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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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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懷臻單方面疏遠鐘逸銘的舉動在整個圈子裏傳得沸沸揚揚, 媒體雖然礙於兩家權勢不敢太過捕風捉影, 但在八卦新聞的字裏行間卻隱約有著對兩個人情感的各種猜測。

外界已經人盡皆知, 鐘家也不可避免地收到消息。以舒懷臻在大眾眼中的優良形象, 幾乎大部分的指責言論一邊倒地傾向於鐘逸銘。

鐘家長輩得知後,先是找了兩個人一同回來,舒懷臻避而不見, 只輕描淡寫給了一句“鐘逸銘知道該如何擺平輿論”之後便不再回應。鐘逸銘則是被父母一頓訓斥,讓他把事態平息並安撫好舒家。

“爸,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懷臻她鐵了心要離婚, 舒家也沒有人阻止。”鐘逸銘懊惱地坐在客廳沙發上,他本來光潔的下巴冒出了細密的胡茬,整個人頹廢不堪。

鐘父拄著拐杖在木質地板上來回踱步,現在這個情況是絕對不能持續下去的, 如果沈默以對, 將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

“逸銘, 你真的只在外面做過一次?”鐘父冷著聲問,鬢角已經發白的他心裏不停地在思考著究竟該如何是好。

當鐘逸銘坦白在外面有不軌的行為之後, 他當場就往他臉上招呼了一個拳頭。這已經不單只是兩夫妻之間的問題, 被曝光出去之後已經被輿論上升到了鐘家整個家族的信譽。

“是。”鐘逸銘捏緊了拳頭,放在膝蓋上微微顫抖。

鐘父沈吟片刻,說:“現在只有兩條路,第一就是馬上離婚,然後發一個情感不合的聲明,把外界對你的猜測壓到最低。第二, 如果不願意離婚,想辦法讓懷臻回心轉意,把這次事情當做一次夫妻間的摩擦,讓她所掌握的證據爛在肚子裏。”

無論是哪一條,都著重於保住鐘逸銘的形象。鐘父能想到的鐘逸銘當然也想過,但顯然舒懷臻都不吃這一套。

“爸,這些我都知道,可是……”

“你找過沈暮言了麽?”鐘父掃了他一眼,目光深沈。

“沒有。沈暮言這種人找了也沒用,整天只知道玩。”鐘逸銘說起沈暮言的時候,語氣裏有一絲輕蔑。他從來都不喜歡舒懷臻跟她來往,唯恐有什麽不良習性讓舒懷臻染上。

“不。”鐘父緊盯著他,說道:“沈暮言跟懷臻的感情是從小到大養成的。即使她們性格天差地別,但你應該知道兩個人能相處這麽多年,如果懷臻真的排斥她,她們之間根本不會維持這麽久的情誼。”

鐘逸銘聞言沈思,鐘父又道:“就算沈暮言的話在懷臻那裏不能起決定性作用,但至少她會聽得下去。所以千萬不要小看沈暮言,或許她就是你能挽回的唯一機會。”

“我這就去找她。”鐘逸銘抹了一把臉就站起來要走,鐘父伸了一下拐杖抵住他的腰,語氣凝重:“不能硬來。要是真的攔不住,至少保住你那些東西不流出去,鐘家不能有醜聞。”

鐘逸銘點頭,匆匆上樓洗漱。

沈暮言盤著腿在書房裏一手敲著鍵盤,一手握著手機通話,時不時一陣笑聲伴隨著鍵盤的敲擊此起彼伏。

“嘖,我說你怎麽來勾搭我呢,原來是顧沁楓不讓你碰。”她笑聲中夾著蔑視,但對方估計是沒有聽出來。

“這話是怎麽說的?結婚前什麽都有可能改變不是麽?”唐君浩認為沈暮言上鉤了,什麽話都敢拿來挑逗。

“喲,唐大少,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結婚前什麽都有可能,意思是你要娶我麽?”她慵懶地笑著,靠進椅背,眼底無一絲笑意。

“婚姻大事,誰說得準呢?”唐君浩打著哈哈,這在沈暮言的預料之中。她真是不想跟唐君浩聊天了,不過為了玩玩他,還是又扯了幾句題外話之後才掛電話。

剛掛電話就看到有信息提示,是剛才跟唐君浩打電話的時候鐘逸銘發來的,“二號渣滓”的署名底下是語氣禮貌且尊重的信息:暮言,有一家新開的西餐廳似乎口碑不錯,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出來品嘗品嘗?另外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

沈暮言“嘁”了一聲,這麽久才找到她這裏來,果然是不把她當什麽重量級人物來看啊,偏偏他那些事情可都是她讓人挖出來的。

既然是鐘逸銘有事相求,沈暮言怎麽也得端端架子。讓他幾乎多等了一個小時,她才慢悠悠地走進西餐廳,服務生把她領過去之後,她明顯看到鐘逸銘眼裏的不快。

“東西不用點了,我一會兒就走,等我走了你再過來讓這位先生自己點。”沈暮言笑得無害地對服務生說。

“好的小姐。”年輕的男服務生顯然經過訓導,沒有任何驚異,遵從地離開他們的位置。

“暮言,你這是什麽意思?”鐘逸銘的神態略有不自然,面對沈暮言明顯的排斥,他當然不會開心到哪裏去。

沈暮言坐下一手托腮,五指有節奏地按著順序輕輕點著自己的臉頰,“我是什麽意思,鐘先生看不出來麽?”

她是舒懷臻最親密的朋友,她這麽對待鐘逸銘還能有什麽意思?她打量了一會兒鐘逸銘,暗自搖搖頭,瞧瞧這富家公子都給折騰成什麽樣了?

英俊的面容消瘦了些,面龐自然棱角更分明,往日的神采飛揚消失無蹤,黑眼圈明顯得讓沈暮言看著都不忍心。這得多虐自己呀,老老實實離了不就得了?舒懷臻做的決定哪裏是他能改變的?

“暮言,我很愛懷臻,我不想跟她離婚。所以,我想請你幫幫我。”

他的臉上露出沈暮言從未見過的誠懇與哀求。他從來都是驕傲的,有雄厚的家世背景,有舒懷臻這樣的妻子,他的高度是許多男人都達不到的巔峰。他沒有因為任何事情低頭過,唯獨這一件。

“愛?”沈暮言笑了一聲,“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麽愛她的?在別的女人床上叫她的名字?還是做完之後甩下一句‘你不如我老婆’,嗯?”

愛情這種東西果真不是人人都能提的,以愛之名行背叛之實,她實在看不到這所謂的“愛”在哪裏。

沈暮言言行放浪,但鐘逸銘沒想到放浪到這種地步。當著自己的面將這樣的汙言穢語擺出來,即便說得讓他無力反駁卻也深深起了一股反感。

“你看不到我平時為她做的,當然會這麽說。我對她的好是這麽多年下來積累的,不能只用這一件事就否定了我。”鐘逸銘據理力爭,企圖把重心轉移到日常,將自己的汙點洗清。

“啊……這樣。”沈暮言恍然大悟,一副明白了鐘逸銘的重點的樣子,她單手托腮轉為雙手托腮,作聆聽模樣:“那你的意思是說,只要你別的方面對她好,這出軌的事情就能看在那些方面的份上,當做沒發生過,兩邊扯一扯就算扯平了是麽?”

鐘逸銘分明不是這樣的意思,只是想要讓她不要忽略自己的付出。沈暮言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硬是將他的意思擴大化,說得讓人心生厭惡。

“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暮言沒等他說完就打斷道:“那你既然不是這個意思,又想讓懷臻不要只看到你出軌的錯。你到底想要怎麽樣?話也是你說的,我給你覆述了你又說不是,你是不是太閑了找我出來耗時間的?”

她瞇起眼睛等著鐘逸銘說話,只見他愁眉緊鎖,下巴隱約可見淡淡的青黑色,這是出門才刮胡子的呀。看來鐘逸銘這幾天過得比較頹廢,不過出來見自己還特地刮胡子,也真是她的榮幸了。

以前他跟舒懷臻感情正好的時候,幾乎不正眼看自己,禮數是有,但總覺得多了些漫不經心。

“我沒有想要逃避,懷臻可以懲罰我,怎麽都好。可是念在我們過去的感情,不要只看到我的錯,我這些年來對她的好難道就因為這一件事全都白做了麽?”鐘逸銘的臉上就像是塗抹了一層厚重的疲倦和哀傷,雙手握著面前的玻璃水杯,骨節分明的手指繃得緊緊的。

“離婚就是懲罰。”沈暮言正色道,“還是你覺得作為受害者的她,還要任你來挑選怎麽懲罰麽?‘信任’這種東西,建立起來難,毀起來容易。一個有過汙點的人,怎麽洗都是洗不幹凈的,更何況你並不打算洗,只是想要以功抵過。”

她忽然覺得自己比鐘逸銘幸運多了。她沒有對一個人費盡心思地去愛,自然也不需要在犯了錯的時候千方百計地去挽回,因為在所有人看來她一直都是錯的。

“她真的不能給我一次機會麽?我知道你如果幫我,她一定會聽得下去。”鐘逸銘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請求道,想想又說:“不會讓你白走一趟的,我記得懷臻說起過你想要的那輛全球限量跑車,你看怎麽樣?只要你答應,無論如何我都給你弄來。”

沈暮言雙眼一亮,差點就要拍桌。鐘逸銘還真是大方,她自己都還掂量著沒敢下手,而且家裏車庫都快滿了,再買不得被沈建柏打死?

“暮言,怎麽樣?”鐘逸銘耐不住追問道。

“嗯,挺好的。”沈暮言笑得美艷逼人,順手戴起了自己的墨鏡站起來,走到剛松口氣的鐘逸銘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憐憫:“你還是趁早離了吧,還能撿著個感情不和的名頭。出軌這種東西就像一顆炸彈,即使它僅有千萬分之一的爆炸可能,我想換了你,你也不會把它放在枕頭邊的。”

沈暮言款款走開,推開玻璃門的同時聽到身後的一句“先生,請問您需要點餐了麽?”她笑容更深,步出西餐廳。

晚上,舒懷臻剛掛了郁宛央電話之後收到一條短信:

“舒懷臻!鐘逸銘讓我給他說好話!好處是我要的那輛跑車!你怎麽補償我!”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主西皮就要開始撒狗糧的日常了,這就意味著有人要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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