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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抽屜、手骨、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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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遙跑回一樓大廳的時候,閆峰已經不在二樓了。林遙可以選擇馬上上去推開某個包間的房門,把閆峰揪出來,想怎麽問就怎麽問。可是她沒有這麽做,看著司徒在前面等著自己的依戀焦急,還是選擇了盡快趕到影院去。

但是,就這麽讓司徒撿了便宜也不行!林遙走出會所,拿出車鑰匙,對司徒說:“早點回去休息,有什麽消息我抽空告訴你。”

回去休息?抽空告訴我?還抽空!?

司徒的手搭在林遙的肩膀上,非常誠懇地說:“風水輪流換了哈。”

林遙皮笑肉不笑第瞥他一眼:“你還怕這個?你不是……”

沒等林遙說完,司徒忙捂住他的嘴,心有戚戚地道:“我認栽行嗎?我告訴你為什麽來找閆峰,你帶我去看現場。”

林遙捏住司徒的手指,司徒緊跟著說:“閆峰跟申路軍認識。”

這一句話,把林遙腦子裏很多單獨存在的線索都聯系了起來——宋海濱跟閆峰是認識的,他們還有過沖突;閆峰跟申路軍是認識的,他們的關系不明;宋海濱、申路軍、閆峰、是不是也相互認識呢?

司徒看到林遙眼睛裏的變化,慢慢地放下了手。來自會所門廊的燈光在他的臉上營造出半暗半明的效果,反倒讓他看上去有了幾分嚴肅,難得的嚴肅。

司徒伸出手拿過林遙的車鑰匙,溫和地問:“要不要坐我的車?我的車快。”

林遙無奈地看著司徒:“給我把事情說清楚。”

“沒問題。”司徒指了指不遠處的停車場,“我的車在那邊,走吧。”

媽的,這算不算上了賊船?希望賊船足夠好,不枉費我棄明投暗一回!林遙跟上司徒的時候,如此想著。

司徒的“賊船”的確很好,在林遙眼裏好過頭了!一個偵探而已,居然開著一百多萬的車,這小子到底賺了所少錢?

當然,這只是一念之間的事。司徒把車開起來,且無視了紅燈綠燈,恨不能下一秒就趕到現場。

途中,司徒言而有信,告訴林遙,申路軍跟閆峰認識是宋太太提供的,但是他們是怎人認識的並不清楚。司徒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電話錄音,林遙聽到宋太太的聲音——海濱在一家酒店遇到閆峰,吵得很厲害,還動了手。這事酒店方面特別不滿意,打電話給申路軍投訴海濱。我聽申路軍的秘書說,申路軍在當天就跟閆峰見了面。

林遙知道宋海濱和閆峰有過沖突,但不知道這件事還有下文。

司徒言道:“如果申路軍跟閆峰不認識,他怎麽會輕易見到閆峰?這就是我今晚找閆峰的目的之一。”

“那之二呢?”林遙問道。

司徒說:“不管是誰,提到宋海濱都說他是個好人,老實人。在我看來他的確很老實,甚至有點窩囊了。可就是這麽一個窩囊的人居然敢挑釁當紅明星,甚至動手打人。你不覺得奇怪嗎?”

事實上,林遙也在懷疑這一點。

司徒說:“我跟那家酒店的經理談過,請他詳細描述了當時的情況。根據他的描述,我更覺得死者很奇怪。你也知道,只要一出手就能判斷出這個人會不會打架,是不是經常打架。就說你抽我那一巴掌,我肯定你是經常抽人抽習慣了,有時候不是你想抽,是你的身體想抽。”

“我看你現在就挺想抽的。”

司徒假模假式地控訴林遙:“不要隨便抽人啊。”

“那我認真點抽。”

“還聽不聽線索了!手放下,我開車呢。”看到林遙舉起手的架勢,司徒積極自救。

林遙白了司徒一眼,拿出手機看導航:“左拐走一環橋。”

“前面堵車?這都幾點了還堵車呢?哦對了,剛才說哪了?”司徒轉了方向,準備上環橋去。

林遙提醒道:“打架那點事。”

“對。我就是,按照經理描述的細節來看,宋海濱絕對是個老手。”末了又補充了點細節,“打架的高手。”

林遙詫異地看了眼司徒。案發不過兩天而已,這人到底調查了多少事?

司徒並沒有察覺到林遙的異樣,而是繼續說道:“一個窩囊了六七年的人,卻對一個明星大打出手,可見閆峰對宋海濱來說是很特別的。那麽,認識這兩個人的申路軍為什麽沒有提到閆峰?你,包括你的同事,肯定都問過一個問題——死者有沒有仇家。申路軍提起過閆峰嗎?”

林遙沈沈地嘆息了一聲,說:“別偷換概念。為什麽不讓我找閆峰?”

司徒快速地瞥了林遙一眼,笑道:“其實很簡單。今晚我做了個扣兒,你要是去找閆峰,我的計劃就沒用了。”

林遙冷冷地呵呵一聲,問道“什麽扣兒?”

司徒也沒藏著掖著,說:“我在花店定了是玫瑰花給申路軍送去了,留的是閆峰的號碼。”

這回,林遙有點坐不住了,“然後呢?”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司徒壞笑著想了想,“‘我抱著試試看的態度’結果,申路軍還真的給閆峰打電話了。”

該說什麽?“幹得不錯”!還是“你越界了”?林遙不知道,面對比他們快一步的司徒,到底該說些什麽才好。他甚至已經開始想,究竟慢在哪裏。或者:幹脆弄死這貨得了,免得以後被他氣死。

司徒似乎看出了林遙的猶豫,說道:“我並沒有比你們快。很多重要的環節我都不知道。比方說,頭骨的情況、失蹤人口的線索、還有死者的經濟問題,這些你們在我之前掌握了。我能做到的,只有根據手裏這點少得可憐的線索調查。”

已經很不錯了好麽!

難得司徒能謙虛一回,林遙略有些意外地上下打量他幾眼。司徒哭笑不得,語重心長地說:“林遙,別像個刺猬一樣見著我就炸毛。我們的職務雖然不同,但是殊途同歸。”

林遙氣哼哼地說:“我是警察,我的職責……”

“警察的職責就是破案。”司徒打斷了林遙的話,“我也一樣,我的目的就是要抓住兇手,僅此而已。”

說到這裏,林遙已經沈默了下來。他不是不是知道司徒的目的是什麽,也知道自己已經給他開了綠燈。但是,有些問題不是他們想得那麽簡單,一個搞不好大家都完蛋。想到這些,林遙下意識地瞥了眼司徒……

司徒並沒有意識到林遙的顧慮,自顧自地說:“我可以跟你共享我的資源。林遙,我們合作吧。”

“可以。”林遙平靜地回答。

“可以?”司徒楞了,“你同意了?”

林遙擺出一副懶洋洋的姿態,漫不經心地說:“打賭搜輸了,願賭服輸。”

“不是不是,那個是……”司徒難以置信地盯著林遙,“我怎麽有種受寵若驚的心情?”

“這說明你終於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司徒呵呵地笑了兩聲,大有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的意思。其實,有些明擺著的,不能說的,倆人就這麽稀裏糊塗地跨過去了。反正都是聰明人,點到即止吧。

很快,他們趕到了事發地點,位於市中心商廈六樓的影院。此刻,譚寧和唐朔已經在調查線索,見到林遙帶了一個陌生人來,還有詫異。不過,譚寧心裏有數,因為他聽鄧婕提到過,林遙撿了一個私家偵探,非常有趣雲雲。

看那人的樣貌特征,倒是跟鄧婕描述的極為相似。

林遙走到譚寧和唐朔面前,隨意地說:“司徒。”就這兩個字,沒有多餘的介紹。司徒倒也不在意,跟譚寧、唐朔點點頭。

唐朔眨眨眼,緊緊地盯著司徒看了看,最後瞇眼一笑,“司徒哥。”

司徒心說:這孩子有前途!

林遙懶得看司徒那一臉給陌生人看的和善,直接問譚寧情況怎麽樣。譚寧說:“十點半的電影,十一點四十五分散場。散場的時候,一個女孩兒發現旁邊空座位上多出一個禮盒,那時候他男朋友去衛生間,她還以為是男友給的驚喜,就打開了。沒想到,裏面除了玫瑰花之外,還有只人的手骨。”

當時,女孩的叫聲把所有人嚇了一跳!影院的工作人員立刻報警,情況轉到重案組那邊,剛好是譚寧接得電話。

司徒挑挑眉,說:“姑娘好眼力哈,一眼就能看出是人骨。”

譚寧微微一笑,“那姑娘是醫科大學的在校生。”

哦,難怪。

林遙問道:“影廳封鎖了嗎?”

唐朔點點頭,林遙拍了兩下唐朔的肩膀,四個人一起走過檢票口,朝著影廳去。路上,司徒悄悄問唐朔,“什麽電影?”

“快要下線的一部愛情片,叫《回溯的記憶》,一般都是情侶來看的。”

“上座率高嗎?”

唐朔說:“一共150個座位,觀眾有四十三個。”

在司徒跟唐朔說話的功夫,林遙已經走進了影廳。影廳裏燈火通明,除了影院的負責人外,葛東明和鄧婕也在。看到林遙進來,忙招呼他。

影廳外,唐朔告訴司徒,我們重案組的組長還有法醫組的組長都來了,言下之意,你敢進去嗎?司徒覺得這孩子挺好玩,心思靈透,難怪剛才林遙拍拍他的肩膀,大步流星走進影廳。

玫瑰花禮盒還放在原來的位置上,盒蓋已經被打開放在一旁。淡粉色暗花,點綴著金色的粉末,禮盒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十來只新鮮的玫瑰花擺放在盒子裏,半透明的包裝紙已經被掀開,可見被玫瑰花包在中間的一只完整的手骨。

鄧婕說這是左手的手骨,看顏色也是發紅,估計跟頭骨同一出處。僅憑肉眼還看不出其他問題,需要帶回去做詳細的檢查。

林遙問道:“發現禮盒的人坐在哪裏?”隨著譚寧的手一指,林遙蹙蹙眉,“跟禮盒隔了一個座位,空座位上沒有人吧?”

的確沒人。

林遙深深地吸了口氣,暗自琢磨起來:電影開演的時候,並沒有禮盒,禮盒是電影結束,場內亮起燈光後被發現。禮盒所在的九排位於整個影廳的中央位置,距離入場門並不是很近。來看電影的人都是情侶,再加上場內黑暗,抱著一個大禮盒進來或許不容易被發現。然而,要把這麽大一個禮盒放下,不引起那個女孩兒的註意,當真不大可能。

心有餘悸的女孩兒就坐在眾人身後,林遙回身問她,在看電影的過程中可註意到什麽人從後面路過。女孩兒茫然地搖搖頭,她的男友說:“真的沒註意,不知道有沒有從後面走過去。不過前面肯定是沒有的。”

估計這倆人光顧著膩膩歪歪,絲毫沒留意身後的動靜。要說一個人小心翼翼地從他們身後走過,沒註意到是正常的,但是顏色那麽顯眼的禮盒,在黑暗中是容易引起註意的!

忽然,就見司徒跨過十一排和十排座椅,蹲在九排座椅後面,跪在地上仔細檢查座椅。很快,說道:“這裏很潮濕。”

林遙急忙跨過去,跟司徒一樣跪了下去。司徒拉住他的手,往座椅下面,椅背和椅墊之間的接連處摸了幾下,林遙果然摸到了潮濕的地方。

或者說,已經超越了潮濕的範圍,因為林遙的手指上沾了不少水。他聞了聞,居然還舔了舔。司徒蹙蹙眉,也舔了一下沾有水的手指,疑惑道:“農夫山泉有點甜。”

林遙擡起頭來,對鄧婕說:“鄧姐,這水是甜的。”

話沒說完,就見一團白乎乎的東西迎面而來。就連身邊的司徒也看到了。

鄧婕一手拿著一只手套,照著司徒和林遙的腦袋狠狠抽了下去!氣道:“你們膽子夠大的,也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就敢舔。”

倆人蹲在地上捂著腦門,委屈巴巴地看著鄧婕。鄧婕橫眉立目地喝道:“起開,別妨礙我工作!”

林遙二話不說抓著司徒趕緊溜走,好家夥,鄧婕發貨可不是鬧著玩的。

溜到安全地帶,司徒心有餘悸地默默腦門,對林遙說:“你也怕她吧?”

林遙點點頭。

司徒咂咂舌:“女人有時候是很可怕的。話說,你們組誰脾氣最好?”

林遙到處尋覓了一番,最後指著不遠處的譚寧:“譚寧,脾氣再大到他跟前也熄火。”言罷,又指了指唐碩,“新來的菜鳥,不會跟我火。”

司徒一樂,搭上林遙肩膀:“我譚寧,你唐碩。”

分工很明確,走著!

另一邊,譚寧正在詢問發現禮盒的女孩兒的口供:“你看到禮盒的時候,是怎麽放著的?”

女孩兒描述了一下,司徒就在一邊認認真真聽著。另外一處的林遙已經問唐朔,十二排往後有沒有觀眾。唐朔回道:“只有兩個人,在最後一排緊把邊兒的位置上,他們說沒註意到有人在前面走過。”

十一排和十二排中間隔著一條通道,林遙緊挨著十一排座椅,探出身子伸長手臂,手掌只到十排座椅的靠背,就再也無法遞進了。

林遙踮起腳,又伸長些手臂,僅僅是超出十排座位不足二十厘米的距離。他好像自語似地說:“如果從這裏把盒子放到九排座椅上,肯定不行。盒子會滑下去,也會引起旁邊人的註意。”想了想,時候,“走,去那邊看看。”

林遙帶著唐碩繞著座位區走了一圈,最後走到司徒和譚寧身邊停下了。林遙對司徒搖搖頭,說:“很難在周圍人不註意的情況下,放下禮盒。”

唐朔緊跟著說:“從東面進來的座位區有兩個人,對兇手來說也是一條死路。剩下的可能性就是西面,西面沒有觀眾。”

譚寧在一邊搭話說:“但是,最後一排還有兩個人,兇手不會冒險被看到。“

唐碩說:“黑漆漆的,就算被看到,也只能看出個性別。我倒是覺得,兇手不怕被看到。”

“不怕給看到,為什麽沒人看到?”譚寧扭頭看了看四周 “這裏面不存在巧合和幸運。兇手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做這種事。”

“不對!”沈默半晌的司徒忽然說了話。

林遙也緊跟著說了一句:“的確不對,我們的方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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