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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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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後續

魏室和蠕蠕從還沒統一北方開始,就打的如火如荼,拓跋燾設立六鎮,讓許多鮮卑人做鎮兵。蠕蠕也曾經被收拾老實過,不過到了魏室衰弱,蠕蠕又抖了起來。

所以李諢不得不自己賣身給蠕蠕公主了,還拉著兒子一塊。

李諢本來就是個五十歲的老男人,年輕的時候身體尚可,但這麽一把年紀,讓他夜夜耕耘,實在是要了卿命了。

李桓得到李諢病倒的消息,幾乎是立刻出發,只是出發前不忍心把賀霖叫起來,自己留了一封書信給她,看了一眼在搖籃裏睡的正香的兒子,便出發了。

馬車大將軍府中一直備著,以防主人不時之需。

但是李桓這次不像坐上豪華的馬車一路上招搖過市,他讓人準備了一輛結實的馬車,和幾匹好馬帶著仆從侍衛就這麽上了路。

賀霖是在大清早的時候才知道李桓到晉陽去了。

她醒來的時候就見著身側是個空的,一開始她還以為李桓去上朝了,上朝的時候常常是要天不亮還是淩晨的時候就要起來換上朝服,她瞧著身邊的空位,還以為他又是去上朝了。

“娘子,郎君前去晉陽了。”賀霖的陪嫁侍女見她醒來過來說道,並將手中的一卷書信遞給她。

賀霖一聽說李桓竟然這麽早就去了晉陽,心下就反應過來要出事了。沒有緊急的事情,他怎麽會這麽急著去晉陽。

看來她是要去賀家一次了。

賀內幹的日子過得簡直不要太好,他沒有亂七八糟的毛病,家裏後院也不是烏煙瘴氣,長子也長成了放在軍中歷練,崔氏持家有方。

怎麽看都是過得越來越好。

賀霖上門的時候,賀內幹不在。

“你說你阿爺?”崔氏對於父母的稱呼是和那些洛陽人是一樣的,“今日清晨有將領找他,他立刻就走了,到現在黑沒回來。”

崔氏手裏拿著一只撥浪鼓,她手輕輕轉動了兩下,咚咚的鼓聲就傳了出來。

今天來的時候,賀霖把兒子一同帶過來了,如今那小子正坐在崔氏懷裏,伸著手要外祖母手裏的撥浪鼓。

“薩保倒是長得快。”崔氏年紀大了,倒是比年輕時候寬和許多,對著外孫比對自家兩個兒子還有耐心。

賀霖簡直是驚嚇一樣的看著崔氏逗弄兒子,她十幾年都沒見過崔氏對家裏頭哪個孩子有過好臉色!

崔氏抱起嬰孩掂量了一下,笑著抱著孩子。

“又沈了。”

按照老規矩,孩子不長到五六歲之前是不給起大名的,說是怕被鬼神惦記上帶走,李桓也是信這個的,哪怕賀霖再三抗議,還是定下一個小名‘薩保’先用著,等到孩子大了再起個名。

“今早上,阿惠兒去晉陽了,我一直擔心會不會晉陽那裏出了事。”賀霖瞧著崔氏抱著兒子逗弄說道。

“還能是甚麽事,怕是晉王不好了。”崔氏抱著外孫,將手裏的撥浪鼓放在嬰兒手裏。

“若是有戰事,晉王只會讓阿桓註意蜀地和各郡糧食的調配。”崔氏看著懷裏的孩子長得黑發黑眼肌膚雪白,她看著心喜,“你們這幾個也就你一個長得像個漢人。”

賀霖一僵,崔氏生育四個孩子,好像除了她一個之外,長相多多少少都帶著點鮮卑人的影子,這點最是討崔氏的嫌。

崔氏向來母性淡薄,她也不會去關心兒女是不是親近她,搞得下面兩個兒子把賀霖當親媽了。

“怎麽會呢……”賀霖幹笑著說。

“怎麽不是,一個個長得高鼻深目,就沒一個像我的。”崔氏說起這個語氣也冷了幾分,胡人長相在此刻最是難看,雖然在賀霖看來其實底下的幾個弟弟妹妹長得還都是不錯的,混血兒嘛。

“薩保長得好。”崔氏望見懷裏的小子點了點頭,再拿過一點小東西給他玩。

“阿桓的事,你也別過多著急,尤其是在外頭的那些人面前,該做甚就做甚。我看著天子也有會有些動作,你把這事給阿桓圓了。”

“陛下……”賀霖有些驚訝,她從來沒有見過那個天子,關於他的一切也只是從李桓的口裏和旁人那裏聽過。

這個少年天子容貌是長得很好,而且武力也不錯。但在李桓的口裏就是個除了臉之外一無是處的傻子。

“哪怕宰殺牛羊,牛羊還知道反抗,更何況是天子?”崔氏抱著外孫和女兒說道,“況且這想著天子是正統的人也有。”

不過這裏頭的漢人世家不多,世家們本來就是油滑性子,基本上也不會忠於皇室,哪怕是瑯琊王氏那樣的家族也給廢帝寫過禪位詔書呢。

“嗯,我知道了。”賀霖點點頭,她還記得漢獻帝的那份血衣詔呢,不過這樣子天子手裏沒兵,哪怕不是李家人做這權臣的位置,也會有張三王五來,因為手裏沒兵的皇帝就是紙老虎,一推就倒。

“我瞧著,他們李家的大事也就在這幾年了。”崔氏想起什麽看向賀霖,“隴西李氏當興。”

李諢這一支祖上是正經的隴西李氏這種大族出身,雖然他這一支在懷朔鎮沒落了淪為鎮戶,但只要坐上那個位置,這一系就算是飛黃騰達。

賀霖早就知道這對父子有這種野心,想要一腳把元家踹開,自己坐這天下,不過如今他們也的確是在坐天下,只不過名頭上還是臣而已。

“好,我知道了。”賀霖點頭。

“若是宮中傳召,哪怕是皇後,你也得小心。”崔氏自小熟讀史書,清楚改朝換代裏頭的那些道道。

“……”賀霖沈默了一下。

“皇後幼年入宮,陪伴她最多的恐怕不是晉王和晉王妃而是天子。”崔氏好笑的看著她,“你說皇後會不會偏幫夫家呢。”

賀霖沈默不語,其實陪伴蓮生的最多都是天子,而不是她們這些娘家人。

“嗯,我都明白了,家家。”

到了如今還能說什麽呢,她只能小心翼翼的,力求各方面盡可能的不要出錯。

李桓快馬加鞭十多天之後,終於頂著一身的塵土到達晉陽。

他是一路趕路過來,等到了丞相府都幾乎快是個泥土人了。

李桓這樣子實在是不好去見李諢的,而且見了李諢,李諢也覺察不到,他現在一天十二個時辰,有一半的時間是在昏睡。

李桓去洗漱的時候,叫過管事來,就讓管事將前因後果都說給他聽。

管事是個漢人,對於蠕蠕這種蠻夷比鮮卑人更加討厭他們,哪怕大蠕蠕公主是明面上的正妻,丞相府中卻沒幾個人是心向她的。

作為正妻,大蠕蠕公主連管家都不會,更別提讓自己的人馬來代替府上原有的人手了。要知道就算立刻熟悉丞相府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等到管事的一股腦將話全部說了,李桓讓府中的長吏來,晉王昏迷不省人事,他這會還需要長吏來給他做事。

“那個蠕蠕人。”李桓坐在一只大木桶內,頭上的黑發也已經散開了濕漉漉的,他坐在桶子內,擡眼看了一眼在旁邊服侍的侍女,“拿熱湯來。”

侍女依言將一桶熱水倒入李桓的浴桶中。

李桓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酪漿回想起管事說過的事情,他真的不知道該誇誇阿那氏叔佷的愚蠢給他帶來的好處呢,還是該怪他們給他惹出了這麽一個麻煩。

長吏是一個士人,對待士人自然是不能對待管事那般,李桓很快將身上的塵土洗幹凈,換上幹凈的衣裳,將發絲一束走到了外間。

長吏早就在那裏等著,見著李桓立刻激動說道,“世子你總算回來了!”

“兄兄到底如何了?”李桓坐在榻上問道,他的發絲上還帶著一股水汽,發絲越發的黑亮。

“醫官說,身體虛的厲害,怕是不好。”長吏說到這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大王本來身體不好,那蠕蠕人又如此亂來……”長吏說著,飛快的打量了一下李桓,發現李桓沒有半點對蠕蠕公主的尊崇之心。

“那阿那帶庫簡直就是可惡,”李桓看著自己的廣袖,“如此不將我兄兄的身體當回事!”

“阿那帶庫連連說如果公主沒有產下子嗣,蠕蠕可汗便不讓他回漠北草原,於是每日一定要讓大王去公主那裏,大王身體不佳,他就會在堂前高聲叫罵。”

說起李諢這一年的待遇,連長吏都要為他落淚。

都說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鐵劍斬莽夫。可是這大蠕蠕公主也不是什麽美人,面目粗糙體格壯碩,丞相府隨便拉出一個侍女都要比這位公主美貌許多,至於出身?

蠕蠕人在北朝向來都是嘲諷的對象,若不是蠕蠕趁著北朝大亂崛起,恐怕還輪不到這些腦子和蟲子一樣的蠕蠕人在他們面前放肆。

李諢原本就已經五十歲了,五十知天命,身體因為年輕時候受了罪,到了年老也不太好,都說女色是把刀,李諢天天晚上被刀子紮,身體自然是衰弱的更加厲害。

“我現在就去見兄兄。”李桓說著就讓侍女來給他換衣裳。

李桓帶著一大堆的人急匆匆就趕到李諢的臥室內,這會室內只有李諢還有幾個服侍的侍女,這件禍事可以說就是大蠕蠕公主和她的那個阿叔惹出來的,阿那帶庫自然是沒可能在這會還想著要李諢去睡公主,也老實了不少。

李桓繞過屏風,看著榻上的李諢,兩張頗為相似的面龐在一處,不過李桓看著自家父親的嘴角是歪的,而且還有晶亮的口水淌出來。

旁邊服侍的侍女立刻給李諢擦拭幹凈,可是擦幹凈沒多久,口水又淌了出來。

李桓彎下腰,“兄兄?”

李諢毫無反應,李桓伸手去摸了一把李諢的脈搏,還有,不過沒有建康人那般強勁,虛弱了不少,還有些浮。

他看向醫官,“大王究竟如何?”

醫官踟躕一會,他面有難色對李桓說道,“大王這怕是中風。”

李桓一聽是中風,眸中立即沈下來,這個病較為多見,而且事先先兆並不太明顯,發病起來相當突然,更重要的一點是,一旦有了這個病,病人等於就是廢了,而且也活不長。

當初從晉陽發出的緊急信件中含糊其辭,就只是提到李諢身體不好,至於到底是什麽病嚴重到什麽程度也沒說。

李桓當時感覺就不對,不過他也不擔心那些腦子裏都是長肌肉的鮮卑將領敢和他玩什麽花樣。

直到剛才他才明白,李諢的情況到底有多嚴重,晉陽的事情李諢已經不能管了,必須交付到他手裏,還有洛陽那邊。

不能讓元善那個傻子看出什麽來。

這些事情一件件一樁樁,算起來不比李諢死了更輕松。

“世子,世子不好了!”李桓站在眠榻前,看著李諢如今歪斜的面目思考,屏風那邊有家仆的聲音低低的傳了過來。

“怎了?”他聽到家仆的聲音,走過去問道。

“八郎君、八郎君溺水了!”家仆一口氣堵在喉嚨口險些上不來下不去,說話也是上氣不接下氣。

李桓聽見那個差點就代替了自己的庶出弟弟溺水了,眉毛都沒有動一下,“那就讓人去救,還有將醫官帶去。”

丞相府出去李諢以外就沒有一個主心骨的人,大蠕蠕公主不會說漢語,連鮮卑語都是說的帶著濃厚的柔然口音,除去她陪嫁的侍女們外,沒幾個能夠聽懂她的話,更別說去管家了。

丞相如今成了這樣,能找的就是剛剛從洛陽回來的世子。

步六孤氏趴在湖邊哭的撕心裂肺,大丞相府有幾處景致是照著南朝修築的,兒子也很喜歡到這邊玩,她每次都是讓許多侍女乳母去照顧,沒想到這一回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仆役們脫了衣裳腰上拴著繩子下水,還有人放了一葉小舟在湖邊上,拉著網尋找的。場面當真是十分熱鬧。

丞相府中的湖水是人工湖,並不是天然湖,暗流之類的並不存在,但是湖水卻很幽深,一個小孩子掉下去到現在還沒見個人影,恐怕是兇多吉少。

步六孤氏就這麽一個兒子,李諢如今病的半死不活的,恐怕也可能和她再生一個了,下半輩子她就要靠著這個兒子,誰知道就出了這麽一回事。

“八郎,八郎你在哪裏啊八郎!”要不是有侍女拉著,步六孤氏都能自己跳到湖水裏頭去。

正亂著,突然拉網的人喊了一聲,“上來了上來了!”

頓時岸上的人群騷動起來,步六孤氏擡起滿是淚痕的臉看向湖中心。

舟上的人七手八腳的將網給拉上來,果不其然,網裏頭有一個錦衣小童。

仆役們知道這便是那個不幸溺水的八郎君,小舟立刻飛馳一樣的向岸邊靠去。

步六孤氏聽到兒子被打撈上來,原本還虛弱無力的她頓時掙開扶著她的侍女,踉踉蹌蹌跑到那艘小舟邊。

八郎已經被抱了下來,小臉兒蒼白,唇上也沒有半點血色。一直再旁邊的醫官派上了用場,醫官被仆役們帶過去,伸手在小孩子的鼻下沒有察覺到半點鼻息,再伸手去按孩子脈搏,已經完全沒有了。

醫官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步六孤氏看見立刻尖叫一聲,如同失了幼崽的母獸一般撲了過來,“你救救他啊,你快救救他!”

她抓住醫官的衣襟,涕淚縱橫,她看到兒子那張小臉,渾身力氣都被抽完了,她倒在孩子身上失聲痛哭。

李桓聽到八郎溺水身亡的消息的時候,他看著榻上的李諢慢慢的睜開眼楮,這會李諢已經不能說話了。而且大小便失禁,過一段時間身上就會發臭,需要侍女來清理。

李桓見著李諢睜開眼,他彎下腰,臉上也是悲憤的表情,“兄兄,八弟他沒了!”

李諢張了張口,口中發出嘶啞的聲音。

其實李桓覺得李諢這樣還是要多謝那位大蠕蠕公主,把他家的老頭子榨幹之後成了這樣,就算是年輕男人也經受不了那等的“艷福”,更何況李諢本來身體就不算好。一只腳都進土了,還天天被翻紅浪,不出事才怪。

幸好不是馬上風,不然傳出去連臉都沒有了。

“兒一定會料理好弟弟的後事的!”其實一個溺亡的孩子有什麽後事可言,按照眼下風俗,夭亡了的小孩子連口棺木都得不到,拿個陶罐一裝,隨便埋在院子裏就算了。

當然晉王家的郎君,哪怕是夭亡也不會如此寒磣。

李諢閉了口,同時也閉上了眼。

突然一股臭氣從被子裏傳出來。侍女們立刻行動起來。

李桓點點頭,好似明白了父親是什麽意思一般,就出來了。才出來,就見到家仆圍上來,“步六孤夫人說,八郎君是被人害死的。正在湖邊吵鬧不休呢。”

“她一天到晚想的就是別人害她們母子。”李桓眼下沒有多少找這位庶母算賬的意思,反正一個女子兒子也死了,如果再想有個兒子,以李諢眼下的狀況,就只能等到她改嫁了。

“世子的意思是……”

“隨便找個人去查一查給她個說法就行了,照著她那種鬧法,丞相府裏到底成甚麽樣子了!”李桓雖然沒有報覆這位庶母的意思,但是她這麽時不時鬧事的作風真心不為他所喜。

家仆也是個相當有眼色的,見著李桓如此,立刻就應了。

步六孤氏的確受寵,可是如今眼下大王看著是不行了,中風的人都活不長,這爵位註定是要由世子來繼承,至於八郎君那麽一個才幾歲甚至身上都沒有一個爵位的小娃娃,就算真的被人害了,也沒有多少人在意。

步六孤夫人在後院裏樹敵甚眾,誰知道是哪個看她不順眼趁著眼下府中正亂著的時候下黑手?

不過這活計還是要做。

那些服侍八郎君的乳母和侍女都被捆了起來,還有那會在湖水旁邊當值的侍女和衛士一並都被盤問。

既然都說做個樣子,那麽就做的稍微像個樣子出來。

李桓才沒有心情去管一個小兒是怎麽死的,步六孤氏平常嬌縱跋扈,不管怎麽樣都是他的報應,他如今正忙著接收李諢在晉陽留下來的軍權。

以前李桓和李諢一個管內政一個掌握兵權,父子坐鎮這北朝的天下,如今李諢成了那樣子,想要痊愈簡直是癡人說夢。

如此情況下,他開始接手李諢手裏的權力。

和李諢真正是心腹的大將也知道李諢眼下是個什麽樣子,說不是死人卻也和廢人差不多,口不能言身不能動,歪斜著嘴,這樣的丞相還能做什麽?

而且那些鮮卑將領多數與賀內幹這等從六鎮打拼出來的功臣是相互認識的,一同刀口舔血走過來,李桓是賀內幹的女婿,他們也不好過多為難人,更何況以後是要他手下討生活的。

這邊李桓忙著接手晉陽的事情,丞相府的後院險些翻了天。

步六孤氏如今沒了獨子,更是一頭失去了幼崽的母獸,她聽到管事說她孩子還真的是被害死的,害死她兒子的人就是以前在她這裏伺候過的一個侍女。

步六孤氏整個人都呆住了。

管事的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麽一段事情。

從那些乳母和侍女的嘴裏只能聽到一點,不過那些當值的衛士稍微知道的多一些,等到去把那個做雜役的侍女提出來,侍女幹脆就承認了,她被步六孤氏打破了頭,破了相,不能在體面的院子裏服侍,只能做些卑賤活計,飽受欺淩,偶爾見到八郎君站在湖邊,身邊罕見的沒有其他乳母侍女,就推了下去。

八郎君也是個傻的,被推下去也不知道喊,等到乳母侍女察覺到不對來找,找到的只能是死人了。

步六孤氏聽管事這麽一說,哭的歇斯底裏,她跪在榻上,雙手瘋狂的捶打自己的胸口,“八郎,家家的小八啊!”

管事見著步六孤氏那樣哭,心裏發 ,趕快找個借口跑出來了。

誰知道一個侍女竟然有那樣的膽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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