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

灰黑的帶著煙熏火燎痕跡的骷髏伴隨著讓人頭皮發麻的骨頭摩擦聲，猛的撲上來！

阿麗曼：這就是回答？等等，你對薪資待遇哪裏不滿意我們還可以再商量，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女仆小姐突然化出惡鬼的姿態作為她挖墻腳的回答，骷髏那空洞的眼眶，閃爍的是屬於亡靈最本質的惡意，看不見一點之前的個體意識和邏輯！

玩笑般輕松的念頭剛剛閃過，阿麗曼就從對方眼眶中毫無邏輯和自我意識的靈魂之火種反應過來：

因為兩個核心一個已經被做了手腳（菲爾德子爵），另一個（菲爾德小姐）幹脆因為成了她附身的容器觀察的超出理解的真理被爆頭（邏輯意識崩潰），加上城堡其他鬼怪也都被處理掉了，那麽蘇醒過來的那個大型怪異能使用的力量，不久只剩下面前的女仆小姐了嗎？

如果隨便什麽鬼怪都適合驅使，就沒必要挑選出核心了。

意識到變數，阿麗曼迅速調動迷霧環繞，可是猝不及防之下還是來不及了！

女仆小姐輕易被迷霧吞噬，但同時，爆發出時空的劇烈變化引動了少女附身的骷髏——菲爾德小姐的惡靈實體！

不受控制的力量爆發，她的意識立刻被排斥牽引到了更深的鬼域！

……

“阿麗曼！”亞當目光一凝，眼睜睜看著面前的骷髏化作點點漆黑的粉末。

他神色沈了下來。

青年當然不擔心心上人的安全。迷霧的眷者如果這麽容易對付，這麽一個小小的鬼怪就能殺死，那麽迷霧之主還有什麽資格位列死靈君主之位？

但是，所謂代行者眷者本來就離他們的“主”太近了，古籍有雲：離神愈近，離人愈遠。

雖然迷霧之主不是神，但高位者本身就具備非比尋常的影響力。說是凈化也好，汙染也罷，甚至說輻射也可以，總之就是離得太近會被同化。

亞當實在是擔心，擔心肆意使用迷霧力量的阿麗曼在這份力量中被徹底同化，成為一個毫無情感知性的邪靈！

……

清晨的迷霧裏，亞當穿著白襯衫和黑風衣站在S市的街頭：“阿麗曼，你怎麽了，一動不動的，有哪裏不舒服嗎？”

阿麗曼沒有回答，她的身側，人行道邊上的商家還沒有開門，但不妨礙玻璃墻上倒映出少女的模樣：

眸光明亮，眉目如畫，兩頰紅潤，肌膚勝雪，正是理想中的色彩。

理想啊，現實所不允。

“是不是昨天下雨受涼了？都叫你多穿點了。”亞當關切的話語響在耳邊，同時，青年解下風衣為他心愛的小姑娘披上。

感受著風衣內側的絨裏傳遞的溫暖，阿麗曼怔了怔，垂下眼簾克制住心頭的柔軟。

再度擡頭，她輕輕靠近青年，依偎了過去。

“嗯？”亞當有些疑惑於戀人的親近，卻不妨礙他自然的伸手環住少女纖細的腰肢。

在擁抱的親密中，阿麗曼眉目染上幾分覆雜和不解：

她是對亞當有好感，這她在就察覺了，但原來，她已經為亞當動心啦！可為什麽，自己會這麽快這麽輕易的就動心呢？而且她竟然沒有及時察覺？！這裏面……

無意識的摩挲空蕩蕩的手腕，下一刻，思慮間少女素白的手驟然沒入了青年的胸口，宛如探囊取物般活生生挖出了一顆血淋淋的還在跳動的心臟！

亞當：……？？？

亞當震驚的擡頭，就看見阿麗曼沈靜到沒有意思情緒的模樣，眼底是屬於惡靈的純然惡意。

慢慢的，青年的臉色恢覆了平淡：“為什麽拒絕？你喜歡這個人不是嗎？只要你不阻止，接下來，即使你離開鬼域，你們的命運也將緊密相連。”

漠然註視著面前青年模樣的怪異屬於亞當的臉逐漸融化，阿麗曼完全沒有解答的意思，深暗生死看淡不服就幹的精髓。

不過在她動手前，像奶油一樣融化的S市就泛起點點漣漪，空間扭曲撕裂，一雙熟悉的手毫無阻攔的把空間撕開一個巨大的口子。

真正的亞當從中走了出來，就像是從幕後走向了臺前：“阿麗曼，你——”

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了另一個偽品，雖然偽品正在融化，但還殘餘的五官裏仍然能找到幾分自己的模樣。

目光閃爍了一下，亞當輕易的分辨出剛剛發生了什麽，眼底不自覺的泛上欣喜：這種心靈幻象是涉及情感的，會出現自己的偽品這意味著……

他話鋒一轉：“阿麗曼，讓我來吧，不，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壓制住這東西（指這個怪異），然後你直接按你的心思去做就可以了。”

“那麻煩你了。”這堪稱殷勤的態度讓阿麗曼心中的疑惑更深，處於某種預感，她並沒有嘗試試探，而是直接接受了對方的好意。

還不是時候。

得到心上人的同意，亞當的身上泛起明澈的光輝，在光輝的照耀下一切都變得透明起來。

和還沒有恢覆全部力量的阿麗曼相比，亞當就像一輪恢弘的恒星落入人間，似慢實快，碾壓之下鬼域被徹底粉碎，連同上一層的那個城堡一起！

最後，只餘下兩人立足的一片由純白光輝組成的空間。

以及，鬼域粉碎後所有在外圍封印內的鬼怪力量聚合起來，化作濃稠的陰影，警惕的試圖潛伏起來。

“這是你的。”亞當看向阿麗曼示意，他輕笑著維系光輝繼續壓制這些陰影以方便少女的動作。

也不見阿麗曼做什麽，陰影中無盡的迷霧鉆出，然後盤旋環繞化作一張大口囫圇吞下。

她點了點頭：“可以了，具體的我回去通過儀軌來處理。”

還不等亞當再說些什麽，阿麗曼突然伸手在面前純白的空間上虛虛一按。

就像是按在什麽脆弱的平面上一樣，從她按著的地方開始，整個空間轟然破碎，化作無數的光點散開，同時也讓立足於此的兩人回到了現世。

在亞當猝不及防的驚愕中，阿麗曼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就這樣吧，我覺得我可能發現了什麽，還需要想想。”

一直都游刃有餘的青年終於察覺到一種不祥的預感……

作者有話要說：  亞當離掉馬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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