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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一章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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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聽了姜月的話,楚慎一雙眸子寒霜凜冽,靜靜瞧著身前的白袍男子。雖說這副長相看上去的確不到而立之年,可饒是容貌不老,卻也是無法掩飾他已快到不惑之年的事實。

這般的年紀,若是爹爹,或許他還信一些。

至於哥哥……

楚慎氣得將姜月拽到了身邊,低頭看著她充滿保護欲的眼睛,心裏越發的氣憤。他身為她的夫君,都沒有被她這般維護過,眼下卻當著他的面護著另一個男人?他明白她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是這件事情,若是她不說,他也會想辦法替她去查。如今國師司淵親自邀請,恐怕也是因為此事,若是他不答應,恐怕這小妻子又要胡思亂想了。

“他說什麽你就信?”楚慎低著頭,音色冷冷道。

而姜月待在楚慎的身邊這麽久,當然知道楚慎肯定是生氣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氣。可是她心裏卻是極為歡喜,她以為自己只是一個孤女,可眼下卻多了這麽一個好兄長。

“衍之哥哥,我信的。”姜月笑吟吟看了一眼司淵,對著楚慎繼續道,“方才哥哥同我說了很多,之前哥哥吹的那首曲子,也是家鄉的曲子。他知道我的生辰八字,知道我身上有胎記,知道我身上的玉佩,而且……以哥哥的身份,根本就用不著騙我。”

楚慎沒有說話。

她的妻子本就是司淵帶來的,知道她的生辰八字,知道她身上的玉佩,自然是極為正常的,至於胎記……楚慎的眉頭皺了皺,雖說那會兒她不過是個嬰兒,卻也是被這司淵看過身子,遂令他有些不悅。只是,最後一點卻是說得極對——以司淵的身份,不用說這樣的謊言來騙她。

司淵知道,楚慎是個極為寵妻之人。他看著自己的妹妹,絲毫沒有在意楚慎的眼光,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道:“今日的事情,我全都告訴你了。”之後又看頭看著楚慎鐵青的臉,道,“還請端王好好照顧阿月,若有一日,你待她不好,我便會將她帶走。”

他司淵要帶走的人,誰也找不到。

瞧著他這份護犢之心,楚慎心裏有些酸味。阿月一直待在他的身邊,能依靠的也只有她,如今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哥哥,他心裏自然是不會舒服到哪裏去。可偏偏他這妻子笑逐顏開,得了一個兄長,就好像是得了什麽珍寶似的。

如此,他也只能壓抑心中的怒火。

兄妹相認,本應留下來一同用膳的,只是姜月念著府中還有阿湛。阿湛不過兩個多月大,卻是個粘人的孩子,不見到她就哇哇大叫,讓她沒辦法省心。司淵自然也沒有強留,他本就是心性豁達之人,便也沒有多說什麽,只說以後若是要找他,便到這莊子裏來。

姜月聽了,連連點頭,卻還是有些依依不舍,最後楚慎看不下去了,才將她強拽著上了馬車。可是,就算上了馬車,姜月也忍不住掀開馬車簾子。她看著立在莊子外頭的白衣男子,笑著揮了揮手。

直到漸漸的看不見了,姜月才無奈的將簾子放了下來。她側過頭看著楚慎一臉鐵青的臉,大抵是今日心情太好,忙熱情的蹭了過去。見楚慎板著臉,想說些什麽,卻感覺到馬車一陣顛簸,她差點摔倒——只是下一刻,就被楚慎牢牢的拎進懷裏。

“衍之哥哥?”姜月知道楚慎還是疼她的,便乖巧的以為在他的懷裏,仰起頭攬著他的脖子,道,“如今我有親人了,你不開心嗎?”

楚慎低頭看她的眼睛,半晌才道:“他年紀大你許多,我倒相信他是你爹爹。”

姜月“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她笑著道:“哥哥說,他是姜家的長子,而我卻是幺女,差得年紀自然是有些多了。只不過哥哥瞧著不過是二十多歲的年紀,明明一點兒都不顯老啊。”

楚慎拿她沒轍,知道她如今有了親人心情好得不得了,可是他私心卻不想她與任何人扯上關系。他聽妻子在她的耳邊碎碎念,把今日司淵告訴她的事情一股腦兒敘述了一遍。

十五年前,司淵已身為大曜國國師。他一直待在大曜國,直到有一次算到不對勁,才回了族裏一趟,卻看到族人被屠盡,伏屍百萬,流血千裏。當時姜月才剛出生,正被母親護在懷裏,也是這次屠殺之中,唯一的幸存者。

那時,司淵正想辦法治楚慎的病,恰好有了眉目,又通過占蔔知道楚慎是姜月命定之人,這才將一顆種子送去端王府,之後又暗地裏將姜月放在那花下。之後,楚慎病愈,花落,卻出現了一個女娃。司淵便說這女娃是楚慎的福星,如此,端王府自然會好好善待姜月。

司淵也曾暗裏地留心過姜月,他見姜月被保護的這麽好,又得老王妃的寵愛,如珠如寶,自然是有些放心。而後又聽說楚慎遲遲不娶妻,便知是因為姜月,如此,更是相信楚慎是姜月命定之人。司淵本不想認這妹妹,畢竟瞧著她日子過得順心,也不必打擾她安逸的生活。只是,如今見姜月這般迫切的想知道她的身世,他才說出了口。

聽了姜月的話,楚慎心中卻有了許多疑點。雖然的話語中,根本就沒有說清所謂的族人。他低頭看著妻子,沈聲道:“那國師可有說仇人是誰?”

族人被屠殺盡,這份血海深仇,怎麽可能不報?

姜月眨了眨眼睛,然後才小聲道:“哥哥說了,那仇人已經死了。”說到此處嗎,姜月心裏也有些傷感,哥哥雖說是為了族中的寶物,令仇人覬覦,可還是有些模棱兩可,似是有意不想讓她知道這種事情。她想知道,卻也明白——哥哥是為了她好,所以才不告訴她。

而且,她已經很知足了。

姜月抱著身邊的男人,只覺得心裏再也沒有什麽遺憾了。她蹭了蹭,聲音甜糯又真誠道:“衍之哥哥你放心,在我的心裏,你和阿湛是最重要的。”

哥哥雖與她是血親,可到底自小就沒有接觸過;楚慎是她的夫君,又陪了她十幾年,在她的人生當中,是無法忽視的存在。

聽了姜月的這番話,楚慎緊繃的臉色才緩了緩,他伸手摩挲著妻子的小臉,又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瑩潤的唇瓣,淡然道:“這嘴什麽時候這麽甜了?”

姜月嬌嗔一聲,然後面露不滿,擡頭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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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日子過得空閑,遂時常去明柳山莊坐坐。

可她到底已經嫁為人婦,而且又是堂堂王妃,自然不好如此頻繁的去見外男。若是剛開始她還有些拘謹,那麽經過幾次相處之後,姜月才真正相信他們真的是兄妹。

瞧著司淵這般的不食人間煙火,可私底下還是極為挑剔的,而且與她的口味極為一致,尤愛甜食。不過司淵喜靜,比楚慎更甚,雖然看她的眼神稍微柔和一些,可是臉上一直都沒有什麽表情。

至於楚慎,這段日子好像忙了起來,日日都是風塵仆仆的樣子。她瞧著楚慎瘦了一些,心裏尤為心疼,可是她也幫不上忙,只能多關心一些。她不過是婦人,只在府中帶帶孩子,亦或是去莊子看看老王妃。說起老王妃,姜月有些擔憂了,這老王妃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明明是四十多歲的年紀,可是氣色卻越來越差。

她心裏有不好的預感,饒是一直讓莊子裏的嬤嬤好生照顧老王妃,可還是有些不管用。她也不止一次向楚慎提過,去莊子裏住幾日,陪陪老王妃。可是楚慎卻二話不說就往她身上壓,一直弄到她沒力氣,連連求饒為止。

姜月只得扶著自己酸痛的腰暗罵楚慎。

雖說姜月對外面的事情漠不關心,卻也有些了解到,近日朝堂上好像有些不大對勁。太子被聯名彈劾,令皇上勃然大怒,將其禁足東宮。其實姜月知道,上一次溫清婳之事,已經讓皇上對太子有所遷怒,如今這太子這麽多的惡行被揭發,也難怪皇上會如此生氣。

只是,太子是皇上唯一的兒子,饒是做錯事,那也是太子。

姜月正在替楚慎做鞋子,想到這件事情,忽然楞了楞,一時不小心戳到了手指,疼得她趕緊放下手裏的長靴將手指含入口中。她想起那件事情——太子並不是皇上唯一的兒子。只是,在所有人的眼裏,楚慎再如何的有才能,到底也只不過是皇上的侄子。日後太子登基,他也不過是維持原狀,不可能再上前一步。

晚上姜月哄完兒子便上了榻,見楚慎遲遲未回,她便待在榻上等他。直到子時,楚慎才回來。她見楚慎動作極輕,大抵是怕吵醒她,她便索性睜開眼睛,沖著他笑了笑。

楚慎楞了楞,上了榻把妻子抱在懷裏,心痛的親了親她的臉頰,道:“怎麽還不睡?”

姜月動了動身子,在楚慎的懷裏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然後才委屈道:“沒有你,我睡不著。”不過成親一年,她就開始依賴他了,身旁若是少了她,的確令她有些不適應。

大抵是她的話取悅了楚慎,楚慎笑了笑,伸手將綢帳放下。一時這床幃間便成了一個小小的天地,只餘他們二人。

接下來,自然是一番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纏。芙蓉帳內,緊緊相纏的男女用身體表達對彼此的愛意,起初姜月羞澀,可這段日子,他倆好像有七八天沒有親近過了,一時也克制不住,主動的迎合。

姜月氣喘籲籲,暗想楚慎怎麽永遠有這麽多使不完的力氣,一下一下撞得她腰疼。她皺著眉頭揉著腰,楚慎更是體貼的替她揉,上面卻還是霸道的占著她的那處,用力的揉著。

男人饜足的時候比較好說話,姜月自然也漸漸明白了這個道理,她也沒有阻止他的得寸進尺,見他開心了,才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道:“衍之哥哥,太子的事情,怎麽樣了?”前些日子被禁足,也不知如今如何了。

楚慎撫在姜月腰肢上的手一頓,想著在榻上居然還有工夫想別的男子,心裏便是一陣氣憤,遂用力掐了一下她腰間的小嫩肉。又見懷裏的妻子淚眼蒙蒙的瞧著他,一副極為委屈的樣子,他便心疼的松了手,然後壓上去又欺負了一次。直到她沒力氣了,才重新把軟成泥一般的妻子抱在懷裏,親著她的鬢角,道:“太子這次被聯名彈劾,皇上的確很生氣……”

姜月連身子都懶得動了,眼皮子也有些沈沈的,翕了翕唇喃喃道:“太子是皇儲,只需好生等著,待日後這大曜便是他了,為何還要做那些事?”

聽著妻子單純稚氣的話,楚慎撫了撫她的小臉,將鬢發撥到一旁,露出光潔的額頭,低聲道:“有些事情……總會發生變數的。”之後,他又親了親她的唇角,想起今日下午國師司淵對他說得話,繼續道,“阿月,他說得對,你該擁有最好的。”

楚慎低著頭,想繼續和妻子說話,卻見臂彎處的小姑娘,早已靜靜闔上了雙眸,氣息均勻綿長。他勾了勾唇角,鳳眸之中滿是柔情蜜意。

為了她,那些他不喜歡的、從來沒有想過的,都可以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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