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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我們有未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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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起的湯小姐周霖山開始晚回來了,而且總是喝的醉醺醺的。因為我開始不讓他吃藥,所以他換了一種方式來麻痹自己,就是宿醉。

人家都說懷孕的女人是公主,是皇後,但是在周霖山身邊,我反而成了老媽子,他喝多了甚至有幾次一直在廁所裏吐,我給他樓上樓下地倒騰,找蜂蜜泡茶給他醒酒,他媽已經睡了,就算她沒睡,我有委屈也不敢跟老太太講,更不可能跟周霖山這個爛醉如泥的男人說,我只能把苦水都往自己肚子裏吞。

有次給他倒了熱水過去,他意識不清地伸手推開我,杯子裏的水灑了出來,都淋在了我的手背上。我被燙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可是他已經倒頭睡了,我只好拿掃帚把地上的玻璃碎片給清理幹凈,又跪在地上把水漬都擦幹。

洗手的時候看到自己的手上皮膚燙的發紅,一碰就疼,我用冷水反覆沖洗,眼淚一直往下掉,根本就止不住。

我甚至在這種時候都想過放棄的,之前對著這個男人的宏偉志向全部都被這些生活的瑣碎和他的冷漠頹唐給一點點地打磨了。我有好幾次突然大半夜地坐起身來看著他的睡顏,酒精讓他睡得很安穩,之前我特別希望他能睡的安心,做個好夢,可是此時我特別地孤獨。所以我就低聲喊他:“周霖山,周霖山……”

他聽不見,他大概是真的做個好夢了。我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覆讀機,不斷地重覆喊他的名字,到後來變成了喃喃自語:“我們真的有未來嗎?”

沒有人能夠回答我。

這之後沒有多久,在我身上發生了一件這輩子可能都沒法忘記的大事。

我出車禍了。

為了經常透透氣,鍛煉身體,每天我吃完晚飯都會開始散步,從周霖山他們家往深圳路繞一圈,再沿著市中心淡水湖邊上的小路走到頭,就原路返回。

路過家樂福的時候我想起來家裏的核桃吃完了。醫生跟我說懷孕的時候吃核桃好,生出來的孩子聰明,而且體質好,我就把這話當做箴言來記著,所以就去超市又買了一些準備回去吃。

我是從家樂福的側門出來的,因為這個門距離中心湖比較近,出門之後本來是一條單行道,我過馬路之前還特意看了看路況才走的,誰知道突然從邊上的輔路上開出來一輛汽車,速度很快地向我沖過來,而且按照規定機動車是絕對不能從輔路逆行開過來的,我此時也顧不得這個司機到底是怎麽回事了,我只知道自己特別害怕,因為它的速度太快了,我根本沒有防備,只好往後退想站到臺階上去,可是那輛車就像是失去了控制一樣,一點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雖然我極力躲開,但是那輛車還是直楞楞地朝著我還有跟我站在一起的一對情侶撞了過來,根本無處閃躲。這裏是超市的停放非機動車的地方,一排自行車也應聲倒下,如同倒下的米諾牌一樣,很多自行車都壓在了我的腿上。

這個時候我腦子都要懵了,可能是因為有這排自行車的緩沖作用力,我並沒有傷的神志不清,可以感覺到疼痛自骨骼迸發出來,潮水一般似乎要將我給湮滅。

我下意思地摸自己的肚子,最怕的就是這個孩子會沒了。

那輛肇事的車也終於停了下來,我身邊有人圍了過來問候我的情況,我的額頭因為劇痛已經布滿了豆大的汗水,吃力地對著扶著我的一個阿姨說:“孩子,我肚子裏有孩子。”

她臉色一變,趕緊打12o叫救護車來,又招呼了幾個男人過來把我推上的自行車給一輛輛地給搬開。有人把肇禍司機給揪了下來,發現對方滿嘴酒氣,是嚴重地酒駕,恐怕醉的連自己都不認識了,竟然還敢開車,實在是在把生命當做兒戲。

救護車來得很快,我的腿已經動彈不得,身上也有多處的擦傷,褲子都摩的爛掉了,尤其是大腿上的傷口看起來十分恐怖猙獰。我被醫護人員擡上了救護擔架,**反覆確認我的狀況,因為聽說我是孕婦,他們也十分謹慎,很擔心我會不幸流產。

我本來疼的說不出話了,吸了一口氣才緩緩地說:“請把我口袋裏的手機拿一下好嗎?我想給我老公打個電話。”

有**體己地幫我撥通了號碼,還幫我拿著電話放在我的耳朵邊,周霖山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起來,他那邊似乎挺吵鬧的,不知道又在哪個燈紅酒綠的地方醉生夢死,他開口的時候也是慵懶的:“餵。湯寒嗎?”

“你在哪裏?”

“我在喝酒啊。”

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喝酒喝酒,又是喝酒!我現在恨極了這兩個字,要不是因為喝多了,那個司機怎麽會好好地把車開車那樣,害人害己。所以我聽了周霖山的話,只覺得無盡的悲涼從四面八方湧來,把我包裹住,讓我心涼透了大半截。

最後我疲憊地對他說:“行吧,那你繼續喝吧。”

我什麽都沒有跟他說。

說了有什麽用?且不要說他現在自己都不清醒,我哪怕說出車禍了他也不會明白處境有多危急,就算他能到醫院來陪著我了,一個醉鬼能幹什麽?

最後我還是讓**再撥一個電話,打給了周霖山他媽,我一開口就哭了:“伯母。我好怕出事啊。”

平時我有再多的委屈也不會在老太太面前哭的,因為老人家心思重,本來身體就不及年輕人,經不起傷心的。所以我突然哭出來了她嚇了一跳:“小寒,你怎麽了?告訴伯母發生什麽事情了?”

“我被車撞了,我現在特別擔心孩子保不住了。我該怎麽辦啊?”

她也緊張了起來:“怎麽會這樣呢?你在哪裏啊?我這就去找你。”

我說在救護車上了,就要往醫院去,她問了幾句匆忙掛了電話就要趕過來。我一哭就收不住眼淚了,車上的醫護人員都用很同情的眼光看著我,有個**年紀看上去比我還小,握著我的手說:“剛才打給你老公的時候,你怎麽不告訴他你的情況啊。沒有個男人在身邊照顧著哪能行?你現在可還懷著孩子呢。”

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從什麽時候開始,周霖山不再是那個照顧我的人,從前他就是我的天,我的守護神,可是現在他變成了全世界最不靠譜的男人。我也不敢打給我小姨,如果她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會又是心痛又是諷刺地對我說:“湯寒,你瞧瞧你自己的樣子,為了一個男人連家裏人都不要了,可是你最危險的時候,他還在喝酒,你說自己這樣值得嗎?”

值得嗎?我真的不知道。

疼痛反反覆覆地折磨我,我虛弱地甚至睜不開眼睛了,明明是持續低溫的天氣,我的後背卻被汗水給浸濕了,好不容易到了醫院,我向醫生報了姓名和身份證號碼,最終被診斷為右腿粉碎性骨折還有身上多出擦傷,需要立即實施手術。

萬幸的是,孩子還在。

周霖山的媽媽也來得非常快,她看到我的時候,我已經快要被推進搶救室裏做傷口的清創處理了。她把我的手握的緊緊的:“小寒,好孩子,別怕,阿姨在這裏呢,你別怕啊。”

我想要回應她一聲,卻沒有力氣了。

等到了搶救室裏,頭頂的強光一開,我才又稍微的清醒了一些。看到在準備麻醉的醫生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來打麻醉對孩子是不好的,就問道:“這個麻醉會影響到孩子嗎?剛才我問到孩子的情況,那個醫生說胎心跳的有些快。”

“這個……我們也不是很確定,正常的麻醉危險性是不大的,但是你這個情況比較特殊,可是又一定得打麻醉,如果不及時手術的話,右腿有很大的可能就會落下殘疾了。”

“對孩子有沒有影響?”我不死心,繼續問。

醫生只好跟我說:“這樣吧,如果你擔心,我們可以使用半麻醉,就是選擇麻醉你的胯部以下部位,然後我們也盡量不適用鎮痛液,可以把對孩子的傷害降低到最小。”

“那是不是就沒有影響了。”我現在腦子裏就是一個念頭,我肚子裏的孩子已經受到了外部的刺激,這種時候任何的其他傷害都可能對他的生命產生威脅,所以我不能讓他再出事了。

醫生搖搖頭:“你傷在腿上,小腿到大腿之間的骨頭斷了三根,股骨也骨裂了。打麻醉的地方不可避免地離胎兒距離比較近,但是使用半麻醉已經是我們能做的最大的讓步了,就這個你等會兒動刀的時候都不一定能受得了,所以別再猶豫了,我們一定會時刻關註胎兒的情況的。”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你的意思就還是會有影響是吧?可是現在孩子心跳已經很快了,我不能冒險啊。”

“難道你想不打麻醉嗎?這是不可能的,那種是一個男人都沒法忍得痛苦,你一個女人就別為難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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