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半夜敲門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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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來的難得是這國家級旅游勝地雲天澗, 陸修靜也挺講人情的，讓劇組一行人收拾布置好以後當天下午可以休息。
藍天白雲之下層林疊染, 綠紅黃青，周子易撩起袖子, 便興致勃勃地去摘楓葉。
陸離沒有什麽激動的心情, 就拿著劇本在這水邊走。走著走著, 經過一條小路看見了一處好所在。
淙淙的流水激越著白白的泡沫, 而這一旁近乎幹凈的嫩青樹林下有的全是一層一層厚厚的葉子。
樹林中間有處空隙，能容一個人。
陸離見那處有一塊木樁，估摸著空隙就是這棵樹被砍了留出來的。清理了一下樹樁，坐了上去。
有松鼠從那邊的松樹上溜下來跑到了他這裏, 陸離屏息，那松鼠也不怕他, 直起上半身用黑溜溜的小眼睛看他一會兒, 用爪子摸了摸腦袋，一會兒就跑到別的樹上了。
陸離一直在這看劇本，看了大約半個多小時。
天色稍稍暗了一些，天邊已出現彩霞。周子易給他打了電話, 道：“陸總要請客，快來！”
陸離“嗯”了一聲, 合上了劇本，走回劇組所在地的時候他把這塊地方記下了。往後有了空閑, 來這裏松快一些心情也不錯。
雲天澗當然是有餐廳的，不過那餐廳貴, 而且坐不下劇組這麽多人。
陸離走到劇組臨時搭的大棚之下，才詫異地發現，陸修靜這是自帶廚師來給他們做菜。
陸修靜不算是個重口腹之欲的人。以前在陸宅的時候，陸離問過龍管家。龍管家畢竟也是看著陸修靜長大的，陸修靜長大能掩藏喜好，小時候總不能吧？龍管家卻說，他對吃得沒要求到了極點，以前陸家好吃好喝自然沒發現，陸修靜出去打拼，什麽人都不願意帶，後來陸老太爺讓他跟著陸修靜，他便跟到了後來的陸宅，陸修靜那個時候，便是和工作室一起吃盒飯。那時候他還沒有並了凱薩，但資產已經足夠他吃好的了。除了儀表禮儀因陸家出身而邋遢不下去，其他地方當真是沒什麽要求。
如今他卻帶了廚師。
陸離知道，既然帶了廚師，陸修靜不可能只讓他們做一餐飯。這就是說，往後劇組和他的飯可能都是這些廚師來做的了。
耳朵邊聽到有許多人在小聲說陸修靜的大手筆。
現在投資上億的劇不少，但是所謂窮劇組富演員，劇組平均夥食待遇是沒那麽好的，上億的資本除去給流量的酬勞，剩下的還得要特效、服裝……這些加起來燒錢得厲害，哪裏能讓大家享受點高投入電視劇演員的待遇？
但是看起來在這裏拍戲他們有福了。
周子易夾了半只肘子，過了半天見沒人夾，又去夾了半只。
陸離夾了一個丸子呢，見他夾了兩個肘子立刻捅了捅他：“你吃這麽肥不怕胖啊？”
周子易咳嗽了一聲，道：“這肘子呢，燉爛了，裏頭的飽和脂肪酸也就變成了不飽和脂肪酸。所以……”
陸離道：“那你也得胖啊。”
周子易一邊吃一邊道：“怎麽可能？我運動量那麽大！”
李自城和監制李群與陸修靜同坐，旁的人便是幾個跟來的投資商。演員們挨著投資商圍坐在一起，桌上果汁椰奶白酒紅酒都有。
周子易吃著吃著，便拿了瓶罐裝啤酒。
所有人因為陸修靜和導演投資商們同桌的關系有些拘束，雖然會夾菜吧，但是基本沒人動筷子。
周子易仿佛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地夾菜，還一夾就是倆肘子，不少人把目光都投向了他，連李自城都忍不住看向了他。
“哈哈！”李自城笑道，“看起來陸總請來的廚子廚藝很好。”
陸離夾了一筷子紅燒牛腩，不得不承認李自城說的是對的。
這廚子不是燒家常菜的，估計是酒店裏燒宴席的廚師。
陸修靜頷首道：“大家不必拘束，照常吃就行。”
李自城給他倒了一杯白酒，陸修靜和他幹了一杯，然後，李群那邊也倒了一杯白酒。
得陸修靜這句話，底下人便漸漸開始動了起來。
蒜蓉粉絲蝦、清蒸鱖魚、紅燒牛腩、燉羊肉……
周子易一邊吃一邊道：“都是我喜歡吃的。”
陸離臉都有些紅了，實在是這個桌上周子易是吃得最快的——他的禮儀不可謂不好，動作幹凈利落，既迅速而不顯得急迫。如果看他動作，甚至還有賞心悅目——但是他之前夾了兩個肘子！
“聽說陸總是有公務要忙，到時候這房間安排，會給您空出單獨的大間，和劇組的人分開段距離……”李自城又給陸修靜倒酒，道，“這樣早上拍戲的時候，就不會吵到陸總了。”
陸修靜道：“無妨，我早上起得也很早，這房間安排我已經讓助理定好了，您過目一下安排一下劇組成員，我這邊就住在一號房就好。”
一號房和別的房間差不離，不過因為旅館坐落在這山間的緣故，可說是這最裏面的房間最靠近樹林。
雲天澗蚊蟲很少，但到底是有蟲子的，這最裏面的房間……
李自城猶豫了一下，卻沒有當眾提出異議。
那邊李心兒站了起來，笑靨如花地道：“陸總，李導，我敬你們一杯！”
其他人紛紛站起來，端起裝著飲料或酒的杯子敬他，眼見著陸修靜都站起來了，陸離沒辦法，只能和周子易站起來。
“幹杯！”所有的杯子或真碰或懸空地示意了一下，陸離將杯中的椰奶一飲而盡，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陸修靜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陸離，坐了下去。
“陸總最近有什麽項目啊，莫非是和這雲天澗有關？”席上氣氛不那麽拘束了，登時就有投資商開始打探消息。
陸修靜道：“也不算是什麽項目，不過最近事情多，想要換個環境。”
“哈哈。”一個胖胖的投資商道，“沒想到陸總也有累的時候啊，這說出去可是新聞一件。”
陸修靜微微一哂，舉起酒杯，和那人碰杯。
他們那兒的言語機鋒非圈子裏的人也沒辦法全部聽懂，藝人們聽了幾句就和別人開始說話了。
演女配的是東環藝人藍素，她的話不多，不過經常好奇地聽別的藝人說話。
坐得近的幾個老演員互相聊著，李心兒和身邊的游旋藍素說話，陸離則和周子易……周子易嚼飯的時候不說話，但是間隙之中還是會和陸離說兩句話的。
陸離仿佛專註地吃著，但是一邊吃一邊略有些心不在焉。
“雲天澗畢竟是華夏5A級旅游景區，大家盡量不要出這個範圍，也不要在這裏留下過多的人類痕跡。”陸修靜忽然提高了些音量地道，“簡單來說就是汙染。所有演員，還有投資方們，我希望你們不要隨意進出，以免影響當地對劇組的觀感。這次機會來之不易，我建議采取半封閉模式，裏面的人不要輕易出去，外面的人也不要輕易進來。”頓了一頓，陸修靜才加道，“當地已經很久沒有讓外人來這裏拍戲了，所以今天我們進來，是當地格外開恩，之後劇組裏如果有其他人要中途加入，恐怕就沒那麽容易了。”
眾人都點點頭表示明白，而且覺得這個舉動沒什麽問題。
所有的演員和工作人員都來了，但是投資商卻是沒來全的。李心兒面色一變，看了一眼陸修靜，不過她很快就移開了眼神，沒有招人懷疑。
“不讓外人進來……”周子易挑了挑眉，戳了戳陸離。
陸離心中一動，也不知陸修靜這是不是在幫了他一個忙。
這場酒席一直吃到八點多鐘，沒到九點，席面就撤了下去。陸離知道這是為了明天的拍戲能不耽誤，看看別人，大多也都沒有喝醉酒的人。
專門的廚工開始收拾東西，其他的人吃完了，便各自回各自的房間了。
李心兒離開席面後，給林武強打了一個電話。
林武強正抓緊時間完成林文熊給他的任務呢，眼看著報表要弄好了，李心兒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林武強略有些不耐煩地接了起來，道：“餵，你又怎麽了？”
李心兒道：“劇組到了雲天澗，陸修靜說當地難得給劇組一個機會，如果劇組裏有人沒來，之後也很難進去。”
林武強面色一變，道：“陸修靜真這麽說？”
李心兒道：“我還會騙你嗎？”這些人之中，也就林武強沒到了，其他的主要投資商都準備來這裏順便旅游一番，只有小額投資的才沒來這裏，畢竟也不好意思來。
林武強沈吟道：“我可能要明天下午才能出發，明天早上還得應付我爸的檢查。”
李心兒道：“怕你來了以後進不了劇組！”
雲天澗畢竟是景區，其他時候都是賣票的，因為這裏要拍戲的緣故，隔開了好長一道防線。那既是避免劇組人員影響了游客，也避免了游客影響劇組。
其實其他劇組拍戲去某地取材也到不了這個地步，游客雖然看見有人拍戲，只要隔著一段距離，那就不會影響到。陸修靜想必是為了《淩雲記》的保密，更是為了他自己的僻靜——李心兒猜測，所以才規定了這麽一條。
“進不了？”林武強皺了皺眉，他想到了陸離，他目前十分急切要得到的人，“我不信陸修靜的手能有這麽長。”
李心兒聽陸修靜那個意思就是這樣！而且她有直覺，林武強來了一定會被攔下：“這不止是陸修靜的意願，還是當地的意願。當地同意《淩雲記》劇組在這兒拍戲，但是要求不要太打擾到游客——以陸修靜的性子他不會給你破例的！”
“你去找一下陸修靜。”林武強想了想道，“把我的電話號碼給他，和他說我有生意和他商談。我也是這《淩雲記》的投資商，林家到底也是個人家，他總不會不給我面子吧？”
李心兒道：“我才不去。”這陸修靜光憑自己便讓人不敢得罪了，她一個藝人，哪裏敢去找他？
“不就說一聲的功夫嗎？”
“要是他以為我上趕著潛規則，你別忘了陸修靜是討厭貼上去的人的。”
“別說他是個GAY不會以為你勾引他，就算你真的勾引他，他也只是不理你，你幫我遞個話傳個手機號碼而已，有這麽難嗎？”
李心兒忍不住咬了咬牙。
這林武強雖然很討厭很煩人，但是她畢竟得靠著他，天晟自從朱啟文進去後就不像從前那樣蓬勃了。如果她得罪了林武強，往後在公司裏便會難以立足。她能有今天也是林武強捧出來的，既然上了這條賊船，也就下不去了。
“我會去試試。”李心兒勉強道，“如果不行……”
“你試過再說。”
林武強那邊掛了電話，李心兒在原地躑躅了一段時間，看旁邊沒人，她便想去找陸修靜。
這個時候大家早已散得幹凈，陸修靜也早早地回到了房間。
李心兒拿著手機，暗道等自己敲了門以後，說林武強想和陸修靜說公事。至於其他的事情，反正她是不願意摻和的。
“叩叩”。李心兒輕悄悄地走到走廊最裏，敲響了陸修靜的房門。
陸修靜開了門，便見劇組裏演趙紅袖的天晟藝人李心兒站在外面。
李心兒略有些緊張地道：“陸總你好。”
陸修靜神色變都未變，道：“有什麽事情嗎？”
李心兒道：“這劇組的投資商林家少爺，他有事情想和陸總說……”她揚了揚手機，道，“我知道陸總的手機號碼可能不方便告訴我，我將他的給您成嗎？”
陸修靜看了她一眼，道：“你來，只是為了這件事？”
李心兒心臟怦怦直跳：“我……我……”
陸修靜直接把門關了，“砰”地一聲，將她拒之門外。
李心兒不由有些氣餒，走到一邊，又打了一個電話給林武強。
林武強忙那報表焦頭爛額，心思一會兒在那兒一會兒在這。看到手機上提示是李心兒，壓下了情緒接了起來：“怎麽樣了？”
李心兒道：“陸總直接把門關了！”
林武強道：“你傻嗎，你不會先進門？”
李心兒咬牙道：“他不願意和你談，我已經和他說了林家少爺想和他——他沒反應！”
林武強道：“你不會循序漸進嗎，以前對那些藝人你是怎麽做的？”
李心兒面色變了一變，道：“他和他們一樣嗎？”
誠然，往日裏她是有幫林武強和那些男藝人們牽線搭橋……可問題是陸修靜又不是他們，而且陸修靜在業內的地位連林武強都動搖不了，林武強自己面對也能像吼她一樣鎮定嗎？
林武強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就說，我真的有商務找他，這天晟和凱薩還沒合作過呢，現在這部《淩雲記》就可以打開我們合作的路子……”
李心兒抿了抿唇。
“你就再說一次，如果再不行，我也不逼你去。”
“好，這是你說的。”李心兒將電話掛了，再度去陸修靜門前敲門。
沒過幾分鐘，陸修靜就打開了門，見到李心兒的時候，他的面色很不好看。
李心兒道：“林家少爺說，天晟想和凱薩合作。”
陸修靜冷笑一聲，道：“什麽時候他能代表天晟了？”
李心兒禁不住地一顫，道：“這……這個天晟，現在天晟和林家……”
天晟怎麽可能會和林家有關系？天晟原本主事的人分明是朱啟文一脈的。早先朱啟文進去了，天晟的管理層就亂了一段時間，陸修靜知道有人在攪渾水，但是對他來說，天晟越渾越好，因此他也沒半分插手的意思。
陸修靜的目光似帶著冰棱，李心兒覺得那冰棱幾乎要將自己刺傷！
“讓天晟的高層自己來找我。”冷冷地留了一句話，房門再度被關上了！
李心兒這會兒可不想再敲門了，直接踩了高跟鞋，滿頭冷汗地回自己房間去了。
陸離過了一會兒才開了門，早先他發現李心兒的動靜等待至今，如今等外頭沒動靜了，方才準備走出去。
左右看了看，四周無人，陸離走到了陸修靜的房門前，也和李心兒一樣，敲響了房門。
“叩叩叩。”
木門的聲音清晰地傳進了裏頭，陸離甚至能裏頭裏面聲音的回蕩。
想是以為這次敲門的又是李心兒，陸修靜沒有開門。
陸離咬了咬牙，又敲了一次門，“叩叩叩。”
裏頭腳步聲響起，不一會兒門打開了，陸修靜皺著眉頭帶著不耐煩的臉色在見到陸離後緩了緩，然後眉頭皺得更緊。
“我想和你談談。”陸離道。
陸修靜淡淡道：“有什麽好談的？”
陸離低聲道：“如果有人知道我不是你親生的，宣揚了出去，陸家主宅那邊的人知道了，後果會有多嚴重？”
他這邊其實只關心陸老太爺，他知道陸家有關於家產的爭奪，但是，陸離並不認為自己能夠接下那麽大一份的家業，所以對這一點他並沒有多少擔心。可是，他是陸老太爺曾孫裏僅剩的“嫡親”了，年老發現子息微薄，陸老太爺一定會傷心的。
“你想多了。”陸修靜道，“這事不可能有人知道。”
陸離道：“你就這麽肯定？”
那天陸離打電話來以後，陸修靜就讓人去查林武強了，事實證明林武強近段時間沒接觸過羅珊娜或和羅珊娜有關的一切人物，既然如此，他就不可能知道。
“你要是怕曝光，大可以退出娛樂圈。”陸修靜冷冷道，“你以為紙包得住火嗎？”
不是親生的這件事曝光不了，但他們的父子關系卻很可能會曝光出去，以陸離的性子曝光這個別提多難受了，他們又不是親生的，只要一想到別人都以為他們……他就渾身難受！
陸離的細微表情當然被陸修靜收入了眼底。他這是既不想曝光又不想退出娛樂圈呢！
陸修靜冷哼一聲，道：“行了，沒什麽事不要來找我，林武強不會知道這件事，你回去吧。”
然後就把門關上了。
陸離盯著那關上的木門半晌，離開了這裏。
李心兒慢慢將打開了一條縫的房門關上，然後，又打開了些看陸離會不會再出來。
她原本打算不和林武強那邊聯系，但是她本想出門裝水的時候看見了陸離——陸離只怕是剛剛去找過陸修靜不久吧！看他的樣子是也吃了閉門羹。心念一動，李心兒便又打了個電話給林武強。果然林武強知道她失利後立刻罵了她，但是知道陸修靜拒絕了陸離以後，心情卻又好得多。
“既然他不願意和我交流，那麽等我去劇組和他說。”林武強道，“我就不相信，這雲天澗這麽大，我要進劇組陸修靜還攔得住我？”如果鬧起來，豈不是更不好看嗎？
第二天，劇組裏就有些喧嘩。
陸離早早地起床原本是要去化妝間換衣服的，但是李自城竟然早已起了來，而李群站在他旁邊，李心兒站在他們兩人面前激動地說話。
“我昨天去敲陸總的房門不是因為有什麽念頭，只是林少給我打了電話，想讓我去和陸總商量一下事情！”
“這種地方很容易就被人撞見，我怎麽可能輕易會去找陸總潛規則呢？”
李自城嘆氣道：“但是陸總讓我把你換了，而且，他說他和天晟通過氣了。”
李心兒不敢置信地給自己經紀人打了一個電話，經紀人還在房間裏，沒有出來。李心兒卻越聽面色越差，很顯然經紀人得到了天晟上面的通知，天晟也決定換角。
李心兒神色難看地掛了手機，道：“我能和陸總說說話嗎？”
李自城搖頭道：“昨天晚上陸總被打擾了很不高興，今天，我已讓人把他安排到另一邊住宿了。”
“只是說幾句，我昨天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李群忽然道：“就算你沒有別的意思，但陸總來這裏本來是想安安靜靜的，你大半夜地跑去敲門，像什麽樣子？”
李心兒忍不住氣地一指陸離，“可是昨天他也去敲陸總房門了！”
登時，許多雙眼睛看向了陸離，李自城和李群當然是其中的兩雙眼睛，其餘的幾雙則是在場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的人數不超過五個。陸離蹙眉，沒有說話。
李自城看了眼陸離又將視線轉回了李心兒，道：“陸總只提到了你。”
換句話說，對陸修靜來說，李心兒冒犯到了他。
《淩雲記》是李心兒十分看重的一部電視劇，李自城每次的電視劇，都有名額讓天晟能捧一個人。這是早年天晟和李自城交鋒後李自城做的妥協，這一次，名額是給她的。李心兒為了這部電視劇推掉了許多別的行程，未來近四個月的行程她都是空白的，一旦這部劇沒了，之後很多計劃都要打亂，她不是不能換部劇接，可如果要演主角時間太緊，若演配角又夠不上她的檔位！之後的宣傳通稿所有事情都會白費。更可怕的是，天晟那邊同意了。如果天晟那邊對她起了齟齬，往後她的星路一定受阻。
“陸總有提到讓別人來代替我嗎？”李心兒忽然冷靜了下來道。連天晟那邊都妥協了，陸修靜一定給了他們別的方案。現在天晟還有誰能擔任女主角，趙芝盈嗎？
“長夏白妮妮。”
“天晟那邊會同意？”李心兒不可置信地道：“導演，這，這不可能啊……”把這種機會讓給長夏，天晟瘋了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但是陸總這次是《淩雲記》最大的投資商，他有權決定更換角色。”李自城說這話的時候，心情是不錯的。早年天晟狠坑了他一把，如今他們終於能嘗到這種吃大虧的感覺了。
李心兒面上陣青陣白，終於沒再糾纏，但是她回了房間，又去給林武強打電話。
陸離看著她的背影，微微沈思。李自城過來拍了拍陸離的肩膀，什麽話都沒有說。陸離回過神來，忍不住點了一下頭回應，他收到了李自城的安慰，也知道李自城不相信他去找陸修靜是為了潛規則。他也的確沒有辜負他的信任，的確沒有。
進化妝間，換衣帶頭套。
化妝師還沒來的時候，一個人擰開了門把走了進來。
陸離動作一頓，那個人就走到了他旁邊不遠處。
反派算是男二，但其實，在這部劇裏算半個主角。
陸離周子易還有游旋的化妝位置湊在一起。兩兩臨近。
游旋道：“你晚上去敲陸總的房門。”
“……”陸離沒說話。
游旋笑了一聲，道：“進凱薩是走的蕭騰的關系，如今晚上還去敲陸總的房門……”他目光一轉，道，“我真的很奇怪，為什麽周子易這麽厭惡我，卻還能和你混在一起？”
陸離知道他誤會了，但他也不想解釋。他又不可能說出事情的真相，並且他也不想和游旋說太多：“交朋友不是看一時的。要成為朋友，本來就還需要相處。”
周子易也不是沒討厭過他，雖然和他關系緩和有徐懷峰的原因，但如果他自己還一直不待見他，那他也不會和他成為朋友。
游旋面色有些難看，甚至有些蒼白。
陸離不懂他此時為什麽會這樣，但很快，周子易也進來了：“那個李心兒是被換角了嗎？都拍過那麽幾天戲份了還換，陸總也真是不差錢……”
游旋轉過了頭去，對著鏡子弄自己的頭套。
周子易撇了撇嘴，當然發現了這化妝間裏還有一個人。化妝師不多時也進來了，演女配的藍素也走了進來，先去隔壁換衣服。
“他剛才找你說過話？”走出化妝間以後，周子易和陸離咬耳朵，現在的時間當真還早，天也不過蒙蒙亮而已。場地還在布置，道具組也還在準備，他們兩個起得都這麽早，自然有空閑聊天。
“找了。”陸離點頭，“不過我發現他挺怪的。”
“他說了什麽？”
陸離道：“昨天我去敲了陸修靜的房門，被李心兒看到了，他以為我也找他潛規則，問我你為什麽那麽厭惡他。在他眼裏我和他差不多，都是潛規則，但你討厭他卻能和我混在一起。”
周子易頗有些不以為然地道：“你們倆有本質的區別！”
陸離笑了一笑，沒有說話。他發現游旋好像對周子易的態度挺在意的，但是如果把這事告訴周子易，周子易一定又要嫌惡。
開始拍戲了，白妮妮還沒到達劇組，李自城就準備先拍一段宗門的戲，試試這雲天澗的背景。這段戲裏陸離需要和幾位老演員出境練一段劍，其他人卻暫時不用。
周子易在一旁觀看他們幾個人舞劍，因為這雲天澗有天然的霧氣，有些景象反而不需要搭建綠布，沒上特效，看起來都很仙氣縹緲。
周子易學過武術，李自城請的武術指導都有幾分功底，他看著那些人的招式情不自禁有些入迷。
“你知道昨天晚上陸離去敲過陸修靜的房門嗎？”周子易聽到話才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游旋不知何時走到了他的臨近，道，“我覺得你需要知道這件事。”
周子易聽出他這話什麽意思後，面色一沈。
游旋道：“當初，我去敲你的房間，你認為我不知廉恥。”他仿佛忍不住一樣地道，“你帶著陸離，還去看我……我的確是在五季酒店敲了陸總的房間，但那又怎麽樣？”
周子易略有些不耐煩。
游旋卻仿佛帶著些激動地道：“你能接受陸離，接受不了我？”
周子易道：“你有病吧？”
游旋目中竟帶了一些血絲，回頭看他。
周子易雙手抱胸，道：“我就看不慣你，又怎麽樣？”
“陸離比你好多了，你以為他敲陸修靜的房門——”頓了一頓，道，“他才不會像你一樣。”
游旋忍了忍，才沒有說出陸離又勾搭了林武強的話來。林武強分明也看上了陸離，而且，如果不是周子易阻止，他早就得手了！
周子易這麽護著他，明顯就是真的把他當朋友，可是陸離的確是真敲了陸修靜的房門，總有一天，周子易會發現的！
輪到肖淩雲和盛清風的一場戲時。
李自城分明感受到了他倆的較勁。
盛清風像是憋著一肚子的氣，肖淩雲也像。
雖然這感情不像是演出來的，但是李自城卻覺得這種感覺不錯。盛清風和肖淩雲現在彼此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可是盛清風看肖淩雲怎麽看怎麽不順眼，而肖淩雲認為盛清風是那個害了自己的人，雖然壓抑著，但觀感可不能是好的。
他們之間越針尖對麥芒越好！這樣的畫面才有張力。
到了下午，白妮妮終於到達了劇組。
陸離知道白妮妮。
白妮妮就是那個和蕭騰一起演美食元素“霸道校草愛上我”的女主角。
記得蕭騰還在拍戲的時候，他就曾經吐槽過白妮妮。原因無他，白妮妮吃得太香了！
本來劇組準備的美食為了上鏡都弄得賊好看，偏偏白妮妮還吃得仿佛什麽山珍海味一樣——只能吃草的蕭騰十分氣fufu！
見到白妮妮的時候，陸離就覺得這個姑娘長得喜氣。
白妮妮的顏值可以打七分，容貌和氣質都不錯，她面頰略有些嬰兒肥，笑起來的時候很燦爛，如果演嬌憨的角色，一定能讓觀眾覺得心兒酥酥的。
果然！白妮妮穿上趙紅袖的戲服挽了發髻，鵝黃色的裙子更讓她顯得嬌美。
李自城讓她試了兩段戲。一段是替肖淩雲不平，一段則是抱著陸悠然這個師兄的手撒嬌。
陸離感覺，自己仿佛真有這麽一個師妹，然後，這個師妹是如此可愛——李心兒磚瓦在前，白妮妮便更像是珠玉了。
白妮妮的定妝照很快就定了下來，李心兒得不到林武強的幫助，只能灰溜溜地收拾了東西離開。
今天的幾場戲，拍得都很順利。
除了李心兒以外，剩下的主演們演技都挺過得去的。游旋雖然是半路頂上反派的，但是他的演技也不差。白妮妮的演技明顯要比李心兒的好上一些。一天的戲拍下來以後，李自城覺得陸修靜這個決定非常好！如果是他，哪怕有能力，也會顧慮前十來天拍好的戲份，但是陸修靜卻完全不顧及損失的財富。而且，目前看起來，換角以後他們劇組反而會得到更多好處，除了節省下李心兒NG的時間，白妮妮作為和蕭騰的cp之一，和陸離在一個劇組能有極大的話題度。
“蕭騰新歡舊愛齊聚一堂。”
“蕭騰的最佳女友與蕭騰的最佳男友。”
雖然蕭騰不在這裏，但是他們卻可以蹭蕭騰的熱度！李自城連之後的通稿怎麽寫都想好了。
“歡迎小師妹！”開飯的時候劇組弄了一個簡單的聚餐，便是歡迎白妮妮進組。
白妮妮紮著兩個馬尾，臉上笑起來有兩個酒窩：“謝謝大家！”朝著眾人鞠了一躬。
大家便舉起杯子，向她敬酒。
白妮妮舉起滿滿的一杯酒，直接幹了！女配藍素也是長夏的藝人，和她挺熟的，因此除開其他人寒暄的話，倒是她倆說得更多，游旋坐在她身邊不遠，偶爾在她們嘰嘰喳喳時插兩句話，白妮妮聽到帶問號的都回答了，有些不好說的就抿唇笑一笑。游旋也知道拿捏分寸，因此也不會多說。
“你好，陸離。”宴到中途，白妮妮忽然對陸離伸出了手。
陸離微微一怔，連忙伸出手去：“你好，小師妹。”
白妮妮嘻嘻笑道：“蕭師兄和我說過你，今日好不容易見到 ，小師妹敬陸師兄一杯酒！”
陸離聽到“師兄師妹”的稱呼便不由笑了，長夏和凱薩之間的關系並不能算得上師兄妹，而且如果算出道時間，怕是白妮妮是他們的師姐——白妮妮喊他師兄，便是套用了《淩雲記》裏的關系了。
“敬小師妹！”不怎麽喝酒的陸離當真將席上的白酒倒入了杯子，和白妮妮的碰了一碰。
周子易眼見著陸離直接幹了，作為白妮妮的cp當然當仁不讓，口裏道：“我可也是你‘師兄’啊，小師妹可不能厚此薄彼！”嘻嘻笑著，也和她碰了一杯酒。
碰過一杯酒之後白妮妮就融入了他們這裏，便連藍素也開始和陸離他們說話了。
“真可惜蕭師兄這次沒來，上回拍戲可把他給餓的。每次我吃他都眼冒綠光。吃得我那個愧疚！”
陸離笑得肚子都有些痛道：“他向來是無肉不歡的，只吃蔬菜得饞死他！”
白妮妮仰著頭笑，又倒了杯酒和他們幹。
游旋眼見著白妮妮一邊和他們說話一邊幹杯，不多時便喝了四五杯下去：“姑娘家別喝這麽多酒。”
白妮妮道：“沒事，我酒量挺好的，這麽點沒關系。”然後意識到說話的是游旋，對他點了點頭，禮貌地道，“謝謝。”
游旋點了點頭，但是他看到桌上的白酒，自己也沒忍住拿了過來。
然後，一杯，兩杯，三杯……
他身邊的白妮妮微微皺眉，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不是喝太快了？”這種度數的白酒喝太快，很容易就上頭。
游旋面上倒是沒紅，道：“沒關系，我的酒量不錯。”
白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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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天白雲之下層林疊染, 綠紅黃青，周子易撩起袖子, 便興致勃勃地去摘楓葉。
陸離沒有什麽激動的心情, 就拿著劇本在這水邊走。走著走著, 經過一條小路看見了一處好所在。
淙淙的流水激越著白白的泡沫, 而這一旁近乎幹凈的嫩青樹林下有的全是一層一層厚厚的葉子。
樹林中間有處空隙，能容一個人。
陸離見那處有一塊木樁，估摸著空隙就是這棵樹被砍了留出來的。清理了一下樹樁，坐了上去。
有松鼠從那邊的松樹上溜下來跑到了他這裏, 陸離屏息，那松鼠也不怕他, 直起上半身用黑溜溜的小眼睛看他一會兒, 用爪子摸了摸腦袋，一會兒就跑到別的樹上了。
陸離一直在這看劇本，看了大約半個多小時。
天色稍稍暗了一些，天邊已出現彩霞。周子易給他打了電話, 道：“陸總要請客，快來！”
陸離“嗯”了一聲, 合上了劇本，走回劇組所在地的時候他把這塊地方記下了。往後有了空閑, 來這裏松快一些心情也不錯。
雲天澗當然是有餐廳的，不過那餐廳貴, 而且坐不下劇組這麽多人。
陸離走到劇組臨時搭的大棚之下，才詫異地發現，陸修靜這是自帶廚師來給他們做菜。
陸修靜不算是個重口腹之欲的人。以前在陸宅的時候，陸離問過龍管家。龍管家畢竟也是看著陸修靜長大的，陸修靜長大能掩藏喜好，小時候總不能吧？龍管家卻說，他對吃得沒要求到了極點，以前陸家好吃好喝自然沒發現，陸修靜出去打拼，什麽人都不願意帶，後來陸老太爺讓他跟著陸修靜，他便跟到了後來的陸宅，陸修靜那個時候，便是和工作室一起吃盒飯。那時候他還沒有並了凱薩，但資產已經足夠他吃好的了。除了儀表禮儀因陸家出身而邋遢不下去，其他地方當真是沒什麽要求。
如今他卻帶了廚師。
陸離知道，既然帶了廚師，陸修靜不可能只讓他們做一餐飯。這就是說，往後劇組和他的飯可能都是這些廚師來做的了。
耳朵邊聽到有許多人在小聲說陸修靜的大手筆。
現在投資上億的劇不少，但是所謂窮劇組富演員，劇組平均夥食待遇是沒那麽好的，上億的資本除去給流量的酬勞，剩下的還得要特效、服裝……這些加起來燒錢得厲害，哪裏能讓大家享受點高投入電視劇演員的待遇？
但是看起來在這裏拍戲他們有福了。
周子易夾了半只肘子，過了半天見沒人夾，又去夾了半只。
陸離夾了一個丸子呢，見他夾了兩個肘子立刻捅了捅他：“你吃這麽肥不怕胖啊？”
周子易咳嗽了一聲，道：“這肘子呢，燉爛了，裏頭的飽和脂肪酸也就變成了不飽和脂肪酸。所以……”
陸離道：“那你也得胖啊。”
周子易一邊吃一邊道：“怎麽可能？我運動量那麽大！”
李自城和監制李群與陸修靜同坐，旁的人便是幾個跟來的投資商。演員們挨著投資商圍坐在一起，桌上果汁椰奶白酒紅酒都有。
周子易吃著吃著，便拿了瓶罐裝啤酒。
所有人因為陸修靜和導演投資商們同桌的關系有些拘束，雖然會夾菜吧，但是基本沒人動筷子。
周子易仿佛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地夾菜，還一夾就是倆肘子，不少人把目光都投向了他，連李自城都忍不住看向了他。
“哈哈！”李自城笑道，“看起來陸總請來的廚子廚藝很好。”
陸離夾了一筷子紅燒牛腩，不得不承認李自城說的是對的。
這廚子不是燒家常菜的，估計是酒店裏燒宴席的廚師。
陸修靜頷首道：“大家不必拘束，照常吃就行。”
李自城給他倒了一杯白酒，陸修靜和他幹了一杯，然後，李群那邊也倒了一杯白酒。
得陸修靜這句話，底下人便漸漸開始動了起來。
蒜蓉粉絲蝦、清蒸鱖魚、紅燒牛腩、燉羊肉……
周子易一邊吃一邊道：“都是我喜歡吃的。”
陸離臉都有些紅了，實在是這個桌上周子易是吃得最快的——他的禮儀不可謂不好，動作幹凈利落，既迅速而不顯得急迫。如果看他動作，甚至還有賞心悅目——但是他之前夾了兩個肘子！
“聽說陸總是有公務要忙，到時候這房間安排，會給您空出單獨的大間，和劇組的人分開段距離……”李自城又給陸修靜倒酒，道，“這樣早上拍戲的時候，就不會吵到陸總了。”
陸修靜道：“無妨，我早上起得也很早，這房間安排我已經讓助理定好了，您過目一下安排一下劇組成員，我這邊就住在一號房就好。”
一號房和別的房間差不離，不過因為旅館坐落在這山間的緣故，可說是這最裏面的房間最靠近樹林。
雲天澗蚊蟲很少，但到底是有蟲子的，這最裏面的房間……
李自城猶豫了一下，卻沒有當眾提出異議。
那邊李心兒站了起來，笑靨如花地道：“陸總，李導，我敬你們一杯！”
其他人紛紛站起來，端起裝著飲料或酒的杯子敬他，眼見著陸修靜都站起來了，陸離沒辦法，只能和周子易站起來。
“幹杯！”所有的杯子或真碰或懸空地示意了一下，陸離將杯中的椰奶一飲而盡，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陸修靜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陸離，坐了下去。
“陸總最近有什麽項目啊，莫非是和這雲天澗有關？”席上氣氛不那麽拘束了，登時就有投資商開始打探消息。
陸修靜道：“也不算是什麽項目，不過最近事情多，想要換個環境。”
“哈哈。”一個胖胖的投資商道，“沒想到陸總也有累的時候啊，這說出去可是新聞一件。”
陸修靜微微一哂，舉起酒杯，和那人碰杯。
他們那兒的言語機鋒非圈子裏的人也沒辦法全部聽懂，藝人們聽了幾句就和別人開始說話了。
演女配的是東環藝人藍素，她的話不多，不過經常好奇地聽別的藝人說話。
坐得近的幾個老演員互相聊著，李心兒和身邊的游旋藍素說話，陸離則和周子易……周子易嚼飯的時候不說話，但是間隙之中還是會和陸離說兩句話的。
陸離仿佛專註地吃著，但是一邊吃一邊略有些心不在焉。
“雲天澗畢竟是華夏5A級旅游景區，大家盡量不要出這個範圍，也不要在這裏留下過多的人類痕跡。”陸修靜忽然提高了些音量地道，“簡單來說就是汙染。所有演員，還有投資方們，我希望你們不要隨意進出，以免影響當地對劇組的觀感。這次機會來之不易，我建議采取半封閉模式，裏面的人不要輕易出去，外面的人也不要輕易進來。”頓了一頓，陸修靜才加道，“當地已經很久沒有讓外人來這裏拍戲了，所以今天我們進來，是當地格外開恩，之後劇組裏如果有其他人要中途加入，恐怕就沒那麽容易了。”
眾人都點點頭表示明白，而且覺得這個舉動沒什麽問題。
所有的演員和工作人員都來了，但是投資商卻是沒來全的。李心兒面色一變，看了一眼陸修靜，不過她很快就移開了眼神，沒有招人懷疑。
“不讓外人進來……”周子易挑了挑眉，戳了戳陸離。
陸離心中一動，也不知陸修靜這是不是在幫了他一個忙。
這場酒席一直吃到八點多鐘，沒到九點，席面就撤了下去。陸離知道這是為了明天的拍戲能不耽誤，看看別人，大多也都沒有喝醉酒的人。
專門的廚工開始收拾東西，其他的人吃完了，便各自回各自的房間了。
李心兒離開席面後，給林武強打了一個電話。
林武強正抓緊時間完成林文熊給他的任務呢，眼看著報表要弄好了，李心兒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林武強略有些不耐煩地接了起來，道：“餵，你又怎麽了？”
李心兒道：“劇組到了雲天澗，陸修靜說當地難得給劇組一個機會，如果劇組裏有人沒來，之後也很難進去。”
林武強面色一變，道：“陸修靜真這麽說？”
李心兒道：“我還會騙你嗎？”這些人之中，也就林武強沒到了，其他的主要投資商都準備來這裏順便旅游一番，只有小額投資的才沒來這裏，畢竟也不好意思來。
林武強沈吟道：“我可能要明天下午才能出發，明天早上還得應付我爸的檢查。”
李心兒道：“怕你來了以後進不了劇組！”
雲天澗畢竟是景區，其他時候都是賣票的，因為這裏要拍戲的緣故，隔開了好長一道防線。那既是避免劇組人員影響了游客，也避免了游客影響劇組。
其實其他劇組拍戲去某地取材也到不了這個地步，游客雖然看見有人拍戲，只要隔著一段距離，那就不會影響到。陸修靜想必是為了《淩雲記》的保密，更是為了他自己的僻靜——李心兒猜測，所以才規定了這麽一條。
“進不了？”林武強皺了皺眉，他想到了陸離，他目前十分急切要得到的人，“我不信陸修靜的手能有這麽長。”
李心兒聽陸修靜那個意思就是這樣！而且她有直覺，林武強來了一定會被攔下：“這不止是陸修靜的意願，還是當地的意願。當地同意《淩雲記》劇組在這兒拍戲，但是要求不要太打擾到游客——以陸修靜的性子他不會給你破例的！”
“你去找一下陸修靜。”林武強想了想道，“把我的電話號碼給他，和他說我有生意和他商談。我也是這《淩雲記》的投資商，林家到底也是個人家，他總不會不給我面子吧？”
李心兒道：“我才不去。”這陸修靜光憑自己便讓人不敢得罪了，她一個藝人，哪裏敢去找他？
“不就說一聲的功夫嗎？”
“要是他以為我上趕著潛規則，你別忘了陸修靜是討厭貼上去的人的。”
“別說他是個GAY不會以為你勾引他，就算你真的勾引他，他也只是不理你，你幫我遞個話傳個手機號碼而已，有這麽難嗎？”
李心兒忍不住咬了咬牙。
這林武強雖然很討厭很煩人，但是她畢竟得靠著他，天晟自從朱啟文進去後就不像從前那樣蓬勃了。如果她得罪了林武強，往後在公司裏便會難以立足。她能有今天也是林武強捧出來的，既然上了這條賊船，也就下不去了。
“我會去試試。”李心兒勉強道，“如果不行……”
“你試過再說。”
林武強那邊掛了電話，李心兒在原地躑躅了一段時間，看旁邊沒人，她便想去找陸修靜。
這個時候大家早已散得幹凈，陸修靜也早早地回到了房間。
李心兒拿著手機，暗道等自己敲了門以後，說林武強想和陸修靜說公事。至於其他的事情，反正她是不願意摻和的。
“叩叩”。李心兒輕悄悄地走到走廊最裏，敲響了陸修靜的房門。
陸修靜開了門，便見劇組裏演趙紅袖的天晟藝人李心兒站在外面。
李心兒略有些緊張地道：“陸總你好。”
陸修靜神色變都未變，道：“有什麽事情嗎？”
李心兒道：“這劇組的投資商林家少爺，他有事情想和陸總說……”她揚了揚手機，道，“我知道陸總的手機號碼可能不方便告訴我，我將他的給您成嗎？”
陸修靜看了她一眼，道：“你來，只是為了這件事？”
李心兒心臟怦怦直跳：“我……我……”
陸修靜直接把門關了，“砰”地一聲，將她拒之門外。
李心兒不由有些氣餒，走到一邊，又打了一個電話給林武強。
林武強忙那報表焦頭爛額，心思一會兒在那兒一會兒在這。看到手機上提示是李心兒，壓下了情緒接了起來：“怎麽樣了？”
李心兒道：“陸總直接把門關了！”
林武強道：“你傻嗎，你不會先進門？”
李心兒咬牙道：“他不願意和你談，我已經和他說了林家少爺想和他——他沒反應！”
林武強道：“你不會循序漸進嗎，以前對那些藝人你是怎麽做的？”
李心兒面色變了一變，道：“他和他們一樣嗎？”
誠然，往日裏她是有幫林武強和那些男藝人們牽線搭橋……可問題是陸修靜又不是他們，而且陸修靜在業內的地位連林武強都動搖不了，林武強自己面對也能像吼她一樣鎮定嗎？
林武強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就說，我真的有商務找他，這天晟和凱薩還沒合作過呢，現在這部《淩雲記》就可以打開我們合作的路子……”
李心兒抿了抿唇。
“你就再說一次，如果再不行，我也不逼你去。”
“好，這是你說的。”李心兒將電話掛了，再度去陸修靜門前敲門。
沒過幾分鐘，陸修靜就打開了門，見到李心兒的時候，他的面色很不好看。
李心兒道：“林家少爺說，天晟想和凱薩合作。”
陸修靜冷笑一聲，道：“什麽時候他能代表天晟了？”
李心兒禁不住地一顫，道：“這……這個天晟，現在天晟和林家……”
天晟怎麽可能會和林家有關系？天晟原本主事的人分明是朱啟文一脈的。早先朱啟文進去了，天晟的管理層就亂了一段時間，陸修靜知道有人在攪渾水，但是對他來說，天晟越渾越好，因此他也沒半分插手的意思。
陸修靜的目光似帶著冰棱，李心兒覺得那冰棱幾乎要將自己刺傷！
“讓天晟的高層自己來找我。”冷冷地留了一句話，房門再度被關上了！
李心兒這會兒可不想再敲門了，直接踩了高跟鞋，滿頭冷汗地回自己房間去了。
陸離過了一會兒才開了門，早先他發現李心兒的動靜等待至今，如今等外頭沒動靜了，方才準備走出去。
左右看了看，四周無人，陸離走到了陸修靜的房門前，也和李心兒一樣，敲響了房門。
“叩叩叩。”
木門的聲音清晰地傳進了裏頭，陸離甚至能裏頭裏面聲音的回蕩。
想是以為這次敲門的又是李心兒，陸修靜沒有開門。
陸離咬了咬牙，又敲了一次門，“叩叩叩。”
裏頭腳步聲響起，不一會兒門打開了，陸修靜皺著眉頭帶著不耐煩的臉色在見到陸離後緩了緩，然後眉頭皺得更緊。
“我想和你談談。”陸離道。
陸修靜淡淡道：“有什麽好談的？”
陸離低聲道：“如果有人知道我不是你親生的，宣揚了出去，陸家主宅那邊的人知道了，後果會有多嚴重？”
他這邊其實只關心陸老太爺，他知道陸家有關於家產的爭奪，但是，陸離並不認為自己能夠接下那麽大一份的家業，所以對這一點他並沒有多少擔心。可是，他是陸老太爺曾孫裏僅剩的“嫡親”了，年老發現子息微薄，陸老太爺一定會傷心的。
“你想多了。”陸修靜道，“這事不可能有人知道。”
陸離道：“你就這麽肯定？”
那天陸離打電話來以後，陸修靜就讓人去查林武強了，事實證明林武強近段時間沒接觸過羅珊娜或和羅珊娜有關的一切人物，既然如此，他就不可能知道。
“你要是怕曝光，大可以退出娛樂圈。”陸修靜冷冷道，“你以為紙包得住火嗎？”
不是親生的這件事曝光不了，但他們的父子關系卻很可能會曝光出去，以陸離的性子曝光這個別提多難受了，他們又不是親生的，只要一想到別人都以為他們……他就渾身難受！
陸離的細微表情當然被陸修靜收入了眼底。他這是既不想曝光又不想退出娛樂圈呢！
陸修靜冷哼一聲，道：“行了，沒什麽事不要來找我，林武強不會知道這件事，你回去吧。”
然後就把門關上了。
陸離盯著那關上的木門半晌，離開了這裏。
李心兒慢慢將打開了一條縫的房門關上，然後，又打開了些看陸離會不會再出來。
她原本打算不和林武強那邊聯系，但是她本想出門裝水的時候看見了陸離——陸離只怕是剛剛去找過陸修靜不久吧！看他的樣子是也吃了閉門羹。心念一動，李心兒便又打了個電話給林武強。果然林武強知道她失利後立刻罵了她，但是知道陸修靜拒絕了陸離以後，心情卻又好得多。
“既然他不願意和我交流，那麽等我去劇組和他說。”林武強道，“我就不相信，這雲天澗這麽大，我要進劇組陸修靜還攔得住我？”如果鬧起來，豈不是更不好看嗎？
第二天，劇組裏就有些喧嘩。
陸離早早地起床原本是要去化妝間換衣服的，但是李自城竟然早已起了來，而李群站在他旁邊，李心兒站在他們兩人面前激動地說話。
“我昨天去敲陸總的房門不是因為有什麽念頭，只是林少給我打了電話，想讓我去和陸總商量一下事情！”
“這種地方很容易就被人撞見，我怎麽可能輕易會去找陸總潛規則呢？”
李自城嘆氣道：“但是陸總讓我把你換了，而且，他說他和天晟通過氣了。”
李心兒不敢置信地給自己經紀人打了一個電話，經紀人還在房間裏，沒有出來。李心兒卻越聽面色越差，很顯然經紀人得到了天晟上面的通知，天晟也決定換角。
李心兒神色難看地掛了手機，道：“我能和陸總說說話嗎？”
李自城搖頭道：“昨天晚上陸總被打擾了很不高興，今天，我已讓人把他安排到另一邊住宿了。”
“只是說幾句，我昨天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李群忽然道：“就算你沒有別的意思，但陸總來這裏本來是想安安靜靜的，你大半夜地跑去敲門，像什麽樣子？”
李心兒忍不住氣地一指陸離，“可是昨天他也去敲陸總房門了！”
登時，許多雙眼睛看向了陸離，李自城和李群當然是其中的兩雙眼睛，其餘的幾雙則是在場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的人數不超過五個。陸離蹙眉，沒有說話。
李自城看了眼陸離又將視線轉回了李心兒，道：“陸總只提到了你。”
換句話說，對陸修靜來說，李心兒冒犯到了他。
《淩雲記》是李心兒十分看重的一部電視劇，李自城每次的電視劇，都有名額讓天晟能捧一個人。這是早年天晟和李自城交鋒後李自城做的妥協，這一次，名額是給她的。李心兒為了這部電視劇推掉了許多別的行程，未來近四個月的行程她都是空白的，一旦這部劇沒了，之後很多計劃都要打亂，她不是不能換部劇接，可如果要演主角時間太緊，若演配角又夠不上她的檔位！之後的宣傳通稿所有事情都會白費。更可怕的是，天晟那邊同意了。如果天晟那邊對她起了齟齬，往後她的星路一定受阻。
“陸總有提到讓別人來代替我嗎？”李心兒忽然冷靜了下來道。連天晟那邊都妥協了，陸修靜一定給了他們別的方案。現在天晟還有誰能擔任女主角，趙芝盈嗎？
“長夏白妮妮。”
“天晟那邊會同意？”李心兒不可置信地道：“導演，這，這不可能啊……”把這種機會讓給長夏，天晟瘋了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但是陸總這次是《淩雲記》最大的投資商，他有權決定更換角色。”李自城說這話的時候，心情是不錯的。早年天晟狠坑了他一把，如今他們終於能嘗到這種吃大虧的感覺了。
李心兒面上陣青陣白，終於沒再糾纏，但是她回了房間，又去給林武強打電話。
陸離看著她的背影，微微沈思。李自城過來拍了拍陸離的肩膀，什麽話都沒有說。陸離回過神來，忍不住點了一下頭回應，他收到了李自城的安慰，也知道李自城不相信他去找陸修靜是為了潛規則。他也的確沒有辜負他的信任，的確沒有。
進化妝間，換衣帶頭套。
化妝師還沒來的時候，一個人擰開了門把走了進來。
陸離動作一頓，那個人就走到了他旁邊不遠處。
反派算是男二，但其實，在這部劇裏算半個主角。
陸離周子易還有游旋的化妝位置湊在一起。兩兩臨近。
游旋道：“你晚上去敲陸總的房門。”
“……”陸離沒說話。
游旋笑了一聲，道：“進凱薩是走的蕭騰的關系，如今晚上還去敲陸總的房門……”他目光一轉，道，“我真的很奇怪，為什麽周子易這麽厭惡我，卻還能和你混在一起？”
陸離知道他誤會了，但他也不想解釋。他又不可能說出事情的真相，並且他也不想和游旋說太多：“交朋友不是看一時的。要成為朋友，本來就還需要相處。”
周子易也不是沒討厭過他，雖然和他關系緩和有徐懷峰的原因，但如果他自己還一直不待見他，那他也不會和他成為朋友。
游旋面色有些難看，甚至有些蒼白。
陸離不懂他此時為什麽會這樣，但很快，周子易也進來了：“那個李心兒是被換角了嗎？都拍過那麽幾天戲份了還換，陸總也真是不差錢……”
游旋轉過了頭去，對著鏡子弄自己的頭套。
周子易撇了撇嘴，當然發現了這化妝間裏還有一個人。化妝師不多時也進來了，演女配的藍素也走了進來，先去隔壁換衣服。
“他剛才找你說過話？”走出化妝間以後，周子易和陸離咬耳朵，現在的時間當真還早，天也不過蒙蒙亮而已。場地還在布置，道具組也還在準備，他們兩個起得都這麽早，自然有空閑聊天。
“找了。”陸離點頭，“不過我發現他挺怪的。”
“他說了什麽？”
陸離道：“昨天我去敲了陸修靜的房門，被李心兒看到了，他以為我也找他潛規則，問我你為什麽那麽厭惡他。在他眼裏我和他差不多，都是潛規則，但你討厭他卻能和我混在一起。”
周子易頗有些不以為然地道：“你們倆有本質的區別！”
陸離笑了一笑，沒有說話。他發現游旋好像對周子易的態度挺在意的，但是如果把這事告訴周子易，周子易一定又要嫌惡。
開始拍戲了，白妮妮還沒到達劇組，李自城就準備先拍一段宗門的戲，試試這雲天澗的背景。這段戲裏陸離需要和幾位老演員出境練一段劍，其他人卻暫時不用。
周子易在一旁觀看他們幾個人舞劍，因為這雲天澗有天然的霧氣，有些景象反而不需要搭建綠布，沒上特效，看起來都很仙氣縹緲。
周子易學過武術，李自城請的武術指導都有幾分功底，他看著那些人的招式情不自禁有些入迷。
“你知道昨天晚上陸離去敲過陸修靜的房門嗎？”周子易聽到話才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游旋不知何時走到了他的臨近，道，“我覺得你需要知道這件事。”
周子易聽出他這話什麽意思後，面色一沈。
游旋道：“當初，我去敲你的房間，你認為我不知廉恥。”他仿佛忍不住一樣地道，“你帶著陸離，還去看我……我的確是在五季酒店敲了陸總的房間，但那又怎麽樣？”
周子易略有些不耐煩。
游旋卻仿佛帶著些激動地道：“你能接受陸離，接受不了我？”
周子易道：“你有病吧？”
游旋目中竟帶了一些血絲，回頭看他。
周子易雙手抱胸，道：“我就看不慣你，又怎麽樣？”
“陸離比你好多了，你以為他敲陸修靜的房門——”頓了一頓，道，“他才不會像你一樣。”
游旋忍了忍，才沒有說出陸離又勾搭了林武強的話來。林武強分明也看上了陸離，而且，如果不是周子易阻止，他早就得手了！
周子易這麽護著他，明顯就是真的把他當朋友，可是陸離的確是真敲了陸修靜的房門，總有一天，周子易會發現的！
輪到肖淩雲和盛清風的一場戲時。
李自城分明感受到了他倆的較勁。
盛清風像是憋著一肚子的氣，肖淩雲也像。
雖然這感情不像是演出來的，但是李自城卻覺得這種感覺不錯。盛清風和肖淩雲現在彼此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可是盛清風看肖淩雲怎麽看怎麽不順眼，而肖淩雲認為盛清風是那個害了自己的人，雖然壓抑著，但觀感可不能是好的。
他們之間越針尖對麥芒越好！這樣的畫面才有張力。
到了下午，白妮妮終於到達了劇組。
陸離知道白妮妮。
白妮妮就是那個和蕭騰一起演美食元素“霸道校草愛上我”的女主角。
記得蕭騰還在拍戲的時候，他就曾經吐槽過白妮妮。原因無他，白妮妮吃得太香了！
本來劇組準備的美食為了上鏡都弄得賊好看，偏偏白妮妮還吃得仿佛什麽山珍海味一樣——只能吃草的蕭騰十分氣fufu！
見到白妮妮的時候，陸離就覺得這個姑娘長得喜氣。
白妮妮的顏值可以打七分，容貌和氣質都不錯，她面頰略有些嬰兒肥，笑起來的時候很燦爛，如果演嬌憨的角色，一定能讓觀眾覺得心兒酥酥的。
果然！白妮妮穿上趙紅袖的戲服挽了發髻，鵝黃色的裙子更讓她顯得嬌美。
李自城讓她試了兩段戲。一段是替肖淩雲不平，一段則是抱著陸悠然這個師兄的手撒嬌。
陸離感覺，自己仿佛真有這麽一個師妹，然後，這個師妹是如此可愛——李心兒磚瓦在前，白妮妮便更像是珠玉了。
白妮妮的定妝照很快就定了下來，李心兒得不到林武強的幫助，只能灰溜溜地收拾了東西離開。
今天的幾場戲，拍得都很順利。
除了李心兒以外，剩下的主演們演技都挺過得去的。游旋雖然是半路頂上反派的，但是他的演技也不差。白妮妮的演技明顯要比李心兒的好上一些。一天的戲拍下來以後，李自城覺得陸修靜這個決定非常好！如果是他，哪怕有能力，也會顧慮前十來天拍好的戲份，但是陸修靜卻完全不顧及損失的財富。而且，目前看起來，換角以後他們劇組反而會得到更多好處，除了節省下李心兒NG的時間，白妮妮作為和蕭騰的cp之一，和陸離在一個劇組能有極大的話題度。
“蕭騰新歡舊愛齊聚一堂。”
“蕭騰的最佳女友與蕭騰的最佳男友。”
雖然蕭騰不在這裏，但是他們卻可以蹭蕭騰的熱度！李自城連之後的通稿怎麽寫都想好了。
“歡迎小師妹！”開飯的時候劇組弄了一個簡單的聚餐，便是歡迎白妮妮進組。
白妮妮紮著兩個馬尾，臉上笑起來有兩個酒窩：“謝謝大家！”朝著眾人鞠了一躬。
大家便舉起杯子，向她敬酒。
白妮妮舉起滿滿的一杯酒，直接幹了！女配藍素也是長夏的藝人，和她挺熟的，因此除開其他人寒暄的話，倒是她倆說得更多，游旋坐在她身邊不遠，偶爾在她們嘰嘰喳喳時插兩句話，白妮妮聽到帶問號的都回答了，有些不好說的就抿唇笑一笑。游旋也知道拿捏分寸，因此也不會多說。
“你好，陸離。”宴到中途，白妮妮忽然對陸離伸出了手。
陸離微微一怔，連忙伸出手去：“你好，小師妹。”
白妮妮嘻嘻笑道：“蕭師兄和我說過你，今日好不容易見到 ，小師妹敬陸師兄一杯酒！”
陸離聽到“師兄師妹”的稱呼便不由笑了，長夏和凱薩之間的關系並不能算得上師兄妹，而且如果算出道時間，怕是白妮妮是他們的師姐——白妮妮喊他師兄，便是套用了《淩雲記》裏的關系了。
“敬小師妹！”不怎麽喝酒的陸離當真將席上的白酒倒入了杯子，和白妮妮的碰了一碰。
周子易眼見著陸離直接幹了，作為白妮妮的cp當然當仁不讓，口裏道：“我可也是你‘師兄’啊，小師妹可不能厚此薄彼！”嘻嘻笑著，也和她碰了一杯酒。
碰過一杯酒之後白妮妮就融入了他們這裏，便連藍素也開始和陸離他們說話了。
“真可惜蕭師兄這次沒來，上回拍戲可把他給餓的。每次我吃他都眼冒綠光。吃得我那個愧疚！”
陸離笑得肚子都有些痛道：“他向來是無肉不歡的，只吃蔬菜得饞死他！”
白妮妮仰著頭笑，又倒了杯酒和他們幹。
游旋眼見著白妮妮一邊和他們說話一邊幹杯，不多時便喝了四五杯下去：“姑娘家別喝這麽多酒。”
白妮妮道：“沒事，我酒量挺好的，這麽點沒關系。”然後意識到說話的是游旋，對他點了點頭，禮貌地道，“謝謝。”
游旋點了點頭，但是他看到桌上的白酒，自己也沒忍住拿了過來。
然後，一杯，兩杯，三杯……
他身邊的白妮妮微微皺眉，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不是喝太快了？”這種度數的白酒喝太快，很容易就上頭。
游旋面上倒是沒紅，道：“沒關系，我的酒量不錯。”
白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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