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幸福花園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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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壞人？”那保安不信, 道，“這幾天學校裏有幾個班級丟了錢, 你們蹲在這裏……”
周子易道：“叔叔，你看我們打扮也不像社會上混的啊！”
陸離和周子易出來蹲的時候, 衣服是十分樸素的, 從上到下一點飾物都沒有！但是他們皮膚好, 自我認為氣質也是不錯的, 斷沒有能被認為是小偷的地步！
那保安卻道：“學校裏的？”
“不是。”
他又道：“接人？”
“對對對。”周子易正想編一個不存在的人出來，陸離趕忙拉了拉他的袖子，道：“不不不，我們只是路過。”
這樣修改來修改去的話, 保安的眼睛登時亮了起來。陸離暗道不好，當初學校裏隔壁班丟了幾千塊錢, 保安就十分註意外頭的不明人士。因為很多人來學校偷盜, 根本就是偷一次就走，就是監控裏拍到了，那也很難抓到。從前只抓到過一次，靠的就是運氣和手段, 當時那兩個保安叔叔就特別註意觀察校門口的人，然後裝作什麽事也沒發生地把嫌疑人扣在保安室……
如果剛才周子易編他來接人, 保安可能就要讓他報班級，甚至到保安室裏去等——這就是變相扣著, 可是陸離情急之下把他的話給駁了，在這保安叔叔的心中, 他們倆真的得被打上大大的可疑人物標簽了！
眼見著這個叔叔都不著痕跡地摸上對講機了，深有經驗的陸離嘆了一口氣，把墨鏡摘了下來：“我不知道叔叔認不認識我，我以前是這個學校的，我和朋友回來看看，蹲在這裏也是沒有辦法……”
那保安一見便道：“你是陸離？”
陸離點了點頭。
“你就是高考後進娛樂圈的陸離啊！我知道你！”
陸離把墨鏡戴上去了，周子易嘆為觀止地看著那保安變臉：“哈哈哈哈哈！！今天見到我們學校出去的名人了啊！”
剎那間，有不少人的視線正往這邊瞟呢。
陸離咳嗽了一聲，小聲道：“對不起叔叔，我們來這兒蹲著也是有事情做的，那個我們……我們能繼續蹲嗎？”
“沒問題！”
陸離又小聲道：“請叔叔幫我們倆保密，要不然引起什麽亂子，經紀人會罵我們的。”
“好好好。”那保安叔叔甚至快速地去裏頭搬了兩個小凳子來，“你們坐那邊吧。”
他們兩個人連忙道：“謝謝叔叔。”
陸離就見他興高采烈地回到保安室去了。
“學校名人？”周子易笑道。
陸離無奈道：“我們學校進那圈子的人還是很少的……”根本和娛樂圈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兒！
“你同學們都沒找你要簽名嗎？”
“先前有在企鵝上聯系的，不過都是問我是不是出櫃了……”
“哈哈哈哈！”周子易忍不住地笑。
陸離過了一會兒，才道：“其實老師和同學都不認為我應該到圈子裏的。”畢業聚會，當時還有人勸他呢。
周子易深有同感地點頭，道：“我本來成績也還行，就算不靠家裏也能進個二本。我準備藝考的時候爸媽和我促膝長談過好幾次，我老師也老找我談話……你成績好，別人肯定更覺得可惜。不過我倔，他們都舍不得逼我。”
坐在外面觀察了半天，陸離和周子易發現保安室的窗戶裏那位保安叔叔正在十分激動地和別人說著什麽，然後，甚至還往這邊指了一下……
“你看那窗戶裏……他不會說漏嘴吧？”周子易小聲地道。
陸離也有些不確定：“……我們要走嗎？”
他們倆屁.股下面還坐著學校裏的凳子呢，如果要走的話，當然得把凳子還回去了。
周子易自告奮勇地拎著小凳子貓著腰把凳子放到保安室的旁邊——小階梯上，等回來的時候，就拉了陸離道：“走吧走吧。”
他們倆立刻就溜了。
保安室裏那個保安道：“陸離真是我們學校的！而且他剛才還——啊，哎呀，他真是我們學校的，這不是流言！”
另外人便笑道：“開什麽玩笑，我們學校又沒幾個人藝考，特長生就那麽幾個，如果陸離是，怎麽沒聽說過？”
“就是就是。”
“你們不信就不信吧，我剛才——我以前見過真人來我們學校！”
“電視上見過，現實中哪裏見得到？”
“反正見過就是見過……”
“沒什麽證據不要亂傳，我聽我女兒說陸離十八歲就出道了，根本沒考上大學……”
“老師那邊傳過消息陸離是我們學校的。”
“不是說那個陸離不是這個陸離嗎？”
“娛樂圈裏都是藝名，同名而已。”
“……”
他們真正蹲在學校那兒觀察的時間沒超過半小時，回去路上，周子易便道：“你有信心嗎？”
陸離道：“大概有一點。”
周子易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加油，你可千萬別讓游旋得逞了！”
陸離鄭重點頭。
回到凱薩自己的宿舍，陸離對著鏡子做了許多的表情，調整了一下姿態。
他觀察了半個小時左右，收獲也不算太差，還好以前上演繹課的時候在草臺班子和凱薩裏都有反串的課程，他再練習一段時間……
陸離對著陽臺上的鏡子一直練習到晚上，等到晚上的時候，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除了門。
第二天，陸離在安娜和金曉曉的陪同下到了距離凱薩至少十五公裏遠的體育館。
《二年七班的秘密》就在這體育館裏試鏡。
“有信心嗎？”安娜道。
陸離道：“我需要先看看游旋的表現。”
他已經盡力到最佳狀態了，可是他時間準備得太短，而且游旋學過舞蹈，根骨柔軟，有先天優勢。
金曉曉道：“大離一定可以的！”
陸離一楞，第一次聽到“大離”這個稱呼，道：“承你吉言！”他笑著伸手，和自己的經紀人還有助理擊了擊掌！
走到體育館內部，這裏空曠的地方就讓陸離有些緊張。
這個試鏡場地選的古怪，今天應該只有他和游旋試鏡，只兩個人而已，選這麽大的場地且這個場地還很容易有回聲——他們反串應該也不用發出聲音，不過，也許要呢？
“到了？”體育館內右側的臺子上，放了一排桌子，洪世興正從臺子旁邊的小門裏出來，見到陸離便招呼道，“這邊這邊！”
陸離連忙叫了金曉曉，一起往洪世興那邊去了。
“來得挺早的。”
“洪導也早。”
“哈！我來是看他們調音呢。”
“調音？”
洪世興道：“你沒準備舞蹈嗎？”
陸離一楞：“舞蹈？”
洪世興道：“游旋準備跳舞，影片裏有一段涉及了舞蹈……”皺了皺眉，道，“我們選景的高中沒有舞臺，所以來這體育館借一個，給你們選角，我們也順便看看效果。”
陸離沈吟道：“如果，我不跳舞……”
洪世興道：“放心，著重點還是演技上，影片裏跳舞只是幾個鏡頭，就算你不會跳也沒事。”
雖是如此，不過洪世興看起來有點遺憾，如果游旋跳舞的話，他是專業的，哪怕他演技不好舞蹈也能給他加分，更別說他的演技並不差。
洪世興招呼他們過去和裏頭的工作人員打招呼，陸離和金曉曉一一打了招呼，還有制片組的兩個人和一個編劇。
“反串能演出高中女生的樣子就行了，參考就是楊晶晶。”洪世興道，“你們並沒有臺詞，所以……”所以非常難演，這也是游旋選擇跳舞的原因！
陸離道：“我明白！”
洪世興道：“明白就好，加油！”
沒多久游旋也到了，他身邊跟著助理，經紀人同樣是在場外等候。
洪世興也招呼了他，照例是和大家熟悉一下。
“等會兒就可以開始了，去那邊化妝吧。”
陸離和游旋進了化妝間，兩個人都是沈默的，沒有和對方說話。
圈子裏表面的功夫一般都要做做，但是這裏……反正也沒有別人看到，他們和對方說話也是徒增尷尬。
上衣，裙子。游旋的助理還給他準備了一雙女式舞蹈鞋，是要跳舞的。
金曉曉經過安娜的□□已經明白助理是要幹什麽的了，不過這次來她只帶了點心和水，因為假發那些劇組都有準備道具。
“糟了，忘記鞋子了！”金曉曉小聲對陸離道，“大離，我要不要去買雙鞋子？”
陸離搖頭道：“沒關系，不用。”他今天穿了一雙白色的帆布鞋，嚴格來說不分男女，女生也能穿。
戴上假發之後化妝師給他化妝，他和游旋都還沒有自己的化妝師呢，所以他們兩人都是劇組的化妝師化的。
陸離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一點一點變得精致柔和，到後來，全然是一個高中女生的模樣。
“……哇！”金曉曉小聲地驚嘆，顯然對這種ps一樣的技術折服了，雖然她以前就聽說過化妝能夠把男人化成女人，可是卻沒有自己親眼看見來得震撼。
游旋也化好了，調音調好，他是第一個上場的。
長發、發卡、短裙、絲襪……
陸離在臺上取了一個凳子坐著，聽著音樂響起，游旋跳了一段現代舞，他肢體柔軟，演出來的女生便也肢體柔軟，隨著音樂搖擺的時候一點也看不出反串的痕跡！
任誰看了這段，打出的都會是高分。
陸離垂下了眼。
金曉曉坐在陸離身後，目瞪口呆地看著游旋劈叉。她知道這次選角是從兩個人裏選的，她對陸離也很有信心！——金鳳金星最佳新人獎，若是她對陸離沒有信心說也說不過去！可是，這競爭對手演得也太像真的女生了，不，哪怕是真的女生也未必能跳成這樣！陸離能行嗎？
“謝謝大家。”游旋跳完，向眾人鞠躬。
那臺上坐著五個人，洪世興是導演，另外的人是副導演及制片組和編劇。洪世興也是半個編劇，另外半個編劇就是他的好友兼助手，這部電影的掛名編劇馬利文。
馬利文是知道合並角色有外力幹擾的，因此，這游旋一跳完他們鼓完掌，他便小聲問洪世興道：“他很有可能就過了……”這段他根本挑不出毛病！
洪世興不置可否，用指頭敲了敲桌子，道：“再看看陸離的吧。”
陸離就上去了，他上去靦腆一笑，笑露八顆牙齒，他非常不好意思地半低著頭，道：“各位評委老師好，我……不會跳舞，所以我就獻獻醜，朗誦一首詩吧。”
臺上五人震驚莫名，因為陸離發出來的聲音竟然是女聲！他竟然有這種天賦？
“火紅的太陽象征著希望，那艷麗的顏色是那麽地張揚而又有生命力！”陸離手掌合在一起，放在腹部前面，“漆黑的夜晚象征著絕境，那昏沈沈看不清四周的顏色代表了謊言和欺騙——”
“有些謊言浸透著鮮血，要經過時間才能顯露出真實！”陸離露出些微怔忪的表情，喃喃，“可是，時間過後，顯露出的真實已浸滿了鮮血，又有誰，還能把這充滿了罪惡的鮮血擦洗幹凈呢？”
好半晌，他才回過神來，回過神來後他又對臺上五人笑了一笑，低下頭把手放在腹部上，鞠躬道，“這詩好像很短，不好意思啊……”
試鏡結束，陸離退場。
洪世興忍不住笑了，哈哈地笑。陸離上來表演得竟然是演講！讓他驚喜的是，陸離演講時的禮儀是區別男生屬於女生的！他竟然想得到！
底下三三兩兩的人都是劇組的又或是投資商，他們看完陸離的表演也沒起身，坐在下面低聲說著什麽。
金曉曉著急地迎上去道：“這麽一段就結束了嗎？我聽見導演好像在笑你啊。”
陸離一邊往化妝室走一邊道道：“這是我能盡的最大努力了。”見金曉曉還是有些著急的樣子，安撫道，“沒關系，如果不過，就演別的！”
金曉曉道：“我覺得有點可惜……”
在陸離還沒回來的時候，周子易曾經暢想過他倆要怎麽膽大地經受住洪世興的考驗。金曉曉當時聽了非常激動，她一點也不覺得洪世興的那些黑歷史是騷操作，她反而覺得很有趣！
《明星對對碰》裏各種事情頻發，但也正因為這樣，大家的目光聚焦在了《明星對對碰》上，尤其是第一期，很多人都知道洪世興回來了！二年七班的故事到底是怎麽樣的呢？金曉曉也很好奇。她相信，這部電影會引起很多人的興趣！譬如她，她就是被吸引的那部分人！
試鏡完畢，他們可以離開了，工作人員和他們說三天之內會有消息。導演他們還坐在那兒時不時笑出聲來地聊天呢。
陸離也沒多加打探，就坐了安娜的車回凱薩了。
“怎麽樣？”安娜道。
陸離道：“還可以。”
安娜透過後視鏡給了金曉曉一個眼神，金曉曉道：“我覺得有點懸。”
“你們怎麽演的？”
金曉曉道：“游旋跳了一段很厲害的舞，超厲害的。大離他……他詩朗誦！”
安娜有一瞬間方向盤都打飄了。陸離和金曉曉都嚇了一跳，安娜震驚地重覆：“詩朗誦？”誰試鏡會來一段詩朗誦的？
陸離便道：“算是詩朗誦吧，念了一段《明星對對碰》裏黑板上的詩。”後半段則是詩太短，他自己加上去的。
金曉曉又道：“大離詩朗誦的時候用的是女聲！女聲！！不過，導演在他演完之後笑了，我感覺有點懸……”
安娜便問陸離道：“你什麽時候學會變音了？”
陸離從脖子上取下一個東西，道：“變聲器，昨天晚上忽然想到了買的。”
金曉曉恍然道：“原來如此！”
安娜道：“也就是說，游旋的優勢在舞蹈，你的優勢在詩朗誦時用了女聲……”她早打聽到這個角色反串的部分沒臺詞，既然沒臺詞，陸離的這個優勢很弱了。
陸離搖頭：“不。”
安娜道：“不？”
陸離道：“這個把戲現場唬唬人還可以，而且洪導說過，角色反串的時候真的沒有臺詞。”
安娜心頭一沈，道：“那我們豈不是弱勢？”
陸離沈吟道：“我倒覺得不一定。”
金曉曉道：“可是大離，你演的時間太短了。”
陸離笑道：“游旋演的是很像女人，他的舞跳得也很好。”他拿起手機，手機備忘錄是他整理的關於楊晶晶的線索。
“可是楊晶晶是一個普通的高中女生，她會害羞，會怯弱。兩個角色合並在一起，原本這個男扮女裝的角色就是鬼……”他頓了一頓，才道，“我們要演的是楊晶晶，至少在劇本裏，這個‘鬼’在大家眼裏是楊晶晶，不是其他任何性格的女生。”
安娜笑了，也是忍不住哈哈地笑。
金曉曉吃驚道：“所以，所以安娜姐也覺得可以嗎？”
陸離篤定地道：“如果評委按人物演繹來打分，我認為我更有優勢！”
陸離這樣著實有信心了一些，但是安娜卻知道他說的是對的。洪世興那樣的導演，一定能把握關卡所在！
周子易在公司裏等他們呢，陸離把事情告訴了他，他顯然也立刻就抓住了重點：“他演得比較開放，你演得比較靦腆。”
“還有三天，等消息！”
等消息的途中，陸離便真的放松下來和付允嵐還有周子易去玩了一趟。
網絡上他們幾個的消息已經很少見了，基本上都是那幾個熱搜專業戶。伍孔的事情幾乎沈寂了下去，而曾紅企業瀕臨破產的消息又不會在娛樂圈裏傳！玩到第三天的時候，周子易才和他們說：“我問過大哥了，他說我們家只是順便踩了一腳——也不算踩吧，畢竟股價低，買點兒來占占股份……反正別人買也是買。”
他們幾個都不太懂這商場上的事情，但知道這事後，也有些感慨。其實曾紅也算不小的企業了，可是，到它如今瀕臨坍塌，卻像掉進過石子的湖面，如此波瀾不驚。他們保存下來的錄音——也不知道傅家得到了那份錄音後又得到了什麽線索，不過看得出來，至少他們是不打算放過曾紅的。
試鏡結果出來的那天，陸修靜給陸離打了一個電話，陸離接起來之後，那邊直接道：“拍攝地點在江南小區那邊的新一高中，我在江南小區幸福花園三十七號。”
陸離一楞，那邊又道：“兩個月都會在。”
陸離這才反應過來這就是陸修靜的“照看”。
這麽遠的距離，他若是住在幸福花園，他住在學校裏的話，這樣也不用擔心會老是看見他。陸離當然十分高興地道：“知道了！”那邊過了一會兒才掛了通話，掛電話前似乎還哼了一聲。沒過多久，陸離手機又響了，他見是安娜姐，就直接接起來道：“餵，安娜姐，有什麽事嗎？”
“你試鏡過了！”安娜道，“劇組通知，拍攝地點在臨市江南小區新一高中！十一月三號入組！”
陸離接到陸修靜電話的時候就猜自己約莫是過了：“好的！等我回去後會收拾的！”
“嗯，和子易說一聲，你們到那兒真的得住學校宿舍……附近也沒有酒店。”
“好！”
陸離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周子易和付允嵐。
“行！”周子易登時卷起了袖子，“咱們可以去買護身符了！”
當天三人的行程，徹底轉到某寺廟去了。
※
冰冷的水蔓延過全身，觸目一片藍色。
窒息的痛苦從肺部蔓延到全身，漸漸地連身體都有些麻痹了。
可饒是這樣，他都沒有動一下，甚至死死憋住呼吸，沒有嗆進任何一口水。
掙紮、動彈、抽搐……
身體每一個自然的顫抖都不像是他自己的，他的靈魂似乎已經離開了軀殼……
忽然，一雙手臂從背後摟住了他，整個人沖出水面的一剎那新鮮空氣陡然入了口鼻！
“你這是想自殺？”把他抱出泳池的人冷冷地道。
游旋“呸”地一聲吐掉從額頭面頰滑到嘴唇裏的涼水，道：“犯不著！”
“實力不濟，做了小動作又想光明正大，這一次你活該偷雞不成蝕把米！”
游旋冷笑道：“是你自己要幫我的！再說了，這一次也不是我實力不濟。”
“我看過你們的試鏡過程，你演女人，很像，但是，演得卻不是角色。”
“你敢說他演得比我好？”
“……”
光是準備時間，游旋就要比陸離多很多很多，他們倆的演技本就在伯仲之間。試鏡的片段沒有臺詞，沒有場景要求，陸離能夠試鏡通過，實在是非常不容易！
“幸運也是實力的一種，甚至他可能不是因為幸運。”
陸離的“詩朗誦”全都是《明星對對碰》裏曾經出現過的。那幾句話雖然不長，但是他卻一字不差地背了下來。“靦腆帶著些羞澀的高中女生，他對角色的理解比你深刻。”
“你這是在替他說話？！”游旋高聲道，“那你幫我幹什麽？反正你也沒起到任何用處——”
“你和陸離有仇？”
游旋抹了一把臉，冷笑道：“怎麽，你現在才知道？後悔了吧！”
“……”
游旋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來得及去找別人！”
“嘩啦”一聲，游旋被推到了泳池裏，再度“嘩啦”，泳池上的人不見了，池子裏的兩個人影糾纏在了一起。
※
陸離買了一串開了光的瑪瑙棕紅色珠子掛在手上，周子易則買了一大串硨磲掛在脖子上。付允嵐不用拍恐怖片，他買了一個小小的多肉，據說長時間沐浴在聖光之下，擁有聖潔的力量——但付允嵐買下它只是覺得這盆多肉肥嘟嘟得很可愛，和它沐浴過多少聖光沒有關系。
在外住了一天第二天才回江省凱薩公司。
安娜算了算時間估計他們拍完都一月末甚至二月初了。二月初可就要過年了。
學校裏拍戲，保暖措施做不了太好，今年天氣似乎比去年熱，不過現在才十一月，一切都還未必。
《二年七班的秘密》發生的一切都在學校裏，頂多拍一拍回家的鏡頭，幾乎沒有多少。
安娜給他們買了幾罐子的紅糖姜塊，讓他們拍戲完了之後喝一喝。
金曉曉和吳靖就得到了一個任務：盡量不要讓他倆感冒。
即將要進組了，陸離給陸老太爺發了一條信息，和他說自己就要快要入組了，
陸老太爺那邊道：“修靜呢？”
陸離道：“他說他住在幸福花園多少多少號……我不太記得了，不過和我拍戲的地方一樣，都在江南小區。”
陸老太爺道：“怎麽能不記得地方？我聽說洪世興導演那裏讓你們住在宿舍。這天氣要涼了，如果你們拍夏天的鏡頭，怕是受凍。新一高中宿舍的保暖條件也沒有幸福花園那邊的好……”
陸離連忙回道：“沒關系的太爺爺，我經紀人和助理都安排好了，不用住過去。”
陸老太爺那邊過了一會兒才道：“不住過去也好，也好。”
竟然這麽輕易就讓陸老太爺打消了念頭，陸離也是詫異。本來他還以為自己要多費一番唇舌，並且還得用不引起他懷疑的措辭……
“還是別住過去了。”陸老太爺那邊打字，心想著讓小肥羊住到大尾巴狼身邊豈不是要命？“不過讓修靜帶你去一趟幸福花園吧，總不能不記得地方！”
至少三個月的拍攝時間，陸老太爺想讓陸修靜就近照顧陸離，只是陸修靜不可能三個月都不辦公，頂多也就是轉移到了幸福花園而已。年關將近，需要他親自出面的項目到底是少了，每兩三天進劇組看一看陸離，總行的吧？
陸離其實不是很想去，但陸老太爺如此積極讓陸修靜看著他，他也有些不好拒絕……難道真有這麽嚴重嗎？還是陸老太爺已經知道他之前被綁架過，所以現在就開始了保護？
陸離還沒轉達給陸修靜他的意思呢，沒多久陸修靜竟然主動發來了消息，道：“三號進組，一號幸福花園。”
陸離回了一個“嗯”字，和陸老太爺說了幾句話，陸老太爺那邊就說了再見。果然，老人家被限制玩手機了。
二號的時候，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三號進組，三號開機！恐怖片，他們甚至做好了準備應對洪世興有可能的騷操作。
陸離在二號淩晨的時候，上了金明春的車。
不過才早上五點五十，早得要命！現在已經是冬天了，今年的氣候還沒冷到穿棉襖的地步，但陸離已經穿了兩層毛衣。
行駛到幸福花園附近，吃早餐。
金明春有一句沒一句地和他搭著話，雖然說的都不算是什麽要事，但陸離卻覺得心情更加放松了，他雖然排斥和陸修靜待在一個屋檐下，但是除了那次華寧別墅的事情，其他時候陸修靜都沒有幹什麽。也許他已經冷靜下來，知道他自己的行為有多麽不好了。
吃了早餐，陸離拿著豆奶一邊喝一邊由金明春帶著往幸福花園那兒走。
“三十七號。”金明春道，把陸離送到樓下開了門，就打算掉頭。
“金助理！”陸離連忙出聲叫住了他。
金明春楞了一楞，然後道：“陸總在頂樓。”
陸離道：“不是，我不是問這個。”他把沒了豆奶的紙杯扔到了一邊的垃圾桶裏，“你直接走了嗎？”
金明春道：“開車去加點兒油，洗個車就回來。”
陸離“哦”了一聲，心想著那也沒多少時間：“到時候見。”
“到時候見。”
金明春直接走了。
陸離打開門，走了進去，幸福花園這一代所有的房子都是臨湖建的，旁邊的綠植花草十分地漂亮。現在不過是早冬，梅花還沒有開。去年十一月的時候臘梅都已經開了，現代的氣候變幻不定，今年卻沒有那麽快了。
頂樓，陽臺上的遮陽棚下仿佛沙灘一般放了小桌子和叉著腳的收縮躺椅。
冬天時，看起來怪冷的。
陸修靜本站在陽臺外的，他穿著風衣赤著腳，手裏還拿著一杯似乎裝著紅葡萄酒的吊腳杯。
陸離走到落地窗前敲了一敲邊緣。
陸修靜就道：“過來吧。”
陸離就踏上了陽臺，道：“我記住這裏了，三十七號！”
陸修靜道：“一般下午四點以後我都會在。”
“哦。”陸離道，“如果你不在我又有事找你的話我會打電話的。”
陸修靜忽然看了他一眼，道：“爺爺沒讓你住下來？”
陸離誠實地道：“開始說了，後來沒一直勸……”頓了一頓，又道，“不過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住在一起的好。”
陸修靜就坐下來了，坐在玻璃桌旁的小凳子上，陸離想了一想，還是坐了上去。
陸修靜道：“要酒嗎？”
陸離略有些茫然地看他一眼：“不，不用。”
陸修靜道：“這酒酒精度數低。”
陸離道：“……我不喜歡喝酒。”
陸修靜就自己喝，淺淺地抿著，喝得非常地慢。
陸離總覺得怪怪的，這種古怪，就仿佛看見長頸鹿的脖子十分地短——沒人規定長頸鹿不能長短脖子，可是長頸鹿就應該是長脖子，而陸修靜對他的態度正常時就是高他一輩的。
哪怕他對他起了亂七八糟的心思之後，他對待他的態度都還像高了一輩——居高臨下，盛氣淩人！
“……DNA對比書的事，既然有其他家在插手……”陸離道，“太爺爺這麽擔憂，難道這事真的會牽扯到我嗎？”
“送的是你的DNA對比書，當然牽扯到了你。”
陸離一噎，又道：“可是我沒那麽大利用價值吧？能得到DNA對比書的人都知道我不是陸家的子孫了。”
陸修靜道：“這事和上一輩有關，不管你是不是陸家的子孫，也沒什麽幹系。”
上一輩？上一輩不就是他爺爺嗎？
“……羅珊娜應該不會那麽做吧。”陸離忽然道，想到他爺爺，他不得不想到羅珊娜，“綁我出國外，為了什麽？現在又送DNA對比書到太爺爺那兒……”他吸了一口氣，道，“如果她想利用我，犯不著做這些事情，這反而還壞了事。當初家裏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你我還有龍叔，太爺爺那邊……”
陸修靜道：“我說過，她綁你去國外是為了培養感情。”
陸離道：“……如果真是培養感情，更深的目的呢？”
“讓你站到她那邊。”
“……當年羅珊娜算計……你，是她自己想做的還是有別人插手？”
“你爺爺插手了。”
“……其他人呢？”
“……”
“那你能告訴我張林奕的後臺是誰嗎？”
和陸家作對的，似乎張林奕也是吧？陸離懷疑他們和做小動作的那些是同一夥人。
“周家，不可能，要不然不會讓子易進凱薩。傅家，不可能，傅周幾乎是一家，而且小的時候我記得他們兩家都去太爺爺那裏拜年，至少和陸家的關系不錯吧……”
陸修靜把紅酒喝完了，杯子就放在一邊。
“沈家，原先沈夏初接管長夏和凱薩不對付，可是現在兩家又是合作關系……”陸離咬了咬下唇，道，“就剩下謝家……然而謝家老大的媳婦趙芝盈，她……她家裏人和堂姐……”
陸修靜道：“你知道陸家的產業有哪些嗎？”
陸離一楞：“房地產、食品公司、玻璃公司、運輸業、絲織，好像有絲織的？還有其他一些……對，江省這邊有一家電器商城，還有，還有……”他也只聽聞一些，並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做生意並非全是你死我活，還有關系和合作。五大家，這麽多年下來各行各業方面都有聯手的地方，比如陸家，最大的產業是能源開發和房地產還有物流運輸……其他雖然有涉及，但並不是大頭。”
“如果大家真的開開心心合作的話，現在又怎麽會有這麽多事情？”
陸修靜便道：“當然不可能沒有競爭的，若真按敵人朋友算，其他幾家都既是敵人，又是朋友。”
“你的意思是，哪怕羅珊娜的事情、張林奕的事情，也不過是既是敵人又是朋友的人在敵人立場時，幹的一件普通的事罷了。”
陸修靜道：“陸離，你才二十歲。”
陸離聽到這話的時候忍不住生氣，二十歲難道很小嗎？二十歲已經很大了！如果他們這些所謂的“朋友”偶爾插插刀，就要讓無辜的人遭受牽連，這豈不是很不公平嗎？
陸修靜當然發現他生氣了，搖了搖頭，哼聲道：“若是你朋友家裏和陸家作對，你又想站在哪邊？”
陸離渾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陸修靜便道：“有些事本來就分不出對錯，不過是爭而已。”
陸離有些惶恐，因為陸修靜的話似乎是在暗示他什麽。其實他方才分析的時候幾乎認定是謝家幹的了，謝家和他朋友們沒什麽太大的關系，這是第一點，陸瑤和趙家的人在一起，可是陸家不同意，甚至“逼”得她私奔，這是第二點！陸離剛才分析時都已經想歪了，他認為可能是因為趙家和謝家太近了，陸家不想和謝家有瓜葛，所以逼得陸瑤出走……
但如果是周家或者傅家呢？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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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易道：“叔叔，你看我們打扮也不像社會上混的啊！”
陸離和周子易出來蹲的時候, 衣服是十分樸素的, 從上到下一點飾物都沒有！但是他們皮膚好, 自我認為氣質也是不錯的, 斷沒有能被認為是小偷的地步！
那保安卻道：“學校裏的？”
“不是。”
他又道：“接人？”
“對對對。”周子易正想編一個不存在的人出來，陸離趕忙拉了拉他的袖子，道：“不不不，我們只是路過。”
這樣修改來修改去的話, 保安的眼睛登時亮了起來。陸離暗道不好，當初學校裏隔壁班丟了幾千塊錢, 保安就十分註意外頭的不明人士。因為很多人來學校偷盜, 根本就是偷一次就走，就是監控裏拍到了，那也很難抓到。從前只抓到過一次，靠的就是運氣和手段, 當時那兩個保安叔叔就特別註意觀察校門口的人，然後裝作什麽事也沒發生地把嫌疑人扣在保安室……
如果剛才周子易編他來接人, 保安可能就要讓他報班級，甚至到保安室裏去等——這就是變相扣著, 可是陸離情急之下把他的話給駁了，在這保安叔叔的心中, 他們倆真的得被打上大大的可疑人物標簽了！
眼見著這個叔叔都不著痕跡地摸上對講機了，深有經驗的陸離嘆了一口氣，把墨鏡摘了下來：“我不知道叔叔認不認識我，我以前是這個學校的，我和朋友回來看看，蹲在這裏也是沒有辦法……”
那保安一見便道：“你是陸離？”
陸離點了點頭。
“你就是高考後進娛樂圈的陸離啊！我知道你！”
陸離把墨鏡戴上去了，周子易嘆為觀止地看著那保安變臉：“哈哈哈哈哈！！今天見到我們學校出去的名人了啊！”
剎那間，有不少人的視線正往這邊瞟呢。
陸離咳嗽了一聲，小聲道：“對不起叔叔，我們來這兒蹲著也是有事情做的，那個我們……我們能繼續蹲嗎？”
“沒問題！”
陸離又小聲道：“請叔叔幫我們倆保密，要不然引起什麽亂子，經紀人會罵我們的。”
“好好好。”那保安叔叔甚至快速地去裏頭搬了兩個小凳子來，“你們坐那邊吧。”
他們兩個人連忙道：“謝謝叔叔。”
陸離就見他興高采烈地回到保安室去了。
“學校名人？”周子易笑道。
陸離無奈道：“我們學校進那圈子的人還是很少的……”根本和娛樂圈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兒！
“你同學們都沒找你要簽名嗎？”
“先前有在企鵝上聯系的，不過都是問我是不是出櫃了……”
“哈哈哈哈！”周子易忍不住地笑。
陸離過了一會兒，才道：“其實老師和同學都不認為我應該到圈子裏的。”畢業聚會，當時還有人勸他呢。
周子易深有同感地點頭，道：“我本來成績也還行，就算不靠家裏也能進個二本。我準備藝考的時候爸媽和我促膝長談過好幾次，我老師也老找我談話……你成績好，別人肯定更覺得可惜。不過我倔，他們都舍不得逼我。”
坐在外面觀察了半天，陸離和周子易發現保安室的窗戶裏那位保安叔叔正在十分激動地和別人說著什麽，然後，甚至還往這邊指了一下……
“你看那窗戶裏……他不會說漏嘴吧？”周子易小聲地道。
陸離也有些不確定：“……我們要走嗎？”
他們倆屁.股下面還坐著學校裏的凳子呢，如果要走的話，當然得把凳子還回去了。
周子易自告奮勇地拎著小凳子貓著腰把凳子放到保安室的旁邊——小階梯上，等回來的時候，就拉了陸離道：“走吧走吧。”
他們倆立刻就溜了。
保安室裏那個保安道：“陸離真是我們學校的！而且他剛才還——啊，哎呀，他真是我們學校的，這不是流言！”
另外人便笑道：“開什麽玩笑，我們學校又沒幾個人藝考，特長生就那麽幾個，如果陸離是，怎麽沒聽說過？”
“就是就是。”
“你們不信就不信吧，我剛才——我以前見過真人來我們學校！”
“電視上見過，現實中哪裏見得到？”
“反正見過就是見過……”
“沒什麽證據不要亂傳，我聽我女兒說陸離十八歲就出道了，根本沒考上大學……”
“老師那邊傳過消息陸離是我們學校的。”
“不是說那個陸離不是這個陸離嗎？”
“娛樂圈裏都是藝名，同名而已。”
“……”
他們真正蹲在學校那兒觀察的時間沒超過半小時，回去路上，周子易便道：“你有信心嗎？”
陸離道：“大概有一點。”
周子易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加油，你可千萬別讓游旋得逞了！”
陸離鄭重點頭。
回到凱薩自己的宿舍，陸離對著鏡子做了許多的表情，調整了一下姿態。
他觀察了半個小時左右，收獲也不算太差，還好以前上演繹課的時候在草臺班子和凱薩裏都有反串的課程，他再練習一段時間……
陸離對著陽臺上的鏡子一直練習到晚上，等到晚上的時候，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除了門。
第二天，陸離在安娜和金曉曉的陪同下到了距離凱薩至少十五公裏遠的體育館。
《二年七班的秘密》就在這體育館裏試鏡。
“有信心嗎？”安娜道。
陸離道：“我需要先看看游旋的表現。”
他已經盡力到最佳狀態了，可是他時間準備得太短，而且游旋學過舞蹈，根骨柔軟，有先天優勢。
金曉曉道：“大離一定可以的！”
陸離一楞，第一次聽到“大離”這個稱呼，道：“承你吉言！”他笑著伸手，和自己的經紀人還有助理擊了擊掌！
走到體育館內部，這裏空曠的地方就讓陸離有些緊張。
這個試鏡場地選的古怪，今天應該只有他和游旋試鏡，只兩個人而已，選這麽大的場地且這個場地還很容易有回聲——他們反串應該也不用發出聲音，不過，也許要呢？
“到了？”體育館內右側的臺子上，放了一排桌子，洪世興正從臺子旁邊的小門裏出來，見到陸離便招呼道，“這邊這邊！”
陸離連忙叫了金曉曉，一起往洪世興那邊去了。
“來得挺早的。”
“洪導也早。”
“哈！我來是看他們調音呢。”
“調音？”
洪世興道：“你沒準備舞蹈嗎？”
陸離一楞：“舞蹈？”
洪世興道：“游旋準備跳舞，影片裏有一段涉及了舞蹈……”皺了皺眉，道，“我們選景的高中沒有舞臺，所以來這體育館借一個，給你們選角，我們也順便看看效果。”
陸離沈吟道：“如果，我不跳舞……”
洪世興道：“放心，著重點還是演技上，影片裏跳舞只是幾個鏡頭，就算你不會跳也沒事。”
雖是如此，不過洪世興看起來有點遺憾，如果游旋跳舞的話，他是專業的，哪怕他演技不好舞蹈也能給他加分，更別說他的演技並不差。
洪世興招呼他們過去和裏頭的工作人員打招呼，陸離和金曉曉一一打了招呼，還有制片組的兩個人和一個編劇。
“反串能演出高中女生的樣子就行了，參考就是楊晶晶。”洪世興道，“你們並沒有臺詞，所以……”所以非常難演，這也是游旋選擇跳舞的原因！
陸離道：“我明白！”
洪世興道：“明白就好，加油！”
沒多久游旋也到了，他身邊跟著助理，經紀人同樣是在場外等候。
洪世興也招呼了他，照例是和大家熟悉一下。
“等會兒就可以開始了，去那邊化妝吧。”
陸離和游旋進了化妝間，兩個人都是沈默的，沒有和對方說話。
圈子裏表面的功夫一般都要做做，但是這裏……反正也沒有別人看到，他們和對方說話也是徒增尷尬。
上衣，裙子。游旋的助理還給他準備了一雙女式舞蹈鞋，是要跳舞的。
金曉曉經過安娜的□□已經明白助理是要幹什麽的了，不過這次來她只帶了點心和水，因為假發那些劇組都有準備道具。
“糟了，忘記鞋子了！”金曉曉小聲對陸離道，“大離，我要不要去買雙鞋子？”
陸離搖頭道：“沒關系，不用。”他今天穿了一雙白色的帆布鞋，嚴格來說不分男女，女生也能穿。
戴上假發之後化妝師給他化妝，他和游旋都還沒有自己的化妝師呢，所以他們兩人都是劇組的化妝師化的。
陸離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一點一點變得精致柔和，到後來，全然是一個高中女生的模樣。
“……哇！”金曉曉小聲地驚嘆，顯然對這種ps一樣的技術折服了，雖然她以前就聽說過化妝能夠把男人化成女人，可是卻沒有自己親眼看見來得震撼。
游旋也化好了，調音調好，他是第一個上場的。
長發、發卡、短裙、絲襪……
陸離在臺上取了一個凳子坐著，聽著音樂響起，游旋跳了一段現代舞，他肢體柔軟，演出來的女生便也肢體柔軟，隨著音樂搖擺的時候一點也看不出反串的痕跡！
任誰看了這段，打出的都會是高分。
陸離垂下了眼。
金曉曉坐在陸離身後，目瞪口呆地看著游旋劈叉。她知道這次選角是從兩個人裏選的，她對陸離也很有信心！——金鳳金星最佳新人獎，若是她對陸離沒有信心說也說不過去！可是，這競爭對手演得也太像真的女生了，不，哪怕是真的女生也未必能跳成這樣！陸離能行嗎？
“謝謝大家。”游旋跳完，向眾人鞠躬。
那臺上坐著五個人，洪世興是導演，另外的人是副導演及制片組和編劇。洪世興也是半個編劇，另外半個編劇就是他的好友兼助手，這部電影的掛名編劇馬利文。
馬利文是知道合並角色有外力幹擾的，因此，這游旋一跳完他們鼓完掌，他便小聲問洪世興道：“他很有可能就過了……”這段他根本挑不出毛病！
洪世興不置可否，用指頭敲了敲桌子，道：“再看看陸離的吧。”
陸離就上去了，他上去靦腆一笑，笑露八顆牙齒，他非常不好意思地半低著頭，道：“各位評委老師好，我……不會跳舞，所以我就獻獻醜，朗誦一首詩吧。”
臺上五人震驚莫名，因為陸離發出來的聲音竟然是女聲！他竟然有這種天賦？
“火紅的太陽象征著希望，那艷麗的顏色是那麽地張揚而又有生命力！”陸離手掌合在一起，放在腹部前面，“漆黑的夜晚象征著絕境，那昏沈沈看不清四周的顏色代表了謊言和欺騙——”
“有些謊言浸透著鮮血，要經過時間才能顯露出真實！”陸離露出些微怔忪的表情，喃喃，“可是，時間過後，顯露出的真實已浸滿了鮮血，又有誰，還能把這充滿了罪惡的鮮血擦洗幹凈呢？”
好半晌，他才回過神來，回過神來後他又對臺上五人笑了一笑，低下頭把手放在腹部上，鞠躬道，“這詩好像很短，不好意思啊……”
試鏡結束，陸離退場。
洪世興忍不住笑了，哈哈地笑。陸離上來表演得竟然是演講！讓他驚喜的是，陸離演講時的禮儀是區別男生屬於女生的！他竟然想得到！
底下三三兩兩的人都是劇組的又或是投資商，他們看完陸離的表演也沒起身，坐在下面低聲說著什麽。
金曉曉著急地迎上去道：“這麽一段就結束了嗎？我聽見導演好像在笑你啊。”
陸離一邊往化妝室走一邊道道：“這是我能盡的最大努力了。”見金曉曉還是有些著急的樣子，安撫道，“沒關系，如果不過，就演別的！”
金曉曉道：“我覺得有點可惜……”
在陸離還沒回來的時候，周子易曾經暢想過他倆要怎麽膽大地經受住洪世興的考驗。金曉曉當時聽了非常激動，她一點也不覺得洪世興的那些黑歷史是騷操作，她反而覺得很有趣！
《明星對對碰》裏各種事情頻發，但也正因為這樣，大家的目光聚焦在了《明星對對碰》上，尤其是第一期，很多人都知道洪世興回來了！二年七班的故事到底是怎麽樣的呢？金曉曉也很好奇。她相信，這部電影會引起很多人的興趣！譬如她，她就是被吸引的那部分人！
試鏡完畢，他們可以離開了，工作人員和他們說三天之內會有消息。導演他們還坐在那兒時不時笑出聲來地聊天呢。
陸離也沒多加打探，就坐了安娜的車回凱薩了。
“怎麽樣？”安娜道。
陸離道：“還可以。”
安娜透過後視鏡給了金曉曉一個眼神，金曉曉道：“我覺得有點懸。”
“你們怎麽演的？”
金曉曉道：“游旋跳了一段很厲害的舞，超厲害的。大離他……他詩朗誦！”
安娜有一瞬間方向盤都打飄了。陸離和金曉曉都嚇了一跳，安娜震驚地重覆：“詩朗誦？”誰試鏡會來一段詩朗誦的？
陸離便道：“算是詩朗誦吧，念了一段《明星對對碰》裏黑板上的詩。”後半段則是詩太短，他自己加上去的。
金曉曉又道：“大離詩朗誦的時候用的是女聲！女聲！！不過，導演在他演完之後笑了，我感覺有點懸……”
安娜便問陸離道：“你什麽時候學會變音了？”
陸離從脖子上取下一個東西，道：“變聲器，昨天晚上忽然想到了買的。”
金曉曉恍然道：“原來如此！”
安娜道：“也就是說，游旋的優勢在舞蹈，你的優勢在詩朗誦時用了女聲……”她早打聽到這個角色反串的部分沒臺詞，既然沒臺詞，陸離的這個優勢很弱了。
陸離搖頭：“不。”
安娜道：“不？”
陸離道：“這個把戲現場唬唬人還可以，而且洪導說過，角色反串的時候真的沒有臺詞。”
安娜心頭一沈，道：“那我們豈不是弱勢？”
陸離沈吟道：“我倒覺得不一定。”
金曉曉道：“可是大離，你演的時間太短了。”
陸離笑道：“游旋演的是很像女人，他的舞跳得也很好。”他拿起手機，手機備忘錄是他整理的關於楊晶晶的線索。
“可是楊晶晶是一個普通的高中女生，她會害羞，會怯弱。兩個角色合並在一起，原本這個男扮女裝的角色就是鬼……”他頓了一頓，才道，“我們要演的是楊晶晶，至少在劇本裏，這個‘鬼’在大家眼裏是楊晶晶，不是其他任何性格的女生。”
安娜笑了，也是忍不住哈哈地笑。
金曉曉吃驚道：“所以，所以安娜姐也覺得可以嗎？”
陸離篤定地道：“如果評委按人物演繹來打分，我認為我更有優勢！”
陸離這樣著實有信心了一些，但是安娜卻知道他說的是對的。洪世興那樣的導演，一定能把握關卡所在！
周子易在公司裏等他們呢，陸離把事情告訴了他，他顯然也立刻就抓住了重點：“他演得比較開放，你演得比較靦腆。”
“還有三天，等消息！”
等消息的途中，陸離便真的放松下來和付允嵐還有周子易去玩了一趟。
網絡上他們幾個的消息已經很少見了，基本上都是那幾個熱搜專業戶。伍孔的事情幾乎沈寂了下去，而曾紅企業瀕臨破產的消息又不會在娛樂圈裏傳！玩到第三天的時候，周子易才和他們說：“我問過大哥了，他說我們家只是順便踩了一腳——也不算踩吧，畢竟股價低，買點兒來占占股份……反正別人買也是買。”
他們幾個都不太懂這商場上的事情，但知道這事後，也有些感慨。其實曾紅也算不小的企業了，可是，到它如今瀕臨坍塌，卻像掉進過石子的湖面，如此波瀾不驚。他們保存下來的錄音——也不知道傅家得到了那份錄音後又得到了什麽線索，不過看得出來，至少他們是不打算放過曾紅的。
試鏡結果出來的那天，陸修靜給陸離打了一個電話，陸離接起來之後，那邊直接道：“拍攝地點在江南小區那邊的新一高中，我在江南小區幸福花園三十七號。”
陸離一楞，那邊又道：“兩個月都會在。”
陸離這才反應過來這就是陸修靜的“照看”。
這麽遠的距離，他若是住在幸福花園，他住在學校裏的話，這樣也不用擔心會老是看見他。陸離當然十分高興地道：“知道了！”那邊過了一會兒才掛了通話，掛電話前似乎還哼了一聲。沒過多久，陸離手機又響了，他見是安娜姐，就直接接起來道：“餵，安娜姐，有什麽事嗎？”
“你試鏡過了！”安娜道，“劇組通知，拍攝地點在臨市江南小區新一高中！十一月三號入組！”
陸離接到陸修靜電話的時候就猜自己約莫是過了：“好的！等我回去後會收拾的！”
“嗯，和子易說一聲，你們到那兒真的得住學校宿舍……附近也沒有酒店。”
“好！”
陸離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周子易和付允嵐。
“行！”周子易登時卷起了袖子，“咱們可以去買護身符了！”
當天三人的行程，徹底轉到某寺廟去了。
※
冰冷的水蔓延過全身，觸目一片藍色。
窒息的痛苦從肺部蔓延到全身，漸漸地連身體都有些麻痹了。
可饒是這樣，他都沒有動一下，甚至死死憋住呼吸，沒有嗆進任何一口水。
掙紮、動彈、抽搐……
身體每一個自然的顫抖都不像是他自己的，他的靈魂似乎已經離開了軀殼……
忽然，一雙手臂從背後摟住了他，整個人沖出水面的一剎那新鮮空氣陡然入了口鼻！
“你這是想自殺？”把他抱出泳池的人冷冷地道。
游旋“呸”地一聲吐掉從額頭面頰滑到嘴唇裏的涼水，道：“犯不著！”
“實力不濟，做了小動作又想光明正大，這一次你活該偷雞不成蝕把米！”
游旋冷笑道：“是你自己要幫我的！再說了，這一次也不是我實力不濟。”
“我看過你們的試鏡過程，你演女人，很像，但是，演得卻不是角色。”
“你敢說他演得比我好？”
“……”
光是準備時間，游旋就要比陸離多很多很多，他們倆的演技本就在伯仲之間。試鏡的片段沒有臺詞，沒有場景要求，陸離能夠試鏡通過，實在是非常不容易！
“幸運也是實力的一種，甚至他可能不是因為幸運。”
陸離的“詩朗誦”全都是《明星對對碰》裏曾經出現過的。那幾句話雖然不長，但是他卻一字不差地背了下來。“靦腆帶著些羞澀的高中女生，他對角色的理解比你深刻。”
“你這是在替他說話？！”游旋高聲道，“那你幫我幹什麽？反正你也沒起到任何用處——”
“你和陸離有仇？”
游旋抹了一把臉，冷笑道：“怎麽，你現在才知道？後悔了吧！”
“……”
游旋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來得及去找別人！”
“嘩啦”一聲，游旋被推到了泳池裏，再度“嘩啦”，泳池上的人不見了，池子裏的兩個人影糾纏在了一起。
※
陸離買了一串開了光的瑪瑙棕紅色珠子掛在手上，周子易則買了一大串硨磲掛在脖子上。付允嵐不用拍恐怖片，他買了一個小小的多肉，據說長時間沐浴在聖光之下，擁有聖潔的力量——但付允嵐買下它只是覺得這盆多肉肥嘟嘟得很可愛，和它沐浴過多少聖光沒有關系。
在外住了一天第二天才回江省凱薩公司。
安娜算了算時間估計他們拍完都一月末甚至二月初了。二月初可就要過年了。
學校裏拍戲，保暖措施做不了太好，今年天氣似乎比去年熱，不過現在才十一月，一切都還未必。
《二年七班的秘密》發生的一切都在學校裏，頂多拍一拍回家的鏡頭，幾乎沒有多少。
安娜給他們買了幾罐子的紅糖姜塊，讓他們拍戲完了之後喝一喝。
金曉曉和吳靖就得到了一個任務：盡量不要讓他倆感冒。
即將要進組了，陸離給陸老太爺發了一條信息，和他說自己就要快要入組了，
陸老太爺那邊道：“修靜呢？”
陸離道：“他說他住在幸福花園多少多少號……我不太記得了，不過和我拍戲的地方一樣，都在江南小區。”
陸老太爺道：“怎麽能不記得地方？我聽說洪世興導演那裏讓你們住在宿舍。這天氣要涼了，如果你們拍夏天的鏡頭，怕是受凍。新一高中宿舍的保暖條件也沒有幸福花園那邊的好……”
陸離連忙回道：“沒關系的太爺爺，我經紀人和助理都安排好了，不用住過去。”
陸老太爺那邊過了一會兒才道：“不住過去也好，也好。”
竟然這麽輕易就讓陸老太爺打消了念頭，陸離也是詫異。本來他還以為自己要多費一番唇舌，並且還得用不引起他懷疑的措辭……
“還是別住過去了。”陸老太爺那邊打字，心想著讓小肥羊住到大尾巴狼身邊豈不是要命？“不過讓修靜帶你去一趟幸福花園吧，總不能不記得地方！”
至少三個月的拍攝時間，陸老太爺想讓陸修靜就近照顧陸離，只是陸修靜不可能三個月都不辦公，頂多也就是轉移到了幸福花園而已。年關將近，需要他親自出面的項目到底是少了，每兩三天進劇組看一看陸離，總行的吧？
陸離其實不是很想去，但陸老太爺如此積極讓陸修靜看著他，他也有些不好拒絕……難道真有這麽嚴重嗎？還是陸老太爺已經知道他之前被綁架過，所以現在就開始了保護？
陸離還沒轉達給陸修靜他的意思呢，沒多久陸修靜竟然主動發來了消息，道：“三號進組，一號幸福花園。”
陸離回了一個“嗯”字，和陸老太爺說了幾句話，陸老太爺那邊就說了再見。果然，老人家被限制玩手機了。
二號的時候，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三號進組，三號開機！恐怖片，他們甚至做好了準備應對洪世興有可能的騷操作。
陸離在二號淩晨的時候，上了金明春的車。
不過才早上五點五十，早得要命！現在已經是冬天了，今年的氣候還沒冷到穿棉襖的地步，但陸離已經穿了兩層毛衣。
行駛到幸福花園附近，吃早餐。
金明春有一句沒一句地和他搭著話，雖然說的都不算是什麽要事，但陸離卻覺得心情更加放松了，他雖然排斥和陸修靜待在一個屋檐下，但是除了那次華寧別墅的事情，其他時候陸修靜都沒有幹什麽。也許他已經冷靜下來，知道他自己的行為有多麽不好了。
吃了早餐，陸離拿著豆奶一邊喝一邊由金明春帶著往幸福花園那兒走。
“三十七號。”金明春道，把陸離送到樓下開了門，就打算掉頭。
“金助理！”陸離連忙出聲叫住了他。
金明春楞了一楞，然後道：“陸總在頂樓。”
陸離道：“不是，我不是問這個。”他把沒了豆奶的紙杯扔到了一邊的垃圾桶裏，“你直接走了嗎？”
金明春道：“開車去加點兒油，洗個車就回來。”
陸離“哦”了一聲，心想著那也沒多少時間：“到時候見。”
“到時候見。”
金明春直接走了。
陸離打開門，走了進去，幸福花園這一代所有的房子都是臨湖建的，旁邊的綠植花草十分地漂亮。現在不過是早冬，梅花還沒有開。去年十一月的時候臘梅都已經開了，現代的氣候變幻不定，今年卻沒有那麽快了。
頂樓，陽臺上的遮陽棚下仿佛沙灘一般放了小桌子和叉著腳的收縮躺椅。
冬天時，看起來怪冷的。
陸修靜本站在陽臺外的，他穿著風衣赤著腳，手裏還拿著一杯似乎裝著紅葡萄酒的吊腳杯。
陸離走到落地窗前敲了一敲邊緣。
陸修靜就道：“過來吧。”
陸離就踏上了陽臺，道：“我記住這裏了，三十七號！”
陸修靜道：“一般下午四點以後我都會在。”
“哦。”陸離道，“如果你不在我又有事找你的話我會打電話的。”
陸修靜忽然看了他一眼，道：“爺爺沒讓你住下來？”
陸離誠實地道：“開始說了，後來沒一直勸……”頓了一頓，又道，“不過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住在一起的好。”
陸修靜就坐下來了，坐在玻璃桌旁的小凳子上，陸離想了一想，還是坐了上去。
陸修靜道：“要酒嗎？”
陸離略有些茫然地看他一眼：“不，不用。”
陸修靜道：“這酒酒精度數低。”
陸離道：“……我不喜歡喝酒。”
陸修靜就自己喝，淺淺地抿著，喝得非常地慢。
陸離總覺得怪怪的，這種古怪，就仿佛看見長頸鹿的脖子十分地短——沒人規定長頸鹿不能長短脖子，可是長頸鹿就應該是長脖子，而陸修靜對他的態度正常時就是高他一輩的。
哪怕他對他起了亂七八糟的心思之後，他對待他的態度都還像高了一輩——居高臨下，盛氣淩人！
“……DNA對比書的事，既然有其他家在插手……”陸離道，“太爺爺這麽擔憂，難道這事真的會牽扯到我嗎？”
“送的是你的DNA對比書，當然牽扯到了你。”
陸離一噎，又道：“可是我沒那麽大利用價值吧？能得到DNA對比書的人都知道我不是陸家的子孫了。”
陸修靜道：“這事和上一輩有關，不管你是不是陸家的子孫，也沒什麽幹系。”
上一輩？上一輩不就是他爺爺嗎？
“……羅珊娜應該不會那麽做吧。”陸離忽然道，想到他爺爺，他不得不想到羅珊娜，“綁我出國外，為了什麽？現在又送DNA對比書到太爺爺那兒……”他吸了一口氣，道，“如果她想利用我，犯不著做這些事情，這反而還壞了事。當初家裏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你我還有龍叔，太爺爺那邊……”
陸修靜道：“我說過，她綁你去國外是為了培養感情。”
陸離道：“……如果真是培養感情，更深的目的呢？”
“讓你站到她那邊。”
“……當年羅珊娜算計……你，是她自己想做的還是有別人插手？”
“你爺爺插手了。”
“……其他人呢？”
“……”
“那你能告訴我張林奕的後臺是誰嗎？”
和陸家作對的，似乎張林奕也是吧？陸離懷疑他們和做小動作的那些是同一夥人。
“周家，不可能，要不然不會讓子易進凱薩。傅家，不可能，傅周幾乎是一家，而且小的時候我記得他們兩家都去太爺爺那裏拜年，至少和陸家的關系不錯吧……”
陸修靜把紅酒喝完了，杯子就放在一邊。
“沈家，原先沈夏初接管長夏和凱薩不對付，可是現在兩家又是合作關系……”陸離咬了咬下唇，道，“就剩下謝家……然而謝家老大的媳婦趙芝盈，她……她家裏人和堂姐……”
陸修靜道：“你知道陸家的產業有哪些嗎？”
陸離一楞：“房地產、食品公司、玻璃公司、運輸業、絲織，好像有絲織的？還有其他一些……對，江省這邊有一家電器商城，還有，還有……”他也只聽聞一些，並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做生意並非全是你死我活，還有關系和合作。五大家，這麽多年下來各行各業方面都有聯手的地方，比如陸家，最大的產業是能源開發和房地產還有物流運輸……其他雖然有涉及，但並不是大頭。”
“如果大家真的開開心心合作的話，現在又怎麽會有這麽多事情？”
陸修靜便道：“當然不可能沒有競爭的，若真按敵人朋友算，其他幾家都既是敵人，又是朋友。”
“你的意思是，哪怕羅珊娜的事情、張林奕的事情，也不過是既是敵人又是朋友的人在敵人立場時，幹的一件普通的事罷了。”
陸修靜道：“陸離，你才二十歲。”
陸離聽到這話的時候忍不住生氣，二十歲難道很小嗎？二十歲已經很大了！如果他們這些所謂的“朋友”偶爾插插刀，就要讓無辜的人遭受牽連，這豈不是很不公平嗎？
陸修靜當然發現他生氣了，搖了搖頭，哼聲道：“若是你朋友家裏和陸家作對，你又想站在哪邊？”
陸離渾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陸修靜便道：“有些事本來就分不出對錯，不過是爭而已。”
陸離有些惶恐，因為陸修靜的話似乎是在暗示他什麽。其實他方才分析的時候幾乎認定是謝家幹的了，謝家和他朋友們沒什麽太大的關系，這是第一點，陸瑤和趙家的人在一起，可是陸家不同意，甚至“逼”得她私奔，這是第二點！陸離剛才分析時都已經想歪了，他認為可能是因為趙家和謝家太近了，陸家不想和謝家有瓜葛，所以逼得陸瑤出走……
但如果是周家或者傅家呢？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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