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皮膚很白的老師倒是淡定，她輕描淡寫的告訴甄山：“奧，我有白化病。”

這件事告訴甄山，自己不擅長的東西盡量少嘗試。

不知不覺，甄山已在北通視頻公司工作半年多，期間他直接或間接完成銷售訂單十幾臺之多，其收入也是水漲船高。於此同時姬文博的收入也很穩定，一個新的搬家計劃正在兩人腦海中醞釀。

每年的九月份大學開學都是推銷教育設備的旺季，很多外地高校對錄播系統的需求也有，但是他們當地很少有類似設備，而北通公司不可能每一個外地客戶都專門安排一次演示或試用，這樣的話各項成本受不了。

甄山此時已經是北通公司的銷售頂梁柱，他力主在九月份開始進行一次全國的巡展，具體計劃是由他牽頭，帶著一個工程師出發，按照之前聯系過的全國各高校地址進行分區域的上門演示。這樣的巡展雖然會累一些倉促一些，但會節省大量的交通成本和時間成本。這個巡展計劃最終被批準了。

姬文博一直想搬家，但是苦於甄山時間緊張沒工夫和他一起看房子，現在聽說甄山要出去很久，姬文博著急了，他不想再在這個逼仄的小房子裏熬過一個冬天。

甄山索性在臨出發前塞給姬文博五千塊錢，讓他自己做主找房子去，不管是哪兒都由他說了算，甄山就不管了，此舉正合姬文博之意。

北通視頻公司全自動錄播系統全國巡展開始了，從這天開始，甄山帶著設備陸續走過了黑龍江，遼寧、山東、河南、湖南、湖北、江西、四川、雲南、貴州、陜西等十幾個省，最北到達哈爾濱和內蒙古草原，最南到達珠海，最東面到達青島、廈門，最西邊則是烏魯木齊。

甄山和工程師攜帶者兩套錄播系統一起走訪了上百家高校，有些重點高校是他們一起去，有些非重點客戶則是分開行動。最麻煩的是不是演示本身，而是搬運設備，甄山自己行動的時候拖著兩個大箱子，遇到大的階梯沒法一起上去，他只好每次搬一個大箱子上去，再跑下來搬另一個，跑的時候還得盯緊兩邊的箱子別丟了。

演示小組的主要交通工具跨省是火車，省內一般是長途客車，為了趕時間他們也沒法挑車，有車就坐，一路上吃苦是必不可少的。每當累的時候，甄山就想起在工地上煤礦上拼命的孫少平，自己剛剛二十多歲，此時不拼命更待何時呢。

辛苦的工作帶來的是豐厚的回報，在王總的遠程配合下，一路上甄山和各個高校的客戶達成了幾十項采購意向，直接申報采購的就有十幾個之多，綜合甄山之前的業績，可以說自從他來到公司之後，北通公司半年多的訂單已經超過了過去兩年總和！

甄山此次巡展行程的終點是雲南大學，然後他將乘坐飛機返回北京，這還是他第一次乘坐飛機。然而王總卻命令他在昆明等候幾天不必返京，以為有新任務的甄山索性就和工程師兩人在賓館裏好好休息了幾天。

原來由於公司今年業績出色，北通公司決定獎勵全體員工一次集體旅游，由於甄山還在雲南，地點就選了大理麗江香格裏拉一線。面對著蒼山洱海和人間天堂，甄山覺得有些遺憾，要是姬文博他們也在就好了，當然了，還有田恬曲淇戴毛毛。

從雲南返回後，北京已經是冬天了，甄山又被特批一周休假。之前一直沒告訴他新家在哪兒的姬文博，特意從他們公司借了輛公車接他，兩個人坐著車直奔回龍觀。

甄山沒想到的是，姬文博把新家又搬回了原先他們住過的遠方購物宿舍。現在遠方購物早已退租，姬文博重新租下來之後又添置了電視和寬帶，兩室一廳的房子他們倆一人一間，房間裏的電腦也被安置好，打開就能上網。兩個房間包括客廳都裝有空調，冰箱裏塞著滿滿的食品和啤酒，洗手間裏的熱水器打開就能洗澡。

其實房子裏的這些條件在北京城當然是普通配置，但是和他們在東小口鎮比起來真是雲泥之別。

為了迎接甄山，姬文博把幾個好朋友都約來了。戴毛毛田恬帶來了一套游戲機，曲淇則帶來了一套茶具。同時曲淇帶來的還有幾張光盤，這是她這一年來拍攝的各種影視劇合集。

曾經一同住在這套房子裏的五個人故地重游，在煥然一新的客廳裏一起坐下開始欣賞曲淇帶來的光盤。

這一年曲淇也沒少拍，不論是涿州還是橫店，還有香河她都去過，拍攝的角色也是各色各樣，小的就是個大號群演，好一些的就是個丫鬟，戰爭題材裏她不是女特務就是女護士，雖然仍然沒有大角色，但是能看出來這一年來曲淇的辛苦努力，畢竟在影視圈裏有時候真不是你努力就能得到好角色的。

看完光盤，曲淇向大家抱歉：“不好意思，本姑娘現在還沒成大明星，本來想給你們簽名的，現在看還得再等等。對了，聽說明年有一個大型古裝劇要公開選秀，我想去試試，田恬，到時候咱們一起去唄。你就當是陪我去，按照很多大明星成名的規律看，陪朋友一起去的更容易成名。哈哈哈”

看來曲淇已經放下了之前的心事，她又恢覆了原來北京大妞的爽朗勁兒。田恬也很高興：“那好啊，不過既然是陪著去的容易被看上，到時候還是你陪我去吧。”

一陣歡笑之後，姬文博拿過一個筆記本說要給大家看個新東西，他打開一個網頁，上面赫然出現一個網站的LOGO：美多團購網。

仔細看上去，這個團購網的模式幾乎和之前的協和團購網如出一轍。大家夠很驚訝，這是誰做的？

姬文博解開了答案，這個網站是喬宇團隊做的，他們已經將那個校園交友網賣掉，現在團隊正在全力做這個團購網站，而且已經取得了一些業績。最關鍵的地方是，姬文博打開了另一個網頁，上面顯示美多團購網的投資方之一就是鼎立投資。

事實就很明顯了，上次協和團購網融資失敗，方鼎將他們的計劃書轉給了喬宇團隊，而當喬宇團隊做出一定業績的時候，鼎立投資就立刻投資了這個網站。

幾個人面面相覷，有一種被蒙蔽的感覺。大家都看向甄山，本以為甄山會很生氣，但是他卻很大度：“方鼎當時說得也對，我們就是一種模式，沒有什麽科技含量，也沒有技術壁壘，想做的話誰都做。這沒什麽了不起。只能說，我們選擇了一個錯誤的時間地點去做了這件事。”

姬文博問甄山：“那我們還要重啟爐竈嗎？”

其他人沒什麽，只有戴毛毛很緊張看了一眼田恬。甄山笑了：“不做了，沒有意義了，我們現在剛剛恢覆一些元氣，還不能再折騰，慢慢來，總會有其他機會的。”

聚會結束以後，甄山要姬文博陪著他再回一趟東小口看看，姬文博明白他的意思，兩個人坐城鐵到了立水橋。

站在那個小院門口，甄山往裏望去，那個小房子已經換了別的住戶。甄山站在那裏看了很久，他問姬文博：“你猜我在想什麽？”

姬文博一笑：“還能想啥，就想著一輩子不回這個地方了唄。”

甄山搖搖頭：“我在想，如果哪天我被迫還要再回來住這裏，我絕對不會像上次那樣猶如喪家之犬，而是會高高興興的搬回來。你信嗎？”

姬文博一聳肩膀：“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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