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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要揚名立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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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先生頭次聽陰差這樣裝逼, 吐槽是不好吐槽的,但一時不知道怎麽辦, 不要錢, 那要香火麽?

還是應韶比較了解來老爺,很快想通了此節,他招待來老爺的時候, 香火紙錢什麽的可都沒大用上呢,這位是陰間的老饕啊。

他立刻道:“香火紙錢之類都在其次,我們來老爺很喜歡鑒賞美食,馬先生,你不是帶了歪脖鳳凰麽?”

“哦哦, 此意啊。”馬先生心說這倒是稀奇,趕緊把掩了半邊燒雞的錫紙展開一些, 奉了上前。

雖說已經沒出鍋時那麽熱了, 但看其焦黃的色澤上泛著油光,還是很誘人的,馬先生對自己的家傳手藝也很有信心,“我們馬家燒雞, 滑嫩多汁,連雞胸肉也十分入味, 一點都不柴, 當年沒出馬的時候,都靠賣燒雞為生,老爺請鑒賞一下……”

蘭菏眼前一亮, 立刻招呼宋浮檀一起吃。

“你吃吧,我不餓。”宋浮檀道,他到現在心情還是十分不錯的,只是原因不足為外人道。

他說的原是真話,應韶和馬先生卻品出了別的味道。應韶戴了濾鏡,覺得來老爺和走老爺同事情深,馬先生則心說,哪有陰差不愛錢,哪有陰差多禮讓,要麽不敢與另一個爭。

——別看來老爺現身後除了裝逼,別的也沒做,但看黃皮子一家如此老實蹲著,這小心眼的黃皮子是那麽容易服輸的嗎?他身上的仙家都沒能打……談贏!

雖然來老爺裝得起飛,這裏還有他同事,馬先生便還是把紙錢都倒了出來,要燒給他們。

餘杭嘉也一起燒,他雖然看不到蘭菏,卻知道馬先生他們都沖著某個方向,也是也對那頭道:“也是來得及,只有這些黃紙了。另有印刷精美的冥界貨幣,下次我再燒給您。”

不說今天是來老爺救了他們,這還是無常,可不得尊敬一點。

“哎,這就不必了。”馬先生道,“其實,那些印刷的在下頭並不算硬通貨,像這種黃紙反而更好。尤其是燒給祖先的,孝子賢孫自己鑿,成色更好,很是經用!”

餘杭嘉燒紙都是讓人準備的,哪知道還有這樣的規矩,心說還真是不該趕時髦,“好好。”

“說了不要就是真不要,散給這裏的亡魂吧。”來老爺還真有高人風範,展開扇子一扇,紙灰飄動,竟真散財了。

馬先生心中一驚,居然不是在裝大方,難道最近東岳陰司狠抓作風問題?

蘭菏坐下來享用燒雞,只要把面罩掀開一點,那氣兒就被他吸食進去了。

燒雞香味四溢,瓜二真人一家的眼睛都直勾勾頂著,馬先生身上有仙家,經餘杭嘉一提醒,才發現口水不知不覺流到下巴了,趕緊擦了擦。

這個燒雞,本來是給他們準備的……

瓜二真人的女兒都忍不住往前邁了兩步,蹲坐著,鼻子一抽,可憐兮兮地看著那燒雞,兩只肉嘟嘟的前爪捧在胸口,尾巴慢慢搖動,豆子眼中充滿了憧憬。

瓜二真人咽了口口水,淒涼地道:“爹爹當年在村裏,日子倒好些,雞是吃夠了,現今到處都是防盜網、電燈,可惜了你們,嘴饞也無法……”

它說著,又把瓜皮摘下來,擦了擦臉。

餘杭嘉聽黃皮子口吐人言,嚇得一抖,見其他人都表情淡定,這才漸漸收了驚恐之色。不過說真的,小黃鼠狼長得真是可愛,連他都有些觸動了。

來老爺看了一眼燒雞,果然也很觸動的樣子,“小朋友沒吃過雞?不可能吧?”

瓜二真人的女兒點了點頭,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柔軟腹部,睜大了眼睛悲傷地看著蘭菏。

蘭菏嘆了口氣:“太可憐了,那我吃快一點,免得你看了傷心。”

瓜二真人一家:“………………”

眾人:“……”

瓜二真人的女兒一回身,撲進了父親懷裏。

馬先生暗道,陰差果然是沒有人性的。

蘭菏感慨:“確實好吃……嗯?你們還談不談啊?”

幹看著他啊。

瓜二真人和馬先生這才回神,放棄了幻想他會分一點給自己。

馬先生和餘杭嘉商量了幾句,按他們的規矩,餘家和黃鼠狼有宿怨,最好是將其供為家仙,化解百年來的冤仇。但餘杭嘉要實在不願意,也只能另想法子將其打發了。

按理說,餘杭嘉根本不缺錢了,但他想到這黃皮子有些厲害呢……雖說黃皮子不定性,但他思考之後,還是低聲問道:“他若做家仙,是做我家的家仙,還是餘家?”

馬先生一楞,也低聲道:“你家若沒分家,那只能做餘家的家仙。但如果平時都是你來供奉,自然會偏向你,以後分家也會跟著你。”

餘杭嘉點頭道:“那就勞煩馬先生和他談好了,我願意與他和解,迎他到我家做保家仙。”

馬先生會意,問瓜二真人:“你應是上峽山修行二百年的黃皮子,名號瓜二真人,此為報冤作祟,對不對?”

這是他身上的仙家探查到的。

瓜二真人點頭道:“對的。”

馬先生一聽就放心了,因瓜二真人願意回答,那就是也有心到餘家做保家仙,他又問道:“那我做你師傅,你從此在餘家安爐,你可願意?從此你憑馬子受香燈,馬子憑你過光景。”

這裏的馬子當然和代指女朋友的那個意思不同,說的是出馬弟子。

這保家仙,也是要加入派系的,一般誰身上的仙家把它收服了,就認這仙家做師父,即是師仙,師仙從此就帶領他修行。與此對應,患者也要認出馬仙為師父。

可是瓜二真人卻搖頭,甚至有些輕蔑地道:“你又沒打過我,認你做師父,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馬先生一時有些羞窘,又無法反駁,他這談判過程確實和正常的不太一樣,是靠外援才彈壓住了瓜二真人,“……那你待要如何?”

瓜二真人嘻嘻一笑:“要拜,我也是拜來大老爺為師吧。”

馬先生無語,哪有保家仙拜鬼差為師的,這不合邏輯。

瓜二真人卻奸猾一笑,早一步說道:“你們拉幫結派的,有什麽意思,姓餘的家裏本就有錢,不需要你這種師父幫襯。”

馬先生:“……”

瓜二真人話糙理不糙,馬先生陷入了沈默。

“讓你拜個師,廢話怎麽那麽多,還想抱我大腿。”蘭菏吃著馬先生做的燒雞,說道,“我看,你就認馬先生,說什麽打不過你,我看品德就比你強多了。”

瓜二真人嚷道:“這話說得,誰的品德不強過我啊!”

蘭菏:“……”

眾人:“…………”

哇,好不要臉的黃鼠狼。

這一瞬間,馬先生甚至覺得,也許讓他拜來老爺才是對的,只有毫無人性的來老爺,才能鎮住臭不要臉的瓜二。

瓜二真人眼睛一轉,“不過,既然是大老爺介紹的,我肯定願意,嗨,認了認了。”

這可真是幸好有來老爺了,馬先生道:“那……那,餘總,你可以擇時安爐,給瓜二真人立下牌位,具體流程咱們可以之後再說。眼下,還是把logo和令祖的墓地處理好。”

像這種迎新仙家也是有許多步驟的,不止準備牌位,還要寫表文等等,在這地方一時忙不成。

瓜二真人便老老實實在尾巴下面翻找,找出來一條紙片小龍,餘杭嘉一看,低低我靠了一聲。

這紙片兒,分明就是當初logo設計的原稿一部分,一直是放在銀行保險箱的,這次都沒想起來查看,沒想到神不知鬼不覺已到了瓜二真人手裏。如此說來,原稿難道已經損毀了?

等等,瓜二真人還要還回去,既然能摳下去,興許也能完好無損的拼回去,餘杭嘉多了一絲期待。

只見瓜二真人對著那紙片小龍吹了口氣,口念咒語:“去!”

紙片化為飛灰散落。

餘杭嘉呆了呆,趕緊拿出手機,登上官網一看,欣喜之情溢於言表:“……回來了!”

Logo上的龍,確實已經回來了,什麽專家都束手無策的事情,解決了。

餘杭嘉心頭大石,總算落了一半。

……

因餘家曾祖的墓穴已然是被破壞了,雖說瓜二真人已經伏法,馬先生還是建議,立刻開墳起骨,擇吉日重葬。

“但可能需要再請位陰陽先生來,這遷葬之事,我不甚清楚啊。”馬先生老實說道,又問應韶,“你會不會?”

應韶也搖頭。

其實他們不可說是一點都不清楚,但京城這邊,吃陰間飯的業務劃分本來就細,馬先生基本沒有涉及這方面,身上的仙家也都疏於此了。

蘭菏吃了他們的燒雞,也想這事兒趕緊辦完,說道:“我會,你們要是現在撿,我就告訴你們怎麽撿。”

他以前跟著爺爺一起給家裏的老墳撿過骨,而且那時候還是土葬,棺木腐壞,撿骨還得從泥巴裏找,總之老規矩他是清楚的。

瓜二真人諂媚道:“死過的人就是不一樣哈,有需要咱們也給來老爺撿骨,盡盡孝心。”

蘭菏:“……”

蘭菏:“……輪不到你做孝子賢孫,這要直系親屬來撿。”

餘杭嘉一看時間有點急了,起骨剛好只能半夜進行,他立刻打電話,和父親匯報Logo找回來的事,再提起現在需要撿骨,獲得同意後,讓人準備了壽材運來,順便給他拿套新衣服……

餘杭嘉的父親則帶著其他幾個兒女匆匆趕來了,事情他是交給餘杭嘉辦了,但這種遷葬的大事不可能不到場。

他們知道餘杭嘉把事辦成了,各有各的想法,但餘父滿意就行了,他已看過,logo上的龍確實回來了。

“沒想到這麽快就搞定了?”路上,餘杭嘉的弟弟就嘀咕著。

餘父冷著臉道:“怎麽,你還嫌慢?”這可是關系到祖父的墓地和餘家的氣運了,他居然還想著和大哥那點爭鬥。

“沒有。”弟弟很快道,“只是在想,哪位大師這樣厲害,不動法師不願出山,我心裏也擔心著呢。”

餘父沈默,倒也是,不知道這次是哪位先生解決的,此次都是餘杭嘉一手操辦。

到了墓區,他們一看,工作人員已不少,運來了壽材等一應物品,最為詭異的是,那壽材上,安然蹲著兩大兩小四只黃鼠狼!

“大哥,這,這玩意兒就是……”

“小弟慎言。”餘杭嘉嚴肅地道,“這是咱家的家仙了——瓜二真人。”

如果是以前,黃鼠狼蹲墳頭,肯定不是什麽好兆頭,但現在瓜二真人蹲在這裏,卻是在護著他家的棺木。雖有前冤,一朝被“談”服,化為保家仙,也就會履行職責了。

餘父也知道其中規矩,雖說“瓜二真人”這名字聽起來有點奇怪,還是立刻瞪了小兒子一眼,然後帶著他們拈香燒給瓜二真人。

瓜二真人端坐其上,泛著紅光的眼睛打量著餘家人,叫他們有些瘆得慌。黃仙的眼神,實在是邪得很。好在,什麽事也沒發生。

“還有,爸,這就是此次給我看好了事的應先生和馬先生。”餘杭嘉先介紹的應韶,是看在他和來老爺交情深,“今晚十分兇險啊,尤其多虧了應先生,原是和曾祖有過節的黃仙在入侵陰宅,才會破了咱家的風水,現黃家願意接受我的香火供奉,已將小龍還回了。”

餘杭嘉的弟妹們神色各異,哪能不知道餘杭嘉那點心思。家仙他們都聽過的,鄉野人家只求家仙保佑柴米管夠,但這一只顯然修為不一般,鬧得全國人民都在關註這件事,大哥怕不是因禍得福了。

應韶心裏狂喜,勉強保持住了高人風範,微微頷首,還不忘了吹一下來老爺,“慚愧,也是來老爺保佑。”

餘杭嘉連連點頭:“那是自然!來老爺還願意指點儀式,是我的榮幸!”

餘杭嘉的弟弟妹妹們你看我,我看你,小聲討論,這來老爺……是哪位神靈?民間俗神,還是他供奉的仙家?

餘杭嘉往應韶左邊比劃了一下,恭敬地介紹:“這位就是來老爺和怹老人家的同事,乃是勾魂無常!”

他也看不到蘭菏,只是按照之前應韶說話的方位介紹。

眾人皆驚,連餘父也微微睜大了些眼睛,無常也許不是最有名的神靈,但因為和人們的死亡直接關聯著,總會叫人多幾分敬畏。

一行人都沖著那個方向,神情頗為驚嘆、緊張,雖然看不到,但是,無常誒……

已經走到右邊去了的蘭菏:“…………”

應韶和馬先生欲言又止……但是讓餘總丟臉好像不太好吧。

蘭菏催促道:“算了,快些吧,撿骨頭尾不能見光!”

也就是必須天黑後進行,天亮前完成。

因為死者去世已久,所用的是小壽材,整個長僅有一米三左右,大紅色,壽材中間也鋪著大紅色的布。

先是燒香燭,餘家人按輩分叩拜後,才將墳啟開,餘杭嘉的兩個弟弟打著傘遮棺。

棺材打開後,可見裏頭都是散亂的屍骨,真正是亂得一團糟,穿插交錯,拿去搖獎機裏搖了半小時也不過如此。

餘杭嘉家的人臉都白了,黃仙作亂他們也知道,logo上的龍都跑了,甚至看到了活生生的黃皮子蹲棺,但這可是活生生的視覺刺激。

“拾骨入棺吧。”應韶轉達蘭菏的話,“從頭到腳,按次序排好,一塊也不能少。”

這必須是直系親屬來挾,餘父年紀又大了,因此餘杭嘉硬著頭皮靠近棺材,用紅色的竹筷,在屍骨堆裏尋找頭部。

這頭是最好找的,但當餘杭嘉用筷子撥出來時,卻發現頭蓋骨處是空的,又在骨堆裏撥了半天也沒找到,鼻頭上汗都沁出來了,“曾祖的頭蓋骨,好像不見了啊……”

棺木封得好好的,剛剛啟開時也能看到,骨頭散亂也就罷了,怎麽還少了一塊。他忍不住去看那瓜二真人。

蘭菏忽然想起什麽,和宋浮檀對視了一眼。

宋浮檀:“應該……”

蘭菏:“可能……”

不會就是之前嚇到他的那塊吧?

蘭菏看了瓜二真人一眼,只見它訕訕地撓了撓臉,跳下棺木,往之前那方向跑去了,便道:“……稍等。”

“啊?稍、稍等!”應韶忙對糾結的餘家人道。

只見那黃皮子跑了出去,待回來時,手裏就捧著塊頭蓋骨,它遞給了餘杭嘉。餘杭嘉頭皮發麻,用筷子從它手裏接過了頭蓋骨拼回去,剛剛好。

“這好像是之前黃仙戲弄時拿出來的。”應韶這個解釋讓餘家人渾身不自在,雖說已經和瓜二真人談好了,這一幕還是叫人相當不舒服。

屍骨都撿好了在壽材中形成完整一具,因怕脊椎骨散亂,還用黃線拴了起來。再放入紙錢和香,就可以釘上棺木了。

異地再葬還需要重新選擇吉日,而這壽材在轉移過程中,必定要燃香引路。

“好了,齊全,之後你們再挑個吉利日子,帶到新墓穴下葬即可。”蘭菏說道。

“多謝來老爺。”馬先生和應韶領頭,看不到蘭菏的人也跟著鞠躬道謝,燒香送二位無常老爺離開。

蘭菏和宋浮檀踏著煙氣離開了。

此時至多再半個小時都要天明了,瓜二真人也從棺木上站起來,對餘杭嘉點了點頭,然後帶著家小朝樹木間躥去。

餘杭嘉莫名就理解了瓜二真人的意思,應該是示意他約定已成,別忘了正式將其迎入家中,現在他們也得離開了。

餘杭嘉盯著它離開的方向,忽覺眼一花,視野中好像出現了一名戴著瓜皮帽穿著長衫的男子,攜夫人與兩名小童行在林中,待他想問其他人看到沒時,那身影又忽而不見了,而黃皮子也已蹤跡全無。

事情到此差不多了,只剩些收尾工作。

應韶忽然感慨道:“龍也回去了,不知道網友又會說什麽。”

馬先生看著先前完全不熟的應韶,笑道:“應先生,後生可畏啊。”

他現在算是認可應韶了,從稱呼就能聽出來。

應韶:“……您過譽。”

這一刻,應韶心底就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我要揚名立萬了……

不對,準確地說,來老爺會通過馬先生之口,在京城這些吃陰間飯的人之中揚名了,這次logo的事,可是鬧得滿城風雨,最後落在他手上解決。

來老爺算給他撐了腰,那他的地位可不是會跟著水漲船高!

一想到未來脫貧的日子,應韶就心情激蕩,決定此後一定要準備一頓大餐給來老爺感謝。至於眼下嘛,他對馬先生道:“燒雞您還要嗎?我有日子沒吃烤面筋了……”

馬先生:“啊??”

……

蘭菏和宋浮檀離開這個墓區,宋浮檀還牽著小瘸驢,蘭菏又捏了個新的牌子給它戴上,001號珍惜地甩了一下那牌子。

蘭菏見狀,又想到宋浮檀用臥魚兒鎮驢了,他戳著那紙牌,心底有個念頭在湧動。

爺爺一直說,不要輕易越過陰陽間那條界限。

早前,蘭菏就曾悵然自己無法對以這種形式認識的朋友吐露真實身份,今天,他也產生了想了解陽世中的宋浮檀的想法。

而現在,蘭菏問自己,可以嗎?人生中第一次,相信一個人,告訴他自己的秘密。

他看著晨曦的微光中,宋浮檀的側面在黑暗中,泛起淡淡的光,那一抹金色的臥魚兒格外顯眼,純金的質地在他的佩戴下,卻脫去了俗氣。

蘭菏猶豫地問道,“如果我一直瞞著你一些事,你會介意嗎?”

宋浮檀:“什麽?”

蘭菏一時不知如何說,他本來就是在糾結到底是不是坦白的時機。

宋浮檀卻誤會了,他道:“如果你擔憂,不想摘下面罩,不用勉強,順其自然。”

蘭菏有些懵,摸了摸面罩,隨即反應過來,宋浮檀可能誤會了什麽,這口氣,不是以為他毀容了,就是以為他舌頭九寸長,淒慘無比,甚至有心理陰影吧?

但宋浮檀這句話也讓他很有感觸,說的雖然是面罩,但可見宋浮檀的心理。

正是此時,一聲響亮的公雞鳴聲響徹墓區:“喔喔喔——”

順著那方向看去,卻是一只碩大的黃雞,腳上還綁著布條子。

“這是引魂的黃雞?”蘭菏分辨道,“應該是在叫你吧?”

宋浮檀點頭,他的確感覺到了催促之意。他詢問地看著小來,畢竟小來像是還有話要說,但小來遲遲不張口。

雖然他願意了解到更多的小來,但絕不願小來因此為難,誰知道小來死前或死後曾經遭遇過什麽磨難……他曾想象,能夠讓小來這麽開朗的鬼都不願露出真面目,該是怎樣的經歷。

宋浮檀甚至猜到了,可能自己對001號的看重,才讓小來心有不安。

他神色一整,說道:“在你沒有任何顧忌的時候,再告訴我那件事吧,無論它是什麽。反正,我倒黴的次數是越來越多,又不是再見不到了。”

蘭菏都被逗笑了,“好吧。”

他因宋浮檀的話而輕松,更為此添了一分動容。心中默道,下次吧,再見之時,也許我已有了答案。

作者有話要說: 宋浮檀:別問,問就是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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