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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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了父親的骨灰之後，阿雅便回到了學校，準備期末考試。
最後一場考試的時候，寫著寫著卷子，她忽而落淚。
這樣的場景，落在監考老師的眼裏，老師心情覆雜，小聲說著：“同學，你別著急，慢慢想，慢慢寫，就是了。”
阿雅恍然驚覺，連連說著：“沒事，老師，沒事，老師。”
這樣，倒把老師，弄得一楞一楞的了。
於是乎，全考場，都知道，有個女孩子，在考場上哭了。
結束了考試之後，宿舍聚餐的時候，大家都關切地看著阿雅。
在包廂之中，阿雅的情緒，終於崩潰，嚎啕大哭起來。
室友們都面面相覷。
好一會兒，阿雅的哭聲，才終於停止了。
阿雅將事情告訴了室友們，室友們都出聲安慰。
誰都知道，在這樣的悲傷的事情之下，任何蒼白的語言，都是無辜的。
阿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裏的。
家裏的大門緊閉。
她拿出鑰匙，開了門。將箱子拖了進去，便去找媽媽。
走到了後院，才聽見了媽媽在垛著豬草的聲音。這樣的聲音，讓她覺得，格外安心。
往日裏，只覺得這樣的聲音，特別地吵人。
她想去找媽媽。
忽而，看見了院子裏，爸爸的那一輛黑色的自行車。
她的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
那是一輛老式的自行車，記不清是哪一年，爸爸買的了。只知道，這輛自行車，在家裏，已經待了好多好多年了。
小的時候，爸爸就是騎著這一輛自行車，接送自己上下學。
後來，自己出去念大學之後，這一輛自行車，便成了爸爸的專屬了。
這樣的黑色的自行車，阿雅幾乎從沒有在哪個自行車店裏見過。起初，剛上大學的時候，便興起了一股買自行車的熱潮，但是阿雅嫌貴，便沒有買。後來，隨著共享單車越來越多，便再也沒有機會買車了。
只是，那些在車行裏的自行車，那些共享單車，沒有一輛，是爸爸這樣的自行車。
那，似乎，還有另一個名字，大概，叫做——老爺車？
她也記不清了。
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
她的腦海中，忽而浮現了，爸爸在用抹布，擦洗著自行車的時候，笑著告訴自己，這輛自行車的質量，有多好的模樣。
爸爸的笑容，那麽樸實，那麽真誠！
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在昨天一樣！
“媽，”阿雅終於走到了自行車的跟前，輕輕喚了聲，“我回來了。”
她輕輕摸了摸那一輛黑色的自行車，黑色的車身，依舊是那樣的閃亮，如同新買的一樣。
爸爸，是很是愛惜這一輛自行車的。
自行車上，冰冷的溫度，在她的指尖，傳遞著一陣又一陣的冷意。
她立刻拿開了自己的手。
黃秀梅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走了出來，眉眼仍舊是溫柔的模樣。
盡管是這樣，阿雅也能夠感受到，母親眉目之間的憂愁。
她盡力地控制著自己，笑道：“媽，我一考完，馬上就回來啦！”
黃秀梅看見女兒，臉色變得更加柔和了，道：”回來了好，回來了好，快去洗手，我去給你做飯。”
阿雅甜甜的應了。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裏，來收拾自己的東西。接著，便聽見了手機震動的聲音。
她拿起手機一看，居然是程皓然打來的電話。
很久沒有聽見他的聲音了呀！
她接了電話，盡管情緒明明已經平覆了許多，此刻，在聽見他的聲音的那一刻，她還是忍不住痛哭。
哭了好一會兒，阿雅才感覺到，心裏好受多了。
仿佛是一直下著雨的心中，忽而迎來了一道明亮的光芒。
“阿雅，挺住呀！節哀！很抱歉，我沒能在你身邊。”程皓然的聲音，仍舊是那樣的清冷。
清冷之中，帶著一絲的愧疚。
“程皓然，我怎麽辦，以後，我該怎麽辦？”阿雅的聲音，帶著焦灼。
“什麽怎麽辦？！”程皓然不解，“當然是要好好活著呀！阿雅，我相信，叔叔也會希望你好好地生活的。
你之前不是跟我說，要考研嗎？！現在馬上就要到了大三下學期啦，你是不是得好好準備呀？！”
程皓然的聲音，依舊是清冷的，但是這樣的清冷之中，讓她沒有感覺到多少的暖意。
她忽而問道：“你在那邊，過得好嗎？”
“我一切都好，你不用擔心。倒是你，要好好的。”程皓然說道。
“我很想你。”女孩忽而說道。
“我也很想你。”程皓然說道，“別太傷心了，阿雅，你還有我，對不對？”
女孩忽而笑了，笑聲爽朗。
“真好，終於聽見了你笑了。”程皓然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愉悅，“好久沒有聽見你笑了，我真懷念。”
“懷念什麽？！”阿雅笑道，“我又沒有去世！”
“即便你不在我的身邊，你也一直在我心裏。”程皓然說道。
女孩哈哈大笑，道：“什麽呀？！才不要活在你的心裏呢！我正青春年少的！”
程皓然大急，道：“阿雅，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哪個意思呀？！”女孩問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程皓然忽而詞窮。
阿雅再度大笑。忽而聽見了媽媽叫自己的聲音。阿雅立刻斂了笑聲。”
“程皓然，我媽媽叫我。今天你有想我一萬遍嗎？”女孩問道。
“已經是一萬零一遍了。”程皓然說道。
阿雅十分愉悅地掛了電話。立刻去後廚找媽媽去了。
她和媽媽一起坐著，吃飯。
看著媽媽身旁，空著的座位，她的心中，忽而又是一陣惆悵。
終歸是要習慣，爸爸不在了的日子。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找著媽媽說話，分散著媽媽的註意力。
吃飯和吃菜什麽的，都吃得不多。
吃過飯之後，她又主動幫著媽媽洗了碗，一直陪在了媽媽的身邊。
想到爸爸離開的時候，對自己的交代，阿雅便覺得，責任重大。
在爸爸眼裏，自己，已經是一個大人了。
媽媽畢竟老了。
從今往後，自己，便是媽媽的依靠了。
她收拾完這些，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整理著自己的東西。
忽而，想起了一樁事情來。
以前，爸爸在世的時候，陳家的祠堂，是歸著爸爸管理的。現在，爸爸去世了，以後，祠堂裏的事情，要歸誰來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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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場考試的時候，寫著寫著卷子，她忽而落淚。
這樣的場景，落在監考老師的眼裏，老師心情覆雜，小聲說著：“同學，你別著急，慢慢想，慢慢寫，就是了。”
阿雅恍然驚覺，連連說著：“沒事，老師，沒事，老師。”
這樣，倒把老師，弄得一楞一楞的了。
於是乎，全考場，都知道，有個女孩子，在考場上哭了。
結束了考試之後，宿舍聚餐的時候，大家都關切地看著阿雅。
在包廂之中，阿雅的情緒，終於崩潰，嚎啕大哭起來。
室友們都面面相覷。
好一會兒，阿雅的哭聲，才終於停止了。
阿雅將事情告訴了室友們，室友們都出聲安慰。
誰都知道，在這樣的悲傷的事情之下，任何蒼白的語言，都是無辜的。
阿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裏的。
家裏的大門緊閉。
她拿出鑰匙，開了門。將箱子拖了進去，便去找媽媽。
走到了後院，才聽見了媽媽在垛著豬草的聲音。這樣的聲音，讓她覺得，格外安心。
往日裏，只覺得這樣的聲音，特別地吵人。
她想去找媽媽。
忽而，看見了院子裏，爸爸的那一輛黑色的自行車。
她的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
那是一輛老式的自行車，記不清是哪一年，爸爸買的了。只知道，這輛自行車，在家裏，已經待了好多好多年了。
小的時候，爸爸就是騎著這一輛自行車，接送自己上下學。
後來，自己出去念大學之後，這一輛自行車，便成了爸爸的專屬了。
這樣的黑色的自行車，阿雅幾乎從沒有在哪個自行車店裏見過。起初，剛上大學的時候，便興起了一股買自行車的熱潮，但是阿雅嫌貴，便沒有買。後來，隨著共享單車越來越多，便再也沒有機會買車了。
只是，那些在車行裏的自行車，那些共享單車，沒有一輛，是爸爸這樣的自行車。
那，似乎，還有另一個名字，大概，叫做——老爺車？
她也記不清了。
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
她的腦海中，忽而浮現了，爸爸在用抹布，擦洗著自行車的時候，笑著告訴自己，這輛自行車的質量，有多好的模樣。
爸爸的笑容，那麽樸實，那麽真誠！
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在昨天一樣！
“媽，”阿雅終於走到了自行車的跟前，輕輕喚了聲，“我回來了。”
她輕輕摸了摸那一輛黑色的自行車，黑色的車身，依舊是那樣的閃亮，如同新買的一樣。
爸爸，是很是愛惜這一輛自行車的。
自行車上，冰冷的溫度，在她的指尖，傳遞著一陣又一陣的冷意。
她立刻拿開了自己的手。
黃秀梅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走了出來，眉眼仍舊是溫柔的模樣。
盡管是這樣，阿雅也能夠感受到，母親眉目之間的憂愁。
她盡力地控制著自己，笑道：“媽，我一考完，馬上就回來啦！”
黃秀梅看見女兒，臉色變得更加柔和了，道：”回來了好，回來了好，快去洗手，我去給你做飯。”
阿雅甜甜的應了。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裏，來收拾自己的東西。接著，便聽見了手機震動的聲音。
她拿起手機一看，居然是程皓然打來的電話。
很久沒有聽見他的聲音了呀！
她接了電話，盡管情緒明明已經平覆了許多，此刻，在聽見他的聲音的那一刻，她還是忍不住痛哭。
哭了好一會兒，阿雅才感覺到，心裏好受多了。
仿佛是一直下著雨的心中，忽而迎來了一道明亮的光芒。
“阿雅，挺住呀！節哀！很抱歉，我沒能在你身邊。”程皓然的聲音，仍舊是那樣的清冷。
清冷之中，帶著一絲的愧疚。
“程皓然，我怎麽辦，以後，我該怎麽辦？”阿雅的聲音，帶著焦灼。
“什麽怎麽辦？！”程皓然不解，“當然是要好好活著呀！阿雅，我相信，叔叔也會希望你好好地生活的。
你之前不是跟我說，要考研嗎？！現在馬上就要到了大三下學期啦，你是不是得好好準備呀？！”
程皓然的聲音，依舊是清冷的，但是這樣的清冷之中，讓她沒有感覺到多少的暖意。
她忽而問道：“你在那邊，過得好嗎？”
“我一切都好，你不用擔心。倒是你，要好好的。”程皓然說道。
“我很想你。”女孩忽而說道。
“我也很想你。”程皓然說道，“別太傷心了，阿雅，你還有我，對不對？”
女孩忽而笑了，笑聲爽朗。
“真好，終於聽見了你笑了。”程皓然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愉悅，“好久沒有聽見你笑了，我真懷念。”
“懷念什麽？！”阿雅笑道，“我又沒有去世！”
“即便你不在我的身邊，你也一直在我心裏。”程皓然說道。
女孩哈哈大笑，道：“什麽呀？！才不要活在你的心裏呢！我正青春年少的！”
程皓然大急，道：“阿雅，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哪個意思呀？！”女孩問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程皓然忽而詞窮。
阿雅再度大笑。忽而聽見了媽媽叫自己的聲音。阿雅立刻斂了笑聲。”
“程皓然，我媽媽叫我。今天你有想我一萬遍嗎？”女孩問道。
“已經是一萬零一遍了。”程皓然說道。
阿雅十分愉悅地掛了電話。立刻去後廚找媽媽去了。
她和媽媽一起坐著，吃飯。
看著媽媽身旁，空著的座位，她的心中，忽而又是一陣惆悵。
終歸是要習慣，爸爸不在了的日子。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找著媽媽說話，分散著媽媽的註意力。
吃飯和吃菜什麽的，都吃得不多。
吃過飯之後，她又主動幫著媽媽洗了碗，一直陪在了媽媽的身邊。
想到爸爸離開的時候，對自己的交代，阿雅便覺得，責任重大。
在爸爸眼裏，自己，已經是一個大人了。
媽媽畢竟老了。
從今往後，自己，便是媽媽的依靠了。
她收拾完這些，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整理著自己的東西。
忽而，想起了一樁事情來。
以前，爸爸在世的時候，陳家的祠堂，是歸著爸爸管理的。現在，爸爸去世了，以後，祠堂裏的事情，要歸誰來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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