掉。蕭妹子不會照顧孩子,今晚就由我帶著吧。不過他總是哭,所以我等會帶他走遠些,你先睡吧。”

韓成皺眉:“寡婦過兩天就要走了,她舍得現在就給你?”

“越想到要生離死別,就越難過吧。”鬼娘隱隱想到她和韓成,再開口聲音也有些發抖,“你說,如果過不了多久鬼差要帶我走,我們怎麽辦?”

韓成看著她,也有些恍惚,顧不得鬼嬰怕自己,走過去將她抱住:“就算你轉世投胎,我也會找到你。”

鬼娘啞然,末了笑問:“找到我幹嘛?”

韓成認真道:“結婚。”

鬼娘沒燃燒過的少女心又飛了起來,到了嘴邊卻是滿滿嫌棄:“那你得大我多少歲,才不要,我要找個年輕的、帥帥的。”

韓成忍不住提醒:“轉世後脾氣也不會相差多少的,你下輩子沒人要了。”

“……”鬼娘惱了,“你也是,要不是我主動,你也是個單身漢。”

韓成倒笑了,雖然很輕,鬼娘還是看得清清楚楚,比板著臉好看多了,又看得她的少女心砰砰跳,小聲和他商量:“那說好了,要是我先丟下了你,你一定要找到我,然後跟我結婚。”

韓成抱著她沒有松手,連鬼嬰也因為這氣氛安心的安靜下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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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可和鬼娘回來時,就打算去看看芽芽,他們是大人比較能好好控制情緒,就怕芽芽想的傷心。可回到宅子,芽芽已經靜靜坐在神棍旁邊,看他出牌。猰貐蹲在一旁,時而警惕看向後羿,也算乖巧了。

阿白見了她,說道:“快去睡吧。”

大力伸手抽了他的牌:“老大陪著蕭妹子吧,我們也不打了,去曬曬月光。再過不久,我們就是曬太陽一族了,羨慕吧,嘿嘿嘿。”

阿白慢悠悠取下臉上唯一一張貼紙,再看看他說話時一臉顫動的紙,說道:“這麽急著催我走,難道不是因為怕你們連脖子都被我和蘇謀士貼滿?”

“……”神棍跳了起來,怒拍牌,“老大你是後來的就算了,好歹貼了一張,但是蘇瑞安你運氣也太好了吧,竟然連贏那麽多,你好意思嗎?”

蘇瑞安輕搖扇子,滿臉坦然:“好意思啊。”他微微一笑,“每次我都說了,我在讓著你們,可是你們總是嘲笑我,所以我得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在你們傷口上撒一把鹽,免得忘記了我完勝你們的滋味。”

“……惡魔。”

“還讓不讓人安心走了。”

“我決定以後天天曬十個小時太陽,羨慕死你。”

“恭喜你們以後每天都要睡覺。”蘇瑞安沈思一會,又補刀,“每天都得蹲坑。”

“……太狠了。”

阿白見他們鬧哄哄的一起出門,說要去喝酒,卻偏偏不叫自己,知道是“嫌棄”自己是有婦之夫,一塊去了他們反而覺得不好,就停了步子,目送他們離開。

蕭可說道:“宅子裏最會說笑話的,最有智慧的,是蘇謀士。他的心裏恐怕也很難過吧。”

以後通宵打牌,要缺人手了。她見芽芽還坐在那,悵然若失。不能喝酒的他又不用睡覺,估計是一整晚都坐這的節奏了。走過去握了他軟軟小小的手:“芽芽,今晚去我房裏吧,可以跟阿白下棋玩。”

芽芽搖頭:“跟老大下棋不好玩,宅子裏的人都不肯跟老大下棋呢。”

蕭可看了阿白一眼:“你老是碾壓他們?這種贏法怎麽能行。”

阿白無奈攤手:“事實跟你想的完全相反。”

“啊?”

芽芽齜牙:“是老大的棋藝太差了,老是被我們碾壓,所以我們都不屑跟老大下棋,一點意思也沒有。”

蕭可眨眨眼:“阿白,你這跟文武雙全的將軍形象一點也不符呀。”

“所以我必須能文能武,還要長得好,會下廚,會下棋,甚至會彈琴,才合格麽?”見她點頭,又見芽芽點頭,阿白頓感人生失敗,長嘆,“茅茅,你還是去看小說吧,我先走了。”

蕭可啞然,跑上去抱了他的手:“可是我不嫌棄。”

阿白總算面露欣慰:“這就好。”

芽芽見兩人這麽親昵,他哪裏好意思去做傳說中的電燈泡“老大,茅山姐姐,你們回屋吧,我有小雅陪著”。後羿剛才已經去小二哥家睡了,他只有帶著小雅坐在大堂上過一個晚上。不過就算是身邊只有一只吉祥物,他也心滿意足。

阿白說道:“等會我帶你去走走。”

“嗯。”等他們走了,芽芽摸摸猰貐的腦袋,“聽說你的命很長,那就好,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這句話在猰貐聽來,翻譯過來就是——我可以餵你一輩子芹菜了。

想一下真是……好虐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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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可鋪好床,換好睡衣準備睡了,養足精神明天陪他們好好玩。阿白手裏拿著剛侍衛拿來的紙條,倒身躺在一旁,盯著那1-1-1的數字符號看。

蕭可腦袋枕在他胸口,也看著這奇怪的算術題:“你祖父果然是鬼王,非要弄的這麽神秘,直白些說話多好。你如果直接問他,他會說麽?”

“如果會,那今天來的就是口信或者其他內容,而不是這莫名難猜的題目。”

“那也是。”蕭可打了個哈欠,已經很困了,“阿白,我睡了。”

阿白提了被子給她蓋上:“睡吧。”

蕭可抱著他,很快就入了夢境。夢裏和阿白對弈廝殺了三百回合,可每次都是他贏,完全碾壓了她,氣得她想找到謊報軍情的芽芽好好揍一頓。

身旁的人時而低語呢喃,聽得阿白心底的煩悶也消散了些。偏頭在她臉上輕輕親了一口,又專心想這謎題。

一減一減一……無限減,最後答案也是未知的。一……一……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那幾個“1”字上面,久久不能離開。

阿白楞住了,隱約猜到一個謎底,越往深處想,就越覺得謎底就是這個。冷冷寒意從空洞洞的胸腔冷遍全身,這種不寒而栗的冷,讓他不舒服。

興許是這種不能控制的冷凍著了枕邊人,蕭可翻了個身,轉而去抱被子了。

阿白緩緩起身,離開了床。手裏的紙已經被他握緊,揉成一團,擡頭往窗外看,月色依舊皎潔明亮,卻讓他看出滿滿陰霾來。他收回視線,看著熟睡中的蕭可,想了很久,拿著紙從窗戶出去了。

翌日一大早,蕭可起來沒看見阿白,還以為他還在陪芽芽。拿著臉盆去刷牙洗臉,剛到井邊六月一如既往出來和她打招呼:“早呀。”

“早。”蕭可擠出牙膏,才想到神棍大力的事該和她說,畢竟她也是這裏的一份子,“大力和神棍,明天就要被鬼差帶走了。”

六月楞了楞:“明天啊……”

“嗯。”蕭可洗幹凈臉,把東西裝進臉盆就要走時,井裏水聲嘩啦,停下看去,六月已經慢慢往上飄,可才走出一半,又見她縮了回去,一副快哭的模樣。

“我想去給他們送行,可是我怕,對不起,小姐對不起,我怕。”她好像把一輩子的勇氣都用在了死前的一刻,以至於她再也沒有力氣離開這裏。她恨這樣的自己,可是又真的沒有辦法出去。

蕭可俯身笑了笑:“不出來也沒關系,我會轉告大力他們,他們會理解的。”

六月點點頭,趴在井邊,仍在懊惱自己的膽小。

蕭可放好洗漱的東西,換好衣服,去大堂找人。芽芽的氣息在那,可是卻感覺不到阿白的。到了那,芽芽正在給猰貐梳毛。脖子上的毛發梳起,蕭可看見猰貐的傷口竟然痊愈了,好不詫異。

芽芽聽見腳步聲,看見蕭可立刻說道:“茅山姐姐,我在這裏待了一個晚上,沒有亂走,也沒有害怕,是不是很厲害。”

蕭可皺眉:“阿白不是跟你待了一個晚上?”

芽芽歪了歪腦袋:“沒有呀,我還以為老大整晚都在陪茅山姐姐。”

蕭可這下更奇怪了,不在房裏也沒陪芽芽,那阿白去了哪裏?

作者有話要說:這篇文完結後將開的文~這回是古言正劇風,喜歡的希望能收藏一發,不喜歡的就無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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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減一減一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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